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他们高中时候的教学楼,高一在二楼,高二搬到了三楼,被围起来的是一个大大的庭院式花园,栽种着各式各样的植物,高低错落,是他们在午休时最喜欢呆的地方。

纪皖驾轻就熟地来到了庭院最北边的角落里,那里的一颗瓜子黄杨还是那样碧绿葱茏,那形状被修剪得和从前一样圆润漂亮。

“我以前经常在这片草地上看书,这里刚好可以看到我们教室的走廊,”纪皖仰起脸来指着那个方向,“那个学期每天午休,你都会去操场打球,然后大汗淋漓地从这里回去。每次你都会在这里的栏杆上趴一会儿,我这里刚好能看到你的侧脸。”

贺予涵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你怎么知道?”

那会儿他刚注意到这个淡漠的班长,又加上那晚的夜遇,对纪皖有了那么几分不可言说的微妙心思,偶尔有一次发现纪皖喜欢坐在这里看书,就每次假借趴着凉快凉快偷窥纪皖。

纪皖没有回答,指了指那棵黄杨树的树干:“你下去看看,我刻的东西应该还在。”

好像隐隐明白了什么,却又完全不敢置信,贺予涵屏息呆愣了片刻,俯下身去在一从枝杈的缝隙中努力寻找着。

那是一个形状有些奇特的图案,可能是时间久远的缘故,贺予涵分辨了好一会儿,才看出那是一条鱼。

鱼。

予。

贺予涵瞬间清醒,忽然一下直起身来,抓住了纪皖的手臂,他的声音带着难以压抑的激动:“皖皖…难道你那时候…”

纪皖甩开了他的手,继续大步朝前走去,穿过了教学楼的门厅,操场上有有好几个学生在捉对厮杀打球,阳光跳跃在他们脸上,隔得老远也能感受到他们逼人的青春。

操场的尽头,是一片生机勃勃的蔷薇,走得近了,可以看到小小的蔷薇花苞开始探出头来。夏风轻轻掠过,绿叶簌簌作响,两个人四目相对,几乎和从前是一样的场景。

贺予涵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呐呐地道:“你…是不是要和我说什么?”

“予涵,我没有骗你,”纪皖定定地看着他,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柔情缱绻,这个男人是如此深深地爱着她,为她付出了良多,也为了得到她做了很多错事,然而,她看到了贺予涵愿意为她改变的那颗心,此时此刻,她愿意为了贺予涵褪下身上的重壳,褪下一直以来的保护色,对这个男人真诚地表白,“那时候我的确有暗恋的人,我很喜欢他,曾经偷偷地关注了他很久,当他对我说喜欢的时候,我觉得天空是那么蓝,空气是那么清新,世界是那么美好,那个人,就是你。对不起,那时候是我太胆小,把你放弃,幸好你回来了我们才没有错过,我爱你,想和你在一起,不是因为你的救命之恩,而是因为你是你,是我一开始就暗恋的贺予涵。”

她从脖子上扯出了那根一直挂着的项链,结婚男戒在上面熠熠生辉。

“予涵,现在,你想对我说什么?还要把我赶到瑾彦身边去吗?”

第89章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还有什么比这个结果更美好的吗?

一直心心念念的人,从一开始就是彼此相爱的。

男戒上的钻石在阳光下闪动着璀璨的光芒,纪皖小心翼翼地把它从项链中褪了出来,握住了贺予涵的手,将它套入了贺予涵的无名指上,举起左手,两枚戒指并排而立,仿佛意味着两人从今往后都不会再有分离。

喉咙好像被什么给堵住了,那是幸福的声音想要叫嚣着冲出来。

贺予涵猝然抱住了眼前这个女人,双臂紧紧地收拢,那用力之大,仿佛想把她揉入自己的骨血中。

“皖皖…怎么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我爱你…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他喃喃地低语着。

耳边传来了一阵口哨声,纪皖回头一看,那群打篮球的男生笑嘻嘻地靠在篮球架上对着他们喊:“少儿不宜哦。”

“不要引诱我们谈恋爱。”

纪皖的脸上顿时烧了起来,在贺予涵的怀里挣扎着,贺予涵却不肯放手,捉住了她的红唇来了一个缠绵而热烈的吻,纪皖的腿都软了,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了贺予涵的身上。等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分开时,纪皖的脸整个都埋进了贺予涵的胸口,太丢人了,当着这么几个高中生的面。

“哥你真有手段,你们当初是不是在这里早恋啊?”

“肯定是我们学长和学姐。”

“哎你们当时谈恋爱没被抓典型吗?”

那群高中生兴奋地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贺予涵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们两眼,教训说:“小小年纪要好好读书,别总想着谈恋爱。”

男生们齐声“切”了一声,一脸的鄙夷:“和我们教导主任说得一模一样。”

“不过,”贺予涵转了话风,“看到好妹子趁早先在她身上打个印章,然后再努力奋斗,别等奋斗完了妹子不见了。”

男生们哄笑了起来,里面有两个男生可能有喜欢的人了,立刻成为了众矢之的。

等两个人从学校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日暮西斜,彩霞满天了,席衍打了个电话来,嘲讽说:“哎呦予涵,这就是你所说的请客感谢吗?能多些真诚少些套路嘛,把我们晾在这里自己去享受二人世界,这也太不仗义了吧?”

“大舅哥不是白做的,”贺予涵正色说,“关键时刻就要靠你镇场子了,替我和皖皖多招呼点,谢了兄弟。”

“你等着,等你结婚的时候我连本带利地讨回来。”席衍咬牙切齿地说。

“这种来自单身狗的威胁都是浮云。”贺予涵半点也不怵。

挂了电话,纪皖不解地问:“我们不回去了吗?”

“回去干嘛?”贺予涵的眼里跳动着别样的光芒,“为了庆祝这个特殊的日子,我们现在该马上回家享受烛光晚餐,再来一场春宵苦短的灵魂交流,浪费了这么多天,一定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纪皖装作没听见后面一句,淡然地转过脸去:“回家烛光晚餐太麻烦了,不如在外面随便吃点。”

耳根被湿漉漉地舔了一下,一阵酥麻迅速地传入四肢百骸,纪皖红着脸瞪了贺予涵一眼,再也维持不住那淡然的面具。

“皖皖这是同意灵魂交流了吗?”贺予涵压低声音魅惑地问。

两个人的手机铃声一前一后骤然响了起来,打破了他旖旎的幻想。

一个是贺宁打来的,一个是姥姥家的座机。

贺予涵和纪皖对望一眼,同一时间几乎都有点胆颤,不由得飞快地接起了手机。

“予涵,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心思我不想懂了,也不想猜了,总而言之,我不能容忍你再拖下去了,现在我在亲家外婆这里,你赶紧过来一下。”贺宁威严地说。

“囡囡啊你快回来,”姥姥的声音压低了,带着些许的慌张,“来了一个老头说是小涵的爷爷,看上去有点凶,姥姥心里头发憷,不知道哪一句话就说错了…”

烛光晚餐成了双方见家长的聚会,灵魂交流暂时被搁置了。

贺宁定了状元阁的包厢,这是际安市最古老的一家饭店,据说已经有几百年的传承了。饭店经过多次修整,飞檐翘角、古色古香,早已成为际安市的一景,成为城中一些年长传统的富豪宴请宾客的首选。

餐桌正中放着一大束鲜花,看上去十分正式和隆重,姥姥头一次到这么高档的酒店,拾掇得十分整齐,头发一丝不苟地用发箍绷紧,衣服的扣子扣到了第一颗,看上去略带拘谨。

和初见时那个蛮横强硬的老人简直判若两人,贺宁看上去一派和蔼可亲,不仅对着姥姥大夸纪皖温柔体贴,还夸奖她思维敏捷、能力卓越,在关键时刻临危不乱,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这让纪皖深深地怀疑,从前那个对她苛刻的爷爷是不是她的幻觉。

贺卫安、占芸也来了,贺予彤穿着公主裙,拿着仙女棒,看上去就是一个粉嫩嫩的小公主,她在贺宁面前非常乖,完全看不出半点小魔女的模样。

姥姥很喜欢她,一个劲儿地夸她“俊”,和皖皖小时候一样可爱。

“她姥姥,依我看,这婚礼越早越好,省得这俩孩子又出什么幺蛾子,”贺宁乐呵呵地说,“上次是予涵太仓促了,太不尊重皖皖和您了,这次正好,也不算什么复婚不复婚,就按照第一次的婚礼办,办得越隆重越好,让这两孩子以后吵架的时候掂量掂量着婚礼的分量看看能不能动其他歪脑筋。”

姥姥的紧张终于在一桌美食和席间轻松的气氛中褪去了,连连点头附和:“他爷爷说的对,要隆重一点,皖皖的嫁妆我们家都准备好了,你们拿过来的聘礼和酒席钱我都会用在皖皖身上的,咱不怕花钱。”

两亲家因为聘礼吵架的很多,女方嫌男方小气,男方嫌女方狮子大开口,更有好多农村里有陋习,聘礼上贪得无厌,直接就当是卖女儿了。

姥姥见多了这样的事情,早就打算好了,就算贺家再有钱,她也不打算贪任何小便宜,以免纪皖以后在贺家、在贺予涵面前抬不起头来,所以今天她根本没叫上自己的儿子和媳妇,省得闹心。

“行,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咱们两家以后就是一家了,不用见外,”贺宁也不介意,很尊重姥姥的想法,“我明天就去合个八字算个黄道吉日,算好了再定日子。”

“合个八字…”贺予涵的嘴角有些抽搐,“这都什么年代了,爷爷你能不能不要搞这些东西?”

贺宁威严地瞟了他一眼:“什么年代了都要尊重传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们上次没算,结果就生出这么多事情来。”

看来上回那次仓促的婚姻要被这老人们拿出来说上一辈子。

贺予涵无语了:“那万一算出来不合呢?我们就不复婚了?”

姥姥赶紧“呸”了两声:“你这孩子怎么乌鸦嘴啊,肯定合的,不可能不合。”

纪皖在一旁狐疑地问:“姥姥你怎么知道啊?”

姥姥支吾了两声,好一会儿才尴尬地说:“我上回闲着没事就找人把你们俩的八字合了合,大吉啊,我就琢磨了,既然大吉怎么就闹掰了,肯定还能再好上的,我这心就定了,你看这不是又好上了…”

纪皖和贺予涵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老人家是不是都好这一口,算了,随便他们折腾吧。

这一顿饭吃得喜乐祥和,一直到了八点多才圆满结束,贺予涵开着车把纪皖和姥姥送到了家里。下车的时候贺予涵殷勤地去扶姥姥,一直到了楼道口,姥姥一路絮叨着说:“小涵你也累了吧,这阵子辛苦你了,赶紧回家去休息吧…”

贺予涵神色自若:“没事,姥姥我扶你上楼。”

“不用了,皖皖扶着我上去就好了…”姥姥深怕麻烦他。

贺予涵略带僵硬地看向纪皖,眼里是满满的威胁。

纪皖忍住笑,小声说:“反正还早,一起上去坐一会儿吧。”

姥姥这才恍然大悟,连声道:“对对对,一块儿上去,瞧我这老糊涂。”

客厅不大,三人沙发是那种布艺的,坐着三个人有点挤,贺予涵头一次后悔当时为了考虑纪皖和姥姥的承受能力选了这么一个小套型。幸好姥姥深谙他的心思,稍作了片刻就说自己困了,到卧室去睡觉了。

掩上门的一刹那,姥姥意味深长地朝着贺予涵眨了眨眼,一脸的了然:“要是不想回去,就睡在姥姥家吧,就是客房那床有点小,你别嫌弃。”

贺予涵装君子装了一整个晚上,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还没等纪皖回过神来,身体就失去了平衡。

纪皖轻呼了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揪紧了他的衣襟:“你干什么…把我放下…”

贺予涵故意冷笑了一声:“放下?做梦!姥姥都把你卖给我了,今晚你就是我的了。”他一脚踢开了客房的门,那张有点小的客房床就在墙边,目测只有一米三。

他把纪皖轻抛在了床上,随后便压了上去,床发出咯吱的声音,让人怀疑下一刻是不是就要倒塌下来。

炽烈的吻一下下地落了下来,在身上点燃了一道道的火苗,所有的意识都好像被驱散了,只能凭着本能随着那热吻起舞。

“别…姥姥…就在隔壁…”纪皖好不容易捡回了一丝仅剩的理智,断断续续地开口。

脖子上被啃噬了一口,贺予涵还不解气,又用力地在上面吮了一口,留下了一道粉色的印记。

一阵战栗从纪皖心头泛起,迅速地渗入了四肢百骸,她低吟了一声,钻入了贺予涵的怀里,两个人几乎紧贴在一起,她轻易便感受到了贺予涵的蓄势待发。

贺予涵闷哼了一声,咬紧牙关,好半天才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皖皖,你这是在考验我的定力吗?”

纪皖心一软,抬手抱住了贺予涵,显然是默许了。

贺予涵反倒不动了,急促的喘息渐渐平息了下来,最后,他不带欲望地在纪皖脸上轻啄了几下,低声说:“算了,不着急,明天保姆回来了你就不用留在这里了,咱们去把大事办好再收拾你。”

第90章

贺予涵的大事当然就是正式去民政局办理复婚的手续。

得赶紧重新把结婚证领了,要不然总觉得这心好像吊在半空中似的,时不时地被咯噔一下。

偏偏第二天和宇财团里忙得很,和宇财团不像函念投资,是贺予涵一手发展壮大,只要贺予涵一回来人心就定了,和和宇财团作为大型上市集团公司,各方牵扯的利益很多,各个分公司、子公司还有各个高管都被前阵子的事情搞得人心惶惶的,需要贺予涵花大力气整顿安抚。

原本约好下午两点贺予涵来接她一起去民政局,却因为一场临时的会议有了变故,阿卓先过来接她,然后再去公司等贺予涵。

到了和宇财团,纪皖看了看时间刚好两点,贺予涵可能还需要十五分钟,她便上楼到了贺予涵的办公室,顺道参观一下这家享誉国内的大型财团。

和函念投资时尚简约的风格不同,和宇财团就完全带了大财团的气势,豪华奢侈,令人咋舌。

光是贺予涵总裁办公室的那一套红木办公家具,就得值上个几百万吧,就别提贺宁那董事长办公室了。

转了一圈,纪皖刚想去办公室坐一会儿,迎面碰上了贺予灵和盛海生走了过来。

贺予灵目前在和宇地产做研发部主管,据贺予涵说,他在观察贺予灵的能力到底如何,如果是可用之才,他不介意让贺予灵一步一个脚印慢慢上来。

“大嫂你来了,”贺予灵招呼说,“我找大哥来签个字,办完事情顺道和海生一起出去玩。”

盛海生有些尴尬,期期艾艾地说:“皖皖…你怎么也在这里…”

“你们聊,”贺予灵倒是很大方,“我去那边找谢助理先看一下合同。”

纪皖和盛海生相对片刻,一时之间有些无语,不知道要说什么。

还是盛海生先开了口:“皖皖,你和贺总这是要复婚了吧?恭喜你。”

“谢谢,”纪皖心里有些微的感慨,其实,如果没有盛海生的家人,如果她不是从小生长在那样一个家庭,他们俩说不定就会成了一对最普通的夫妻,收获一份最平凡的幸福,“你也是,予灵看起来很喜欢你,你也要幸福。”

盛海生看着贺予灵离开的方向,显然有些烦恼:“她和你完全不一样,有时候我都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我也不是特别帅,又不会说甜言蜜语,她怎么就看上我了呢?”

“你很好,真的,”纪皖真诚地说,“其实那时候是我不对,我害怕受到伤害,所以就想把一切可能都杜绝在萌芽状态,你妈和你姐不是你,是我没有勇气和你走到最后,予灵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她既然肯为你改变自己,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盛海生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我妈和我姐…就别提了,成天变着法子要让予灵出钱出力,一会儿帮舅舅,一会儿帮外甥,没完没了,弄得我好像吃软饭似的。”

“海生,有时候…你还是要有自己的主意,别被她们牵着鼻子走,”纪皖叮嘱说,“不然予灵再大度,心里也会不舒服。”

“我知道,”盛海生看着她,忍了好一会儿还是问了出来,“你和贺予涵还有那约法三章吗?有时候别太好强,结婚以后两个人都就一家人了,还分你的我的就不合适,AA制有点伤感情。”

纪皖的神情也尴尬了起来,想起从前她对盛海生的要求,她有点不好意思:“我尽量改,只是有时候好像成了本能了。”

盛海生怔了怔,好一会儿才怅然地笑了:“皖皖,看来你是真的爱上贺予涵了,都愿意为了他改你的约法三章,那时候…你和我分手是对的。”

“你也一样。”纪皖的眼里有着深深的歉意,两个人相识相恋在彼此还不太成熟的时候,最终无疾而终。

背后传来一阵轻咳声,纪皖回头一看,贺予涵快步走了过来,好像宣誓主权似的伸手一揽:“聊什么呢?”

盛海生看到他有点犯怵,后退了一步呐呐地说:“没聊啥,我…我陪予灵过来的…”

正说话着,贺予灵也走了过来,调侃说:“大哥你怎么又板着脸,知道吗,我们分公司的人都给你起外号了,叫贺氏铁木真。”

盛海生戳了她一下,贺予灵挤了挤眼:“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不然我成了叛徒了,大哥你别一脸妒夫模样,海生现在是我的了,和嫂子没关系,我们俩放年假去了,你和嫂子也甜蜜过二人世界吧,拜拜。”

两个人手挽手地走了,贺予涵转身拉着纪皖进了办公室里,还没等门合拢,他忽然使了个巧劲,一把把纪皖推在了墙壁上,双臂禁锢了她身体。

纪皖刚刚轻呼出声,贺予涵的吻便落了下来,夹杂着他模模糊糊的声音:“上了爷爷的当了…忙成这样…我也要去度假…”

还没等他吻得尽兴,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谢宁绷紧的声音响了起来:“贺少,还有两份文件要你签字。”

贺予涵的手臂僵了僵,意犹未尽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又吸吮了两下,这才松开了纪皖,他满意地看着眼前嫣红如火的唇瓣,舔了舔嘴角:“再等我一会儿。”

纪皖轻应了一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谢宁绷着脸,快速地走了进来,目不斜视地将文件递给了贺予涵,说话声也愈发地简练,贺予涵坐在办公桌前神色冷肃,凝神看了片刻,又问了好几个问题。

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他的目光深邃,脸庞在光影中轮廓分明,浑身上下充斥着那种属于上位者的男性荷尔蒙。

纪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他身上,不知不觉间目光便痴了。

直到一声轻咳响起,她才恍然惊醒,刚好对上了贺予涵玩味的眼神。

“这样看着我,是不是我太迷人了?”贺予涵一本正经地问。

一旁谢宁紧绷的脸有些拧不住了。

纪皖瞪了他一眼,掩饰着喝了一口面前的茶:“好了没?”

没有得到肯定,贺予涵的语气变得有些酸溜溜了起来,继续锲而不舍地问:“比起盛海生怎么样?”

谢宁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纪皖也被水呛了一口,咳嗽了起来。

“在我眼里,你是最帅最迷人的,”纪皖怕他又胡思乱想折腾点事情出来,看着他语意真诚地说,“谁都比不上你。”

贺予涵这才脸色稍霁,矜持着点了点头:“我也觉得。”

谢宁很想大笑,不过在贺予涵看过来的阴森目光威胁下还是忍住了:“贺少…出发了吗?”

“你这是什么表情,”贺予涵很是不满,“我很凶吗?听说有人叫我贺氏铁木真,这是什么意思?”

谢宁忍得很辛苦,肩膀都在耸动:“贺少,不要在意这细节,你在纪小姐面前一定是最温柔最体贴的存在,我们还是赶紧出发吧,省得民政局的老师下班了。”

贺予涵总算放过了可怜的谢宁,和纪皖手拉手出了办公室。

民政局离和宇财团有段距离,要经过市区最繁华的北州路,算算这是第三次去民政局了,想想第一次的茫然无助、第二次的决绝狠心,这一次纪皖的心里充满了柔情蜜意。

手机震动了一下,田蓁蓁发来了一条微信:晚上一起去看电影,我男神今天电影首秀,我订了票捧场,不许说不。

纪皖好笑地回了一句:你男神是谁?变化太快我跟不上。

田蓁蓁怒了:行了,知道你男神一直都没变,是咱们的国民欧巴行了吧,赶紧让他去微博瞧瞧,都多少天没去照应他那群饥渴的粉丝了,下面都一片哭爹喊娘的了。

果然,纪皖打开微博一看,贺予涵最后一条微博好像是十天前发的,底下的评论和转发量都远远地超过了前几条微博,一溜儿在追问欧巴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了,怎么都不更博。

“看什么呢?”贺予涵靠在她身上慵懒地问。

“你的微博,怎么不发了?”

“我懒得折腾,又不靠它活。”他漫不经心地说。

“我看你以前不是挺爱玩的吗?”纪皖纳闷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