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皖不由自主地环住了他的腰,绵软地靠在他的身上,等到两个人分开的时候,她的气息紊乱,双唇仿佛玫瑰般娇艳欲滴,发丝散乱在脸颊上,眼中波光盈盈,流转间有种令人血脉贲张的魅惑。

贺予涵固执地盯着她,没有松开桎梏她的双手,好像在等着一个答案。

“你们…都好听。”纪皖无奈地回答。

贺予涵的眸色一黯,忽然低头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敷衍我。”

纪皖忍不住轻颤了一下,双腿有些打软,她努力分辩:“你们不是同一种乐器,也不是同一首曲子,让我怎么评判?”

贺予涵沉默了片刻,轻哼了一声:“那好,我去练练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亚麻色头发的少女…”纪皖下意识地回答,“你练它干什么,吉他能弹这首曲子吗?”

“只要我想,就没什么不可以,”贺予涵傲然说,“你等着听就好了。”

这个角落很静谧,两个人甜蜜了片刻,只是外面的宾客要招待,贺予涵这才消失了一会儿,手机上的消息就响个不停,损友们都在不停轰炸他,他再不出去只怕要满宅子找人了。

纪皖让贺予涵先出去,她坐在墙角的木椅上稍稍整理了一下,觉得脸上的异样消失得差不多了这才站了起来,身后忽然传来了叫声:“纪小姐,请留步。”

她回头一看,是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看上去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女孩长得挺漂亮,明眸皓齿,白色复古衬衫配a字裙,青春靓丽,只是那眉头微微皱起,让她的脸庞染上了一层轻愁。“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沈,沈卫雅,是予涵的…”

她没说下去,这句话就显得分外意蕴悠长。

纪皖想了起来,这不是那天坐在贺宁身旁的那个世家女孩吗?看起来和贺家交情匪浅,或者,她就是贺爷爷中意挑选的孙媳妇?

“你好,”她不亢不卑地应了一声,“需要我帮你叫予涵过来吗?”

沈卫雅摇了摇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很久,又在她身上打量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悠悠地说:“我想和你聊聊,可以吗?”

“你说。”纪皖看了看手表,她其实并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今天她想好了要和田蓁蓁好好谈谈,特别是要谈谈她和贺卫澜的关系。

沈卫雅垂下眼睑,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我和予涵从小就很要好,后来因为一些误会,他对我爱理不理的,我那会儿也有点傲气,端着等着他来讨我欢心,这一来一去,等我回味过来时,我们两个人不知怎么就已经疏远了。”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纪皖漠然道,“不论是你想和予涵重修旧好,还是你想要取代我的位置,都应该找他,而不是我。”

沈卫雅抬起头来,眼眶泛红:“你为什么这么盛气凌人地嘲笑我?我只是想和你说说我心里的感受。你这样的女人,果然不懂什么叫做温柔良善,像一只吸血的蚂蝗一样,就知道霸着予涵,不吸光他的血肉就不会罢休,你根本不适合予涵,你会害了予涵的。”

纪皖不想搭理她了,这人有被害妄想症吧:“沈小姐,我无心得罪你,为了避免误会,你还是换一个聊天的对象吧。”

她转身就想走,沈卫雅哽咽了起来:“你太过分了,凭什么这样把予涵抢走?他出了车祸,是谁不眠不休地照顾他?他在异国他乡,是谁对他体贴照顾让他可以潜心事业?你呢?这些年你在哪里?你凭什么就这样不劳而获,理直气壮地站在予涵身旁?难道就因为我爸爸和予涵的二叔交好,他就这样把我所做的一切给抹煞了吗?”

纪皖浑身一震,缓缓地转过身来:“你说什么?予涵他…出过车祸?”

“他没告诉过你吗?”沈卫雅怔了一下,旋即,她眼神中的幽怨被这意外变成了小小的振奋,“这么重要的事情他都没和你分享,那你在他心里也不怎么样。高二那年他出过车祸,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一个半月,当时情况很危急,是我陪在他身旁一起闯过来的。”

第35章 |34|33|32|31|030

草坪上依然很是热闹,纪皖却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境变了,对于贺予涵的很多事情,她好像没法再和从前一样淡然处之,不论是贺卫芳还是沈卫雅,她们俩的话都让她的心绪有了那么几分漂浮不定。

为什么没有来追问她那五万块钱的事情?是毫不在意还是心有芥蒂?

为什么没有告诉她车祸的事情?是因为太久远了毫无必要,还是压根儿没想让她参与到他的生活?

毕竟他们之间共同拥有的,只是从前那将近十一个月的高中生活,中间错失的是六年多的漫长岁月,而现在,她对贺予涵的了解,更是少得可怜。

田蓁蓁远远地冲着她招手,纪皖飞快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微笑着走了过去。

“贺卫澜呢?”

田蓁蓁朝着那边努了努嘴,纪皖一看,贺卫澜正和几个朋友坐在一起吃饭聊天,他的姿态优雅,嘴角的笑容得体,不时逗得身旁的女伴哈哈大笑。

“你们…发展得怎么样?”纪皖小心翼翼地问。

“挺好的,”田蓁蓁愉悦地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菠萝饭,“我头一回追求人呢,蛮有意思的。”

纪皖差点没被噎住了:“你追求他?”

“对啊,我对他一见钟情,就追求他了,挺丢人的,所以那会儿没告诉你,”田蓁蓁吐了吐舌头,“不过,我感觉快了,他马上就要被我拿下了。”

纪皖再次往贺卫澜那里瞧了瞧,怎么也没瞧出“快被拿下了”的感觉。她斟酌了片刻还是直言不讳了:“予涵说他小叔心里有人,如果不行,你还是放弃吧。”

田蓁蓁满不在乎地说:“我知道,我也没想着和他天长地久,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我就想着,这么多年难得我这么喜欢一个人,好歹来个露水姻缘这才不枉费我这一生,你说对吧?”

纪皖有些震惊了,这是那个信誓旦旦要“半年才亲亲”的好友吗?爱情真的是太神奇,让一个人起了根本性的化学变化。

“行吧,你说的都对,”她无奈地笑了笑,神情渐渐郑重了起来,“不过,今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你只要记得,我在这里,永远都支持你的决定。”

话音未落,她的大腿被人抱住了,一个熟悉的童音响了起来:“姐姐,你是我的新嫂子吗?”

纪皖低头一看,果然,贺予彤睁着那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满眼的渴望,她身后跟着她的小保姆,满脸尴尬地想去把贺予彤拉过来。

小孩子和小动物一样,是纪皖唯二无法抵挡的东西。

不过,看着那双抓过蚯蚓的小胖手,她就想起了那颗被吞下肚的巧克力,不知道是不是幻听,胃里开始叽咕作响。

“叫姐姐也一样。”纪皖捏了捏她的圆下巴。

“姐姐,”贺予彤从善如流,“我想找哥哥,那里有巧克力喷泉,我够不到。”

纪皖看了看那个保姆,保姆解释说:“夫人说了,不让她吃巧克力,她的牙齿都快烂光了。”

贺予彤把小胖手捂在了嘴上,可怜兮兮地瞪大了眼睛,那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了好一会儿,她又小心翼翼伸出了小指,掐着指尖解释:“没有,只烂了这么一点点。”

田蓁蓁乐得前仰后合:“哎哟皖皖,你这个小妹妹真好玩。”

纪皖也不禁莞尔,她四下看看没找到贺予涵的人影,就自己牵起贺予彤的小胖手,朝着巧克力喷泉走去:“姐姐帮你吧,不过吃完以后要漱口,不然小虫子还要来咬你的牙齿。”

贺予彤高兴坏了,捧了一个大碟子装了好多饼干和小糖,让纪皖抱着她一件件地在巧克力喷泉下淋,然后坐在草地上心满意足地舔着外面的巧克力,直到巧克力都舔光了,里面的东西就全放在了盘子里不要了。

很是浪费,不过,纪皖也管不了。

等她吃得过了瘾,很听话地漱了口,纪皖想让保姆把她带走,却发现保姆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她把贺予彤抱起来没走几步,小家伙就在趴在她的肩头迷糊了起来。

睡着的小家伙沉甸甸得像块石头,纪皖四下没找到人,贺家其他的人好像对这场聚会并不看重,都不知道避到哪里去了,她站在客厅犹豫了一会儿,只好抱着彤彤上了二楼,准备让她在贺予涵的房间里睡一觉。

把小家伙放下的时候,那只小胖手还拽着她的耳朵不肯放,哼哼唧唧了好一会儿才在床上安稳了下来,纪皖刚替她盖好了薄毯,书房里忽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声。

她愣了一下,几步走了过去,刚要去推门,门开了,贺予涵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

两个人都十分意外。

书房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纪皖的脸刷地一下白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在脑中泛起,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双唇微微颤抖,想问喉咙却又一下子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怎么了?”贺予涵疑惑问。

纪皖的目光落在他身后半掩的门上,贺予涵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门缝,好像在遮掩着什么。

“里面…是谁?”纪皖的声音有些轻颤,“如果…”

贺予涵瞬间明白了,抑制不住的怒意从心头泛起,他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朝里拉了过来:“你在怀疑什么?为什么不自己亲眼来瞧一瞧?”

门被大力推开,又被合上,书房里空无一人,只是桌上放着一台手提电脑,是电脑上发出的杂音。

还没等纪皖回过神来,贺予涵却紧紧地拽着她的手,恶狠狠地在书房里转了一圈,连书橱旁边的夹缝都没放过,最后还推开了窗户,逼着她朝下看了看:“这是二楼,跳下去可能会摔断腿,我的情人应该不会这么蠢。”

纪皖尴尬万分:“我…我知道了…”

贺予涵的目光逼视着她,眼中是浓郁得几乎化不开的悲哀:“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肯相信我?以为我只是和你玩玩的?我说的那些话,你听在心里了吗?”

“不是…我没这个意思…”纪皖词穷了,手腕一阵痛意袭来,她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贺予涵的眼神一滞,立刻松开了手,他的力气太大,只这一会儿就在纪皖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红痕,看起来挺吓人的。

他立刻转身就走:“你等着,我去拿些冰块来敷敷。”

纪皖咬了咬嘴唇,忽然抬手抱住了他的腰,将脸抵在了他的后背轻轻摩挲着,低声道歉:“对不起,是我胡思乱想了。”

贺予涵的身子一僵,好一会儿才叹息了一声,转过身来抱住了她:“皖皖,对我有点信心好吗?”

纪皖把脸埋在他的胸膛,好一会儿才闷声道:“好。”

贺予涵的手臂一紧,将她拥进了怀里,两个人靠在一起,那僵硬的气氛终于和缓了下来。

电脑依旧响着奇怪的杂音,纪皖纳闷地看了过去,只见上面开着一个音频软件,一条波浪线在不停地上下拨动着。

“吱呀”一声传来,随即是轻悄的脚步声,有人走进了房间。

“你又找我干什么?这都多少年以前的破事了,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卫庭,我很害怕,你有没有看到他的眼神?我总觉得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纪皖听得一清二楚,那是贺卫庭和占芸,贺予涵监听他们俩的动静,这是在怀疑什么吗?

她询问着看向贺予涵,贺予涵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脑上机械的画面。

“怕什么,女人就是胆小,就算他知道了又怎么样?你现在是他妈,就算他再讨厌你,面上总得敬着你。”

“他有一丝半点地敬着我吗?你上回不是说要把他弄回m国去吗?到底弄得怎么样了?”

“说得轻巧,没见他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老头子居然都饶了他了,还怎么把他赶回去?”

“那怎么办?他要是知道那事了还不把我弄死,你也别得意,他迟早也要弄死你。”

“什么死不死的这么难听,行了我知道了,放心,都这么多年了,只要你和大哥矢口否认,这事就查无对证。”

“你说的倒是轻巧,自打他回来以后,我每天都睡不好觉,他欺负我也就算了,就怕他去欺负彤彤,我成天都提心吊胆的,这日子真是受够了。”占芸哽咽了起来,“卫安还成天只知道出去旅游拍照,他…他心里就只有那个死鬼,我捂了这么多年还没把他的心给捂热了…”

贺卫庭又安慰了她几句,扯了些别的事情,不一会儿,说话声没了,机械的杂音又传了过来。

贺予涵的脸色阴沉,随手关掉了电脑,坐在那里一语不发。

纪皖心里莫名难过了起来,不自觉地抬手轻抚着他的头发,他的头发很短,硬邦邦地刺着她的手心。

“发生什么事了吗?”她轻声问。

贺予涵漠然道:“有笔陈年老账要和她算一算,我没想到,二叔居然也在里面掺了一脚。”

纪皖想了想说:“领证那天,我就看到他们俩在角落里吵架,会不会也和这个有关?”

贺予涵冷哼了一声:“居然那天就吵起来了?二叔倒是懂得审时度势。”

“别太在意了,”纪皖安慰着,她的指尖挪到了那两个头旋上,轻轻地在上面画着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更何况你们这样家庭。”

贺予涵笑了笑,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支铅笔,在手指间转了一圈,旋即“啪”的一声,笔拗成了两截。“皖皖,我不去惹他们,可他们也休想惹了我还全身而退。”

纪皖吓了一跳,低头一看,正好撞上了贺予涵眼底的阴鸷。

贺予涵顿时醒悟过来,放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怎么,把你吓到了?我会有分寸的,现在我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纪皖默默地瞥了他一眼站了起来,其实她很想问问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这么在意,可贺予涵好像并不想深谈,关掉了电脑。

窗外好像有人在呼叫着什么,乱哄哄的,纪皖凝神一听,立刻快步走到窗前,只见草坪上贺家好几个人在焦急地四下张望,占芸更是像没头苍蝇一样,狼狈地大叫着贺予彤的名字。

她恍然大悟,刚想出声,隔壁忽然传来了“哐啷”一声响,骤然之间,贺予彤中气十足的哭叫声响彻了大宅:“妈妈…妈妈…彤彤害怕…”

第36章 |35|34|33|32|31|030

这一个意外差点把这场聚会给弄砸了。

贺予彤从躺着的床上滚了下来,后脑勺着地起了一个大包,摔下来的时候床头柜的台灯被她砸在了地上,灯泡碎了,把她的耳朵那里割了一道口子,流了血,幸好纪皖及时赶过来按住了她,这才没伤到脸。

她在纪皖怀里足足嚎哭了十多分钟,这才抽抽噎噎地清醒了过来。

占芸上来的时候脸色都变了,哆哆嗦嗦地从纪皖那里抢过孩子,和贺予彤一起哭成一团:“你这是要干什么!彤彤也是你爸的孩子,是你的亲妹妹,你有什么不痛快冲我来,拿她撒什么气!”

“这…”纪皖急着解释,“和予涵没关系,是我看她累了想让她睡一觉,没想到她会滚下来,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占芸语无伦次了,“她要是有个意外你负得了责吗!”

“她这不好好的吗?”贺予涵冷冷地开了口,“伤了还是残了?说起来,你这个做母亲的人跑哪里去了?跟着的保姆呢?要是不是纪皖,随便来个人拐子是不是也能把彤彤拐走?”

占芸语塞,颤声说:“好,我说不过你,我找爸去说理去。”

“妈咪,”贺予彤脸上涕泪交加,不过还是抽抽搭搭地说,“姐姐很好,给我吃巧克力,还抱我睡觉。”

“闭嘴!”占芸气得浑身发抖,“你下次再跟别人走我把你关在房间里不许出来。”

贺予彤顿时扁了扁嘴,又哭了起来,占芸不忍心了,一边哄着一边往外走去,临了还回过头来恨恨地剜了他们俩一眼,真让纪皖哭笑不得。

大伙儿这一场聚会都挺尽兴的,散场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席衍留在最后帮他们送走了最后一帮客人。

沈卫雅是最后一批才走的,临走前还恋恋不舍的,四下搜寻着贺予涵的身影。

平时都是一起玩着长大的,席衍还能看不出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劝道:“好了,都这样了,还是赶紧把予涵放下,找你的春天去。”

沈卫雅幽怨地瞪了他一眼,不甘心地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也不给我提个醒?”

席衍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笑嘻嘻地说:“予涵这人冷冰冰的有什么好?不然你考虑一下我吧,我甘愿做你的护花使者,今晚到我家里来我们俩好好联络一下感情?”

沈卫雅被他逗笑了,啐了他一口:“你呀,总是这么没正经的,谁要是喜欢上你可真是倒了大霉了。”

席衍的表情瞬间凝重了起来:“真的吗?你要这么说我可真太伤心了。”

沈卫雅愣了一下,连忙安慰:“开玩笑的啊,你这样风流倜傥的人才,谁见了都喜欢。”

席衍的目光不自觉地就飘了起来,越过人群,落在了不远处和卫瑾彦他们话别的纪皖身上,他的心情低落了起来,喃喃地说:“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沈卫雅有些疑惑,不过她也没心情探究,只是不甘心地追问着:“席衍,你说实话,予涵真的是和那个女人真的领证了?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在做梦似的,明明在m国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天了?”

“当然是真的,”席衍心不在焉地说,“予涵的心思很深,你就别瞎猜了,赶紧收心。”

“是吗?”沈卫雅咬着嘴唇,恨恨地说,“我还就不信了,他们俩肯定走不长,那女的一脸穷酸清高样,予涵能将就一次两次,还能将就她一辈子?走着瞧吧。”

看着沈卫雅的背影,席衍忍不住摇了摇头,女人钻起牛角尖来,只怕一头牛都拉不回来。

纪皖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过来,注视着沈卫雅的车子驶出了宅子,忍不住问:“你也认识她?她和予涵…”

席衍有些诧异:“怎么,予涵还没和你说过吗?”

纪皖摇了摇头:“我没问,他也没说。”

“你们这样不行,”席衍有些无语了,“两夫妻什么话都闷在心里,就不能学学我…”

他一下子住了口:何必说别人呢?他也不是从前那个肆意的席衍了,难道他此刻心里的秘密能敞开来说吗?

“不是闷在心里,”纪皖解释说,“我只是觉得,以前发生过什么,如果他不愿意告诉我,我并没有理由和立场去追根究底,只要今后他是真心实意的就好。”

“不对,这个我有经验,”席衍迅速地回归到知心哥哥的角色里来,“女人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能拿出来翻炒上几遍,你越无理取闹,就代表你越在意,小醋怡情,予涵一定会心里乐开了花。”

“真的假的…”纪皖愕然,“不是说你们男人最喜欢通情达理的女人吗?”

“狗屁。”席衍爆了一句粗口,一边在心里骂自己犯贱,一边热忱地出主意,“不信你今晚你试试,予涵会不会对你更热情。”

“你们俩聊什么?”

纪皖回头一看,贺予涵从他们身后快步走了过来。

“聊你在m国的风流生活,还有你众多的红颜知己。”席衍促狭地冲他挤了挤眼。

贺予涵毫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行了啊,快走吧,别给我添乱。”

“过河拆桥!”席衍鄙视了他一把,挥手走了。

偌大的草坪上就剩下了他们两个,四周秋虫呢喃,幽暗的路灯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融成了一个。

“爷爷没骂你吧?”纪皖率先打破了沉默,刚才可能是占芸去告状了,贺宁把贺予涵叫去询问了。

“被教育了一顿,没什么,不就磕破点皮,我那会儿被车撞了,现在大家也还不都是好好的。”贺予涵漫不经心地说。

这话听着有些让人心酸,纪皖握住了他的手,想要给他些许温暖:“对不起,是我惹出来的事情,我只是看着彤彤挺可爱的,所以…以后在你家,我还是尽量小心点。可能你说的对,既然我嫁给了你,那么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接触的每一个人,都可能会对你对贺家带来不一样的影响。”

这样的豪门大户,毕竟和她生活接触过的普通家庭有着本质的区别,她不喜欢这样举步维艰的生活,却不得不为了贺予涵而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