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刚才为什么没有借机杀我?你不是来当刺客的吗?”我反问,不想告诉他我这样做理由。事实胜于雄辩,在他不信任我的前提下,说多了,反而让他拒绝得多。

事实上,他不但没杀我,还救了我。这是为什么?一见钟情?我不相信,但总感觉有些奇怪。

“我不会在一个女人背后下手,更不会在她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下手。”他绷紧了下巴,真令我凶星未尽,色心又起,很想亲一下呀。

于是我突然蹦出一句坏坏的话,“那太好了,我以后就永远背对着你,或者永远不对你做出反抗不就得了?多简单个事。”

这个年代的人比较单纯,所以他没料到我这么说,一条眉毛惊讶的挑起,半天没落下,帅死了。而正当他要再说些什么,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锣声和嘈杂的、骂骂咧咧的人声,急急向我住的地方涌来。

他和我都是神色一凛,本来敌对的两个人,居然莫名其妙的对视片刻,心里都清楚,一定是他的形迹被人发出了。南诺曼军是在狂欢不假,可塞尔特未不会一点也不防备。

本能的,他抽出尺长的匕首,眼神中寒光一闪,向我走近一步,看样子要拿我当人质。但是我比他更快,在病痛中居然一下子跳下了床,伸手拉住他持刀的手腕。

“快,上床!”我急道。

他皱了皱眉,没反应过来我是要做什么。而我耳听到大批人马已经到了我的居所门口,哪有时间跟他详细解释,拼命把他往床上推。

我现在伤成这样,不可能不经过调息就再施法术,除非我不要命了。而范伦丁家族的男人在三十五岁之前是没有自然变异成吸血鬼的普通人,里昂就算再勇猛,也两拳难敌四手。要知道中国古代有个万人难敌的将军,还被第一万零一个人放倒了,何况他?

唯今之计,只有先躲。可是房间里没有方便藏人的地方,除了我的床。这张床奇大,而且因我超级怕冷,床上堆了无数松软的垫子和厚厚的羽毛制品,大被下藏个把男人绰绰有余。

不过我情急之下拉他,却忘记自已的衣服是割开的了,于是我就像被剥皮的香蕉一样,衣服滑落,露出白生生的身子,因为是睡袍,我里面只穿了内裤

这才是真正的赤裸相见!

我惊叫一声,猛地蹲下身子去捞衣服,只感觉胸口一阵疼,眼前又是发黑,不禁跌坐在地上。

这时,里昂也反应过来了,一把捞起我,丢在床上,他自已则迅速关好窗子,捡起那件衣服,也跳上来,然后大被一掀,把我们双双盖住。他整个身子都陷在被子里,我则是倚坐在那儿。

然后,我不得不佩服我自已一下,因为我真的是个非常冷静的人,就在这样慌乱而荒唐的紧急时间段,我居然没忘记挥出能施展出的唯一火焰,把他湿湿的脚印,斗篷上滴落的雪水迅速烘干,实在弄不掉的干脆烧个焦黑,反正我平时修养时偶尔会出现这种痕迹,早就声称是给火神祷告时所留下,不会有人怀疑的。

最后,我还整理了床,掩盖住一个大活人的起伏感。当我缩进被子中,只剩下肩膀以上的部位时,门被撞开了,塞尔特带着人闯了进来。

呼,好险!

“怎么回事?”我惊讶又愤怒地问,表演是奥斯卡影后级的。

“有北诺曼人闯进来了,是个高手。”塞尔特走进了房间,东张西望着。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儿,表面上很轻松,被子下却握紧拳头。倘若这样瞒不过塞尔特,我也就顾不得自已的死活了,先把里昂送出去再说。凭我的力量和他的本事,他独自逃脱应该是没问题的。不过最好不要被发现,我毕竟还很想活下去,并且不受玷污的活下去。

“这种天气?”我表示不信。

“有人发现了哨兵的尸体,就在酸奶酪酒馆后面的柴垛。”塞尔特在房间内踱步,离我越来越近。他的目光留连在我光裸的肩膀上,不怀好意,令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暗叹口气。里昂杀了哨兵,肯定以为扔到隐蔽处就没人发现,但他怎么不想想,他们这儿男女关系的开放程度和不怕冷的程度,随地交欢是很正常的,反而越是隐蔽,越是容易被人发现。

“那你还不带兵去找?”我又表现出适度的惊恐和不奈。

“来的,肯定是个刺客,不然不可能这样无声无息的。”塞尔特终于走到床边,伸出一根手指,抚摸着我肩膀的滑腻肌肤,“刺客还能刺杀谁呢?总不会是外面那些下贱的脏鬼,肯定不是我,就是你。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来保护你。”

他表功,可我不领情,却被迫做出感动的样子,“我没事。”我往被子下缩了缩,只露头在外面,避开塞尔特那只恶心的手,“去别处找刺客吧,不要打扰我向火神祷告。就算刺客敢来,我也一把火烧死他,不要劳动士兵们了。”

“你光着身子祷告?”塞尔特忽略我其他话,突然凑近我,那股子色情劲根本掩饰不住,似乎恨不能立即掀开我的被子,扑上来,压住我。

我的心狂跳,吓得,紧张的,还有那啥的。我很怕塞尔特当场胡来,因为我闻得到他嘴里酒味。另一方面,里昂紧紧贴着我半裸的身体躲在被子中,双手抱在我的腰上。他的斗篷和衣服全被风雪打湿了,贴在我温热的皮肤上本来就很刺激,而当我为了避开塞尔特而往下一缩,他的大手好巧不巧地正覆盖在我柔软的胸上。

偏我对他极有感觉,所以那种忍耐我不得不又佩服自已一下。

这个年代的人睡觉都穿着很保守的长袖高领睡衣,此时我肩膀全露在外面,很说明我目前是裸体。其实我也没全裸,我有穿内裤,还有一双羊毛袜子。好在从来没有人看到我怎么祷告,我可以胡说八道。

“向东方的火神祷告,必须是最原始的奉献。”我正色道。

可我这种一本正经的模样,加上塞尔特自动脑补的裸体东方美女跳巫祝舞的形象,令他的眸色更深幽了。我甚至可以听到他呼吸变得浊重,只那双眼睛就好像要穿透被子,把我

太难受了,天天面对这样一个男人,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精神上的摧残。我必须快点成功,快点离开他,让他死到地狱最深层去!

我的里昂多好,不管他有多少女人,不管他是九百年前还是九百年后,他都很君子,此时我们这个情况,我似乎还感觉到他身体上本能的产生一点异样的变化,但他绝对没有借机揩油。若不是怕被发现,我想他的手也会从那柔软上挪开的。

“宝贝,我很想看你祷告。”塞尔特想俯下头来亲我,我奋力别过头去。

“如果你不想春天打到北诺曼军的都城,我的大人,您请随意。”我咬紧牙关忍耐,不露出厌恶至极的神色。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在,我不能给塞尔特没脸,免得他狗急跳墙,没了转圜余地。

第18章 雪夜私奔

塞尔特站直了身子,回头看看。

刚才在我们对话时,他的手下已经把我房间里里外外搜了个遍,还问过了Suki和Diane。此时见塞尔特望去,连忙摇了摇头,表示意我这里没有刺客的踪迹,塞尔特这才放心。

“你的安全胜过整个南诺曼的春天。”他假模假式的鞠了个躬,“那么请你继续祷告,我去别处搜刺客。”

他说着,带人退了出去,那目光中的勾子却仍然令我极不舒服。我知道,他早晚不会放过我,我无意中的引诱,已经快让他忍受不住了。

我也快忍受不住了。

眼看着大门在我面前紧紧关闭,我甚至没有时间等一秒,立即挪到床的另一边去。

身体的一半很冷,我真想被他就这么抱着,但现在不行,现在也不是时候。

里昂从被子下钻出来,大口喘着气。刚才为了掩饰存在感,他一直屏住呼吸,肯定是憋坏了。但他没有立即下床,而是侧耳细听外面的动静,随后轻巧的跳到地面上,在窗子和门边都检查了许久才略微放松下来。从这一点上看,他不仅勇猛,而且谨慎,真是比塞尔特那个徒有其表的脓包强多了。

“为什么救我?”他侧过头来。

多少,有点尴尬。刚才同床的女人对于他,毕竟是个陌生的女人,而且是敌对的。

“报答你刚才没有杀我。”我假装不怎么在意刚才那么亲密的肢体接触,“我们东方人,恩怨分明。”

他向我走过来,我连忙抱着被子缩了缩。

不会吧?这么快过河拆桥啊。难道他还想杀掉我?没错,他是那种定下目标就会努力实现的人,百折不挠。他在这风雪夜冒险闯到镇上来,不就为了刺杀我吗?现在所有的意外都排除了,他应该继续行动。

这么想着,就眼睛发酸,隐约见了泪光。纵然知道他是以前的他,并不认识我,但被所爱的男人动杀心,还是很难过的。

可是他却对我伸出手,“穿上衣服,跟我走。”

我一愣,没动。

“我们北诺曼人也恩怨分明。”他沉声道,目光中闪烁着令人难以拒绝的力量,“你救过我一次,我就再也不能杀你,可我也不能任由你留在塞尔特这边,继续给我制造麻烦。所以,我必须‘请’你跟我回北诺曼的都城。”

请?是软禁我,或者囚禁我吧?就算我想留在他身边,这种态度也令人不爽。

“若我不呢?”我挑衅。

“我不介意把你打昏了再带走。”

“不自由,毋宁死。你想把我关到地牢里,没门!”哼哼,我先提前说好,跟你走,其实我心里千愿万愿,受这么多苦打败了尼娜,不就是为了留在你身边,让你爱上我吗?但要虐待我,那是休想!

“我还不至于那样对待一位女士。”里昂笑得傲气,“我不是塞尔特,不需要女神或者女巫来参与战场上男人们的事!”

好吧,他不仅提到了女巫,还表示了对女神的不屑一顾,我心情大好。

不过他误会了我低下头,掩饰脸上快乐神色的样子,冷声道,“我希望你够聪明,聪明到明白自已的处境。如果你不想当塞尔特的女人就最好跟我走,相信我,我是男人,懂得他语气中的含义,他已经等不及要把你纳入他的后宫。”

“你的后宫呢?”我很不着调地问了一句。

他居然回答我了,“我没有后宫。”

明白了,他除了他的老婆,没有其他女人,包括尼娜。但,这表不表示他们夫妻伉俪情深?

“限你一分钟内穿好衣服!我不是跟你商量这件事,而是你必须跟我走,除非你现在自绝于我面前。”看我还没动,他有点不耐烦了。

“我只是要问明白,难道你不怕我到了你的地盘为非作歹吗?”我想起人们对我的评价,不禁露出讽刺的笑意,“我是不祥的象征,就算我不使用神火,万一我有毒呢?万一我给你带来灾难呢?”

“还有半分钟。”他转过身去,命令。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根本不介意我会出幺蛾子,因为他坚信就算我闹腾,他也能轻易镇压。他那样傲性的人,更不怕什么所谓不祥和灾祸。我就爱他这种沉着的自信,就爱他那冷煞的面容,这让他整个人在黑夜中也流光溢彩。

我跳下床去找衣服,选了最保暖和容易行动的。因为我感觉,这情况就像被情人带着雪夜私奔,令我都有点兴高采烈起来。

“你很高兴离开塞尔特?”他看着我在房间内以近乎欢快的步子收拾东西,不禁问。

“猜得对。”我用炭笔在墙上用中文写了一行字,在本地人看起来,跟鬼画符差不多,更像是邪恶的诅咒。不过里昂并没有表示出害怕,只是有点好奇。从这方面看,他的思想超过了这个时代,一点不愚昧。

“我得谢谢你让我摆脱了塞尔特的魔爪,因此请相信我不会给你捣乱的。”我转头嫣然一笑,“你又救了我一次,我会记得的。”

他的目光停滞了一下,似乎落在我的笑容上,但随即挪开,“他逼迫你?”

“他太想赢你。”我避重就轻,因为我不想对他说谎。塞尔特确实逼迫了我,但也是我自已愿意的,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但在里昂心里,眼前我是可怜的小巫女,被权贵逼着上战场,结果还重伤。

他那刚硬的心里会对我有一丝丝怜惜吧?而怜惜,是通往爱情的捷径

现在好了,我顺利动摇了转世战争女神的名声,还将被带回北诺曼,我知道我要面临敌意,但倘若里昂爱上我,其他的全是浮云。名声、敌人、不友好的环境,我根本完全无所谓。至于师祖,他从没显过身,离开就也容易,就算我没有留言,他也会打听到我的消息,然后找去。

毕竟,北诺曼的领主范伦丁亲王殿下活捉东方邪恶女巫,并囚禁起来的传闻,会像长翅膀一样传遍整个大陆,何况只是诺曼地区呢?

所以,我没有后顾之忧。我如此自由,我可以随时跟他到天涯海角去。就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我想起崔健的一首歌,心情近乎雀跃。

里昂握着我的手,我相信他现在并不愿意那么做,但他必须保证我跟得上他。他现在还是人类,掌心中有我不熟悉的温暖,令我就算进入这零下几十度的雪夜中,也没有觉得冷彻心扉。

房子周围并没有守卫,在这种天气条件下,没有能在露天野地里待上一个小时以上,就算再强壮的人也是一样。这实在不是个适合出行的时间,所以塞尔特才会掉以轻心,毕竟天气都能帮他杀人。而里昂这么做,简直是拿生命来赌,若他这时候死去,一样成为不了超级吸血鬼,后世的大乱战也无法终结。

他太冒险了!但一想到这冒险是因为我,我心里就是甜丝丝的,哪怕明明知道人家是来杀我的。

“我们要一直走到北诺曼吗?”随着里昂潜行到镇口的时候,我低声问,因为走得太久,胸口像裂开一般难受。可我咬牙坚持着,我就要待在里昂身边了,这点苦痛算得了什么。

回头望去,镇上的灯火明灭,有无数吵闹声隐约传来,不过一点的距离,却恍若隔世般。

里昂没说话,而是轻轻打了个呼哨。那声音融入了呼啸的北风中,听起来没有半点异常。但却有不同于正常的风动,从镇子角落中的废墙后掠了过来。

一时之间,我没太看清楚,到那东西站到我面前,我不由得大讶。原来居然是四头巨大的白狗,冰雪是它们绝佳的保护色,别说是隐藏起来了,就算是摆在眼前,一时之间也令人无法分辨。更奇特是,这五只巨犬的身上套着一个雪橇。

想想也是,在这样的气候条件下,骑马是不可能的,倒是狗拉雪橇更适合些。只是这狗太奇特,居然半点也不躁动,能自行隐藏在一边等待主人。它们身体强壮,白毛浓密,也只有它们才能在这样的风雪之夜生存吧。

站在最前面的头狗对我发出威胁的呜呜声,其他四只也很警惕,我立即跳到里昂身边,半倚着他,以这种行动告诉狗狗们:我可是你们主人的贵客哦,过不了多久,兴许我就是你们的女主人了。都给我小心点,臭小子们!

“你不是很能对付动物?”里昂冷漠的声音响起,被北风吹得好遥远似的。

我耸耸肩。

我的狼牙戒指当然能对付动物,可这五只看起来可不寻常,说不定有神兽血统也不一定。再者,有男人依靠的时候,哪个女人愿意自已费力呀。

“快走吧,夜长梦多。”我催促。

里昂坐在雪橇上,不过他绝对没想到自已要带回一个人去,所以雪橇是单坐。我摆出最可怜的眼神看他,力求眼睛湿漉漉而且无辜,搭配着我黑色的眸子,就不信他会让我站在他身后的边缘上。

果然,他无奈的伸出手,那意思是让我坐在他怀里呗。那我还犹豫什么,直接窝在他的怀中,还摆出被逼无奈,事急从权的样子来。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上一回他认认真真抱我,可是九百年前的某一天。

那五头巨犬不是凡物,拉起雪橇来速度奇怪,我只感觉两侧一成不变的雪景飞快后移,转眼间,我们就到达了地处边界的树林。

然而就在这时候,异变突生!

第19章 埋伏

树林里突然火光熊熊,阴影中也蹿出好多人来,在瞬间就呈扇形,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其实,这和包围也差不多,因为我们能逃的方位只有向后,那还不是自投罗网一样吗?

我很吃惊,里昂也是,毕竟在这种天气下,隐藏在雪中,不是正常人类能做到的事。但他比我沉着多了,甚至在紧急勒停雪橇时,还嘲弄地轻哼了声。

“放下我的女巫,我可以饶你不死。”塞尔特跳出来。

咦,好奇怪,为什么他身上像戴了避风珠一样,风雪根本没有落到他的身上?不,不对,是半片树林都变成了无风地带,虽然有积雪在,但这种被设置了结界的感觉,肯定会令其中隐藏的人隔绝了严寒,怪不得可以埋伏呢。

可,是谁设置的这个结界?感觉上,不是东方法术塞尔特难道还找了术士或者巫师当助力?我为什么一点风声也没听到?他又是怎么知道里昂会带我从这个方向逃离?他刚才难道没有被我骗过?当时为什么没有动手?甚至他发现有刺客,真的是由于里昂杀掉了一个成天蹲在屋子里的所谓哨兵吗?看他的样子,这个埋伏似乎有点仓促,好像并不是提前预知的,很可能是在我收拾行李时,匆匆设下。那么假如真有一个术士,也是匆匆和塞尔特谈定条件而帮他的吗?又或者,那个术士是为谁而来?我?里昂?塞尔特?

一个信息,包含了太多内容。我太大意了!而里昂对塞尔特的轻视,令他也同样大意了!

“你是不敢杀死我,怕引起北诺曼的仇恨性进攻吧?”里昂从雪橇上站起来,举止从容镇定,明明是被围困的那个,气势却在瞬间压倒全场,似乎他才是发号施令的人。

明亮的火光映着遍地银白,令整个树林亮如白昼。

我看到塞尔特紧绷着脸,生怕装出的傲慢和高贵崩溃似的,他的双手下意识的交叉,透露了他内心的不安。可我放眼周围,并没有发现术士的踪迹。这令我不禁皱紧眉头,此地必是施了魔法的,但我却看不到术士和巫师,只能证明对方比我强,所以我感觉不到。

“我可以不介意你卑鄙的偷袭行为,但是那个女巫,必须还给我!”塞尔特又说。

我浑身发麻,今天被他带回去,我会有好结果吗?以前我还可以用火神吓唬他,以胜利引诱他,可如今他有了更强的助力,又愤怒于我的背叛,我可以想见重落他手中,我会多么惨。

“这个女人,我要定了。”里昂一把抓住我,搂在胸前。

我知道,他对我没感情,只是为了男人间的意气,为了羞辱塞尔特,为了解除北诺曼的后顾之忧才这么做,但这已经足够我感觉幸福的了。他的占有欲一向很激烈,同时保护感也特别强大。

“为什么不让她自已选择呢?”塞尔特突然笑起来,令我产生了极不好的预感。

他有阴谋。我感觉得到,但是什么呢?而既然被他点了名,我就不能退后,否则我就不是能被里昂看中和尊敬的女人了。

于是,我坚定地向前迈了一步。不知是不是错觉,我似乎感觉到了里昂赞许的目光追随着我。

“你以为瞒过我了?我范伦丁敌对多年,我连他的味道也辨别得出。”塞尔特狠笑,眼神里浓郁的恨意让人不禁打寒战,好像被毒蛇盯上似的,“哼,还装什么处女纯真,不过是个东方贱货罢了,居然和敌方的男人上床。你既然这么喜欢男人,何必舍近求远?我一样可以让你叫得像母马,夜夜不停的。”

我大为吃惊,甚至超过了愤怒的程度。塞尔特是个很装13的人,平时贵族的优雅派头摆个十足,此时却一点面子也不留,当着这么多属下的面,做出这么不顾体面和尊严的事,说出这么无耻的脏话,可见是气极了,而且也摆明他知道非处女一样可以驾驭神火。更说明,倘若我重落入他的手中,他不仅要我做他的床奴,还得继续为他卖命。甚至,他得到了能治住我的方法,不惧我的法力。

难道,真的有法力高强的术士在背后帮他,并且揭穿了我吗?

但不管怎样,我不会屈服于他,于是我轻蔑的冷笑,“你这种男人,连亲吻我走过的地面也不配。你如果这么厉害,当时为什么不杀了范伦丁亲王殿下?你怕是不是?就算他还在我的床上,你仍然怕他一刀砍死你?像你这样的人,怎么配成为领主,一个农夫都比你有骨气和尊严!”

“你!”塞尔特气得脸色惨绿,但他却没有暴怒,反而只咬着牙对我笑,令我的不安更深,“很好,但愿你看到下面这个,还能这样轻松如意。”他说着,一挥手。

两个兵士动了,走到离塞尔特不远处的一个雪窝中,牵了一个人出来。是的,我用了个牵字,因为那个人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夏衣,脖子上套了一个狗用项圈,踉踉跄跄地被那两个兵士拉着,送到塞尔特手中。

“贱货,看清楚。”塞尔特眼中闪烁着残酷的光芒,“你如果不顾你弟弟的死活,尽管跟着范伦丁走!”

我好像猛然受到重击,心瞬间冰凉,而后痛得像活生生被剐了一样。

我的小丁啊,我找了他这么久,师祖才发现他的形迹为什么?为什么他落到了塞尔特的手上,还要像牲口一样被对待?!看他的脚,冻得通红,会不会冻伤?他憔悴得那么厉害,有没有吃饭?有没有地方睡觉?有没有挨打?再看他的神情,呆滞无神,对这些虐待都无动于衷,真不知他在精神上受到了什么样的摧残!

我向后退了两步,双手抓紧胸前的衣服。这一次,我没有运用神力,伤口处就疼到不能自已,眼泪情不自禁的涌出。

可是等等塞尔特怎么知道小丁是我的弟弟?他为什么知道,用小丁可以威胁我?

“这个地方,东方人不多。”似乎知道我心中所想,塞尔特冷笑,“你们又长得这么像,果然真是姐弟啊。哈哈,还有个老头子一直跟着你,他从来没露过面,你以为我不会注意吗?”

他的意思是:我平时露出了破绽,他就叫人注意了师祖的动向。就算在城堡里找不到蛛丝马迹,有东方人出没的其他地方,师祖也会被关注,毕竟我们的长相太引人注目了。于是他知道了师祖在找人,再于是他黄雀在后了,再再于是他抓到了小丁来威胁我

听着很符合逻辑,可就是有点不对劲儿的地方。但此时情况突然,我心里又疼翻了天,并没有时间细想。但起码,他绝对不是一个能未雨绸缪的人,而且我和小丁长得半点也不像。就算在西方人眼中,东方人都长得差不多,可小丁不同。

他本来就是个漂亮的少年,成为吸血鬼后,容貌奇怪地起了变化。五官虽然还是原来的,但不知为什么就变成妖孽般的美,轮廓深邃得像西方人,偏偏还保留着东方人的特质。也正是这种混合了东西方优点的容貌,和半天使半魔鬼的气质,才令他在现代时有隐隐超过李斯特,成为排名第一美貌吸血鬼的潜质。

“另一个呢?”我问的是师祖。既然小丁在这儿,我怕师祖凶多吉少。

“在我的城堡里睡着。”塞尔特看到我受到了打击,得意极了,“我亲爱的贱货,选择权在你手里。如果你去了北诺曼,说不定他就一睡不醒呢。”

天哪,发生了什么事?睡着?肯定是失去意识和行动能力了。终究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令小丁被控制,师祖被扣留?我坚信塞尔特没这个本事,是谁在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