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确实跟我在现代的法力等级一样。

“隐身术呢?”

“完全可以施展,但一样不能带人。”

“不用带我。”我扭头看了看,但目光根本穿不透雨幕,什么也看不清,“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们被抓到,你不管用遁术还是隐身术,必须立即离开。”

“我怎么能扔下你不管?”师祖很感动。

我翻翻白眼,“谁让你不管我了?我有那么伟大吗?我只是想保存实力,回头你才有机会隐身来救我。咱俩如果都陷进去,那就真的离被烧死不远了。这不是个文明的时代,道理什么的反正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武力才是最重要的。”

再说了,如果在众目睽睽之下,师祖凭空消失。那么就算这些农民逮到我,他们也会因为惧怕师祖的报复,不敢直接对我下毒手吧。他们不是坏人,只是接受能力差,淳朴得残忍,我马小乙怎么死都好,就是不能死于愚昧之下。

“说不定不会出大事。”师祖仍然乐观。

“你答应我!”我急了。

“好吧好吧,我答应。”师祖摘下帽子,把积水倒在地上。此时我们的浑身都湿透了,虽是夏末,小风一吹,还是冻得我直哆嗦。

“我们去找个山洞避雨吧,客栈是不用想了。”师祖叹了口气,“镇子和村子是同一个方向。”

“不用找了。”我指指身后。雨幕中,已经有影影绰绰的人形出现,而且还有人呼狗吠的声音传来。甚至,还有马蹄声。妈的这天气也不怕伤了马腿,居然为了追我而摆出了大阵仗。

“师祖,记着我的话。”我正色道,“待会儿记得在他们面前消失得帅点,越显得神神叨叨的越好。别忘记了封息,免得被狗发现。”

“不行,我不能把你一个女孩子家,丢给一群外国傻蛋。”师祖突然认真起来。

“放心吧,这群迷信的人,哪个敢碰女巫啊,不想活了?”这种时候,我还忍不住嗤笑,“再者这年代的人以高大威猛为美,包括女人在内。您瞧我,腰还没人家大腿粗呢,有人看得上才怪。”

“那也不能等着被抓。”师祖一把拉起我,我本以为他会说什么豪言壮语,哪想到他却说,“意思意思也得跑一下,态度决定一切。你要以行动表明,你是实力不济才被抓,不是没有胆子。我们神宵派,绝不能做丢脸的事。”

拜托啊师祖,我不是没有胆子,我是没有体力好吧?这里又没东方教派的人,偶尔丢一次脸也没关系!

可我还没开口说话,身子就被拖得被动前行,直到胸口疼得我差点休克,连双腿也不能机械移动,摔倒在地上。

要命,我可能不会被当作女巫烧死,因为我会先被师祖折腾死。

“抓住那个邪恶巫师和女巫!”当我听到身后无数叫喊声逐渐清晰,我感到如释重负,差点跟人家招手大喊:I am here!(我在这儿!)

瓢泼大雨中,我们被三、四十壮汉和少量壮妇包围了起来。他们手里都拿着锄头或者猪八戒的钉耙那样的农具充当凶器,看起来确实有些可怕。

“师祖,麻烦您闪亮退场吧!”我哀求着做出一夫当关,万夫莫挡姿态的师祖。

早被抓早了事,好歹把我扔到个破屋子里,起码能遮风挡雨呀。

师祖很配合,我说让他闪亮退场,他还就真闪亮了。也不知他用了什么道法,就见他整个人散发出银白色的光芒,口中还念念有词。不过他说不好此地的方言,大着舌头、颠三倒四的说了半天,意思是:伤了此女,必遭天谴、瘟疫横行什么的。

别说,师祖很有当神棍的潜质。而且在他发光的时候,还摆出了类似于上帝的造型。

农夫们很惊恐,当师祖呯的一下冒着白烟消失后,伴着一声惊呼,他们全体向后退了好几步,无数双迟疑不定的目光望着我。他们似乎在犹豫,是要抓住我,还是远离我这种邪恶手祸根。于我而言,也在犹豫,是让他们抓走,我好有个地方避雨好呢?还是获得自由,尽快和隐藏在不远处的师祖溜走好。

双方正猜疑不定时,农夫们带来的猎犬不耐烦了。也许人类会被表象和幻觉所左右,但动物不会。它们只有本能,现在它们本能的觉得我不友好,并威胁到他们的主人了,于是突然呲着牙、咆哮着向我扑来。

娘诶,我可不想被咬!

一瞬间我吓坏了,在现代时,我可是狗见狗爱,猫见猫爱的,怎么穿越到这里,就有猛犬想咬死我呢?

偏偏,我动弹不得。累、疼痛、茫然,都令我只能坐以待毙。而就在最关键的一刻,我胸口处一动,那些猎狗就突然急刹车,呜叫着,夹着尾巴,掉头就跑。

这下,农夫们更惊恐了。他们都眼睁睁地看到我根本没动过,可猎狗们就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吓个半死一样,有胆小的,甚至当场失尿。

“快跑吧,她是恶魔!”呼啦一下,也不知是谁先带的头,追兵变成逃兵了,把我一个邪恶的东方女巫就扔在那儿。可是拜托,别诽谤好不好?我好好一美艳的亚洲妞,后世里你抢我夺的美人儿,怎么突然就变成恶魔了?!

我无奈又疲惫地坐在雨地的泥坑里,伸手摸了摸脖子。不知为什么,在穿越时空时,我的鬼牙戒指不见了,但狼牙戒指却在。本来狼牙戒指是我与师兄联络之用的,但它毕竟是狼族的圣物,兴许有我不知道的神力在。狼王的宝贝在我身上,狗怎么会不怕呢?

“师祖,您在哪儿?警报解除,请现身吧。”我运了运气,勉强爬起来,向四周看看。

意外的是,我没看到师祖的身影,却看到那群农夫去而复返。倒不是因为他们又恢复了胆色,而是被人押着来的。那群人都骑在高头大马上,有二十余骑,当先一人戴着盔甲,脸部被锁子巾挡住了。就算不被挡,烟雨迷蒙中我也看不清他的脸。

“就是她!”一个农夫哆哆嗦嗦着指着我,“她是东方女巫,她的仆人突然消失,她动也不动就吓退了我们最凶猛的狗!”

在这么紧张的时刻,我差点笑出来。师祖啊师祖,你冒充我的爷爷,但人家却以为你是我的仆人。什么叫气质?我身上有王者之气,天生就是主人的派头啊。

“抓住她,带回城堡!”当先的骑士发了话,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第04章 属于他

没有人敢上前。

我的威胁力这么大吗?我哭笑不得。

然而那骑士又发布了一次同样的命令,语气很威严,再加上士兵拿着武器驱赶,终于有几个农夫紧张的接近我,发现我没有反抗后,把我架了起来。

我很乖顺,因为知道对方很紧张,万一有个风吹草动,他们情绪激动,倒霉的可是我。但那两个架着我的农夫太用力了,我的胳膊仿佛被掐断了似的疼。于是我本能地挣扎了下,没想到指尖突然一热,竟有两朵火苗突然射出,正落到两名农夫的鞋子上。

“她是魔鬼!她是妖精!”他们吓坏了,大叫,可那火在雨中怎么也扑不灭。他们吓得脱掉鞋子,远远的扔出去,正好落入一个注满了雨水的沉坑,但那火苗却仍然飘浮明灭,在渐黑的雨夜中,显得诡异异常,说实话,连我自已也吓坏了。

五行道法,我练的最差的就是火术,尽管我是火之巫族的传人。可我明明因为穿越变成了普通人,连基本道术也用不了了,却为什么又甩出火来了?

要命的是,我的“异能”刺激了在场的所有人,唰唰唰的,士兵们亮出了刀剑,还有几名弓箭手对准了我,闪亮的箭头看得人瘆得慌。照这么下去,我不是会被射成刺猬,就是得被乱刀砍死。我要真死在这儿,永远回不去的话,还在现代的里昂会怎么样?又有谁去救小丁?

电光火石间,我的念头转了好几个弯,最后一咬牙,大声的对那名骑士嚷嚷,“伤害我,你将获得天降之罪。善待我,我将助你获得荣誉。”当然,我的表情和动作都神秘而高傲,似乎藐视死亡似的。

其实我怕得很,所以临了还加了句中文,“师祖你在附近吗?在的话,随时准备设置结界保住我!”他应该不会走远,我就怕他那过于活跃的大脑又生出什么主意,令他暂时跑远就麻烦了。

“她再诅咒我们!”师祖还没回答我,一个农夫又尖叫了起来,只因为我说了句他们不懂的中文。

而他的反应就像拉断大家紧绷神经的最后一丝力量,其他还好说,弓箭手们的铁箭却已经纷纷向我射来。妈的小爷要见上帝!我又气又怕,看起来很镇定,其实是吓傻了。

惊恐中,我仿佛能看到光亮的箭尖刺破雨珠的阻挡,向我飞来。可就在我周身一米外,却又像被什么挡住了似的,纷纷落地。

众人皆惊,我心头大喜,知道师祖就在附近隐身和封息,虽然他的能力大打折扣,但设个结界的力量还是绰绰有余,最好再搭配点威慑性的东西,那样就完美了。

我才想到这儿,我身边突然卷起一股狂风,因为夹杂着雨丝,在我身外形成了明显的漩涡,估计视觉效果相当强烈,从那些士兵和农夫的眼神里就看得出来。就连那骑士也慌了,犹豫着拔出了长剑。

我连忙摆出悲悯之态,“愚蠢的人,不要激怒我!”我和师祖就像演双簧,配合得相当默契,“是敌人还是朋友,完全取决于你们的选择。”

没想到我说起这种唬人的话来,还挺像模像样的,而且效果很好。现场再没人敢轻举妄动,只是互相对视着,只等那骑士一声令下。

那骑士又犹豫了下,终于把长剑还于鞍内,随后翻身下马,向我一步步走来。

我挥挥手,旋风停止,看起来像友好的表示,其实是知道师祖支持不了多久了。我眼看着那骑士步步逼近,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索性什么也不做。事到如今,也只有赌了,看我能不能继续唬着这群人,暂时得到喘息之机,以后再想办法脱身。再然后才能寻找小丁和小夸,想办法回到现代去。

“你很美丽。”他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拨开我滴着雨水、贴在额头上的头发,“你很美丽。”他重复着,“也许我应该让你属于我。”他摘下了锁子巾。

我向后退了一步,“我可以属于你,但你不要试图碰我。彼此尊重,你就能获得荣誉和胜利。”我抬起下巴,一脸高傲的胡说八道。我知道这个时代,诺曼地区征战不断,这个人看起来像个贵族领主,我的条件应该很有诱惑性。得到女巫的助力,只要他有野心就会上钩。

“迪恩·塞尔特,欢迎您成为我的巫师。”他只想了一下,就优雅地略低了低头,再下一刻就把我整个人都揽在身边,宣布所有权似的。

好吧,先忍了,毕竟他宣布我是他的巫师,没说我是他的女人或者宠物,虽然他看我的眼神是纯男性的,隐含着那么一股男人对女人占有的愿望。

他拥着我向前走,又把我扔到马上,亲自牵了缰绳步行,把那些惊愕的农夫和士兵都扔在身后。在仍不肯停歇的大雨中,向远处的一座城堡走去。

迪恩·塞尔特,长得很英俊,一双明亮的眼睛和优美的脸部轮廓。不过他的嘴唇有点薄,显得刻薄而狠毒。他的名字,我感觉很熟悉,努力想想,突然记起他是南部诺曼的领主。八年后,身为北部领主的里昂正是征服了他的领地,亲手砍掉了他的头,这才为他的国王统一了诺曼地区。

然后被我刺死在凯旋的路上。

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里昂对头的地盘上,并成为了他的巫师。虽然只是暂时的,而且我也没有什么诚意,但我心头忽然涌上一层不安的感觉。难道,我的穿越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吗?我本以为穿越是一场意外,是误中副车,只要我找到小丁和小夸,想办法再制造出时空结界,赶紧回现代去就行了。可现在看来,为什么感觉陷入一个阴谋中,而且可能改变历史呢?

里昂怎么办?我是见他,还是不见?相见,又是个什么后果?特别是我现在在他对头人的阵营中。娘诶,我会为这一地区带来混乱吗?

心头剧震,胡思乱想,我坐在马上一言不发。而塞尔特表现出礼贤下士的足够姿态,就这么一直为我牵着马,来到城堡里。

他抱我下来,拉着踉踉跄跄的我,大步往城堡的最深处走去。

我咬紧牙关。既来之则安之,想不明白,就先冷静下,看看上天安排给我什么命运。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既然由不得我,干脆就见招拆招算了。有师祖在,我不至于吃大亏,只不知,他有没有跟上来。

“可以请问你的芳名吗?”站在一间豪华卧室的门口,塞尔特突然问我。

我一愣神,没想到他把人都拉进家门了,这时才想起问姓名。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真的相信我表现出来的力量,想借助,还是对我存着其他念头?

“马小乙。”我说出真名,因为在他们的语言里发音古怪,更显得我有神秘的背景。

他念了好几遍才基本上能让我听懂,然后就分派了两个女仆给我,侍候我洗澡更衣,然后又吃了一顿热乎乎的晚餐。

这个时代的物质发达程度比起现代那是天差地远,但身为贵族和领主,城堡内的生活还是很不错、很舒服的。至少有温暖结实的大床,枕头和被子全是羽毛的,很松软,壁炉中熊熊的火,驱散了这场大雨带来的寒冷和湿气,毯子是纯羊毛的,厚而舒适。面包是散发着香气的,汤是热的,肉是新鲜的,还有一两个煮鸡蛋可吃。

就是那两个女仆的态度,实在让人不爽,见了我跟见了鬼似的。在古代西方人的观念里,女巫是魔鬼的情人,是要传播恐怖的。现在我深刻的体会到这种谣言有多么可怕,可他们领主老爷一直夸我美丽好不好?美的东西就算往往最可怕,表面上也给我客气一点行不行?

吃饱喝足后,我静静地坐在暖和舒适的被窝里,等塞尔特来问话。哪想到,他根本没来,也不知是故意把我晾在这儿,还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脚,走不开。

说实话,我目前很虚弱。穿越前的大战消耗了我的体力,穿越的过程伤害了我的身体,还抽走了我的力量,穿越后又被折腾的精疲力尽,所以我等来等去,意识就开始模糊。然而就在我半梦半醒之间时,一只冰凉的手按在了我的额头上,吓得我差点尖叫出口。

“师祖,你要吓死我吗!”我低声吼。

“没见过你这么没良心的娃,自已吃香喝辣,躲在床上休息,却不管理你师祖我有多么辛苦。”他身上还滴着水,脸色有点苍白,但眼神却仍然明亮清澈,闪耀着狡猾和睿智并存的光芒。

还好,那两个女仆怕我,一旦得了我不用侍候的命令,就立即跑得远远的了。奇怪,塞尔特也不派人监视我,难道知道我跑不了?

“我给你留了吃的。”我指了指床头小柜,“你可以先擦擦身,干净衣服是没有,但可以披个羊毛毯子烤火,然后咱们再说话。”

“我和你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说?”师祖气鼓鼓的。

“别装了。你一路跟着,最后却消失了,肯定是打听消息了呗。你以为你先指责我,我一内疚就不会盘问你吗?”我毫不留情的戳穿师祖的把戏,“趁早告诉我实情,否则我绝不配合,让你所有的愿望都落空。”

“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面子不给我留呢?”师祖恼羞成怒。

我冷哼,“是你先算计我的。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和里昂成为敌人!”

第05章 穿越的秘密

“这件事说来话长。”当师祖围着羊毛毯子,坐在壁炉前吃东西时,对我说。

我们祖孙两人也不用布结界,反正这地方没人听得懂中文。至于被发现什么的,早晚的事,谁不知道东方女巫带着个年老的仆人?偏这老仆人消失了,这事不消一天,迪恩·塞尔特一定会知道的。

“长夜漫漫,您老有的是时间给我解释。”我仍然坐在床上,太舒服了,不愿意动。

“要从何说起呢?”他露出为难的样子。

“就从我为什么会穿越到这里说起。”

“意外嘛。”他摊摊手。

“可能有意外的成分,但绝对不是纯粹意外。我甚至觉得,如果我没有无意间开启时空之门,你也会想办法让我做到的。”我目光炯炯地盯着师祖,让他再老奸巨猾也不能欺骗我,“只不过阴差阳错之下,我主动做到了。这样虽然省了你的事,但因为太仓促,所以现在有点被动对不对?”

“慧极损寿,你能不能别这么聪明。”师祖拿着人家煮熟的玉米,又放到火上烤。就那么拿手举着,也不怕火烧,如果被仆人看到,又成了我们“主仆”妖孽的证据。

我有点生气,果然被我猜对了。可是他老人家一次一次让我穿越,而且每次都和里昂有关,到底为的是什么呀?

“你的记忆全恢复了吗?”我正气乎乎的不知说什么好,师祖突然问。

我本来想说当然,可一瞬间又有点不确定了。我两世为人,始皇年代的神秘巫女,跨越时光,重生于现代,失去了记忆,然后因为一场刺杀而失忆了第二次。现在我想起了从前的事,但真的恢复得彻底吗?

“你记不记得,其实夸父之引有两部分?”他又问。

我大吃一惊,因为我完全没有印象,可是经他一说,又恍惚是有这么回事。

“夸父之引,是传说中夸父追日时身上所佩戴,因而它能够抵挡和吸收世间最炽烈炙热的阳光。自夸父后,世代由祝融后裔,火之巫族守护和继承。”师祖娓娓道来,“它是天降神石雕刻而成,上面的天语只有火之巫族的继承人能够读懂,而且那天语不是通过学习得来,而是这宝物认主时心授。因为阳光可令万物复苏生长,又是古人计算时间的标准,因此它的正面咒文可以令人重生,背面的咒文可以令人随意游走时空,而宝物本身还具有能呼唤‘不灭之火’和‘光之结界’的强大力量。只是,这宝物上本来镶嵌着一颗宝珠,后来不知为何脱离了主体,宝物有如蒙尘,失去了生机。直到在你那一代,你的亲生弟弟无意中进入天兆,梦中以身祭宝,就像名剑都需要铸剑师的亲人活祭一样,激活了它的能量。所以,你现在是它唯一的主人,也只有你的血肉可以指挥和操控它。而那颗宝珠辗转落到一位商朝的大贵族之手。后来商纣灭于武周,其皇宗亲贵携带此宝珠逃走,竟然漂洋过海,到达现代所说的南美洲。据说,南美的玛雅文明,其实是起源于商纣时期逃到南美大陆的商皇朝后裔。”

师祖说到这儿,停了一下,大约是容我好好消化这些信息。而我感觉,好像有一层轻雾蒙在了我的心上,朦朦胧胧、影影绰绰的似阻隔着什么东西。要想拨雾见日,那雾却又软又轻,无影无形,根本无从下手,也不着力,但师祖几句话,那轻雾仿佛立即被清风吹走,眼前一片清晰开阔。

原来关于小夸的来历,都是我第一次恢复记忆的时候,也就是重生于现代的二十岁那年,亲口告诉我师傅和师祖的。如今小丁和小夸分离,小夸正面重生的力量再不能施展,我没有什么好遗憾的。相反,我弟弟可以重新拥有独立的生命,是小夸送给他重生的礼物。

正因为小夸是能抵挡和吸收世间最炽烈炙热阳光的宝贝,所以当我通过我的血启动了它的神力,烙印在里昂的身上,才无意中使他躲过那次死劫,成为了日行者,不再惧怕阳光。

我记起本族被天灾所灭之时,正是小夸保护着我的灵魂,才令我重生于两千多年之后。可是每一次时空之旅,不管是重生还是穿越,都会令我们彼此失散。

第一次,我与小丁、小夸分离。第二次,我丢了小夸,令它被金基男弄走。这一次,我又把他们一起丢了。

好在,每一次我都找得回来,这一次肯定也不例外。而小丁,大约是因为曾献身于宝物的缘故,独立的灵魂比较脆弱,从来没有回忆起我们在秦朝的时光。后来,他听了金基南的话而偷偷离开,最后惨被利用,至今让我无法了解其原因。

我记起,自已在孤儿院长大,小时候是被父母丢弃在天桥上的。小丁也是同样的身世,但这绝对不是巧合,而是定数,就连小夸,虽然只是“物”,却也总会被我找到。

二十岁我恢复前世记忆时,很快就在神宵派驻地不远找到了小夸。我执行穿越刺杀任务,回到现代之后,它却不知为什么被金基男抢走,直到因为里昂,我得已再次拥有了它。而上次穿越,我因重伤差点死翘翘,兼再度失忆,师傅和师祖为了救活我,自身损耗都极大,所以师傅才经常闭关,而师祖总是消失。

果然,冥冥之中有天意这种东西啊。不管你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该来的,该去的,从来不会改变。

“你师祖我天生一双慧眼,后来又潜心修炼过。”师祖有点得意地说,“无论是人是物,只要有异,我就能看得出来。我又喜欢四处跑,研究世界各地的巫术与道法,那些神秘力量的起源和发展。有一次我在黄河边的一个古洞里看到一些壁画,记载的就是火之巫族的情况。于是我一看到当时才几岁的你,就认出你是那个据传灭绝,但遗珠于后世的传人。后来,我又在附近的城镇发现了小丁。我想,一定是你们出生时遗留着前世印迹,自然带出了可怕的异相,你们的父母害怕,就只好扔掉你们了。”

“居然有壁画。”我叹息。

至于被父母抛弃什么的,我根本没有感觉。两千多年来,我一直有小丁和小夸,还有什么需要抱怨的吗?后来,我又有了里昂。所以我,一直那么富有。

“在火之巫族灭绝时,有人把整个事件画了下来,后来一见光就消失了。我还纳闷了,明明壁画上说只有一个传人,我却发现了两个。当你二十岁觉醒时,我才知道小丁原来还有那段往事。”

“我血有毒的事,也与我是火之巫族传人有关吧?”

“当然啊。”师祖一副嫌弃我笨蛋的样子,“祝融的族人,后来世代与普通人通婚,虽然也由此变成了普通人,但身上毕竟流着神族的血。再加上你是夸父之引的主人,你的血拥有最明亮的阳光气息,天生就对吸血鬼有强大的毁灭力。”

原来如此。

至于后来里昂不再怕我的血肯定是小夸在他身上烙下烙印的原因。

“但是,你为什么要我刺杀里昂呢?”我拐回主题,“上次要我回到八百八十六年前,我没仔细问过就答应了。现在,你为什么要让我再穿一次,而且又是冲着里昂去?别骗我,欺骗的理由我不再相信了。”

“其实我和你师傅从没跟你说过假话,只是我们说的跟真话有一点点出入。”师祖大言不惭地说,“让你刺杀里昂不是为了世界和平,但确实是要拯救整个异能界的。说把你师兄许你也不是绝对,但我会以师祖的身份逼迫他嘛。”

“里昂怎么了?为什么要针对他?”我抓住问题的关键。

“刚才不是说我喜欢研究中外道法和巫术?”师祖犹豫了一下说,“为此我认识了一个志同道合的国际友人,就是吸血鬼猎人协会的前前前前任总会长,名叫Petal。”

“花瓣?女的?”我好奇。

师祖老脸绯红,居然有点娇羞,“美女。”他补充,“温柔美丽,气质高雅,离开的时候,宛如二十岁的少女。哈德斯岛正是她所建造,如果你在岛上发现了一本特殊的书,也是她所著。”

什么?!我瞪大眼睛。

那本书我一直以为是血族中人写的,因为资料实在非常详尽,没想到作者居然是个猎人协会的前前前前总会长,而且看来我师祖还对人家有点不良的遐思。考虑到师祖的年纪和眼界,Petal还不知道是多有魅力的人呢。可一位迷人的女士为什么会了解血族这么详细呢?

“她祖上世代都是吸血鬼猎人。”师祖似乎知道我心中所想,解释道,“就像我们中国人常说的,万物有生必有克,自从有血族的那天起,狼族和猎人就存在。她一生都在研究所有关于血族的文献,包括协会内流传的、她祖上收集的,以及遗落在秘密中的。结果,她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个结论,与我研究过的一个东方预言不谋而合。”

“是什么?”我突然很紧张。

“在我们穿越过来的那一年冬天,所有的修行者,不论东西方,不论门派和分支,统统要毁灭在超级吸血鬼之手。而超级吸血鬼的王,名叫里昂·范伦丁。”

天哪,我晕了。我不活了。我死了算了。

第06章 兰斯洛

“他明明不是!”缓了一会儿神,我才生气的反驳,“不记得吗?我们来时,他跟超级吸血鬼大战,并且获得了胜利!”

“因为你上次穿越时杀了他,让他提前转变。是你,改变了即定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