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絮根本没仔细听他说了什么,边啃边点头,“嗯嗯,那你下次还要烤地瓜给我吃哦。”

大黄顿时咧开一口白牙,灿烂傻笑。

吃饱喝足还散了散步,大黄凭借烤红薯的手艺高分过关,被正式录取为小絮的相好——候补。(候补还有正式非正式的?)小絮跟他约了明晚见面的时间,这就算答应两人开始处一处,谈个对象。不过大黄那憨物还依然云里雾里,未明白小絮答应与否。

小絮胃里得到了满足,被一肚子烤红薯烫得熨熨帖帖,这一夜倒是睡得无比安稳,心道果然找个男人就是比单身好,一梦酣然。

次日待她贼头贼脑的来到苍瑾的房间,路上已从其他丫头那里听说左使大人染了风寒卧床,绕是拼命的安慰自己,依然禁不住心里发寒。

好好的一个人,昨天还生龙活虎呢,今儿个就风寒了?

她来之前真应该先去见见大黄的,好歹沾点阳气,壮壮胆子。

一进房间,却见苍瑾坐在桌旁手支着额头闭目养神,听到她进来便微微勾了勾嘴角,早等着她呢。

睁开眼,那道目光扫来,明明没有开口说话,却分明让小絮感觉到他在说:今天没人护着你了,还不乖乖过来?

小絮顿时一阵脊背发凉,下意识往后挪了挪,然而房门在身后“砰”一声关闭,惊得她险些跳起来,哆哆嗦嗦的转头去看,生怕再看到门后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不过这一次门后倒是空空如也,小絮刚转回头来,便觉有东西扫过耳朵,从脸旁飘过。转头,咽下口水,顺便把尖叫声吞回肚子里,指着半空飘浮的东西对苍瑾道:“大大大人……在飘……”

“大人坐着呢,没飘。”

“我我我是说人头在飘……”

“那就飘着。”

小絮再次咽了咽口水,重复道:“大人,这里,有人头!人头!在飘!”

苍瑾抬起头,浅浅一笑,“我听得见,不用重复。”

“可是,那头……”

“我养的,让它飘。”

小絮顿时从头到脚一个透心凉——养、养、他养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养小鬼不成!?

这当口那三颗头已经开始对她上下其“手”,不时拿“脖子”扫过她的脸,用嘴叼住她的头发扯,伴随着苍瑾大人的一句:“你来我屋里的另一个活儿,就是看着它们。”小絮如陷深渊,再也没有一丝光明。

这倒霉的事儿,怎么就摊在她的身上了呢?为什么就她看得见这三颗见鬼的头?打小也没见她有个阴阳眼什么的,难道跟她穿来的有关?

所谓的“看着它们”就是让它们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屋里,少出去惹麻烦。想来关于苍瑾的那些可怕的传言也跟他们少不了关系了。可是它们在这屋里闷久了,难得来了个小絮,着实是折腾个没完。她扫地就来绊她,她抹桌子就来缠她,收拾东西就一劲儿往后扯她的头发,苍瑾对此自然是视而不见,捧着自个的苦茶窝在躺椅里看书,对这场人鬼之争倒是听得颇有兴趣。

人被骚扰久了,原来的害怕也变成了不耐烦,小絮忍了又忍,终于一把扯回自己的头发,拎起鸡毛掸子横扫过去——“烦死了!!”

三颗头被抡了个七荤八素,落到地上,正要再飞起来,小絮猛地跳上去,随手扯了根绳子捆上去,捆住第一个便又去扑第二个,终于三颗头都被她捆好,它们仍然挣扎着飞起来,却只能兜兜转转,原来绳子的另一端早被小絮拴在了桌子腿上。

小絮功成身就抹汗一笑,看着那气球一样飘着的三颗头,转身干活儿去了。

事实证明,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句话不仅适用于人,对鬼也是一样的。

有魅力也是罪过

从头到尾,苍瑾就那么懒歪歪的喝着茶看着书,头也不抬,既不管那三颗头的骚扰行径,也对小絮的不人道虐待视而不见。

待小絮转身去将扫帚和垃圾放到屋外,才刚出了房门,身后突然爆出苍瑾的一阵大笑,带着捶桌子踹地板的声音,听得小絮一脸黑线。她一直以为这人单纯只是个变态,原来却是小看了他,还是个正品闷骚……

她可不是来给他演猴戏,找乐子的。

搁好了扫帚垃圾,再转身,才刚一推门,笑声便戛然而止,突然得仿佛方才只是她的幻听。黑线着推门进去,苍瑾依然坐在原处,和方才一模一样的姿势,脸上连一点笑过的痕迹也无,只有手上的那杯茶水已经空了大半,华丽丽的在白净的衣服上留下浅黄的水渍。

“……”

丫跟尿裤子一样,还在这儿装什么装。

小絮的脸又黑了几分,如今,她可不止是每天下午来打扫打扫就算,就连这人的衣服裤袜包括床单被套都得一并负责,瞧见他那滩水渍,她怎么能不脸黑。

只有这件事上,苍瑾很合作。他若无其事的将茶杯放下,缓缓起身,动作缓慢中甚至带了一种说不清的优雅,开始一件件脱衣服—— 一件件的意思就是,脱下被茶水湿了的外衫之后,他依然没有停下。长衫、中衣——小絮在看见他白如玉的肌肤时微微失神了下,不能否认,无论这个人人品如何,他的皮肤和身材真的是没话说——口水收回,这位大哥,你不过是湿了件外衫,至于连袜子也要脱吗!?

她被当成收衣篓子一样丢来外衫和中衣的时候还可以忍耐,当那双袜子也飞过来时,她就闷了,连忙侧身闪过,避免直接被袜子丢中的命运,嚷道:“大人,你茶水湿的是外衫,跟袜子有什么关系啊!”瞧瞧这袜子多洁白,跟新的似的,一准儿今儿刚换上的,有什么好洗?

“既然要换,自然要换得彻底——还是你想洗臭掉的袜子?”

嘁——就这种洁癖到变态的毛病,如果能看到他穿着臭袜子时无可忍耐的模样,要她洗也值得了。

小絮嘴里嘟囔着,“彻底彻底,你怎么不连内裤也扒下来!”

苍瑾伸手去拿干净衣服的动作一停,转回身来,白玉般的身子缓缓逼近,小絮惊觉自己说错了话……祸从口出,病从口入,跟变态说话怎么能这么没把门的??

她退了两步就已经退到一排箱子上,身体往后仰着险些一屁股坐上去,苍瑾的脸和身体几乎是紧挨着她,如玉一样白,如玉一样滑,如玉一样冷,似笑非笑的唇一挑,问道:“你想看?”

“不不不不想!”谁要看白萝卜一样的XX!

苍瑾轻笑了一声,“现在说不想是不是晚了点?”

晚晚晚你个头!!小絮想推开他,看着这白白滑滑的身子却无处着手,只能任他逼近,正想着要不要喊个非礼什么的,虽然喊了,也未必有人敢闯苍瑾的房间,却见苍瑾手指一勾,抬起她的下巴,便压了下来——

——他他他要亲她!?

这个念头只来得及划过脑海,那一排整齐的贝齿便毫不留情的咬上了她的鼻子——

“啊——!!”小絮吓得往后一扯,感觉自己的鼻子几乎都要被咬下来,顾不得疼得眼泪横彪,忙捂住鼻子惊恐的看着眼前露出一脸得意和意犹未尽的人——变变变态!!居然,居然咬她的鼻子!?这要是里面有鼻涕,不得给他挤出来!?

——显然如她这般龌龊的思想,一般人是不会往这里想的。

苍瑾再次捏起她的下巴抬高,满意的看着她吃痛受难的模样,心里一阵暗爽。

“不如我直接要了你过来,当我的专属丫头——兼陪床,嗯?”

“不要!!”小絮想都没想,这岂不是要她从此深陷地狱再无光明!

苍瑾不但毫无挫败感,反而很得意的看着小絮惊恐的表情,对此很是乐在其中。“不想来这里当专属丫头,那么就延长工作时间,晚上来带它们出去散步。”苍瑾用手指了下屋里的三个“气球”。

“晚上!?我不要!现在不行吗?”

“你见过‘这种东西’有白天出去晒太阳的吗?”

“……”汗……“那,那我也不要加班!我晚上还有幽会……”

“幽会?”苍瑾的脸色突然一变,宛如翻书一般蓦地变了一个人似的,阴沉沉的看着她,再次逼近,几乎把她压在箱子上,“跟谁?”

“跟跟跟谁?当然是我相好……”

“你有相好?什么时候的事?”

“关你什么事啊!?”她只是他的丫头,又不是卖给他,可是看着那张阴沉沉的脸,她又乖乖闭嘴。

“什么时候的事?”他重复了一遍,迫于压力,小絮乖乖回答:“昨,昨天。”

“跟谁?”

“厨,厨房的杂工……”说大黄他也不知道是哪个吧。

苍瑾的眉头像拧麻花一样拧了又拧,满腔的不满不爽不痛快都写在脸上,他可以对小絮的拒绝惊恐躲避乐在其中,但是,她居然拒绝做他的丫头,却跟一个干粗活儿的下人相好——还是在她来他这里之后。难道他[巨龟]苍瑾会比不过一个下人!?

“那个……你可以让我起来了吧?”小絮已经完全被压在箱子上,提醒那个在她上方拧麻花的人,好在苍瑾没有什么后续动作,退开一步让她起来,看了看她,只丢下一句:“跟他散了,以后跟我。”

“不干!!”小絮的回答已经称为条件反射式,完全不需要经过大脑,然后毫不意外的又看到苍瑾那张阴沉的脸。不同的只是,这一次,在笑。阴沉沉的笑容。

“别急着决定,我给你时间。晚上你可以不来,不过它们三个的散步一定要的,就让他们三个跟你去好了。”

——嗄!?跟,跟她!?带着三颗乱飞的头去幽会!?

花明月黯飞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

多么好的一个幽会的夜晚,小絮牵着三个气球走在幽静的林间小路上,盘算着今天大黄不知道会弄点什么东西来吃吃。

散完了步,她牵着气球赶往幽会地点——她是出来散人头的,可是最后散的只有她。那三颗头只是被动的被拴着在半空飘而已。为了不让它们乱吵,她还用布条封住了他们的嘴。

走到附近,她正要把三颗头拴在树上,就已经听到大黄在叫她:“小絮,这里。”

牵着三颗头,她拴也不是牵着也不是,这会儿大黄已经走了过来,视线微微愕然的顺着小絮手上的绳子往上看,最后张大了嘴巴,惊奇道:“小絮……你这绳子,怎么会飞?”

“哎?”小絮一怔,指向三颗头,“你看不见?”

“看见什么?有东西?”大黄仔细看了看,明明只有三条绳子在半空飘。

——大黄果然阳气旺盛!居然夜里也看不见这些东西!她找大黄真的找对人了!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解释这三根“飘浮”的绳子。

“这个……这是苍瑾大人研究出来的——‘捕鸟绳’!可以抓鸟的,你瞧——”她抓住一颗脑袋,对它暗暗恐吓道:“去给我抓——去吧!”用力丢出去,那颗头便借力飞出去,直冲树上的一个鸟窝,咬住一只小鸟,被小絮一拉绳子便扯了回来。

大黄看不到人头,只看到小鸟在绳子里挣扎,看得目瞪口呆。

听说苍瑾大人是个怪人,总是一个人闷在屋子里看书,做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没想到竟然是个这么有本事的人——大黄自认是个粗人,对此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顿时只觉无比崇敬。

“苍瑾大人真厉害啊!看来那些传言都不能听的,人家那么有才的一个人,当然不能跟我们这些粗人一样整天那么有时间到处乱走。本来听说你去苍瑾大人那里帮忙,我还担心来着……”他说着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好似这担心,倒是他的错了。

小絮跟着苦笑,这人,可真是憨得可以了。明明他的担心就没错啊,摆脱你再多担心一点吧,不要一脸崇敬的说着苍瑾大人啊——

待低头看向方才那颗头抓来的鸟时,惊道:“啊——死了……”瞪了人头一眼,下口这么不知轻重!

大黄瞅了瞅那鸟,却笑了,“正好,今天我烤鸟给你吃吧。”

“吃这个?”小絮愕然,生在新时代长在新社会的她还没吃过这种“野味”呢,在她眼里小鸟就该在树上欢快的喳喳叫,多么美好的画面,这就变烤小鸟了?脑中不禁浮现出一只烤小鸟站在枝头的模样,真是幻灭……落后的旧社会是多么可怕啊……可是……她好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于是,前一秒还满腔悲悯的小絮,依然将小鸟递给大黄,提着人头道:“我再去抓两只来!”

“嗳!”大黄应得愉快,丝毫不知小絮内心那堕落的变化。为了尝野味,新时代的文明青年就这么哈皮的走向落后和野蛮。

香气渐渐飘散开来,小絮双眼一刻也不离那只渐渐冒油的秃鸟,完全没有注意到被她压在屁股下的石头底下的绳子头何时被挣脱了出去,拖着绳子,那三颗头悄悄的隐没在林间。

“小絮,嗯,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买给你……”大黄将烤好的小鸟递给她,微微红着脸问。他还是摸不准小絮是什么意思,要说她没那方面的意思,却肯跟他见面。若说答应当他的相好,她却从来没问过他存了多少老婆本,也没跟他要什么东西——他同屋的人都说,女人要跟你,是一定会先打听好老婆本的多少的,还会要这个要那个,得买很多礼物。(这个时代的女人就已经这么有经济意识了?好实在……|||- -)

虽然以前总觉得同屋那些人给女人买东西花的钱是不是多了点,可是如果小絮跟他要,多少他都愿意花的。

小絮一边吹着烤小鸟,一边腾出嘴巴来应着:“嗄?想要的东西?”

大黄要给她买东西么?

她想了想,自己来到这里之后可算是身无分文,虽然管吃管住却不给工钱,有人肯给买东西当然好。可是她从来都没有出去过,根本不知道外面有些什么,这让她怎么要?要什么?这里厨房给下人做的菜她算吃腻了,如果能买些零食吃吃倒不错……呃,怎么突然想起穿越女主必吃的糖葫芦,寒一个,那玩意儿她中学以后就不吃了。继续想……

一只鸟几乎都要啃完了,她烦恼的发现她对于这个时代实在是太不了解了!皱着眉头伸手去拿第二只,却等得大黄忐忑不已,直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小絮不高兴了么?这样问,会不会让她觉得自己认为她很市侩?

“那,那个……就当我没问过,我不太会说话,你别生气……”

哎?这就没说过了?她的糖葫芦呢?有也比没有好啊!

虽然不得不承认大黄是个居家必备的好男人,是个干粗活儿的,却知道把自己收拾干净,为人朴实,总穿着那一身土黄色的下人衣服不会在衣服上乱花钱更不会穿那种风骚又不耐脏的白色,可就是实在太憨了点。

她的一辈子,该不会就这么困在这里跟大黄过下去吧?

“我要巧克力,我要冰激凌,我要奶油蛋糕啊啊啊——”越想越悲哀,她顾不得吃烤小鸟,抱膝痛哭。大黄这下慌了神,手足无措,笨拙的学着偶然一次不小心看到同屋人安慰女人的场面,抱住小絮,用力拍了拍她的背。

不愧是个干粗活儿的,小絮被拍得差点把刚才吃下去的烤小鸟给吐出来,才压了下去,正要抬头,呼吸间一股汗酸味儿直冲鼻孔,刚压下去的烤小鸟再一次翻滚上来——

一把推开大黄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难道这位哥出来幽会,就只换了干净衣裳,没洗澡么!?

有魅力也是罪过2

人总是有缺点的,汗酸味儿不算什么,那是劳苦大众勤劳的标志,洗洗就好了,可以忍耐,可以忍耐。

她深呼吸几口,努力的恢复一张笑脸让他不用担心,生怕大黄再一个拥抱上来。

“对对对不起,我,我不太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如果你不高兴……你打我好了,我不是有意……”被小絮推开的大黄着了慌,小絮摆摆手忙道:“没关系,我不介意的,真的——啊!”忽然看到大黄身上因为方才那一抱,胸口上沾了眼泪鼻涕,微微囧了囧,不好意思道:“你的衣服……”

“这个?没事的,你不怪我莽撞就好。”大黄随便揪了片叶子抹了两下,丢到一旁。小絮恶寒了一把,黑线道:“还是脱下来我帮你洗洗吧……”

大黄脸一红,被小絮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方才有些邋遢了,急忙谢着,便把衣服脱了下来。天气尙暖,他这般的粗人不比那些干净讲究的大人们,一件衣衫底下再无其他衣服,顿时露出健壮胸膛,看得小絮如同被毛虫扎了,顿时平移三尺躲避开来,直盯着上面的——胸毛。

——胸毛!!

这个她也要忍吗!?

像洋鬼子,老毛子一样的自然卷胸毛!?

大黄看着小絮突然退开有些摸不着头脑,只以为自己太莽撞,说脱就脱吓着了人家小姑娘——也是的,小絮这样一个小姑娘,突然看到个大老爷们光膀子,自然是害羞的吧?(绝对的误会……)

大黄红着脸便要把衣服套回去,小絮平复了一下心情,伸出手道:“不用穿了,给我吧,我们去找口井,我帮你洗洗。”

她要忍耐啊,一定要忍耐。毛发旺盛不是错,毛发旺盛才有男人味儿,有男人味儿阳气才足,她不就是为了这个才找相好的吗?忍着忍着,没准儿就忍习惯了。

——实在习惯不了……就让他刮胸毛好了。这都是小事,可以解决。

正要往井边去,大黄提醒她道:“不用拿着抓鸟的绳子吗?那是苍瑾大人的东西吧,弄丢了就不好了。”

人粗心细,小絮正感激着他的提醒,一转身,愕然的看着空荡荡的身后——绳子呢?人头呢!?丫跑了??

轰隆隆晴空一个震雷,她、把、那、三、个、鬼、弄、丢、了!?

三鬼,人头状,性别大约为公的,身高一头高,身长一头长,不加“尾巴(脖子)”。苍瑾大人似乎称之为:大头,二头,三头。(这起名字的水准基本能够看出得自蜓妈真传。)目前失踪中。

小絮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要不要贴个寻头启示,可是貌似平时没人能看到它们,贴了不知道会不会白贴,反而让别人觉得她脑袋有毛病。她只但愿那三个家伙像狗一样自己知道认路回家,当然,如果它们故意不回去就算认路也没用。如果今天晚上都找不回来,她是不是要明天一早就去找苍瑾主动认错?

在林子里找了几圈下来无果,大黄看着小絮垂头丧气的样子,安慰道:“不然,你还是先回去睡觉,你明天一早还要起来干活儿呢,厨房里上工晚,我帮你再找找。就算真的找不到……跟苍瑾大人好好说说,他应该不会为难你一个小丫头的。”

不会……?他就是会为难她这个小丫头啊……!不过这种事,就算是跟大黄说了,他也不会明白吧。

不管怎样还是感激大黄的体贴,拜托给大黄之后,她心事重重的回了房间。平儿三人已经都睡下了,她唉声叹气的在床铺上坐了一会儿,直到一只鞋子飞过来,卉儿半醒间埋怨了一句:“半夜不睡觉鬼叹什么!”这才爬上床,狠狠的闭上眼。

这三个头如果找不回来,苍瑾还不得借这个整死她……她怎么就这么倒霉,为什么要穿?为什么是她穿!?

“我不要穿啊啊啊——”

啪啪又是两只鞋丢过来,“要裸睡就裸睡!鬼叫什么?!”

呜……表再跟她提鬼字……

极乐天闹鬼了。

这个消息传开的时候,小絮正立正垂首站在苍瑾的面前,看着苍瑾如往常一般歪在躺椅上,品一口苦茶,皱皱眉,半晌舒开,挑了挑眉,阴阳怪气的问道:“跑了?”

“跑……跑了……”

“那就跑着吧。”

“是……”——嗯?

小絮瞪大了眼睛抬头,却看到苍瑾一脸笑容充满期待的看着她,笑得她一阵头皮发麻。

这这这,就只是这样?有什么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