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治理之事,不是你可随心所欲打抱不平的地方”

孟晓柯不屑冷哼,“我倒看那小七品芝麻官能把小爷怎样?”他说着牵起寒若慈的手,不容置疑的向县令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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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重现

正如寒若慈所料,他们刚走到知县府门前,便被冲上前的两名官差横棒拦住去路,官差可无城门处官差通情达理,二话不说,朝孟晓柯当头一棍扑来,孟晓柯稳站如松,他一抬脚踹在其中一名官差的软肋上,于此而后,双拳同时出击,瞬间将两名官差打倒在地——

孟晓柯掸掸手心的尘土,轻蔑的扬起唇,“快去给小爷传话——线亦非线,平川虞诈。”语毕,他攥紧拳头,猛然向前做欲打状恐吓两名官差,官差们吓得腿肚子直哆嗦,随之连滚带爬的跑进知县府内搬救兵。

孟晓柯侧目看向寒若慈平静的脸颊,慢条斯理的交代道,“一会儿进去后,你在花园中等我”

寒若慈无力的瞥了他一眼,“也不知你哪来的这份自信,十有八九咱们是被抓进去”闹事儿都闹到官府衙门了,可她又管不了。

不大会儿功夫,官差慌慌张张从知县府院内跑出,变脸特快,此刻毕恭毕敬的伸手指引,友善道,“县令大人请您厅堂一见”

“还算懂事” 孟晓柯爱答不理的奚落一句,随之朝寒若慈眨巴下眼睛,示意进门,边阔步边得势吹捧自己,“为夫的面子大吧?哈哈——”

“大?这叫瓮中捉鳖,关起门来打你才过瘾”寒若慈身心疲惫的喃喃自语。

孟晓柯一笑置之,见花园内有座木亭,“你坐那等我,赏赏花休息会”

瞧这话说的,好似知县府的花园是他孟晓柯的私宅,寒若慈对他的言行简直到了无言以对的地步,她直径走到木亭内,听天由命的坐下身,虽孟晓柯一副坦然自若的架势,但她不得不再次叮嘱道,“相公,万事谨慎行事”

孟晓柯一记飞吻顺手心吹向她的方向,大模大样的走向厅堂——

寒若慈可无他那份潇洒,心神不宁的垂下眸,她双手合十默默祈祷,保佑相公此行平安无事。

待她抬起头时,一名路经此地的妇人引得她眸中一惊,她刻不容缓的起身,双手一展拦截在妇人身前——

县令夫人见陌生女子一脸凝重的注视自己,费解的怔了怔,“这位姑娘,你这是做何?”

寒若慈顿感此举欠妥,尴尬的垂下手臂,她欠身行礼,“抱歉吓到您了,不过……”她手足无措的站直身,目不转睛的注视那夫人久久……眼前这位妇人便是昨日在溺水时出现过的女子,甚至衣着与相貌分毫无差,不过……这名妇人明明倒在血泊中昏迷不醒,她心中疑团芸芸,急切询问道,“您可见过民女?”

县令夫人不知她所云,仔细打量寒若慈容貌,确定道,“不曾相识”

寒若慈迫不及待的追问去,“您再想想,实不相瞒,民女莫名失了记忆,昨日脑中却出现您的相貌,民女对此事印象深刻,绝不会记错人。”

县令夫人展颜浅笑,“你若见过本夫人到不稀奇,我偶尔会在城中走走,转转”

寒若慈沉思片刻,直言不讳道,“可民女脑中所见画面并非您闲逛景象,而是……突如其来的血光之灾”

县令夫人一惊,花容失色的掩唇退后,看这女子举止端庄,却未想到此女言辞如此恶毒,她冷下脸微怒道,“我与你无冤无仇、素未谋面,你这女子为何要诅咒本夫人?”

寒若慈见此妇人一派活灵活现展现眼前……猜想自己曾杀人的心结渐渐解开,应该是思维混乱出现幻影,害得她心绪压抑至今。未避免越解释越乱,她欠身致歉,柔声道,“民女出言不逊多有得罪,还望夫人见谅,看您安然无恙民女总算放心了”语毕,她如释重负的走回木亭等候孟晓柯。

“……”县令夫人见她又轻描淡写几句转身离开,原本就迷信的自己心中顿感不悦,但经她观察,此女虽一身平民装扮,但言谈举止颇有几分书卷气质,又闻听老爷说起,近日巡抚大人或许会乔装进城,若是巡抚家眷自会落人口舌,为少一事,她唯有忍气吞声的怒步离去。

寒若慈顿感心情豁然开朗,她终于有心情欣赏花圃中的植物花草,沉重的心事随风挥去,此刻连花儿都变得异常娇艳动人,她情不自禁释然甜笑,两颊笑涡,霞光荡漾。

“一人傻笑何事呢?”孟晓柯伫立在她体侧,俯视寒若慈脸上难得的开怀笑容。

寒若慈抿抿唇,按捺不住的兴奋道,“相公,你猜我方才遇到何人?”

“旧情人?”孟晓柯没正经的挑起眉。

“……”寒若慈收敛笑容瞪了他一眼,“你记得昨晚在湖中,我曾跟你说过……”

“来人啊!————救命啊———老夫人遇害了———”一道惊天霹雳的呐喊声贯穿整个院落。

寒若慈顿时笑容全失,僵持不动的木讷片刻后,刻不容缓的朝求救的方向拔腿奔去,却被孟晓柯一把拉回原位。

“这不关咱们的事,莫自找麻烦”

寒若慈此刻只想确定那位遇害的夫人,是否真是昨晚倒在血泊的女子,她脸上苍白,猛力甩开孟晓柯,“我必须亲眼证实某件事,才可摆脱恐惧”

孟晓柯见她急得红了眼眶,刚一松了手,寒若慈便不安的向遇害者屋中跑去,她挤过慌乱无措的家奴身前,目光停滞在县令夫人因失血而铁青的脸孔上……此情此景与脑中曾出现过的景象一模一样,她顿感脑中嗡嗡作响,气息不稳的跑上前,用食指测试县令夫人微弱的呼吸,待她确定县令夫人还有气息时,急忙朝早已吓傻的家奴呐喊,“都愣着做何?还不快救人?!”

与此同时,县令惊闻妻子遭人暗害,心急如焚的冲进屋内,只见妻子后心口上插入一把飞刀,而刀柄上赫然刻着个一个“丐”字,他顷刻被这个字冲昏了头脑,怒不可遏的一把大力将寒若慈推坐在地,怒指向一旁看热闹的孟晓柯,咬牙切齿怒道,“本县对你丐帮以礼相待,即便未答应你所有的要求,但尽量做到一团和气、容忍有加了吧?你却不知好歹伤害我夫人?!来人啊,把这乱臣贼子抓起来!”

“……”孟晓柯无奈望天,早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寒若慈就是不听话,他一脸坦然,并不畏惧冲进门的十几名官兵步步靠近,率先走上前,扶起被推倒在地的寒若慈,不由讽刺道,“看到没,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寒若慈抽回纷乱的情绪,无视四周的险境,“这位大人,我们夫妻二人身正不怕影斜,定不会逃跑,您快些救人吧”

县令见孟晓柯与寒若慈仍旧气焰嚣张,刚要发号施令,寒若慈继续平静道,“在场的这几位官兵并非我相公对手,您莫白费力气,老夫人危在旦夕,再耽误一时三刻,后悔的是您”

孟晓柯将寒若慈夸他武功厉害的字眼儿,单挑出来独自得意,嘿嘿一笑,“圈圈又拐着弯夸我,为夫受之无愧啊,哈哈——”

寒若慈可无心情说笑,她缓慢的垂下眼眸,虽不明何因,但她确实预见了这女人的厄运,原本她是可救这女人的,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什么……

孟晓柯也未有离开之意,他紧了紧寒若慈的肩膀,蹲在遇害者身边,不屑的瞥了县令一眼,冷嘲热讽道,“若是我丐帮所为,为何还要刻上本帮名号?大可诬陷旁人便是,再者说,即便是丐帮兄弟伤您家眷,也会等我走远后才动手吧,县令大人可是急糊涂了?”

县令怔了怔,似乎冷静几分,县令为人奸诈狡猾,定下神判断孟晓柯的确是不好惹的角色,若强行收押必会引起丐帮极度不满,他思量片刻,拿捏轻重后,才缓缓道,“莫巧言雌黄,在此时未水落石出之前,你们休得离开!”

孟晓柯舒展筋骨懒洋洋的站起身,“好呀,有人管吃管住,我还求之不得呢”

寒若慈见县令夫人口中漾出鲜血,这群人还在无关痛痒的谈判交涉,急道,“我真怀疑这位夫人是不是县令的家眷,活人都快耗成死人了!飞刀是从窗外刺来的,或许刺客还在附近”

此话一出,屋中所有人全部看向木窗,只见遮挡风寒的糊纸上,确实出现一枚残破的洞眼隐约透进光线,而窗外便是知县府围墙,县令顿感吃惊,无暇质问寒若慈为何知晓,十万火急命官兵四处查找真凶。

待郎中火速进门抢救伤患,孟晓柯与寒若慈随即被官兵押送到知县府的柴房内软禁,孟晓柯其实早已发现飞刀由窗外抛进,但惶恐不安的人们谁也未去注意真相,他歪头看向寒若慈,由衷赞许道,“好沉着啊圈圈,为夫对你越发刮目相看”

寒若慈一怔,“我只是想起记忆中的画面,好似有一道银色的亮光夺窗而入,方才一急便随口说了出来”她不确定的小声又道,“相公,我说了你或许会笑我痴人说梦,但为妻不想瞒你,自我失忆后,自身好似多了些奇特的本领,一旦有危险便莫名其妙的胸口发闷……”

孟晓柯顿了顿,欢呼叫好,“妙哉啊!日后你可替人卜卦算命赚银子,真是因祸得福哟”

“……”寒若慈黯然无奈,孟晓柯根本不信她的话。

其实,孟晓柯是经深思熟虑后才不当回事的回应她,毕竟可预见未来却不能救人,应该是件极为痛苦的事,他只是不想她陷入那种无力回天的苦苦挣扎中。

此时反而不理解,那位留书信给寒若慈的“意然师父”,在信中言之凿凿告知她三年会失忆一次,这岂不是过于残忍?

寒若慈见他不出声,担忧道,“你说这事是何人所为?莫非真是丐帮之人报复之举吗?”

孟晓柯慵懒的躺在草垛上,嗤之以鼻,“十有八九是魔教干的,陷丐帮于不仁不义便是魔教弟子生存的意义”

寒若慈像是在听天书,“魔教?世间还有此等帮派?”

孟晓柯直言相告,“除了朝廷外,世间最大的两股势力便是丐帮与魔教,也称一正一邪两帮,两帮势均力敌平分正邪两道,而帮众之多布满天下,一旦两帮联手对外,便可轻而易举超过本朝军力总数,换言之,改朝换代都非难事”

“那为何互相残害?”

孟晓柯避重就轻的敷衍道,“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谁也不服谁呗——”

寒若慈发现他又开始胡说八道,不过闲来无事,随口又问去,“哦,那丐帮会不会终有一日与魔教联手对付朝廷?”

孟晓柯冷哼,“绝——对——不——可——能——”

寒若慈原本是闲聊,但发现孟晓柯眸中怒火涌动,疑惑道,“相公为何如此肯定?”

孟晓柯故作后知后觉的眨眨眼,无辜摇头,“啊?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而已啊,丐帮弟子恨魔教入骨啊,这是根据帮规说的呀,见魔杀魔,绝不留情!所以就随便肯定一下喽——”

寒若慈语重心长的叮嘱道,“你就安分守己的做小乞丐好了,为妻不想见到你有何不测”

孟晓柯憨憨一笑,“魔教为非作歹、无恶不作,一日不除魔教,天下永无太平之时,不过,为夫也就是小打小闹折腾一把,圈圈莫担心”

她无力叹气,“若我真能相信你的话,该有多好”

经过一路是非不断,寒若慈心知肚明孟晓柯并非一般的小乞丐,或许对她还存在一丝戒心。

“……”心照不宣多说无益,孟晓柯也希望自己少管闲事,可身不由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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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眼通天

天还未亮,寒若慈已被县令府的丫鬟请进老夫人闺房中,寒若慈静坐在床榻旁,等待刚从昏迷中苏醒不久的县令夫人问话。

县令夫人呼吸略显微弱,但她对寒若慈太过好奇,不得不急于相见,“你究竟是何方高人呢?……为何刚提到我会出现血光之灾……便出事了呢?”

寒若慈柔和一笑,“民女不知,或许是巧合”

县令夫人以为她有所隐瞒,随之神秘兮兮的瞪大眼睛,“实不相瞒,我这老太婆吃斋念佛多年,对仙鬼灵怪之说颇有研究,你曾说我的容貌在你脑中出现过,说不定……你已被神灵附体浑然不知,唉……可我辜负了神明的一番好意,还在心中偷偷咒骂姑娘品行不端,后悔啊……”

寒若慈一怔,不确定道,“您的意思是,相信我夫妻二人,并非加害您的元凶?”

县令夫人坚信寒若慈必定是世外高人,她相信自己诵经念佛十余载,终于感动上苍庇佑,随之更觉得寒若慈周身好似渲染出一层仙气,她和蔼可亲的缓缓点头,“我已告知老爷详情,你若有心伤我便不必多此一举提醒,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呵呵,虽老爷半信半疑,但姑且认可了,而且老爷急速彻查此事,定不会冤枉你们”

寒若慈浅浅一笑,起身行礼,“多谢老夫人明察秋毫,民女并非通灵之人,当时未能及时救您已感内疚,见您逢凶化吉已无大碍,自己的负罪感自然少了些”

“正事谈完,若姑娘不嫌我这老太婆话多,便陪我闲谈会”

寒若慈也未多想,再次坐下身静静聆听……

其实,县令夫人迷信到有些偏激,她打算将寒若慈留在府中护法,但又不好直接挑明,随之轻柔的拍拍她手背,闲话家常道,“老太婆只是好奇,说了莫在意,姑娘年轻貌美却甘愿给乞丐做妻,而且你相公那相貌……这是为何呢?”

寒若慈掩唇浅笑,“看相貌又有何用,在我失忆后他依旧愿意带我上路,我很知足了”

县令夫人立刻做出大惊小怪状,“啊?!他说是你相公你就信了?不是我这老太婆挑拨,只要姑娘愿意,情愿收留你的人数不胜数,你这是何苦呢?”

寒若慈怔了怔,她并非一点未想过此事,毕竟孟晓柯话语偶尔前后不搭,但她想起曾经接触种种情形。其实,孟晓柯除了贪玩好胜之外,至今并未不尊重过她。她抬起眸坚定道,“民女并未受苦,反而与他在一起有种莫名的安全感,即便他是骗我……我也认了,我无了记忆只有相信直觉。”

县令夫人对寒若慈的说辞难以理解,但从寒若慈风轻云淡的神色看去,似乎早已心甘情愿与乞丐携手相伴,她若再旁敲侧击、恶意阻拦只能使人不悦,县令夫人释然点头,“既然你已认定了此人,那就祝你们夫妻恩恩爱爱、长相厮守,不过……叫你家相公注意个人清洁啊,这对女人不好!你懂我的意思吧?”

“……”寒若慈难为情的抿抿唇,这也是自己对孟晓柯最不满意的地方。

寒若慈默默走回柴房,孟晓柯四仰八叉的平躺在草垛上,似乎刚醒不久,他望着屋顶迷糊道,“哎呀,为夫一睁眼见不到圈圈的身影,如隔三秋、分外想念那——”

“……”寒若慈不予回应,睨了他一眼,“县令夫人说咱们随时可以离开”

“县令真吝啬啊,也不管顿饭就哄咱们走?”孟晓柯摆出一副小无赖嘴脸,好似势必要蹭上一顿饭不可。

“你究竟想怎样?我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你” 寒若慈走向前,注视他脸颊上唯一能看清的黑眸,其实细细看去,孟晓柯这双眼睛着实算漂亮,深深的双眼皮显得眸光亮而黑,眉毛浓密平整,可就是那纷乱的络腮胡将他多半张脸遮挡的模糊不清,好似是故意用泥巴渣土掩盖般杂乱无章。

“你的目光很清澈,比我的眼睛长得好看多了”

孟晓柯打了个冷颤,搓着臂膀坐起身,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我曾听人说过,当你看不上一人又必须和他一同生活时,你就要刻意注意他的优点,鼻子不好看就看嘴,嘴不好看就看眼睛,要是五官没一处好看,你就只听他的声音,若此人真是一无是处丑陋无比外带大哑嗓,你就想他心肠好,反正总能从另一半身上找出鸡毛蒜皮的优点,圈圈啊,你也学会用退而就其次的办法看待为夫啦?为夫相貌这么不堪入目,真是难为你了”

寒若慈抿抿唇,边笑边如实交代,“我不是逼自己找你身上的优点,其实我根本就没仔细看过你,你想太多了”

孟晓柯嘴角一抽,“你还不如不解释呢”

“咱们何时离开?”

“待那七品芝麻官,把关押在牢房的丐帮兄弟放出来,咱们即刻动身”

“然后去何处?”

孟晓柯垂下眸想了想,要处理的事暂时告一段落,眼下唯有先带寒若慈上路,待长老们打听到百香岛的具体位置后再做定夺,他扬唇一笑,“回咱们的老窝,出来找你那么久,我还真想家了”

寒若慈眨眨眼,孟晓柯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她早已习惯。“咱们有……?”还未等她说完,孟晓柯突然脸色一沉,即刻捂住她的嘴,随之双双压低身体……他朝寒若慈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即刻将头贴在柴房的木墙上侧耳听去。此刻,即便如鸿毛落地般的声响也逃不过他敏锐的听觉,他屏住呼吸、缓缓起身向窗外探出……突然!猛出一拳将木窗打碎,如闪电般一跃跳出窗外,朝窗沿下窥听之人劈头就是一掌,只听窗外传出一道极轻微的闷哼声……寒若慈双手捂嘴蹲在草垛上躲避,似乎察觉到什么,眸中顿时闪现一丝惊恐……莫非有人在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那动机又何在呢?

“想跟踪小爷,再回去练几年” 孟晓柯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嘲讽脚下之人。

寒若慈听出跟踪者已被孟晓柯俘虏,双手攀附在破坏掉的窗沿前看去,只见一穿着怪异的男子趴在地上,怪异男子拭去嘴角的血痕,一扭头怒瞪孟晓柯,他狰狞的面孔带出几分阴冷,“臭乞丐,今日老子技不如人!沦为你个小乞丐的笑柄,要杀便杀休得侮辱!”

寒若慈注意此人身型,身材矮小,一脸奸诈,喃喃道,“是此人刺杀县令夫人的?”

此人一听寒若慈的声音,顿时脸部僵持片刻,刻意避开寒若慈注视的目光,顿时斩钉截铁咬碎镶嵌在牙齿中毒药,瞬间抽搐两下,七窍流血,毒发身亡。

孟晓柯惊见土地上殷红一片鲜血,用脚尖将此人脸朝天翻过身察看,只见此人脸孔青紫发黑,不难看出为服毒自尽,孟晓柯蹲身测脉,发现他已是死人,随之愁眉苦脸的叹口气,“魔教教规果然阴毒残忍,为保守一个半个不值钱的秘密,死的这叫干脆。”

寒若慈见此人死相惊悚,微微蹙眉,瞥开头,“他为何跟踪咱们?”

“我哪知道,我帮你问问啊” 孟晓柯蹲下身使劲摇晃死者双肩,“先别死,我娘子要知道你为何跟踪我们,快说——”

“幼稚……”寒若慈抛出一句,坐回草堆上休息,孟晓柯收敛笑容沉入凝重的思考中,这人从一进城便开始跟踪他们,他未出手是在等时机看清此人动机,但结果出乎意料,此魔教弟子似乎对他的身份并非完全了解,否则刚才便不会叫他小乞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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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

魔教大殿内阴郁冰冷,萧萧寒风掠过昏暗的大殿,几团火焰在火盆中孤零零的跳跃簇动,再加上阴霾的气氛,不禁使人毛骨悚然。

一年轻男子,坦然自若的稳坐正殿之上,一袭乌黑顺滑的长发披散在他宽厚的肩头,血红色的龙纹皮饰系在额间,几缕飘渺的流苏垂在发丝间舞动,他精致的脸孔如冰雕般安静,冰薄唇抿成一线,深邃的黑眸,随之落在寒潭之上。

“石教主,错失良机因弟子造成,弟子万不该自作聪明留书一封诱骗那女人上岛”说话的男子为魔教执法长老之一,他双膝跪地,一副懊恼不已的神色。

他虽认罪,但这事赖上身也挺冤枉的……当初他莫名收到一封匿名书信,信中虽未提及寒若慈是何方神圣,但信中说明,此女子是魔教教主正在秘密找寻的女人,而且信函内言之凿凿断言,只要将一封写好的书信放在寒若慈身旁,她便乖乖的自己走上岛……而执法长老得知此消息时,并不知其真假,但一想到不过是个女人罢了,即便抓错人也无妨,万一真是教主要的人,他岂不是立了大功?为求邀功领赏,他便言听计从的按信函中指示照办,信中指示若有误,也损害不到他的利益,权衡利弊,绝对是桩不吃亏的买卖……眼见大功告成,谁知半路跑出个武功高强的小乞丐。

当然,这件事的源头执法长老是不会如实告知教主的。魔教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任务一旦失败,不得推卸责任,更无需再做任何解释。所以,他只得说这馊主意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石久似乎不想听废话,他不动声色的微扬眸,“大费周章,一无所获。”

执法长老其实并不知教主为何要抓那女人,只是一经提起,教主似乎存有相当浓厚的兴趣,勒令执法长老跟踪追查,时刻汇报其情况。

“原本抓她并非难事,但她自清醒后便一直有个小乞丐跟随左右,据兄弟来报,那小乞丐武功高强、不易近身,为了接近他们,弟子派出轻功高手步步跟踪,居然被那小乞丐轻而易举发现,并且当场擒获,唉,弟子已痛失一名爱将,看来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丐帮?”石久斜起唇,眸中掠过一丝兴致,“本教主平生最爱与丐帮作对,我到要亲自会会你口中所指那个……武功高强的叫花子”

执法长老赎罪心切,上前一步抱拳,“不劳教主亲自出马!我定把那女人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