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女子让大多男人抗拒不了,太有保护了,太能满足他们的大男子主义了,尤其是乾隆这种自大自满又不要脸的人。

想来,那乾隆大约是真心喜爱高氏的吧,不然也不会向素来重规矩的冷面雍正爷请封她为第一侧福晋,在雍正死后第一件事就封她为高贵妃,且不顾老爹尸骨未寒便给她抬了旗,且还是镶黄旗,不仅用第一贵妃的身份打她的脸,还在家族身份上压她一头,更有那初封便是贵妃的圣旨,这是巧合?还是故意打压她,抬高她?不免给人诸多想象空间。

不管怎样?喜宝这世可不打算受这等‘屈辱’,再说,这贵妃年俸是银600两、妃只有300两,清朝时期,三十两白银可以买一处砖木结构、八个房间的小四合院,一匹战马只需二两银子,一头耕牛约一两二钱银子,你要是有三百两银子的身家,便可在皇城买房买地再生两个胖娃娃,过着有田有钱还有闲的中高端生活了。

还有宫里的赏赐及规制都是有定额的,这少一个字就是低一辈的等级,所以,她说什么也要争一争的,妃子在宫里需要使钱的地方多着呢?总不能一直靠便宜阿玛和额娘接济吧,而且这本尊的家族兄弟子侄们并没有因她当了皇后而蒙盛宠,别说跟富察家比,就是高家也比不上,大约也是因为家族没有实权,所以她这‘后’才说废就废的吧,若换做富察家,肯定是不敢轻易说废的,要考虑朝纲啊,功臣啊啥的,不过,她也没想让直肠子的父兄进这人算计人的权利圈,只是既为他们博不到好,就不要带累他们。

说到这,她倒是很纳闷,这乾隆还真是恨极了那拉氏,废后、死后不供牌位也就罢了,还将她所有的画像都毁了,就连嫔妃一起合照的画像,也被他或涂去或撕掉或改改变成别的女人画像,到底是怎么得罪他的?

说是因削发,可这只是果,那因呢?野史上是因为色,因为乾隆下江南时去了妓院,还要将妓院女子带回宫,重规矩又性格耿直的本尊一气之下削发进言。

这个可信度应该很高,乾隆的色名比他不要脸的自封‘十全老人’的行径还盛名远播,据说一个江南官妓在得到他的恩宠后还在肩上纹了小龙做纪念,还有圆明园四春和土耳其浴室的偷香艳名,这也就是皇上,要是一般人,她是说啥也要反抗反抗的,不过,嫁谁不是嫁,在现代她天南海北地什么人种什么肤色的人没见过,也没对谁动过情,这世间感情有爱才会伤,没爱的话跟谁都是一辈子,况且她也不会正直到要去削发死谏,死在女人肚皮上才好呢?她还能提早当太后娘娘,只是目前,她还要靠美色坐上贵妃的位置。

因着弘历喜欢高格格,除福晋外,府里其他格格和使女们也多多少少的有些模仿她,妆容淡淡,行动间有若浮柳软枝,笑不漏齿,也不怪大家模仿,古人一群女人抢一个男人,自然是男人喜欢什么,她们便是什么样的。

不过,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一样形态的东西看久了,就会对另外一种形态产生兴趣,她如今要做的就是抓住他的眼球,让他喜欢上自己这种形态。

严格来说,她也是个艺术家,喜欢一切美的东西,包括美人,当年跟小堂哥一起混时,就喜欢欣赏美人,小堂哥看着她兴趣怏然的模样,也会让她说道一番,只是总有人在旁对她的看法予以补充。

比如她觉得端庄大方的,他说不够漂亮,温柔善良的,他说腰身不够柔软,妩媚的,他说太骚,娇憨可爱的,他说够假,俏皮活泼的,他说太做作…

总之,在他心里没有一个女人是完美的,玩玩而已!

只是,那人是谁,她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好似,好似她忘掉了一个重要的人,脑子里一片茫茫。

到底是谁呢…

“妹妹,妹妹…”富察氏叫道。

容嬷嬷见自家小主子出神,便不着痕迹地碰碰她,“姐姐,有事?”

“怎么皱着眉头,是不是姐姐赏赐的茶不合妹妹的口味?”

喜宝抿了下唇,“这茶有点苦,”茶叶是好的,但不是极品,泡茶的水不够纯净,水温过高,茶的清香被破坏了。

“嬷嬷,这茶叶…”富察氏转头问一旁的乳母秦嬷嬷,眼里划过几许精光。

“侧福晋,这茶叶可是爷送给福晋的老君眉,拢共就二两,平素福晋都舍不得喝,今日侧福晋来请安,才特特叫奴婢沏的,水是用的旧年封的雨水,泡茶时也是奴婢亲自泡的,这么好的茶叶,奴婢是半点不敢马虎啊,”秦嬷嬷有些小慌,忙解释道。

喜宝摆手,忙说,“姐姐误会了,是娴雅不惯喝茶,”

老君眉是洞庭湖君山产的银针茶的嫩芽做的,且香且甘,亦醇亦爽,形状如长眉,故名老君眉,历来是作贡品的,奶奶最好这个,她也跟着喝着玩。

泡茶的水也是讲究的,玉泉山的活水最好,其次就是山泉水,这雨水茶没喝过,现代雨水、雪水都太脏,酸性大,用那个泡茶没试过,古代雨水倒是没污染,可泡了茶也是有些杂味的,说不清是啥味,总之不是茶叶里该有的味道。

“这样啊,那妹妹喜欢喝什么,下次姐姐让人帮你准备了便是,”

“我平素爱喝玫瑰清露,”被容嬷嬷从后面推了一下,喜宝偏头看向容嬷嬷,眉头微蹙,有些嫌烦地说,“怎么了,这个也不许说吗?”

“福晋笑话了,我们小主子在家直惯了,还请福晋莫要怪她不懂规矩,以后在爷那,还请您多多帮忙兜着一点,”容嬷嬷是真急了,喜宝见状,忙说,“嬷嬷,我以后跟着大家喝茶就是,你不用这么急慌神的,”一副不太情愿的样!

这次,在场的所有女人都暗笑了,这般直的侧福晋,有什么可畏惧的。

正文 弘历

一干女人又说了会话,给皇子当福晋、格格的女人哪个是善茬,就算性子是善的,来到府里被欺负久了,也染黑了,一个个话里带话的全是冲着喜宝来的,也不知是想探她的底线,还是想借话挑拨些什么?

喜宝在来之前就对这帮女人做了下评估,先说富察氏,富察氏一族是康熙、雍正时代根基深厚、权势显赫的满洲世家。富察氏曾祖哈什屯以军功授一等男爵,祖父米思翰康熙时任户部尚书,以力主撤藩名震天下,到父亲李荣保、大伯父马斯喀、二伯父马齐、三伯父马武这一代权势益隆,其中尤以马齐尤受康熙倚重,授武英殿大学士,亲书“永世翼戴”匾额赐之。

雍正即位,马齐被任命为四名总理事务王大臣之一,与另一名外姓总理大臣隆科多相比,在护胤禛嗣位上,马齐同样有巨大贡献。康熙临终前召大学士马齐谕以胤禛为嗣皇、弘历封皇太子,可见对他寄予了极大的期望。雍正对兄弟、臣工喜怒无常,善始善终者极其罕见,宠眷不衰的,诸兄弟中当推怡亲王允祥,而勋旧大臣则无过于马齐。

由于有以上政治背景,富察氏被雍正选为弘历的嫡福晋,是必然而非偶然,有以富察氏一族雄厚的外戚势力翼护弘历的政治因素的考虑。

李荣保有九子一女,富察氏行老八,兄弟子侄间能才辈出,尤其是老十傅恒,他是乾隆朝举足轻重的人物,最初被授予侍卫,之后便平步青云,累进总管内务府大臣、户部右侍郎、军机处行走、内大臣、户部尚书、汇典馆总裁、侍卫内大臣、保和殿大学士、这一晋升过程,只有六年多的时间,而且年龄也仅有二十几岁,真可谓少年富贵,也有人说他是一手托起乾隆盛世的重臣。

乾隆曾盛赞孝贤皇后:“历观古之贤后,盖实无以加兹”。世人都道乾隆一生最爱孝贤,可对慧贤的恩宠又怎么说,未立后先立妃,并全家抬旗至镶黄旗,皇后在世,却让慧贤同她一般穿明黄色吉服,表面上,大家一定是一团和气的。

乾隆在写的怀念慧贤的诗里说,“永巷群维式仪则,中宫素复喜祥和”,说妃嫔们都以贵妃为榜样,模仿她的言行举止,中宫皇后也很喜欢她安静知礼的性格,但是她们难道会是深宫中亲如姐妹一样的知心好朋友吗?本身,乾隆的这种口气就有点叫人觉得为掩饰的疑惑,从人性的角度来讲,是不太可能的,是女人就都有对与抢占丈夫的情敌的嫉妒之心,哪怕被三从四德的要求压抑得再深。

且乾隆多次对富察氏一脉说:朕重用你们,都是因对皇后有情!

这一次次的表深情,让人不免觉得太过刻意!

再说高氏,其父高斌雍正六年(1728年)授广东省布政使,九年迁副河南山东河道总督,雍正后期乾隆初期时曾三任江南河道总督,授大学士,其子侄虽不若富察家能人辈出,但也是高官厚位,享受圣恩啊。

似乎是乾隆因宠爱富察氏和高氏而对其家族诸多照顾,从感情来讲,或许有道理,可喜宝是权利中心长大的孩子,她看问题要复杂些,善于从多方面考虑,若从政治角度来看,三者之间,显然要玩味多了。

首先,一朝天子一朝臣,乾隆登基初,雍正在遗诏中指定几位大臣做辅政大臣,其中以鄂尔泰、张廷玉、庄亲王的势力最重,康熙擒鳌拜的事迹,身为孙子的乾隆能不知晓?皇帝多疑心,他难道不怕鄂尔泰、张廷玉会是第二个鳌拜,因此他需要自己的势力,而势力最稳妥的就是儿女亲家。而事实上,庄亲王的确参与弘皙谋反中,后被乾隆雷厉风行地镇压了。

其次,外戚专政,是每个皇帝都重视的,乾隆好歹当了六十年的皇帝,二十年的皇子,经历了九龙夺嫡,他会不知道?皇帝最善于玩权衡之术,所以爱富察氏是真,爱高氏也是真,可比起权势、自己和女人,他更爱前者。

在这场见面会中,她只将富察氏和高氏细究了一番,富察氏是真贤良淑德?也不尽然吧,目前为止府里就她和富察格格育有二子三女,死二女,她本尊,虚十六进府,直到三十几岁才生第一个儿子。

她不受宠也就罢了,可,以她的相貌来看,应该不会冷遇到十几年不跟乾隆滚一次床单吧,不然也不可能当上继皇后,高氏倒是受宠,结果到死都没生出个一男半女的,若说里面没富察氏一点‘功劳’,她是不信的。

至于其他人,暂时无利害关系,先忽略吧!所以对于她们的话她只听听就算,遇到需要答复的就按字面意思来,对于富察氏赐的茶,也大大方方地喝了起来,反正她也不想早生孩子,忽视梅香和容嬷嬷暗示的眼神,将喝了一半的茶杯向前推推,对富察氏说,“姐姐,这茶还能续杯么?”

“妹妹,这喝茶也是有讲究的,一杯为品,二杯那是俗人的喝法,像你这么喝的,那还真是…”高氏掩嘴笑道。

“饮牛饮驴的蠢物?”喜宝顺口替她将话接完。

她话一说完,包括富察氏都笑了,只高氏有些尴尬,“妹妹误会了,姐姐不是这意思,”

喜宝不在意道,“姐姐们是高雅之人,那般讲究的喝法对姐姐们来说是享受,只是妹妹我不爱喝茶,也不懂,就觉得这茶和水和□一样都是喝进肚里的,小口慢慢品和大口咕噜噜喝对我来说没两样,”

“那妹妹喜欢喝什么,姐姐下回帮你准备着就是,”富察氏贤惠地说。

喜宝抬头看看容嬷嬷,“我喝啥都没差,”

富察氏见她这样,又笑了,“妹妹若不爱喝茶,下次我就让人帮你准备白水好了,”

“白水不好喝,姐姐还是帮我准备茶吧,”

“你也听嬷嬷说了,这茶叶可是难得的,我这拢共就二两,别说给你当这不懂茶的人喝,就是我这懂的,也难得喝上一回,所以,妹妹还是说你爱喝什么吧,不然下次姐姐可真就给你准备白开水了,”富察氏笑着说,其他人都知富察氏打趣她的,也跟着笑。

“白开水也成,我不喝就是,”喜宝笑着说,一干女眷也被她逗笑了,连高氏也笑开了,方才的芥蒂算是去了。

“只道侧福晋模样生的好,细瞧这下,这皮肤更是好的跟那羊奶膏子一般,看着都滑腻爽手,若是摸上一摸只怕…”金氏说着用帕子遮嘴轻笑。

其他人一看,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高氏的模样和皮肤在府里出了名的好,可跟这侧福晋一比,却是大大地失了颜色。女人最看重什么?容貌,天生不足,后天也要加强,这白嫩的肌肤便是倾其精力和时间追逐的目标。

而高氏,虽面上一派淡然温雅的做派,可心里却也生了嫉妒,像她这般包衣出身的侍妾,之所以得爷宠爱,不就是因为生得一副好皮囊,若非这般,哪能得爷的青眼跟他一起谈诗作画,为他抚琴弄乐啊。

这新来的侧福晋,不仅在身份上压她一头,连这容貌和肌肤也更盛她一筹,若是因此得了爷的盛宠,哪还有她的好?这么一想,眉眼一低,掩下眼底的冷光。

喜宝摸摸自己的脸,做欢喜状偏头问容嬷嬷,“嬷嬷,我说的没错吧,这用羊奶泡澡就是比喝的效果好,你看连姐姐们都夸我皮肤好呢?”挺美的样子。

“格格,”被问到的容嬷嬷急了,这家里的称谓都出来了。哎呦喂,我的小主子呦,你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啊,这府里谁没几个美容养颜的方子,哪个不是藏着掖着,就怕旁人知晓学了去!

“妹妹,你是说你常用羊奶泡澡?”富察格格抓住话头问,她进府最早,年岁也是最长的,又生有弘历长子永璜,当得起叫喜宝一声妹妹。

喜宝拿眼看容嬷嬷,见她绷着一张脸,脸拉拉着老长,嘟嘟嘴,闷声道,“谁常用那个泡澡,怪腥的,”主仆二人的互动落在旁人眼中,就是这侧福晋性子直、年龄小,所以那拉夫人特意让一老嬷嬷从旁提点,看嬷嬷那摸样倒像是不愿侧福晋细说的样,这么一来,倒让人更加确信,那拉氏就是常用羊奶泡澡的。

是了,古籍记载,那吴越西施也是常用羊奶泡澡的,只是那羊骚味太重,一般人受不了,也不知这那拉氏是怎个忍受的,刚想再问几句,就听弘历跟前的小太监来报,说爷要回来了,这会子快到殿外了。

富察氏带领着一众妾氏,整装相迎,喜宝按分位站在富察氏右手边,旁边是富察格格,高氏在富察氏左手边,其他人则一字排开,喜宝用眼尾一扫,还真是团花锦簇,想起小堂哥在瞻仰过乾隆妃子画像后说的一句话:好像雨后树林里长出的一排整齐的小蘑菇。

这么一瞧,还真像,不禁笑了起来,现在她也是小蘑菇里的其中一个了,不知道哥哥瞧了后会有何想法,会不会觉得她是最漂亮的那个呢?想着以后她要多留几幅画像传世,没人给她画她就自己画,待哥哥们见了,会不会说,丫,这不是我们家小喜宝吗?

不仅画自个,还把弘历画上去,不给他戴瓜皮帽子,用他的大光脑门来衬托自己出尘的相貌,阳光反射下会不会显的她皮肤更白些,呵呵…

弘历徐步走进大厅,就见丫头笑盈盈的一张小脸很是喜人,别人也笑,富察氏是端庄秀雅的笑,高氏是娴静温婉的笑,其他人也是笑不露齿又带着点娇不胜羞的那种,不像她笑的这般灿烂,眼睛放光,褶褶生辉,眼尾上扬,极是勾人。

这样的喜宝,让弘历有些微怔,她这么开心是因为见着我?这么一想,便满心欢喜,爷果然是魅力非凡,不过一晚就让丫头如此眷念。

“臣妾给爷请安,爷吉祥,”富察氏迎前一步,福了福身。

“臣妾(们)给爷请安,爷吉祥,”

“都免礼吧,”弘历顺势扫了一眼众妻妾,一干女人为了给喜宝一个难忘的初次见面,一个个是怎么隆重怎么打扮,粉都比平时多扑了两层,富察氏着一身石青色福晋正装,头上珠钗齐全,衬的人华丽非常、贵气十足,不过,因是年节期间,她时常这身打扮,所以也不觉得有啥新鲜感,倒是高氏一改往日素净的妆容,脸上涂了鲜艳的胭脂粉和唇蜜,本该鲜活的姿颜却透着几分苍白和虚弱来,连艳丽的旗装都难掩她的柔弱,让弘历心生怜惜,上前一步问道,“绮雪,大夫说你身子不是好多了吗?怎么爷瞧着你这身子还是没大好,爷看还是让小顺子去请个御医过来好生给你瞧瞧,”

高氏做娇羞状,“爷,您又不是不知道,妾身这是老毛病,天一冷就这样,谁看都一样,不碍事的,将养几日自个就好了,”

“那就好生将养着,福晋不是免了你的请安了吗?”

“福晋体谅妾身,妾身一直都好好在院里将养着的,只是今个不是侧福晋进门嘛,按礼数,妾身是要敬茶的,”高氏慢声细语道,只是侧福晋三个字咬的极重。

众人了然,这高氏是当着大伙面给侧福晋上眼药呢?这是赤.裸裸的挑衅,还是红果果的抢地盘?或者提醒爷,她高氏该和那拉氏一般受侧福晋待遇的。

喜宝对两人嘘寒问暖式的打情骂俏没意见,只是放着凳子不给坐让她有些小怨念,又见这高氏有意将自己拉下去免费演戏给别人看,这怨念就大了,嘟嘟嘴,“也没人告诉我姐姐身子不好,若事先知晓,这茶不喝也会让姐姐好生养病的,姐姐也是,这茶都敬完半天了,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这副模样落在弘历眼中,倒比生病的高氏来的委屈,“爷怎么瞧着你比身子不好还坚持来给你敬茶的绮雪来的委屈啊,”

高氏心里一喜,爷这是给自己做主了?其他人包括富察氏都等着看戏,这帮人都被高氏上过眼药且没占过上风过。

“爷这身子一看就是吃嘛嘛香百病不生的主,哪里知道我们女人生病的苦啊,那药一天按三顿的吃,苦的你半大个月都味觉全失,吃嘛嘛不香,”皱着眉,喜宝捧着自个的脸说,“你看我这脸小吧,就是生生给饿出来的,”

不仅脸小,这腰也是又软又柔,唇齿生香的,摸哪都是滑不留手,吻哪都是又软又糯,光是想,就有了反应,清咳一声,不敢再想那个活色生香的场景,换个别的,想她在大红盖头下吃喜果的模样,虽未亲眼见着,但应该跟小松鼠啃浆果差不多吧,光想就觉得很有趣,弘历笑了,“爷怎么觉得你昨晚吃嘛嘛挺香啊,”

昨晚烛火太暗,朦朦胧胧的,只知她长的漂亮,却总觉得不太真切,今日这么细瞧,才知她真的很美,眼波流转间,好似瑶池仙女下凡间,通身的气质都带着仙灵之气,让这一院的女人在她跟前都失了颜色。

喜宝脸一红,摸摸耳朵,扭着脸嘟囔着,“饿过头了,味觉自然就回来了,”

这副模样倒像是弘昼养的那只逗趣的小松鼠,弘历哈哈大笑,“你高姐姐的礼数素来是好的,这点你要跟她和福晋好好学学,兰若,爷饿了,让厨房传膳吧!”

就这样了?高氏愣,众女眷愣,富察氏愣,半响问道,“爷要在哪院吃?”

“就在你这儿,”弘历越过众人,在大厅主位上坐了下来,喜宝率先甩帕子告退,一干女眷紧跟着甩帕子,然后各回各院,各找各丫鬟。

富察氏让身边大丫鬟含烟去传膳,“爷,臣妾瞧着高妹妹脸色不太好,您要不要去瞧瞧啊,”

弘历喝着茶,突然问道,“兰若,你看这那拉氏是怎样一个人,”

富察氏一愣,有些闹不明白他的意思,看他方才的做法是维护那拉氏,可他对高氏的喜爱,自己是看在眼中的,就是比自己还要厚上几分,若是出身高些,怕是要越过自己去了,如今为了那拉氏居然当众给她没脸,这是爷喜新厌旧了?可府邸姐妹年年都有新来的,哪个不是新鲜两天便放了手,这那拉氏会是个意外吗?

若是,她比高氏对自己的危险还大,毕竟高氏出身在那,且那身子恐难有孕,就算得宠,也不过是宠妃,对自己没有实际利益损害,可那拉氏却是上三旗贵女,若她以后再生个一男半女…

“这娴妹妹才来一日,臣妾也说不上来,只是瞧着她性子有些直,藏不住话,不若高妹妹、苏妹妹、金妹妹温婉、知礼,”初来乍到的,也不好上太多眼药,且走且看吧!

“正是这样,她那性子着实不讨喜,只是她到底是额娘为我寻的,又是阿玛钦赐的,这个节骨眼上,为了大局,你也要给我管好后院,莫要生出枝节,高氏性子是好的,只是出身在那,为了请封侧福晋的事,额娘私下里说了我好几回,若今日我再为了她发作那拉氏,只怕会让她更加难做人,她身子骨太弱,我不想让她太劳累,以后你多多提点下那拉氏吧,”

听君一番话,富察氏心底万般苦涩,原来是这样,一切都是为了高氏,那拉氏是幌子,自己是挡箭牌,只有高氏才是他的最爱,他想保护的人。

爷,你何其残忍啊!

因为太过悲伤,而忽略弘历眼中的精光!

路上,苏格格追上富察格格,“姐姐,你说,爷这是什么意思,打我进府,还是第一次见他为哪个女人这么不给高氏脸呢?”

“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主,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红颜未老恩先断的富察格格轻叹,“皇家哪有什么真爱,不过是看顺眼了,多宠两日罢了,江山美人,有了江山,这美人自是享之不尽,红颜易老,但江山长存,妹妹,进了这皇家,莫要求一时的宠爱,有了孩子才是正理,”

“姐姐的话,妹妹省的,只是那高氏多次从我这将爷劫走,妹妹就是想生也生不出来啊,”

富察格格冷笑,“爷就是一年到头都在她那,她生不出来还是生不出来,给皇子做女人,太宠未必是福气,”

苏格格默默听着。

高氏小院落,丝帕都成彩带了。

正文 冷香丸

一回到院里,容嬷嬷就让清荷去传早膳,将一帮丫鬟婆子都打发去用膳了,留自己和梅香在喜宝跟前伺候,环视主房四周,见没可疑人逗留,这才走到喜宝跟前,急巴巴地说道:“小主子,奴婢早先不是说过,那茶不能多喝,你怎么还喝那么多,要不要请个御医过来瞧瞧…”

“嬷嬷,大婚第二天就请御医过来瞧病,你说宫里人会怎么想我?”喜宝微微蹙了下眉头,若这容嬷嬷不是本尊的奶嬷嬷,对她有着绝对的忠诚和忠心,她是绝对不会让她随嫁的,在她看来,这容嬷嬷太沉不住气了,性子直,不够圆滑,不善掩饰,实在不适合在宫里生存,只是,若贸然不让她跟来,会让人起疑的,生恩不及养恩大,她感觉的出本尊对她感情颇深,深到即使灵魂换了,对她的情绪依然能感受到,而她也的确需要对自己有如亲娘般忠心不二的人在身边,想想,叹气,慢慢提点吧。

容嬷嬷一愣,“小主子,是嬷嬷考虑不周,”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担心,只是这宫里不比咱府上,人多耳杂的,咱们初来乍到的,应当慎言才是,”喜宝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小口喝着,一派悠哉哉的模样。

“小主子,那茶…”容嬷嬷还是有些纠结和忧心。

喜宝举着杯子,偏头问道:“嬷嬷,你觉得那高格格怎样?”

“主子?”容嬷嬷一脸作难样。

“我听说王爷先前有意想请封她为侧福晋,因着宫里主子不喜,这才把我指来的,”喜宝托腮,慢悠悠地说,“我瞧的出爷待她是有情的,只怕还不浅,”

容嬷嬷急了,“格格,院里各位主子的相貌都是好的,不然也没资格伺候爷,只是跟主子您比起来,还是要逊色一些的,”这话说的很得瑟,有种‘美女排排站,我家闺女最漂亮’的自豪和喜悦。

梅香点头,无比赞同,小声小语一脸笑意地道,“她先前受宠,那是因为主子没来,主子一来,这三千宠爱必在您一身,就拿今个来说,爷还是向着主子您的,”

这话勾的容嬷嬷眼角褶子都出来了,喜宝咂了口白开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新衣靓丽,旧人情深,”这梅香是好的,比清荷来的沉稳,比容嬷嬷也会拐着弯子说话,只是到底见的少,看问题也仅比表相深了一点而已,在她看来,今个弘历明里是向着她说话,可实际却是为那高氏兜着,不管她如何受宠,她一格格给自己敬茶是应当应分的,礼法上自己是一点错都没有,若是弘历敢当场给自己没脸,那么首先得罪的就是重规矩的雍正,古人最重礼法,尤其这皇室子弟,为了强调王权地位,格外注重尊卑有序的非人道主义规矩,只要高氏在格格位上一天,她就得给自己这个侧福晋行礼,哪怕弘历再宠她。

所以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前程,还是为了保住他心爱的女人,他都不能不向着自己说话,一个皇子若没点城府,当年死的就不是弘时,而是他了。

倒是那高氏,不像是个没城府的人,今个敢当众挑衅自己,若非依仗某人维护,又岂会这般张狂?这份依仗自然是弘历的盛宠!

男人爱美女,这是毋庸置疑的,如果这还是个弱柳扶风有些才情有些病态的美人,便是谁都抗拒不了的,就像红楼梦里的宝姐姐和林妹妹,前者博了所有人的好却始终没赢得宝哥哥的心,后者得了大部分人的埋怨,却在宝哥哥心中,她最好!

只可怜她成亲第一日便被人当了伐子,心里不大喜,就算她高氏是林妹妹,宝亲王是宝哥哥,也看她愿不愿意做那‘深明大义’的宝姐姐。

又听容嬷嬷念叨了几句,什么格格奴婢是过来人,爷看你时那眼中的情意可不是假的,只怕日头再长些,您必越过那高氏成为爷心尖尖上的人…

喜宝撇嘴,对容嬷嬷的美好憧憬表示不感兴趣,“嬷嬷,你说高氏既然这般受宠,为啥到现在还没个自己的孩子?”

“小主子的意思是?”

“嬷嬷,要想在宫里长存下去,孩子是关键,但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爷的宠爱,我年龄比起各位姐姐是小的,又是新来的,你说若我现在有了孩子,有能力保住吗?再说,宫里规矩,有了喜脉的妻妾是不能侍奉的,这怀孕加生产,就是一年多的时间,你们猜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会有多少新人出来,爷会不会将我忘记?”古人都是一荣则荣,一损则损,要想让下面人为你卖命,就得让人看到值得为你卖命的地方。

“格格…”容嬷嬷心惊。

喜宝伸着懒腰,站起身来,“我饿了,传膳吧,”

因着古代只有两顿正餐,所以早膳还是蛮丰盛的,贵为亲王的弘历是8道主菜、4道小菜,各色小点4到5碟,喜宝身为侧福晋,则是每样减半,按说盘子也不少了,可翻来捡去,也没两道合口胃的,一大早的一桌菜里半桌子都是荤腥,谁吃的下啊。

配着小菜喝了一碗白米粥,便抹抹嘴巴要回房睡个回笼觉,昨个加今个,她是真的累了,这会倦的眼神都有些涣散。

“格格,再吃点吧,奴婢瞧着你这几日清减不少,”容嬷嬷有些心疼地劝道。

“困,我要去躺会,”喜宝打着哈欠起身朝内阁走去。

刚沾到床边,就听富察氏身边的丫鬟来传话,要她准备一下,一会跟福晋进宫去给主子们请安。

喜宝听了,在心里哀嚎一声,倒是容嬷嬷和梅香等人激动的要死,这进宫请安可是大有讲究的,不是你想请就能进去请的,虽说都在宫里住,但府里女眷除了嫡福晋和侧福晋,旁人都是没资格进宫请安的,就是侧福晋,在没有宫里传召和嫡福晋的带领下,也是没资格去给宫里贵主们请安的。

作为新妇,这盛装捯饬是必须的,于是,在容嬷嬷的指挥下,一帮大丫鬟小丫头开始忙活起来,作为喜宝的贴身大丫鬟和调香师,梅香已经将她的化妆手法学了个七七八八,对自己亲手制作出的眉笔效果更是满意的不行,几次想拿出来给喜宝画个惊艳宫廷的妆容,被喜宝压住,开玩笑,昨晚她已经成功惊艳到了弘历,以后,只需时不时地撩拨一下即可,若天天盛装打扮,没新鲜感不说,还容易产生审美疲劳,真的哪天裸妆了,反而让他有种不过如此的感觉。

还有,枪打出头鸟,她可不想一冒头就被猎手瞄准,陌生的环境中,咱们要先学会低调才能自保。

穿戴完毕之后,在容嬷嬷和梅香的搀扶下去前院等着富察氏一起去宫里请安,路上遇到从高氏那儿回来准备出去办差的弘历,迎面走过去,稳稳当当地甩了个帕子,福了福身子,脆生生地道了声安。

弘历一愣,喜宝是以宝亲王侧福晋的身份在大婚第一天进宫请安的,所以穿的是侧福晋的一身行头,石青服褂外轮廓呈长方形,上下不取腰身,衫不露外,衣外加衣,造型完整严谨,形象肃穆庄重,说好听点穿着显得端庄大方,其实就是把人裹的密不透风,让人看不出身材到底是圆是扁,倒是将她姣好的容颜衬得越发明艳,带出几分大气和贵气,又是一副规规矩矩的样子,跟先前见过的形象有些出入。

待她起身,细细将她打量一番,这才笑着说,“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你这样打扮倒是有些主子样,”

“爷这是说我先前没主子样喽?”喜宝拧着帕子偏头问,一副好奇宝宝的样!

弘历呡唇笑,想起她在身下婉转娇吟又疼的抱着他哭闹不休的娇模样,笑意更盛了,摇头说,“还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