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gettingoldandIneedsomethingtorelyon……I'mgettingtiredandIneedsomewheretobegin……Ohsimplethingwherehaveyougone……”

好吧,我的泪点到了。

我还是不可抑制的为这首歌的内容感动,还是不可抑制的会用自己的思维去联想到,当年华逝去,当我已经由现在这样一个女人变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时,会不会也去找寻这样一块老地方,会不会也去感慨一些东西,会不会也是一个人孤独的走在路边,感慨着物是人非感慨着光阴荏苒,然后一无所获身边连个相伴的人都没有……

在我眼泪哗哗的时候,乐声突然停住了。我还来不及诧异为什么舞台上的乐音和舞台下的叫声为什么在这一刻全都停滞,一个意外的声音就那样从彩色的灯光里飘来,“Isthistheplaceweusedtolove?isthistheplacethatI’vebeendreamingof……”就在这个熟悉而又突然的声音入耳后,场上的尖叫声瞬间就到了顶点。我以为这是我的声音,但是,这不是。

这个声音清亮,悦耳,好听;这个声音熟悉,陌生,温柔;这个声音动人,温暖,轻扬。

我在舞台上转过脸去,看见的是一张火红色的面具,他正“深情”地望着我,手摆了摆示意我和他一起合唱。我忘了我是什么时候嘴角咧得那么大的,我只记得,我再唱歌的时候费了好一番劲才把嘴巴合过来,脸上泪痕犹在,却因为这个加入的声音而变被赋予了另一种意义。

他也会唱这首歌,他和我一起唱这首歌。他启唇唱出那句“Isthistheplace……”的时候,我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欧洲小镇的模糊影像:那时候,我的手,好像被一个温暖的大手紧紧的牵着,我的心也在那虚无缥缈里被裹得紧紧的……那,是终极幸福吧。

Mise用他的声音伴着我有些孤寂的声音和灵魂,在不知名的心灵深处抚慰着我。

我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我只知道,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有人,有人的声音,抵达了我的灵魂。

二九集

当舞台上代表摇滚和热情的五彩灯光转起来时,我明白,属于“S.mask”的时间到了。因为Mise的出现,胖子鼓手的鼓点敲得更加劲爆了,我在台下的演员专属区看着他显露在外的嘴巴咧开的是绚烂至极的笑容,情不自禁地感染着我为他的鼓点而拼命鼓掌。

Akon的魅力在舞台上是很大很大的,我一直觉得乐队里贝司手会比吉他手帅很多,但Akon的黑色电吉他本来就帅到极致,加上他的弹拨方式娴熟而又劲道,我光看着都觉得是个享受。你在现场看玩乐器的男人,捎带的听着轰鸣的音响,欣赏着他们浑身散发的魔力,会觉得全身就像插了急电一样,全身充满力气,不知何处发泄。

不过,我不得不承认,我即使是在观察胖子和Akon的时候,余光也还是没有离开过Mise的,穿着黑色T恤的他,身影在光影交错下变得迷迷蒙蒙若隐若现,最要命的是他拿立麦的姿势是我最喜欢的那种,他的头发短得很精致,从我这个侧面看可以看到他带着火红色面具的侧脸,他认真的眼神看着观众,他优雅的吐字方式和好听的清亮声音……

我原以为Mise只适合唱抒情摇滚,没想到他唱起时兴的朋克摇滚竟然也是那么到位。一首加拿大著名朋克乐队Sum41的《overmyhead》被他唱得霸气十足,声音的张度发挥到极致,加上完美的乐队组合,这整首歌愣是把现场的人们唱的热血沸腾,纷纷举起双手在迷蒙的灯光里配合着舞台上的乐动,场面,壮观至极。

让我感到吃惊的是,舞台最前面端端正正摆着一排座位,坐着一些类似于领导或者是相关单位负责人的中年大叔,他们原本是端坐于前排言笑晏晏像看茶话会一样看着这个演出的,但Mise的声音魅力和带动现场一起High的能力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所以连带着这一排的“特殊人物”也纷纷站起来,用合群的挥手代替了中规中矩的鼓掌。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一荣俱荣”的自豪感。

看着Mise在台上这样热情的挥洒自我,我很为他高兴。

不过,一首歌这样唱,可以。

但首首歌那样费劲的,声嘶力竭的去唱,有问题。

……

……

一个小时过去了,Mise一点累的迹象都没有,尽管我看到他脸上晶莹的汗珠,他仍旧像个大男孩一样在舞台上随着节奏尽情地跳动着。

MD!!

老娘好心疼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这是在自虐还是在自弃啊啊啊啊啊啊!

于是原本是一场宣讲爱情的小型演唱会,原本节目单上还打着一些怀旧经典爱情曲目的一场演唱会,变成了一场朋克摇滚和重金属摇滚轮流上演的无间歇演唱会。我一直在台下看着场上这五个人,Mise疯狂了,其他四人也陪着他一起疯,Mise明显是在发泄,其他四人也不拦着,任由他这样发泄。连一向啰啰嗦嗦无比事儿妈的陶德也站在我边上抹着眼泪,边抹还边说,“这些孩子啊……”

演唱会结束的时候,现场的观众都迟迟不肯走,有些还哭着喊“Mise”“Mise”“‘面具’不解散”“‘面具’不解散”……原来,大家都听闻了“面具”可能会解散的消息,怪不得今天的观众这么多,怪不得大家都这么疯狂。

“对不起,今天这场演唱会本来是要送给一对生死恋人的,没有按照主办方原来的要求来,是Mise唐突了。但Mise认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幸福和祝福不是一定要靠一些爱情类歌曲来表达的,我发自内心祝福天底下的有情人,但是,我也希望,那些没有爱情没有爱人的朋友们也能从‘面具’的歌曲里找到勇气,不管未来如何,我们还有精力……去战斗。就是这样,希望大家依次离场,这样留下会造成场地混乱,Mise保证,有我在的一天,‘面具’就不会解散!再见!”为了转移骚动,Mise被保全人员从暗门离开了现场,陶德也飞快地拉了我从演员专属区离开了现场……尽管,许多忠实的观众还是留在原地大喊“面具不散面粉也不散,面粉永远陪着面具”……

上了专车之后,众人都很疲累,Mise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一个人坐在车前的副驾座里。我们剩下的五人加上陶德则都坐在后座,车行至一半时,团长Akon突然摘下面具微笑地说,“今天晚上大家都辛苦了,一起去我家喝酒吧,夜宵我我也让厨师做好了,白美女也去吧?”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陶德就先替我说了,“大老板请客岂有不去之理,白,你要是不去以后他都不请你的!他可是团长……”

虽然我是一个好女人,一个传统而又保守晚上绝不超过十二点回家的好女人,但我也抵不过这热情的攻势啊。而且,Mise的表现让我有些担忧,也许,一起喝喝酒聊聊天,他的状况会得到缓解。

然而,我作死也没想到,Akon居然是一个这么有钱的男人。

起码,我之前从没想过。

所谓豪宅,所谓富翁,我都只在电视里见过。不过,当这辆大专车缓缓驶入一座大大的庄园式别墅以后,我终于知道,胖子鼓手口中的那个“大老板”究竟是谁。

Akon,看起来亦正亦邪的一个人物。其实我早该想到,凭他的气质和他瘦瘦小小能当“面具”团长的实力,我就该想到……这个人决定不一般。

陶德似是发现了我的异常,慈爱地对我说,“看不出来吧,Akon可是本市最有钱的男人。知道他为什么当团长么?”

“知道为什么‘面具’能一直在达埔留市保持低调么?”——这是鼓手胖子补充的一句。

“知道为什么他能当我们的老大么?”——键盘手小比也酸酸的说。

“有……有钱。”我愣了,我这人天生最喜欢的东西就是钱,天生最讨厌的就是有钱人,当然,如果我自己是个有钱人的话那就另当别论。我看着车窗外这场景这排场,舌头都快打结说不出话来了。

“哈哈哈哈哈!”Akon的笑声很爽朗,幽幽地回了我一句,“还真是这样,我还就是有钱。哈哈哈哈……”他继续笑着,笑得很像金庸武侠小说里某个姓裘的疯子。

他笑了半天,然后我觉得有点尴尬,因为正对着他而坐,又不好发作,只能目光逡巡,然后一不小心就看到一直对着车窗发呆的块头(贝司手)。为了转移“钱”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话题,我在即将要下车之前随口问了一句,“块头在看什么?”

“不关你事。”

“…………”我@¥#@#*¥*!

在我感到万分尴尬找不到台阶下的时候,车停了。块头这时候变得迅捷了许多,“叭”的一声拉开车门就从车上跳了下去,不懂事的破小孩!臭小孩!

不过,当我看到他奔去的方向是Mise之后,我心目中只剩下一个独白:雷死老娘了!!!那孩子居然还像一个小孩一样扒着Mise的胳膊,单纯可爱的笑容在这豪宅里巨亮的灯光下被映得纯净无暇。他甚至伸手去摘Mise的面具……

他伸手去摘Mise的面具?!!!

我成功回神了,加快了步子准备去看“庐山真面目”,可是,我还没走近他们,块头的手就被Mise拂开了,然后他低头对矮矮的块头说了句什么,我隔着一段距离没有听见。

“块头就是这样的孩子,队里他谁的话都不听,只听Mise的。对别人他都带着介意和警惕,当初把他招进队里时,我们就集体反对过,但Mise要坚持的事,我们谁也拗不过。”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的Akon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我边上,“以后在相处上你们可能还会发生矛盾,希望你做好准备,也希望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我是大人,不是孩子。”我认真地说,像是极力要证明什么似的。

“知道。你还是一个唱摇滚的,性感的女大人。哈哈。”Akon又突然恢复了玩笑的口吻,我以为他是在跟我开玩笑,没想到他接下来却问,“可是,你唱Keane的《Somewhereonlyweknow》时为什么要哭?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情么?如果信任我,不妨讲来听听。”

“嗄?”他……他他他,他看到我哭了?那……离我最近的Mise有没有看到?

“怎么,觉得我不可能看到?”Akon重复问了一句,然后,在我还没来得及回答的情况下,他就继续回答道,“我的位置离你虽然不近,但要观察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我的视力很好。”

“呃,我只是喜欢那首歌的曲风,每每唱它都会动情而已。不算哭,只是流泪吧。”我不得不承认,Akon是个观察力极强的人,且不说他和我的距离有一大段,光说舞台布景和灯光效果,他要和观众交流就不可能时刻观察我,视力好也没用……可是,我那么短暂的流泪,而且,还是被白色面具挡住了的泪水……他居然能看见?

这人……好危险。

“不如说一下,为什么要用自己是一个同性恋的借口来拒绝我的追求吧,吴小姐?”

三十集

Akon的气场果真不是一般的具有压迫感,就他这个简单的揭露式的问题就能体现出此人有多变态了,我估计他经常用这种语气对付他的仆人和他的下属。我其实心里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他毕竟也是一团之长,是我的首领,所以,我表面上还是得应付过去的,思及至此,我便企图转移话题,“达埔留市有钱人不多,团长大人很青年才俊啊,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是?”

“不要转移话题。”Akon像是根本没听到我的问题似的,直接扔给我这样一句。

“…………”

“如果你执意不肯说,那我换个说法。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们主唱的?”如果Akon此时不是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我一定会想一个轻松有趣的理由把他搪塞过去,但,我真的发现:他根本就是一个躲在暗处洞察了一切的男人。在这种男人面前,别企图耍小聪明。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决定不再和他玩幼稚的“躲猫猫”游戏,我才不相信他是真的对我一见钟情不能自拔呢。

我说完这句话后,Akon看了我很久,然后他想说什么的时候,前面的胖子突然大声喊,“TMD,团长,你家摆流水席啊!”

听完这喊声后,Akon的眉目皱了皱,不得不迈步向前去看发生了什么。

Akon家别墅后花园搭了一串串亮堂的夜灯,长长的桌子摆在花园的小道上,桌子上堆满了各种酒类,红酒、绿酒、黄酒、黑酒、白酒……好吧好吧,我只认识啤酒,对于其他的酒类我只能凭颜色来辨别。虽然说长桌上摆满了酒显得很阔气很奢靡,但由于长桌周围一个人都没有,那些酒也就显得没有了生命力……

不过,这仅限于胖子和小比没有开瓶之前,在看到他们熟稔地用我开过千百瓶啤酒的帅气姿势打开一瓶瓶酒之后,我全身的细胞都开始叫嚣起来,我深深感觉到:我的啤酒朋友们都在殷切地等待着我去“宠爱”去“呵护”……请原谅,在这样一个劳累的夜晚,我不需要别的,只需要一两口酒就好,那样,我的睡眠质量会更高,那样,我梦里的情景会更美好,那样……

可是,就在这个激情澎湃的时刻,就在我决定大阔步奔向长桌的时刻,陶德却冲上来紧紧地拽住了我的胳膊,一副特别为我着想的样子说,“白,我们队里的要求是不逼女孩子喝酒,你可别过去……喝醉了不好……”

我用力挣了挣陶德的钳制……

没挣开!

于是,我用力甩开了他的胳膊,豪迈地说,“这是什么话!有酒一定大家一起喝!”我吴可白只有在特别寂寞的时候才会一个人对月对空畅饮,多半时候,我喜欢找人对饮。可是,柳焉搬去和钟华勤住以后,我就再也没找到人和我对饮了,因为找不到人对饮,我也便再也没喝过酒了。不是因为不想喝,只是怕喝下的是寂寞。

天知道我此时此刻想喝酒想疯了!

在众酒中找到我熟悉的挚爱的啤酒,摸出开瓶器麻溜儿的开好酒,趁着众人干杯的空当,我也举起酒瓶,豪气干云的喝了下去……

Mise怎么不在?块头都在的说。

……

……

豪饮了近一个小时,当我好不容易脱开胖子的魔掌,凭着出色的听觉循着琴音的轨迹,半踉跄着在某个不知名的大房间看到一架大钢琴并看到大钢琴前端坐着的黑色身影时,我微笑了,我不踉跄了,我圆满了……

终于被我找到你了!

这个大房间里除了地方大,钢琴大和窗帘大之外,没有别的家具和物品,连把椅子都没有。我却有些站不住,于是我干脆走到落地窗边坐了下来,嗯,地板有点凉,但很舒服,我要好好酝酿我的精气神和他好好聊一聊。可是,还没等我去安慰他,我自己就先被他给感染了。

钢琴音很悲,悲得我想落泪。

钢琴音真的很悲,悲得我真的落泪了。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太多啤酒胃难受的原因,我的眼泪越流越凶,我竟拿它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用手胡乱的去擦,去抹,去改变它的流动轨迹以免它们流到嘴里……泪水的味道很不好,很不好。

“有那么难听么?”Mise不知道何时也坐到了地上,就坐在我旁边。我大概泪眼朦胧到辨物不清晰了,竟没能在他看到我哭之前先伪装好。

“为什么要弹这首?”以前没听过《Somewhereonlyweknow》的钢琴版,没想到,单单只是曲子也能让我这样神伤这样无措。

“很抒情。”

“弹得很好,你看,我都哭了。”既然没能来得及掩饰,那就让它“顺其自然”吧,说完,我又随手撇了一把眼泪。

“你和我的爱好很像,很神奇。这首歌我也一直很喜欢,很喜欢。”Mise肯跟我说话,证明有继续的空间。

“很多人很喜欢,本来就是一首很棒的歌。”

Mise偏过头来看了我一会儿,突然伸出他的一只长脚,曲起剩下的一只,双手闲散的放在膝盖上,以一种十分放松的姿势在我的余光里坐着,接着,他说,“李斯特说过,音乐是不假任何外力,直接沁人心脾的最纯的感情的火焰,它是从口里吸入的空气,它是生命的血管里流动着的血液。我觉得这话里说得尤其对的是,‘它是从口里吸入的空气,它是生命的血管里流动着的血液’,我就是这样,血管里都流动着音符。你说,我该为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抛弃我的血液抛弃我的空气么?”

所以,你这是在和我袒露心扉么?我有些惶恐。

“那要看,其他的事情是什么。”

“爱情,婚姻,家庭,责任。”Mise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要看,你爱这个人有多深,那要看,你的婚姻道路光不光明,那要看,如果你抛弃了你的空气,你的家庭会不会受到震撼,那要看,你的责任迫不迫切,而且……你已经作了选择不是么?”你看你今晚都来了。

我blahblahblah的说完这些后,Mise转过脸来定定的看了我很久,然后他叹了一口气道,“压抑了很久,也许,正需要这样的爆发。”

“压抑了很久?”我逮到了一个关键词。

“很久。”这两个字从Mise嘴里说出来像是强调,“正如你曾经对‘面具’作过的理解一样。我就是生活中这样一个庸碌的凡人,戴着面具伪装着自己和别人交往,相处,做一些并不那么随性畅快的事情……可是我一直觉得,有‘S.mask’,有这五个人在一起,我的生活还不至于那么惨,所以,每周我一定会抽出我所剩无几的时间和我的乐队在一起,说实话,如果没有‘面具’,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最终成为一个毫无生气毫无感觉的人皮怪物。”

这话,听着让我觉得伤感,也听得有些惺惺相惜,我也每天戴着面具出门,回到家一定要找点音乐听听,不然,自己都该遗失了自己。

“难道你的爱情没给你带来快乐么?”好吧好吧,我这是有目的的提问。

果然,我的问题让他呆了呆,有几十秒的时间,我因为他的沉默而尴尬。正在我打算开口搪塞的时候,他却突然反问我,“你的爱情给你带来的是快乐么?抱歉,我只想听实话。”

他的眼神好认真。

他的语气好严肃。

我不得不开始深思起来,然而,深思着深思着,一些话也就那样极自然的溜了出来,以一种我从未在任何异性面前展露过的方式溜了出来,我听见我的声音这样说,“有过快乐的,可是,在有了伤害之后,那些过往的快乐都成为比直接伤害更叫人难受的凌迟。我的恋爱经历只有一段,所以,所有的快乐喜悲都在我的印象里被刻上深深的印记,一旦回忆起快乐,其他的伤悲都和起连锁反应一样,一环一环的袭进脑子里。可能我还没走出来吧,所以,还不能简单的定性爱情给我带来是快乐还是痛苦。你也一样吧?”

Mise摇了摇头,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我,“爱情给我的感觉很淡,我甚至不知道那些快乐是爱情的快乐,还是友情的快乐,又或者是……亲情的快乐。我很爱她,可是,正如我不知道是否是爱情一样,我不知道我是以一个爱人的身份爱她,还是以一个朋友或者兄长。”

“看来,你并不爱她,起码,不是以她希望的方式。”哪个女人会希望自己心爱的男人像爱朋友爱妹妹一样爱自己?

“我尽力了……”Mise说着说着就把脑袋靠向后面的落地窗户,“可是,我今天晚上的这个举动……伤害了很多人。而且,是那些我最不愿意伤害的人……也许,明天……那些我想要逃避的,想要躲开的,就会排山倒海而来……”他说着说着便没了声音,我看着他,借着落地窗外惨淡的灯光看着他,他显露在外的脸色依旧那么苍白,他的眉头皱的紧紧的,他的火红色面具也像是染了他的愁绪一样,似乎不那么红了……

我有些触动。

“能给你一个鼓励性质的拥抱么?”

Mise靠在落地窗上的脑袋望着我,他的姿势很慵懒。我其实有些忐忑,请相信,我只是单纯的想要给他一些勇气,我只是单纯的鼓励他而已。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伸开双臂,以一种格外有包容力的姿势迎接着我。

然后,我便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紧紧地抱着他,并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抚。

这是一个非常正式非常礼貌的拥抱。

可是,我真的想抱你很久了,很久了。

从某个灯光暗淡的包间走廊开始,从某个你在车上被胃病疼得冒冷汗时开始……

番外二

吴可白抱着他,拍着他的背安抚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那颗飘摇劳累的心瞬间找到了依靠和慰藉。这是自他少年时期的阴影以后再也没有过的充实感和温暖感。在吴可白退开他的怀抱时,他甚至贪心的想要拉住她汲取更多的暖意和勇气……可是,他最终没有,他最终只是微笑的谢谢她。

“哥,团长叫你去喝酒!”块头出现在大琴房门口,不知道之前站在那里多久。

舒诺站了起来,伸手递向吴可白,“一起去。”

她坐在地上摇了摇头,“你先去吧,我在这里歇一会儿再去。”她的微笑像是偷了月亮的光,明亮;又像是借了太阳的热,温暖。印在舒诺的心里,漾起一圈一圈的波纹。很自然的,很应景的,他想到一个词:知己难求。

一百个认识舒诺的人,一百个说他是好男人。当然,这些说他是好男人的,都是女人。

舒诺出生在一个书香世家,父亲和母亲都是大学教师,优良的家庭和父母科学合理的教育使舒诺的童年和少年都很幸福,也养成了他一直以来中规中矩的性格特征,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要父母操心的孩子。

在舒诺愉快的童年记忆里,他的表哥——舒母妹妹的儿子对他影响很大,舒诺小时候,依赖他表哥到了极致,这种依赖一直持续到舒诺读高一的时候,那年,他最崇拜最尊敬的表哥突患急性白血病去世,去世时年仅十八岁。这件事情对当时十六岁的舒诺打击甚大,他第一次认识到:死亡竟是这样近这样令人无奈的事情。

舒父舒母很注意对舒诺的开导,那段岁月,他们夫妻俩轮流在他房间守着舒诺入睡,深怕他会发生什么意外。

舒诺最终从伤痛里走了出来,却因为这件事情带给他的阴影使他的性格因子里多了一味特别坚定的孝顺。他开始给自己树立一个信念:死,既然是这样突如其来让人备无可备的事情,那么,他一定要在生时给他的亲人关怀,爱意,不让他们失望,不让他们痛苦,不让他们担忧。他这样鞭策着自己,他也这样做着,他大学的专业选的是父母希望他选的广告学,他大学毕业找的工作是广告设计,他最终去了达埔留市电视台,也完全是应了父母的心愿。尽管他在大学时就在Akon的资金支持下创办了一间属于自己的音乐制作公司,但最终,他由于没有时间,还是放弃了。他父亲的血压长年不稳定,他害怕,他担心,他不希望看到父亲的意外。

顾小双和舒诺的恋情在双方的朋友圈里都是一段广为人知的佳话。当年顾小双穷追猛打广告系的舒诺也在当年两人当年所在的大学里一直传为佳话,顾小双“雪夜送饺子”的事迹更是成为大学里许多情侣争相模仿的范本。可是,舒诺却从来没觉得他的爱情有多轰轰烈烈。

顾小双是一直都知道“面具”的存在的,虽然她不喜欢摇滚乐队也不喜欢外文歌曲。但她为了舒诺,一直强迫自己努力去适应过他的生活,为此,大学里一直专心于乐队和音乐制作公司的舒诺最终接受了顾小双的爱,并且,她最终也得到了舒诺的爱。她甚至是舒诺第一个带回家的女人。

大学毕业的那个暑假,舒诺把顾小双带回了家。意料之中的是,舒诺的父母都很喜欢顾小双,喜欢她的知书达理,喜欢她的开朗活泼,喜欢她的孝顺懂事,喜欢她长得乖巧机灵。所有人都认为,这对情侣最终会走向婚姻殿堂,而且,他们一定会很幸福。因为他们看起来那么相配,舒诺也一直这么认为。他并没有多少时间去经营他令人艳羡的爱情,他总是在忙碌中度过。然而,他对顾小双的爱却是常年习惯的,他对每一个女人都能温文尔雅,但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做到像顾小双那样在他心里牢牢生根。

直到,顾小双提出分手。

直到,顾小双用三个月要他放弃他的乐队,放弃他所有的私人爱好。

直到,那个他不想回家的夜晚在吴可白家度过的夜晚……

一切,就变了。

顾小双说,“我们从来没有一起出去旅游过,你甚至连陪我逛公园都没时间,你知不知道我多想和你散一场步,哪怕就只是一场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