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宁却一点都不给情面,扭着身子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掉。可是那在她腰间的大掌却是有一股巨大的力量,让她根本就不能动半分半毫。但听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劝道:“别白费力气了,要不然到时候脚没事,腰可就断了。”

“断了也跟你没关系,你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放我下来!你不是还要去看你的秦鸢,在这里拽着我不放做什么?”小女人在气头上,却是没发觉自己的话中浓浓的酸味。

江席欧嘴角一勾,却也没点破,只是轻声道:“她是卓连舜的女人,我不能丢下她不管。”

衫宁一愣,竟不知道他这是在向她解释什么吗?

趁着她愣瞪的当儿,江席欧直接将她抱进了房子里,关上门,世界一片宁静,也关上了一些令人舍不得却早已遗忘的东西。

那一瞬间,好像全世界所有的神思都在他们身上,落叶随风而逝,没有人记起那个还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背影的男人。

况林森看着空荡荡的别墅外面,英俊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可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究竟是什么?

才发现人往往都是这样,当一件东西轻而易举的得到的时候总是不珍惜,当有一天这个东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离你远去,你回过头时,才发现只能看见他的尾巴,你伸手去抓,却发现那尾巴也不过只是一种自己不能放开的错觉。那个曾经可以轻而易举拥有的东西依然悄悄逝去,转身在别人的怀抱里。

所以说,他并非那么无情?

衫宁被江席欧抱进客厅的一路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待到他将自己放在沙发上的时候,才回过神,看着那男人一眼不发的转身上楼了,独自坐在沙发上郁闷。

他就这样把她丢在楼下了?好歹也会看在她是为了送秦鸢去医院的路上扭到脚把她抱到二楼去啊?要是他那么心不甘情不愿的,一开始为什么不直接让况林森把她抱上去?懒

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后,衫宁的神思又被“况林森”这三个字给转移了过去。

刚才在车上他那么反常的举动她不是感觉不出来的,只是那时候她也心情郁闷,自是没去想太多。此刻想起来,只觉得他与以前的况林森相差太大了,就好像在那一瞬间想要将累积的心底许久的暴戾发泄出来,而她则是成为那发泄的导火线。

衫宁躺在沙发上,还真是不知道自己的魅力依旧这么强大,总是轻而易举地将他给激怒。不过以前她不是也经出一些引他发怒的事情么,只不过当时他说的都是一些非常伤人的话,此时却是说一些她听不懂的。

闭上眼睛,不管怎样,她都要记得,他现在的身份是她的姐夫,无论他想什么,都跟她没有多大的关系。

就在她躺在沙发上发呆的时候,只觉脚上忽然传来一阵冰凉,吓了她一大跳。本能的缩脚,却因为脚被一只手给扯着,疼的她倒吸了一口气。虫

睁眼看去,原本上楼的江席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蹲在她跟前,伸手握住了她的脚。

他的身边是一个白色的医药箱,他已经一言不发的帮她上药了。

衫宁愣愣的看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误会他了,原来他是上楼去拿医药上帮她上药了啊……

第一次,白嫩的脚丫被一个男人给握住,衫宁只觉得心里有什么在爬似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是看着他的动作。

这男人,就算是帮人家上药的时候都那么认真,英俊的脸,微皱着的眉,似乎在很专心的做着一件事。都说认真的男人是最迷人的,加上他那张无与伦比的脸,可不就是诱人犯罪么?让人忍不住想要捧起他好看的脸,扑上去亲一口,然后说:“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好不好?”

脑海里浮现这句话的时候,衫宁才发现自己真的是花痴加白痴!

就在她懊恼之迹,已经帮她上好药的江席欧一抬头就看见她望着自己纠结的神色,他挑眉:“很疼?”

“什、什么……”脑袋被打石膏,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

一边收拾东西的某人一边问:“干嘛那种表情?”

一个镜子被递了过来,衫宁毫不意外的看见里面的自己苦逼重重的神情,好像被人欺负、凌虐的有多惨似地。想到这里,她不禁问:“你不是应该在医院里陪秦鸢么?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回来拿点东西……”

她就知道,肯定不是因为她。衫宁在心底又郁闷又懊恼,更多的是生自己的气,不明白他是给她下了什么毒药,让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产生了期望。

就在她自我在心里唾弃的时候,耳边忽然朦胧的传来一句话。她账眨眼睛,摇摇头,确认自己没有听错,然以后仰头看着已经起身的男人问:“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完整……你能不能再说一次?“

江席欧看着她勾勾唇,“在医院里没看见你,只见你车停在那里。去问了那边的护士,说你被一个男人给抱走了。我就回来看看。”

所以说,他并非那么无情,也是关心她的?

一股说不清是什么的喜悦在心底泛起,嘴角的弧度也不禁上扬,可是还没等她乐够,就听见他面无表情的加了一句:“万一你被绑架了,即使躺在床上,董事长也不会放过我的。”

一句话就像一盆冰冷的水洒在她头顶。衫宁在心底问候了江家祖宗十八遍,到底是什么基因才会生出这样一个冷漠无情的极品!

江席欧当然将她的神思都看的一清二楚,嘴角勾起一抹不意察觉的微笑,他弯腰将她从沙发上抱起,一路上楼将她搁在她卧室的大床上,几乎是命令的口气说:“脚受伤就在这里呆着,暂时不要下床。否则脚残废了,没人负责。”

什么话啊……又没人要他负责。

衫宁心胸差点没被她气的闷到发狂,语气就彪了上去:“就算我死了,都不会要你负责的,何况只是脚废了。”

没想到他却更绝情的来了句:“你的家人会让我负责的,我不想多出没必要的麻烦。”

你才是麻烦,你们全家都是麻烦!

衫宁起的胸口起伏,手颤抖的指着卧室门口:“你给我出去!我不要见你!”

江席欧挑眉,嘴角勾起冷冷的笑,然后当真转身离开。

“砰”的一声,门关了起来,也关上了衫宁漾上心口的怒气。

世界上最憋屈的事情是什么?就是当你十分生一个人气的时候,那个人却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根本就没有将你的脾气放在心上,甚至还是一副比你还高傲的姿态!

话说她唐衫宁除了在当年的况林森身上,还有谁能让她受这样的气?

郁闷的情绪无处发泄,最后她一把将电话扯了过来,打算跟唐瑞瑞发泄怒气。

小时候他们呆在一起的时候,每次谁受了委屈,只要说出来,另一个人就会帮着大骂,骂着骂着就身心俱畅了。

现在的她真的好像唐瑞瑞能在自己身边,她那

人虽然二却总是能让她感觉到亲人的温暖。即便是很多时候她粗心大意的根本就不像个姐姐。骂人……也是作为姐姐的她教会她的。

打了电话,那边许久才接通,衫宁一手抓着床单一边说:“瑞瑞,我不开心……”

那边轻轻的“嗯。”了一声。

虽然跟平时那个激情四射的唐瑞瑞有些分别,但此刻忧心忡忡的衫宁并没有在意,在电话里失魂落魄的表述了今天发生的事之后,顿了好久才问:“瑞瑞……你说我是不是爱上江席欧了啊?为什么我会觉得现在的心情跟当时况林森对我时的一样,居然会心痛。”

那边依旧是“嗯”了一声,衫宁这才发现唐瑞瑞有些不对劲,忙问:“瑞瑞?是你吗?”

那边又是轻嗯了一声。

衫宁说:“你怎么了?声音怎么听得有些不对劲啊?……你哭了?”

这三个字就好像是催泪的弹珠似地,一直隐忍着的唐瑞瑞终于呜咽出声,然后情绪越来越失去了控制,最后在电话里嚎声大哭了起来。

衫宁被她吓了一大跳,这家伙从来就是乐天派,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也没人敢给她委屈受。能让她哭成这样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瑞瑞,你跟莫谦怎么了?”

不说还好,一说,唐瑞瑞根本就哭得不能说话,已经进化成上气不接下气的那种了。

无奈,衫宁只能拿着电话,听着她在那边哭,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莫谦和唐瑞瑞认识了这么久,期间不是没闹过矛盾,却也没见瑞瑞哭成这样。虽然平时她任性了一点,自我了一点,贪玩了一点,但还是能看出莫谦极其的疼她,宠她。

真不知道是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瑞瑞哭的这么撕心裂肺的,好像世界末日就要来似地。

大约过了半小时后,衫宁的手机都快没电了,正拿着充电器一边充电一边听她哭,就听见唐瑞瑞的声音哽咽的传来:“莫谦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了。”

衫宁当时脑海里跳出来的就是三个字——“不可能!”

没亲眼见过莫谦对唐瑞瑞感情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男人,优秀、专一,从来不在外面乱搞。

甚至有时候唐慕会趁瑞瑞不在的时候把他拐到夜店去,他也只是整夜喝白开水,酒都不沾一滴,更别提说是女人了。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在外面有别的女人?

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却不想唐瑞瑞在那边嘤嘤的哭说:“是真的,本来我也不相信,是莫谦自己亲口告诉我的。”

原来他早知道。

衫宁不能淡定了,本来还想唐瑞瑞安慰自己,现在这样的情况……

别看唐瑞瑞平时好像没将莫谦放在心上的样子,实际上她都放在心底,对于莫谦已经是那种这辈子非他不嫁的程度了。

这般想着,她便问:“你现在在哪呢?我去找你!”懒

瑞瑞说:“我在家,你别来找我了,让我安静一下。”

衫宁想了一会儿说:“莫谦呢?你找过他吗?”

“找了。”说到这个,她就又想哭:“他根本就不接我电话。”

衫宁心一沉,总觉得这回事情有些严重了,想了想,在电话里让瑞瑞先别着急,好好睡一觉,也许事情并非她们想的那么糟糕。

那头的唐瑞瑞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挂了电话之后,衫宁一直坐立难安,此刻自己刚才受的气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只想着莫谦跟唐瑞瑞这闹的是哪一出??按照他那么古板的性格,绝对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的。

想到这里,她便用手机给莫谦打了个电话,响了许久,那边才传来低沉的一声:“喂?”

衫宁很少会跟他打电话,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半天才道:“Tim,你现在在哪里?”

“有事吗?”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那边反问道。

“呃……我就是想问问你跟瑞瑞怎么了?”虫

“……”那边顿了许久,最终说:“她应该跟你说了吧?就像她说的那样,我们分手了。”

“为什么?”衫宁追问:“她跟我说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我不相信。”

“……”

“这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会乱搞,但我相信你不会……你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才要这样做?你知不知道瑞瑞现在很难过……以前连架都不舍得跟她吵的人突然告诉她,在外面有女人了,你要她怎么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