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知道那个男孩洗干净后是什么样子,以及他到底是什么人,可是师父进去看了他一眼后就宣布禁止我见他,他说他身上有虱子!必须要彻底隔离直到虱子完全被消灭,师父抱着我说‘亲爱的雷娅,如果你妈妈知道我让她可爱的女儿染上了虱子,她会到我的梦里杀了我的’。…其实我不太在乎虱子,我们学校有一个法布尔家的女儿从她的贴身女仆那里染上了虱子,所有人都疯了,她的头发被剪断,一个星期没有上课,而学校的女孩子们全部都躲在家里不来学校,后来法布尔回来了,有一个学期没人跟她说话或靠近她,她很难过,哭过好几次,只有我看不过去递手帕给她…”

  日记3

  翻开来,又是一篇新的日记:

  “…睡到半夜里,我终于按耐不住好奇心,偷偷起了床。

  我轻手轻脚地走,暗夜精灵的听觉极其灵敏,就算仆人们也一样,我要很小心很小心才能不被发现。

  那个孩子待的房间白天我留意过,在仆人进去送饭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我就找到了那里,我和阿涅丝以及那些路痴女孩可不一样!

  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看来师父觉得虱子已经完全可以吓倒我了。

  这是个普通的客房,前两天我刚叫仆人细细打扫过,我偷偷走到床前,突然有点害羞,我半夜跑来这里干什么呢?

  可就在我犹豫要不要退回去时,我发现黑暗里有反光的东西,我一下就明白了:那个脏孩子没睡觉!

  我放出一个小小的火球照明,一下子就看到他抱着双腿缩着坐在床上,因为突然的亮光惊恐地望着我,直到一分钟后眼神还是那么震惊,让我觉得不耐烦了,怀疑他是不是弱智。不过,可能他从来没见过我这样的魔法师吧,我有点得意,骄傲地把火球增大了点,当然,不能太大,如果烧了房间,师父会打我的屁股。

  在更加明亮的光线中,我看清楚了他的样子,他的脸真瘦,小小的,脸色很不好,好象常年吃不饱饭,脸上还有抓伤,不知道是谁干的,他的头发象脏脏的墨绿色水草,只有一双绿色的眼睛还算好看,让我想起妈妈的遗物里的一对祖母绿。让我生气的是,他身上穿着的白色丝绸睡袍很眼熟,那分明是师父给我预备的衣服里的一件。他防备地看着我,我想,也许是因为他没有衣服,大家没办法吧,算了,反正只是一件衣服,虽然把一位淑女的衣服给一个脏男孩穿太过分,但是,我就假装那不是我的好了。

  ‘你叫什么?’我尽量和蔼地问他。

  他没有回答我,还是很防备地看着我。

  ‘你肚子饿吗?’我扬了扬手里准备来做亲善外交用的黄油小奶酥。

  他还是不理我。

  我以为他听不懂洁努加得语,就换成黑暗联盟语又说了一遍。

  可是他居然扭过头去:‘我不用你管。’他用洁努加得语十分无礼地说。

  我怒了,我一辈子(虽然你的一辈子才过了十一年)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待遇,这个带着贫民窟口音,满身都是虱子的家伙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

  我气得转身就走了。

  这辈子我再也不要理这个人,我发誓!”

  雷娅慢慢从日记里把眼睛抬起。

  一种隐痛和悸动纠缠着她的心脏。

  这个孩子,是安洛卡吧?

  还记得曾经听说过的安洛卡的事情,安洛卡是暗夜精灵最高统治者路德瓦纳公爵的私生子,是一个地位卑贱的舞娘所生,幼时流落在外,受过很多苦,后来被路德瓦纳的胞弟找回来的,那么,看来师父八成就是暗夜精灵首领的弟弟了。

  原来安洛卡真的是我的师兄弟…

  这种痛苦,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事情,曾经发生在我身上?

  安洛卡到底背叛了我什么…

  一时间,她突然不想看下去…

  也许,还是不恢复记忆好一些吧?

  然而,她终究还是看下去…

  接下来的几篇都没有再提到安洛卡,她过了十来天就回去了,可能这十来天安洛卡都被隔离了,哥哥的私生子,处理起来想必还是很麻烦的,雷娅想自己这个师父可能是不想让不想干的麻烦涉及到自己心爱的弟子。

  然后就是接下来一年的日记,总共只有十几篇,有几篇是关于她新学的东西和在学校的杰出表现,其中一篇是她完成了一次禁咒,魔法造诣达到魔导士的水准,也是洁努加得史上最年轻的魔导士,这件事雷娅曾经听人说过,很是轰动一时。

  还有两篇是关于和伙伴出去玩的事情。

  剩下的则都是关于叔叔和堂叔的小阴谋以及对她父亲的不敬,字里行间看得出自己那时候对此很气愤,并且采取了一些争锋相对的手段,尽管不算高难度的阴谋,但是也挫败了她空有野心却不怎么高明的亲戚。

  然后便是暑假又到了,她又被师父接走。

  这时有了关于安洛卡的新的一篇:

  “我今天很乱,也很惊讶。马车到的时候,我下车,有人伸手扶我,我以为是仆人,没在意就把手给他了,下来马车发现是一个个子挺高,十三四岁的男孩,说真的,不得不承认,他长得还挺俊的,我一下子就被他墨绿色的,在风中飞舞的柔顺头发给镇住了,他用翡翠般的眼睛温柔地看着我,微笑着,我吃惊地站在那里,直到师父出来,笑着说‘你忘了他了?去年不是见过吗?’我才回忆起那独特的发色和眼睛。

  他殷勤有礼地对我,言行举止都符合一个贵族少年的最严格的规矩,口音也完全没了,我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人可以在一年内有那么大的变化。

  师父看我震惊的样子,很得意地笑了,说:‘怎么样?你没想到吧?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你师兄了。’

  ‘师兄?’我有点难以接受。

  师父说:‘虽然你入门早,可安洛卡他比你大一岁多呢。’

  我这才知道他叫安洛卡,好奇怪的名字。

  吃饭的时候,安洛卡始终对我很殷勤,好像根本记不得那个晚上了,真奇怪。不管怎么说,我可不会忘了他当初对我的态度,所以,我很冷淡地对他…”

  嗯,安洛卡变得这么快…重读自己的日记,雷娅感觉到了一种类似危险的感觉。

  而她心里还有好多别的感受在纷扰不已,盯着这篇半天,她终于还是合上了日记。

  第二天,雷娅一吃完早饭就带着小火去找肯亚,舞会迫在眉睫,别说学跳舞和礼仪,就连衣服都没买呢。好在男装比女装好打发得多,只要做工精细,质料上乘,样子的区别并不大。

  小火被安置在花园小屋里,侯爵无论如何不准它上楼睡在雷娅房里,即使它变成吉娃娃。看到主人来找自己,它委屈万分迎上来,扑向雷娅,用牙惩罚性轻咬雷娅的手腕,雷娅只好拍着它的大脑袋安慰它。

  一进使馆,首先迎出来的是蜜埃勒,她在雷娅肩膀上轻敲了一拳:“你这家伙,认了爹就把我们给忘了,这都快两天才回来找我们!”

  雷娅哎哟一声,揉着肩膀:“你和叶不是出去做任务了吗?昨天才回来的吧?你们俩偷偷做什么任务去了?”

  “这不是闲待着无聊吗,我就去佣兵公会接些就近的任务,难得叶也有兴致做,就一起了。”蜜埃勒无所谓地笑着。

  “你俩还是跟我回去住吧?”

  蜜埃勒略微一想,耸耸肩:“也好,这里是黑暗联盟的使馆,待着不方便,何况你不在,我和他们又不熟。”

  肯亚看到雷娅很高兴,但是他已经有了晚宴服,是勒弗帮他准备的,样子质地都很好,一切配件都齐全且精致。

  意外之余,雷娅没想到勒弗那么细心。不过,他其实在该细心的时候一向是很细心的。

  她忍不住又微笑了。

  肯亚的身手好,协调性上佳,以前在村里也是出了名的舞姿出众的,号称高雅的贵族舞会只不过是换了一下形式,原则都是一样的,所以几种舞他都学得很快,很快就超过了雷娅这个师父了。

  社交礼仪他也认真听了,并且认真做,虽然略显生硬,但确实挑不出什么大错,雷娅稍微松了口气。

  但是,想到他为了自己要去一个不属于自己而且很可能受辱的地方,雷娅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肯亚…”

  “嗯?”

  “其实你不必为了我去,那是很无聊的东西,你也可能被羞辱,我真的…”

  没等说完,却被肯亚打断,他很认真看着她:“雷娅,我有准备的,你不要为我担心,我会努力的。”

  一种无力感突然泛上来,她点点头,又说了几句话就告辞了。

  走出来,想想还是去见了勒弗,勒弗在处理公务,还装模作样戴了副眼镜,实在和他的形象相差太大,雷娅一见忍不住大笑起来。

  看到雷娅的狂笑,他把眼镜摘下,竖起红色的眉毛。倒有点剑眉星目的意思,如果不计较这星目不够大的话。

  雷娅连忙安抚他:“抱歉,我没想到你会戴眼镜,很可爱啊…”

  勒弗显然不觉得可爱是一种夸奖,狠狠瞪了她一眼。

  雷娅在他面前坐下:“说真的,谢谢你给肯亚准备衣服。”

  勒弗双手抱在胸前,往椅子背上一靠。“不用谢,肯亚是我的属下。”他懒洋洋开口,“而且作为一个黑暗联盟的低级军官,有幸成为蓝穆兰德侯爵小姐的舞会男伴,我不能让他丢了我们黑暗联盟的脸面…”

  话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雷娅皱皱眉,没有指出来。

  “对了,”他拿出一个匣子扔给她,“也许侯爵小姐有更好的,但这毕竟是为你做的,不要还给我,如果不屑使用它,就把它扔在你家仓库里积灰吧。”

  雷娅下意识接住,打开一看,果然是那根美丽的魔杖。

  她心里一时五味纷杂,好久才开口:“谢谢你,勒弗。”她的声音低沉真挚,如河水一样自然流淌出来。

  勒弗收起了含讥带讽的样子,认真看着她。

  “我没有更好的,一直忘了告诉你,我真的非常喜欢它,还给你是因为不好意思,其实我很心痛,还有,就算将来有比它更好的魔杖,我也还是会最喜欢它。”

  勒弗静静等她说完,望着她的脸,笑了,眉目都舒展开来,整张脸如火焰般灿烂起来。

 舞会前夜

  出乎意料,叶和蜜埃勒受到了父亲相当热烈的欢迎,完全不同于之前见到肯亚的冷淡,看来在不涉及根本利益的情况下,侯爵大人还是相当不嫌贫爱富的。

  蜜埃勒很懂事地换了不那么低胸也不露大腿的衣服,侯爵则一直以一种对待女儿闺中密友的眼光很是慈爱地看着她和雷娅两个妙龄女郎凑在一起有说有笑,以至于晚上蜜埃勒挤过来雷娅房间要和她抵足而眠的时候,还很是羡慕地说她好命,有这么好的爸爸。

  而叶,在听说了叶的来历后,学者型的侯爵产生了极大的热情,吃过晚饭就带他去家里的小图书馆泡着,把自己关于言灵的一些考古发现和理论说给他听,全然不顾可怜的叶没法表达自己的意见。

  和“父亲”,好友过了非常愉快的夜晚,雷娅又回到自己的房间,刚犹豫要不要继续看日记,她的侍女进来了,手里拿着那件珍贵的白色礼服。

  “改好了,雷娅小姐。”黛西羞怯地展示出来她的作品。

  雷娅颇惊艳了一下,这裙子原本腰间的蝴蝶结被改成了珍珠串成的缨络,散发出迷人而又温婉的光泽,勾勒出美好腰身,原本的v领改成了低胸,原本领口的蕾丝也被拆掉,简单缝上了两排珍珠,显得简约成熟,半裸的后背缝上了洁白的蝉翼纱,若隐若现而备觉诱人,这些简单的改动,让原本那美丽还有些天真的礼服变成了截然不同的一件,一件相对成熟高雅的,适合她现在穿着的裙子。

  “哎呀,”从管家那里得知了自己侍女的名字的雷娅惊叹一声:“黛西,你很有天赋啊。”

  黛西立刻因兴奋和害羞而满脸通红。

  她从钱袋里拿出两个金币塞给黛西说:“谢谢你了,黛西,我很高兴。明天晚上有衣服穿了。”

  黛西拿到金币高兴极了:“小姐,谢谢您,您太慷慨了。”

  把黛西打发走,终于可以看日记了,雷娅这次没有犹豫,拿了出来,躺在床上翻着:

  “今天下雨了,黑暗森林的树变得更加的绿,我到林子里去练习魔法控制力,目标是把叶子烘干而不让它们烧起来,还真不容易。

  意外的是,安洛卡来找我了。

  他带了便当给我,对我这两天对他的冷漠态度完全没感觉,还一个劲冲我微笑,让我老觉得他别有所图,给了他好一顿讽刺,他有些伤感的样子,但是勉强压制自己没有表现出来,又让我觉得自己在欺负人了,就收敛了些。

  他是风和暗各百分之五十的体质,这种体质其实也相当罕见,要绝对的平衡才能达到,而两者都恰好刚刚能发出中级法术,其实复合法术的力量是相当强的,虽然不像火系禁咒那么强大,运用巧妙却能起到极为惊人的效果,当然,这就需要很高的创造力和操控力。

  他问了我一些魔法上的问题,我不计前嫌回答了他,他很努力,真的很努力,而且他不经意说起的小时候一些悲惨的往事,让我觉得心里不怎么好受,算了,以后还是不要和他作对了,原谅他吧。去年他可能是吓坏了。

  说起来,他还真的是变好看了许多呢,比讨人厌的明雅好看,那头发和眼睛真美啊,不过,我相信小阿涅丝一定不会同意我的观点的,哈哈。”

  接下来几篇大同小异,都是在师父那里的修炼生活,安洛卡这个名字的出现频率越来越高。

  然后又是这么一篇:

  “今天发生了一件事,我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厉害…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这么严重的危险,也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维护…

  前天师父交给我和安洛卡一个小任务,这个任务本身不值得一提,但是当我们完成了任务经过一处陌生的地方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丝不祥的气息。

  我们对望了一眼,我说‘进去看看’,安洛卡很犹豫,他觉得有危险,我嘲笑他胆小,他没有办法,只好同意。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发现了一个山洞,这个山洞好像是自然形成的熔岩洞,很深,还有令人不愉快的地下河…我觉得有点害怕,但是为了不被安洛卡反过来取笑,只好死撑着…

  可是我们受到了不死生物的袭击!

  …骷髅和僵尸,似乎杀之不尽,我们俩都没有光系能力,如果讨厌的明雅在就好了,他是光系的,最擅长对付这个。

  不过火焰还是有点效果的,再加上安洛卡的风的助力,可惜地方太小,很快就被骷髅僵尸逼到了我们的身边,我的手臂被不小心抓伤了,血的颜色发绿…安洛卡也受了伤,但是他比我好一点,他的魔法虽然不如我,但是练过一些武功,身手比我好一些,而且他本身是暗系的,黑暗类攻击对他效果不算大,至少血不发绿…

  …情况越来越危险了,他把我塞到一处凹进的石壁,挡在我身前,说实话,我看到骷髅僵尸也是很害怕的,而且第一次有无力的感觉,如果是魔兽,早就烧死了,可是骷髅要烧成灰才能消灭它们,让我很吃力…

  安洛卡的风系是以轻灵见长,挡住我立刻就丧失了所有优势,他受了好些伤,很危险,我听到自己一边发出各种魔法一边叫着叫他让开,后来我甚至开始骂他,说‘胆小鬼,害怕得不能动了吗?你快让开啊,你挡在我面前只能碍手碍脚而已…’

  但是他却不理会,始终站在我身前,沉默着对敌,一句话也不肯多说。我的力气又拉扯不过他,奇怪,平时并不觉得他高大强壮,今天却觉得他的背坚挺,是永远不可动摇的存在…

  后来,我大概哭了吧…脸上湿湿的,不过也可能是血 …

  …最终我发出了禁咒,这是我第一次在战斗中使用禁咒,如果不是安洛卡用漂浮术带我从空中飞出来,可能我自己也死了…

  他受了很重很重的伤…

  我发出通知师父的信号,然后抱着他哭,我不会痊愈术,也无法像父亲和妹妹一样给他缓解痛苦…即使我会再强大的火系魔法又有什么用,单系魔法太局限了…

  安洛卡这个傻瓜吃力地伸手摸我的头发,微笑着对我说:‘…傻孩子,我是男的,当然要挡在你前面,再说我有百分之五十的黑暗系,同是黑暗系的攻击对我效果不大…别哭了,我不会死,以前受过更加重的伤…’

  啊,还叫我傻孩子呢,明明比我弱好不好?

  这个傻瓜啊,不是吃过很多苦吗?为什么还不懂得逃呢?

  …

  突然我发现,即使浑身血污,他还是这么美。曾经被我说像肮脏的海草的墨绿头发,此时漂浮在血中,却像宝石一样美丽,那一刻我想…他也许是海的精灵,应该生活在无垢的海底,他的头发,应该漂浮在澄清的海水中…

  我心里的感觉好奇怪又好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摇晃,在沉坠,有什么甜的东西填充进来,但是还夹杂着酸的和涩的…我忍不住要伸手捂住胸口…

  师父及时赶到,把我们带回来了,他现在在他房里躺着,师父说他没什么大事,修养一周就能下床了。

  算了,不写了,我还是去看他吧。”

  心脏,突然剧痛起来。

  这个语气倔强却动了心的小女孩是谁啊?

  真的是我吗?

  我曾经这样被人救过,曾经这样为了别人捂住胸口过吗?

  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还有,这个摸着别人的头说“傻孩子”的少年,为什么有一天会毫不留情地背叛呢?

  雷娅闭上了眼睛,没有流泪…

  安洛卡薄薄的嘴唇,涌动着欲望和别的诡谲光芒的漂亮眼睛在她脑海里浮现出来。

  她却想象不出那个人曾经会纯洁地摸自己的头,说“傻孩子”…会不管流了多少血,也要挡在自己面前…

  这个人,我爱过他吧?

  原来从那么小的时候就爱上他了啊…

  安洛卡,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默默发了半天呆,不知道为什么,她站起身,在柜子里找出勒弗给她的匣子,轻轻打开,那美丽的魔杖静静卧在匣子里,硕大的无色月冕散发出难以言喻的柔光,凤羽的纹路清晰一如当日…

  她无声地,默默看着,终于叹了口气。

  门却突然被打开了,蜜埃勒穿着过于性感的睡衣挤了进来:“亲爱的小雷娅,我来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跟在她身后的,还有偷偷变成吉娃娃来找主人的小火。

  终于找到主人的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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