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恩’啊!”从昨晚就压抑着的情绪终于按捺不住,有些迁怒地直起身瞪着莫珩,“跟你说真的呢。”

“别人的事你就这么较劲。”某人也不是好脾气的人,最近难得没再兴起的负面情绪此刻又冒上来,莫珩翻身下床,心里郁闷至极,洛臻对待别人总是比对他来得要上心。昨天在酒吧里,他一转身她便跟着几个刚进酒吧的男人一阵乱抱叙旧起来,回身打发他跟打发什么似的,想来就来气,她就这么不想跟他在一起?明明他想得要死…她却好似觉得他们这种关系见不得光…

胸口一阵窒闷,转身用力拉起趴在床沿的人,“起来!”

“Shit,你又发什么神经?”

莫珩最不喜欢她讲脏话,“你说话就不能良家妇女一些。”

洛臻看着他,表情相当有趣,“总比外表君子,内心色——”接下去的话没说全,因为莫珩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巴,但是想到接下去要讲的话某人的冷酷气势不由弱了两分,放开手认真道,“洛臻,我们…已经发生了关系,这是不争的事实,你别想抵赖。”原本他不想这么早就提那事,但是一想到洛臻这厮时不时把他当路人对待,心里不免不痛快,“我们去法院公证。”

跪坐在床上的人呆愣半天最后嚎叫出声,“你下流不下流啊!我还是学生呢。”

莫珩被下流两字击中,脸一红,但是决定说的话还是要说,“先去公证…结婚是大事…我们通知两家人,办酒席什么的可以推迟。”一句话说得吞吐但也相当硬派。

洛臻看着莫珩,最后抚额呻吟,语气带着浓浓的语重心长,“年轻人,你是黄金单身汉,三十岁不到你结什么婚啊。”

莫珩冷哼一声,最后只说,“快点起来,等我洗完澡你还赖在床上后果自负。”说完转身走进浴室。

洛臻耷拉在床沿哀声迭起,这人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

莫珩在浴室里冲着凉水澡,五分钟下来身体还是有些燥热,心里更是暖意横生,一想到可以用婚姻来绑住那个人他就觉得整个人都在不由自主颤抖着——她抛弃了他那么久,现在他要用最安全的方法将她锁在身边,用那张纸来要挟她,如果再敢一走了之,他发誓一定告得让她倾家荡产!

这时浴室的门被人拉开,洛臻一派闲适靠在门框上。

莫珩眯起眼睛,拿过浴巾围在腰际,“隔壁有浴室。”

“我知道。”已然穿戴整齐的人耸肩,“所以我已经洗好了。”

“那你进来做什么?”

洛臻拿起手上的钥匙晃了晃,“跟你说一声,车我开走了,回头你自己打车上班。”说完转身,不忘拉上门,然后飞也似地奔出房间跑下楼。

浴室里的人反应过来低咒出声,“洛臻,你个混蛋!”

上午十点,莫珩同陈晖在茶座谈完一个客户,回程途中洛臻来电话,莫珩扯了下嘴角按下接听键。

“你的什么破车啊,开一半就没油。”

“你不会加油吗?”

“那也得附近有加油站啊。”

莫珩略一沉吟,“你在哪里?我过去接你。”

实在是虎落平阳,老老实实报上地址。

“在那等着,别乱走。”

“这么大热天的,我在旁边的一家冷饮店等你,你到了打我电话。”说完搁断电话。

陈晖朝莫珩看一眼,笑得有些诡异,“谁这么嚣张啊?”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纹风不动报了一个地址。陈晖笑着打方向盘,试探性地问,“她回来了?”

莫珩笑了笑,面上的表情却是显而易见的松懈和坦诚。陈晖不禁有些感慨,这个男人总算是有点人样了。

结果那天过去,洛臻已经等得不耐烦,喝完饮料打的走了。莫珩对着停在路边夹着两张罚单以及一张便条的白色BMW当场沉下面色。

晚上回去有些晚,脱掉外套,疲惫地按着额头,刚走进客厅就看到半开放式的厨房里熟悉的背影在忙碌。莫珩悲哀地发现,即使再生气,看到她真在自己面前了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莫珩走过来,双臂搂住橱柜前的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洛臻显然被吓了一跳,“走路怎么没声音的?”

莫珩已经扫了一眼台面,不由敛了眉,“你做菜的水平可真不怎么样。”

“本太后给你做饭你不叩恩,还敢挑三拣四。”

莫珩按住耍暴力的手,“我不吃也没关系…”

“呵,你别告诉我你现在想吃我?”洛臻斜眼看他。

莫珩原本没这意思,但是被她一说,脸一红,“乱七八糟说什么!”

“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洛臻放下手中的食谱关了火,正式转过头来,“本来想给你做一顿至少可以入口的饭菜,我走得也稍微心安理得一些——”

“什么意思?”某人风云色变。

“字面意思啊,才子。”洛臻对莫珩眨眨眼,摘下围裙,对自己的做菜能力彻底服败,“还是去外面吃吧。”

结果这一顿“散伙饭”最后家里外面都没有吃成。

洛臻后来忍不住想,难不成怒气跟欲望真的是同步的。

夜里,迷迷糊糊地感觉身边的床位动了动,莫珩微睁开眼睛看过去,看到洛臻下床走出卧室。等了好一会没见她回来,忍不住起身走到外面。

楼下客厅里的灯亮着,洛某人此刻正靠在餐桌边吃着一份水果沙拉。莫珩俯身撑着二楼的栏杆,最后扬嘴笑了笑,决定下楼跟情人分享食物。

“怪不得这么些年你圆润不少。”

洛臻险些呛到,回过头怒嗔,“拜托,大半夜的别突然跳出来吓人。”

“你什么时候胆子变这么小了。”一贯的莫式嘲讽,说完走过去就着对方的手将一块水果送进自己嘴里,“里面放了什么?”

“酸奶。好吃吗?”洛臻全盘递给他,“厨房还有,我去拿。”

“等等。”莫珩拉住她,如果注定要与她再分别一段时间,那么他一定要她留恋他,最不济至少要她留恋他的身体。

洛臻立马察觉对方的神态有些变样,已经有点经验的人知道那种眼神代表什么,“不是吧…”

莫珩上前将她揽住,“不是什么?”

“嘿,我没力气了,你适可而止。”她明天还要赶飞机。

“我有力气就行了。”莫珩恬不知耻起来真是无人可比。

后来在郎有意妾左右为难的情况下,两人又上了一次床,事实上是在客厅的沙发上。

六小时后洛臻从床上跳起来,一看时间脸都白了,莫珩从浴室出来,看洛臻手忙脚乱在穿衣服,好心提醒,“纽扣扣错了。”

“我知道!”

“我送你过去。”

“我现在不相信你的人格。”

莫珩轻哼,“总比你抛弃我来得要善良百倍。”

“你在无理取闹什么啊?”洛臻好笑。

莫珩的心里是说不出的不爽,他不想再尝试那种好像一个人在孤岛的日子,说他自私也好,如果可以他希望洛臻别拿什么文凭,就留在他身边,可是洛臻向来把他排在最后一位。

三十分钟后,两人到达机场,让洛臻惊讶的是沈夏瑞,连殷等人竟然来机场送行了,两方都不由当场怂在原地。

因为这场面实在是——

“莫先生?”首先反应过来的是连殷。

莫珩扭头看了一眼洛臻,“我去买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