杭笑白说：“嗯，她不喜欢我了，我还喜欢她。”
乔灿灿艰难地咽下饮料，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犹疑地问：“冷几许真的不喜欢你了吗？会不会还喜欢你啊？你告白了吗？”
杭笑白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很平静地调着台，“嗯，她真不喜欢我了，打过电话，谈得很透，中间没有误会。”
乔灿灿：“……”
乔灿灿有点心疼杭笑白了，他明明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啊，没有不良嗜好，是优秀的小提琴家，感情经历清白，到现在还可能是个处|男，家世也好，怎么混得喜欢过两个女孩子，两个女孩子都不喜欢他啊。
乔灿灿还是觉得冷几许不能真不喜欢杭笑白了吧，毕竟冷几许也是初恋来着吧？
于是乔灿灿试探说：“我有她微信，我帮你问问吧？”
杭笑白轻笑摇头，“问什么，问完以后扎我的心吗？”
乔灿灿：“……我就站在是你好朋友的角度，帮你问一下，而且我也确实想问。”
杭笑白没有限制桥猜测言行的自由，“随你。”
若是之前，他不会让乔灿灿给冷几许发信息的，因为他觉得会伤害到冷几许。
但是在那通电话以后，他确信冷几许不再喜欢他，乔灿灿再怎么给冷几许发信息，也不会伤害到冷几许，而且乔灿灿又很为他感情的事担心，那就随乔灿灿吧。
曾经他喜欢夏春心的时候，乔灿灿没有去打听过夏春心是否喜欢他，是因为乔灿灿知道他们是铁三角。有些话在当事人未说透的时候，她绝不能开口。
这次换成是冷几许，乔灿灿忍不住了。
乔灿灿行动力很快，立刻给冷几许发微信，先发过去一个表情包——【宝贝在不在？.jpg】
一看冷几许就在玩手机，回复得很快：【在呀，灿灿姐怎么啦？你怎么突然诈尸啦？】
乔灿灿：【……】
乔灿灿：【诈尸是什么，我刚杀青！】
冷几许：【哈哈哈，灿灿姐和周嘉礼影帝怎么样啦？】
乔灿灿：……
忽然觉得冷几许这个小姑娘不太可爱！
乔灿灿：【不谈影帝……！！！我有个事儿想问你。】
冷几许：【绝对ok.jpg】
乔灿灿：【……那个，你是真不喜欢我们小白了吗？】
冷几许连犹豫沉默都没有，秒回：【不喜欢了啊。】
乔灿灿：【怎么突然就不喜欢了……小白不好吗？别怪姐多事哈，因为我和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好朋友，我实在忍不住不问你这件事。】
冷几许：【没关系呀，我理解灿灿姐你关心好朋友的心情！】
冷几许：【但是我也说不清，就是感情吧，好像在停止的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儿，突然就不喜欢了。】
冷几许：【他很好，但是我对他就是没有那种喜欢迷恋的感觉了。】
乔灿灿：…………
杭笑白看乔灿灿的表情，就猜到冷几许应该是回复乔灿灿说她不再喜欢他了。
但他还是想看冷几许具体怎么说的：“聊什么了，我看看。”
乔灿灿捂手机摇头，“算了算了，你别看了。”
杭笑白力气大，直接上手抢，有力量地单手剪着乔灿灿双手，抢走后就清楚地看到聊天界面里冷几许说的那些确定不再喜欢他的话。
不是绝情的话，但却是一句句扎他心的真真正正不喜欢他的话。
乔灿灿眼看着杭笑白眼神变得黯淡，没了光彩，她这次间接扎了小白的心。
乔灿灿轻叹道：“小白……”
杭笑白将手机递回给乔灿灿，若无其事地轻轻低笑了声，“你看你啊，非要往我心上扎。”
乔灿灿看到杭笑白这样，她很难受，“对不起，小白……”
杭笑白摇摇头，笑着起身说：“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叫阿姨上门来做，我看看冰箱里有什么。”
乔灿灿望着杭笑白的背影，发现杭笑白和曾经喜欢夏春心时一样，表面上没有任何情绪，温文尔雅，将喜欢深深藏在心底。
杭笑白是真的喜欢上冷几许了。
杭笑白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门，望着冰箱里的蔬菜发呆。
眼神里涌动着浓烈的难过。
被扎心的难过。
杭笑白深深闭上眼睛。
眼睫一直在轻颤。
过了许久，他睁开眼，发觉自己忘了开冰箱门是要干什么。
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
这种感受在不断地折磨着他。
第98章 番外狗狗小白
乔灿灿从杭笑白家离开那天后，过了没两天，杭笑白手腕上的五彩绳突然被小提琴划断了。
断开后飘飘荡荡地掉到地上。
就好似是他和冷几许再没有任何关联。
杭笑白反复回忆小提琴是怎样将五彩绳划断的，都没有记起划断的那瞬间，很像是没有任何原因与预兆的断了。
端午节已经过去三个月，很少有店再买五彩绳，杭笑白开车去了很多个店，想要买相同的五彩绳再戴上，然而都未能寻到。
最后，他找了一个阿姨，让阿姨按照五彩绳的颜色，重新给他编一个。
编好后，再次戴到手上，却少了曾经冷几许笑眯眯戴上时的感受。
新做的五彩绳放进抽屉，他将断掉的旧五彩绳打了个结系在手上，心情才终于好些。
他拍了张照片，发给冷几许：
——许许，五彩绳断了，何时能再送我一个新的？
可想而知，没有任何回复。
*
杭笑白记起端午节的第二天，他带冷几许去过礼品店，大概是心血来潮吧，忽然想知道冷几许那天都看中了什么。
一般店里的监控留档也就一个月，过去这么久，留档的可能性不大。
杭笑白仍是开车去了礼品店。
到礼品店后，杭笑白对店长提出那天的日期与时间，问店长是否能调出监控。
运气倒是也很好，这家礼品店的东西中等偏上，有些价格高，留档时间长，不偏不倚地恰好能调出那天的监控。
再迟一天，那天的监控内容就清空。
店长调出监控，冷几许每个展台都看得仔细，而后，她拿起了一个很精致的黑色钢琴摆件。
小姑娘很喜欢的模样，低头瞧着这小钢琴，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一会儿。
监控器看不到她低头的表情，但稍后她抬起头，明显笑得愉悦，向店长挥手表示要包装这个礼物。
之后，小姑娘又转悠到旁边去，拿起一个古筝的小模型。
杭笑白记起冷几许说过她小时候学的古筝。
小姑娘对古筝没有再翻来覆去看，刚要放下，随即她好似想到什么，又拿起来看，甚是高兴地晃了晃脑袋。
再次对店长挥手，指着古筝表示也要包装这个礼物。
之后他碰到了他同学，他伤了小姑娘的心，小姑娘就未买下这两样礼物。
杭笑白看完这两段，对店长说：“那个小钢琴和小古筝，麻烦包装一下，我卖了。”
店长脸上很是抱歉，“不好意思，这两个前些天卖出去了。”
杭笑白沉默许久。
画面暂停在小姑娘挥手的画面上。
杭笑白问店长，“请问能把这段视频拷贝给我吗？”
店长为难，虽然这视频上看到这男人和女孩一起进来的，像是情侣关系。
而且面前这男人也很帅很温和，像个好人，但谁知道长得好看的会否是坏人呢？
万一是这个男孩甩了那个女孩呢？
杭笑白看出店长的为难，坦然说：“她叫冷几许，是我喜欢的人，当时我们一起进店，她选的这两个礼物其中之一是送给我的，而如今我们以后不会再见了，我想留下她这段视频。”
店长心里了然，果然是分手了。
然而她终究不能随意拷贝女孩子的视频给一个男人，“抱歉，如果这个女孩来要她的这段视频，我能给。但是您要她的这段，”
杭笑白走出礼品店，低声苦笑。
风轻扬，苦笑声里轻衔着悔意。
习惯性地给冷几许发微信：
——许许，你想买的钢琴和古筝，昨天被人买走了。
没有回复。
*
杭笑白是个感情内敛的人，对谁都温文尔雅与微笑，没有表露出任何不对劲。
但他自己知道，眼前总闪过冷几许可爱的模样。
大概从她离开的那一天，到三个月后的现在，冷几许就是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在他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
再次开始投入工作。
没办法再靠近冷几许再伤害她了，杭笑白只能靠工作转移注意力。
忙了阵子工作，休息下来时，又开始想狗狗。
他做了件让杭妈妈很开心的事，养了只小狗。
小狗的眼睛竟然和冷几许的眼睛很像，杭笑白给它取名叫狗狗。
杭爸爸不让杭妈妈养狗，杭妈妈经常来窝在杭笑白家不走，从早到晚抱着小狗叫它“狗狗”。
狗狗的回应是“汪汪”。
家里的气氛好似都突然热闹起来。
杭笑白渐渐开始走到哪儿都带着狗狗，好像冷几许在他身边似的。
会给狗狗洗澡，会抱着狗狗睡觉，会喂好吃的狗粮给狗狗。
情绪有了寄托，时间慢慢过去，杭笑白逐渐养成了一个习惯，会给冷几许的微信发很多很多信息。
——许许，给你看今天的狗狗，它会顶球了。
——许许，明天瑶安有雨，记得明早出门带伞。
——许许，中秋节了，今晚月亮很圆，中秋节快乐。
——许许，起风了，多穿些，小心着凉。
——许许，我要上台演出了，为你写了首曲子。
每一条都是石沉大海，没有回复。
*
三个月后。
杭笑白元旦新年演奏会。
乔灿灿终于有空到现场听杭笑白演奏会，这次不是杭笑白独奏，是交响乐团演出，节目单上还有应景的拉德茨基进行曲。
她本来还按习惯做了杭笑白的应援灯，到进大剧院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杭笑白用不着这个。
即将开场，乔灿灿看着节目单，前面的曲子她都认识，中间有个杭笑白的独奏，曲名她没听说过。
上网搜了一下，乔灿灿也没搜到，好像是杭笑白自己写的曲子。
乔灿灿觉得有点奇怪，拍照给杭笑白发了条微信，“小白，这是你自己写的吗？”
杭笑白回了一个字：“嗯。”
乔灿灿臭美大笑，“哈哈哈，是给我写的不？”
杭笑白回得很快，“给狗狗的。”
乔灿灿：“？？？”
居然还没有忘记冷几许？！
乔灿灿实在是受不了杭笑白这样被感情虐了，在杭笑白独奏的时候，拿出手机，避着工作人员，给杭笑白录下了他完整的演奏。
微信有限制，时长太长，文件太大，没办法整首曲子都发给冷几许。
乔灿灿用了好大力气将整首曲子截成三段，发到冷几许的微信上。
乔灿灿附言说：【狗狗宝贝，不管怎样，还是想让你听听小白为你作的曲子。】
*
新年下雪了，窗外雪花飘飘，冷几许没出去玩，正赖在哥哥家。
嘤嘤睡着了，她就关上门趴在床上看ipad，着急地搜索着什么。
突然听见手机微信响，她点开瞧。
就瞧见了乔灿灿发来的杭笑白的演奏曲子。
冷几许有古筝功底，能听懂曲子里传达出来的感情。
杭笑白一身白色燕尾服站在中央，很帅很迷人，拉奏曲子时，轻轻闭着眼。
曲调忽快忽慢，就好像是他对她时而温馨时而强烈的感情。
好像在安静等待她回家，又好像是在猛烈追她。
整首曲子听下来，冷几许清晰地听出了里面传达出来的七个字——
冷几许，我喜欢你。
而最后，杭笑白琴弓在琴弦上拉奏出的音调，也是这七个字——
冷几许，我喜欢你。
琴弓是可以拉出名字语调的，冷几许听得清清楚楚。
然后冷几许看得呵呵呵笑得直在床上蹬腿，又捂着脸在床上打滚。
*
回到三个月前，她大哭后的第二天，她哥找她谈话。
表情异常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