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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一紧,她故作不解向高总管点头笑笑:“什么风把高总管给吹来了!你可是稀客啊!”

说着便命小丫头们看座、上茶。

高总管脸上陪着笑,额头上则差点儿要冒冷汗了,暗道元侧妃厉害!

她不可能一点儿也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来,可她偏偏做出这副一无所知的热情样,倒叫他如坐针毡、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可王爷交代的差事,再怎么为难也得办啊!

“元侧妃客气!看座上茶就不必了!老奴奉了王爷之命来拿几个人,拿了就走,不敢打扰侧妃娘娘!”高总管陪着笑说道。

“拿人?”元侧妃笑道:“高总管不是开玩笑吧?我玉琼殿的人一向来规规矩矩,难不成有人犯了什么事儿吗?我怎么不知道!就算真有人犯了事儿,也不太可能有人胆敢胆大包天到冒犯王爷吧!”

高总管见元侧妃这是打定主意要装傻到底了,情知再这么与她僵持下去,恐怕说到天黑也说不清楚,只得苦笑着把话说开:“侧妃娘娘您就别同老奴开玩笑了,今日侧妃娘娘带了人去明春殿,有人动手伤了王妃娘娘,王爷让老奴将今日随侧妃娘娘去明春殿的奴才一个不落全都带走,还请侧妃娘娘见谅,您就把人交给老奴吧!”

元侧妃身旁的菊芳脸色一白,惊慌失措的看向元侧妃。

今日去明春殿的人也有她。

“这是什么道理!”元侧妃怒道:“我今天的确是带人去明春殿找王妃理论了!可这事儿太妃娘娘是最清楚不过的,分明是王妃做得不对,我没有做错什么!王爷如此行事,似乎有些不公平吧!王妃受伤了?她受了什么伤我怎么不知道!王妃就算仗着自己得宠,也不能这般冤枉人吧!敢情我们元家的人一个个都好欺负不成!”

高总管才不想知道这其中的恩恩怨怨,听元侧妃又将太妃也牵扯进来,心中更是叫苦,陪笑道:“侧妃娘娘,还请您体谅老奴一二。王爷的命令,老奴不得不遵,还请侧妃娘娘把人交给老奴带走,有什么话,请侧妃娘娘自己去同王爷说明吧!王爷亦是明理之人,定会听侧妃娘娘解释的!”

元侧妃冷笑道:“你倒果真是个办老了事儿的,泥鳅似的滑不留手!我也不怕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的人没有错,我是不会把人给你带走的!你就这么去回王爷,王爷有何怪罪,我自己领!”

高总管没想到元侧妃竟然这么豁得出来,面上一僵,一时之间竟不知怎么办好。

元侧妃冷笑:“高总管还有别的事吗?”

高总管别说手里根本没有名单,就算有,元侧妃不配合,他也不可能强行抓人。

毕竟,王爷只说把奴才们抓走,可没说把侧妃怎样。就算侧妃受罚,只要元太妃还在、元家还在,她的份位就不可能会被降黜。

她还是侧妃,便还是自己的主子。谁知道天上哪块云会下雨呢?把人得罪狠了可不是他这样的人会做的事儿。

“既如此,老奴便先去回禀王爷,且看王爷的意思!侧妃娘娘,老奴告退!”高总管想了想,到底退了出去。

元侧妃只是冷笑,没有做声。

高总管自己虽退了出去,带来的人却没有走,全都守在玉琼殿外头。

“侧妃娘娘,您、您一定要救救奴婢啊!”菊芳吓得脸色发白,扑通跪在元侧妃面前,瑟瑟发抖。

王爷为了王妃也不是头一回在府中大动干戈了,哪一回惹了王妃的人讨得了好处?

在燕王府中,没有人不怕燕王,菊芳听了高总管的话,立刻就慌了神。

“怕什么!放心,还有太妃娘娘在呢!”元侧妃淡淡道:“只要你们一口咬定没有动手,哼,王爷又能如何!”

福宁殿那边,燕王听了高总管这话立时就黑了脸,冷冷道:“她这几句话就把你给打发了?这么点事儿也办不好,本王要你何用!”

高总管苦笑:“王爷,侧妃娘娘到底是主子,她不肯交人,老奴怎敢造次!还请王爷明示……”

燕王定定盯着他,冷冷道:“别学那墙头上的草,想着面面俱到处处讨好!这王府中,是本王说了算!她不交人,把玉琼殿给本王封了,不许进不许出!饮食只供给侧妃和大小姐两人,剩下的都给本王饿着!去吧!”

高总管心头一凛,王爷这是逼着玉琼殿上下跟元侧妃娘娘离心啊!

“是,老奴遵命!”高总管只觉背后冷汗涔涔,哪里还敢多言半个字,慌忙退了出去。

直奔玉琼殿,当即将燕王的话吩咐了下去,命手下人好好的守着玉琼殿院门。

他还算厚道,自己又进了玉琼殿向元侧妃转述了燕王的话。

众人听毕无不吃惊变色。

413.第413章 对质

元侧妃也是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盯了高总管一眼,心,彻底的凉了透!

她曾经以为,在他的生命中,她与其他女人是不同的!

因为他们不但在血缘上更加亲近,而且更有青梅竹马的情意在。

他曾经对她,也算是好的吧?

不想无情的时候,却是如斯的无情!

元侧妃冷笑,徐初盈,别以为你就赢了!这一辈子,还长着呢!

他这个人,向来冷酷无情,今日他待你有多好,明日待你就会有多无情!到那时,才是你的报应!

我会等着,等着看你被他弃如敝履的那一日!

“我要去见太妃!”元侧妃起身,微微仰头,瞟了高总管一眼冷冷说道:“高总管要是想拦我,那就试试看!”

“侧妃娘娘,您这是何必呢!”高总管看得都有些不忍,叹道:“方才王爷刚把老奴训斥了一番,老奴实在不敢不听王爷的话了!若冒犯了侧妃娘娘,可还得请侧妃娘娘恕罪!王爷的性子,侧妃娘娘有什么不知道的?您把人交给老奴带走,不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侧妃娘娘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一想大小姐啊!”

“你!”元侧妃徒然变色。

如今她剩下的就只有这一个女儿了!高总管的话让她心中一下子乱了起来。

可是,就这么让高总管把人带走,她颜面何存!

“我要去见太妃,”元侧妃寻思片刻坚持道:“我要太妃断个是非曲直,太妃说怎样,就怎样!高总管,我一定要去见太妃,你当真要拦我吗?”

高总管心里郁闷不已,心道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王爷的命令,他是断断不敢再违抗了,不然,没自己的好果子吃!

可元侧妃这架势,分明就是不顾一切要闯出去,难不成自己还真的敢动手去拉扯她?

他都不敢,更别论那些小厮们了!

怎么说,这也是王爷的人啊!

“侧妃娘娘,您稍安勿躁,老奴,老奴亲自去一趟福安殿,问问太妃娘娘的意思您看如何?若太妃娘娘要召见您,老奴自然不敢阻拦。”高总管硬着头皮说道。

虽然如此勉勉强强算不得违抗王爷的命令,到底也有点儿钻空子的嫌疑。事后是少不得要向王爷请罪的了!

反正,一顿责罚少不了。

元侧妃也知道不能把高总管逼得太急了,毕竟人家是外院大总管,要真把他给惹急了,今后人家要报复一二,吃亏的还是自己!

“好,就依高总管所言!”

高总管暗暗舒了口气,拱手告退,急急往福安殿去。

元太妃一听脸色就变了,冷声道:“王爷这到底要闹什么!怎的就没个消停!去把元侧妃给哀家叫来!”

元侧妃带人抓伤了徐初盈的手,燕王并没有跟高总管说得太仔细,只说侧妃带人伤了王妃命他去拿人。

故而此时高总管跟元太妃转述的时候就更说的打了个折扣,元太妃心道,徐氏从这儿离开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庭芳怎么就伤了她了?她又弄什么幺蛾子!

一时心中甚怒,又打发人去把燕王和徐初盈都叫来!

燕王和徐初盈一前一后到的福安殿,在他们之前元侧妃就来了,正在向元太妃哭诉。

元太妃脸色极其难看,看到徐初盈走进来时,眸中几欲喷火。

若不是投鼠忌器,早就发作起来了。

“王爷好端端的大动干戈,是不是有些太过了!”元太妃皱眉道:“府中接二连三的不消停,你们一个二个的,是想气死哀家吗!”

燕王闻言冷飕飕盯了元侧妃一眼。

这件事原本不需要也不应该惊动母妃,若不是她,母妃也不会因此动怒。

看来自己以往真是太纵容她了,让她得意忘形,以为有元家、有母妃当靠山便可为所欲为,连自己的话都不放在眼里!

可她若真心为母妃着想、真孝顺母妃,就不会凡事让母妃操心!母妃竟还护着她,真是——

“母妃您消消气——”

“王爷你别说!”元太妃不耐烦抬抬手止住了燕王,向徐初盈道:“徐氏,你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倒先问起她来了。

徐初盈应了声“是”,便将元侧妃如何带人冲进明春殿动手之事简单说了,又说后来被王爷看到手背上的伤痕,便说为她做主,此后的事情,她便不知了。

元侧妃当即哭诉道:“太妃,妾身就那么一个亲兄弟!妾身还指望着他有大出息光耀门楣呢!谁知竟叫那么一个低贱的女子给勾引带坏弄得离家出走的下场,妾身心中如何不怒!当时妾身气急之下的确带了人冲进明春殿想找王妃要一个交代,可是妾身上前只是想问王妃话并不曾动手!想来是妾身急切下动作举止有些粗鲁不当,吓坏了王妃,王妃误以为妾身想要动手,叫了丫鬟们阻拦,妾身带去的人因要护着妾身,这才与她们推搡了起来!至于慌忙之间有没有伤着王妃,妾身也不知道!王爷突然叫了高总管去玉琼殿拿人,妾身这才吓坏了,知道出了事儿!太妃娘娘您明鉴呀!”

燕王早已对元侧妃失望,听她轻描淡写便将此事定性为误会一场,心下暗怒。

元太妃却是问徐初盈道:“徐氏,你可还有话要说?”

徐初盈心里冷笑,问她还有没有话说?这意思,是让她和元侧妃对质吗?

她实在不觉得此事有什么好对质的!

元侧妃倒是撇得干净,那尖利的护甲分明一下下的朝自己脸上挥来,到了她口中却成了“许是动作举止有些粗鲁不当!”,而且还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

“臣妾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臣妾没有什么要说的!”徐初盈垂眸淡淡道。

对质这种事儿,她是不会做的。

“既然如此——”

“母妃!”燕王冷冷道:“这王府的规矩体统总还在吧?王妃到底是王妃,元氏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带人冲进明春殿闹事!若轻轻放过此事,是不是谁误会了王妃什么都可以带人去闹?府中的规矩,还要不要!”

414.第414章 燕王不恕

元太妃心中恼怒,却也不便驳儿子的话,便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

燕王冷冷道:“元氏当家多年,府中的规矩她可比谁都清楚!明知故犯罪加一等!今日随她去明春殿的奴才,本王一个都不饶,统统打了板子发落去做苦役终身不得救赎!至于侧妃,到底是母妃的亲侄女、文韵的亲娘,禁足半年,革月钱半年,这已是轻的了!”

若换了别人,就别想再继续当着侧妃!

如今青幂才刚刚进府,她那边的人都眼睁睁的看着呢!

若自己不态度坚决护着盈盈,青幂那边的人未必不会生出什么心思来。甚至这府中其他人,恐怕也会不老实!

盈盈就算再谨慎小心,又如何抵挡得住这些人明里暗里的心思?

元侧妃身子僵了僵,冷厉的目光扫过徐初盈,只是默默垂泪不做声。

元太妃见状却是心头大为不忍,忍不住看向徐初盈不悦道:“徐氏,庭芳虽一时僭越了,那也是事出有因!毕竟,延赞是她的亲弟弟!王爷既要狠罚奴才们那也罢了,可庭芳也受这么重的罚,是不是有些过了?”

“母妃!您别问盈盈!”燕王道:“这是儿子的决定!若非看在您和文韵的面子上,这个侧妃,她也别想做了!”

“王爷!”元太妃不由变色。

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儿子驳回了她这个母妃的意思。

元太妃心中惊怒交加,紧握的手背上青筋直冒,几欲控制不住发作起来!

“既然这是王爷的意思,妾身领受着便是了!”元侧妃拭泪呜咽,又道:“可妾身还有句话要说!王妃今日当面顶撞太妃,把太妃娘娘气得够呛,王爷难不成便没看见吗?妾身自进王府以来,还从来没见过太妃娘娘气成那样,王妃当真是好本事!”

燕王听元侧妃提起此事更是恼怒。

不为别的,而为她心思不纯!

盈盈纵冒犯母妃,也绝非有意,母妃都不再提及当时亦并未怪罪,什么时候又要她来多事了!

徐初盈当即跪了下去,道:“臣妾今日的确冒犯了太妃,是臣妾不该!原本臣妾就打算明日请安时再向母妃请罪,元侧妃既提了此事,臣妾这便请罪吧!臣妾认罚!”

元侧妃心下有几分快意,可是看到徐初盈这般坦然自若竟丝毫不觉憋屈的跪下请罪,又有种一拳打空的感觉,到底不太甘心!

她想看到的,是她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漂亮话谁不会说!我不提此事,也不见你这么说,王妃果然心思灵动、聪慧过人,叫人佩服!”元侧妃不屑冷嗤。

徐初盈没理会她,只是跪在那里听元太妃的责罚。

元太妃看到燕王又冷冷的盯了元侧妃一眼心中亦不由暗骂她不识趣,当着王爷的面何必如此逞强?这么没眼色,怎么怨得王爷不喜欢她!

元太妃哪儿知道?元侧妃这是破罐子破摔了,她知道燕王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原谅自己,不可能再对自己有所改观,她又何必再委屈着自己?

想说什么,她偏要说!

元太妃蹙蹙眉,叹道:“好了徐氏,你起来吧!”

“请太妃责罚!”徐初盈垂首,态度更恭敬了些。

元太妃目光复杂的看了她片刻,轻轻一叹,点头道:“既然你如此,哀家若是不罚你,想必你心里也过不去!罢了,正好哀家准备去白莲庵戒斋四十天为咱们燕地和燕王府祈福,既如此,你便去吧!”

“是,太妃!臣妾一定好好的为燕地和燕王府祈福!”徐初盈俯首在地,恭声答道。

燕王眉头蹙了蹙,到底什么都没说。

“起来吧!”元太妃笑笑,冲她满意的点点头。

心中早已怒极:这女人,是越来越难缠了!

燕王扶着徐初盈起身,盯着元侧妃冷冷道:“今日不把那几个以下犯上的奴才交给老高,玉琼殿上下就饿着肚子吧!什么时候你交了人什么时候再叫人去厨房拿吃的!别给本王耍心眼儿,若是本王盘问出来少一个,玉琼殿上下,本王一个也不饶!别以为你冤,你是什么性子,会做什么事情本王心里有数!真要盘根究底的彻查,你面子上更难看!撵出去几个奴才,罚你禁足半年,这已经是很轻了!”

元侧妃脸色狠狠一变,心中怨愤滔天,却不敢再说半个字。

燕王的脾性,她太清楚了!

“母妃,我们先告退,些许小事,原就不该打扰母妃,母妃也别往心里去!伤了身体,倒是儿子不孝了!”燕王说着,拉着徐初盈一同离开。

徐初盈心里好受了些。

元侧妃把她自己说的那样冤枉,虽受了罚,徐初盈心里到底是有些憋屈的:她明明该罚,凭什么做出一副委屈样?

燕王这话多少让她心中平衡些,不彻查不是相信了她那番委屈诉苦,而是没有必要!有他这句话就够了。

徐初盈感觉得到燕王的怒气,一声不响跟在他身后。

燕王的脚步有些快,没多大会儿徐初盈就有点儿呼吸不匀赶不上了。

赶不上索性不赶,徐初盈干脆放慢了脚步。

燕王察觉到了,便停了下来,扭头望着她,目光直视,眸子黑沉沉的。

徐初盈只得又加快脚步走到他的跟前。

沉默半响,燕王低沉着嗓音道:“你真是傻!母妃不是说了让你起来吗?为何还要坚持?不受罚你心里不舒服是不是!”

四十天,白莲庵,燕王光是想想都觉头疼!

一来她吃苦受罪,二来这么多天他怎么过?

徐初盈:“……”

她其实并没有骗元侧妃,她本来就打算明天一早请安的时候再向元太妃请罪的。

在福宁殿,燕王叮嘱了她那么一番话,她总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不是吗?既然元太妃在做戏做得那么投入,她不配合配合怎么说得过去?

他这会儿埋怨她不必再请罪,可她若真的不请,恐怕他心里又未必好过了。就算他一时半会儿没有什么想法,可元侧妃都能那么说,那么青幂、薛氏她们呢?难道就不会不服、不平?难免日后生事。

415.第415章 她终究,是有戒心的

元太妃会如此惩罚她,她也不知究竟是不是她临时起意,可总算,这件事情是彻底的告一段落了。

“王爷,臣妾是真的后悔了不该顶撞太妃啊!太妃说得对,刘家人再好,可太妃才是臣妾的长辈,不请罪臣妾心里如何过得去?”

燕王沉着脸,片刻低声道:“你心里,可是在埋怨爷?”

徐初盈一怔,讶然笑道:“王爷何出此言!这是从何说起呢!”

“就是在福宁殿,”燕王心里有些烦躁起来,自失一笑:“是爷有些敏感了,盈盈你素来性子谨慎,其实根本用不着爷嘱咐那些话!”

他也有些无奈和烦恼:她为何就这么在意他的每一句话?不是那种在意,而是揣摩与迎合。

她终究,是有戒心的。

徐初盈笑道:“其实王爷说不说,臣妾都会这么做的!王爷,臣妾明日就想去白莲庵,还要回去准备准备,臣妾先告退了!”

燕王说不出迟几日再去的话,毕竟,她是为燕地和燕王府祈福。

“嗯,你去吧!爷晚些再去看你!”

徐初盈施礼,转身退下。

福安殿中,元太妃皱着眉头看元侧妃,“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当着王爷的面这般,怎么怨得王爷越发不喜你!哀家说一句你不爱听的,你啊,就该跟徐氏多学学!”

“姑母!您还没看明白吗!”元侧妃凄然一笑,含泪道:“王爷他是真的厌了我啊,不管我再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错的!他心疼着徐氏,徐氏便是再无理到了他那儿他也必定有千万个理由为她开脱!我就是见不得徐氏那轻狂样!我不好过,也要她不好过!只是可惜——”

没能毁了她的脸!

元太妃轻轻一叹,挥手道:“去吧!回玉琼殿好好静一静!”

她这是心死了啊!她既然已经对王爷心死,自己再多说也无益!元太妃忍不住皱眉:元家的姑娘,怎么能如此不中用!

且不说玉琼殿那边如何天翻地覆的一番拿人闹腾,徐初盈回到明春殿,吩咐了苏嬷嬷她们收拾东西明日去白莲庵,便独自一人待在东暖阁中。

怔怔呆坐着出了半响神,徐初盈起身,打开一旁靠着墙壁的五斗橱,小巧的针线篮子中放着缠绕的五彩丝线、顶针、小剪子、以及一个没有完工的荷包。

荷包用宝蓝色宁绸做底色,为如意头形,卷着祥云,上绣着岁寒三友,做工十分精细,看得出来做荷包的人十分用心。

徐初盈将荷包握在手里,触手柔软凉滑,泛着丝质的上好光泽。

她苦笑了笑,终究拿起剪刀,一下一下的将即将完工的荷包慢慢的剪成了碎片。

这是她特意为他做的,原本打算给他一个惊喜,如今想来,还是不送的好。

是她贪心了!

贪心他的温柔和宠溺。

这些日子以来,沉溺在他的温柔宠溺中,让她几乎生出了一种错觉,他和她其实可以一直这么幸福下去,直到白头!

她竟忘了他的身份!忘了一旁还有一个一直不动声色冷眼盯着她的元太妃。

亲疏她分得很清,元太妃一句话抵得过自己十句!

她以为她其实可以跟他坦诚、可以开诚布公,其实在面对他的时候,尤其是暴怒中的他的时候,她的每一句话依然不得不经过深思熟虑生怕一不小心触怒了他!

若真正是真心相爱的两个人,哪里会有这种顾忌?她不就是护住刘家人吗?撒个娇也就完了!

可她却只能字斟句酌的旁敲侧击,心中怕极了他会为了给他母妃出一口气而任由她对付刘家人!

其实细想来,他们之间的感情,一直以她的“懂事”和顺从为前提的,每次她控制压抑不住偶尔显露几分真实本性的时候,他们便都要闹别扭,最终看似他服软,其实哪一次不是她先受了委屈,待他再来寻她的时候她只得忘记前事,主动给他台阶下。

是的,她可以傲气的不给他台阶下。那样的话情形只会变得更僵,她在这王府中的日子就更艰难!

不但是她,还有她身边的人。

她不是赵素卿,赵素卿有硬气的资本,霍家人根本不敢真正对她如何!

所谓的傲骨,也要有资本才能够真正的一傲到底。否则,这跟骨头一定会叫人给折断!

或者还有个词叫“宁死不屈”,然则死了一切都完了,也谈不上什么屈不屈了。

徐初盈承认,自己似乎还不到那一步,她还不想死。

所以,一时的委屈,一时的不公平,她只能默默的自己接受、消化掉。

她其实做的似乎比自己预期中的要好,而他待她,也一天天的好起来。甚至许多话,令她曾怦然心动。

她与他四目相对时,恍惚能看到他眸底的脉脉情意,那些,是真心的吧?

至少在当时,是真心的!

就是这一时的真心,让她变得贪心、变得想要更多!

让她忘了,他还是这燕地的王!

今日之事,他动怒之时,她才猛然惊觉,她和他永远不可能是平等的!

他可以对她肆无忌惮的表达自己的情感,肆无忌惮的对她说任何他想说的话,并且这种肆无忌惮是不需要考虑场合的,只凭他的心情!

然而反过来,她却绝不可能同样这般对他。

既如此,先天便是不平等,还来谈什么真情、真心、真爱岂不可笑?

她不愿意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在伤痛中悔恨,那么一切就到此为止吧!

她做他的王妃,相敬如宾,守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不能再起贪心了!

否则,哪天怎么死都不知道!

他宠她,她便高高兴兴的接受着;他哪天若是不宠她了,她也照样能够高高兴兴的继续过日子,这才是最完美的结局不是吗?

当然,她会记得自己的本分,会做一个称职的王妃。他对她好,她一样会对他好;他对她不好,她会做到王妃该做的分内之事!

徐初盈长长舒了口气,看着那精致的荷包在自己的手里碎成了碎片,眼睛里突然不知怎的就涌上了一层水雾,水雾渐渐浓重,溢满整个眼睛,轻轻一眨眼,便有泪水滴落下来。

416.第416章 这个人不是她说要便要的起

她抬手飞快的将泪水擦拭掉,深深呼吸了两口令自己平静下来。

心,还是会痛!

可这个男人,不是她说想要就能够要的起的!

去白莲庵也好,一去四十天不见,她正好可以借此沉淀沉淀自己的心情。或许佛祖看她虔诚的份上,会让她万事如意也说不定呢?

燕王晚上过来与她说了会儿话,便离开了。

明日她要去白莲庵,今日就戒斋了,他自然不能留下。

不知为何,燕王心里莫名的就有些烦躁不安。他感觉到她似乎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可究竟是什么不一样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第二天一大早,徐初盈便辞别了元太妃,带着苏嬷嬷和甘草、半夏、银屏在侍卫们的护送下前往白莲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