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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这副模样?”季墨亭有些嫌弃,一面叮嘱道:“今天的事情,你最好别提,不然你知道的,我要是生气了,可能会把你的脑袋也扭下来。”

但是这恐吓对于季嫣然却没用,她反而满脸崇拜的看着季墨亭,从前那种小心翼翼又总夹杂着小算计的目光,如今变得晶莹透亮,“你不会的,如果你真的要杀我,今天也不会救我。”

季墨亭翻了个白眼,“那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变得和你一样。”

“做梦。”她这是上一世天生就激发的潜能,附带过来罢了。不过觉得她大概也不会跟妈妈提起此事了,便不管她,转身朝里面去。

季嫣然追上来,居然没半点泄气:“我知道不能变得和你一样强大,但是我要以你为目标,可是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你可以教我么?”

“不能,不过你想学武那个陆师傅应该还成,你可以去找他。”季墨亭推荐道,虽然对方受了重伤,但是就跟大家说的那样,如果不是他给对柳生抱拳行礼的时候被柳生阴了一把,伤了眼睛,将柳生打下去绰绰有余。

所以季墨亭觉得,这人还是不要讲究那么多规矩,要打就打,还讲究那些繁文缛节做什么?不然迟早死于话多。

季太太见她跟着季墨亭进来,自然没有赶她,而且又瞧着这丫头跟着以往不一样了,尤其是那双眼睛,怎么随着阿亭转悠。

季墨亭心里揣着事儿,一个晚上没能睡好。

第二天更是不敢起床,就怕报纸送进来。

但是,昨天那事儿哪能不上头条?被欺压了好一阵的华国武术终于崛起,而且还是那么个纤细的小姑娘。

季太太也确实看到了报纸,当时吓了一跳,前前后后将照片上戴着小狐仙面具的身影看了几遍,然后终于可以确定了。

那就是她家的阿亭。

她现在几乎和季先生一样认定,可能她们死后,阿亭经历了很多,然后也与他们一般,重生过来,所以她前世所学的一切,如今都能用得上。

不怪季太太这样想,而是她自己也是重生过来的人。

所以很冷静的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倒是季文慧惊叫着拿报纸来给季太太看,“妈,妈,你看,这是阿亭?”

季太太觉得,虽然阿亭戴着面具,能骗得了外人,但是自家人肯定瞒不住的,于是便朝季文慧道:“你小声些,就是阿亭。”

然后季太太就跟季文慧说,其实季墨亭从小在自己身边,所学的不止是简单琴棋书画。因为没有儿子,觉得以后姐妹中总该要有一个人继承家业,但是弱女子肯定是不行的,因此就暗地里让人教了季墨亭这些。

季文慧满脸惊讶,但是也信了,毕竟这很有可能,不然爸爸怎么把季家那么多产业都给了阿亭?

而且她也觉得季墨亭这十几年的光阴,不应该只是学了琴棋书画那点东西。

季墨亭本来还窝在床上,让桂花去打探一下季太太和季文慧的反应,如今听得了这话,很是诧异妈妈给自己圆谎。

于是等着季文慧出去后,才到她跟前认错:“妈妈谢谢你,我不是有意瞒着你们的,而且当时我也气急了……”

季太太想着外面的人都将女儿当做女英雄,却是很开心,“妈妈不生气,而且很自豪,以后也不必再担心你了。”从前,还总觉得这个女儿最弱,如今看来,真的不需要自己担心了。

季墨亭很庆幸,不管妈妈是出于什么缘由这样护着自己。但是她由衷的谢谢,谢谢老天爷给了自己这样的妈妈。

而且妈妈这里搞定了,爸爸那里应该也不是问题。

季嫣然一早就离开了季公馆。

季墨亭还以为她回了季家,没想到她还真听了季墨亭的话,去找陆师傅拜师。

因为季嫣然想了一个晚上,季墨亭那身功夫已经可以用出神入化来形容了,自己一个凡人,肯定是达不到那个境界的,不如就走凡人的路,找陆师傅拜师得了。

至于慕云深,他昨天晚上就得知了山口和柳生等人在西街比武台被人打死的消息。

而且大家传得神乎其神,让人难以置信,所以和裴润之都觉得,这其中多半是有杜撰的情节。

可是第二天被裴润之一大早就敲响了房门,看到裴润之递来的报纸,立即就认出了上面那个身影。

然后想起昨天季墨亭给自己打电话的时间,忽然明白了她为何跟自己说那样的话……一时自责不已,想来昨天她应该很慌?

裴润之则口若悬河的跟他说道:“听说谁也没看清楚她怎么出手的,柳生的脑袋就掉下来了,她好像还怕被人看到是她扭下来的,拿脚立即给踢下抬去,不过这举动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云深,你说世间怎么会有这样可爱的人呢?而且看着一点都不凶,谁知道居然这样厉害。”

然后满脸羡慕的看着慕云深:“我说你们家祖坟冒了青烟,你还不信。”

“舌燥。”慕云深瞪了他一眼,抢过他手里余下的报纸,然后去给季墨亭打电话。

季墨亭接到慕云深打来的电话,心跳迅速加快,不安的朝那边的慕云深问道:“你,你都知道了?”

“嗯。”慕云深顺着她这声音,几乎可以想到此刻她该怎么的慌乱。想到此,他忽然就笑了,此等佳妻何求

于是便笑道:“阿亭,我知道你不是凡人,你是天上掉下来的小仙女,我的运气好,正好给你砸中了。”

季墨亭听到这话,有些没反应过来,直至听到那边的窃笑,才问道:“你真的不怕我么?”她觉得自己还是要确认一下。

“不。”他有那么弱么?

季墨亭一听,当即便道:“那好,这是你自己说的,好好记着,以后不要反悔。”

“不反悔。”慕云深想,应该不会一言不合就家暴?

然后顺便约了季墨亭去看下午的电影。

季墨亭挂了电话,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不过中午就被季文慧缠住了,问她昨天的事情。

季墨亭自然简略的说了一遍,又提自己动手的起因,是因为季嫣然被日本人欺负,所以特别强调:“都怪他们当着我的面对季嫣然动手。”

下午和慕云深看电影,还如同从前一样,季墨亭果然又如同从前那般,人畜无害的挽着他的手臂,然后去吃饭。

只是听慕云深说要去鹤州的时候,有些担心:“我和你一起去。”

慕云深拒绝了,“我怕日本人迟早会查到你的身上来,伯母那里,你怎么能离得?”

这也是个问题,所以季墨亭只得认命留下,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好好保重,注意安全,反正唠叨了许久。

身份问题的确是隐患,毕竟在第三天后,日方就开始登报讨伐自己。

季墨亭也不吃素,大笔一挥直接上《时报》与之反驳。

却没想到,夏之时居然公开身份也写了一篇关于比武的事情。

季墨亭心说这人还真是古道热肠,只是事情一发酵,日本人那边开始约战。

不过他们的人也不是马上就到。

而介于日本人素来喜欢耍那见不得光的小手段,于是不少人都在为季墨亭担忧,深怕她的身份被查到,自己的家人受这无妄之灾。

而日本人重金悬赏下,季家果然有人壮着胆子去领赏。

季素白虽然觉得有些不可能,但是那天她记得季墨亭明明也穿着那样的衣裳,而且现场还有季嫣然丢下的两个行李箱。

季嫣然是追着季墨亭去了,她的行李箱出现在那里,可以证明季墨亭也在比武台。

但是她清楚的知道,去指认季墨亭的身份,那么自己可能就是华国的罪人了,那么华国肯定是不能在待下去,就五千大洋太少了,根本不够自己带着妈妈和弟弟到国外去。

所以她便坐地起价,要了三根大黄鱼。

日本这边,山口死了,他怎么说也是日方的驻京海的官员,而且柳生也是东京颇为有名声的武士,所以日方很重视。

刚刚登陆的永濑川听闻了对方愿意说出那女人的身份,但是价格要三根大黄鱼,不免蹙眉,“两个没用的废物,值这个价格么?”

小心翼翼跟在这位年轻的永濑川先生身后的宫本,觉得自己有必要在重新跟先生重新解释一下那天的场面。

其实,那天宫本也在现场,不过他这个人一直比较低调,所以并不发声,也为跟山口他们站在一起,所以免于一劫。

他是亲眼看到这一场悲剧的目击者,所以也清楚的知道那个女人如果不赶紧抓住的话。不夸张的说,她对京海釉南的登陆计划会有很大的影响。

可即便本宫说的仔细,可是入了宫本的口中,却不以为然,到底觉得宫本是胆子小,“一个女人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出乎意料,这位年轻俊美的永濑川先生的汉话说的很流利,就像是本土的人一般。不过根本不愿意相信他的话,而且对于抬价的季素白也十分不喜,“华国女人,总是这样贪心。”

然即便如此,他还是愿意见一见这个非得见了自己才肯说出那女人身份的季素白。

而他的手中,此刻也拿着季素白的所有资料。

品性这种东西,不是刻意的在谁的面前说几句奉承话就有的。所以永濑川拿着季素白的资料,扫视了一眼这个小姑娘的平生,眼底顿时露出不屑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在她的身上,可谓是展现得炉火纯青。”

季素白是匿名给日本人递的信,而且她去的时候还特意拿了头巾将脸包起来,所以一直都以为,对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

而且第二次去询问的时候,就收到了对方的消息,他们的先生要约见她。

就在末月樱花。

这是一间居酒屋,以前季素白也跟朋友们去过一次,专程去尝日本料理。

所以她觉得约在这里没什么不妥的地方,所以第二天傍晚便如约来了。

不过这一次所在的包间比较偏后些,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好像进了七八道门的样子,才到了目的。

这里的装潢明显也比从前自己去的包间要好很多,而且宽敞,榻榻米上还绣着樱花。

但是叫她最为震惊的是,前面坐着的那个年轻男子,看样子不过二十出头,五官异常俊美,轮廓一如画室里的石膏雕像一般完美,尤其是那双眼睛,带着一种她说不上来的凌厉桀骜。

那双眼睛,似乎能看到人的心底一样。

这个年轻男子,就像是她所看过的文学著作里的男主角一般完美无缺。

她只听着自己的心忽然砰砰跳动起来,再反应过自己的失礼后,局促不安的赶紧上前鞠躬,“先生您好。”

三太太只有她这么一个闺女,当做心肝宝贝一般拘束在身边,她没能留洋,只会几句英文。

永濑川知是脸上浮起一抹笑容,很绅士的抬起手腕,“美丽的小姐请坐。”

季素白因为他那一笑,脸颊一片滚烫,垂着头跪坐下来,对方修长的手掌便将一盘醋腌青花鱼推了过来,“尝一尝,越是平淡的料理,越是最能展现出一间居酒屋的灵魂。”

季素白心里仍旧砰砰的跳动着,只是听着这略带着些沙哑的声音,也觉得满心压不住的悸动。“先生,您怎么称呼?”

“知是。”永濑川知是笑着应道,口气轻松的问着她:“听说你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

季素白正愁着找不到话题,忽听他提起这件事情,顿时满脸自信的抬起头,“我知道,她就是我的堂姐,季墨亭。”

不过永濑川初来京海,根本不知道季墨亭是哪方人物,反正在他们锁定的所有可疑名单中,并没有这个名字。

季素白察觉到对方的疑惑,立即解释道:“我有证据,那天她找大夫来给我祖母诊治,就是穿着那身衣服,而且季嫣然跟着她去了,现场我看到报纸上还有季嫣然的行李箱,不然你们可以去找季嫣然问。”不过季嫣然最近都没有回家,只怕是攀上了二房。

永濑川知是并没有表态相信她的话,但也没说不信,而是绕过话题,问起季素白的一些日常。

季素白的心都在砰砰直跳,尤其是对方还亲自给她介绍这些日本料理。

只是有些遗憾,他没送自己回家。

而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季素白也忽然想起,永濑川先生没给自己大黄鱼,可是消息自己都已经告诉他了。

一时想折身回去,不过又觉得对方如此绅士,应该不会赖账的?

而此刻在陆家武馆的季嫣然,因为季素白的话,所以此刻已经被日本人盯上了。

在永濑川知是看来,这个季嫣然比季素白知道的应该更清楚。

季嫣然还没能拜在陆师傅门下,一来是陆师傅受了重伤,二来那天看到了季墨亭出手,他也觉得自己技不如人,根本没有资格再收什么徒弟。

但季嫣然还是留了下来,在陆家武馆里打杂,还照顾起了卧病在床的陆师傅。

她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勇气,很多粗活都是从前没干过的,尤其是给这一院子的师兄师姐们洗衣服,已经入秋了,京海的冬天来得早,水已经很凉了。

但她坚持了下来,也逐渐的得到了师兄师姐们的认可,偶尔也会教她一些防身的本事。

中午出去给师兄打酒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人跟踪自己,情急之下的她只赶紧往陆家武馆跑来,可是她这一跑,身后的黑衣人也不躲藏了,直接追上来将她抓住。

久等不见她回来的师兄不免以为她是受不了这个苦,跑回家去了,没想到这时却有人来敲门。

只见隔壁的大娘拿着季嫣然出去时提着的篮子跟酒瓶子,“阿四,这是你们的,怎么把篮子丢在街上,酒都洒完了。”

被唤作阿四的弟子提着篮子和空酒瓶回去,一面朝着师兄喊:“她果然跑了,酒瓶子就扔在街上,还是隔壁大娘给咱们捡回来的。”

“不对啊,就算要跑,也不应该将东西就扔在街上,好歹给咱们送回来了,而且她的东西都还在。”其中一个师姐纳闷道。

然后众人这才觉得不对劲,方让阿四出门打听。

不过半个小时,阿四就急匆匆的回来了,“季嫣然被抓走了。”而且他打听过了,那些不是季家的人,现在季家穷得下人都养不起,怎么可能还有保镖来抓她回去?

不过就算是季家的仇人,可是季嫣然的爸爸那么多孩子,她又不受宠,怎么可能抓她?

所以大家一时慌了,最后也不知是谁开口:“那天那位女英雄最先杀的两个日本人,对嫣然动手了。”

那么抓走她的,莫非是日本人?毕竟那些日本人现在正在查那位女英雄的身份。

但就算是知道了又如何?他们也救不了季嫣然啊,所以只能让人去季家送信。

可季大儿女多,被日本人抓走了一个季嫣然,他虽然好奇为何被抓去,但也管不着,心说被抓去了好,又节约了一个人的口粮。

亲爸不管,她正在糊火柴盒子的亲妈却不能不管自己的女儿,赶紧跑出去找阿四询问。然后背起五岁儿子赶紧朝季公馆去求助。

反正老爷是靠不住的,家里好的时候他就不管儿女,现在穷了更不能指望了。

可是她又不认得谁,只能去求二房帮忙打听,他们的人际关系广,兴许有法子呢

阿四见她一个妇人,还背着儿子,又没钱坐车,可偏偏自己也是穷人,便替她背着儿子,一起去季公馆。

☆、第 48 章

华国的武道早不景气了, 所以阿四他们平时也给人舞狮, 赚点酒肉钱。

所以这边他也来过几次, 但是当时全部的心思都在舞狮上面, 哪里有功夫去看着四周的环境,因此这会儿觉得这和他们住的地方, 真是天壤之别,云泥之分。

第一次觉得有钱的好处。

又看到季嫣然她娘那双小脚行走起来如此艰难, 心说自己要是有钱叫车就好了。

不过总算,还是跑到了季家这里。

季太太原本还要去季先生家,贺太太约了她打牌, 不过想起外头在查阿亭的身份,因此也就出去,怕给女儿惹了麻烦。

她在厅里和芸娘聊釉南那边的旧事, 外面门房便来回话, 说是外面来人了, 自称是季家大房的人。

不管是大房还是三房的人, 都没好好待过季太太,所以芸娘赶紧起身道:“我去叫二小姐。”

季太太应声, 自己却先出去瞧, 却见是个面生的女人和两个男孩儿,一大一小。

“你们是?”她有些好奇, 莫非是大伯在外面的姨太太跟儿子们?

那女人却先红了眼睛,张口斟酌了一下,也没敢喊二嫂, 就道:“二太太,我是玉满香,大房的玉满香,嫣然她娘。”

她这一说玉满香,其实季太太就反应过来了。

当即便让门房去开门。

阿四背着季嫣然弟弟跟着进来,有些不知所措的跟在玉满香的身后。

而玉满香见着季太太,立即就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在她面前跪下来:“二太太,求您帮忙救救嫣然,她被日本人带走了。”

刚从里面出来的季墨亭刚好听到这话,眉头微微挑起来,朝身后来看热闹的桂花低声:“你不是说让朋友帮忙看着么?”

桂花喵呜,心想那个不靠谱的老猫肯定又白天睡觉了,所以没盯好季嫣然,连季嫣然被抓走了也不知道。

不过现在季墨亭没空和它多说,上前直径问:“什么时候被抓的?”

玉满香也不知道,只朝身后的阿四看过去询问。

阿四一连见了两位贵人,有些反应不过来,“中……中午,让她去打酒,就没回来了。”

可是现在,日落西山。

季墨亭见过阿四,应该是陆师傅的弟子。

季太太这会儿已经把玉满香扶起来,见她也可怜,不免同情心泛起:“你先带孩子进去。”然后又让芸娘叫厨房里准备些点心果子。

家里都是女人,所以看着欲跟着进去的阿四,便将其拦住,“多谢这位小哥送他们母子来,季嫣然的事情我们会打听。”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阿四顿了脚步,有些窘迫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出了大门。

季墨亭这才一把揪起桂花,“赶紧去打听,晚饭前最好有结果。”

桂花哧溜的从她怀里跳出去,求生欲很强,因为季墨亭这口气有点可怕。

进了厅,季墨亭见妈妈在安慰玉满香,便朝旁边这个五岁的男孩儿看过去,长相没大伯的什么影子,比较像他妈妈,便问:“叫什么名字?”

但是小孩并不理会她。倒是玉满香尴尬道:“他小时候发烧,留下了后遗症,所以这里反应有点慢。”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季墨亭闻言,一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现在这医疗水平是不算很高,但是也不至于让小孩发烧就烧坏脑子的,多半是拖的时间太久了。

而这玉满香是姨太太,性子又软,任由大伯母拿捏。

一面朝玉满香道:“你也别太担心,我刚才已经叫人去打听了,有消息很快就回来了。”

她也没多坐就上楼去,正好遇到季文慧要下楼来,显然也听说了季嫣然被日本人抓走的消息,一面又跟季墨亭说道:“她真有小脚,你瞧见了没,听说以前还算是个小名角儿,不过被大伯看上,班主就把她卖到季家了。”

“你知道的倒是挺多。”季墨亭看了她一眼。

她却将季墨亭拉到一旁去,“我最近和几个朋友发现,好些地方还在给女孩儿缠脚,所以打算找几张成年人的小脚照片发到报纸上去,让大家正确的认识到小脚对于女人的伤害。”之前,她还打算找这玉满香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