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 杜总说的是,保护保护,需要保护!”秦易揉着后脑勺, 龇牙说:“那你要什么条件?”
杜黎的条件脱口而出:“女性,能打,仔细敏锐。”
提及这个条件,苏悦插嘴说:“那我推荐一个吧。女孩,28岁,全国女子散打冠军,仔细敏锐,也可以担任杜太太的助理。但她的价格,不便宜。”
“你推荐的我放心,”杜黎转过脸吩咐文涛,“你负责联系,谈待遇,面试。”
文涛松一口气,点头:“好的老板。”
女保镖由真在三天后上岗,也充当娆娆的助理,和她形影不离。
对于杜先生安排的女保镖,娆娆不反对,也不赞成,明明自己可以保护自己,却要劳驾别人,那种感觉实在有点不太好。由真上岗后,也会帮她分担一点农场里的农活。
晚上,娆娆回到家里,杜黎已经做好饭等她。
最近她的食量大的吓人,杜黎特意加餐,做了六菜一汤,其中三道硬菜。即便每道菜分量都不小,娆娆却都吃得一干二净。
杜黎往嘴里送了一口饭,刚挑一只鸡腿和一筷素菜到碗里,就被女人吃饭的架势给惊到。
老婆端着一只比她脸还大的玻璃碗,埋头一个劲儿扒饭,杜先生看得十分揪心。
这是?斯凯夫妇中午没给她吃饭?
娆娆将餐盘里最后一只鸡腿吃干抹净,胃里仍然觉得空,于是一抬眼,盯着杜黎碗里的素菜和油亮鸡腿,一副小眼神可怜兮兮。
桌上的菜杜黎一口没吃,全被媳妇儿扫荡干净。
娆娆咬了咬筷子,然后伸到他碗里,挑了一点他碗里的时蔬下饭。
杜黎见媳妇儿仍一副”饥肠辘辘”的可怜样,心疼,把碗里那只鸡腿和时蔬也全部挑给她,低声问:“我再去炒个菜?”
“胡永乐。”娆娆用牙撕扯着鸡腿肉,含糊道。
“嗯?”
她将嘴里的食物吞下去,摇头说:“不用了,我吃饱了。”
杜黎看着她一嘴油星,皱眉,扯了纸巾伸手过去给她擦,“你吃饱了,我可什么也没吃。还想吃什么?”
娆娆一双眼珠子转了转,嗯了一阵后才说:“还有肉吃吗?”
“冰箱里还有点酥肉,要吃吗?”杜黎搁下筷子问她。
“要要要!”娆娆隔空送了一记飞吻给他,“求老公多加点豌豆尖。”
杜黎又进厨房煮了四人份儿的酥肉汤出来,自个儿也没吃多少,又被老婆连汤带渣吞了个一干二净。这次杜黎彻底目瞪口呆,问她:“你的经期,还正常吗?”
提及这,娆娆想起来,摇头说:“不正常吧,晚了两星期了。”
杜黎睁大眼睛,提出一个假设:“你最近嗜睡、贪吃,月经不正常,有了吧?”
“怎么可能!”
因为要参加比赛和训练,她几乎每一次和杜黎同房,都会做保护措施。虽然男人会对此有所抱怨,但考虑到她的职业生涯,也会老实做措施。她怎么可能怀孕?
杜黎先稳定她的情绪,说:“吶,这样,我们先去医院检查,如果真的有了,再做打算?虽然我们有做措施,但意外也不是没可能。”
娆娆吓得顿时一张小脸惨白,顿时不敢再说话。
她的职业生涯刚有起色,如果这种时候,差不多要让她放弃训练,放弃接下来的比赛。杜黎也好几次跟她说过,想要一个宝宝,不是她不想给他生,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她现在不能生。
娆娆忐忑不安了一整晚,第二天一早跟杜黎去了医院。
她和杜黎坐在医院走廊里,安静地等待结果,谁都没说话。
杜黎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的紧张,低声安慰说:“别紧张。”
她脸色发白,几乎打着结巴问杜黎:“那…如果我真的有了,你打算怎么办?”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杜黎神色变得凝重,说:“他是我们的孩子,我当然希望他能平安出生,而不是在娘胎里夭折。”
娆娆挽着男人的胳膊沉默了一会,垂下头,嘟囔说:“杜黎,我才二十出头,刚从大学里毕业不久,其实我还是个孩子…可能是我自私吧,可我真的想好好打比赛,给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一个交代。杜黎,对不起,我现在真的不能给你生宝宝…”
娆娆摸着小腹,眼眶赤红,说着就要哭出来。
杜黎的心脏也被扯了一下,他搂过女孩,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然后低声说:“我去趟卫生间。”
“嗯。”
娆娆盯着杜黎离开的背影,仿佛看出了几分落寞感,甚至感觉到了男人内心对她的责怪。从他们真正在一起的第一天开始,杜黎就表示想要宝宝,现在意外有了小宝宝,她表示不想要,可见男人的心情现在有多差。
杜先生陪着她一起过来,她没带保镖在身边,杜先生一离开,就剩她形单影只。
杜黎刚走了没一会,有个女人突然叫她名字。
“杜太太?”
娆娆抬头,看着肌肤雪白的漂亮女孩,愣了两秒。如果没记错…这是杜黎的女邻居?
她红着眼眶看着女孩:“嗯?”
林雪扶着一个孕妇在她旁边坐下,见她红着眼眶,一脸关切问道:“杜太太,您这是怎么了?”
娆娆揉了揉眼眶,没有回答。
林雪身旁的孕妇插嘴说:“也是来孕检的吧?看你还没显怀,应该才怀上不久?”
娆娆看了眼说话的孕妇,一脸迷惑。
林雪忙介绍说:“这是我姐姐,我过来陪她孕检。杜太太,您…几个月了?”
娆娆摇头,表示不知道。
林雪好像看明白了什么,打探道:“我记得您是马上要参加比赛的吧?那这个孩子…杜先生那里,您不好交代吧?”
娆娆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她其实挺烦陌生人跟她打探这些,即便对方是用闹磕家常的语气跟她说话,她觉得对方特八卦。
再者,夫妻之间的事,怎么可以用“交代”这个词,难道不是相互商量吗?
林雪的孕妇姐姐用加油添醋的口吻说:“杜太太,您得长点心,依我说这个孩子就生下来,用孩子套住男人的心。如果你不要这个孩子,男人嘴上说没什么,心里一定会不舒服,指不定就去找了外面的女人。而且像杜先生那么优秀的男人,您可一定要抓紧。”
“杜太太,杜先生应该不是那种人吧?”林雪用探究的目光打量她。
孕妇的话听得娆娆脑仁疼,想起刚才杜黎离去的背影,没准儿他心里真的在埋怨她?
见娆娆神色黯淡,林雪好似达到某种目标,眼神里闪过一丝喜悦。她给旁边的孕妇递了个眼神,孕妇立刻意会,说:“当然了,杜太太您条件这么好,也不必看杜先生的脸色过日子。孩子你想拿便拿,杜先生也不敢拿你怎样的吼?”
娆娆听得直皱眉。
孕妇和林雪在样貌上,没有一点相似,年龄差距也略大,说是姐妹简直过分,母女她倒觉得挺像。
哇。这女人的言论,怎么听着像在挑拨她和杜先生之间的关系呢?杜先生这么可爱的一只狗儿,怎么到了她嘴里,就变成了“霸道直男癌患者”了呢?
娆娆眉尾一挑,说:“不不不,我先生性格刚硬,他说一不二,倔脾气,很难听得进别人的话。我如果拿掉这个孩子,他会跟我离婚的。”
孕妇一听,炸毛:“离婚?就为了这么点小事儿要离婚?杜太太,您要是我们这种普通女人,为了钱,倒也可以忍。可您是大小姐,怎么可以受这种气?喏,我的建议呢,拿掉这个孩子的时候不要告诉他,事后再通知他,看看他的反应,您可以用这个考验考验他。”
娆娆:“……”
这孕妇的思想蜜汁可怕啊。
排号到她们,林雪扶着孕妇起身,礼貌地跟娆娆告别:“杜太太,再见。”
“再见。”
——再也不见。
两人刚离开不久,杜黎黑着脸回来。他刚才在去卫生间的路上,深色衬衣上被人泼了咖啡,他在卫生间擦了挺久,此刻衬衣上一片水渍。
杜黎坐回她身边,整理了一下情绪,才开口问她:“怎么样?你想清楚了吗?孩子是留是拿?”
娆娆侧过脸,看着他:“你刚才去卫生间,是不是挺生气的?特别生气的那种生气?”
杜黎轻咳一声,解释说:“我呢,确实有点失落,但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我有什么资格生气?”
娆娆陷入沉默。
见女人垂着头不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杜黎将她的手抓过来,与她十指相扣,低声安慰说:“娆娆,孩子的事情,我听你的。你是做母亲的,我没有资格剥夺你的权利。我们还年轻,即使现在不生,以后也可以。”
“留吧。”娆娆顿了片刻,抬眼对他说:“我想留。孩子是个意外,但我们也有责任,我虽然还是个宝宝,但年龄小不是借口,你说对吧?我刚才认真想过了,比赛每年都有,虽然全运会还要再等四年,可四年后我也不老,努力一把,依然可以参赛,你说是吧?”
杜黎眸中闪过一丝惊喜,抱住她,在女人额头落下一吻:“谢谢你,娆娆。”
“你不用谢我,人总要为自己的事负责,你说对吧?宝宝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礼物,我们怎么可以这么抛弃他呢,”娆娆抬头,头顶蹭过男人的下颌,然后伸手捏了捏男人的脸颊,又说:“哇,我可爱又善解人意的狗儿,真的是很棒的老公了,我不明白,外人怎么会以为你是那种霸霸道道的大男人呢。”
“嗯?外人?”杜黎听出她话中有话。
娆娆将刚才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敏感如杜黎,愈发怀疑林雪这个女人有问题。他什么也没说,抱着媳妇儿陷入深思。
半个小时后,检查结果出来。
杜太太压根没怀孕,只是最近劳动量过大,身体消耗太大,导致内分泌失调而已。医生开了□□给她调月经,走出医院的那一刹那,娆娆深吸一口气。
杜黎也松了口气。
他虽然喜欢小孩,但刚才在医院看见太太纠结的模样,心里也确实堵得慌。如果生小孩会让娆娆为难,那不如过他们的二人世界吧。
…
下午六点,杜黎开完会从办公室出来,接到秦易电话。
秦易跟他卖关子:“老杜,你猜你的那个女邻居什么背景?”
“嗯?”杜黎从助理手里接过文件和笔,利用肩膀夹着手机,一边签字一边跟他对话,“有什么背景?”
秦易咳嗽一声,说:“龚琳和蔡建的私生女。这姑娘被小姨带大,跟姨夫姓。如果不是她的小表弟最近手头紧,我还查不到这里来。”
“龚琳和蔡建?”杜黎疑惑。
秦易嗯了一声,跟他解释说:“蔡建你应该知道吧?那个著名主持人,他女儿叫蔡婷婷,小时候你们一起参加过亲子节目。嗯,这姑娘对你什么想法,我暂时不清楚,但这姑娘有钱,老有钱,龚琳留下一笔不小的遗产给她,而她的老爹呢,虽然不敢认她,每年也给她不少生活费。龚琳为了隐瞒和蔡建的关系,对外宣称自己是同性恋,其实不然——”
“对了,我还查到一个劲爆的料,虽然没有实证,但也八九不离十了,你想不想知道?”秦易越讲八卦,心情自然也激动起来,不等杜黎说“想知道”,他喘口气继续说:“陈榆阳现在经纪人是龚琳的经纪人,这个大家都知道。龚琳不仅留了资源给陈榆阳,更留了一笔不小数目的遗产给他。嘻嘻嘻嘻,你懂得吧?他们真的是包养与被包养关系。”
杜黎:“……”
大概是替杜太太不值,杜先生有点郁闷。
娱乐圈里的混乱,他早就有所耳闻,这种狗血的事儿也不是头一回听说。可他没想到,这一次居然是他老婆青春时期的暗恋对象。
对于陈榆阳这种行为,杜黎不予置评,他能理解有人愿意用肉体交换前途的行为。身体和灵魂属于自己,如何支配,旁人无权评论和干涉。
陈榆阳的背景他也查过,这个男人能走到今天,也确实不容易。可是,他却辜负了杜太太曾经对他的好,也幸好,他存有良知,没有染指和伤害他的杜太太。
“老杜,老杜你还在听吗?”秦易在电话那头吼了两声。
“嗯。”
秦易问他:“要不要哥们搞点骚操作?让你情敌身败名裂?”
“攥着证据,不急。这件事不许告诉任何人,给我憋在心里。”
秦易:“ok,哥们的嘴你放心。最近哥们儿单身,要不要来一招美男计?”
“随你。”
一晃眼就到五月,此次北京马术三项赛由中国马术协会举办,在银马国际赛马场举行。
官方联合明星大力推广,早在一个月前,观众票就被一枪而空。
马术三项赛包括盛装舞步、越野以及场地障碍。三项比赛分数天进行,这是娆娆人生中第一次三项赛,对她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也意义非凡。
5月5日晚,所有选手被安排入住首都银马湖国际酒店。
娆娆和其它选手拖着行李箱杵在大厅里,等待工作人员发放房卡。
拿到房卡,娆娆问萧承:“你住几楼?”
萧承冲着她打了个手势:
——五楼。
娆娆喔了一声,说:“我和由真住7楼欸,咱们都是一个队的,为什么分这么开?”
萧承摇头,表示不清楚。
江东省马术队的一个女成员说:“你住7楼吗?听说那个男明星陈榆阳也住7楼。”
这个女成员刚回国,对国内的大致情况不太了解。对她和陈榆阳的八卦关系,也不知情。
娆娆挑了挑眉。还好有女保镖陪着她,和陈榆阳同住一层,如果两人在走廊里遇见,也不至于那么尴尬。
上楼后,女保镖由真替她将行李箱全拖进去,放好行李后,由真嘱咐她:“娆娆,杜先生有嘱咐,明天比赛,她让您早点休息,任何人找您,都不要搭理。”
赛方给他们准备的是双人标间,房间格局不大。
娆娆坐在床上脱了鞋袜,点头冲由真打了一个“ok”的手势:“我懂。”
杜先生是怕她去见陈榆阳,为了让她的狗儿先生不吃醋,她保证,就算他陈榆阳今晚搞出跳楼的大动作,她也不会搭理。
十点左右,娆娆刷完微博,准备睡觉,收到一条匿名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