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你会么?”小包子的眉头纠结着,一副等着喜宝安慰和承诺的急切样。

“我说不会,你相信么?你相信,别人相信么?一个人在你耳边说,你额娘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后就不会疼你了,疼你也只是假疼,做来给别人看的,你或许不信,可十个人这么说,一百个人这么说,你会不会信?”

小包子再次沉默。

“如果你到时候对额娘失去了信心,你有两个选择,一是相信额娘,当额娘的好儿子,帮助额娘一起照顾弟妹,履行做兄长的职责,二是自暴自弃、放任自流。

“若是后者呢?”

“那么你还是有两个选择,一是成为浪荡不羁、潇洒自在的公子哥,二是成为风流成性、无所事事的花花大少。

“若是后者呢?”

“你还是有两个选择,一是妻妾成群儿女成荫,二是遭人厌弃。

“若是后者呢?”

“你还是有两个选择,一是独自一人,落得个潇洒自在,二是自怨自艾,落得个孤独终老。

“若是后者呢?”

“那时你的弟妹都已长大成人,儿孙满堂了,若额娘还在,就去找你,咱两相依为命,若额娘去了,就在阎王爷那等你,非闹的阎王爷让他安排咱两下世再续母子情缘,让你从娘肚子里生出去,”

“额娘…”

“珹儿,人的心都是偏的,五指伸出,还有长短呢?就像你阿玛,后宫妃嫔这么多,也不能人人都爱,爱你皇额娘、高母妃多一些,爱额娘就少一些,额娘不能保证最疼你,或者最爱你,可在额娘心里,你是额娘的儿子,永远都是!”

“额娘,”小包子感动了,热泪盈眶啊,自此,再也不提这个话题,倒是跟喜宝越来越亲近,对自己的弟妹也越来越关怀,这是后话。

“乌拉那拉氏.娴雅,你真是好样的,朕看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弘历怒气冲冲地走进大殿,脸黑的跟锅底有的一拼,为了保证喜宝母子的安全,他动用了手上的暗卫,从暗卫那得知,有人买通了珹儿跟前的丫鬟,在他耳边说了好些挑拨的话,他知道珹儿对喜宝的重要,也知道珹儿有多在乎他额娘,小孩子都是自私的,万一因这些谗言,做出伤害喜宝的事…

所以,为了防患于未然,他打算敲打一下儿子,甚至还想过把珹儿送到太后那养两年,见两人在谈心,就没打搅。

不得不说,这丫头对付孩子还是有一套的,可她居然敢拿自己做教材,还是反面的。

喜宝冲小包子使了个‘你先走,我垫后’的眼神,小包子权衡下利弊,给自己额娘一个您自求多福的回应后,打了个千,溜了!

“万岁爷,您来了怎么也不着人通报一声,”站起身来,笑盈盈地迎了过来。

“朕要着人通报了,怎么能听到这出,原来在你心里,是这样想朕的?”冷哼一声,这没良心的东西,白对她这么好了。

“这不是打比方么?再说,皇后、高姐姐年龄比臣妾长,伺候万岁爷的时间比臣妾长,万岁爷爱她们自是多过我的,又有何不对,”

“有何不对?是啊,没啥不对,朕爱她们就是比你多,”说完,转身就要走人。

喜宝还指望他护着自己呢?这个时候可不敢跟他闹别扭,紧走两步,从身后抱住他,“爷爱谁多一些,臣妾不知道,臣妾只知道臣妾心里最爱谁?”

弘历身子一僵,扣着她的手转到跟前,看到她眼里浅浅的水汽慢慢溢出,“宝儿,你是想生生挖了爷的心么?”

第 49 章

许是身体养的好,怀孕初期,大多孕妇都会经历的孕吐、恶心等早孕反应喜宝都没有,胃口极好,每日三餐外加两餐点心两盅汤品,除了有些嗜睡外,跟未孕时倒也没啥区别,好吃好喝供着,养的那叫一个珠圆玉润、粉润水当,弘历虽嘴上总说她懒,除了吃就是睡,都快成猪了,心里却瞧着欢喜,每日总要过来看看她的,十次有八次都见她在睡觉,心情好时,便陪她小睡一会,心情不好时,便又亲又拱地将她弄醒,看着她懒趴趴的样儿,便是什么烦心事都去了,有时也让她陪自己下棋,在他的教导下,喜宝的棋艺也算是小有所成,至少悔棋的次数减了不少,这让弘历很是欣慰,多了几许为人父为人夫的骄傲。

这几年相处下来,他发现喜宝记忆很好,人也聪明,属于一点就通,一教就会,还会举一反三的那种,是个可造可教可塑的人才,可惜哇,聪明的脑袋却长着一个懒性子,便是这样,哩哩啦啦地也教会了她不少东西,两人也越来越有默契,亦师亦父亦夫亦友。

弘历对她本就比旁人看重几分,这有了身孕,更是掏心掏肺的疼着、宠着、护着,恨不得把全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跟前,节庆里各地的进贡大半都进了她的乾清宫,她馋吃瓜果,可早春时节,并不是瓜果成熟季节,故弘历将去年存下的果品除去太后、皇后的分列,都给了她,这皇宫贡品,皆是精品,又是反季节的吃食,惹的一干宫妃眼红嫉妒,一时间,喜宝盛宠无限,比之先前的高贵妃,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说都是贵妃,可这有孩子的贵妃和没孩子的贵妃,到底差多了,这女人生不了孩子,在普通人家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更何况在宫里,即便是宠,又能宠多久?

帝王的宠爱哪有小阿哥来的实惠啊!

于是,没儿子的想要儿子,有儿子的想要更多儿子,能生的想方设法勾着皇上去她那播种,不能生的便满院子地找能替她生孩子的代孕妈妈。

喜宝虽是闭宫养胎,却不代表与世隔绝,两耳不闻后宫事,相反这宫里发生的事,她知道的并不比任何人少,比如,高贵妃找的代孕妈妈是秀贵人。

似乎除了秀贵人,便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四阿哥养在她这,所以明面上纯嫔是她的人,同理,嘉嫔投诚的是皇后,虽说五格格养在她那,但一个格格不足以让一个嫔跟她结盟,再说庆嫔的女儿都养在她名下了,就算有了儿子也只有便宜旁人的份,可其他贵人常在中,也就秀贵人还算得宠又没有很得宠。

这养在贵妃身边,又有满人血统的小皇子,还是有能力争上一争的。

可是哇,喜宝却觉得,高氏这次是为别人做了嫁衣,那秀贵人可不是好拿捏的主。

正月底,咸福宫传来喜讯,庆嫔被诊出怀有三个月身孕。

那日,弘历正在陪喜宝下棋,听到这个喜讯时,不是喜而是惊,并下意识地看向喜宝,小声嘀咕着:就那一次,竟有了?

也不知是解释还是解释。

喜宝却是举着棋子愣怔了好一会,才咬唇恭喜他,那违心的摸样竟让弘历感到无比的欢喜又无比的心虚,到最后便是喜宝催着他也没去瞧上一眼,后来去了长春宫,关起殿门,也不知跟皇后合计了什么,次日,庆嫔殿里的宫人都以伺候不尽心的名义被责罚了,甚至还将她身边的两名大宫女打入了辛者库,御药房也发作了几名太医,并下了旨,说以后的平安脉需的两名太医同时在场,且是以抽签的方式决定谁去。

这个圣旨挺绝的,要知道,后宫妃嫔为了活命,大多都会收买一两个太医,这样一弄,先前的投资都打水漂了。

想那庆嫔也是不走运,本来她是想在年后初一初二的时候宣告自己有喜的消息,除了讨个彩头外,年节里,太后、皇上一高兴赏赐也多,没准就许她个妃位,结果被喜宝截了胡,之后,喜宝风头太盛,惹来皇后、贵妃两派怨恨,她可不想在这个当头火上浇油,便想避避风头,同时,也想看看戏,最好喜宝将皇后、贵妃激怒,两人动手给她弄个意外出来,届时,皇上失去孩子,最是哀痛的时候,她携宝出场给予慰藉,到时,她便是母凭子贵,没准皇上一高兴,将她由嫔升上妃,到时候兴许就可以养自己的孩子了!

哪曾想,皇上护喜宝护的这么严实,眼看肚子即将显怀了,这才不得不在太后跟前装晕,爆出自己有喜的事实。

太后对拥有满人血统的孙子还是很看重的。

庆嫔这事后,皇后让太医给后宫的嫔妃集体诊了下平安脉,果然有惊喜,嘉嫔被诊出怀有两个月身孕,虽说皇上没拿她身边的宫人开刀,但也没因此受到特别恩待和重赏。

倒是喜宝,因为她的怀孕,牵引出两个孕妇,让太后将她好生夸了一番,耿太妃还附和说她是有福之人,因为和亲王的也有两个侍妾被查出是滑脉!

喜宝却不知为何,本没有妊娠反应的身子竟开始大吐特吐起来,吃什么吐什么,到后来便是连一点异味都不能闻。

养了几个月的圆润小脸只几日的光景便瘦了下来,巴掌大的脸苍白白的,把弘历疼的,恨不得替她遭这罪。

喜宝却摸着自个消瘦的小脸,笑吟吟地说:无妨无妨,吐着吐着便也习惯了,呕…

又说:前日里你不总嫌我胖么?看,这不瘦下来了么?比吃减肥药、节食还管用,呕…

弘历见着,也不嫌脏不嫌味地将其搂抱在怀中,哄着说:只要你不吐了,便是胖成猪,爷也爱的。

便是这样,喜宝依旧还是吐,直到她娘进宫,给她送了碗酸菜来,那酸菜和宫里的不同,酸中透着一股爽朗的辣,酸酸辣辣的,竟真止了吐,就着这酸菜倒也吃进了两碗粥,只是自那之后,便再离不开那酸菜,除了正餐吃,也当零嘴嚼,弘历便让菊香换着花样的用酸菜给她弄菜吃,渐渐的,其他的也能吃下一些,孩子营养算是跟上了,弘历长吁一口气,给了她娘一个恩典,便是可以常进宫——送酸菜。

只是这酸菜是辣的,每每吃时,嘴唇总会被辣肿,小嘴艳嘟嘟,小脸粉艳艳,不勾也自迷人,不在边上守着吧,想的慌,在边上守着吧,定力又不足,可一上嘴,她一准吐。

怀孕的是喜宝,受折磨的却是弘历。

最后,一咬牙,一跺脚,人微服出宫了!

二月中旬,贵阳苗乱,烧毁甲浪店房,抢劫财物,砍牛纠众,贵州总督张广泗以苗疆初定,不便加兵,派精细弁役前往谈判,苗民不同意谈判条件,于三月初二,攻犯美塘场,肆行抢劫,弘历大为恼火,下旨让张广泗派官兵二千五百名,士兵九百五十名,由明通关一路进剿,苗人与官兵对阵后被击退,又乘夜偷营,复被重创,于是,清兵分路进剿,二十五日,将首犯阿沙诱获,又将阿沙所居石头寨等全部剿毁,苗民余众逃入大石板寨,二十九日,清军三路会攻,将寨焚毁,苗人败逃入箐,清军又加搜剿,不使漏网,苗乱遂平。

太后觉得新年一开头便有苗乱,不是好兆头,便想在四月初六佛诞日时去法源寺上香为大清祈福、为苍生祈福、为百姓祈福。

喜宝已经显怀,寺庙是去不了,但可是抄写佛经捐给寺庙为家人祈福。

傍晚,天色极好,不冷也不热,喜宝伏在矮桌前,认真地抄写佛经,吴奶奶也是个信佛的,每年佛诞之日,都会带着她去寺庙里住上些时日,吃素、祈福、听听佛经,她少时不解禅道,却也能跟着奶奶坐上大半个时辰,帮奶奶抄写佛经时也能静下心来,似懂非懂的,寺里方丈都说她有慧根。

什么慧根?后世的佛教都商业化了,首长夫人带着孙女吃斋念佛,没慧根也有了慧根!她非有意亵渎了佛祖,南无阿弥陀佛,南无观世音菩萨,南无释迦摩尼,南无一切众生。

她一边书写,一边虔诚的告罪。

虽然奶奶去了,可这个习惯却被她传承了下来,以前她信佛,只是不够虔诚而已,来到古代,她虔诚了许多。

每写一张,就在心里祈祷:佛啊,保佑爷爷身体健康,佛啊,保佑吴建国身体健康,佛啊,保佑周慧身体健康,佛啊,保佑…

亲人太多,加上古代的,不知不觉这几日竟写了厚厚的一叠,若非弘历微服出宫,她也静不下心来抄写佛经。

少时,她性子急,坐不住,吴爷爷为了磨磨她的猴性,便硬是压着小堂哥跟她一起练习书法,因此她毛笔字写的不错,仅限大字,来到古代后,又被弘历压着练了几年的书法,毛笔字也算是能见人了。

肚子大了,总要写几个字便要伸伸懒腰,活动筋骨的,放下笔伸懒腰时被人从身后搂住,不用回头也知是谁?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不让人通报一声,”

“来了一会了,看你写的认真,便没打搅,”弘历不知道她的孕吐是止住了,也不敢上嘴去亲,自从后面圈抱着她,汲取她身上只属于她一人的淡淡体香。

那表情跟吸鸦片似的,迷醉的很。

执起她的手腕,看着她抄写的佛经,字迹娟秀,工整齐顺,让看着心平气和、赏心悦目,这可是他手把手的教出来的,相当自豪啊。

“怎么这么乖,居然在这抄佛经?还是爷不在的这一个月里,你伴着珹儿又惹祸了?这是求佛祖保佑呢?还是写佛经卖乖讨好爷呢?”蹭着她的脸颊,感受她温润、细腻的肌理,不过一个月没见,便想的心急火燎,一回宫,见过太后、皇后,便迫不及待地来了这,没有激情的重逢,也没有含泪的诉说相思之苦,只有这淡淡却真实的拥抱。

喜宝偏头斜睨了他一眼,没答话,只是重新将宣纸铺平,压上镇尺,低头继续抄写经文,午后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柔和了她的侧面,细腻的肌肤泛着红润的色泽,透着一股子娴静淡雅的气质,不同于平日的娇憨可爱、张扬夺目,却仍旧让人惊艳、痴迷。

脸还是没有以前圆润,不过看着气色却是好多了,皮肤白中带粉,不过一个月不见,却多了几许淡然、柔和的美韵,让他越发依恋,人家怀孕,多少都会丑些,她倒好,肚子大了,人却是越来越美。

这大体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怎么看着都是好的。

轻吻着她的脸颊,“怎么不说话,心虚了?嗯?”衔着她的耳尖,点点细咬,弘历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声调如同动作一般,带着压抑的□。

喜宝在他的舔弄下,头发发麻,起皮疙瘩乍起,轻嘘着一口气,说,“随爷怎么说,反正在你心里,我是一点好都没的,”声音里带着难以压抑的轻颤,勾着弘历将人抱的更紧。

“想我没?”

“…”他鲜少在她面前用朕那个字眼,但也鲜少用我这个字眼。

“想我没?”

“你呢?想我没?”

“想,”弘历答的很痛快。

喜宝偏头看他,“我若说不想,你信么?”

弘历看着她,忽而笑了,“你若不像我想你一样想我,我就咬死你,”

说着,呲牙咬了过来,从脖颈一路向上咬,一直咬到嘴唇,渐渐的,竟像是着了魔般,捧着她的脸,不管不顾地就亲了过来,喜宝下意识想要挣扎,反被搂的更紧,力道大的仿佛要把她的腰都给搂断了,声声切切地低唤着她,“宝儿,”一遍一遍再一遍。

“别,我还怀着孕呢?”

“太医说,过了三个月就可以了,”

“那也别在这,去床上,”几个月不那啥,喜宝也有些动情了。

“她们都被爷打发走了,不会有人闯进来的,”

一番云雨过后,弘历帮她整理好衣物,仍是抱在怀中,很是舒爽的样,宝就是宝,便是怀孕,也是美味的很,让人欲罢不能,若非她有孕在身,也不会这么轻饶了她,想想,下巴搁在她肩头,回味方才的甜香,真的是甜香,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甜香味。

喜宝指着方桌上被墨汁染脏的几张佛经,很是羞恼地说,“今个我是白忙活了,”

“这佛经是为你阿玛抄的?”方才站在一旁时,便听到了她的念念叨叨。

“阿玛被出京了,身为女儿,自要为他祈福的,”

弘历说,“我也出京了,才刚回来,”

“…”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嗯,”

“嗯是什么意思?”

“知道了,”

弘历蹙眉,这知道了又是什么意思?到底有没有爷的,有没有!

喜宝看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护身符,放到手中把玩,“这个是小时候一得道高僧赠予我的,很是灵验,你下次在微服出宫时…”看了一眼他腰间的佛袋,将护身符收了回来,“想来,你也不稀罕了,”

被弘历一把抢了过去,“谁说爷不稀罕,爷稀罕着呢?”乐歪歪地亲了亲她的脸颊,“给爷带上,”

喜宝接过,看看腰间的佛袋,咬着下唇,看着他,人却不动。

这种带着小幽怨小委屈的表情,让弘历揪心的同时也甚为愉悦,“不喜欢爷身上带别人做的东西,那就亲手给爷做一个,”

“你明知我不擅长这个,你喜欢带谁做的就带谁做的,我才不在意呢?”将平安符朝腰间的腰带上一别,转过身,不再理他。

弘历一把摘下佛袋,丢至一旁,“爷只喜欢做你带的,真的,好宝儿,给爷做个,好不好,”

“额娘说,男人都是花言巧语的,当初阿玛也是这般说,结果外出应酬的,他还是换上了二姨娘做的,我刺绣比着额娘差远了,我不做,回头遭你嫌弃不说,还让旁人跟着笑话,”

这…弘历是见过喜宝绣功的,咳,比五格格强不了多少。

“那你绣个小的,能包上平安符就成,爷挂在脖子上,放在衣襟了,天天挂着,保证不摘,”

“就知道你还是嫌弃,”

“那你的绣工的确很…”

喜宝推他,“谁的绣工好,你找谁绣去,”

弘历望着她因为怒气而晶亮的眸子,再看她娇艳的小脸,气鼓鼓的样儿,怎么看怎么像一只被抓到了痛脚的波斯猫,小模样说不出来的可爱有趣。

“我到底是个皇上,总不能跟人说,这是我闺女绣的吧!”

喜宝‘哼’了声,扭转身子不理他,弘历软磨硬缠了一晚上,才答应帮他绣个挂脖子里的小佛袋。

第 50 章

弘历回宫第一夜竟是宿在了承乾宫,这绝对是在打皇后的脸面,富察氏搅着帕子,脸一会儿青白,一会儿紫黑,气压低的连一旁伺候的心腹宫女春梅和陈嬷嬷都不敢上前。

许久,抬头阴测测地问道,“这事你们怎么看,”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按资排辈,陈嬷嬷先上,“枪打出头鸟,风头太盛,不定是好事,这女人生子,历来都是鬼门关里走一遭,皇家最重子嗣,生产之日若是有意外,也是保大不保小…”

“可皇上头先说了…”她捏着眉心,一副很烦闷的样。

“主子,若您有旁的事,顾不了那位,这出了意外,责任也轮不着您担,”陈嬷嬷使眼色,让春梅为她倒了一杯茶。

“嬷嬷的意思是…”富察氏眼里精光乍现。

“老奴方才说了,皇家最重子嗣,咱二阿哥可是万岁爷的嫡子,别说贵妃肚子里那位还不知是男是女,便是位小阿哥,也贵不过咱二阿哥,”说着,附耳说了一番,起身时,又说,“储秀宫那位可是不能生的,唯一指望也就是圣宠了,您说,她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富察氏眼睛眯起,思量她话语的可行性,若依嬷嬷的意思,好生经营一番,或可一箭双雕。

自那拉氏有喜后,皇上待她便是怎么高调怎么宠,一时间竟有独宠的趋势,后宫连着前朝,她一人得宠不算,娘家父兄跟着升职加薪,虽说跟富察家的势力还是差了些,但圣心难测。

那拉一族本就是上三旗贵族,若她再以贵妃的身份产下皇子——都说爱新觉罗出情种,顺治皇帝那第一个儿子的荒诞事还历历在耳。

她咬牙,目落凶狠的坚定,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永琏的地位不能动摇…

天越来越热,喜宝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她虽未生过孩子,却也知道孩子太大,受苦的是她,尤其古代医疗落后,女人生孩子相当于从鬼门关走一遭,倒不敢再懒趴下去,每日用过膳后便在宫殿里走走转转,心情好时,也会去御花园赏赏花,看看风景,陶冶下情操,舒缓下精神。

这天,天晴气爽,万里无云,她捧着圆滚滚的肚子带着一串宫女儿去御花圆散步赏花,路过御花池时,看到几条红锦鲤游过来,便驻足观赏了一会,投喂了些鱼食,引来好些红锦鲤嬉戏。

“主子,那两条鱼好漂亮啊,”清荷叫。

喜宝眯眼看去,竟是龙鱼,龙鱼按纯正血统可细分为七种:辣椒红龙、血红龙、橙红龙、过背金龙、红尾金龙、青龙、黄尾龙,在现代时作为观赏鱼,因为价格昂贵,鲜少有人食用,其实,龙鱼的味道是极鲜美的。

这两条是血统最纯、价格最贵的辣椒红龙,辣椒红龙生长于仙塔兰姆湖以南的地方,鳞片颜色极是好看,曾经有人送了几条给小堂哥,清蒸后味道鲜美,不亚于河豚、松露之美。

看此鱼的鳞片的颜色和光泽,至少也是三年以上的成年红龙了,味道定是不差,不禁犯起馋来,“清荷,你叫上两个太监,把这鱼给我捞上来,”

承乾宫也有个小池塘,清荷只当她看上这鱼了,打算捞回去养自家院里,想着皇上这般宠主子,要啥给啥,两条鱼应该也不会吝啬吧!

便吆喝上几个小太监,准备用网兜给捞上来,这鱼一看就非凡品,想想,梅香还是让人去养心殿跟皇上报备了下,说是娘娘遛弯时看上御花池的两条红锦鲤,甚是喜爱,便想养在自家院里能时时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