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离我远点!”白凤飞跳起来,挥着拳头,全然忘记自己有求于这个权倾朝野的王爷了。

苏格捂着脸,委屈的说道:“娘子好狠的心,相公我不是没见过世间还有女子哭的如此娇美动人,忍不住想…”

“苏格!”白凤飞俏脸飞红,与刚才伤心落泪的模样丝毫不同,又变成了那个明媚的少女了,只不过现在星眸含怒:“你要是再说那些奇怪的话,做那些奇怪的事,我,我就真的不客气了。”

“是不是应该请几个嬷嬷来,教我家小王妃一些男女之事呢。”苏格也不恼,歪着头想了一会,突然高兴的拍手道:“这个主意不错,我家的小王妃二八年华已过,该知道这些闺中事了。只不过原来我想亲自教你的,可是现在看来,娘子的性子太暴躁了,还是让你先熟悉一下为妻之道。”

“苏格,我来不是和你天天这么…”白凤飞着急的跺着脚,对着悠然自得的苏格吼道:“你倒是表个态,让我死心算了。”

“什么态?”苏格疑惑的看着要跳脚的白凤飞,问道,“是那个小丫鬟吗?哦,只要娘子学会三纲五常中的‘夫为妻纲’,三从四德中的‘既嫁从夫’,那个丫鬟就能再次看见这花花草草,亭阁楼谢,娘子以为如何?”

话还没说完,白凤飞就利落的转身往内庭走去,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嘴里吐不出好东西来,自己是造了什么孽,竟然让他给制住了。

“虽然小王比较喜欢娘子的天真烂漫,可是夫妻之间,至少要发生点什么呀,我可不想每天晚上被小野猫逐出房间。”苏格气死人不偿命的对着白凤飞的背影说道,嘴角勾上一抹灿烂的笑来。

红颜醉◆问谁醉倒

入夜,王爷府戒备森严,迎着月光,却能看见一个孤独的身影坐在凤栖楼的屋顶。

白凤飞抱着酒坛,对着月亮有一声没一声的叹气,她从来没有想到,曾经看开一切,笑对一些的自己,竟然变得如此郁闷;估计也不会有人想到,那个神采飞扬,明媚快乐的展家小姐会沦落到有床不能睡的地步吧。

明明王爷府到处都是华美的厢房,每个厢房里都有一张宽大舒适的床,可是,她偏偏不敢去睡,只因为那个无比可恶的小王爷,随时可能躺在她的床边。

记得自己曾是江湖儿女的性情,丝毫不觉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有何不可,还曾对小岚和阿烬说,若是以大地为床,不知有多少人同睡一床。甚至与阿烬同住山洞之时,自己也未曾羞赧过,偏生这小王爷举止怪异,说话暧昧,总是让她脸红心跳,恨不能躲得远远的。

不知如今阿烬在哪里,也不知此刻大哥睡了没有。不,是展元承,不知道他还好吗。

白凤飞一想到那三个字,心里就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她一直喊他大哥,尊他为兄长,甚至都忘记了他的名字。如今慢慢浮现“展元承”这三个字,不由一阵恍惚,似乎是隔世的惆怅和难过,让她挥之不去。

夜夜都会想到他,甚至每时每刻,一不小心,他温和的笑容就浮现在眼前,她承认,如今最放不下的,便是他了。

可是,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公主,即便没有,她又能怎么样呢?用白凤飞这个身份来面对,还是以展凤飞那种感情去继续?

“莫向空山吹凤笙,一笑酒醒心冰。钟鼎山林都是梦,人间宠辱休惊。”白凤飞有些醉意的呢喃着,往口中灌了一大口烈酒,又低吟道:“问谁醉倒,问谁归去,问谁千里送君行。挥玉簪,整青衣,少年鞍马红尘映。心事未曾和泪说,堪笑千古争心。只道是,人间已无凤,空费穿云鹰。”

“我的小王妃寂寞了吗?”一个让白凤飞避之不及的清朗声音响起:“问谁醉倒,问谁归去,问谁千里送君行。看来我的小妻子是寂寞了,不然怎会吟这样酸溜溜的词。”

“不关你的事。”白凤飞懒得看跃上屋顶来的苏格,径自喝着酒。

“明日随嬷嬷学了礼仪之后,可不能再说这样的话了。”苏格亲昵的摸摸身边人儿的头发说道。

“苏格,”白凤飞叹了口气,放下酒壶,直视着苏格的双眼说道:“你知不知道,有的时候,我真想把你给杀了。”

红颜醉◆诱惑

“那你为什么不动手?”苏格笑眯眯的刮了刮她的鼻子,月光下带着分毫温柔的宠溺,“你可以下毒,偷袭,使美人计,唔,美人计成功率会很大,要不要试试?”

“试试?我不能,你是某些人的好王爷,是摩尔国的福将,也是祸根。”白凤飞苦闷的又灌了一口酒,丝毫不理会苏格的打趣,“你要是死了,这里的百姓也许没那么好日子过了;可是你活着,又不安分。”

“那娘子打算就这么跟我耗着?”苏格夺过酒坛问。

“耗着就耗着吧,你没有放弃战争前,我也不会放弃。”白凤飞抓不到酒坛,便站了起来,往另一个屋顶走去,喃喃自语,“在此之前,还是要离你远些。”

“娘子今夜不会是想在屋顶睡觉吧?”苏格随手扔了酒坛,也站了起来,问道。

“先看看月亮再说。”白凤飞似乎想到什么,转头充苏格一笑,“王爷先去睡觉吧,等一会我就下去,好不好?”

月光下,白凤飞素衣飘飘,乌发黑眼,那不经意的回眸一笑,如若九天仙女踏月而来,让苏格的清澈的眼瞬间变的深沉。

“小妖精是故意勾引我的吧?”还没待白凤飞回神,苏格就欺到她的身边,把他的那张可爱精致的脸凑到白凤飞脸边,嘟着嘴无辜的问。

“啊!呀!”白凤飞被突然放大的脸吓了一跳,明明是一张可爱漂亮的脸,却总说着与这张脸相反的话。

“我可没法拒绝王妃的诱惑,怎么办呢?”苏格有些苦恼的眨眨眼睛。

“什么…什么诱惑,你、你离我远点。”白凤飞甩甩脑袋,快要崩溃了,她就知道自己不该对这个家伙笑,这个家伙就是她的敌人,她本来想把苏格骗下去睡觉,自己再溜出王爷府去找个客栈住着,谁知道这家伙突然跟了上来,还说莫名其妙的话。

“王妃声音这么大,明日一早,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你要诱惑我…”

“苏格!你给我闭嘴闭嘴闭嘴!”白凤飞已然崩溃,脚尖一点,往后飘去,她这时终于记起自己还有武功,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苏格正觉得有趣,哪里会让她跑了,内力一提,也追了上去。

“王妃原来喜欢玩这样的游戏啊。”苏格在展凤飞身后低声笑着。

就地正法

白凤飞的轻功比她的拳脚功夫要好了许多,但是两圈下来,愣是被苏格扰的脑袋发胀,她干脆停了下来,冲着闪到面前的苏格说道:“苏格,我们打个赌吧。”

“如果娘子真的想玩,我们可以回房慢慢玩游戏。”苏格知道白凤飞是想出什么鬼主意,他可不想和她玩猜谜游戏,他现在就要吃了她!。

“你别追着我跑了,很累!”白凤飞咬咬唇,郁结的说道。

“就是让你累了,回去和我睡觉呀。”苏格笑的人畜无害,伸出双手,“来,我们下去了,月亮哪有我好看。”

“我,我真想把你就地正法!”白凤飞抚着胸口,似乎想把心头的郁结给抚平。

“看来我们真是夫妻呢,恰巧为夫也是这样想的。”苏格见白凤飞气恼的瞪着自己,微微一笑道:“我也想把王妃就地正法呢。”

“那真是太好了,你尽管喊兵去,死了我就解脱了。”白凤飞心思天真,这些话脱口而出,惹得苏格又是一阵笑。

“果然是小傻瓜。”苏格好不容易才忍住笑,不由分说拉过白凤飞的手腕道:“疼都来不及,怎舍得杀你。”

可怜的白凤飞在苏格面前,所有的机灵才智都用不上,只觉得自己的承受能力快达到极限,她真怕过不了三天,自己就会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不过在屋顶上就地正法,被那些侍卫看见王妃的身体,我会杀很多人的。”苏格笑眯眯的补充一句:“所以王妃忍耐一下,我们回屋去玩。”

“什么身体,什么忍耐?我…”白凤飞想骂人,却又不知怎么开口,只觉得苏格就是个魔鬼,让她如今想逃都逃不掉。

看着少女气的嫣红的脸蛋,苏格忍不住伸手摸去,白凤飞这次却不躲开,直愣愣的看着苏格的眼睛。

“怎么了?”苏格发觉不对,立刻问道。

“腿好像…抽筋了。”白凤飞哭丧着脸说道。

“我来看看。”

白凤飞乖巧的点点头,任苏格半跪下来揉着自己的腿。

“好像没事啊?”苏格话还没有说完,肩井穴一麻,他知道自己着了道。

威胁

摸到她的腿时,就知道没有抽筋,可是,竟然还有紧张和担心。

“现在是没事了。”白凤飞笑吟吟的俯下身子,挑起苏格的下巴,迅速将他的哑穴封住:“这个世界,终于清净了。”

这样的雕虫小技,苏格绝对不会上当,可是,和白凤飞在一起的时候,什么戒备心都没有,甚至知道她在骗自己的时候,也不想有任何戒备。

白凤飞看看王爷府里不停巡逻的士兵,星眸一闪,一丝笑意浮上嘴边:“苏格,你今天要是答应我不起兵,我就立刻给你解开穴道,和你睡觉去;要是不答应我,那就把你衣服*,挂王爷府大门上去。答应的话眼睛眨一下,眨了!那就是答应了?不能反悔!”

白凤飞又歪着头想了一下,看着苏格漂亮的脸说道:“不行,我不能这么轻易相信你。你想骗我解穴是不是?我得给你下个什么蛊,喂个药,让你乖乖听话,以后不准说姑娘我不喜欢听的话,不准做姑娘我讨厌的事。”

苏格漂亮如墨的眼睛又眨了眨,很无辜的看着恶作剧的少女。

“现在说不要也晚了,谁让你那么欺负我。”白凤飞不解恨的捏着苏格的脸,将他揉的满脸青色才放手:“我以前听人家说,对男人而言,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做太监,太监…太监…”

白凤飞寻思着以前宫里见过的老太监们,到底哪里不同呢?好像听市井骂街的人说就是那话儿没了,那话儿是什么?以前给阿烬疗伤,没想过那么多,不然可以趁他昏迷的时候,剥光了看看。

白凤飞眼神又移到苏格脸上,然后摇摇头:“不行不行,虽然你不是君子,但我怎么能小人呢?唉!真是伤脑筋啊,这样吧,我下去写一份合约,小王爷按上手印,盖上章,怎么样?”

苏格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笑颜如花的少女,丹凤美目流转间,竟让他小腹一紧,身上又起了一阵燥热。

白凤飞似笑非笑的使劲拧拧苏格的腮帮子,叹了一口气:“这么可爱的一张脸,我还真舍不得打。可是要等你解了穴,又变成魔鬼了。唉,罢了,我一会上来,小王爷好生候着,要不我给您换个姿势?赏赏月?”

王爷府楼顶,小王爷抱膝而坐,痴痴的看着天空,而白凤飞早没了身影。

约莫一柱香时间过去了,一个纯白的人影又跃上楼顶。

轻薄

“苏格呀苏格,这次你大意失荆州,恐怕以后要再想用这招就难了,所以,只好出此下策,失礼之处,还望小王爷海涵。”白凤飞手中拿着一张绢纸,凑到苏格身边,把他的仰着的头扳了过来,展开绢纸,月光下,清清楚楚的看见上面秀丽古朴的字。

“王爷,您可都看明白了?”白凤飞指着绢纸上的字说道:“我的要求也就这几个,您呢做个天下人都敬慕的好王爷,别大动干戈,让百姓受苦,其次就是做个好男人,不要随便轻薄人,写的有些多了,不过没有过分的地方,您看好了?那按个手印吧,我找了半天没见着你的大印,只好带了红泥上来。”

白凤飞边唠叨着便从怀中取出红泥,拉过苏格的手说道:“王爷要是想签字也可以,不过我没带笔墨上来…”

白凤飞突然不说话了,身体一僵,晶亮的眼睛对上苏格笑意浓浓的双眸,半晌说道:“你…什么时候解了穴?”

“这里是王爷府,王爷府主子被点穴了,下面的奴才能不知道吗?”苏格反手握住她的手,怜爱的将她被风吹乱的青丝理好,又拿下她手里的红泥,绢纸看也不看,扔到空中。

“你先解了我的穴。”白凤飞懊恼的说道。

“王妃的小脸也是可爱的紧呢,真想亲上一口。要是给你解了穴,你又成小野猫了。唉,罢了,还是我抱你下去,好生安歇吧。”苏格捧着白凤飞的小脸说完,忍不住将唇又印了上去。

白凤飞怒视苏格,无奈穴道被封,只能任他轻薄。

似乎越吻越觉得不够,苏格终于叹息一声,放过她的双唇,将她打横抱起,跃下楼去。

白凤飞动弹不得,只好认栽,闭着眼睛,任苏格将她抱上那张华美的大床去。

“这么快就睡着了?”苏格见白凤飞不言不语,面色冰冷,便伸手将她的短靴脱下。

白凤飞只觉脚上一凉,一双温暖柔软的手抚了上去。

苏格为她除袜后,心中一动,眼见这对脚脚掌精致纤美,踝骨浑圆,如玉雕成一般。不自觉抚上去,心中微微一荡,若是每日能为她脱鞋着袜,也不枉此生了。

“你…手拿开。”白凤飞双眸一睁,神情似笑似哭:“快放开我。”

戏凤

苏格只见她一双盈盈妙目含着些许水气,表情难耐,心中又是一荡,双手非但不拿开,反而更加肆意的在她白玉般的脚上游走。

“苏…苏格…”白凤飞终于难耐的喊了出来:“痒,好痒,快住手。”

苏格手指又动了动,无辜的问道:“哪里痒?我帮你挠挠。”

白凤飞穴道被制,浑身颤抖不已,幸苦的忍着瘙痒,语不成句的骂道:“你…故意…啊…哈哈…”

苏格眨了眨眼睛,似乎很喜欢白凤飞这幅表情,在她柔嫩的脚心又挠了两下:“看来娘子很受用,笑的这么开心。”

“哈哈…苏格…苏…哈哈,停…不要了…”白凤飞觉得脚心如万只蚂蚁爬过,从脚心的皮肤穿过,到达四肢百骸,瘙痒难耐,让她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娘子要答应我,以后不准一个人喝酒,不准一个人坐在屋顶看月亮,不准不开心,不准抛下我,不准不带我睡觉,不准对我动拳头,不准偷袭…”苏格便挠着她的脚心,说了一大堆的不准。

白凤飞早就笑的岔了气,肠子似乎也打结,只能一味的点头:“好…哈…”

“娘子同意了?”苏格放下她的脚,伸手解开她的穴道,扶着笑的浑身无力的白凤飞,拭去她脸上的泪花,一脸高兴的问道:“那现在我们是不是该睡觉了?”

白凤飞哪有精神回答他,捂着笑的酸痛不已的腰,颓然的点点头——她认了,眼前这个笑得天真无邪的男人,她拜过高堂的夫君,她是斗不过的。

苏格兴奋的解着自己的衣带,白凤飞冷眼看着,心里竟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滋味。好像此时的苏格如许久没见亲人的小孩子一般,寻找着母亲的怀抱。

呸呸呸!刚有此念头,白凤飞立刻在心里唾弃自己,不时的警告自己,眼前这个一脸天真兴奋的男人是个恶魔。

苏格脱得只剩亵衣的时候,见白凤飞仍然一身齐整的坐在床上,投向自己的目光很复杂。

“娘子要我帮你*吗?”苏格笑吟吟的将手伸到白凤飞的腰带上,问道。

“不劳烦王爷,我喜欢和衣而睡。”白凤飞没好气的挡回苏格的手,往里面挪了挪,揉着肚子背对着他躺下。

苏格收回手,掀起被子钻了进去,从背后轻轻搂过白凤飞,蹭着她的头发说道:“娘子的味道真香甜。”

安寝

白凤飞眉头一皱,正要挣脱,又听苏格说道:“不过娘子若是乱动,会引火上身哦。千万不要考验我的定力,不然会让你失望的。”

白凤飞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知道苏格不是吓唬她,因为自己臀部上方被一个硬硬的东西顶着,让她觉得非常不安,浑身也燥热起来。

“苏…苏格,你什么东西抵着我,拿开一些。”白凤飞轻微一动,精巧圆翘的臀部不小心又擦着那个火热的东西,惹得苏格一声低哼,胳膊又紧了紧,似乎想把白凤飞揉进身体里。

“娘子再动,我可真忍不住了。”苏格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在白凤飞耳边轻声说道。

“我也忍不住了。”白凤飞咬着牙,胳膊肘往后一击,听到苏格的闷哼,才有些解恨的说道:“忍不住想揍你。”

“即便是圣人,也熬不过这三夜吧?”过了半晌,苏格吸了口气低声说道:“娘子,我是心疼你,不然早就…娘子?飞儿?”

见白凤飞丝毫没有反应,呼吸均匀,看来是睡着了。苏格苦笑一声:“现在还能睡着,真是佩服。不过,要是以后可以每天这样看见你,摸到你,搂着你睡觉,那我宁愿受这样的煎熬。飞儿,别走了,你若是再离开我,我会真的杀了你,知道吗?”

苏格将头埋进她的秀发里,贪婪的吸着那股清香,摒除杂念,不多时,竟也恍恍惚惚的入了香甜的梦乡。

白凤飞小心的挣脱苏格的箍制,转过身看着熟睡的苏格,灿如星子的眸中流落出一丝悲伤。这便是那个宁愿留杀了她也不放手的男人,睡着的时候如孩童般的单纯可爱。

苏格熟睡的脸近在毫厘,白凤飞清晰的看见他皮肤上每一个细小的纹路,红艳的唇如樱花般娇美,却总是吐出让人战栗的词语,浓密纤长的睫毛下,原本和婴儿一样天真无邪的清亮眼睛,总是含着让人无法捉摸的微笑。

白凤飞突然感到一阵心疼,眼前的这个男人,没有亲人,和自己一样孤单,可是承受的,却是整个王国的希翼。

摩尔国的小王爷,她拜了堂的夫君,像一个孩子,紧紧的搂住自己,似乎这是他最后的温暖。

虽然自己并不喜欢他,但是也没有多讨厌,只要他的嘴巴干净一些,还是一个挺可爱的男人…

白凤飞的睫毛颤了颤,自己干嘛要同情这个恶魔,还承认他可爱,呸呸呸,看来是被这个恶魔洗脑了,真是可恶!

白凤飞暗暗骂着自己,轻轻的往里面又移了寸许,苏格突然往里面摸去,似乎很不满怀里的人儿移走。

终于又将大气也不敢出的白凤飞揽进怀里,苏格满意的咕哝一声,脸上浮出笑容。

白凤飞的脸被捂在男人的胸口,心里升出一股陌生的感觉来,竟让她心跳加快,呼吸紊乱,连意识也慢慢模糊起来。

龙意 1

“皇上圣明,如今四海安平,虽有谣言说摩尔国对金主国意图不轨,可是近来老臣观察,并无其事。之前的摩尔国边境囤积的大量军队也撤回去了,据边防将士回报,他们不过是操兵演习,并非针对金主国。”金殿上,一个年纪五六十岁的紫袍老臣正在上书。

金轩遥坐在龙椅上,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诸位对摩尔国的王爷怎么看?”金轩遥定定的看着展元承,问道。

殿下一个大臣接口回道:“禀皇上,摩尔国的王爷苏格哈尔,智勇双全,军机国事,一手包揽,说是王爷,其实…”

“诸位爱卿对摩尔国的王妃怎么看?”金轩遥挥挥手,阻断那位臣子的话,又问道。

“摩尔国王妃?”大殿里的群臣低头私语,这个王妃谁人不知?不过牵扯到展府,朝廷之上不便议论罢了。

“展尚书,你来给朕说说吧。”金轩遥似笑非笑的看着展元承,薄唇微扬道。

“是。”展元承走出一步,眉头略锁,他知道金轩遥自白凤飞走了之后,对金摩两国边境尤为关注,似乎是起了起兵的念头,“回禀皇上,摩尔国王妃前几日已经回到王爷府,微臣所知便是这些。”

“哼,只是这些?”金轩遥看不出情绪的站起身,俯视着低头不语的展元承:“白凤飞是什么人?当然,现在和展家无关的人。不过,朕要提醒一句,苏格野心勃勃,若是有她相助,只怕如虎添翼…”

“皇上。”大殿之上,还敢出声打断皇上说话的人,只有展相国了,只见他眼含怒气,上前一步说道:“飞儿虽已和展家无关,但是她绝不会因儿女私情,为虎作伥,置国家百姓不顾。更何况,摩尔国皇后乃是老臣之女,身为一国之母,她也会以天下百姓为重。”

“爹!”展元承轻轻拉了拉展老爷的衣袖,忙抬头说道:“皇上恕罪,相国并非有意冒犯,只是飞儿是什么人,皇上想必也清楚,所以…”

“是太过天真,容易被人欺骗利用的人。”金轩遥看了看满殿的文武大臣,拂了拂衣袖,沉声道:“退朝。”

金轩遥看着皇城里姹紫嫣红的花朵,脸上越发阴郁起来。没错,他是想任性这么一次,御驾亲征,将那个没心没肺的丫头给押回来,做自己一辈子的俘虏。

如今,他倒宁愿苏格闹出些大动静,也好他有个借口去摩尔国,可是,偏偏此刻,那边突然一切悄无声息,似乎之前密探传回的消息真的是谣传。

龙意 2

金轩遥揉揉眉心,看着远处匆匆走来的颀长身影,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却越发闲散起来。

“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这里没外人。”金轩遥站在湖边的走廊里,斜倚着栏杆。

“皇上还在生相国的气?”展元承叹了口气,知道展老爷今日朝堂上情绪失控,惊怒龙颜。

“你恨我吧?”金轩遥突然问道。

“臣不敢。”展元承慌忙低下头说道。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将公主指给你,恨我将展…不,是白凤飞逼走,是不是?”金轩遥逼视着展元承,俊美阴沉的脸上浮上一丝无奈,“我也恨自己,恨自己没有留下她,恨自己没有用任何手段留下她。”

“皇上,她已经走了…”

“还会回来的。”金轩遥打断他的话,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会让她回来,留在我的身边。”

“皇上,飞儿要离开,正是不想因自己生起事端。若是皇上要将她强行带回,只怕…”展元承就是为了金轩遥那蠢蠢欲动的心而来,他能感觉到金轩遥波澜不惊的表面下,汹涌的感情,他生怕皇上会因为飞儿而酿下大错。

“我不管!”金轩遥眯起眼睛,黑色的瞳孔盛满了风暴:“我后悔了,太后当初阻止我留下她的时候,我就后悔了。”

“太后那是为皇上好,天下女子这么多,皇上从王公大臣里挑出…”

“元承,公主的地位如何?许配给你,你该感到万分荣幸吧?但是,为何,我看不见你一丝欢喜?甚至成亲那日,也没看见你眼中有丝毫的情爱和快乐?”金轩遥又将展元承的话打断,一拳捶到栏杆上,恨恨的说道:“天下女子,谁有公主尊贵?而你心里一直念着那个女人,连公主也不多看一眼,你说,我又怎么去找另一个女子去代替她?”

“公主乃是千金之躯,微臣福浅,哪能消受的了?”展元承苦笑,接着又说道:“飞儿与臣相伴十七年,亲如兄妹,如今一别,自然是心存挂念,可是既然她选择了自己的路,又与摩尔国的王爷拜了天地,已经是他的妻子了,臣所能做的,也只有祝福。”

“亲如兄妹?”金轩遥冷哼一声,语气中有一丝极淡的怅然,“原先你我曾如兄弟,如今竟因一个女人,距离变得越来越远了。若是有一天,她成了皇后,你我的距离只怕更远了吧?”

“臣对皇上忠心不二,从未想过…”展元承的话还没说完,金轩遥就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直捉摸不透的眸中流出一丝笑意。

“我都知道,放心吧,摩尔国没有大动静前,我会忍耐的。”金轩遥轻抖宽袍,俊美冰冷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丝温柔,却让人不敢逼视,“若是他一有动静,那你便随我杀进摩尔国的王爷府,把她带回来。”

展元承看着金轩遥的挺拔的身影,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

你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