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说爷这是什么意思?”

“富察格格到底是本福晋的堂姐,受牵连也是应该的,”

“若是爷继续查下去,那秘药的事…”

“自然是她一人担着,”

和好(三)

柳儿死了,割脉自杀,宫里的水太深,弘历怕继续查下去,牵连太大,雍正爷又病倒了,这个节骨眼还是低调点,粉饰太平吧!

暗卫从柳儿的住所里搜出两包银子和一些朱钗首饰,还有两盒上御供的胭脂水粉,这些对一个丫鬟来说,逾矩了,于是,弘历大手一挥,给柳儿定了个盗窃被捉后畏罪自杀的罪名,让她家人来领了尸体回去,脏物充公。

“等等,”扫过银子和朱钗首饰,弘历目光定在胭脂水粉上,好生面熟,拿起来闻闻,竟是高氏月前送给喜宝的。

虽说没她淘的好,但到底是御供的,就算赏,也该赏给她的心腹丫鬟梅香和清荷,怎么也轮不到一个粗使丫鬟吧!

算算日子,喜宝小月子也坐完了,拿着胭脂水粉去了她的院子,喜宝刚泡完羊奶玫瑰浴,这会儿正窝在软榻上喝下午茶呢?

在她边上坐下,弘历问,“这些日子可有乖乖吃药?”

喜宝皱眉,舀了口燕窝粥送到他嘴边,“炖了一上午了,味儿不错,”

弘历张口吞下,嫌恶地皱皱眉头,见丫头看他,一口吞下,“怎么弄的这般甜,”软榻边的茶几上还放着几碟甜点,杏仁酥、奶油松酿卷、桂花糖新蒸栗粉糕、酥藕粉桂糖…她可是不爱吃甜食的。

“太甜了么?我觉得还好,”喜宝低头,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爷已经尽量让胡太医给你开些不苦的补药,怎么还是觉得嘴里没味么?”

“嗯,”喜宝蹙眉,“味觉都快失灵了,每天要吃上好几碟的甜点,好几碗燕窝阿娇红枣,才缓过味来,我都胖了,”戳戳自己的肉腮子。

弘历一看,还真是圆润了不少,人家小产后都面色苍白,身虚体弱,她倒是精神的很,肤白细腻、脸色红润,粉嘟嘟的,真想咬一口,伸手过去,捏捏她的脸颊,真软滑,“哪有胖,漂亮了倒是真的,”

这可不是恭维话,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长时间没见,觉得她好像又漂亮了,整个人盈盈润润的,好似那上好的暖玉,瞧着都移不开眼了。

“恩,胡太医说我底子好,恢复的快,这副药吃完后就不开了,不过,这补血养颜的阿胶红枣燕窝却还要再吃上一些时日,”

“这个不打紧,就是吃一辈子,爷也管的起,”轻抚她的脸颊,“这几日你都是怎么打发时间的,”竟把自己养的这般好,弘历有些小失落。

“还不就是吃吃睡睡,嬷嬷不许我看书,我就画画儿解闷,”

“是这个吗?”弘历从软榻上拿起一本素描本,翻看着,康熙、雍正年间的传道士很多,宫里还有西洋画师,所以,喜宝的素描画并没让弘历吃大惊,不过,小惊还是有的,“你这西洋画的功底真不错,有专门学过?”

“也没专门学过,就是喜欢,自己跟洋人那买了些画册练着玩儿,”

“你这玩儿的学习,竟比宫廷西洋画师不差,还要好些,这人啊,都跃然纸上了,像,真像,”一本画薄都翻完了,佐领大人、那拉夫人、兄嫂,侄子侄女,连容嬷嬷、清荷、梅香他们都有,就是没他的。

弘历不乐了,“怎么没爷的,”

“这些都是我的父母亲人,以后见上一面难得很,依着记忆画下来,全当做个念想,爷就在身边,看真人不就行了,再说,奴婢这拙手,哪敢画爷的尊颜,”

“又不能天天见,万一想了咋办,把爷也添上吧,爷不在时,你也能翻开看看,”

这不要脸的?喜宝心里唾骂着,歪头,笑着说,“那改日我给你画个大幅的,咱裱上,挂起来,”

“那也行,”弘历点点头。

喜宝笑的更开怀了,裱起来的黑白照,那是什么?嘿嘿…收起画册,指指他手中的胭脂水粉盒,“这个是送给我的么?”这段时间,弘历人虽没来,但没少往她这捣腾东西,吃的、用的、玩的、戴的,她也是来者不拒,不要白不要。

“不认识这个么?”弘历将手中的盒子递过去。

“看着眼熟,跟高姐姐送给我的一样,怎么宫里又来新货了,可是我自个淘的还没用完,高姐姐那个也才用了两回,这个就不要了,送给别的姐妹吧,”喜宝看了一眼,就推还了给他。

“高氏送你的还在么?你没赏给旁人,”

“高姐姐送的,哪能随便赏给人啊,清荷倒是欢喜那颜色,可我怕高姐姐知道后会多想,就是她不计较,也怕下面人乱嚼舌根,”

“这么说,那胭脂水粉还在你那喽?”

“在啊,”

“去找来,我瞧瞧,”

喜宝一脸狐疑,不过,还是让清荷去拿了。

“格格,那胭脂没了,”

“不可能,就放在梳妆台个小阁子里的,”说着,自己去找,翻遍整个梳妆台也没瞧见,“怪了,怎么没了呢?”

“最后一次见是什么时候?”

喜宝想了想,“不记得了,我这些日子都窝在院里,鲜少上妆,也没在意过,”耸耸肩。

“清荷,你呢?”

“这颜色鲜,主子不喜欢,只除了高侧福晋升位份那两日用过,旁的时候都放在柜子里的,”

弘历面色有些沉了下来,“除了这个,还有旁的少了么?”

清荷翻检了一番,“没了,”

“怎么了?难不成爷手中的这盒是我的?不可能吧,我的东西没几个人敢碰,这几人恰恰都是我的心腹,”一副她们是我的人,我信任她们,你也不准怀疑的架势。

“除了她们,打扫的宫人也是能碰到的,”

“我屋里打扫的时候,容嬷嬷都在一旁盯着的…你是说,容嬷嬷不在那几日丢的?可我屋里比这值钱的多着呢?只偷这个也太奇怪了吧,”

正巧胡太医来看诊,弘历顺手将胭脂盒递了过去,让他看看这里面加了什么?

胡太医捏了一撮在鼻尖闻了闻,脸上一惊,半响后,看看喜宝,又看看弘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待喜宝识相地避进内阁后,这才说道,“回爷的话,里面加了灵溪草的花汁,”虽说他不想搀和宫里主子们的烂事,但如今弘历问到他跟前了,他不说,旁人也是要说的,这伸头是一死,缩头也是一死,想想,还是跟着boss打怪兽吧!

“灵溪草?那是什么东西,”弘历问。

胡太医将灵溪草的特性和危害解说完后,弘历暴怒,先前不想查下去,是因为他以为喜宝小产是意外,如今知道这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怎能不气,龙有逆鳞,弘历的逆鳞就是子嗣。

于是,让暗卫暗中到福晋和富察格格那收罗一番,当真在富察格格那搜出一些灵溪草制成的胭脂水粉和秘药,福晋那却是干净的很,可是太干净了,反倒不寻常了,毕竟富察格格曾跟她是一派的,富察格格要做什么,能不知会福晋一声?

借着诊平安脉的时候,让胡太医在各院落都查了一番,只高氏房中的香是被灵溪草的花汁浸泡过的,看高氏的脉案,她的宫寒体虚就是闻多了灵溪草的檀香,用多了灵溪草的脂粉,可她居然怀孕了?且怀住了,这肚子里到底怀的什么?

弘历很想知道!

三十章

弘历想知道高氏肚子里怀的什么?富察氏也想知道,她还知道弘历已经查到了灵溪草的事,当然源头在富察格格身上,她一直等着弘历拿着那盒胭脂膏来质问她,而她也想好了应对说法,这么多年的福晋不是当假的,她也知道弘历顾忌富察家,需要富察家的势力,所以,就算弘历有证据证明这事是她做的,也不敢定她罪的,更何况还没证据。

她等着弘历来质问她,只有弘历发飙了,她才能洗脱自己的嫌疑,打消弘历的怀疑,甚至趁机踩倒高氏,你一没生育能力的人怀孕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在欺骗王爷,欺骗皇上,这是欺君之罪,要杀头,要连带,要诛九族的!

可是弘历没有来质问她,就当没事发生般,一如既往地上朝下朝,坐班办公,倒是经常往高氏那跑,晚上宿在苏氏、金氏那…

这两明面上都是高氏的人,侧福晋现在也只是去坐坐,不过夜!

来她这,只说让她好好照顾高氏的话,说高氏素来身子弱,怀孕到现在,好几次都有落胎的迹象,你一定要提起一二分的精力去养护高氏腹中的胎儿,还说,若不是侧福晋身怀有孕,我是想升高氏为第一侧福晋的,现在娴雅小产了,高氏这分位也不好提了,但是规制上不能委屈她,一切按第一侧福晋的分列来对待,若她能生出个一男半女来,以后再寻机会提她的分位。

说完后,又巴巴地去看高氏了,那殷勤劲,兴奋劲,像足了一个期待孩子出生的父亲。

福晋弄不懂了,弘历这是怎么想的,难道是因为太稀罕了,所以宁愿自欺欺人?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又恼又恨,提心吊胆的,眼圈一日比一日重,人也一日比一日憔悴。喜宝请安时,看到一脸阴郁、阴沉、愁苦却又佯装欢笑的富察氏,都觉得弘历这厮太狠了,这心里战术玩的,我治不了,我也不让你好过。

不过,她不是圣母,感慨感慨而已。

就在大家都以为高氏是‘假’孕时,高氏那肚子却一日日地大了起来,弘历也是狐疑的很,巧立名目让好几个太医都给诊断过了,是真的怀孕了,且从脉象上来看,还是个小阿哥。

虽然弘历对这孩子已经没啥期待了,可听说是个小阿哥,还是很开心,但他没忘记灵溪草的事,所以,他偷偷将高氏的香拿去找了三个相熟嘴严的太医分别鉴定了一下,灵溪草严格来说不是好东西,正道的医书里都没有记载,即便记载也都禁了,只在一些民间小医书里记载,所以,即便太医们听说,但见过的甚少,了解的也甚少。

大多从香味和用者症状和反应上来判断,闻香味是,从高氏以往的脉案上看也是,至于为什么会怀孕,无所知!

喜宝这两天查了医书,发现灵溪草最大的特点就是催/情、性/冷,若是只外用,伤害嘛,要小一些的,弘历经常去高氏那儿,这灵溪草闻多了,自然就想要,的次数多了,怀孕是必然的,可怀孕的人若闻多了催/情的药就会导致子宫收缩,子宫收缩就会造成小产,再加上弘历那力道,老实说,委实不太怜香惜玉,这流/产次数多了,自然就会习惯性流/产,然后流产当女子月/事护理,这身子自然一日差过一日。

富察氏只在宠妃里下这种药,导致宠妃越来越受宠,不受宠的越来越不受宠,这因果轮回的,其实富察氏这是在害她们的同时,也在帮她们固宠,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只是高氏为什么这次怀孕了,却没流掉,难道是那灵溪草闻多了,免疫了? 喜宝觉得女人间的争宠,靠的是自身的本事,男人若对你无感,十个孩子也留不住他的心,没必要在意,她现在不会对孩子下手,以后也不会。

所以,她乐的从旁看戏,眼线笔已经做好了,她打算在下个月裕妃生辰时当做礼物送给她,当然有裕妃的,自然也有熹贵妃的,宫里女人最多的就是时间,化起妆来也不怕麻烦,这眼线笔天天画,若不能及时清洁,伤眼睛也伤皮肤,所以,这制作冷法皂便提到了日程上,再说,用没有味道的猪油皂洗澡,她也腻烦了。

冷法皂有别于高温快速煮成的肥皂,它是让油脂在低温下慢速反应制成的肥皂,不过制造过程用时很长,需要6-8周的时间,第一款冷法皂自然是按她的皮肤和她的喜好来做的,用杏仁、蜂蜜、山羊奶配合玫瑰果油和玫瑰果精油做成的杏仁羊奶蜜冷皂,有滋润补水、洁净肌肤、细腻美白肌肤的功效,制作工艺和古人做的猪油皂有异曲同工之效,不过,更为繁琐就是。

精油的提炼方法是水蒸汽蒸溜法,将玫瑰花、玫瑰果置于蒸馏容器内,再将高温的蒸汽通入其中(或把香料与水放在一起煮沸),此时植物体内包含芳香成分的精油就会扩散到水蒸气中,形成油与水的共沸物;其后,将共沸物冷却,由于油不溶于水,从而便与水分离而形成了我们所需要的精油。

蒸馏法非常方便,而且不必使用化学溶剂,在古代也早已应用,精油什么的都是梅香提前提炼好的,泡羊奶澡时,都会滴入一些。

她喜欢玫瑰的芬芳,因为冷法皂不含化学成分,保质期很短,所以,只做了六寸蛋糕大小的一块,这好东西,越少越稀罕,越稀罕越值钱嘛!喜宝小日子过的挺逍遥,高氏的胎也因为弘历的经常到访,越坐越稳,五个月大的肚子跟小皮球一样凸了出来,她的气色也好多了,出来遛弯时,别提多神气了,衬着富察氏那小脸小身板越发憔悴,生生瘦了一大圈,这人一没了精气神,那身为满族贵女、福晋的贵气、福气也都打了折扣,又一身素衣打扮的,站在两华衣、艳颜的侧福晋跟前,生生被比了下去。

尤其是喜宝,高干、红三代、天生娇女这种生物从来都不懂什么叫低调,更没有绿色衬鲜花的美德,那种与生俱来的高傲、贵气连弘历有时都望尘莫及,至少他对雍正还是惧怕的、有阴影的,可喜宝那是在万千宠爱中长的姐,从来都是别人依着她,仰视着她,即使来到古代,为了活命,也是对谁都是不卑不亢的。

勾/引男人、争宠神马的不过是打发日子的消遣,而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可不单单只是外在皮相,当然这个很重要,但是不全面,若是像青/楼的女子,用外在的皮相,露/骨的招数来勾/搭男人,那样男人一时新鲜过了,玩了也就玩了,并不当真,要想牢牢抓获男人的心,要投其所好,一点一滴绕住他,但不是没有原则的一味逢迎。

古往今来,最能打动男人心的是那些既妖又媚的女人,如果一个整天一本正经高谈阔论正襟危坐的女人,毫无风情可言,品之如同嚼蜡,何来妖?何来媚?何以套/牢男人心?

好女人的温柔和体贴在坏女人带来的永不停歇的新鲜和刺激面前,是苍白软弱的,不得不承认,坏女人更具观赏性和艺术性。

好女当媚,一个不苟言笑,神态肃然的女人又有几个男人会喜欢呢?

好女当慧,天生丽质仅可欢/娱一时,岂能永享一生?女人要学会狡猾,要善于游离,要以自己的才华和风/情撩/拨男人于股掌间;把玩情愫于即得时,让男人心甘情愿拜倒石榴裙/下,俯首称臣,妖媚的女人,回眸一笑百媚生;聪慧的女人,知进退,明事理。

一个女人,如果将妖媚与智慧二者兼得,便带了丝丝妖气与仙气,这样的女人在家里是妖精,在外面是道让人回味流连的风景。称之为妖也好,仙也好,精也好,都是恰如其分的。

不坏那么多,只坏一点点;别人眉来眼去,我只看一眼。

她跟小堂哥、叶致斋这些个玩儿祖宗乱混了这么久,勾人媚骨的手段是拈手即来,又是个惯会享受、玩乐的主,跟弘历这样含着金汤勺出生的皇子倒是能玩儿到一块去,反正都是高干嘛!

在外人面前,却是端庄娴雅,大方规矩的,配上不卑不亢的气度,有点冷艳又傲娇的感情,她习惯了做独行侠,或者她习惯了高傲的做派,所以,做不来亲和派,也不愿跟府里姐姐妹妹打成一团。这种气度倒是让人不敢小觑,包括富察氏。

富察氏很纠结,起初她是想挑起高氏和喜宝的斗/争,两女的斗个你死我活,她坐收渔翁之利的,结果,喜宝孩子如她所愿地掉了,可小月子后的喜宝非但没有消沉、颓废下去,反而精神、漂亮多了,果然是年轻人底子好。

现在是,高氏迫在眉睫,看弘历那稀/罕劲,为了高氏,竟连这么个娇/滴滴的侧福晋都放下来,大有孩子一生下来,就封为小世子的感觉,这让她想起了当年的年贵妃,也是这样的身子,却连/育三个孩子,雍正这么中规矩的人却也为了她生的小儿子破了‘抱孙不抱子’的规矩。

这高氏跟年贵妃走一样的路线,都是那种身子羸弱,温/婉动人的,弘历为了她破了不知多少例,就是前段时间那么稀/罕侧福晋,也没将她丢开手,这要是生下个一男半女,哪有她孩子的好!

待高氏走后,拉着喜宝的手姐姐妹妹地叫着亲/热,“妹妹,看你精神这般好,姐姐也就放心了,想你前些日子,不吃不喝,不言不语的样,可是把姐姐吓坏了,爷对高氏的看/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姐姐…唉,以后,别犯傻,再因着她跟爷呕气了,姐姐知道你心里委屈,爷也真是,怎么说你也是刚小产的人,最是需要安慰和排/解的时候,”又是几声叹气,“真是委屈妹妹了,姐姐也瞧着心疼啊,”喜宝也不傻,这福晋话里带话都挑着她的痛点来说,还是打着挑起她和高氏P/K的心思?心里又寻思着,宝亲王的女人中,正经满人出身的只有嫡福晋富察氏,生了大阿哥和二格格的富察氏格格,不得重视的珂里叶特氏格格以及自己了,富察格格进府最早,和高氏算是同一批的老人了,可论/宠,别说跟高氏比,就是后面来的几个格格也不及,生二格格的时候伤了身子,二格格夭/折的时候,本就没养好身子的她更是因为伤心过度而坏了根本,据说以后再难生/养了,她是格格,没资格养孩子,所以大阿哥是过在嫡福晋名下的,平素也只有在请安的时候才能见上一见,她对嫡福晋根本没有半点威胁,珂里叶特氏格格就更不必说了,相貌平平,又生性木讷,弘历一年到头也去不了她那几次,除高氏外,苏氏、金氏最为得宠,苏氏是汉军/旗出身,金氏身上有朝/鲜血统,就是怀孕生子,娘家还都是没实权的,她们的儿子顶天了也就是个亲王,历史上她两孩子生的最多,都成/年了,但皇位神/马的,也真没她们的事。爱新觉罗的男/人都是情/种,当年顺治爷为了董鄂妃废了皇后博尔济吉特氏,这可是孝庄的亲侄女啊,后又为董鄂妃出/家当了和/尚,虽然这是民间传/说,但顺治在董鄂妃死后没多久便没了,这是事/实!

康熙两度废立、复立太子,也是因着嫡/后赫舍里,雍正爷这么冷/情的人也是个重感/情的人,年/贵/妃死后,留下皇子福惠,雍正对他十分宠/爱,比之弘历弘昼等人,要宠/溺多了,一起用膳,亲自授他学识,若非他夭/折了,只怕这太子就要换人做了,福惠夭/折后,雍正爷甚是悲痛,下令“照亲王例殡/葬”,而已经成年的弘历和弘昼连贝子都还不是。

冲弘历对高氏这稀/罕劲,富察氏估计也怕了,怕高氏若生出个皇子来,这二阿哥的地位就不保了!而历史上,弘历还真是一登/基就封高氏为贵/妃、并抬了旗,看似处处压/制着自己,同时也处处压/制的富察氏,之后,还赐高氏黄/色的朝/服,这可是跟皇后平起平坐。

那富察氏这是想拉/拢自己,一齐打压高氏,甚至借自己手除/掉高氏那腹/中胎儿!

喜宝瘪嘴,难道她平日装的太过,让人觉得她是大/傻/冒吗?

遂扯唇苦笑道,“姐姐,妹妹不觉得委屈,高姐姐伺/候爷的时间比我早,得爷的宠/爱也是应该的,爷常跟我说,高姐姐知文懂理,蕙质兰心,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只让她做格格,真真是委屈她了,就是这侧福晋怕也是因为我有/孕在身,爷不好打我脸子才…现在孩子没了,爷心里嘴上不说,心里怕也是怪我的,倒是高姐姐给了他安抚,去我那儿也是念叨姐姐的好,说姐姐是好的,生出来的小阿哥也是好的,该是继承他的聪慧,姐姐的才智,爷喜欢汉文化,可我阿玛只是个四品武官,兄长们也都是些粗人,人/情世故的都不通晓,我是跟先生读过几年书的,原以为自己也是好的,可跟高姐姐对过几次诗后,才发觉自己原来竟这般粗/鄙不堪,爷跟我说不到一块也是正常的,何况,高姐姐的阿玛是当朝大学时,甚是得万岁爷的看重,想来万岁爷看重之人教养出的女儿肯定是好的,妹妹能守在这侧福晋位上,不辱没阿玛、额娘、那拉族,已是最大福分了,不敢再有它想,”

官话谁不会说,喏,还附送几滴鳄/鱼泪。

喜宝的话也句句戳在富察氏的痛点上,弘历崇尚汉学是大家都知道的事,看看他满屋子的汉书,还有那一天三首诗的速度,本来她也是有些底子的,可跟汉家出身的高氏还是没得比,再加上她是福晋,每天各种杂事都要劳心处理,哪有那美国功夫天天做诗讨弘历欢喜啊,而高氏却是无事一身轻,每天只要打扮的花枝招/展陪弘历吟诗作对就成,那底气自然一日比一日足了,且汉人养身修体的美容偏方又多,那高氏明明比她要大些,却看起来比她年轻多了。

还有就是,高家虽说是包衣奴才,但却是个有实权的,跟富察家一样是弘历的左膀右臂,以后登基是要靠他们的。

这才是关键啊!你想,当年顺治为了董鄂妃还要立她生的四阿哥为太子呢?那董鄂妃还是嫁过人的,谁知道那孩子是谁的?

富察氏是真急了,急的都上火了。

第 31 章

“主子,富察格格被爷禁足了,”

“哦?”高氏放下手中的诗集,“知道是因着什么事不?”

“说是…”香韵四处张望一番,先到檀香炉边将香灭掉,全屋通风后,才走到高氏跟前,压低声音说,“说是为灵溪草的事,那灵溪草是宫外秘药,那个用多了,不宜有孕,咱的熏香里就被灵溪草的花汁浸泡过的,”

边说边细细观察高氏的表情,见她面带笑意,摸着肚子说,“外头是不是都在传我是假孕?”

“主子,”香韵欲言又止,“奴婢听说爷已经拿了咱的熏香请御医们验证过了,这些天儿,您没察觉爷的异常么?恐他也有所怀疑…”

高氏示意香韵为自己倒了杯香茗,慢慢品着,“所以,为着证明我的清白,主子我是一定要平平安安地把小阿哥生出来的,”

香韵有些小懵,“难道主子并为受那灵溪草所影响,还是外头将那灵溪草夸大了,奴婢听说,那灵溪草的花汁可是比红花、麝香要厉害多的多,主子为何…”

“因为香是假的,”

“假的?”

“三年前,我就知道自己被下了强烈避孕药,可是那时我只是个格格,我阿玛在朝中也没站稳脚跟,虽有爷宠着,但根基不足,没有同她们抗衡的能力,这计若不成,她们自然还有别的法子对付我,于是,我便将计用计,这香是调合香,只有灵溪草的香味,没它的毒性,这三年来阿玛帮我遍寻名医,寻找生子秘方,”摸摸自己凸起的小腹,一脸慈母派儿地说,“爷娶侧福晋时我就知道自己有了,之所以谁都不说,也是想借着侧福晋的到来瞒过那位的眼线,现在爷已经有所察觉了,早晚也是要问到我这儿的,你是我的心腹,告诉你也无妨,”

香韵听后,神情不明,倒是高氏,借着喝茶的空,嘴角勾笑。

弘历最近挺忙的,一来雍正身子欠安,许多朝中大事都由他处理,弘昼协办,二来,灵溪草这事挺玄乎的,又关系他的子嗣,所以,不愿就此放任,至于幕后主使人,追不追究,怎么追究,到时再看。

可眼下,还是要将灵溪草的事搞明白先,他也是走过江湖的,知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宫里太医不知道的东西未必外头的大夫不知道,于是拿着从高氏那搜来的熏香到宫外请教高人了,遍访了大半个北京城,也没找到能解这玄妙的高手,就是知道灵溪草的大夫都少。

后来,还是一心腹给他支了一招,说,爷,这种事儿您问那些正经大夫,他们怎么会知道,就是知道也不能告诉您啊,比如,请五爷帮帮忙,宫外他熟!

弘历一想,也是,他这弟弟胡混惯了,上到八旗子弟,下到地痞流氓,都有结交,青楼妓院、八大胡同也没少去,这种腌臜事儿问他一准成。

于是,叫来弘昼,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说喜宝小产,他怀疑是人为迫害,查出香里和胭脂水粉里均被人动了手脚,想找个明白人问问。

弘昼还真帮他找出两个明白人来,一个是专管给青楼妓院看病的周大夫,一个是帮青楼妓院调制秘药的脂粉匠人,花了二百两银子,了解了真相。

胭脂水粉里的确掺有灵溪草的花粉,但熏香里没有,虽然香味闻着像,但其实是调和香,无害的。

也就是说高氏早就察觉被人下了灵溪草,所以掉包了。

弘历生气是必然的,他是个自负又自大的男人,虽然知道自己院里的水不是清的,但没想到浑成这样,富察氏居然给他的妾氏下了专供青楼妓院里秘药,高氏也并没表面上那般干净、纯洁,亦是机关算尽、心机满腹。

失望了、烦躁了、郁闷了,又听周大夫说灵溪草挺霸道的,若是单闻其香,身子是慢慢虚弱、亏损,不难察觉,停用后,调理年把,还是可以受孕的,但是内服,哪怕一点,就足以让身子亏损,至少两年内不能有孕,即便有了,也是落不住的,若量多,便是几年,甚至终身恐难有孕。

他担心喜宝当日吃的西瓜里被人下了灵溪草,所以急忙赶回宫,想带她出宫给大夫瞧瞧。

紧赶慢赶回到宫里时,已是酉时,喜宝那儿的院门已经闭了,拍门叫守夜的宫人来开。

这宅斗、宫斗什么的可是很废精力的,再加上古代么得夜生活,白日还要给富察氏请安,时不时地还要被宫里主子们叫去关爱一番,所以,喜宝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她怕黑,又怕鬼,没有比皇宫里的冤魂更多的地方了,所以,弘历不来是,都会找个陪睡的,在大床边搭个小塌,今晚陪塌的是清荷。

听到动静,清荷去开门时,弘历问,“你家主子呢?”

“刚睡下,”

“这才酉时刚过,怎地睡这早?”

清荷一看他这紧张样,忙说,“主子自那事后,就特容易累,爷在时,她心里高兴,还能精神些,爷不在,她觉得无趣,也就早早歇了?”

“容易累?这些日子一直都这样吗?补品还吃着么?”

“补品没断过,脸色看着也红润精神,可不知为什么就是特容易累,一到点就犯困,”

“白日还午休吗?”

“午休,不然一天都没精神,”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床头,清荷撩开帘子,小声叫着,“主子,醒醒,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