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花大钱收买了几个眼线,只是靠钱收买的眼线,今个能为你卖命,明个就能为钱把你出卖,没有皇上宠爱的贵人,便是连宫女都不把她放在眼中,以身份压人,人家有高氏、皇后做后台,根本不把她当盘蒜!日子过的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

陪嫁的银子这几年打赏下人,收买眼线都用的差不多了,就这还要靠娘家接济,但给一个不得圣宠的贵人做投资,也是了了,搞发明?她现代时也不过是个玩文字的,那些小说里写烂的发明,她根本只知皮毛,不知详情,做生意?宫门都出不去,怎么做,更何况清朝男尊女卑,比小说里讲的还要严重,且除了家里女眷,她连父兄都见不着,宫里又径直私传信件,便是信件能到父兄手中,父兄们也不会听之任之的。

跟高氏住一处后,事事都被她压着不说,连为数不多的几次侍寝也都被她劫胡了,再这样下去,只有被淡忘的份。

眼看大选将至,水灵灵清秀秀的美人再来几个,就真的没她什么事了,再加上被瓜尔佳氏.裳儿一刺激,也顾不得什么低调不低调了。

旁人不知,她是知晓的,这裳儿可是跟乾隆搞破鞋的,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都是评判过的,那唯一的异姓王福康安便是最好的证据,况且,这裳儿长得也真是漂亮,好美色的弘历能放过这等美人便宜自己小舅子,想来历史上,弘历并未见过这裳儿,定是皇后见她生的漂亮,便私下里配给了自己弟弟傅恒。

想着喜宝到底是她的老乡,若是跟她相认,同她示好,看在都是同乡的份上,她应该会照着点自己,然后说服她跟自己合力斗高氏和富察氏,让她们提早去领盒饭。

这几年,她对喜宝也是有了解的,无疑她有着一张足以令天下男人为之倾倒的容颜,而男人好色的,脑残龙也不例外,只是,皇上的感情保质期很短。

而喜宝的性子跟后世电视、小说里说的那般,直来直往,眼里揉不得沙子,这样的女人说好听点叫个性,难听点就是匹夫之勇,有胸无脑,花瓶一个,这几年,喜宝的得宠她看在眼中,喜宝的高调她也看在眼中,经验告诉她,捧的越高,摔的越重,现在之所以受宠,不过是因为生的一副好皮囊,可,以色侍人,是最不靠谱的,尤其侍的还是皇上。

男人多不喜欢太强势的女人,她现在年轻貌美,弘历可以把她的强势当性格看,待她年老色不在时,弘历还会忍么?便是忠言逆耳也是毒舌恨话了。

因此,倒是好对付。

且这些年未见她对任何人出过手,对别人的刁难和使绊子便是反击也是明着来,若非她身边的宫女手段厉害,早不知死过几回了,可宫里规矩,宫女二十五岁便可出宫,据她所知,喜宝是个极为下人考虑的好主子,定不会为了自己而强留她们在宫中老死的,因此待她们走后,她身边便只有一个容嬷嬷。

容嬷嬷,那个一步步将她引进坏皇后之列的深宫老嬷嬷,不足为患。

就在她想怎么跟喜宝相认时,高氏找到她了,她终于耐不住性子想把她捧起来跟喜宝斗了,而她的机会也来了。

因此便有了今日在御花园的以诗会友,她剽窃了《红楼梦》里的诗词,一来是试探喜宝的反应,二来也是为了在弘历跟前展示自己的文采,结果却发现喜宝对她的诗词并没任何反应,不是没有反应,只是没有穿越者见到穿越者该有的反应,没有惊讶、惊喜或者惊愣,从头到尾都是淡淡的欣赏。

做的诗也都不出采,且都是原创的,回想一下,似乎从未见她剽窃过别人的诗,若说她没读过红楼梦,又怎会知道冷香丸的配方呢?

可她又不像是假装的,但她会做手工皂、眼线笔和一些只有现代才有的吃食,是隐藏太深,还是穿越者另有其人?

倒是弘历,被她的才情吸引了,竟丢下大肚子的娴贵妃,来了储秀宫,让她好生兴奋,怕高氏单方面跟她拆火,所以做了两手准备,歌声引人,荧光粉勾奇,这不,把人勾来了。

且不说弘历是万人之上的皇上,单就相貌来看,也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挺直的鼻梁,帅气的剑眉,邪佞霸气的双眸,还有骨子里透出来的王者霸气和皇者气势,实力派演员没有他俊美的外形,偶像派演员,诠释不是他身上的皇者威仪,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能对他免疫。

是的,她爱上了弘历,当一本小说,女主爱上男主时,等待她的只有主动出击,低调过后是华丽丽的高调登场。

弘历走到园子里的石桌前坐下,“你曲子唱的不错,朕还想听,”

“…是,”虽跟自己预料的不一样,却也是向他展示风采才情的大好机会,完颜氏清清嗓子,清唱起来,“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吃味

完颜氏对自己的歌声还是很有信心的,现代时不仅请过专业的老师指点过歌艺,还经常去k吧练歌,从小学到大学一直都是学校里的文艺骨干,一身的艺术细胞,只可惜啊,她这个千里马没遇到识她的伯乐,也可能是千里马太多,而伯乐太少。

她自己也觉得娱乐圈太乱,实在不适合她这朵空灵的百合花,当然《红楼梦》选秀对她而言,是不同于其他那些低俗的选秀节目,每个女孩都对《红楼梦》有种非一般的情节,她也不例外,再加上中文系毕业,对这本中国名著感情甚深,从十几岁时开始躲在被窝里偷偷看,到参加《红楼梦》选秀时,前前后后已经看了n遍,别说里面的诗词都背熟了,便是有的章节也是能背下来。

为了将自己的古典韵味表现的淋漓尽致,更是学了不少古典歌曲,什么笑红尘、诛仙恋、半面妆、奈何、三国恋、牡丹江、兰亭序、茶汤、誓言、相思引、雕花笼、蜀绣、且视天下、倾尽天下、美人浴、枉凝眉…就是黛玉葬花,也是能唱完的。

这些曲子既新颖又不失古味,在古代唱,给人耳目一新的同时又不会让人觉得太突兀,一曲《青花瓷》结束后,完颜氏看向皇上,但见他一副闭目听曲的摸样,便知他有多陶醉。

“这曲子也是爱妃自个做的?”

完颜氏走到石桌前,福了福身,做一副云淡风轻样,说,“回皇上的话,臣妾性子喜静不喜闹,平素也没什么喜好,就喜欢一个人呆在屋里看、习习字,偶尔来了兴致,也会将做的词谱成曲子,自己吟唱着玩儿,臣妾自知才疏学浅,歌艺平平,今个献丑,污了圣耳,还望皇上莫怪才是,”心里得意的笑啊,乾隆一生写了四万多首诗,虽然经典传承下去的没两首,但他爱诗的情怀却是不争的事实。

厨艺不精又怎样?不懂发明又如何?只这一样,就足以能拢住他的心了。

弘历右手执茶杯,左手手指轻轻扣着石桌,说笑道,“丑?何为丑?爱妃过谦了,爱妃的歌声清灵悦耳,爱妃的才学怕是连高贵妃都不偟多让,让朕惊叹不已,”

“皇上谬赞了,臣妾可当不起您这夸奖,高姐姐秀外慧中、灵秀慧智,她的才学,臣妾在闺阁中便有所耳闻,真要比起来,臣妾只怕连她一个手指都比不上,”

“她自然是好的,你也很好,你们都是好的,这是朕的福气,”弘历轻叹,幽幽说道。

完颜氏见状,在心里比了个‘yes’,嘴上却说,“皇上,高姐姐那儿太医也该诊断完了,您要去瞧瞧吗?”

“怎么?你这是在撵朕么?”虽说秀贵人的曲子唱的不错,人长的也好看,月色里,灯光下,伊人亭亭玉立,更显得楚楚可人,俏丽无边,可他这会子心里惦记的却是承乾宫里的那位大肚婆,虽说儿子女儿已经好几个了,可却从未像这个这般,从怀孕时的欣喜若狂到孕吐时的忧心焦虑到现在的担心记挂…算是真正地体会了一把当准爸爸的感觉。

胃口好时,怕她吃多了,涨了胃,吃不下东西吐的要死要活时,又心疼的要命,这会儿,孩子都七个月了,肚子已经很大了,倒是能吃能睡,但有些缺钙,睡到半夜腿会抽筋,她心好,顾念下人,总是自己捱着,这两个月来,他已经习惯了半夜帮她翻身,抽筋时帮她按摩腿,便是留宿在别人那,也总担心她睡不好,而第二日,她也真的是睡不好,一整天都蔫蔫吧吧的,看着让人心疼。

这会儿天色不早了,这个时候她已经准备沐浴、休寝了,再不去,这宫门可就要落了。

看这个秀贵人也是个聪明的,应该知道怎么说!

果然,就听完颜氏说,“臣妾哪敢啊,巴不得万岁爷留这儿呢?只是一来,皇上您今晚翻的不是臣妾的绿头牌,若留在臣妾这儿,只怕于礼不合,二来,姐姐身子有恙,这女人啊,身体不好,心里便也会跟着难受,若是万岁爷这会儿去瞧她,姐姐心里一舒畅,那病兴许就不药而愈了呢?”

虽说她在后宫没啥势力,却也知道皇上今个翻的是娴贵妃的绿头牌,若皇上留宿在她这儿,只怕明个一早她就成了这宫里红人了,这基础还没打好,就成了出头鸟,只怕只有被打的份。

再者,那娴贵妃无论是现代人还是古代人,都不是好脾气的人,光她就看见好几次,她连高氏的面子都不给,偏偏,皇上现在对她宠的紧,有了孩子后,更是三千宠爱在一身。

当初嘉嫔和庆嫔普一查出怀孕,她就开始孕吐,把皇上心疼的,天天往承乾宫那跑,宫里传言,说娴贵妃这是故意的,明明先前她就没吐过,怎么两人一有孕,她就开始孕吐,还吐的死去活来,说她恃宠而骄,容不下嘉嫔和庆嫔,说她想专宠…

后宫最容不下善妒和专宠的妃子,连太后都出面劝皇上消停一些,之后,皇上微服出宫了,在大家都以为皇上这是借机想冷冷娴贵妃时,皇上回来了,不仅没收敛没避嫌没反思,反倒宠的更盛,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都仅着承乾宫来,从江南带回的玩意儿也是大半都进了承乾宫。

如今她在宫里的势力仅在皇后之下,这会子还不知她是不是穿来的,若因此结了仇怨,怕是只有被灭的命,若是皇上去了高氏那——娴贵妃的怒火也烧不到她这。

若皇上回了承乾宫,高氏嫉恨的还是娴贵妃,她还是安全的。

两贵妃相斗,不管谁被灭,她都会是受益的那个,当然,如今的高氏在她看来,已经是昨日黄花,她更希望倒的是娴贵妃。

不管怎样,现在皇上的心已经被她勾了起来,这俗话说得好,太容易得到便不会珍惜,要放长线钓大鱼,慢慢来。

“你不说朕倒忘了,今个朕翻的是娴贵妃的绿头牌,”说完,起身,“高贵妃那,朕方才已经去过了,宿在你这儿是于礼不合,去她那,亦是于礼不合,你先歇着吧,吴书来,摆驾承乾宫,”

拍拍衣摆,走人,“臣妾恭送皇上,”

出了偏殿门,弘历大步流星地回了承乾宫,彼时,喜宝已经洗完澡,裹着件银红色的袍子,斜倚在贵妃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本正朗诵着,小包子也开始启蒙了,喜宝作为权三代,跟着小堂哥们也学了不少权术,她对论语诗经不感兴趣,那是因为曾有人说过,略读论语诗经,造就一个文人,熟读论语诗经,造就一个愚人,要想成为一个男人,便去读《史记》《资治通传》《战国策左传》《三国志》…要想成为一个霸气有才干的男人,就通读这些,现代李宗吾编写的一部《厚黑真经》便是从这里面总结出来的。

喜宝闲来无事时,便把这些史书编成通俗易懂的小故事,装订成小册子,讲给永珹听,以后也会讲给她的儿子听,虽说她没指望自己的孩子当皇上,但俗话说的好,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皇上的皇子不是好皇子,便是当不上,这该准备的工作也是要准备的,便是以后离了京出了仕途当个商人也是有用的。

便是做个闲散王爷,也是要有钱有脑子才能保住性命,活的滋润的。

这编书是个累人的活,她倒是想找个人编来着,可古代女子无才便是德,便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也只是不做文盲的水平,她身旁的大宫女和太监倒是识得几个字,但离编书的水平还差远了,只能亲自动手,索性,这做了个宫妃,旁的没啥,就是时间多,闲着也是闲着,全当再学习了。

静寂的大殿里,她的声音不大不小,轻轻软软的,很是好听,一旁永珹双手支腮,听的很是专注,连一旁伺候的清荷和梅香也是听的津津有味,暖暖的灯光下,她整个面庞是那么的柔和细致,冰清玉润,娴静似娇花照水。

弘历看着她,目光有些呆痴、深沉,率先看到他的,是小包子,脆生生地叫了声‘皇阿玛’,打断了这静寂的甜美。

喜宝放下书,抬头看向他,对于他突然的到访倒是习惯了,却也习惯性地问道,“万岁爷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着人通传一声,”声音慵懒带着特有的黏糯、磁软,波光荡漾的,很是媚人。

弘历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打趣道,“鲜少见你看正经书这么认真,一时看愣了,还以为是走错殿了呢?”她也爱,不过看些杂子书而已,方才读的是史记里的内容,被翻译成了通俗的小故事,想来也是看过的。

“皇阿玛,额娘说,您嫌弃她是文盲,她要努力上进,成为一个文化人,”小包子代答道。

弘历很受用,笑着问,“是么?”

“招人嫌弃了,再不上点进,这往后孩子跟我哭着喊要阿玛,我上哪找给他去,”喜宝换了个姿势,翻着书,仍是懒懒地答着。

弘历爱极了她这副吃味的酸摸样,挥手让清荷、梅香带小包子下去,蹭过去,将人小心地抱起,放上床,自己也爬了上去,“你可是比昨个又沉了些,”

“储秀宫的秀贵人轻,你怎么不留那抱她,”斜目挑了下他,翻转身子,面朝里面。

弘历笑呵呵地蹭过来,从后面圈住她的腰,贴着她的耳边,说,“方才是谁说让爷去来着,爷遂你意去了,你倒是又怪起咱来,女人啊,真是多变,”眼睛晶亮亮的,全是喜色,含着她的耳垂,又吮又吸的,像只贪吃的猫儿。

喜宝反手轻推了他一下,“那秀贵人是不是特有文学底蕴啊,爷被招待的好么?”

“你别说,那秀贵人文采还真是挺好的,不仅会做诗,还自个写词谱曲,”

“听皇上这语气,想必那曲子想来一定好听,许是人间仙乐,绕梁三日,不知肉滋味也说不定,”

呵呵,这皇上都出来了,可见醋意有多大,弘历那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心情相当愉悦地说,“是很好听,爷给你学学?”

第一曲太悲,他直接哼起了第二曲,做皇上的最重要的是记忆力要好,不然那么多官员的身份背景职务哪记得住,这大臣记不住,乱了国事这皇上还是明君么?因此虽只听了一遍,连哼带唱的却也唱了出来。

喜宝愣了,她之所以不知道《红楼梦》里的诗词,是因为她看《红楼梦》那会儿,还小,十五六岁的年龄,情情爱爱什么的也是懵懵懂懂的,并不在意!再加上又是个吃货,人家读红楼梦,都摘抄里面的诗词,她不,只将里面吃食部分摘录了下来,那些诗词歌赋啥的是一首没记着,哦,记着一句,今日葬花人笑痴,她日葬侬知是谁?

葬花吟是个悲调调,不适合今日的主题,那秀贵人没用,所以,对于她的剽窃,喜宝只是觉得这秀贵人文采真好。

可她不记得红楼梦的诗词,不代表没听过周董的歌啊。

“怎么了?”

“没什么,只觉得这曲子挺新颖的,皇上素来惜才,怎没跟那秀贵人秉烛夜聊啊,回来作甚,”最后以鼻音落尾。

弘历的尾巴又要翘上天了,“爷回来作甚,你不知道么?小气包包样,爷不过是去听了首曲子,你便气成这样,爷若真留在那儿,你还不得哭一夜鼻子啊?”

“谁哭鼻子,最多以后不让你上床便是,”

“那爷哭,爷哭给你看,”

弘历凑过去,要亲她的嘴,他只是想看她吃醋的摸样,可不敢让她气过头了,跟他生了嫌隙,却听喜宝‘哎呦’一声轻叫,不免有些慌了,“怎么了?”

“这小家伙又在肚子里闹腾了,”喜宝轻抚着肚子,笑着说。

弘历就见不得她这副不经意间流出的慈母样,这还在肚子里,就这般紧张,出来了,还有他的地位,心里犯酸,搂着她的粗腰,拱着她的脖颈说,“我也要进去闹腾,”

说着,解开她的袍子、肚兜,摸上她隆起的小腹,又尖又圆,倒是不显臃肿、笨拙,听宫里有经验的老嬷嬷说,这怀的一准是个小阿哥,他已经有好几个儿子了,倒不是一定非儿子不可,就是觉得有个小阿哥,日后来她这里,也多了个由头,如今她专宠的名声在外,这对她的处境并不好,若冷着吧,宫里素来捧高踩低,难免有人会趁机倒伐,反倒不好,且他也受不了几日不见面的苦。

再说,她那养孩子的方法,若是女儿,养成那样又娇又赖又懒的性子,世间哪找第二个像他这般豁达的男人来收他的小公主,若再生成她那样,啧啧啧…只想想,心里就忍不住犯酸。

若生的是个儿子,就没这些顾虑了,教养方面,他肯定是亲自来的,一定教出一个文武全才的阿哥来,光这么想着心里就挺美。

顺着隆起的小腹一路向下,“爷,这都七个月了,你怎么还…”

“太医说,可以的,爷就要,爷就要,”磨着人就要进去。

53 你痛吗?

喜宝的预产期在中秋节前夕,她素来怕热,又怀着身孕,端午节一过便和嘉嫔、庆嫔一同去了圆明园避暑,江南贪墨事件牵连甚大,还牵扯出多个京官和皇族人员,此案不了结,皇上就是去南极,也下不了火。

太后、皇后要主持六月(阴历)的大选,高贵妃及其余几位未孕的宫妃则主动要求留下来打下手,因此喜宝便是这圆明园最大的主子。

不用请安没有弘历叨扰的日子里,吃得好,睡得香,钓个鱼、赏个花,听个曲,作个画,再不就叫上嘉嫔、庆嫔打个小麻将,赢点金瓜子留着赏宫人。

小日子过的不要太悠闲、惬意!

这日,那拉夫人进宫送酸菜,递给她一个黑匣子,打开一看,满满的一匣珍珠,个顶个的都有铜板那么大,圆润、饱满,色泽鲜亮,难得的是大小一般大,一共九十九颗,寓意长长久久。

古代的珍珠可都是天然、野生的,每一颗珠子拿出来都是价值不菲。

“额娘?这是…”

“族长托你果洛玛法给我的,你阿玛让我带给你,收于不收,由你自己个拿主意,”

这素来选秀除了为皇上充实后宫,也是各位主子拉拢新人固宠、圈势力的时候,这届秀女数瓜尔佳氏.裳儿最出挑,无论是长相还是家世都是最有希望当选的,又是在皇上跟前露过脸的,若是留了牌,那至少也是个嫔,封妃都是极有可能的。

老爷子的意思是反正那裳儿都是要进宫当娘娘的,不若卖族长个好,当然老爷子也是有私心的,这那拉一族已经出个了贵妃,为了权衡后宫和前朝势力,皇上、皇后也不会让那拉家的女孩进宫选妃了,现在喜宝有孕在身,正是需要人固宠的时候,与其便宜了别人家的女孩,不如把裳儿推起,到底是瓜尔佳氏一族的长老,他也希望族里能出个皇妃,带兴家族。

喜宝合上匣子,笑着说,“我让梅香帮我调制的收腹润体霜,正缺上好的珠子调剂呢?”

用这么好的珠子做润体霜,那拉夫人只觉得一阵肉疼,不过,做娘的哪个不盼着自个闺女好,尤其身为皇妃,容貌第一位。

“这些够么,不够下次进宫时额娘再给你带点来,”

喜宝挑眉,拿了个进贡的香水梨递给她,“额娘,这二品官员的俸禄没比四品多多少吧,”皇上可正在查贪墨事件,莫要撞在枪口上。

母女连心,那拉氏自是明白她话中的深意,接过她递过的梨,笑着说,“你阿玛那点俸禄,也就够家里嚼用,”将梨放到桌上,从袖子里取出一叠银票子,“这是脂粉铺子上半年的盈利,你现在正是使银子的当头,我先给你拿了来,”

喜宝一捏,大致数了下,竟有五万两之多,“这么多,”

满人不能经商,可八旗子弟、皇亲贵胄但凡有点能耐有点势力的谁没有产业,那些产业虽不是明面上的,可是谁是谁的,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就像和亲王的龙源楼,请的是汉人的掌柜子,拿钱的却是和亲王。

弘历登基后,她便将梅香改良后的手工皂、眼线笔的方子给了那拉氏,跟她合作开了一间胭脂坊,让梅香的家人都去坊里做工,因着都是纯手工,所以产量少,价格高,针对的客户群也都是京城里的贵夫人小姐,本来也就想贴补一下娘家和梅香一家的,没曾想这么高的价格仍是大受欢迎,竟是连京外的贵族夫人、小姐都慕名而来,这胭脂坊竟做大了。

这事并没有瞒着弘历,自古以来都是官商勾结,而皇上是最大的官,所以,她拿出四成的红利堵他的嘴,两成做私房,四成贴补娘家,本来吧这点小钱弘历也看不上,但架不住喜宝会说,说这钱是咱两给女儿攒的嫁妆钱,内务府那份是身为皇上、皇阿玛给的,可这份是爹爹、娘亲给的,不一样,再说,那香皂、脂粉都是我自个琢磨出来的,我自己凭本事给女儿攒嫁妆钱是心意。

弘历身为皇上,也渴望平凡的夫妻感情,父女情分,一想这作为爹爹娘亲的心意也不能太小,年初时给批了个皇商御贡,并让弘昼给找了个可靠的汉人做掌柜子管铺子,那拉氏那边也出了个人,共同管。

至于分红,则都交给她管着,毕竟在一个家庭里面,男主外,女主内!

加上和亲王的分红,她可是名符其实的贵妃富婆了。

“傻孩子,要不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争着抢着要做皇商呢?”

喜宝乐的直点头,取出一半推还给了那拉夫人,“额娘,女儿如今这般,还怕我会缺银子不成?”随手将剩下的递给一旁的容嬷嬷,让她收起来。

“多备些总是好的…”

“额娘,鸡蛋都不能放一个篮子里,更何况银子呢?”

那拉夫人听完,将银票收了起来,放回袖筒中,“那几个稳婆,我已经派人查过了,”递过来一张纸,“这四个没问题,”

喜宝收了纸条,打开看了一眼,便将纸条收进袖子里,那拉夫人继续说,“便是没问题,生那日也要让容嬷嬷、梅香她们仔细些,过嘴的药、汤勿要经外人的手,身边更是不能离了人,”

“知道,”喜宝点头,母女两又说了些贴己话,多数时候都是那拉夫人说她听,重复了一下孕妇的禁忌,又说了下家里的近况。

用过午膳,送那拉夫人出宫时,喜宝让清荷将前几日弘历赏的东珠和宫花各取一匣子来,“也不知皇上从哪里听来的,说怀孕的女子常带玉和珍珠对胎儿和大人好,他便隔三差五地总要赏上一些,私库专门放这个的阁子都满了,这会儿也没时间整理,正好额娘来,那就带些回去分给嫂嫂、侄女们吧,”

那拉夫人收下匣子,打开看了看,便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皇上待我儿好,为娘甚是欣慰啊…”知道自个女儿是真受宠,这一匣子珠子可比方才那个不差。

可是帝王无情啊,今日能将你宠上天,明日便能把你踩下地狱,可这个时候,却是不敢说那些让她心里难过的话。

只在心里叹了声气,面上不显。

喜宝也知她的担忧,但她也不能保证圣宠不衰,因此,不做任何解释。

送走自己老娘后,便在清荷和梅香的陪伴下,在圆明园里遛起了弯、散起了步,皇家园林,可观赏的景儿还是很多的,这以前是康熙赐给雍正的后花园,雍正是个吝啬皇帝,但他对自己的后花园还是舍得砸钱修建的,跟后世经过几代皇帝修建的圆明园肯定没法比,但后世那恢宏的中国第一皇家园林不是被一把火烧了嘛,喜宝也没见过,可惜了这些宝贝,无形的,有形的。

她虽然是个现代人,却也没有能力改变什么?历史是需要变迁的,朝代是需来取代的,朝廷是用来颠覆,皇帝是一代不如一代的,没有哪个朝代会永远的统治下去,不过是长短而已,这个历史改变了,新的历史又会出现。

百年耻辱逃过了,谁又能保证不会有另一个耻辱出现,战争会来,人还是会死!

其实,历史从她来时便已改变,未来,她无所知无所从,是好是坏,天知道!

只是在能把握的时候尽量把握了,就好比,享受生活!

圆明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会遇到一些人,或听到一些事,比如现在,树灌丛里几个宫女在聊八卦。

“听说没,如今咱万岁爷的新宠是储秀宫的秀贵人,”宫女甲说。

“秀贵人,我见过的,听说她跟高贵妃一样都是才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可惜哇,这一山不能容二虎,一宫不能容两个才女,一直以来,她都没得过宠,怎么,一下子就被皇上看上,咸鱼翻身了呢?”宫女乙问。

“这事,我清楚,秀贵人跟前伺候的宫女春桃是跟我一同进宫的,听她说,万岁爷是被秀贵人的曲子引去的,说是万岁爷当时都听痴了,踏着歌声跟了去,听了半宿的曲子,那夜万岁爷翻的是承乾宫那位贵主儿的牌子,你们也知道,那位主子可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主,秀贵人哪敢跟她硬磕,便劝着皇上回了承乾宫…”宫女丙说。

“这自古帝王多薄幸,还真没见过盛宠不衰的娘娘呢?想当初承乾宫那位多受宠啊,恨不得三千宠爱在一身,这才来圆明园多久啊,皇上的心里就住进了别的女人,”宫女甲叹息。

“哪是来圆明园才…我听春桃说,那日之后,秀贵人和皇上便经常御花园偶遇,两人吟诗作对,好不惬意,好几次皇上都要去秀贵人那,只因娴主儿怀着身孕,秀贵人怕她恼气,动了胎气,便冒着被皇上说不识相的危险劝皇上要顾念娴主儿的感受,皇上体谅她心善,便也如了她的意,”宫女丙继续爆料道。

“照你这意思,娴主子来圆明园,明面是咱万岁爷的恩典,实际是发配喽…”宫女甲压声怪叫。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脸上的表情却是就是这样的,没错。

“老话说的好,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往往是那些不叫的,平素看她温温柔柔的,没想到心机还挺深,”宫女丙嗤之以鼻。

“哎,不管怎么说,娴主子是贵妃,那秀贵人只是个贵人,皇上再宠她,也越不过贵妃去,”

“这话倒是不假,可咱皇上也算是个长情的,当年的高贵妃,之后的娴贵妃,这秀贵人…相貌虽比不上两人,可才情却是对了皇上的胃口,春桃可说了,皇上亲口赞她文采乃后宫第一,现在,四妃之位可还空着呢?指不定就…”

“不能吧,这大选在即,比秀贵人年轻貌美家世好的小主也是有的,有才的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