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流出血来,展凤飞丝毫不介意的用红衣斗篷遮住胸口。

原来,受伤的感觉不过如此,那些疼痛,都是可以忍受的。

第五章 芳魂已逝空遗恨 3

她感觉到血液汩汩流出的声音,与那日看见大哥倒下的难过相比,流血畅快多了。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阿娅还是不忍杀了自己,她还是可能接受自己。

也许是年龄相近吧,她对这个泼辣任性的女孩很有好感,不想她每日被仇恨包围。

葛赛娅余光看见展凤飞脸上的微笑,心里更加生气,原先伤了她有些愧疚的心情全没了。

她怒气冲冲的挥着带着鲜血的刀,说道:“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等你伤好,我葛赛娅会找你一决生死。”

展凤飞斗篷里的手在胸前微微一点,勉强止住流血,她不想被小虎他们看见,否则自己会被罗嗦死吧。

虽然很想知道阿娅为何那样痛恨蓝笑尘,但是现在好像不是问的时候。

“那好,等我伤好…”展凤飞清亮的声音有一丝沙哑,虽然疼痛能忍受,但是身体还是背叛了自己。

葛赛娅看着她走出帐篷,有些嫌恶的将手中的刀扔的远远的。她竟然下不了手,那把戈本国牧刀带着身边,不就是要报仇的吗?

展凤飞也好,戈本国的狗贼也好,她都不会放过。但是为什么展凤飞站在她面前微笑的时候,自己手里的刀竟然挥不下去?

果然与蓝笑尘一样,是一个*人心的狐媚女人!

更加讨厌她了。葛赛娅现在突然后悔,为什么没有用这把刀刺穿展凤飞的心脏。

小虎一见展凤飞出来,便忙迎了上来,问道:“没事吧?”

展凤飞摇摇头,脸色有些苍白,好在灯火暗了,她的肤色一向白净,小虎也没有多疑心。

其实这帐篷的隔音效果一般,但是小虎怕族长知道自己私自带展凤飞见阿娅,于是便离的远些放哨。他知道阿娅的武功,要想伤展凤飞,还是有些困难。

所以小虎并未发觉展凤飞遮盖在披风下的伤口。

“小虎,我累的很,骑了几日的马,现在带我去休息吧。”

展凤飞胸口一阵阵疼,她从小到大,身体非常好,而且身体的恢复能力和治愈能力一向很强,但是现在也有些吃不住了,没有经过处理的伤口被早春的夜风一吹,就有些发抖。原先强行点穴止的血,现在也慢慢滲出些血水来。

第六章 从来解事苦无多 1

“看我都忘了,你走了多天的路,该是累了。”小虎急忙带着展凤飞走到不远处一个帐篷里:“草原上的夜很冷,飞儿妹妹要是睡不惯,有什么吩咐,只管找我。”

展凤飞微微点头,在帐篷里,光线亮了些。小虎这才发现展凤飞额上滲出细细的汗来,小虎担心的问:“飞儿妹妹可是受了风寒,怎么脸色如此难看?”

展凤飞摇摇头,笑道:“这边的夜果然冷了些,不过睡下就好了,你也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便去找你。”

小虎见她将斗篷紧紧裹在身上,以为展凤飞不适应这边的寒夜,便说道:“我喊人弄些热水来,飞儿妹妹温温手脚,睡下会好过些。”

展凤飞点点头,微笑着说道:“顺便帮我把包袱拿来。”

看着小虎离去,秀眉一蹙,长长呼出口气,小心的揭开斗篷,发现胸口全染上了鲜血。

毕竟刀口和剑尖不同,虽然只是没入一寸,还在左胸稍上脂肪厚些的地方,但是伤口却有两寸长,皮肉翻卷的,煞是可怖。

不多时,有侍女拿来热水毛巾和展凤飞的包袱,她才清洗好伤口,从包袱里取出金创药,换了身新衣,这才松了口气,把那盆血水和血衣处理干净,自己也没多少精神的倒在床上。

伤口虽然上药了,但是还是疼的不能翻身,展凤飞一时也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帐篷顶,想着那个叫蓝笑尘的女子。

自己在都城十几年,交友广泛,从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可为什么第一次听到蓝笑尘三字,心里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还有,展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阿烬要带着自己远走?而姐姐和苏格那边,是否也如戈本国所说。

自己本来想尽快回到展府,将这些事情都问清楚,但是现在却不想着急回家了。因为“蓝笑尘”三个字,让她隐隐感觉和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或许和展家也有着牵连。

敏锐的第六感觉告诉展凤飞,一定要先弄清楚蓝笑尘和自己的关系。

自己留在这里还有第二个原因,便是为自己和金主国*名声。虽然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自己,但是戈本国太欺人,她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第六章 从来解事苦无多 2

而且这里的人似乎对金主国都抱着敌意,她很想要让他们知道,金主国的人并非冷漠无情,如他们所想那样。

虽然金轩遥心思难摸,深沉莫测,又在新婚之日当众羞辱过她。可是,作为一国之君,他亦算的上是明君雄主。

深深吸了口气,胸口的伤疼痛起来。虽然大哥千叮万嘱,自己不能多管闲事,但是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袖手旁观?

即便只是看见孩子欺负孩子,她都会上前阻止,更何况这种兵刃相见呢?

自己终究是改不了这种任侠尚气的性子,大哥要是在,一定又会骂自己的吧?展凤飞苦笑着摸着伤口,现在,她这里也受了伤,终于也知道大哥受伤的感觉了。

可是,他现在还在想着自己吗?那日匆匆的把她送走,又没有任何理由的让阿烬将她带走,大哥,他有顾及到自己的感情的吗?

虽然每日依旧为自己的笑容找快乐的理由,但是,每天发呆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不知道是不是受阿烬感染,竟然想那么多无聊的心事。

展凤飞的眼皮越来越沉,依稀中,似乎看见自己站在远处微笑。

不对,那个长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不是自己。因为她微笑的再向自己招手,嘴唇翕动,似乎在说些什么。

展凤飞想上前去,却发现那个身影越来越淡,最后消失在空中。只剩下模模糊糊的声音传来:飞儿…飞儿…

不要走…不要丢下飞儿一个人…不要…

展凤飞突然惊醒,发现枕边一片潮湿,她狐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上面有未干的泪痕。

自己…又哭了吗?

什么时候,变的这样脆弱?

真是讨厌这样的自己,似乎什么事情都无能为力一样。

展凤飞恨恨的坐起,牵动了伤口,又一阵疼痛。

疼痛的感觉让她觉得无比清醒。好像胸口的疼痛昭示着自己还活着一样,好像在对自己说,苦难无非就是这样,咬咬牙就过去了。

但是为什么现在只觉得孤单?好像身边的人都渐渐远去,至爱的亲人也放逐自己,这种感觉真是难受。

第六章 从来解事苦无多 3

伤口的疼痛是尖锐的,心里的悲伤是缓慢却绵长的,钝钝的压在心上,无法呼吸。

长长吸了口气,展凤飞看了看烛火,似乎睡了还没有一个时辰。

正在漫无边际的胡乱想着,外面突然喧嚣起来。

杂乱的脚步声从帐篷外响起,纷乱的人声,似乎夹杂着戈本国的字眼。

展凤飞睡了一个时辰,精神早好了起来,虽然伤口很疼痛,但是还是下了床,穿了件深紫色的外衣,也出去探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刚刚掀开门帘,便看见阿烬斜靠在帐篷外,似乎站了很久,肩上发梢都被露水打湿。

“阿烬?”展凤飞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站在这里?”

阿烬见展凤飞此刻出来,皱皱眉头,将手里的竹笛插进腰间,淡淡的说道:“今夜有些变故,我守在这边,你继续去睡吧。”

展凤飞看了看周围,帐篷旁边点着火炬,人们都跑去西边集合了,她也皱了皱眉头,说道:“刚才听见有人说戈本国,是不是他们又来捣乱了?”

“这些都不关我们的事,你继续去睡觉吧。”阿烬似是不经意的看了展凤飞一眼,说道:“最近没有休息好吗?脸色那么难看。”

展凤飞摸摸自己的脸,笑道:“都是阿烬虐待我,好多天都没吃到野味了。”

阿烬深深的看了展凤飞一眼,别过眼,说道:“进去休息,这边有我守着,你就安心睡吧。”

正说着,那边的人声又鼎沸起来,一个浑厚的声音正在指挥什么。

展凤飞也不多说,立刻往那边跑去。

阿烬急忙跟上,在她身边说道:“你大哥让你不要多管闲事,忘记了吗?”

“…我做不到。”

这不算多管闲事吧?至少在她展凤飞的字典里,没有多管闲事这个词,只有天经地义。这些,任是谁看了,都会站出来的,不是吗?

如果说世上还有公正平等四字,那么坚持这四个字的人,一定是展凤飞这样多管闲事的。

展凤飞站在人群外面,看见正中站着族长,他正一脸严肃的说道:“如今戈本国大约一万人集结在科赛山那边,离这边只有百里,若是他们突然发起进攻,我们只有数千人,去除老弱妇幼,顶多也只有千人能与之相抵抗。但是若是再后退,西边不到三百里,便是荒漠之地,所以为今之计,你们说是战是退?”

第七章 战和难定凤音清 1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似乎拿捏不定主意。

突然一个女子的声音脆生生的响起:“阿爹,我们不能再退了,如同丧家之犬,这草原原本是我们的天地,如果每日都躲闪度日,那么生有何趣?倒不如与他宣战,痛痛快快的拼个你死我活,也不辱没了我巴雅布族。”

此言一出,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展凤飞看去,正是葛赛娅说话。

她心里暗暗喝彩一声,果然是草原女子,性格刚烈非平常女子能比。

“不可!”又站出一人反对,正是小虎,他脸色凝重的说:“敌强我弱,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而且这里有上千的老弱妇孺,我们拼了性命不就是为了巴雅布族的安定吗?但是如果巴雅布族都消失了,还有什么值得努力的?”

众人又纷纷点头,小虎也是言之有理。

葛赛娅上前一步,怒气冲冲的问:“那你说如何是好?难道还派人前去求和?”

小虎皱皱眉头说道:“或许只有这个最为平和的方式…”

“平和的方式?”葛赛娅冷哼一声,说道:“大家不要忘了,当初我们屈意求和,他们是怎么对待我们的使者!更不要忘了,你们的妻子儿女是怎么受到戈本国的侮辱和糟蹋!家都没有了,还哪来的安定?与其处处受制,不如拼死一搏!”

众人议论的声音更加大了,似乎在想究竟站在哪一边。

葛赛娅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对小虎说道:“你从金主国过来,不过是个外人,又怎能为我们族人想的周到,如果怕死的话,大可回到金主国去,让你们国君…”

“阿娅!”族长沉声喝道。他早就考虑是战是和,虽然小虎和阿娅说的都有道理,但是阿娅也不该如此伤人。

小虎脸色微微一红,周围的人似乎因为“金主国”三字,更加偏向阿娅的说法了。

“如此关头,还分外人族人吗?”又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人群中走出一个恍如星辰璀璨的少女来,正是展凤飞。

她看见小虎好心却遭受如此待遇,看不下去了,于是便走了出来。人群中自动分开一条路,众人又是*又是疑惑的看着紫红色衣服的少女。

展凤飞微微一笑,清冷的夜里多出了几丝温暖明亮。

第七章 战和难定凤音清 2

她看到葛赛娅的脸色一变,她继续说道:“即便是外人,好心相助,你也不会领情,只是因为是金主国的人吗?”

葛赛娅脸色难看至极,她盯着展凤飞扬眉说道:“当初就是你们金主国流放我们,如今受戈本国骚扰,也不见你金主国边塞军士伸手相援,你们还有什么脸面站在这上面说话?”

“原来如此!”展凤飞长声笑道:“原来你们巴雅布族气度如此之小,如今还念念不忘先皇的流放。我且问你,巴雅布族人大多是被先帝流放之人,几十年来渐渐组成自己的游牧民族,可对?”

众人不知道展凤飞想说些什么,虽然听到说他们气量狭小,但是从展凤飞半笑的口中说出,似乎没有什么不可以接受,而巴雅布族的确是由先帝和金主国历任帝王流放到此的犯人,于是纷纷点头。

展凤飞见众人点头,接着又说道:“当初先皇先帝流放你们来这西北之地,大多都是怀着仁慈之心,许多可判死刑的罪行都改为流放,如此说来,你们非但没有感恩之心,反而一意孤行,认为金主国对不起你们,你们仔细想想,若不是当初先帝仁慈,你们如何现在还能站在这里?”

展凤飞在展府长大,自然知道金主国三代以来的君王都是比较贤明仁厚,又曾大赦多次,将一些死刑之人流放边疆,算上积德行善,让他们获得新生。

可是偏偏有些人太过执拗,特别是被流放的下一辈后代,有些是不清楚真相,有些是受长辈影响,总是对金主国的人抱着敌视。

众人听展凤飞如此一说,年长的人低头私语,频频点头。

“又有一点,展凤飞想请教各位。”展凤飞又说道,周围的人安静下来,听她继续说道:“戈本国频频扰乱,你们说驻守西北的边塞将士并不管你们,可是你们去求救过吗?草原如此广大,你们又没有去求救,他们怎么得知曾是自己同胞遭受如此苦难?或许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你们受到侵扰。”

想起族长对她说的边塞将士坐视不理,如今又见他们对金主国的敌意,展凤飞自然知道他们的心理。

一厢情愿的认为金主国不管他们死活,便把自己分离出金主国,但是遇到灾难的时候,又以为金主国在一边看着,却并不伸手。

第七章 战和难定凤音清 3

若是金主国边塞将士贸然伸手,他们的骄傲又未必领情,或许又会说,我已不是你国子民,是死是活与你无关。

而边塞将士即便知道他们被欺压,又怎能轻易派兵援助?这可是两国之间的战争了,未得到皇上的命令,谁敢轻易出兵?

展凤飞并不想说的太过刻薄,也不想搬出大是大非,因为此刻巴雅布族离驻守西北的将士太远,即便是快马加鞭,赶到那边也要三日时间,而且未必即刻便能请出兵来。

众人纷纷议论,小虎有些烦恼,又有些惊喜的看着展凤飞,他知道她喜欢多管闲事,但是这些事情他不想让展凤飞插手,毕竟不是小事。可是展凤飞的话又让他觉得高兴,当初那个小小的侠女变得成熟许多,应该让人放心了吧。

阿烬更是在远处皱起了眉头,她这一搅和,想全身而退已经不可能了,真是个麻烦人的祸精!

果然,葛赛娅逼近展凤飞,咄咄逼人的问道:“那你说我们是现在就去搬救兵,还是坐在这里反思自己呢?”

众人视线都集中在展凤飞身上,屏息听着她的回答。

展凤飞秀眉一挑,扬声说道:“即使现在去搬救兵,也来不及了。第一,戈本国军队就在百里之远,若是真想进攻我们,定不会让人接近西北驻军;二,即便我们成功突围,去搬救兵,一来一回所耗去的时间,已经足够戈本国发动进攻,到时候,回来只怕看见的都是死伤之人;其三,并非说请兵,便能请出兵来。即便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是戈本国并非明目张胆侵略金主国边境,他们所侵略的,是你们自认为不属于金主国的游牧民族,他们怎能贸然出兵,主动挑起两国争端?”

众人听她说的有理,又纷纷点头,一些年长之人甚至面露赞许之色,问道:“那你说如何是好?”

展凤飞略略思索,转身问族长道:“族长,依你之见,戈本国集结大批人马在百里之外,可确定是想与巴雅布族开战?”

族长点头说道:“十之*是冲着我们来的。”

“据探子回报,确实是冲我们而来,此处除了我们,便无其他目标了。”下面另一个人接着说道。

第八章 早知大荒安边计 1

“那好,”展凤飞立刻说道:“若是行军打仗,我虽然不如三哥,但是自幼读过不少兵书,或许能有些用处。”

“请问姑娘,你所说的三哥,可是展府三少爷,展继忠?”旁边一位年纪稍长的人颤巍巍的问道。

他们早就知道眼前的少女是展凤飞,这些流放之人大多知道展家的威名,展老爷曾是先帝开国功臣,辅佐朝廷,鞠躬尽瘁。许多流放之人虽然是恶徒,但大多都敬仰展老爷为人,如今又听展凤飞一番话,更是对她佩服之极,似乎又看到新的希望。

“正是。”展凤飞微笑着回答。

展家三子展继忠十四岁出征远方,十八岁便成南方边界的将军,用兵如神,威名远震,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你说‘自幼读过不少兵书’,可曾真的打过仗带过兵?”阿娅冷冷的说道,眼睛里满是不屑与怀疑:“我们这三千族人因你一番话,便将性命悬于你身上,若是你稍稍一个不小心,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而且,我们又如何能相信你?”

下面又议论起来,毕竟展凤飞刚刚来到这里,虽然说话和气场让他们毫无理由的信服。但是说到性命,还是有些犹豫。正如阿娅所说,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展凤飞长笑一声,反问道:“刚才阿娅不是说与其处处受制,不如拼死一搏?你们既然已经准备拼了性命,为何不能孤注一掷,信我一回?”

“为何要信你?我们族人自己的事情,不需外人插手。”葛赛娅说道。

“所以说你们固步自封,这样的民族如何能强大起来?”展凤飞针锋相对的说道:“金主国要是派兵相助,你们又会骄傲的说不,金主国不出援手,你们又认为不仁义。呵,如此让人难做,还能怨他人吗?”

这一番话不留情面的狠狠刮了众人一耳光,大家脸色又难看起来,但是展凤飞说的是事实,他们也无从发作。

葛赛娅眼睛一瞪,撇嘴冷笑:“那好,如果你先让我们信服,我第一个听你调遣。”

展凤飞见葛赛娅这样说,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好像自己出事,他们好心帮忙一样。

族长对葛赛娅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一边去,他神色凝重的向展凤飞一抱拳,说道:“展姑娘侠义之心,我先代族人谢过,此事不想将展姑娘卷入…”

第八章 早知大荒安边计 2

“阿娅说的对,若是我在这里只凭一张嘴,各位定不会信服。”展凤飞打断族长的话说,她决计不会坐视不理,三千多人的性命,她怎能袖手旁观。

“百里之外,戈本国一万大军驻扎,他们若是想围剿我们,定会带了许多粮草。”展凤飞将巴雅布族说成“我们”,让自己无形中融入众人,“我们能应战的人手太少,但是要是先烧了他们粮草,无形之中便是逼迫他们不得不打道回府,或者速战速决。但是,速战速决的机会一定大些…”

“展姑娘的意思…”族长有些惊喜的看着展凤飞。

展凤飞微微一笑,正要接话。

“哼,戈本国的军队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接近?即便是顶尖高手,一万人马,他也招架不住。”葛赛娅冷笑着说,有些恶意的看着展凤飞的胸口,她知道展凤飞受伤不轻,如今竟然能站在这里意气风发的说话,已经让自己很惊讶了:“你说的容易,若是今夜你能将戈本国粮草烧了,明日我葛赛娅给你端茶送水,任凭你差遣!”

葛赛娅知道展凤飞今日已经受伤,即便是展凤飞没有受伤,也未必能潜入戈本国大军里,顺利烧了粮草,因此便拿话激她。

展凤飞却并不被她激怒,只是淡淡笑道:“攻心为上。若是时间宽裕,我也不会出此下策,毕竟断人粮草非君子所为…”

“废话少说,你若是能在今夜烧了他粮草,我葛赛娅定不食言。”葛赛娅不懂展凤飞心中怜悯,她冷硬的说道。

“如此…”展凤飞看了看天色,微微叹了口气,战争,不管谁对谁错,都会有死伤,而苦了的,都是百姓。

“那好,大家先回去休息,虽然现在情况危急,但是总要养好精神。”展凤飞对周围的人说道。

“哼,众位先散了吧,今夜便等好消息了。”葛赛娅看了展凤飞一眼,说完,自己转身先走。

“展姑娘不要生气,小女这性格…”族长虽然对葛赛娅言语很不满,但是现在他更忧心的是族人的安危,也顾不得去责骂阿娅。

“无妨,族长若是信我,也请放心,去安心休息吧。”展凤飞这才觉得胸口的伤又疼的厉害了,她勉强一笑,说道:“我自会想出办法。”

第八章 早知大荒安边计 3

族长挥挥手,看着众人渐渐散去,满是感激的说道:“没想到巴雅布族竟然如此有福,遇见姑娘…”

刚才展凤飞说话的时候,他似乎看见的是笑傲红尘的蓝笑尘,几乎有一种错觉,眼前的少女便是天神,值得他们为之效命。

“族长不必多言,现在说这话还为之过早。”展凤飞胸口的疼痛一阵阵传来,几乎让她说不稳话了。原先说话太多,没有发觉自己一直强撑着,现在人群散去,草原的风割着自己的伤口,才让她觉得自己体力透支,“族长,我先…先下去了,明日一早便来找你。”

族长并未发现展凤飞额上又渗出汗水来,他觉得也头疼之极,没有多寒暄,便点头道:“姑娘先去休息,明日再商量此事。”

展凤飞点点头,也不及答话,便匆匆走下去。

身后,小虎跟了过来,担心的说道:“飞儿妹妹没事吧?是不是生病了?戈本国的事情你不要管了…”

展凤飞摆摆手,示意小虎不要说了,她勉强走回自己的帐篷,说道:“小虎应该知道我的性格,那就什么都别说了。”

小虎默默的看着她,展凤飞突然说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