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贫。

孟晓柯指挥丐帮兄弟在祭坛旁安置了一张桌子,随之引领石久入座,他边走边叮嘱道,“你可别闹事,要闹也得等各派离去之后”

“谁有空打你个废人”石久不急不缓的奚落,目光依旧在各派中搜着……当一抹身着淡蓝色衣裙,头戴面纱,站在角落的瘦小身影落入眼帘时,他不由轻声一笑,“对了,帮主继位需比武吗?”

“若有不服者,可上台挑战……” 孟晓柯有一搭无一搭的回应,顿时捏住石久肩膀,“你真是个祸害,莫动歪心眼啊”

石久微微一笑,挑衅道,“怎么?你就这么想坐帮主的位置?”

孟晓柯没精打采的垂下眸,无奈的叹口气,“非也,只是为报答六位长老的养育之恩,若我有的选择,绝不要这位置”

石久心不在焉的点下头,随之意味深长一笑,“知晓了,本教主自有分寸”语毕,他慢条斯理的坐下身,魔教一干弟子立刻走上前,将石久保护其中。

孟晓柯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看来石久今日不闹个鸡飞狗跳决不罢休,自己真是手欠,多余派弟子发那张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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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之下

吉时一到,大德叔率先走上祭坛,毕恭毕敬的拜祖先,祭拜上一任帮主灵牌位,他先将一篇丐帮兴盛史倒背如流的弘扬一番,然后再荡气回肠、婉转押韵的对各帮各派表示本帮之友好,最后唠唠叨叨说了半个时辰,终于在一片掌声中请孟晓柯接任帮主一荣耀之位——

孟晓柯迎着千呼万唤的鼎沸之声走上祭坛,大德叔单膝跪地行上大礼,将视为丐帮帮主标志的斩天刀高高举过头顶,于此同时,全场肃然一派,只见丐帮千余名弟子有条不紊的一排一排跪下,翘首以盼新一任的帮主接受斩天刀……

……孟晓柯的目光,久久凝视在那把明晃晃的斩天刀上,此刀长二十八寸,重二十八斤,一面雕龙,一面刻虎,断铁削金、锋利无比,是丐帮代代相传的绝世宝刀。

虽只有几步之遥,他却前行的无比艰难,接过斩天刀,便预示着正式接管了整个丐帮,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似乎太勉强了,但六位叔叔又坚定不移的要求他做帮主,就连他武功尽失的事实也是寥寥几人知晓。

孟晓柯缓缓抬起深重的手臂,刚欲接过斩天刀,只听台下一魔教弟子叫嚣道,“且慢!”只见一名魔教弟子说着便跳上祭坛,率先向台下人有礼抱拳,随之面朝孟晓柯不卑不亢道,“丐帮在武林中闻名遐迩,定是人才济济,既然您是新一代的丐帮帮主,那武功自然精妙绝伦吧,趁着各门各派汇聚一堂,您可否展示一两招让咱们开开眼?”

孟晓柯嗤之以鼻,他还是将最差的结果料到了,不由看了石久一眼,好似在说:你个混球。

石久不予否认的耸耸肩,伸手示意孟晓柯别耽误时间。

而六位长老岂能看着魔教在此闹事,即刻手持兵器冲上祭坛,四德叔上前一步,不屑道,“我家帮主是何身份,你又算何辈分?不如老夫与你过几招如何?”

魔教弟子傲慢的扬起下巴,“江湖传言丐帮孟晓柯武功超群,身怀独步天下之‘醉无双惊天拳’,为何不敢与我一对一较量呢?莫非日后有人挑战都是几位长老首当其冲吗?”

“够了!”孟晓柯捏得骨节咯吱作响,他眸中燃气怒火,此等奇耻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命令所有丐帮弟子离开祭坛,随之顺长老手里接过一根打狗棒,他用棍尖指向那名魔教弟子,“今日我便用这只打狗棒教训你”

几位长老心神不宁的贴站在一起……孟晓柯自伤好之后才练过三天打狗棒棍法,他此刻又毫无内力支撑,生怕孟晓柯受伤。

寒若慈透过薄纱紧张的看向祭坛,谁都可听出魔教弟子故意引起事端……只是她有一点想不通,即便连石久都未必打得过孟晓柯,为何还要派本门弟子做跳梁小丑呢?

魔教弟子见孟晓柯气势汹汹迎战,顿时胆怯的看了石久一眼,石久眸中一冷,警告若不按命令行使,必死无疑。

魔教弟子言听计从的吞吞口水,举起手中弯刀向孟晓柯呜呜喳喳的冲去,孟晓柯神色镇定,扬起打狗棒挡了三两下,快如闪电的动作令魔教弟子有些眼花缭乱……孟晓柯抓住时机,一棒击中此人软肋,翻手一棍戳在此人心门上,虽他无内力支撑,但灵敏度未失,只见他招招击其要害,借力打力棒打落水狗。

台下六位长老不由大眼瞪小眼的犯傻,孟晓柯举一反三的悟性真是了得,三日便将打狗棒的精髓纯熟掌握,而且将棍法发挥得张弛有力,游刃有余,若再配合上浑厚的内力,那摇身一变又是一位数一数二武林高手。

石久眼见魔教弟子招架不住,不由微微蹙眉,未想到孟晓柯短短几月内又习得新招法,的确是个学武的人才。

……寒若慈聚精会神的观察,虽孟晓柯仍处上风,但出招时丝毫感觉不到释放内力,否则这魔教弟子早已被打下台了,这是为何?……莫非孟晓柯内伤还未痊愈所以不敢使力吗?……单凭棒法迎战迟早会体力不支败落,想到这,她不由自主向前走了走……石久看向寒若慈焦急的身影,随之用手势命令魔教弟子正式出击,魔教弟子收到命令,即刻丹田运气施展内力,即刻将内功赋予弯刀之上,孟晓柯挡了几下,顿时被其内力震得掌心发麻,他已隐隐感到吃力,随之额头渗出细碎的汗珠……

他又艰难的抵挡了几下,当魔教弟子跃起身向孟晓柯迎面砍去时,只见一只白老虎猛然跃上祭坛,准确无误的将那名魔教弟子踩在脚下,只见虎爪伸出如刀片般锋利无比的爪尖,轻盈一搭已将爪尖抵在魔教弟子喉咙上,与此同时,虎视眈眈的怒视魔教弟子——

而此突如其来的变故引起在场各派一阵骚动,原本白虎已是世间罕见,白虎高傲的身段微微扬起,灵性的双眼看向人群之中——

一位见多识广的老和尚不由惊讶一喊,“莫非这是传说中的封喉兽啊?!”此话一出更引起不小的混乱,无不议论封喉兽为何出现在此地,而且似乎是为助丐帮而来。

孟晓柯舔舔嘴角的一丝血腥,他顺人群寻找封喉兽的主人……莫非是万水蓝来了?不对啊,万水蓝曾说过封喉兽不归他所有,难道是……

寒若慈急忙将面纱拉高,她此次出行只带了一只身型最小的封喉兽同行,而且为避免引起他人好奇,还在封喉兽脸上盖上面罩,若不仔细看,好似一只体型稍大的白犬,方才她一直让封喉兽藏于桌下,但见到孟晓柯应战吃力,情急之下便命令封喉兽出手相助,此刻她不由有些懊悔……本来只想站在远处看看孟晓柯,只要他一切安好,她相信自己可以控制住情绪,虽泪一直流,心一直疼,但她并非想破坏他的婚宴,此刻,却在无形当中暴露了行踪。

封喉兽收不到第二道命令绝不会放过脚下之人,在封喉兽的信念中,只有战死没有逃脱,所以只要主人不发号施令,它定不会离开。

石久双手环胸,眸中似乎出现一丝矛盾的情绪,他相信自己做了一件很蠢的事,但他更清楚一件事,寒若慈跟着他绝不会快乐,孟晓柯……我只能帮到这了,其余的全看自己吧。

想到这,石久跳上擂台,抱拳致歉道,“本教主未管好手下,孟帮主见谅,本教主先告辞了”

孟晓柯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目的似乎就是为了引出这只封喉兽,他随之轻哼一声,“迟早铲平你的老窝,这笔帐我记下了”

石久哧之莞尔,“记住吧,我随时等你来找我”

孟晓柯释怀一笑,拍拍他肩头,心照不宣道,“谢了”

石久不以为然的一扬手,轻盈的跳下祭坛,“在本教主未后悔之前赶紧娶走”他的目光不由落在寒若慈脸颊上,敛起嘴角,暗涌的不舍令他毅然决然走出丐帮,头也不回,更不敢回。

而那名被牵制的魔教弟子还在虎口下垂死挣扎,见石久已上马要走人,顿时失魂落魄的怯声道,“教主……教、主……属下……还在……”还未说完,封喉兽的大脑袋向下一倾,血盆大口内露出两颗锋利的虎牙,魔教弟子被吓得两腿发软、屁滚尿流,即刻贪生怕死的嚎啕大哭开来,“救命啊——老虎要吃人啦……哇哇哇……”

孟晓柯站在高处急切搜索寒若慈的身影……但总坛内人头攒动拥挤不堪,若有人故意躲避实在难以发现……而此刻,寒若慈自欺欺人的蹲在最后方的黑暗墙角里,她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孟晓柯,一想到与他面面相对的尴尬情形她便胆怯了……

孟晓柯灵机一动,即刻大喊,“啊!!——封喉兽把这人脑袋咬下来了——啊啊——”

此话一出,躺在地上的魔教弟子以为自己脑袋真掉了,顿时一翻白眼瞎晕过去……

“下来白灵!——”寒若慈不假思索的命令,只见封喉兽即刻蔫头耷脑,夹着尾巴向后方走去,临走前还不忘瞪了孟晓柯一眼,分明它谁也没咬。

孟晓柯与所有人都看向封喉兽行走方向,瞬间内,已有几百双眼睛同时注视墙角——

“……”寒若慈被一道道好奇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原本想低调前往,此刻却将自己深陷窘境,弄得成了焦点人物。

孟晓柯眸中含带一丝笑意,缓慢的向寒若慈走近,寒若慈惊慌失措的四处乱看,眼见孟晓柯越来越靠近,她顿时掩耳盗铃的背对墙伫立。

孟晓柯的高大身影笼罩在她脊背上,那黑色的影子好似紧密的包裹在她身体上……可其实,还有一段难以跨越的距离,他嘴角挂着一丝苦笑……心里有多矛盾,只有自己知晓,想紧紧的搂她入怀,又怕她嘲讽自己的愚蠢,当一个男人连保护女人的资本都没了,这个男人还能依靠终身吗?

寒若慈蜷缩肩膀紧紧贴着墙壁……她在酝酿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恭喜你?好久不见?近日过得如何?……她沮丧的垂下眸,只想说,想你。

“来了为何躲着?”孟晓柯终于开口,他故作平静的询问,好似是在与一位老朋友交谈。

“……”寒若慈早已失去所有的镇定,她深深吸了几口气后,才心神不宁的转过身,转身之际,头已经快低到脚面了,“那个……我刚、刚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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锣鼓喧天

寒若慈刚说完谎言,封喉兽便慵懒的轻吼了声,随之趴在她脚边打盹,显眼的大白虎在眼前晃悠,即刻将寒若慈的敷衍之词彻底驳回。

孟晓柯浅笑一声蹲下身,“它叫白灵?”

寒若慈不假思索的有问必答道,“嗯,一共六只封喉兽,分别为金、木、水、火、土、灵,而白灵是最年幼的一只”

孟晓柯微微一怔,“哦,都是你养的?”

“……”寒若慈这才想起她的计划并未实事求是的告诉过孟晓柯,这会儿却在紧张之下不打自招了。

孟晓柯显然也不知聊何事,他干咳一声站起身,随之有礼道,“过来一起坐吧。”

寒若慈迟疑的欠个身,她依旧垂着头不敢直视他,“我此行……代表冰凝派参加丐帮帮主传位大典,还有……大喜之日,孟帮主今日双喜临门,恭喜”

孟晓柯听她语速平稳,欲言又止的叹口气,随之转身向丐帮主席桌走去,走出几步听寒若慈并未跟上,侧身问道,“为何不走?”

寒若慈感到无数人的目光在注视她,而且丐帮几位长老的怒目从未离开过她的脸颊……而丐帮几位长老对她无好印象在情理之中,毕竟是她害得孟晓柯身受内伤,且险些在魔教的挑衅之下失了丐帮威严,几位长老未把她赶出去算是仁至义尽了,她哪有颜面与之同坐?想到这,她再次欠身,“多谢孟帮主美意,白灵跟在我身旁定会吓到别人,而且……”寒若慈突然哽咽的说不出话,泪水打湿了她的面纱,她轻抽一声气移开眼眸,“我还有事要办,或许等不到婚宴结束,先行告退……”语毕,她点头示意,即刻转身欲走,孟晓柯对于她的无动于衷实在有些忍无可忍,难道他要娶别的女人了,她也不在乎吗?……他猛然扬起手中的打狗棒,狠狠插入她脚前方的泥土内……

寒若慈注视眼前的拦截物,心里不由“咯噔”一响……孟晓柯真的很残忍,他非要逼她亲眼目睹他娶别人的一幕吗?

……寒若慈缓缓取下面纱,鼓足勇气直视向孟晓柯,心平气和道,“既然孟帮主有意挽留,寒若慈自是盛情难却”语毕,她面无表情的向丐帮主席桌走去,封喉兽白灵随之起身跟在她身后,武林各派见封喉兽起身走动,立刻让开一道宽敞的道路放行,而寒若慈但凡路过一桌客人,那些人便用诡异的眼光注视她,好似都怀疑她用某种妖法驾驭了传说中的奇异兽。

寒若慈目不侧视的直径走过人群,孟晓柯不急不慢的跟其随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寒若慈,她真不该来丐帮,使他本就不坚定的心更为摇摆不定,可,真的不舍得放她走,即便就这样无目的的看着她,也会不由自主的发出笑声。

六位长老见寒若慈向他们这桌走来,个个怒目圆瞪的凝视她,虽孟晓柯不提,但大家心知肚明,若不是为了这个女人,孟晓柯也不会白白丧失一身好武功,不但如此,还令他整日闷闷不乐,唉声叹气。

寒若慈故意忽略各位长老的怒火,款款而行逐一行礼,“冰凝派寒若慈应邀参加丐帮大典,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各位丐帮长老请受寒若慈一拜”

“哼!我根本未给冰凝派发喜帖!你……”

“好了老头子!大呼小叫也不怕外人看了笑话,既然来了,就让寒姑娘坐下吧,我想她定不是来捣乱的”厨三娘瞥了三德叔一眼,随之起身走向寒若慈,缓和道,“寒姑娘近日可好?”

寒若慈心头一暖,强扯起一丝笑容,“还好,劳烦厨三娘记挂”

大德叔见寒若慈跟没事人似的有说有笑,顿时联想起方才祭坛上的一幕,拍案怒道,“你是还好!可我家晓柯……”

“大德叔!”孟晓柯一喊,随之不悦的睨了大德叔一眼,大德叔闷着怒气又坐下身,孟晓柯坐在八仙桌前的空位上,“方才是魔教挑衅,若不是寒若慈及时解围,此刻侄儿早被打倒在祭坛上了”他举起酒杯自斟自饮三杯,随之向六位叔叔抱拳致歉,“是我孟晓柯无用,此事与寒若慈无丝毫关系,叔叔们若有不满全冲我来”

寒若慈不由一怔,她不需要孟晓柯替她辩解,错事都做了,岂有不敢认的道理,想到这,她随之起身一同举起酒杯,“孟晓柯内力重创,确实是因为我,任由各位长老处罚”

此话一出,三德叔忍无可忍的扬起手中拐杖欲打下,“内、力、重、创?!你可知他内力……”

“哎呀!”孟晓柯故作脚跟不稳的将寒若慈巧妙推开,肩膀顿时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三德叔心疼的蹙起眉,不由无奈叹气,“你这臭小子!”孟晓柯呵呵一笑示意没事,随之看向大德叔,扬声提醒道,“还要不要继续了?话说这时候也不早了——”

大德叔光顾着气恼,恍然大悟帮主交接仪式还未完成,他即刻起身跳上祭坛向众帮派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失礼之词,而后继续未完的重要一步——传递斩天刀

孟晓柯朝厨三娘使个眼色,几位叔叔都在气头上,示意三娘暂时照顾寒若慈,厨三娘心领神会的走到寒若慈身边,牵起她的手安置在自己座位旁……孟晓柯见寒若慈已安全,这才安心的走上祭坛阶梯完成接刀仪式——

寒若慈聚精会神的注视孟晓柯的脸颊……他弯长浓密的睫毛在火焰的照耀下透着盈盈光亮,一双有神的黑眸含带几分霸气与阳刚,却莫名的,少了几分自信。

寒若慈看得有些痴了,几乎忘了周遭人的目光……好似孟晓柯在举手投足间,无不令她心中泛起涟漪……他是这世间最耀眼的男人,怀念他的拥抱,他的亲吻,他的一切,她都爱到极致,无论多混乱嘈杂的人群中,她依旧有自信可在第一时刻看到他。

厨三娘默不做声的观望,那张喜帖,是她找人秘密派送到冰凝派的,一则是看清寒若慈的心意,二则,了却孟晓柯的心愿,因为谁都看得出孟晓柯对寒若慈念念不忘,即便无缘做夫妻,那不如当面锣对面鼓说个清楚明白,省得成为一块心病……厨三娘一直注意寒若慈神色上的变化,不由看到她脸颊上那淡淡的红晕……这就百思不得其解了,既然这丫头对孟晓柯有情,为何两人还会走到如此尴尬的地步?而且,她好似根本不知孟晓柯武功尽失一事。

厨三娘故作欣喜的拍拍寒若慈手背,“寒姑娘,再过半个时辰,晓柯便要与别人拜堂成亲,你可为他感到高兴呀?”

此话一出,寒若慈的嘴角立刻僵住,她垂下眸调适呼吸,手指不由自主紧紧抓在衣襟上……许久后,她表情做作的扬了下嘴角,答非所问道,“我已经向他道过喜了……”

“原来如此,呵呵……”厨三娘手肘支在桌面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寒若慈,也不管她想不想听,自顾自描述道,“新娘子很漂亮,是本镇万里挑一的姑娘,今年十八岁,琴棋书画无不精通,长得可水灵了,那大眼……”

“三娘” 寒若慈即刻制止,只感心如刀绞般疼痛,她随之抿抿唇,艰难道,“孟晓柯喜欢就好,而且,一会儿就见到了……”

厨三娘眸中含带一抹浅笑,她不以为然的应了声,随之埋头吃喝,将一脸哀怨的寒若慈丢在一旁不再搭理。

寒若慈一双失焦的眸凝视在酒杯上,她拿起酒壶之际发现桌上有一只大空碗,随之将那只碗拿到眼前,抬起的地上的酒坛将空碗注满……她双手托起那只大碗,不假思索的递到唇边大口大口灌下喉咙,在大碗的遮挡下,泪水不受控制的串串滑落,掺杂在辛辣苦涩的白酒中一同艰难咽下……她平日很少饮酒,而碗中将尽半斤的白酒一股脑儿下肚,她顿感喉咙火烧火燎的疼痛,随之伴随剧烈咳嗽声趴伏在桌上……胃里好似有团火在燃烧,即刻要将她整个人烧得灰飞烟灭,痛楚的泪水,大颗大颗的落在泥土中……或者说,她宁可死也不愿看到孟晓柯娶别的女人,她似乎已装不下了,无以复加的煎熬令她承受不住,谁若愿意打醒她,请快出手吧……

厨三娘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不动声色的轻拍寒若慈脊背,一针见血道,“既然你心里放不下晓柯,为何还要掩藏真心呢?”

由于猛烈的酒力上头,寒若慈双眸微醺,无力的抵在桌面支持身体,不由默道“我对他做了丧尽天良之事,他不恨我已是稀奇了……”

厨三娘大概听出端倪,或许是寒若慈为了某种利益,令无辜的孟晓柯武功尽失,又或许他们之间存在某种误会,虽看得出寒若慈很后悔,但孟晓柯此刻身无一技之长,自不想令她因同情或负罪感勉强走在一起……唉!看来两人别别扭捏的都不敢表达心意。

与此同时,总坛内敲锣打鼓、欢天喜地的乐曲缓缓响起,一抹红艳艳的娇躯在丐帮弟子的簇拥下款款步入总坛——

孟晓柯的目光落在新娘子的红盖头上,他不但面无喜色,反而眉头紧锁起,他不由看向寒若慈的方向……寒若慈已因不胜酒力而头昏欲裂,她正在朝他浅笑,麻木的笑容比哭更凄惨。

孟晓柯不由自主向她方向挪动脚步,却被大德叔一把按在原地,他小声提醒道,“新娘子都到了,几千人看着你,你千万不可乱来!”

孟晓柯怔了许久,艰难无比的点点头,憋闷的心脏快要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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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在众人的关注下,已步伐优雅的走上祭坛,她周身散出一阵柔和的花香,落落大方的站在孟晓柯身旁,大德叔即刻将一朵新郎大锦花系在孟晓柯胸前,紧接着将红绸牵线交付到新娘子手里——

孟晓柯神色恍惚,手中牵着红线,耳孔里灌满了不绝于耳的欢呼喜悦声,可他却渐渐听不到任何声音……周围的一切好似失去了光亮,而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寒若慈身上……空旷宁静的空间里,只有那抹浅蓝的纱裙,无比耀眼……

寒若慈与他的感受是一样的,在他与她的眼神交流中,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好似世间的纷纷扰扰都与他们无关,她笑着流下眼泪……一同经历的风风雨雨可以抹去吗?一幕幕的耳鬓厮磨情与爱历历在目……就这样放手吗?她好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一拜天地”

寒若慈捂住脸颊……只要孟晓柯说要她留下,她会毫不犹豫的留在他身边,这份爱早已超越自我的束缚,脱离灵魂的支配,她是那么爱他,爱得血脉交织,却要眼睁睁看着他与别人携手相伴,这太残忍了。

“二拜高堂……”

“晓柯为了你,武功尽失,此刻如同废人一般,而他连新娘子的模样都不愿看一眼……”厨三娘不急不缓的声音飘入耳际。

“夫妻……”

“且慢!不可行礼——”一语惊醒梦中人,寒若慈震撼之余即刻抽回神智,她猛然站起身,此举引来无数人的惊讶之声,或者说,谁人未料到今日的丐帮盛典会如此“别开生面”

孟晓柯好似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眸中跳出一丝喜悦,而新娘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制止声惊动,她随之微微撩起盖头看去,究竟是何人在捣乱?——

寒若慈拭去满脸的泪痕,她在众人质疑的目光中走向祭坛……自己居然愚蠢到未看出孟晓柯已内力全无,向孟晓柯如此自信的一个人,心里该有多苦,她真是个笨蛋!

寒若慈面色凝重的走上祭坛,即刻被大德叔拦住去路,大德叔言声厉词警告道,“寒姑娘莫在丐帮领地惹是生非,否则老夫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寒若慈注视横在眼前的大砍刀,随之眸中一冷,冷静道,“若大长老执意不肯放行,莫怪小辈以下犯上”

大德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你还想与老夫动手?!你这丫头究竟安得什么心啊?晓柯不要你了,你莫再自讨没趣!”

孟晓柯为难的蹙起眉,他此刻帮哪头都不是,不过心里却是不孝的咒骂了叔叔几句。

寒若慈缓缓抽出身后宝剑,随后毅然决然道,“即便孟晓柯不要我,我今日也决不让他娶别的女人”语毕,她将剑尖指向大德叔,“寒若慈得罪了——”

大德叔还未决定打不打,寒若慈已率先出招攻击,大德叔即刻迎战而上,只见祭坛上道道银光擦出火花,寒若慈轻功甚好,剑法入云抽丝,力道柔中带刚,一出手便占了上风——

三德叔搓搓下巴凑到厨三娘身边,惊讶的啧啧赞叹,“这丫头还真狠,要莫不开口,一开口便是嚣张霸道啊——”

厨三娘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悠哉模样,“不抢,怎知咱侄儿是个宝呢?算她寒若慈醒悟及时,也不枉费我安排这出戏”

三德叔不明所以的瞪大眼睛,“老婆子,此话何意啊?”

“慢慢看呗,好戏连台呢……”厨三娘不屑一笑,“郎有情妹有意,你们几个老家伙看不出吗?非要从中瞎搅和”

三德叔思量片刻,随之委屈道,“其实只要侄儿喜欢,他愿意娶谁就娶谁,我们几个老头都无意见,可这寒若慈为何早不来呢?”

厨三娘鄙夷的斜了他一眼,跟这帮老家伙讲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