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是啊，你爷爷就希望着，你能给我们老周家光宗耀祖，你爸在出息也不算，我烦他…”周是没有睡，可是说不出来话，他能光宗耀祖吗？
他自己都怀疑啊。早上老太太起床，她走到了四点半一定起来的。
“老头子…”话才扔出去才发现人没了，忘了，人都死了，走了。坐在炕边半天，活着的人总是要活下去的，看看大孙子的脸，周是这个子张的真是快啊，在两年就比周于都高了。
老太太一个人在农村，青树说把她接过来，可是老太太说什么都不来，说农村再是自己的根，那大树要是没有根，能活下去吗。
周是这边上课就睡觉，他答应他奶了，不逃课了，学习他是肯定不行了。
每周考试的卷子都要发下来，上面带着分数放在桌子上，周是的桌子上永远都是零分，零分，不然也是蒙对的几分而已。
老师压根就对他没有报希望，他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只要他不影响别人，就是混个毕业证被。周是中午在学校吃，他中午不吃饭，去网吧玩，就饿着肚子，晚上回家一起吃，青树最近发现这孩子有点问题，中午就跟着，看着儿子进网吧，她都有心想上前把他按住打他一顿，可走到底是没有。
多难都得自己吞了。青树干脆每天中午开车过来陪着儿子吃饭，周是说你别过来了，我自己吃就行，青树说不累。
周是明白他妈是估计看见了，就问他妈。“妈，你养我累吗？”白青树双唇抖着，好半天咬着自己的舌头，告诉自己别哭，孩子大了，有自尊心，你不能叫孩子心理难受。
“不累。”周是笑，说妈你撇谎。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自己活着都累，有时候想想，你说我活看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周是一说这话，白青树吓的啊，她真不行，要是周是没了，她就活不成了，拉着周是的手哭啊，周是心里难受，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他的亲人哭。
奶奶的眼泪，爸爸的眼泪，妈妈的眼泪，姥姥的眼泪，姑姑的眼泪，还有死去爷爷的眼泪，他都心疼，可同时也感觉是负担。
周是跟青树保证，自己以后不玩了，好好的。
可是周是心里在酝酿着一今天大的计划，他觉得这样的人生自己才有希望，他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周是最近要零花钱要的挺厉害的，周于觉得不对，成绩又下来了，每个家长一个成绩表，上面从学习好的到学习不好的依次排列，周是的就不用看了永远最后一个，别的家长问周于，你儿子怎么老是考倒数第一啊，周于就是笑也不说话。
发现儿子的不对，周于就留心了，结果还真被他给逮到了，这小子是想离家出走。周是走了没多远就被他爸给堵住了。
周于就想，你说他做的是不是还不够啊？
怎么孩子就不能明白他的心呢？
周是哭了，说求你了，让我走吧，我不想让你和妈妈这样活下去，你们就当没有生过我。
周是不明白他说的话多么的伤人心，孩子不是生了想忘就能忘记的。
周于跟他说，你妈现在在医院呢，晚上回来第一件事儿就是问儿子回来没有，你不开心了，你妈当着你面笑，回了屋子要么是跟我嘟囔，要么是自己哭，她不愿意在你面前哭，怕你难过，你中午去网吧，你以为你妈不知道？
你妈是不愿意说你，家里不是给你买电脑了嘛，你不想想你妈才多大啊，白头发都出来几根了，周是啊，我说完这些话，你要是想走，没人拦着，爸的话仍在这里，你前脚走，你妈后脚就得死了，顺便还得梢上你奶奶。周是长大之后就很少哭了，抱着头就痛哭。
就是因为这样，他的压力越来越大。周于拍着儿子的肩。
“你在挺两年，等中学毕业，你要是想出去，那时候我不拦着，你妈我帮你劝…”
第90章
白青树又开始犯病了，不过没说，自己在医院天天去铁西的医院检查，不然周于知道了又要上火，这些年谁都不容易。
周是念书是个很大的问题，她有时候就真想，说干脆儿子不愿意念那就别念了，可是这么大点的孩子不念书他能做什么啊？
现在大学已经普及了，周是初中都不能毕业，以后怎么办？
青树这两天一直肚子疼，也没有留意，以为又是妇科病窜疼的，也没有多心，再说她检查的时候医生也没有说什么啊。
周是这边过的也不是很好，有困恼跟别人都说不上，他爸也好他妈也好，只要他面对着心里就有压力，唯一说得上话的就是赵同，赵同眼看着就快要考大学了，不过到底是一起长大的，赵同跟周是很有话说。赵同明白周是心里的苦闷，放学的时候出了门见着周是等着自己呢，快步走上去揽着他的肩膀。
赵同是周是身上的一座山，一个人一生总会有那么一个两个的好朋友的，赵同之于周是就是这种存在，他们是朋友，是哥们，是可以排除父母什么都可以说的。
赵同带着周是回家，他爸妈现在回来的晚，家里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自己，早上才能看见他们，家里买了卡拉OK。赵同拉着周是唱歌，他解压的方式就是这样的，大手横在周是的肩膀上，他唱的很高兴，时不时怪叫两声。周是喜欢赵同就是因为这点，他活的很随心，他羡慕，仰望。
周是问赵同，你为什么愿意跟我当朋友啊？
其实多少心里明白一点的，自己妈妈和彭阿姨的关系，赵同就算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也会对自己好的。
赵同笑。
“你没有什么不好的，我为什么不能把你当朋友啊？周是啊，很多时候不是别人瞧不起你，是你自己瞧不起自己，不认识字怎么了？以前有那么多的军阀大字不识一个，那又怎么了？”周是想，一辈子有这么一个朋友值得了。
周是的生活回归正轨，他不想让他妈伤心，一点都不想。上课听不进去就睡觉，放学回家，一切都正常的很。
可是关于他的这个成绩，他的班主任叹口气，这样怎么毕业啊？
校长昨天还来找过他说这个问题，要是一般学习不好的毕业也就毕业了，可是周是年年全年级倒数第一，老师很伤脑筋。老师不喜欢周是，自己的班主任都不喜欢他更何况别人了呢。
别的老师都说：“周是是傻子吧，你看那成绩，你说一家要是生出这么一个儿子，可怎么活啊？”“是啊，反正要是我，我是活不下去了，干脆死了算了…”每个人都在感叹，感叹着命运并没有如此捉弄自己，不然真生了这样的儿子一定会去跳井的。
周是装作没有听见，可是和同学走的都不进，一个人来一个人走，这些是白青树和周于如此努力都没有办法帮助他的。
那些话周是从小听到大，越来越刺耳，他想着赵同的脸，这个世界上估计没有几个赵同哥那样的人。
白青树在医院的时候就觉得疼，捂着肚子，小美容师问她怎么了？
“院长你的脸色很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青树说没事儿，小美容师给她倒了一杯水，青树说可能是因为没好好吃饭，胃疼了。好不容易下班锁了门开车回家，开车的时候额头冒冷汗，青树就想，这是怎么了，不是都吃药了吗？
强撑着回家，进了屋子没忍住就坐在地扳上了，动都动不了。
好半天才撑着进了屋子里，躺下想着睡着了就好了，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真的睡着就不疼了，那种疼痛就真的少了。
周是开门进屋子，换了鞋带上门，照着屋子里喊了一声：“妈…”有点奇怪呢，他妈这个点应该早就回来了，今天没做饭呢？
周是放下书包推门进了卧室里，他妈睡觉呢，他觉得怪，可能是累了，自己带上门，可是转身又推门进去了。
“妈…”白青树觉得那种疼已经不是自己能守得住的了，好疼啊。睁开眼睛，舌头都有点发抖，看着眼前的周是。
“饿了是不是，你等会儿，妈躺会儿…”现在这样是肯定不能起来了。周是两步三步走到青树的床边，把他妈扶起来。
“妈，你哪里疼啊？”伸出手去摸他妈的头发，头发都潮了。
周是有点害怕，他抱着青树起来，因为没有顾好力量，把青树掉地上了，青树看着儿子那样子，伸出手摸摸儿子的脸，试着要告诉他别着急，没事儿就是饿的。
她以后肯定要好好吃饭，你看给周是吓的。
周是看着他妈下身出血，自己不知道是应该先把他妈抱起来还是要怎么样，自己抓着头发，眼泪都急出来了。”妈，妈，妈你怎么了…”青树一看出血了，毕竟自己做过医生大概就明白了。
”周是，别哭，给你爸去打电话。”周于没有在办公室，电话也没有接，周是根本就记不得要给服务台在打，抱着他妈往楼下去，周是身体挺单薄的，虽说个子已经比青树高了，可是抱青树那也够吃力的了，周是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觉得他妈在远离他。
同学在背后说他，老师说他他都没有哭，可是现在哭的不成声。“妈…”下楼的时候跌倒了几次，不过都护着他妈，不让他妈摔倒，拼了命的往医院跑，周是抱着青树进医院的时候一楼路过的护士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周是松开手就没有力气了，就坐在地上哭。
“周是啊，没事儿的，放心…”那边赶紧有人去联系周于，周是只能哭，除了哭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
对妈妈他很对不起，气过她，害的她天天哭，他妈的眼泪他记得就是从有他开始，小时候他妈一边拍着他，一边哭，这种哭泣自然不是为了她自己，小时候不理解，觉得母亲虚荣，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自己拿着零蛋的时候她是不是特觉得没有面子？
小学开家长会的时候周是就在外面等着，他看着哪些小同学的家长有开心有不开心的，他妈手里的那份卷子永远不愿意让别人看见，是怕丢脸吧，一年级二年级的卷子竟然也考零分，自己怕她伤心的同时心里也闪过解恨。
他生病了他妈觉都不睡就成夜的守着他，他醒的时候他妈一定会对他笑，他被别人说的时候他妈依然是在笑，可是回到家里在卫生间自己捂着嘴哭，他摔倒了最疼的哪个人不是他，是他妈。
姥姥说爸爸不在的那段时间里，他生病了他妈就背着他大半夜的去妇儿医院，妇儿医院离家里多远啊，大半夜的背着他去，那时候打车不像是现在，打不到车的，要走多远的路啊？
这个世界上能这么付出的只有他妈，只有他的母亲的。
周是想自己想逃离家里，他没有想过，如果他没有声音的走了，母亲会不会倒下，做子女的永远考虑不到的就是父母，认为父母给的一切都是应该的，自己接收没有什么错。往事一幕一幕在脑子里流过，周是才发现，以为是恨的，其实不是，当那么疼他的爷爷奶奶都要求母亲在生一个的时候，她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守着自己的？
她是怕在生一个会抢走别人对自己的注意力。母亲，也是一种绝症的，这种病没的救。
这种绝症的只有一种能治疗的药物，它需要子女健康一帆风顺，把自己的心血都耗光了，她就可以觉得圆满了。母亲很伟大，可是母亲也很渺小。
青树打孩子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觉得她是累了拿孩子出气，或者是她伤心了，因为周是不能满足她的虚荣心，可是别人不是青树，当青树坐立难安，想着孩子的未来就难以入睡的时候，别人在干什么呢？
不是自己的孩子终究差了一层，这就是母亲。
尽管遇到了很多的波折，磨难，可是站在你身边永远相信你的就是母亲，有很多人明白，有很多人不明白。
母亲是不论付出的，不管付出和收回是不是正比她不会去计较的。子宫肌瘾，问题不算是很大，不过主治医院还是跟周于说了，主要还是上火上的。
周是一直就坐在外面，他不敢进去，怕看见他妈。
能是为了谁上火？
前一段自己天天往网吧跑，他妈不是没看见。
周于和对方说了一声谢谢，拍拍周是的肩膀。
“行了，一个男孩子哭成这样多难看。”周是擦擦眼泪，低着头双手捂着自己的脸。
”爸，我妈不会有事儿吧？”周于无奈的笑了一下：“没事儿的，别气她就行了，你妈啊，这辈子命好，先是遇上了我这么一个窝袭的丈夫，再遇上一个窝囊的儿子，估计也只有我们能牵就她了…”周是想反驳他爸的话，可是说不出来，因为心酸。
嗓子有点疼。背着妈妈下楼的时候他就有一种感觉，觉得可能要失去妈妈了，周是害怕。
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么一个对他无比信任的，就是他妈。
小时候和徐晴晴吵架，他认为他妈不信任他，可是因为这事儿王芳阿姨和妈妈都生气了，觉得他妈是认为徐晴晴耍心眼了。
要动一个小手术，白青树醒的时候打点滴呢，看着儿子的脸，睡觉呢，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嘴巴有点干，外面周于进来看着她要动，赶紧按住她。
“是不是渴了？”青树点点头，看着还在睡的儿子，怎么不回去睡啊？
周于喂青树喝水，一边压着声音说着。
“周是今天吓坏了，背着你来的吧，进了医院就开始哭，你说一个男孩子，哭的真难看。”白青树叹口气。
看着儿子的脸，可把她儿子吓坏了吧。
这个手术还是要做的，第二天排好时间青树就被推进去了，周是跟着，到了手术室门口他就不能进去了，只能和周于在外面等着。周是有点坐的不安稳，心里还是怕。
坐在他们旁边的有个母亲，怀里抱着孩子，孩子也不知道生什么病了，好像是在挂点滴，周是看着那孩子哭，孩子的母亲哭的比孩子还声大。周于拉过儿子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没事儿的啊，别怕，小手术。”周于说那是小手术就肯定是小手术，手术人推出来以后还昏睡呢，周是跟着他妈上楼，自己先跑进病房里把床辅好，然后等着护士把车推进来在过床。
过床的时候周是就站在床上爬他们力气太大把他妈弄疼了，这边告诉小心，那边告诉小心的。周是这个脾气真走向足了青树，谁说什么那都是不行，就要守着。
周于说你白天还上学呢，周是说我去学校也不过就是睡觉罢了。周于没有话说了，虽然这是事实可是听见还是觉得难过。
老太太知道白青树动手术大清早就来医院了，看见周是还在呢，让他赶紧去上学。
老太太和周于还是那样，除非是必要，不然都不说话，老爷子的问题老太太是真记恨了。
可是老太太感激白青树，至少那时候自己再也拿不出来钱的时候是这个儿媳妇儿给拿的，周于反对的时候白青树说了一句，能治花多少都不怕，老太太记在心里而来。
青树看着她婆婆来了，赶紧要起身，老太太说都一家人客气什么啊。
周于知道他妈不想看见他，就走了，青树无奈。
“妈，你就原谅周于吧，他也不是故意的，这么久了…”老太太不吐话。
老太太拉着青树的手，她知道儿媳妇是因为什么这么上火的。
“青树啊，咱命就是这样了，老天爷给的，周是都这么大了，你就是在上火那孩子也就是这样啊，你要是火死了，周是以后靠谁啊？”青树扯扯唇，道理什么的她都明白，明白的透透的，可是一放在身上就不行了。“妈，我没上火…”老太太一副你就骗我的样子吧。
“周是这学，要我说就别上了，你爸活着那时候就跟我嘟囔过，你说孩子这一辈子，就算是不识字能怎么样啊，我不也是一个字不认识？让周是跟我回农村，我养着他…”青树无奈地笑。
“妈，他那么小，不念书怎么行啊？”老太太觉得青树就是太死扳了，是哪个材料做什么都会成功你看他们夫妻俩这通折腾孩子，送去沈阳学这个学那个的，叫孩子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算了，说这个你们都有想法…” 白青树想好了，高中考不上的话，那就拿钱念，国内不行就去国外，她就不信周是混不到一张毕业证书。
好不容易能回家了，周于这边第一天是夜班，到了晚上就得去上班啊，他是有点不放心，说要不自己请假吧。
“行了，赶紧走吧，多重的病啊，赶紧走，看见你就烦…”周于让周是有事儿就打电话。
心里想着得买一个手机了，这样才能时刻知道家里情况，就来这一次就吓的他没了十年的寿命啊。
周是端水给他妈洗脚，青树笑。
“以前都是你爸给我洗，现在我有福气了，我儿子给我洗…”周是笑笑，如果他和他妈一起出去，不会有人认为他们是母子的，都会以为白青树是他姐姐。
周是特别认真的给他妈洗了脚，然后安顿她躺下。
“妈，我以后好好的，肯定不逃课了，在毕业之前我肯定好好的…”这是他给他妈的保证。
青树拉着儿子的手。
你说周是心里能怪她不，要不是她，孩子也不会弄成这样，轻轻叹口气。
半夜要上卫生间，可是起来有点费劲儿，周是那边根本就没回自己房间，就躺在门外面了，就怕听不到，屋子里一有动静他赶紧就起来了，推门进来“妈，你渴了？”周是扶着青树去卫生间，青树看着门口放着的枕头。
“怎么不进屋子里睡啊？”周是挠挠头发，总是觉得自己长大了，在跟妈妈一起睡有点丢脸。
扶着青树回来躺下自己躺在她旁边，到底是年纪小，心里有事儿也睡的快，白青树看着躺在旁边的儿子，眼泪又开始哗哗的往下掉。周是长的多好啊，要是没有这个问题，他现在就能高高兴兴的跟同学玩，得到老师的喜欢，别人都喜欢，多好。
青树擦掉眼泪，不能哭了，在哭到时候孩子也该上火了。周是是说到就做到，自己再也不逃课了，上课就乖乖睡觉，反正他是肯定听不懂了，晚上回家自己练习乐器，对这些他还能有点兴趣。
白青树总算是好了，恢复正常上班，医院每天都忙，这一年的生意不错，钱是回来了不少，钱是不少，可是都不是自己的，通常都走到了手里马上又进了银行。
别人都羡慕说，白青树说不定都挣多少了，可是白青树却觉得自己可怜，她哪里有什么钱啊，钱都是手中流，就是一个过客，她不会太高兴的，因为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周于依然安安心心的上自己的班，自己的工资自己留着，要么给儿子买点什么，要么给白青树买点首饰什么的。青树不是很喜欢带那些东西，这两年流行带那种很粗的手链，青树觉得土，周于给她买过几个，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戴过，不喜欢，给了她妈和保姆一人一条，给保姆的那个是细一点的，给她婆婆是她自己亲自去买的。
公公没了，就这么一个婆婆，得照顾点。老太太要强，谁也不用照顾，自己还是开春就下地，秋天在收，不过现在一个人了，周于一家秋收的时候都回去，白青树那汽车顶替了毛驴车，她也不管那汽油钱是不是都快比那些收成多了。
农村老太太嘛，不干活就浑身不自在。最叫青树高兴的就是周是现在越来越听话了，就是青树跟他说以后让他上高中，他都没有反对过。上个月周是救了一个落水的孩子，电视台都找来了，那家长非要给周是钱，周是没要，最后送了一面锦旗，青树还说呢，我儿子那你看，心底多善良，说到周是的时候满脸都是荣耀。
周于则是叹气，他不希望孩子的心太好了，怎么说呢，这个世界上似乎就是善良的人倒霉。
周是喜欢做好事儿，乐于做好事儿，只有那种时候才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
班级里谁都不愿意打扫，那他就做，周是干活很卖力气，老师想着其实能干活也挺好的，别人都不愿意干啊，再说虽然中考还远点，可是说来不就来嘛，千活耽误学习啊，周是学习不好那就干活吧。
老师特意给周是弄了一个官儿，就是为了奖励周是能干活的，别人都觉得这无非就是鸡毛令箭被，拉拢你你才会卖力气啊，可是周是不觉得，他觉得老师似乎开始对他好了，一颗心满满的都是恨不得为老师奉献的。
周是打扫完教室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锁了教室门的往外面走，走没有多远的时候看见有人打架，他本来是不想管的，因为那不是学生，应该是住在附近的夫妻吵架了。
男的很凶，女的也不是善茬，周是想自己还是别多事儿，他得回家了，再不回去他妈该着急了。
迈着步子，那女人的哭声啊，叫周是停下了脚步，他看不得女人哭的。他才走过去劝的时候，男人一个用力把周是和女人都给推出去了，对面正好就开过来一辆车，女的都吓傻了一动没动，周是推了她一把，女人是侥幸躲过去了不过周是整个人都被撞飞了。那两人吓的，这可怎么办啊？
“赶紧跑啊，不怕他要是死了，我们怎么办啊？”那司机一看发生这情况了，也不知道吓的还是怎么的，踩了油门就跑了，女人最终还是没忍心，毕竟是为了救她的。
如果有人问，周是在最后一刻选择了什么，周是想，那就是放弃了，所有人都不会想到一个孩子心理能有多大的压力，比山高，比海深，比天地间还要宽广。
青树有些麻木的看着医生把儿子推进病房，有什么比此刻更决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