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若慈以为他在赌气,不予回应的坐下身,“饭菜要凉了,你还要赖在地上多久?”

孟晓柯悠哉的爬起身,拿起酒壶斟了一小盅酒,推到她眼前,握住手中酒壶清脆碰杯,“为了咱们的美好开端,干杯!”

寒若慈见他一仰脖已开始喝,她沉了沉气,举起酒杯抿了一小口,顿时呛出眼泪,她痛苦的紧抓衣襟,“咳咳咳……真辣……”

孟晓柯边笑边顺顺她的脊背,歪曲事实疑惑道,“你曾经可是海量啊,怎如今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尼姑似的?”

“咳咳……我是不是转了性子?曾经的我究竟何样?”寒若慈对自身越来越迷茫,据孟晓柯所讲,她应该是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求上进、有怪癖,又自命不凡的粗鲁女人,可她为何一点都想不起呢?

孟晓柯笑而不答,拉起她向门外走去,打个哈欠慵懒道,“吃饱了犯困,咱们找地睡觉去”

寒若慈一听要睡觉,心慌意乱的逃避道,“可,可我还不困!”

孟晓柯不难看出她心中有所担忧,拇指加点力捏了捏她手心,故作不安好心的挑起眉,“你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为夫都看了百八十遍了,别害羞”

“……”寒若慈脸红到脖根,下意识的护住胸口,急忙拉出挡箭牌,“若你真在意我的感受,等,等我恢复记忆,如何?”

孟晓柯噗哧一笑,“瞧给你吓的,为夫虽是个乞丐,但可是乞丐中难得一见的正人君子,我只说睡觉,是你想多了”

“……”

待他灌满携带的酒葫芦,带寒若慈溜溜达达的走到一片冷清的树林间,月上枝头,天色昏暗,一阵阴郁的凉风袭来,寒若慈搓搓手臂回暖,当她开口询问还要走多远时,便发现树林深处

有间不起眼的小寺庙,寺庙周围杂草高竖,而寺庙内火光点点,似乎有几枚人影在走动。

寒若慈心口一闷,跟紧两步双手一展挡在孟晓柯身前,急忙阻止道,“不要住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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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三弄

孟晓柯不耐烦的仰起头,突然觉得女人很麻烦,他绕过她身旁径直向寺庙方向走去,“你若不愿住这,自己住客栈去好了”

“不是嫌弃这里,说不好,那个……我感觉不好……”寒若慈难以解释清楚,只是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相公,咱们换间寺庙休息好吗?”

孟晓柯听她态度软化,拉起她向寺庙靠近,“万事有我在,我会保护圈圈的”

寒若慈听出他口气强硬,只得身不由己的跟随而行。

孟晓柯看似漫不经心的拖沓前行,但黑眸敏锐的洞察四周状况,他耳骨一动倾听风吹草动间的微妙变化——

待即将走进寺庙时,他扬声大喝一嗓,只听寺庙内发出急促的躁动声,即刻又安静无声,他斜起嘴角,“丐帮九袋弟子路径此地,请自家兄弟给个睡觉的地方”

寒若慈疑惑的眨眨眼,孟晓柯究竟在做何事?听他胸有成竹的语气,好似寺庙中也是乞丐。

庙门吱呀开启,一位手举破碗的老乞丐蹒跚而出,从穿着上确认来者确是丐帮之人后,又注意到身旁的女子,似乎松了口气,“我乃丐帮六袋弟子,小兄弟请进”

丐帮号称天下第一大帮会,丐帮弟子盖天下,无有不沦为乞丐之人,聚伙为帮,好打抱不平,举止介乎正义一方,看似无拘无束的一群乞丐,其实帮中规章条例严谨苛刻,丐帮弟子入帮后,按资历功过排列一袋至九袋,一袋则是首席元老的荣冠,仅次于帮主之下。

“小弟刚入丐帮不久,多谢前辈关照” 孟晓柯客套了几句,朝寒若慈使个眼色,寒若慈眉头紧蹙,依旧觉得其中有古怪。

孟晓柯扫视庙内四周,目光在佛龛前停滞一瞬,随之友善的看向另外三个壮年乞丐,有一搭无一搭的点头行礼,其中一名乞丐抬眼无意看到寒若慈,一双绿豆眼似乎放出亮光,寒若慈反感的转移视线,黑眸落在残破的佛像前,她浅浅一笑,双手合十,虔诚行礼,“小女子与相公只借住一晚,叨扰佛祖清净,望您见谅”

“相公?小子?这是你娘子?”一名乞丐顿感惊异的走上前,孟晓柯即刻挡在乞丐身前,动作粗鲁的将寒若慈搂进怀里,在寒若慈未反应时,孟晓柯猛的亲了她脸颊一下,随之爽朗大笑,“哈哈,谁愿意嫁给咱们这穷乞丐啊,都是自家兄弟,实不相瞒,这花姑娘是我抢的”

“……”寒若慈被他的举动弄懵了,一怒之下愤力挣出他的牵制,但肩膀传来一阵酸疼,她这会才意识到孟晓柯品行有多恶劣,勃然大怒道,“你给我放手!”

四名乞丐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对望,似乎在传递某种默契的交谈,其中一位头脑较精明的乞丐,试探道,“我说小子,丐帮弟子犯色戒是大罪啊,你不怕咱几个告发你?”

“无所谓啊,反正我入帮没几天,山高帮主远的,谁管谁呀?”孟晓柯不以为然一笑,双手一扳寒若慈肩头,将她面朝乞丐抵在胸前,“这妞儿漂亮吧?乞丐难过美人关啊——”

另一位看起来有点缺心少肺的胖乞丐,傻呵呵翘起大拇指,“漂亮!这姑娘肯定不是本地人,要不肯定逃不过咱们……”

老者一咳嗽制止胖乞丐言语,朝孟晓柯和蔼的点头询问,“小兄弟不是本地乞丐吧?明日还要赶路,尽快休息吧”

孟晓柯自然听出这话中的弦外之音,想催他离开?没那么简单。

寒若慈无心思考虑这帮乞丐在讨论何事,但那六道猥亵的目光令她作呕,更难以理解孟晓柯为何要说如此不堪入耳的嘲讽之词,她为求自保,下意识手掌扬起,反手向孟晓柯脖颈劈去,孟晓柯一闪身轻松躲过一招,紧接手肘一弯钳住她的脖颈,另一手抓起她两手扣在身后,瞬间后,已将寒若慈压制在墙面上,用其余乞丐能听到的声线不耐烦道,“不要闹了啊,真是不听话,你已是我的人,三五不时打打闹闹让旁人看了岂不笑话?”

寒若慈火冒三丈,刚要开口反驳却被他捂住嘴,他在她耳边轻语,“演戏呢,安静”

“……”寒若慈一双怒目对上他嬉皮笑脸的嘴脸,此刻已分不清他哪句话是真。

乞丐们不由惋惜,“这细皮嫩肉的大姑娘叫你给糟蹋了,你小子好福气啊,啧啧——”

孟晓柯转过身,得意道,“见笑见笑了,我可不行,据说本地有几位远近闻名的采花大盗,那过手的姑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小弟仰慕已久,但明日便要离开此地,无缘相见,唉,唯有在心中描绘几位大侠的英姿了”

胖乞丐一听这话,朝边上的乞丐嘀咕道,“哥,他是在夸咱兄弟几个吗?”

孟晓柯不失时机的大叫一声,“呀?!莫非传说中威猛神武的采花大盗便是眼前的几位英雄?”随之看向几个比歪瓜裂枣还丑陋的乞丐,毕恭毕敬的抱拳行礼,“怪小弟眼拙,久仰几位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器宇轩昂、不同凡响啊——”

“……”寒若慈险些昏倒,原来这是个淫窝。

其余几位乞丐见事已败露,又被孟晓柯夸得心花怒放,断定他自是同道中人,完全放松警惕,接二连三张狂大笑,“小兄弟好眼力,咱们兄弟便是——采花三弄,哈哈哈——”

孟晓柯心怀憧憬的双眼放光,夸张的仰天感叹,“老天待我不薄啊,居然让我见到几位大侠真身”说着,便放开寒若慈走向乞丐围坐之处,搓搓手心怯声征求道,“三弄大侠们,可否让小弟开开眼界?”

“这有何难?”其中那名精明的乞丐好似是大哥,他向老乞丐使眼色,老乞丐顿时心领神会的走出庙门把风,随手将庙门严实关闭。

待一切就绪,乞丐大哥走到佛像前,扭动一只笨重的大香炉旋转,很快,佛像身后发出石板摩擦的声响,当他撩开杂草的遮掩后,展现在眼前的是一道暗门,石阶向下延伸至黑暗的洞内,孟晓柯听到洞内传来女子细碎的哭泣声,他黑眸骤冷一瞬,心想:怪不得官府查不到失踪女子去向,原来此处有逃避人耳目的暗道……

身后胖乞丐热情的推了他一把,掌一只灯勾勾手指,“走啊兄弟,全是新货,哈哈——”

寒若慈安静的站在墙角一语不发,只因一名身材魁梧的乞丐死死的瞪住她,她决定以静制动、见机行事。

孟晓柯看了她一眼,同时注意到那名乞丐的眼神,为防止他心怀鬼胎,一语双关叮嘱道,“圈圈,我去去就回,只是看看,就看看,我心里只有你一个,莫吃醋啊——”

“……”寒若慈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心里依旧怒火冉冉,即便是捣淫贼窝点,也该事先知会她一声吧?

孟晓柯随两名乞丐踏入暗门,暗道内阴森潮湿,青苔斑驳,似乎走了很久才踏入平地,他微蹙眉,借助微弱的光亮放眼望去,一张偌大的木床上,五六名赤 身裸 体的女子双手双脚被绑,口中塞布,各个惊恐不安的挨靠在一起轻声啜泣。

他猛然瞥开眸,压制眸中怒火,故作佩服,“呵呵,胃口不小啊,小弟甘拜下风”

乞丐大哥更为得意,“难得有人欣赏咱们,你挑一个,别客气!”

胖乞丐以为孟晓柯难为情,大大方方的走到床边扯住一女子头发拽到孟晓柯腿前,女子全身无衣衫遮挡,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磕头求饶。

未等孟晓柯想好办法救人,只听一女子发出尖利惨叫,他猛然抽回神志看向床边,乞丐已将一名女子压在身下欲施暴,他怒火冲头,疾步上前扯住乞丐脖领向远处抛去,只听‘咚’一声巨响,乞丐大哥整个人硬生生的摔撞在石壁上——

胖乞丐反应不及,愣了愣,急忙跑去搀扶大哥,“你这小子不知好歹啊,我们兄弟以礼相待,你还想都霸占了怎的?!”

孟晓柯双手环胸,扬唇冷笑,“丐帮第八条,□妇女,杀无赦。你们身为丐帮六袋弟子,败坏风纪视帮规于不顾,此等龌龊下流之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死不足惜。”

乞丐大哥擦去嘴角的血迹,目光阴冷的奸笑出声,“就凭你还想抓我们兄弟几个回总帮伏法归案?简直痴心妄想!”

孟晓柯不屑的眯起眼,“呵,三脚猫的功夫,加上楼下那个,一起上吧”

话音刚落,只听洞顶发出一记闷声,好似一重物砸在地面震动一颤,孟晓柯脸色骤变,急速奔向两名乞丐,跃起身一枚重拳击中乞丐大哥胸口,借力翻身回旋踢,踢倒一人,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起掌骨外侧劈在胖乞丐脖颈上,胖乞丐叫都未叫出声,便当场昏厥在地。

乞丐大哥爬起身,抄起手边的镰刀向孟晓柯劈头盖脸砍去,孟晓柯不慌不忙闪开,一记直拳打在乞丐大哥的鼻骨上,乞丐大哥顿时鲜血如泉涌般喷出鼻孔,他捂住鼻子失声惨叫,孟晓柯用脚尖挑起弯月状的镰刀,猛然向此人脖颈挥去,即刻将躺倒在地的乞丐大哥横脖扣在地上,乞丐大哥吓得尿了裤子,动也不敢动的平躺哆嗦——

孟晓柯见局势控制过半,刻不容缓奔上石阶救寒若慈,但跃出石门时,才发现摔倒在地的是那名乞丐,孟晓柯走上前踢了乞丐一脚,那名乞丐表情僵持,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就连眼皮都不眨动,孟晓柯一怔,斜起嘴角注视寒若慈,“你会点穴?”

此话一出,寒若慈注意自己伸出的两指,她方才只是见乞丐冲她扑来,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出招,未想到此人顿时倒地,她疑惑道,“你为何要问我?我会不会点穴功你不知吗?”

孟晓柯缓慢的眨眨眼,“当然知晓,为夫救妻心切,慌了神智,随口一说”

寒若慈对发生的一切有些迷糊,她刚要开口,在外把风的老乞丐听闻声响推门而入,惊见二儿子躺倒在地,未等询问,孟晓柯已三两下将老乞丐五花大绑,“你虽年迈老躯,但助纣为虐罪加一等,待帮派处理”

“你,你是何许人也?”老乞丐惊慌失措的瞪大眼。

孟晓柯嗤之以鼻,“你管我谁呢,斩黑除恶、清理门户帮众皆有责,老不休的”

“老不休何意?”寒若慈听到新鲜词不免好奇。

“就是说他,老不要脸的”

“……”寒若慈在心里记住,孟晓柯是小不休。

孟晓柯见寒若慈镇定自若、一派安静,转身走下阶梯将其余两名乞丐揪出密室,再把四人用粗麻绳牢牢捆住,掸掸手中尘土起身,“密室里有几名赤身被俘女子,你帮她们松绑吧”

寒若慈一怔,孟晓柯方才的泼皮习气荡然无存,此刻犹如谦谦君子般正义凛然,孟晓柯洞察她眼中的异样,换上一副嬉皮笑脸,“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是不是很伟大啊?”

寒若慈沉思片刻,默道,“我虽失忆了,但不傻,你今日所举是事先策划好的,我无意成了相公的一枚棋子,如此对为妻无礼,相公该道歉才是”

“……”孟晓柯见搪塞无效,愁眉苦脸的挠挠脑门,“是为夫错了,定给圈圈跪搓板赔罪,我方才是怕你紧张过度露出破绽,谁知圈圈失忆了依旧有侠女风范啊,下次不敢了”

虽他态度不诚恳,但寒若慈决定原谅他一次,郑重警告道,“姑且饶了你这次,若再利用我失忆一事做文章,我真会翻脸的”

“是是是,快下去救人吧,那些女子不穿衣服多冷啊”

“你看了?”

孟晓柯装傻充愣的猛摇头,“没有啊,当我看到白花花一片时,眼中浮现的是圈圈!”

“……”寒若慈尴尬一怔,急忙走下阶梯解救受困女子,当几名女子穿着整齐随她走出阶梯,齐刷刷的跪倒在孟晓柯身前,磕头作揖感谢救命恩人。

孟晓柯沾沾自喜大笑,“快回吧,你们的家人正在满城寻找几位,路上小心”

寒若慈将受害几位女子送出庙门,女子们一步三回头的感恩鞠躬,待她们走远,寒若慈收敛笑容,转身注视四名十恶不赦的乞丐,眸中尽是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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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乞时刻

寒若慈见孟晓柯拿根树枝跟逗蛐蛐似的捅捅这个戳戳那个,而那四个贼人又哭又笑备受蹂躏却不敢叫太大声。

“这几人送官府吗?”

“家丑不可外扬,送丐帮分舵去” 孟晓柯扔下树枝,慵懒的躺在草垛上休憩。

寒若慈回想来龙去脉,孟晓柯若是得过且过的小乞丐,根本没必要自找麻烦,她走到他身边蹲下,认真道,“相公,你是否有事瞒我?”

孟晓柯叼起一根芦苇磨牙,挑眉道,“比如?”

“你真是丐帮弟子?”

孟晓柯仰起头,似乎很无奈,“唉,为夫真的是乞丐,你死心吧圈圈”

“我并非说乞丐不好,只是……”寒若慈突然不知自己想表达哪种看法,但心里的确不希望他真是个游手好闲的乞丐吧。

孟晓柯舒展懒腰,一搂臂弯将她拉进怀里与自己依身躺下,他顿感困意袭来,迷迷糊糊的合起眼,“有时,人不信命也没用,安心做乞丐娘子吧”

“……”寒若慈微微叹息,钻出他的怀抱依墙而坐,她此刻不听天由命还能怎样,没了记忆,人便成了空壳,没有从前,也没有对未来的憧憬,只有漫无边际的空洞。

孟晓柯不动声色,眯眼瞄向寒若慈,他将她眸中的落寞尽收眼底,不由感到心口有些憋闷,若按信中所描述,寒若慈的命运算够悲惨,她此刻还不知自己三年便会失去一次记忆,他该送她去信函中指定的百香岛吗?可是,听都未听过的地方……

次日清晨

寒若慈被乱哄哄的嘈杂声吵醒,她睁开迷朦的双眸,见几名丐帮弟子在孟晓柯的指挥下将那四人推推搡搡的揪出庙门,她好奇的爬起身向庙门外看去——

只见四人跪地痛哭流涕、磕头求饶,一名身着乞丐服但较为整洁的男子双手叉腰,酷似审判者般命令四人自行挖地三尺,孟晓柯一回身迎面撞向寒若慈,急忙伸手将她拉回原位站好,随之灿烂一笑,“别看了,再去睡会儿”

寒若慈吃痛的揉揉脑门,指向门外,“这是要做何?”

孟晓柯随手将庙门关上一并走进,平静道,“依帮众规矩,□者,活埋”

寒若慈捂嘴一惊,“那位老者也要?”

“原来那老头是那三人的亲爹,你不觉得很该死吗?”

“或许是管不了才放纵的,放了那位老人”

“你可知这三人毁了几人清白?”孟晓柯眸中一冷,伸出五根手指,怒火中烧,“五十人,而他们的亲爹不但不阻拦还帮忙把风,你还要为谁求情呢?”

“……”寒若慈还未见过孟晓柯愤怒决绝的一面,心中沉一沉,不再多话阻拦,面朝佛祖双手合十,“请佛祖保佑,愿他四人转世投胎为畜”

孟晓柯扑哧一笑,“转世当畜生?你连他们下辈子都诅咒了,看来圈圈比我还绝情”

寒若慈怔了怔,不明自己为何要说这话,百思不得其解的摇摇头,“我其实不是要诅咒他们,只是一开口就顺着说了,莫非我心底阴暗?”

孟晓柯原本逗逗她,未想到弄得她开始自我反省,随之直言道,“这是佛语善言,一世作恶转世成畜,也是为自己的下下一世积德造福,是好话”

“……”寒若慈安心的顺口气,“相公对佛教有研究?”

孟晓柯揉揉肚子,顾左右而言他,“饿了,咱们该去讨饭吃了”

寒若慈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缺口的大瓷碗,神色惊慌的向后退去,“我不饿!”

孟晓柯似乎越来越喜欢看她不够冷静的表情,故意刁难道“可为夫饿啊,圈圈不会让为夫独自上街乞讨吧?”

寒若慈眼神闪躲的到处溜达,吱唔道,“我不舒服,今日不去可以吗?”

“夫唱妇随才有乐趣啊,走走走——”孟晓柯牵住她的手,不管不顾的推门而出,寒若慈不敢挣扎的太明显,但女子的手劲自然抵不过男人,孟晓柯不费吹灰之力便把她弄出庙门,寒若慈被拖拽前行,特意回头看向那位老泪纵横的老乞丐,黯然回眸,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是那老头自己要求死的,他可能早就活够了,若是我生三个孽畜,早不想活了”

寒若慈耳边传来孟晓柯一丝淡淡的话语,但似乎又解除她心中的隐隐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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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晓柯不知从哪弄来块破旧的大席子,自顾自找了处阳光充裕的空地铺开席子,随手将那只大破碗放在席子旁,顿时如骨头散架般,四平八叉的趴在上面,即刻声音哀怨微颤、半死不活的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