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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艰难地忍住上前掐死他的冲动愤愤道：“季凉川，我觉得自己就够赖皮的了，看见你以后我活的一点都不内疚！”
他装没听见，岔开话题问：“说吧，男的女的。”
我张口就说：“男的！”
季凉川一脸受挫的表情看着我：“真的？”
我得意地扬扬眉语气坚定：“真的！”
他依旧一脸“天真”：“你爸电话里告诉我你在红豆家。”
……
过了几天，我突然接到了红豆的一通电话，声音里透着淫笑，把我吓得直哆嗦：“亲爱的沈檬同志，你介不介意换个男朋友，我给你介绍一个好的，绝对比季凉川强！”
“介意，我就要跟他玩，目前不想跟别人玩。”谁让我跟他的赌博游戏一回没赢过。
“乖，我都把时间地点跟人家定好了，你不来不是让我没面子么。”红豆慢慢引诱我。
“不去，我要厮守季凉川一辈子。”我捏着鼻子佯装苦情少女。
“你恶心死我了，我告诉你，你上回拍的我跟杜晓航的照片我还留着呢，你要是不答应我让你内疚一辈子。”红豆威胁道。
挂了电话后，我匆匆忙忙赶了过去，谁让红豆偏拿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要挟我！
来到星光百货门口，红豆笑嘻嘻地拉着我直奔顶楼的咖啡厅。我刚坐稳，红豆就贴了过来郑重其事地跟我说：“沈檬，我个人认为季凉川那个人当偶像可以，当男朋友可以，当老公绝对不行，他太花心了，你们俩结了婚肯定会因为第三者的事情打架的！”
这时，我突然领悟到了红豆所说的担心，原来，在别人眼里我的婚姻是建立在爱情上的，我沉静下来，淡淡地对红豆说：“红豆，是我忘了告诉你，我跟季凉川是政治联姻。”
红豆立刻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惊吼：“什么？传说中的某两个大企业家的儿女了搞好公司的利益而联婚？”
我耸耸肩点了点头。
红豆微微垂下了眼帘，静静地盯着手里的咖啡杯发呆：“沈檬，你真可怜，原来有钱人家的女儿并不是事事顺心的。”
我被红豆的伤感吓了一跳，立刻安慰她道：“说什么呢，你不用替我难过，我自己对爱情和婚姻本来就没有什么概念，所以也无所谓了。”
“ 哎……”红豆叹了口气。这时她看了眼表对我说：“快来了，你淑女点！”
“哦。”
过了一会，一个带着眼镜，文邹邹的男子从门口走了进来，看见了我们以后立刻迎上笑脸，礼貌地跟我们握手：“红豆小姐，这位应该就是沈小姐了吧。”
红豆笑笑道：“是的，沈檬，这位是林先生，人家可是白手起家创立一个IT公司呢，青年才俊！”
才俊一脸猥琐的笑，“呵呵，红豆小姐过奖了，沈小姐你想喝点什么？”
“我啊，喜欢喝杨贵妃的洗澡水，可香呢！”红豆在底下一脚踩上我的大脚豆，疼得我快要哭出来了，我甩过去一个白眼给她，她甩过更白的白眼给了我。
“呵呵，沈小姐，没想到又漂亮又幽默。”林先生浅笑着看着我。
反作用是这个意思么？之后，红豆擅自决定了让我喝酸酸甜甜的显得很淑女的柠檬汁。我咬着吸管左晃晃，右晃晃，一直坐不住。
“沈小姐，你还在上学么？”林先生问。
“我是幼儿园小班的。”红豆又给了我一脚。
“呵呵，你是什么专业的？”
“她是学法律的。”红豆插嘴。
“哦？那很不错，以后要当律师么？”林先生来了兴趣。
“是啊，林先生以后要是犯了罪可以找我来辩护啊！”第三脚！
“哈哈，沈小姐，你真有意思！”很明显，我用错了招数。
正在林先生对我越来越有兴趣，红豆越来越愤怒，我越来越觉得应该改变战略的时候，就看见了对面红着双眼的杜晓航。
“小肚子……”我只能喃喃地喊着他。
“算我求你了行么，别再这样下去了。”他红红的眼睛分不清是愤怒还是伤心，只是那种触目惊心的颜色让我心疼地难以忍受。
“杜晓航，你怎么来了？”红豆一脸惊讶。
“这位是……”林先生也一脸疑惑
“不好意思，她是我女朋友，跟我赌气呢。”杜晓航这话一出，我们三个都无话可说了。
林先生起身礼貌地笑了笑：“我公司还有事，先失陪了。”
三个人都沉默了，我盯着手里的柠檬汁，淡淡清清的颜色，最外围的一圈透着白光，晃晃杯子，那一小圈就被打破了原有的轨迹，窜上窜下，直到最后又恢复平静，变成了一小圈白白的光晕。
“我要你现在就告诉我这两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刚上大学那会不是这样的！”杜晓航上前来，双手紧紧钳住我的双肩。
那些伤心的往事，我不想让任何人看穿，我一急瞪着他喊道：“我是哪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老管我！”
我没来一阵仓皇的失落和凄楚，我只能用愤怒来掩饰我的脆弱，我害怕再有一秒钟我的眼泪会不自然的掉落下来，滴在安静沉默的柠檬汁里，久久下沉，久久迷失。
“我喜欢你！你到底知不知道！”周围顿时一片安静，红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鞋子看，我听过无数次杜晓航的表白，但是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的痛彻心扉，痛的像沉浸在深海里抓不到近在眼前的浮木，那种绝望，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大片大片像暴风雨一样突然袭击而来，覆盖在全身上下，直到再也不能呼吸。
“我要跟季凉川结婚了，毕业后，马上。”我闭着眼，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滴，鼻子酸酸地让我发痒。
我不敢睁开眼睛看他的表情，我怕那张脸会触碰到我的泪腺，因为疼，因为伤，那些泪水便肆无忌惮地涌出，再也不受控制。
“我明白了，以后，你好自为之。”沉重的，缓慢的脚步声，渐渐远离，我最最亲的小肚子，对不起，我是多么多么地心疼你，却还是伤害了你，但是我的痛不想让你知道，不想让你了解，我希望在你的心里，那个叫沈檬的女孩子永远都是快乐的，至少她曾经快乐过，给过你她最喜欢最珍惜的童年。
红豆在我身边悄悄坐下，静静地对我说：“想哭就哭。”
这时，我却笑了，带着大颗大颗的眼泪傻傻微笑，如果爱情可以选择该多好。
日后，红豆打消了给我相亲的念头，而且千方百计地劝我给杜晓航主动打个电话，另一边又劝杜晓航主动找我，但是，这个时侯，我却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了，太伤，我们都需要时间。
大学最后的一个暑假一晃而过，我带着简单的书本再次走进课堂的时候才发现几乎没什么来上课了，大家都开始考研的考研，实习的实习，谁还天天来这个小小的教室里吸取那些理论性的知识。
而后的日子，红豆劝我去找些餐饮店打工，我笑喷了：“我说红豆，我又不缺钱，打工干什么？”
红豆直戳我的脑门：“你懂什么，现在的大学生打工都不为了赚钱的，而是增长社会经验，学习吃苦耐劳的精神，多了解了解社会人群的众多面孔，懂不？原来我以为你挺精的一小闺女儿，没想到你丫就是个智力伤残者！说你单纯吧，你有时候什么事都瞎想，说你心眼儿多吧，你有时候又什么都看不透！”
我连忙摆摆手劝她打住：“行行！就你精！对了，我跟小肚子冷战的期间里，你要替我好好照顾他啊！”
红豆一愣，低着头细声细语道：“放心吧，他现在吃的比谁都多，精神头可好了。”
进入初秋的时候，嫩绿的叶子开始微微露出浅黄的一角，红豆拉着我走访大街小巷。红豆的父母虽然一直住在国外，每个月也会寄钱给她，但是她从来不奢侈地享受一分一毫，她总跟我说女孩子只有花老公的钱或者自己的钱才会真正的开心。
每次和她逛街的时候，她总是逛着逛着就丢下我，一个人站在街边的橱窗边盯着某件名牌大衣发呆，我也不走大脑，冲进去就跟老板要那件衣服，掏出钱包就替她付钱，可是每次这个时侯红豆都拦住我，对我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她那个要当个新时代独立女性的梦想。
我笑她不懂得如何做女人：“红豆小姐，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还真当自己是大陆版阿信了？做女人不懂得享受，就是违背了耶稣他老人家的旨意！”
“谁像你啊，出生就含着金汤匙，不愁吃不愁穿，我告你啊，你们有钱人家的孩子其实劣根性都是金钱造成的，要赶上解放前那阵，咱中国人民都这么勤劳勇敢，自己劳动自己再享受创造成果，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你又懂！”我撇了她一眼，不再执意给她买那件名贵的大衣。
跟红豆逛超市的时候，我喜欢大手大脚，看见自己喜欢吃的就往车里扔，也不看价格，也不像一般女人那样比较哪包毫升多，毫克多，哪种产品袋装的比盒装的便宜多少。而红豆每次拿起来两包薯片，小数点后面的数字也要比较一下，然后斟酌了许久才选中一袋，又或者两个都不要，决定狠心地放弃零食。
我看着一个人孤苦伶仃在国内生活还要每分每毛都计较过日子的红豆，一阵阵的心疼。
一直都说有钱人都是高层阶级人员，一点也不假，好比世界上分为不同两批人的话，有钱人生活在高耸的云端之上，平民生活在大地上，那么高耸入云的人们又怎么会看得清地面上的种种百态，任地面上的人仰望着天空中的人们，却只是仰望着，羡慕着，却永远不能一步登天。
红豆把我拉到一家西餐厅里，迎面的服务员其实也跟我们差不多大的样子，却已经一副波澜不惊，滚打多年很老成的样子了：“二位小姐，里边请。”
红豆频频点头，一副求人状，“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来吃饭的，想问问这里缺不缺人手。”
“请等一下，我叫经理过来一趟。”
不一会，我跟红豆被安排坐在了西餐厅的一个角落里，等着经理过来。经理是个3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留着中分头，两撇小胡子，穿着短袖白衬衫带了个黑色领带，一看就是个装模作样的文人！
看着红豆跟经理你一言我一语的，我几乎昏昏欲睡，等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我立刻火了，拍着桌子不满道：“每天下午5点到晚上12点，一天20块？你当我们是牛啊，从下午5点干到晚上12点，你就给我20块钱啊！我沈檬累一天就够买双袜子啊，还是料子不好的袜子！”
再看红豆都快急哭了，拼命拽着我的衣角把我往下拉。
我从红豆手里拽回衣服愤愤道：“你拉我干什么？咱中国又不是资本主义社会，我说错了吗？我非得好好跟他评评理，劳动输出大于经济回报哪行！我非得给他讲讲劳动法不可！”
这时，经理摸了摸那俩撇小胡子带着嘲讽的笑意对我说：“这位小姐好像还没有完全适应社会，我劝你还是回去多念两年书再想着打工的事情。”
经理刚抬屁股走人，红豆就一巴掌扇在我的后脑勺上：“哎呀！到手的鸭子让你煮飞了！”
我一寒，拍拍她：“红豆，咱别没文化行么？”
红豆狠狠跺脚道：“我这是让你气的！本来今天够顺利的了，刚找到一个地方人家就愿意要你，你还一个劲儿穷搅和！”
“那你说，咱一天给他干这么多个小时累的要死要活，晚上来盘鱼香肉丝就全进去了，多不值！”我撅撅嘴，继续维护我的真理。
“你不会不吃鱼香肉丝！你吃点别的！典型的娇生惯养！没救了你！”红豆气得甩甩头发就扔下我走了。我撅着嘴一脸不高兴地跟在红豆的屁股后面。
红豆又带我来到了一家小面馆，刚进去里面乌烟瘴气的烟味儿熏得我头疼，和刚才优雅的西餐厅比，实在无法启齿，焦黑泛黄的墙纸，市井小民聚集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场面，穿着挂油带水的围裙走来走去的服务员，我实在不想多呆一秒。
不一会儿，我跟红豆又看见了第二个经理，穿着灰绿色衬衫一脸横死肉的中年男人见了我们就问：“大学生啊，这吃苦耐劳的活，你们干的了嘛？”
“可以的，我在家就天天洗碗刷盘子的，没关系的！”红豆喜滋滋地迎合着。
“不行，你们这里环境这么差，我实在无法呆下去！”我环顾四周，立刻不满道。
“哼，呆不下去你可以滚。”经理冲我扬了扬眉毛拽拽地走了进去。
我刚想冲过去跟他评理就被红豆一把拽了回来：“行啦你！你看看！第二只鸭子又让你煮飞了！”
我正色看着红豆：“红豆，我觉得我有必要请求你回去重读小学语文。”
红豆一气之下再度扬长而去。
第七章 忽明忽暗的暧昧
“我就在市中心的那家咖啡厅门口了，你赶紧过来。”红豆的电话突然打来，而此时我正坐在季凉川高贵的宝马里享受着安娜莉的音乐，要多小资，有多小资。
“行，等我。”我刚挂掉电话，便对旁边的那只说道：“季司机，麻烦送我到市中心的咖啡厅。”
远远的就看见红豆站在马路边上不耐烦的跺脚。季凉川刚停好车，我便箭步冲了过去：“我来啦！”
“这么晚才来！诶？今天带家属来了？”红豆越过我直向远处张望。
说着，季凉川下了车，带着一股清凉的风潇洒而至，红豆一没忍住又开始犯花痴。
“红豆姑娘。”看着季凉川一脸灿烂的笑容，我不禁讽刺道：“季凉川，我的朋友你别泡行么？”
他挠了挠脸颊，一脸遗憾地看着红豆道：“行。”
……
“我送你们吧，你们要去哪？”季凉川又说道。
我大喊：“女厕！”
“好，上车吧。”
……
缓缓行驶的宝马上，我挨着红豆坐在后排，抓着她局促不安的双手，小声对她说：“你挣点气行不行！你再这么没出息得看他，他会更得意！”
“沈檬啊，以前总在广播里听见季凉川的名字，总听别的女生传啊传的，什么鬼才啊，宝马王子啊，无敌情圣啊，那种感觉就跟崇拜明星一样，你想想现在偶像就坐在身边我能不兴奋么！”
“沈檬，你说的女厕在哪块？”季凉川似笑非笑地声音在前方幽幽传来。
“季凉川，从现在开始你不要跟我讲话！”不要脸皮的东西！
“好的。”季凉川回答的异常爽快。
……就烦他那个淡定劲儿！
“啊，季王子啊，你送我们到11号路口的那家蛋糕店那吧，我和沈檬今天要去打工体验社会，体验劳动人民艰苦的生活！”红豆说道。
“好姑娘，跟某人有很大的区别。”季凉川从后视镜看看我，唇边噙着一丝笑意。
“季……”我忍住，决定不跟他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