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药的。”也是瞒不住,莺莺只能实话实说了。

钦容听后眉头一皱,摸了摸自己的衣服的确是未寻到药。想来那些药在坠崖的过程掉落了,钦容望着莺莺脖子上的伤口沉思,不松口道:“你必须上药。”

莺莺不懂医只是跟着静山师傅听了几句,但钦容不一样,他正儿八经懂这个。又认真观察了下周围的地形,钦容想到几种会在崖底下生长的草药,细致描述给莺莺后让她去找。

莺莺不放心钦容一个人在这,她想说自己皮糙肉厚这点小伤不碍事,但钦容屈指弹了下她的脑袋,毫无商量余地给了她两个字:“快去。”

若不是还未恢复行走的力气,钦容定亲自去帮莺莺去寻药了。

想到钦容身上的药也该换了,莺莺也没再磨蹭从地上爬了起来。裙摆下锁链叮叮作响,莺莺爬起来时皮肤磨蹭到脚铐边缘,火辣辣的疼痛感让她抽疼嘶了声。

钦容自然也听到了锁链的声响,他抬眸问莺莺:“怎么了?”

“没怎么。”莺莺摇了摇头故作无事。

不敢让钦容独自在这里等太久,她忍着脚腕上的疼痛往钦容指的位置跑去。

叮叮——

崖下安静,随着莺莺奔跑的动作,锁链的碰撞声很是明显。钦容看出莺莺迈腿时的不对劲儿,长睫微垂定定盯着莺莺的裙摆看,伴随着莺莺的跑远,他不知想了什么抿起薄唇,暗影下瞳眸衬的幽沉。

虽然目前两人都平安无事了,但这里毕竟是崖底,存在着很多危险。莺莺怕钦容一个人出意外,找到他描述的草药后就匆匆跑了回去,她回去时钦容正盘腿而坐闭目养神,他的双手自然垂落在膝上,很像习武之人在运功疗伤。

可是钦容不会武功的。

就算坠入崖底又落了水,眼前的男人在狼狈中也自带着股从容,好似有他在就不会到绝路。钦容锦白的外袍上血迹已经干涸,莺莺见他双眸紧闭一动不动,只当他又睡着了。

放轻脚步走到他身侧,莺莺靠着他坐下准备自行上药,听到身侧的声响,钦容睫毛微动缓缓睁开眼睛,见莺莺拿着手中的几株草药,歪头想了想随手乱抓了一株。

“我来罢。”失血的唇色恢复了一些红润,钦容按住莺莺的手拿起她手侧的另一株草药。

碾成泥汁,钦容擦干净手将药泥擦在了指腹上,他用另一只手抬起莺莺的下巴,倾身靠近她将指腹轻轻涂抹在她的伤口。

莺莺觉得疼往后躲了躲,想喊疼又觉得太矫情。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就盯着钦容的侧脸看,看着看着她将目光落在钦容的薄唇上,想起自己刚醒来那会儿钦容靠自己极近,看样子好似要亲她。

那怎的后来就不亲了呢?

莺莺的思绪飘忽,如同被小勾子勾住心里发痒。钦容是喜爱亲她的,无论前世今生他都很喜欢亲近她,而自从坠下醒来,钦容似乎还没怎么碰过她,想到这里莺莺眼睛迷离又往他身上靠了靠,不等继续贴近就被钦容控住肩膀。

“别动。”钦容只注意着莺莺脖子上的伤,以为她是想躲避擦药。

莺莺老实了,乱七八糟的念头被钦容两个字按住,她乖巧任由钦容帮她包扎好伤口。等脖子上的伤口处理完,钦容将目光落在了莺莺的裙摆,微微撩开边缘看到了她脚腕上的脚铐。

在被钦容握住脚腕时,莺莺下意识缩了缩腿,她不解喊了他一声:“三哥哥?”

第72章 囚七十二天

自从脚上有了脚铐, 莺莺很抗拒有人盯着她的裙摆看, 更别说是伸手触碰她的脚,哪怕那个人是钦容。

莺莺背靠在石壁, 双腿被钦容放在了膝上。因脚腕受了伤, 莺莺下意识想要往回收腿, 钦容按着她不让她动,又抬手去挽她的裤腿。

“三哥哥……”莺莺又喊了钦容一声,试图阻止他。

出于各方面的原因, 她并不想让钦容看到自己脚腕上的伤, 但钦容还是看到了。莺莺脚腕伤的不重, 只是她皮肤白,所以脚铐摩擦后留下的红痕明显。

钦容抿着唇瓣,在看清莺莺被脚铐磨伤的脚腕后,他长睫轻垂乱颤了几下,将指腹上的药一点点擦到那破皮渗血的地方。

凉凉的草药汁钻入伤口又痒又麻,莺莺这次没忍住抽了口凉气,咬着自己的袖子扭动身体,想要挣开钦容。

明明刚刚他帮她处理脖子上的伤时,她没这么大反应……

钦容放轻力道托着莺莺的脚, 细致擦着药膏安抚:“再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等上完药,钦容撕下身上柔软的布料, 将莺莺的脚腕一圈圈缠绕护好。他暂时还弄不开莺莺脚上的锁链, 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疼吗?”等到钦容帮莺莺包扎好伤口, 见那脚铐又垂到缠着布料的伤口处。

莺莺双腿落在地上试探着动了动,脚铐滑动间她的伤口再次被擦到,于是皱着小脸实话实话道:“……疼。”

莺莺虽然认清了自己的心意,知晓自己爱上了钦容,但并不代表她会包容钦容所有的事情。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不管钦容对她有多好,她还是不会允许钦容肆意伤害禁.锢她。

手指扣了扣地面,莺莺小声同钦容埋怨:“这个脚铐真的很影响我走路,沉雪刚抓到我时它碍事极了,还害我好几次跌倒。”

若不是锁链限制了她的行动,莺莺也不至于在被沉雪劫持后再三顾虑不敢逃跑,最后落得如此局面。

一提起沉雪的名字,钦容眸色有了片刻的变化。他不语又撕下身上的衣服,拎起脚铐将它们一圈圈缠绕包好,莺莺看着钦容一系列举动,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服问:“三哥哥,你是不是后悔了?”

钦容看着莺莺被裹胖一圈的脚腕,忽然觉得手中的脚铐极为沉重。这种东西,他怎么就舍得往莺莺脚腕上戴?

一想到莺莺拖着这脚铐被人挟持行了数日,钦容心口发闷没能及时控制力道。等莺莺再次痛呼出声后,钦容赶紧轻缓放下脚铐,他倾身拥住莺莺将人整个抱入怀中。

“是,三哥哥后悔了。”钦容低哑喃着,缓慢闭上眼睛。

落子无悔,这还是钦容平生第一次有了悔意。

他搂着莺莺将脸埋在她的肩膀上,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道:“所以莺莺还肯原谅我吗?”

难得能听到钦容认错,莺莺靠在钦容怀中抓紧他的衣襟,心在融化变软的同时但嘴上并不轻易饶人。

“我现在还不想原谅你。”

莺莺澄亮灵动的眼睛泄露她的真实心情,她用手指缠绕起钦容的一缕墨发,学着钦容同样趴伏在他耳边说话:“这要看三哥哥的表现哦。”

好似回到前世最肆意的那段时间,莺莺看着钦容如玉的漂亮侧脸又加了一句:“三哥哥表现好了,莺莺自然会原谅你。”

就算性子变了到底也是同一个人,在认清对钦容的爱意后,刚刚那么瞬间,莺莺差点说出也给他戴个脚铐这种话。

想来,温柔俊美的太子白衣墨发戴着脚铐的模样,定比她戴着赏心悦目。

钦容不知莺莺的想法,他温顺任由莺莺玩着自己的头发,枕着她的肩膀侧过面容,双眸看着莺莺,钦容带着分慵懒意味问:“在莺莺心里,三哥哥如何做才算表现好?”

这样柔和的姿态,如此温雅的嗓音,再配上一张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莺莺被钦容这样盯着看难免乱了心跳。

钦容到底该如何做,才能让莺莺原谅他呢?

莺莺眼睫轻缓闭了下,再次睁开她抬手轻摸了下钦容的侧脸。

“这样。”莺莺没受得住诱.惑,她将手绕在钦容脖后,倾身将自己的唇瓣贴在他的唇瓣上。察觉到自己唇上的凉意,钦容抿唇想要躲开,莺莺追着他不放,甚至还因他闪避的动作惩罚性咬了他一口。

钦容的唇很软,凉意经过莺莺吸.吮,也终于有了暖意。本不想在这个时候碰莺莺,但架不住莺莺的热情,钦容直起身体将莺莺捞入怀中,索性压着她给了她一个深.吻。

这原本就是钦容想做的,当他从木屋看到莺莺平安无事时,就想将她压入怀中狠狠吻着,吻得她缺氧浑身软绵,再也没有逃跑的力气。

“这样算满意吗?”等莺莺受不住开始推拒他,钦容才缓缓放开莺莺。

莺莺被亲的小脸都红了,她气息不稳抓皱了钦容的衣襟,将头抵在他怀中躲了会儿,才闷着声音开口:“勉勉强强吧。”

莺莺这么说着耳朵却红了。

钦容摸了摸莺莺粉红的耳垂,低笑声悦耳勾人,觉得莺莺躲避的模样像只小兔子,他又凑近用唇瓣蹭了蹭她的耳垂。

坠崖之后,二人虽未提起宫里之事,但氛围明显有了变化。莺莺再也不防备警惕着钦容,一改往里的抗拒尖锐,时常会往钦容怀中钻。钦容将她的变化都看在眼里,也从没询问一句。

莺莺以为,聪明如钦容定是通过她的举动看穿了她的心意,却不知在她抱着钦容自言自语时,钦容就将她的话听入了耳中。

钦容如今还不能过多活动,所以二人留在原地没去找出路。晚上,当莺莺窝在钦容怀中昏昏欲睡时,钦容凑近她耳边忽然唤了她一声:

“莺莺,再说一遍你喜欢我。”

莺莺瞌睡虫跑光了,她睁大眼睛憋了半响没说出话。自知自己的告白被钦容听到了,却不知钦容都听到了多少。

“我困了……”说起来莺莺曾对数名漂亮公子告白过,如今等认清自己的心意,这话却忽然说不出口了。

钦容也没勉强她。

崖下的秋夜寒凉,他搂紧莺莺贴着她的额头落下轻吻。莺莺闭上眼睛呼吸放缓,即将陷入沉睡时,她听到钦容低低道了一句:“三哥哥也很喜欢你。”

比你的喜欢还要喜欢。

“……”

这悬崖下荒无人烟杂草丛生,未被人踏过的泥路十分难走。

这么大一处地方,右扬就算带再多的人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他们,等钦容有力气走路了,他四下查看了番,决定带着莺莺自行寻路。

这崖底下没有食物,钦容寻了几株能食用的药草充饥。那些草味道又苦又涩,含入口中难以下咽,莺莺是饿的不行才硬吞了几株,后来她去湖边洗草药时看到了鱼,兴奋指给钦容看。

“三哥哥,湖里有鱼!”

钦容休息了一夜后脸色愈加好转,他站在不远处思索着一会儿要走的方向,听到莺莺的声音道:“莺莺,我们没有打火石。”

想要吃鱼可不只是需要打火石,钦容和莺莺都是在皇城中长大的,也不知这新鲜的活鱼该如何处理。

一次坠崖,莺莺发现钦容也不是无所不能,前世极为嫉妒他样样出色的莺莺这会儿倒真希望钦容什么都会,洗干净药草上的泥土,莺莺饿极了来了句:“三哥哥,你觉得生鱼好吃吗?”

不然就抓一条生啃吧,就是不知生鱼和药草哪一个会更难吃。

这想法虽然荒唐,但莺莺不是开玩笑,是真准备抓一条生啃。只是才撩起裙摆,钦容就走到她的身边把人拉回:“你脚腕有伤,现在不能下水。”

莺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可是我真的好饿。”

钦容拿起一株干净的草药喂入她口中,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先忍一忍,咱们往前走走或许能寻些野果。”

不能再坐以待毙,目前也只能如此了,只是莺莺没想到这崖下会这么难走,后来他们又在崖下打转了两日,走了不知多少路却还是没看到出口。

两日的行路,莺莺强撑着不做拖累,但步伐却越来越慢了。

一个跄踉,莺莺因忍受不了脚腕的疼痛跌倒在地上,钦容蹲下身赶紧将她扶了起来,发现她脚腕上的布料渗出血迹,随着他的轻碰微微后缩。

“是我不好。”钦容低低这么道了句,使劲拽了拽锁链未能将它们拽开。

这脚铐是他命人造的,自然最清楚摘下来有多困难。没想过他想要用来困住莺莺的东西会成了伤人之物,钦容脸色苍白,被长睫遮挡住的眼睛晦暗不明。

莺莺看出钦容的自责,相对比钦容身上的伤,她觉得自己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赶路,所以莺莺安慰道:“……其实,我也没那么疼。”

“还是可以继续赶路的。”

见钦容又试探着去解锁链,莺莺拍了拍他的手劝道:“三哥哥,这天都快黑了,咱们还是再往前走走吧。”

“真的,我真没觉得疼……”

莺莺不是没受过比这严重的伤,脚腕上这点小伤她是真没多在意。正要站起身走给钦容看,钦容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抱了好一会儿才道:“不走了。”

“莺莺不用走,三哥哥背着你走。”

见钦容蹲下身背对着她真要背她,莺莺愣了下,“三哥哥在开什么玩笑,你背上的伤都没愈合呢。”

“不碍事,只要你往□□一倾身体,就不会有影响。”

钦容说的一本正经,莺莺当真就信了。虽说她还是不想让钦容背着,但她也知钦容的性子,若是她倔强不让他背,钦容很可能会停留在这处休息,总之是不会让她再继续走路的。

“……真的不会压到伤口吗?”莺莺半信半疑伏在了钦容背上,她给他上过药,自然知道那些伤在什么位置。

生怕压到钦容的伤口,莺莺一直倾斜着身体,后来她见钦容步伐稳健一直没什么异常,才放心搂住他的脖子,将下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

说起来,这还是莺莺第一次被钦容背着走。

钦容肩膀宽阔,他虽看着温雅但手臂很有力气,稳稳托扶着她让莺莺极有安全感。随着莺莺的双脚悬空,她的脚上的锁链垂坠轻晃,跟着钦容的脚步不时发出碰撞声。

莺莺走了许久已经很累了,这会儿她又累又饿开始犯迷糊,钦容感觉莺莺的脑袋小鸡啄米似的,他哄着道:“困了就睡罢。”

一切有他,反正也无需她在走路。

莺莺‘唔’了声,傍晚的天色昏黄,太阳西下后风里带了寒气。莺莺将被冻凉的小脸往钦容脖子里埋了埋,闻到他皮肤间很浅的雅香,深吸了一口忍不住张口咬住。

钦容这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两人一个伤重一个不良于行,偏偏却是伤重之人最为劳累。莺莺觉得钦容有了这次也该长记性了,她抬起小脸玩笑道:“都说自作孽不可活,三哥哥你这就是报应!”

“你说,你以后还敢不敢锁着我了?”

钦容唇边勾起笑意,他长睫落了落肤色白如纸,嗓音微哑声调很缓:“不敢了。”

莺莺满意了,还想再说些什么,忽然觉得钦容的脸色不太好,她怔了怔瞬间就放软了心:“三哥哥是不是累了?”

搂着钦容的手臂松了松,莺莺正要说下来自己走,就察觉哪里不太对劲儿,低头就看到钦容背后渗出大片的血……

他背着她走怎么可能不压到伤口。

骗子,钦容又骗了她。

第73章 囚七十三天

“……”

钦容的伤口本就没愈合, 如今因为莺莺变得更加严重了。

当莺莺从钦容背上跳下来时, 钦容背后的衣服血染大片,那些新鲜刺眼的颜色盖过之前凝固的暗色血块, 一层层很是吓人。

莺莺总算知道前世钦容为何极不喜她受伤了……

看着钦容背后那些血.淋淋的伤口, 莺莺打从心底觉得愤怒, 气钦容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也心疼他伤的这般重还一声不吭。那种沉闷的感觉蔓延至全身,让莺莺很是不舒服。

“怎么了?”莺莺过久的沉默引来钦容的注意。

此时天色已晚, 二人就近寻了处干净的地方休息。莺莺轻手轻脚帮钦容擦拭伤口上的血迹, 闷声埋怨:“三哥哥为什么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你明明伤得这般严重, 还非要逞强背我。”

钦容将背后的刺痛感压下,脸色越发苍白,等莺莺帮他处理完背伤后他抬手拉上自己的外衫,勉强勾唇对莺莺笑:“无事,没什么大碍。”

“要是你真的没事声音别飘啊!”钦容简短的一句话声音低弱,尾音明显没了力气。

莺莺太生气了,几步移到钦容面前看着他苍白的俊颜,钦容不知为何垂下了目光,他面容低垂不肯看她缓慢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莺莺索性直接捧起了他的脸颊, 吃过钦容太多的闷亏,这次莺莺极为谨慎盯着钦容的面容看,她心疼道:“还说自己没事, 你看看你都变成什么样了。”

钦容是温雅尊贵的太子, 哪怕没当太子之前, 他也是皇城出了名的俊美贵公子,风度翩翩、温润如玉。可如今呢?只短短几天,北域国的太子殿下身穿血衣遍布伤痕,那张俊美的面容苍白没有血色,好似风轻轻一吹就要倒。

哪怕是落得如此境地,钦容这张脸依旧好看惑人,只有莺莺越看越觉得难受,她眼眶红了红低声道:“我以前还总说裘郁是病秧子,如今三哥哥才真的是。”

手指轻轻戳了戳了钦容柔软的唇,莺莺抽了抽鼻子道:“人家裘郁病归病好歹唇红齿白,三哥哥唇色煞白没有一点血气,真是丑死了。”

最后几个字又轻又别扭,不难听出莺莺说的是气话。

钦容握住莺莺的手腕,偏移了重点问:“莺莺觉得裘郁唇红齿白很是好看?”

莺莺被噎住。

两世了,或许是因为莺莺招花惹草的性子,所以钦容总是在意她对其他男人的评价。无奈叹了口气,莺莺无力说了句‘我没有’,就倾身凑到钦容面前,撒气似的咬上他的唇瓣。

钦容的唇瓣如同他的性子,软软微凉的触感很是诱人,莺莺吸了吸又使了些力道咬住,大概是真的心情不好,她咬的力道比平时重了太多,钦容闷哼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推着她想要把她推开。

没控制好力道,钦容的唇瓣还真让莺莺咬出了细小的血口。那微弱的血甜味勾起她身上的情人喃,莺莺忍不住靠的钦容更近,钻入他怀中搂住了他的脖子。

恍恍惚惚,莺莺不知自己过了多久才恢复理智。等情人喃压下时,她已经气喘吁吁倒在钦容肩膀上。钦容搂着她的肩膀又亲了亲她的侧脸,安抚道:“早些休息,明早还要继续赶路。”

莺莺抬头看向钦容,见钦容的唇瓣因这番蹂.躏变得鲜艳欲滴,她看着顺眼了些,又凑近钦容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三哥哥要快点好起来。”

莺莺重新趴伏在钦容怀中缩成一团,末了又小声喃喃了句:“你身上这么多伤,我都不敢抱你了。”

莺莺越是想贴近钦容,就越是在意心疼他,可是钦容身上的伤实在太多了,莺莺好怕自己不小心的触碰就会摸到他的伤口。

“……”

休息了一晚,两人第二天天亮再次寻出路。

钦容并不是盲目的乱走,他每走一段路就会观察地形察看四周的植被,有他在莺莺就安心的跟着走,经过药汁的擦拭她脚腕上的疼痛也有所缓解,至少不用再钦容背着走了。

今日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铺了乌云,莺莺几次抬头察看天色,很是担忧会下大雨。

“三哥哥,不然咱们还是先找地方避避雨吧。”

钦容的伤不能淋雨,同样的,莺莺的脚伤也不能淋雨。钦容思索了片刻,止了直行的路拉着莺莺往右处行,两人穿过一片茂密的杂草地,忽然发现前方的草丛晃动剧烈。

这悬崖下不知是长得什么草,笔.直蹿高直接高过了人,钦容还好,莺莺是完全被这些草挡住了视线,她在察觉异常时往钦容身边贴了贴,压低声音问:“三哥哥,你说会不会是什么怪物。”

钦容摇了摇头,目光看着草丛示意莺莺不要说话。

在崖下停留几日,莺莺他们虽说没遇上什么野兽,但见识到不少奇形怪状的植物,还遇到了手掌大小的蜘蛛。

眼看着草丛的晃动越来越逼近,莺莺脑海中想出各种雄壮巨大的猛兽,她紧绷着身体把钦容护到身后,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小匕首。

沉雪收走了莺莺身上所有的武.器,还好莺莺聪明在鞋里藏了把小匕首,虽说武器小了些杀伤力也不大,但好在锋利。

就当莺莺准备等那东西出来先下手为强时,晃动的草丛静止了一瞬,接着有人暴躁吐槽:“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莺莺高高扬起的手僵住,她愣了瞬眼睛瞬间亮了。有人!!是有人来救他们了!

逼近的人不知前方有人,他停了瞬接着愈加暴躁的扒草丛,嘟囔着道:“这悬崖这么高,从上面掉下来怎么可能……”

唰——

莺莺面前的草丛被扒开,露头的男人身形瘦小裹着一身黑衣,在看到莺莺时被吓了一跳,话都没说完反射性拔刀。

瘦小男人身后还跟了名清俊男子,男子同瘦小男人一样也穿了身黑衣,他远比瘦小男人镇定,在看到钦容时面色微变,接着几步走到钦容面前跪下:“属下救驾来迟,还望殿下恕罪!”

瘦小男人见状也忙跟着收了刀。

莺莺他们得救了,终于有人寻到了他们,两人皆是钦容手底下的暗卫。瘦小男人名为瘦子,清俊男人名唤高茂,瘦子说,朝廷派出的大部.队目前正驻扎在崖上,分出了数十支小队在崖下寻人。

如今他们一行暗卫是由右扬和左竹带出,直属于东宫派出来暗地里寻人的。

此处并不是返程的路线,由着高茂领路,一行人开始往钦容先前行的那条路走,路上瘦子表现的恭敬又热情,他身上背了个包袱,拿了干粮和水给钦容。

“殿下先将就着些,崖下多危险,按照咱们的脚程可能还要走上两日。”

目光落在钦容染血的衣衫上,瘦子眸色微闪,“殿下受伤了?”

钦容接过食物后并未马上递给莺莺,他悠缓打开纸包咬了几口,才将剩下的食物递给莺莺。莺莺也没多想,饿的不行的她埋头就吃了起来。

“小伤而已,不碍事。”面对来寻他的暗卫,钦容依旧是这句话。

莺莺不知钦容为何总是逞强,她吞下口中的食物询问:“你包袱里有药吗?”

瘦子瞥了莺莺一眼,想也不想回道:“没有。”

不等莺莺再问些什么,高茂拿着水袋走过来,比瘦子细心的是他拿了两个水袋,递给了钦容后很快又递给了莺莺,莺莺接过随口说了声谢谢,高茂对上莺莺的视线笑了笑。

当夜,几人随便寻了处地方休息,天色虽然沉闷但始终没有下雨。两名暗卫身上带了打火石,生起火后,瘦子抱了一捆树枝回来道:“殿下先休息吧,属下会和高茂轮番守夜。”

高茂倚靠在树上,见莺莺正在往地上铺枯草,就走上前帮忙道:“娘娘在一旁歇着,属下来就好。”

这个瘦子和高茂,还真是一冷一热。

前世莺莺名声不好,在嫁给钦容后,可以说一直是钦容的一个‘污点’。皇城中人说,太子钦容无双温雅,像他这般人物该娶一个温婉贤惠的太子妃,而不是恶毒愚蠢的顾家恶女。

等钦容排异直接立莺莺为后后,外面对莺莺的不满愈加严重。有不少朝臣都说莺莺德不配位,更有大胆的朝臣私下遇见了莺莺直接冷脸,就连钦容手下的亲信也是如此,虽然他少有亲信敢明目张胆对莺莺不敬,但莺莺知道就连他们也觉得自己配不上钦容。

像瘦子这种人,莺莺前世见多了。开始时她并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但听多了旁人对自己的诋毁她也会不耐烦,所以她杀了不少像瘦子这样的人。

莺莺还记得,有一次她私自出宫在街上遇到了一名老臣,那老臣古板刻薄极为难缠,一见到莺莺就指着她鼻子说她放.荡不要脸皮,边说着他还跪在地上双手朝天,大声嚷嚷着莺莺是祸水妖孽,新帝钦容被她迷惑早晚有一天会亡国。

不等莺莺动手,那老臣就一头朝墙上撞去,虽说那老臣只是晕了过去,但之后莺莺的名声更臭了,外面都说莺莺贵为皇后殴打朝廷命官,借此朝堂激愤大臣们纷纷递折子为老臣抱不平,要求钦容废后把莺莺关入冷宫。

结果怎么样呢?

不等愤怒的莺莺再次出手,很快那老臣再次‘撞墙寻短见’了,理由是顶撞皇后娘娘对娘娘不敬,良心不安以死谢罪。

那老头子哪里是良心不安,他分明是刺到了钦容的底线,让钦容不痛快给除去了。

“娘娘,可以了。”高茂的声音打散莺莺的回忆,莺莺回过神来又道了声谢谢。

这一世的情况还好,莺莺囚.禁裘郁的事情皇城人知晓的并不多,再加上她重生后没干过坏事,名声远比前世要好的多。虽说如今并未有人明目张胆对莺莺不敬,但瘦子的行为让莺莺联想起前世太多对她不好的人,不由对高茂生出几分好感。

高茂远不如钦容模样精致,他的相貌只能算在中上,笑起来时颊边会有酒窝。

莺莺对高茂有好感是一方面,但对他并无其他意思。坐在铺好的枯草上,莺莺抱住钦容的胳膊蜷缩入他怀中,又察看了番他的伤势才安心睡。

毕竟是在野外,这几日莺莺睡不安稳,今日难得能睡个好觉。

等天亮时,头顶黑压压一片仍旧沉闷,崖下吹过的风带了潮湿的气息,莺莺嗅了嗅空气担忧:“这雨到底要不要下。”

他们身上都没带雨具。

高茂接话道:“若是娘娘担心下雨,咱们就快行些,属下知前面有种巨大的扇叶植物,可以拿来挡雨。”

莺莺点了点头,握紧了钦容的手。

不知不觉间,莺莺已经习惯了让钦容牵着她走,因钦容步伐迈的比她大,所以莺莺总爱抱着钦容的手臂与他五指交缠。路上无聊,莺莺就爱勾着钦容的手指把玩,偶尔累了就将小脸贴再钦容手臂上,软软的脸颊被挤压变形像是在猫儿撒娇。

“娘娘可是累了?”行了一段路,高茂回头见到莺莺将脸贴在了钦容手臂上,脸颊微嘟软软好似喊了声‘累’。

自高茂见到他们二人后,莺莺好似一直如此。黏着钦容乖巧守在他的身边,偶尔还会撒娇讨抱,就连入睡时都小小一团窝在男人怀中安睡。

唇瓣发干,高茂不由舔了下唇瓣。莺莺跟在他后面没有看到,只是拽了拽钦容的袖子问道:“三哥哥不高兴吗?”

观察了一整日,莺莺总觉得自他们被暗卫寻到后,钦容情绪不高甚至愈发沉默。

钦容勾紧莺莺的小手,目光从前面的路落到高茂身上,他唇瓣微勾低缓道了句:“无事。”

“大概是有些疲了。”

莺莺不太相信,想多问些但钦容明显不想多说。

因阴天的缘故,天色比以往黑的早。莺莺等人摘了不少扇叶备着,早早寻了出能避雨的地方休息。他们休息的不远处有一处地面凹陷的水洼,莺莺见里面的水清澈,就拉着钦容过去洗脸。

高茂去捡树枝了,瘦子正守在原处往这边张望。莺莺洗个脸都磨磨蹭蹭,她让钦容整理好先回去休息,自己蹲在水洼前又洗了洗手臂,若不是这水太凉,莺莺都想跳下去洗一洗了。

“总算舒服了……”莺莺小声感叹了句,又洗了把脸从水洼旁站起身。

转身,莺莺正要往回走,就看到高茂抱着一小捆枯枝站在她右侧不远处,不知在那处看了多久。天色阴沉,莺莺也看不清他的神色,偏头望去时高茂动了动,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条帕子道:“娘娘擦擦脸吧,当心着凉。”

这么说着,他的眼睛还不时往莺莺脸上落,莺莺皱了皱眉有些许不自在,用袖子擦了擦脸。

“不用了。”莺莺拒绝着也没抬手去接,很快错过高茂回了原处。高茂顿了顿将帕子收回,抱着枯枝也紧跟着莺莺回去了。

当夜,莺莺总觉得高茂的目光不停往她这边扫,莺莺察觉到后躲入钦容怀中,趴在他肩膀上说着悄悄话:“为什么我总觉得高茂在看我。”

钦容今日环抱莺莺的力道也比往日重了些,他的手指轻轻擦过莺莺的脸颊,洗过脸后,莺莺的脸颊白嫩嫩如同拨了壳的鸡蛋,这两日有了食物的喂养气血也比先前好了太多。

“是么?”手指缓慢下移,钦容轻抬起莺莺的下巴,俯身贴在她唇瓣上安抚轻吻。

似感觉到莺莺的不安,他搂紧人护的严严实实,轻哄着道:“这样他就看不到了,莺莺早些睡罢。”

莺莺听话闭上眼睛,越来越觉得钦容和这两名暗卫都不对劲儿。

或许是心中有了猜忌,所以莺莺当夜睡得并不安稳,只是轻微的走动声就将她吵醒了。睫毛轻颤了两下,她刚想睁眼就感觉有人走到了她的面前,那人停在她面前一动不动,莺莺虽看不见他在做什么,但很清楚他在看着自己。

“行了,别盯在这看了,要是把他俩吵醒就麻烦了。”这声音是瘦子的,那站在她面前的人就是高茂了。

高茂贪婪又看了莺莺几眼,笑起来时颊边又出现酒窝,褪去伪装后与他相貌不符的是他猥琐的话,他啧了声笑道:“你们不是都说顾家姑娘歹.毒不好招惹么,你瞧瞧她这张美人小脸,楚楚可怜看着单纯又乖巧,与传言哪有半分像?”

瘦子闻言也盯着莺莺的脸看了看,哼了声道:“她能不乖巧吗,难道你没发现她脚上有问题?明显是被戴了脚铐。”

“不过别说,今早我看到她蹭太子时也心痒了,我就说太子怎么轻易就娶了顾家姑娘,原来早就知这小美人私下是这副模样,喜欢欺负人家呢。”

瘦子说着又推了高茂一把,两人边说边往水洼处走,莺莺最后模糊听到一句:“反正主子也只要太子的命,等到了地方,这小美人还不任由咱们处置?”

……只要太子的命?

莺莺捕捉到关键信息,等他们走远赶紧睁开了眼睛。

他们所谓的主子是谁,难道他们不是右扬派来的暗卫?!

莺莺正要起身偷偷跟上去,腰上环着的手一紧,钦容贴着她耳边道:“——嘘。”

“三哥哥,他们有问题!”莺莺见钦容也醒了,赶紧小声说道。

“我知道。”钦容眸中清醒不像是刚刚醒来,他垂着眸子,抚了抚莺莺的头发解释:“他们是庆王爷派来的人,莺莺只管装不知道,继续跟着他们走就好。”

从一开始,钦容就知这两人有问题,他之所以不告诉莺莺,是要借这两人之力走出崖底最危险的区域,还需要他们手中的水和食物。

莺莺如今知道了他们二人的真面目没办法装不知道,但为了走出崖底,她也只能暂且忍耐。谁又能想到呢?莺莺和钦容忍住了,倒是有人耐不住了。

莺莺之后一夜没睡着醒来没什么精神,天亮后她去水洼处洗脸,高茂趁着钦容不在蹲在她身旁,点了下莺莺的侧脸道:“娘娘这儿蹭了到了泥。”

莺莺猛地后退,她冷声询问:“你做什么?”

高茂笑出颊边的酒窝,清俊的面容出现一种迷醉的表情,又靠近莺莺了几分道:“娘娘好香啊。”

“做什么呢?属下不想做什么,只是想抱抱娘娘。”

莺莺没想到高茂速度那么快,被他抱住时没能站住,直接被他按倒在地上。

随着莺莺的倒地,高茂嘿嘿了声:“原来娘娘比属下还要迫切,既然如此,那属下也就不客气了……”

“滚开,别碰我!”莺莺脚上的锁链限制了她的行动,抬手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朝高茂扎去。

高茂看着文文弱弱,没想到武功格外的好。莺莺打不过他只能硬撑,高茂开始把莺莺当猫逗,等莺莺在他手臂划出了血口子,他才变了脸色猛地出力,很快夺了莺莺手中的匕首。

“嘘小点声,要是让你的太子哥哥看到,他恐怕就要吃些苦头了。”

不远处起了闷雷,天上乌云越压越厚遮日夺光,莺莺担心钦容那边的情况却摆脱不了高茂。很快,她被高茂按到了粗树上,高茂摸了把她的小脸夸赞:“娘娘长得可真漂亮,这皮肤光滑的真是让属下爱不释手。”

“给我滚!”莺莺先前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高茂是个好人。

她虽被夺了匕首但杀伤力还是有的,很快又在高茂脸颊上抓了两道血口,高茂拿手抹了把血脸颊上的酒窝加深,吐出几个字:“娘娘够辣,属下很喜欢!”

莺莺只觉得高茂脸上的酒窝刺眼,抬手又要朝他的脸扇去,这次高茂极快抓住她的手腕,大力将她甩在地上就开始脱衣服。

莺莺被摔懵了,手下摸到一块石头,她清醒后就要往高茂头上砸。

轰——

雨还未下,却是又响了一声闷雷。

明明是清晨这天色沉的却像是傍晚,不等莺莺出手她就听到一声闷哼,抬头就看到衣衫不整的高茂被人从后面掐住了脖子,他眼睛大睁奋力挣扎着,莺莺往后一看眼眶发红,“三哥哥!”

掐住高茂的人正是钦容,此时他白袍上又染了新鲜的血色,掐在高茂脖子上的修长手指也被染红。

莺莺当下没思考的能力,她见高茂挣开朝钦容扑去,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帮忙。谁知就在她起身的这短短时间,钦容就又将高茂制服按在了树上。

随着钦容袖袍轻晃,莺莺这才发现钦容手中拿了只尖锐细长的树枝。他面色苍白瞳眸泼墨,吐出的话悠悠带着分散漫:

“看来,孤让你们多活两天是个很错误的决定。”

是他高看庆王爷了,他手下的人都同他一样愚蠢令人不快。

手臂抬起,钦容动作极快的将那截树枝插入高茂的脖子上,莺莺站起身刚好看的这一幕,她怔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高茂扭曲着身体倒地。

莺莺:“……”

第74章 囚七十四天

天色越来越暗, 刮起的凉风泛着潮湿水汽,远处闷雷一声盖一声。

高茂死了,他死时双目圆睁表情惊恐, 死的不止是他,莺莺扭头看到瘦子横躺在不远处, 已然没了声息。

“你……”莺莺舔了舔唇瓣,看着钦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见惯了温润优雅的钦容,莺莺乍一见钦容杀人有些不适应。哪怕是在前世,钦容也少有亲自动手的时候,他称帝后虽然杀了不少人, 但向来会避开莺莺不让她看到。

“三哥哥!”莺莺只怔了瞬, 回过神来赶紧朝钦容跑去,“你有没有受伤?”

毕竟前世杀过人, 所以莺莺面对这种场面并不会害怕。见钦容衣袖和手指上染了不少血, 她抓住他的手想要查看情况。

这些血都不是钦容的, 不愿让莺莺沾染上旁人的肮.脏物, 他轻轻挣开道:“我没事。”

虽这么说着,但他的脸色却过分苍白。

抬步走向水洼, 钦容见莺莺亦步亦趋也跟了过来,屈膝蹲下把手放入水中, “莺莺可有受伤?”

莺莺摇了摇头, “我好歹会些功夫, 也没让他讨到好。”

不过就是逞强罢了。莺莺尽可能让自己看着平静, 实则她鼻子泛红眼睛湿漉, 不安搅着手指明显受到了惊吓。

想想也是,莺莺上一世作恶多端偏偏顺风顺水,这一世被顾家和皇家护着仍旧没经历过什么大风浪。短短几天时间,莺莺对‘人’这种东西有了新的认识,先是诡计多端疯狂狠毒的沉雪,现在又遇到个笑脸禽.兽看似是个好人的高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