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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初盈忙殷勤招呼。

她是真感激他。

眼下她在这燕王府,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他的态度了。

东次间里闲坐片刻,燕王使了个眼色,众服侍的下人们屈膝无声而退。

碧染有意无意的想往门帘旁凑,银屏瞧见了:你丫的想偷听啊!

索性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那里守着,睁着一双眼睛瞪向碧染。

碧染甚是恼火瞪了银屏一眼,却不好再凑了,只得悻悻走开。

里头,燕王一挑眉,淡淡问道:“早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初盈滞了滞,道:“王爷……这话何意?”

都过去的事儿了,何必再问?

燕王却固执的道:“本王要知道真相,说吧!实话。”

实话?你说的倒轻巧!

徐初盈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你眼中的小老婆们和母妃跟我看到的可不一样!

换句话说,她们对着你的时候自然是千好万好样样都好,把最好的一面展示给你,对我却是不同的。

我说了她们有人阴我,并且你的母妃也有嫌疑,你嘴里即便不说,心里能痛快?定要怨我小人之心了!

斟酌再三,徐初盈便故意用一种淡化事情的语气微笑着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能是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没站在该当的位置上,叫人不小心给撞了一下,然后我就……”

燕王闻言,抬眸盯着她,那双黝黑深沉的眸子深不见底,似乎含着不明的意味,半响没有说话。

徐初盈叫他盯得有点儿发毛,勉强笑了笑,道:“王爷?”

燕王眼睛轻轻一眨收回了目光,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以后机灵些,不懂的,多问!”

“是,臣妾记住了!”徐初盈笑道。

燕王便不再说什么。

本想回福宁殿书房处置事务,可不知怎的,又有点儿不太舍得起身。

他其实也平心静气、公正客观的寻思过,她这人其实很无趣,不懂风情,也不会奉承讨好,在他面前连话都少。

可他在她面前却总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的感觉。

思索良久,他想,想必是她那恬淡怡然的神情令他没来由的心境也平和下来吧?

“可会研墨?”燕王笑问。

徐初盈抬眸,微笑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燕王便命人去书房将未处置的奏事公文匣子取来,就在这明春殿的小书房中,命徐初盈一旁研墨伺候。

看着那窈窕玉立的身形站在书桌前,身上穿着的橘红绣折枝菊花窄袖交领褙子、鹅黄挑线长裙,敛袖展臂,纤细白皙的手指拈着墨条,一舒一缓轻轻的研着墨,黑白分明,却又相得益彰。

静娴优美得如同一幅画卷。

燕王处置完所有的公文,已经夜深了。

索性也懒得再回福宁殿,在此洗漱歇下。

今夜,他倒没有做什么别的事情,徐初盈心中稍稍一松。

25.第25章 飞来的麻烦

转眼又过了两日,日子如常。

只除了高绍远始终没有来过明春殿请安,众人对这位王妃的态度近乎漠视和摆设。

这么一来倒正对徐初盈的胃口——她可不就是个摆设!

这日,自打来这王府之后就一直没有再见过的绿鸳终于出现了。

她是给徐初盈送嫁妆来的。

徐初盈其实早就想问燕王嫁妆的事儿,只是一直没好意思开口,一边又暗暗担忧着,生怕燕王贵人事多给忘了,这些天过得好不纠结!

看到绿鸳终于将东西送来,徐初盈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喜得心花怒放连连道谢,那热情亲切劲儿令绿鸳都有点受宠若惊。

送走了绿鸳,徐初盈心情大好的带着苏嬷嬷和银屏以及徐姑姑点算嫁妆。

那场大火中幸存的东西都在眼前,一共八口大箱子,徐初盈让绿鸳等将东西就放在偏殿中,清点的时候也没有避着人。

于是,不一会儿碧染就拽着碧罗陪笑着凑上来了。

徐初盈也没说什么,淡淡笑着道了一句:“既来了便一块儿帮忙点一点吧!”

碧染于是眼睛一亮,陪笑应声,一双眼睛乱转四下打量着。

不一会儿,碧绮和小太监石春也来了。徐初盈依然是那句话。

偏殿一下子热闹起来。

银屏撇撇嘴,有些不满扫了那些人一眼,委屈担心的看向徐初盈:王妃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让这些人一块儿来?谁知道她们打的什么主意呢!

碧染、碧绮等清点完,神色间不由露出几丝鄙夷,堂堂一个王妃,就这么点儿陪嫁,说出去也不怕人寒碜!

徐初盈吩咐徐姑姑和苏嬷嬷将东西造册,放入小库房,便唤了银屏,自去暖阁中歇息去了。

徐初盈有点沮丧。她的家底还真是薄。

八个箱子,有一箱半幸免的绫罗绸缎,剩下的几乎都是瓷玉炉鼎雕件等摆设,还有两匣子金银首饰,也不知还成不成套。

银票统统都不见了,只有一盒金子——一尺见方的木匣子,想必是因为放在箱子底才幸免于难。

其实不管是燕王还是徐初盈都心知肚明,丢失的那部分,除了毁于火中,肯定也有趁乱被扮作山贼的军士们趁火打劫了。

可这种事儿是无可避免的,纵然燕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徐初盈忍不住有点儿后悔,早知道当时燕王说赔给她,她就不说大方话了!

当时也主要是因为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嫁妆只剩下这么可怜的一点儿。

堂堂王妃绝不可能去典当嫁妆,否则万一燕或者太妃知道了定饶不了自己——多有失燕王府的体面!

也就是说,能动用的,就只有那一匣子不知道多少的金锭子。

罢了,事已至此,也只能将就着了!

嫁妆已经到手,所谓手里有粮心中不慌,总归是一件好事不是?

又过了两日,这日中午,银屏和碧染去大厨房取饭食,不想回来的途中银屏一不小心跟人撞上了。

那人是元侧妃那边的素兰带着两个小丫头,一口咬定银屏是故意撞翻元侧妃的饭食,不由分说蛮横的将银屏和碧染手中的食盒夺了过来摔个稀里哗啦,两记耳光掀在银屏脸上。

这时候正是饭点,各房的奴婢们陆陆续续的都在这地儿出入,不少人将这一情景看了个清楚。

人都是爱看热闹的,尤其是被关在后宅百无聊赖的奴婢们,平日里连两只猫打架都能津津有味的看上半天并且热热闹闹的讨论上一番,何况是人打架?

“呼啦!”一下子,周围就围上了一圈人。

“素兰!”碧染拉住银屏护在自己身后,柳眉倒竖冲素兰怒道:“你做什么?欺人太甚!”

素兰“啊!”的一声笑,挺胸昂首傲然道:“我欺人太甚?分明是你们欺人太甚!好端端的,把我们侧妃的饭食撞翻了,还当没事人吗!就算是王妃面前得宠的,也得讲道理吧!”

周围众人叽叽喳喳的小声指点议论开来。

碧染怒道:“那你也不应该打人!”

素兰冷笑道:“明明是你们先动的手!我避得开她没避开,怨的了谁?”说着又嘻嘻笑道:“瞧,你不是也避开了嘛!”

“你!强词夺理!”碧染大怒,扬手就要去打素兰。

“不要!”银屏一开始被素兰那一气呵成的动作给吓傻了,脸上火辣辣的痛,等她回过神来,碧染已经在同素兰拌上嘴了,她心中实在也气愤,一时又插不上嘴,只好听着。

此时见碧染要动手才猛然清醒过来,慌忙一把拉住了碧染。

素兰得意冷笑,目光张狂而挑衅。

“银屏姐姐,她太过分了!”碧染气喋喋的,挣扎着还要动手。

银屏却是咬唇摇摇头,果断道:“我们走!”不由分说硬是拽着碧染跑开了。

背后还传来素兰嚣张的叫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今儿的事情,没完!”

“银屏姐姐,你怎么这么软弱,王妃的脸面都叫你给丢尽了!”

跑开一段距离,碧染气呼呼的甩开银屏的手。

碧染的维护令银屏颇有几分感动,苦笑道:“可是,王妃不喜多事的。王妃一早叮嘱过,有什么事儿去回了她再做计较,不可自作主张,难道你忘了吗?那个素兰,是元侧妃那边的人,咱们还是先同王妃说了比较好!”

碧染一惊,不敢再多言,忙笑道:“还是姐姐想得周到,我差点儿就闯祸了……”

银屏见她脸色都吓得有点儿白了,心下过意不去,忙笑道:“你也是一时气愤,是好心为我!”

两人回到明春殿,银屏看到徐初盈,眼泪就吧嗒吧嗒的落下来了,把事情说了一遍。

徐初盈脸色不太好看,苏嬷嬷、徐姑姑等亦脸色微变。

“王妃,恕奴婢斗胆多嘴,那素兰眼睛里根本就没有王妃,她是故意找茬!王妃今日放过此事,指不定明儿、后儿还有什么事呢!”碧染愤愤道。

徐初盈不答,片刻轻轻颔首,微笑道:“你没忘记维护自己人,这很好!难得你一片忠心!”

她从发髻上拔下一根青玉钗,笑道:“来,这个赏你!”

碧染一怔,心中一喜,忙上前接过,躬身陪笑道:“奴婢谢王妃赏!那都是奴婢该当的!”

徐初盈笑着点点头,道:“好了,你先下去吧!银屏,你也先下去好好歇着!奶娘、徐姑姑,你们随我来!”

银屏自是什么都听徐初盈的,擦干眼泪走开,碧染也不好再说什么,同样退下。

苏嬷嬷和徐姑姑两人跟随徐初盈进了暖阁。

26.第26章 收服徐姑姑

徐初盈在绣榻上坐下,眸光轻扫,停在徐姑姑身上,微笑道:“徐姑姑,你看这事儿该如何处置呢?”

徐姑姑一愣,下意识抬头看向徐初盈。

她没有想到徐初盈一开口会问她。

“徐姑姑,”徐初盈迎着她的目光,坦然道:“你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跟着我不会有什么大好的前途,刚好,我又是个但求安稳度日的心思。你若有宏图大志,一旦有合适的机会,我可助你离开明春殿,若你所求亦是安稳度日,不妨留下,咱们一起!有我一日,不能别的,求个平静生活,不是难事。”

这是自徐初盈入主燕王府之后徐姑姑听到的她说的最长的话。

徐姑姑震惊了,神色几番变幻。

徐初盈也没催逼她,浅浅一笑,端起了嵌螺钿梅花高几上的盖碗茶。

便是苏嬷嬷,也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神色不动。

徐姑姑心中翻腾起了滔天巨浪,复杂难言。

看着那神态轻松、恬淡自如坐在绣榻上的王妃,杏色春衫,鹅黄长裙,玉钗绾发。白净的小脸上,那双眸子清凌凌的,柔和温静,轻轻一转动,却如波光潋滟,令人惊艳。

谁说王妃懦弱、怯弱?王妃这是大智若愚啊!

她打小就在王府伺候,三十多年形形色色的女人不知见过多少,却从未见过如王妃这般真正睿智而冷静的。

她知道她自个的身份,知道自个要的是什么。

自知之明这个词人人都知道,但能真正做到的却寥寥无几,不然也就不会有“人‘贵’有自知之明”的说法了!

徐姑姑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

她鼓起勇气看向王妃,道:“王妃您,为何会相信奴婢?”

徐初盈轻轻一笑,将手中的盖碗茶搁下,温静的眸光回视着徐姑姑,道:“我自然信你。你这个位置,太显眼。无论是谁,都不会把奸细安插在这个位置上!再说,我一个毫无背景势力的王妃,也用不着安插你这般有本事的人才,你若真有主子,你那主子把你留在身边替她办事,更划算!”

徐姑姑不禁哑然,笑道:“王妃您谬赞了!奴婢何德何能当得起王妃如此夸奖!”

徐姑姑心里有些困惑,她不觉得自己展现了什么,王妃究竟从何看出什么、如此夸她呢?

这些年来,见多了生死起落,她早已看透世情,平日里闷声不响从不出挑,做事但求无功无过,只想安安稳稳了此一生。

虽然有的时候想想也挺不甘心:凭什么那些蠢笨不堪的家伙一个个都爬在她的头上颐指气使、耀武扬威?

但只要想想那些********又一朝落势下场凄凉的人,那点儿不甘心也就瞬间偃旗息鼓了。

再得势又如何?打入尘埃、落入地狱也不过是主子一句话的事儿!既如此反倒不如与世无争,倒得个清净!

她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分到王妃的明春殿做掌事姑姑。

元侧妃自然舍不得把膀臂心腹弄到明春殿,王妃说的不错,这个位置太显眼,反而不好做什么手脚小动作,因为无论明春殿发生什么事儿,处于这个位置的人都逃不掉连带责任!反而不如留在身边能做更多事儿。

但元侧妃显然不可能挑那出挑的分给明春殿。

够资格、又平平不显本事能耐的,算来算去,好像就真的只有自己了!

于是,她就被分到了明春殿。

徐姑姑不止一次在背后苦笑。

如今想来,这都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吧?

这些日子以来,对这位王妃,她早已心中有了自己的看法。

她没有想到,王妃今日会对她开门见山。

既然她所求与自己一样——

徐姑姑毫不犹豫跪了下来:“承蒙王妃不弃,奴婢愿意留下伺候王妃,尽职尽责,忠心无二。”

“姑姑快起来!”徐初盈向前倾身抬了抬手。

“徐妹妹,快起来吧!”两人的应答苏嬷嬷看得眼花缭乱、应接不暇,不过这个时候看到徐姑姑跪下表忠心,苏嬷嬷也明白了几分,心中自是大喜过望。

谢天谢地,她的王妃终于开窍了啊!

徐姑姑谢了恩,就着苏嬷嬷的手轻轻起身。

徐初盈一拂袖,微微斜靠在榻上,笑道:“这事儿,还真是个麻烦,你们也别站着了,坐下吧,咱们好好商量个法子!徐姑姑,你先说。”

二人告谢,搬了个小杌子坐下。

徐姑姑答应一声,目光轻扫,看过徐初盈和苏嬷嬷,叹道:“王妃说的不错,此事是真麻烦。若王妃息事宁人,明春殿上下可都瞧着,众人见受了欺负王妃不与做主,难免心寒。若再有人推波助澜、暗中挑拨,难免不生出别样心思,明春殿,将会从此多事!可是,若王妃定要为银屏、碧染讨回公道,这种事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根本断不清楚!元侧妃一直当着王府内宅的家,又有太妃撑腰,纵有围观者,可是,不会有人站出来为银屏、碧染作证的!相反,为素兰作证的可能性倒更大些!而且,王妃您初来乍到,就生出事端来,太妃必定不喜,王爷说不定也会不喜,惹了太妃、王爷厌恶,往后王妃的日子就难了!”

苏嬷嬷听得心里一阵一阵发凉,手心里全是冷汗,惊疑不定道:“这,这么严重!王妃,咱们该怎么办!”

苏嬷嬷对徐初盈的忠心和关切无人能及,但要说到算计人心、阴谋诡计,就差得远了。

她原本只当这件事就是元侧妃身边的丫头嚣张跋扈欺负人,听了徐姑姑一番话,才知这背后并不简单!

这根本,就是元侧妃那个笑面虎在玩阴的想要陷害王妃嘛!

“奶娘别担心,如今咱们知晓了她的目的,总好过两眼一抹黑!”徐初盈笑着安慰了苏嬷嬷一眼,又向徐姑姑点点头,道:“姑姑也想到了!那么姑姑可有法子应对?”

徐姑姑本就有才,压抑了这么多年,即便她早已看透、早已淡然,此刻依然觉得血液沸腾,有点控制不住的激动。

她双眼炯炯,当即便道:“奴婢以为,此事王妃要管,但不能大张旗鼓,绝不能闹得太妃、王爷都知道。王妃最好将元侧妃请过来,然后,再以退为进;而对于银屏和碧染,王妃需好好的抚慰、重重的赏!”

只是——

徐姑姑眸光微微闪了闪,后半截话到底暂且咽下了。

27.第27章 刁奴碧染

徐初盈频频点头,唇角轻扬,脸上显出浅浅笑意,微笑道:“姑姑说的对极了!此事正该如此!”

要给元侧妃一个警告,也不能让下边人冷了心。

徐初盈不求这明春殿里大大小小的奴才们能够个个对自己忠心耿耿,但求不惹是生非她便心满意足了。

“只是,”徐初盈叹了口气,悠悠道:“我虽来的时日短,也察觉几分,那元侧妃不是个好相与的,这一回不成,保不齐还有下回、下下回!我不想同她斗、同她争,要退,我想退的彻底。奶娘、徐姑姑,我身体不太好,想请求王爷,搬到城外庄子上去休养,你们可愿意与我同去?”

苏嬷嬷怔了怔,点点头温言道:“只要王妃您喜欢,您去哪里老奴就去哪里!”

去庄子上也好,省了多少是非!只是,到底委屈了王妃了!

徐姑姑则是大喜,对徐初盈生出几分由衷的敬服来,笑道:“奴婢先前还担忧今后难得提防有人使坏呢!王妃您如此看得开,比奴婢们强多了!”

既然所求本便是安稳日子,在府中还是庄子上,又有什么分别?

燕王府要脸面,就绝对不会亏待了王妃的用度,元侧妃看她这么“识趣”,想必也会乐得大方好叫人夸赞她几句“贤惠”吧?

主仆三人相视一笑,心头阴云散去,皆轻松不少。

便商量起如此处置此事来。

随后,徐初盈便命徐姑姑带着碧染去请元侧妃过来,苏嬷嬷又奉命去抚慰银屏,交代了一些话。

元侧妃那厢,早已听完了素兰的禀报,鼻孔里轻轻一哼,无不嘲讽道:“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奴才,真是没劲儿透了!”

碧染那样帮腔挑拨,那银屏居然都不敢还手还嘴半下,反倒把碧染给拉着落荒而逃了!

倒害得她白白准备了半响,真是无趣得紧!

无趣之余元侧妃又悻悻然冷笑:“这次,又便宜她了!倒算她运气好!”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太妃的脾性,若今日闹起来,无论明春殿那边有理还是没理,太妃必定会厌了她,厌她初来便生出无数事端!

可惜了……

主仆正在这儿叹息,便听得小丫头禀报,说是明春殿那边的掌事姑姑徐姑姑和碧染来了。

元侧妃心中一动,不屑勾唇冷笑,命人请了徐姑姑和碧染进来。

徐初盈竟然敢请她过去说话,还特特交代带着素兰一起过去,元侧妃心中倒是有些意外。

旋即一笑,闲闲点头含笑道:“王妃可是为了午间两个小丫头那一场误会?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过去便过去了,倒难得王妃有心了!王妃既有令,妾岂敢不从,只是手头还有三四件要紧事情,待妾身处置好了便过去!劳烦徐姑姑回去跟王妃说声抱歉!”

这一番话,嘲讽含刺,暗讽徐初盈小题大做、小家子气。

碧染十分不服,撇撇嘴正欲说话,徐姑姑已恭声屈膝应道:“是,奴婢告退!”

碧染没奈何,只得闭了嘴同徐姑姑一同出去。

没走多远,碧染便一撇嘴忿忿道:“姑姑您可真好性儿,奴婢却是听不下去!元侧妃也太过分了,竟当着咱们的面那般嘲讽王妃!还不把王妃放在眼里,什么要紧事要处置,根本就是故意给王妃添堵!显摆她能干得宠、当着王府的家呢!”

徐姑姑不动声色瞟了她一眼,心道你自然巴不得事情越闹越大,好往你真正主子面前讨功去!

想想吧,王妃跟前的奴婢,当面指责侧妃娘娘,这笔账,自然该算在王妃头上!

这个碧染,留着是祸害,可是,眼下却又动不得,着实难为人了。

徐姑姑便淡淡一笑,道:“主子面前,岂有咱们多嘴的余地?主子怎么吩咐,咱们便怎么做,这才是本分!一味强出头,树敌招祸,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你往后,谨言慎行些!”

碧染挑拨不成,还平白受了徐姑姑一通说教,心下更是不快,沉着脸轻轻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她实则是元侧妃的人,徐姑姑这个明春殿的掌事姑姑,她还不放在眼里。

徐姑姑眼角瞅了她一眼,亦不在乎她的无礼。

心里摇头,不由有些怜悯:她怎么就这么蠢笨呢?被元侧妃安插在明春殿做这等明晃晃的挑拨之事,她以为一旦事情闹大,她还有活路吗?

只怕到时候,第一个要她死的就是元侧妃!

可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纵然此刻自己对她说出元侧妃的用心,她也决计不会听的。

转脸把自己给卖了倒有可能。

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偿吧!但愿有朝一日,不要死得太惨!

回到明春殿,碧染便抢着向徐初盈回话,将元侧妃那番话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然后又忿忿替王妃不平的抱怨了几句。

苏嬷嬷和银屏也在,听得也不由气恼:元侧妃实在是太过分了!她的丫头挑衅在前,她亦对王妃的命令推三阻四,眼里哪里有王妃了?

偏生理由还冠冕堂皇的紧!

因此也更加让人气闷难言。

谁知,徐初盈却把脸一沉,盯着碧染低喝:“跪下!”

碧染以为就算徐初盈不附和埋怨几句元侧妃,也会夸赞几句自己忠心,不想,自己一番“掏心掏肺”为她着想的话换来的却是呵斥。

“王妃?”

碧染不敢置信,一时傻眼。

“跪下!”徐初盈眸光冷清,俏脸寒霜,那凛然的气势如数九寒天之冰冻。

碧染眼底划过一抹委屈和受伤。

抿了抿唇屈膝跪下,低垂着头,露出一截纤细的脖子,那模样,好不楚楚可怜。

“抬起头来!”徐初盈冷冷道:“知道你错在哪吗?”

碧染抬头,大着胆子看向徐初盈,倔强的摇头:“奴婢一心为王妃好!奴婢是为王妃不平,奴婢不知道错在哪里!”

“哼!”徐初盈冷笑,冷冰冰道:“你不过是个奴才,倒要你来为我这个王妃不平、要你来为我操心了!本妃真正是——受不起啊!”

碧染勃然变色,惶恐俯首,急忙辩解:“冤枉啊!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奴婢是真的为了王妃好啊!”

28.第28章 王妃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