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恪的回答是一声呻吟,因为石中玉正轻咬在了他的腹部。

石中玉媚笑,一下跨坐到慕容恪的身上。

“今天我来侍候殿下。”她咬着唇,笑得邪恶,可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涌上离愁。若这一次分别得久,她要让他不断忆起今晚的火热,就像她一直在他身边。

第十七章 蟑螂捕蝉,黄雀在后

慕容恪天还没亮就走了,他们彻夜抵死缠绵,石中玉累昏昏沉沉的睡去,不愿意也没有力气新眼看到慕窝属远去的背影,之后他噩梦连连,每一回都是在滔天的洪水中被冲走,明明看到慕容恪,却始终不能靠近,更不用说抓到了,

人的预感说起来真是一件可怕的感觉 ,你明明很不安,却不知道问题在哪里,就好像明知道要被猛兽吞噬,却只能留在黑暗里,等着灾难的降临,不过一连好几天都很平静,石中玉暗暗嘲笑自己草木皆兵,杞人忧天。

身为皇子的慕容恪不能在皇帝内宫布置高手,却也留下了赵路和朱立,另一方面皇上自然要提及皇后坏事,所以映春宫内外高手环伺,加上她很听话的留在自己的院子里,就算再寂寞也不踏出去半步,所谓危险,其实只是自己的是……吧?

另一边,慕容属因为急着回北元都,更因为要掩人耳目,并没有亲自到煕海边去寻找那个至关重要的倒盒子,而是派了头号心腹孙福珩暗中进行,

为了甩开各路明的,暗的监视者,孙大管家像往常一样,没有随裕王殿下远行,而是乖乖呆在王府里,一派守护后方的模样 ,过了差不多三四天,他才以巡视各立业的名义出了门,半路脱身,秘密前往煕海。

为了方便寻找,石中玉绞尽脑汁回忆细节,藏宝图尽量画的很细致,可是孙福珩还是在附近转悠了一整天,到晚上时才确定了几个点,深夜开挖,古代没有路床,遇到星月无光的时候 ,简直是漆黑一片,可这种天气和照明条件正是孙福珩喜欢的,他是练武之人,夜视能力本就高于常人,此时全神贯注,虽看不大真切,但也足够了,关键是,这样行动起来 ,引不起别人注意。

他之前确定了四个位置,和普通规律一样,不管怎么选,绝对是在最后一处,而当年埋下盒子时,石中玉也是在逃命的关口邮局不知道这个盒子的重要性,因此埋的并不太深,加上这片海边树木人迹罕至,那个事关朝局的东西居然安安分分的身先士卒在树下的泥土中,没有人发现或者想到,那个掀起滔天巨泫,差虚颠覆整个天下的重要物事,曾在脚下躺着,冷冷又安静的注意着来来往往的人,以及波澜诡谲的风云。

:找到了:,取出那个盒子时,孙福珩不禁欣喜,其实他并不知道盒子是做什么用的,但殿下郑重的吩咐,想来必定十分要紧,所以当他完成 任务,自然十分高兴,

他谨慎的观察四周,确定没有人跟踪,这才出了树木,打算连夜回太府都去,这次的任务很奇怪,可能是他出过的任务中最重要的,而且总让他感觉有点心惊 肉跳,

他拼尽了力气,以最快的速度奔跑,以了自己的秘密落脚地又换了快马,

煕海到太府都的官道畅通无阻,只要他回到太府都的裕王府就安全了。毕竟还没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除非是皇上插手。

心里这每想着。孙福珩一门心思往 前冲,可就要看到太府都城门的时候 ,他忽然感觉到不对劲,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跨下的马哀叫嘶鸣,轰然倒下,把他远远的抛了出去。

毕竟是武功高手,孙福珩身子凌空而起,也就在这连眨眼不到的时间,他心头悚然一惊,知道自己是被暗算了,最可怕的是,这种手法和手笔不是普通人做得出来的,同时也意味着,他的行动被发现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万般小心,结果还是被盯上。

哪里出了问题,

然而不容他细想甚至不容他落地,他的身子还在半空中,几道凌厉的掌风夹杂着数道刺目寒光就全招呼在他的身上,招招致死,显然是要杀人灭口。

他失了先机。人又要空中,闪躲不及,虽然避开了要害,却仍然中了一掌 ,一件暗器也钉入他的后腰,两处受伤,令他直接跌落在地上,若不是翻滚的快,那把直刺入地面的剑,就会把他穿个透心凉了。

“什么人"他咬破舌尖,令自己保持清醒,

“不愧是裕王殿下的心腹爱将,咱家在此处等你许久,在你的体力耗尽,内力不继时出重手偷袭还动用了机关袖剑居然让你逃了死关”在昏暗的月色下,一个瘦小枯干的身影慢慢踱了出来,似乎是收割人性命的恶鬼,“不过孙福珩哪,你终究是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死的快还少爱点折磨,偏偏你就不肯死,少不得咱家要给你点苦头吃。"

孙福珩眯起眼睛,力图把来人的脸看清,

那人有恃无恐,竟然走得近了,令孙福珩惊呼出口:谭福”。

“正是咱家,”谭福啧啧有声,充满了假惺惺的叹息,“你看看你又把自己往鬼门关里头推,咱家这后一点恻隐之心都让你给瞪没了。要知道认识咱家的人可不多呢,要不是老夏爱惜你,带你进了宫,今天说不定你不必死。

说起来到是老夏害了你。”

孙福珩不开口。他不是逞口舌之快的人,经过无数风浪,也知道谭福是故意打击他的信心,他现在气力不济,自知难逃毒手,但若不拼一下就放弃,不是他的风格,不是裕王府中暗卫死士的风格 :

在他年青的时候 ,夏老带他进宫,教了他几手绝学,那时无意中见过谭福,夏老不是个多嘴多舌的人,因而什么也没说过,但他知道道谭福是皇上身边的影子,虽然知道的人不多。却绝对是一等得皇上信任的人。难道,今天这事真是皇上的手笔吗?

殿下说过,苦出了什么状况,那个盒子宁愿毁了,也不能被其他人抢走。

他喘息着,感觉腰上的伤口处,血迅速涌出,若再用一分内力,只怕不被杀死,也将因血液流尽而亡,殿下,只怕属下再也不能追随您,陈皇后,小的也不能完成您的嘱托了!

想到这儿,他把心一横,身形倏的腾起倒退,同时右手猛然击向自己的前胸,

那盒子就藏在那,在谭公公那等高手前,想到把盒子取出来再毁掉是来不及的,唯有以自戕的方式 ,与盒子同归于尽!

这一掌用尽了他最后 的力量 ,在他的预想中,自然固然会胸骨尽断,内脏破碎而死的苦不堪言,但那盒子及里面的东西也将不复存在。

可惜事情并没有想像中的那样,他重重的摔到在地上,心口凉凉的,右手腕却是一热,低头看去,见自己的心口插着一枘铁剑,而右手手掌 已经脱离了手腕,胸前和手上血喷酒到他自己的头脸和眼睛上,染红了眼睛,整个漆黑的世界似乎也变成血红。

谭福上前一步,手高高举起,那个被抛上半空的盒子,准确万分的落在他的手里,

“小孙啊,你真是个狠角色,咱家佩服”谭福的尖笑中,有着不同寻常的快意和志得意满,“慕容恪那小子有你这种手下,真是福气,你居然不顾自己的生死,只为毁掉这么个不知为何的东西”

右手被生生砍掉 ,胸口被铁器洞穿。这极致的疼衮却比不上他心听悔意和恨意,他为什么会大意了。 让谭福占了上风和先机?他早就该 炓到,对方布好了陷阱等他,谭公公的武功连殿下也不是对手,何况是他?

”这盒子的材质特殊,除非以为焚烧,不然是毁不掉的,可是用水烧,里面的东西就保不住了,谁也舍不得“

”你……你是谁,怎么知道……“

孙福珩感觉生命在迅速流失,他无力回天,却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笨蛋”谭福的冷笑在浓重的夜色中显得特别的阴暗。“咱家要跟你,你还能发现吗?而且你拿了东西,必定是要原路返回的,咱家在此守株待兔,岂不省事,何必跟你来跑去的做苦工呢?若不是你疲累之李。又心急火燎的,就算咱家射手高过你。又岂能轻易得手?再者,慕容恪还没有出宫口,咱家就已经知道这东西是小玉那死丫头保管,预先炓到的事,咱家先挖个坑在这儿,也不难吧,小子 来世千万要记得,凡事不能着急,等到最后的才是胜者。”

孙福珩颓然。

不是他大意,是裕王,小玉姑娘,他。所有人都被算计 了,都被当成了棋子,只是他觉得对不起殿下,可惜,他没有机会当面对殿下请罪。

心里一空,孙福珩再也支持不住 ,倒地,失去全部意识,血自他身下流出,把漆黑的地面染得更加黑深。

谭福身子不对,只挥挥手,掌风令插在孙福珩身上的剑也偏上半寸。令其彻底失去了一切生机,他故意把剑偏离孙福珩的心脏一点点,说完了话再送这小子上路,他这样隐忍,若不让孙福珩死前明白,胸中可气闷得紧呢。

慕容恪?哼,若不是那场变故, 他和这位骄狂 的裕王殿下本是一样的人。

掂了掂手中的盒子,谭福笑笑。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黑暗中,而他前脚离开 ,后脚就从路边的庄稼地里,钻聘个人来

第十八章 突然暴病

孙福珩失踪两天后,宫里的赵路和朱立得到消息。然后,是石中玉。

没有人知道孙福珩去了哪里,但石中玉却隐隐觉得可能和那个盒子有莫大的关系,而情况怕很是对己方不利。

慌乱中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她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脖子上的钥匙藏好。如果盒子被别人拿走,至少要保证钥匙还在。随后,她立即派朱立去寻找,路线集中在从太府都到熙海的路上。

至于赵路,她吩咐他连夜去追慕容恪。

这边发声的事情,必须要让慕容恪有所了解,这样才能有所提防。慕容恪最信任的人是孙福珩,现在出了事。而四大铁卫是他的心腹,他带走了孙军和林特,给她留下来赵路和朱立。可惜现在人手不足,她不得不冒险把这两个人打也支走。

至少,映春宫内外还有皇上的人保护。现在慕容恪在外,皇上更要保住她这个筹码。

她不是不怕的,事实上她很慌张。在宫里,她孤立无援。虽然慕容长天愿意帮她,但她不能为了自己把长天至于为难的境地。不惜利用别人来保护自己安全的事,她做不出来。而慕容楚虽然已经进京,但不知为什么,皇上把这个一向宠爱和信任有加的、过继儿子变相囚禁在京中的陵王府,既不召见,也不让他出门。或者,是惩罚他擅自离开封地,到熙海和弟弟抢女人的事。或者,在想要用什么好办法告诉慕容楚,他为了大燕的利益,已经默许慕容恪和那个算不上红颜知己,但绝对祸水的女人在一起了。

也就是说,孙福失踪的消息,石中玉送不出去,也找不到人可以诉说,心里很矛盾,一方面希望慕容恪快回来。他在身边,她就安心了。但另一方面,她又希望慕容恪不要回来,只要小心就好。因为如果有危险,就让她一个人承担吧。

“天真道长,不…不好了!”一个小太监贴贴撞撞跑进屋来。

此时,距离孙福珩失踪已经足足五天了,石中玉觉得孙大叔生存的可能性已经很小,心中越来越绝望。对孙姓大叔,她很有好感。不管她是家丁,还是富家千金的时候,孙大叔对她都很不错。而且不多话,不多事,却忠心无二。生于现代的她,从没见过那样的军人般铁血又诚实的品质,因为相当敬佩。

“什么事这么慌?”。她心里砰砰乱跳,真怕又出什么岔子,但脸上还得保持镇静。

“皇上…是皇上他…”小太监上气不接下气,泪流满面。

石中玉不相信这宫里的宫女太监能对皇上有什么深刻的感情,但那个老头是不是大燕的天,不知道,但确实是整个皇宫的天。天塌下来,是人就会吓得掉眼泪,因为不知后面要面对什么样的清洗,知道有人出来,重新顶住天。

“皇上怎么了?”石中玉镇静的面具上出现了裂缝。

“皇上今晨突发疾病,太医院的太一都在御前伺候着。”小太监颠三倒四的说,“现在也不知道情况如何,奴婢(斯认为是奴才,女的才叫奴婢)看怕是不妙,因为皇上没有上朝,寝宫那边一团乱。而且皇后懿旨,宫里的任何人不得擅动,都待在镇静的院子里,出去领饭也不许!”

咣当一声,一个小宫女正好进屋,听到这话,吓得手一松,捧着的、装满水的铜盆掉在了地上。刚才石中玉在练字,弄了一手的墨迹,叫她去打水吸收来着。宫院内自有水井,不需要出门,所以这小宫女也是出闻噩耗。

“慌什么?”石中玉皱紧了眉,“皇上是天子,吉人自有天相,小小疾病,只是让皇上休息几天罢了。你…”她指了指小宫女,“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传我的话,不许私下议论,都回屋睡觉,不许惹事。”

“是。”小宫女应了声,抖着手脚跑出去了,连地上的铜盆和水渍也没有收拾干净。

哎,怪不得被打发来伺候她,果然是没眼色的。

石中玉心中暗叹,又庆幸自己幸好是坐着,若是站着听到这消息,只怕也的跌倒。还以为自己有多强大,其实面对突如其来的困境,没有男人在身边,任何一个女人都是脆弱的,除非是为了孩子。为母则强,当了母亲,就什么也不怕了。

想到这儿,她下意识的摸摸肚子。

这个月,她的大姨妈没来。她的经期一向准确,从前是一天也不差的。再想想慕容恪和她在一起的密度和强度,那些彻夜的欢愉,还有慕容恪之前没有子嗣是因为用了熏香,而非他不育,她本来怀疑是不是有孕了,还想等慕容恪回来就找个大夫诊诊脉

可现在…

那个小太监还机灵些,见石中玉沉默不语,立即麻利的把地上收拾了。因为石中玉不发话,也不敢离开。

站在一侧。

石中玉压下心中纷乱无依的感觉,轻声问,“现在,是皇后掌管后宫吗?”

这话,问得奇怪。皇后本身就是掌管六宫的人,但石中玉的意思,那小太监很明白。之前有皇上在,皇后做事要有顾忌,有的地方也伸不得手。可此刻不同,皇上病危,皇后想要做什么,没有人能阻拦的了。

石中玉在派走赵路和朱立时,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事实上,孙敷衍的事发生得太急,她除了这么做,没有任何办法。岂知人算不如天算,皇上居然得了急病,这意味着在自己头上的保护伞倒了,如果皇后真如她所了解的那样恨她,她今天在劫难逃。

“小猴子,本道拜托你一件事,不知你愿意不愿意。”想了想,石中玉镇定的说,“你可以不帮忙,但也不能说出去。因为以皇后的脾气来说,觉得我这样信任你,你也活不了。但你若帮忙,裕王殿下会重重谢你。”

这小太监本姓侯,又因为长的瘦,大家叫他小猴子。

满映春宫的太监宫女,就他还机灵些,而且圆滑中有直气,所以才不被重用。现在做任何布置也来不及了,更不能留下能被人发现的只言片语,唯有口信最方便。当然,她也不恩给你绝对信任小猴子,所以没有重要的话要交代,只是想留下一首诗,希望慕容恪在发疯的时候,念及她的一番深情,能冷静下来。

“奴才愿意。”小猴子犹豫了片刻就应下。

他看出来了,裕王殿下对天真道长简直入迷到刻骨的程度,而皇上是纵着裕王殿下的。可是皇后和裕王殿下不和,这事脸皇宫里的老鼠都知道。天真道长在这种乱时拜托他,肯定是怕皇后会借机下毒手。

那个老女人,一脸的慈眉善目,实际上从不拿人当人,有好多冤魂就葬于她手上。他在在尚膳间时,一个管事的老太监酒后胡说了些什么,大约是元皇后之死也与皇后有关的话,当时听到的人和那个老太监第二天都离奇死了。幸好当时他躲在花丛后捉蛐蛐,逃了一命。这也是他故意犯错,被贬到这边来的原因。

待在尚膳间,他害怕。到了映春宫后,他算是因祸得福。不过,这位主儿看来也逃不过皇后的魔爪。从这个角度说,他太恨皇后了。自己已经身体残缺,却连个安生日子也过不得。

而且,不过是一个口信,能做到,他必定帮助,且不说裕王殿下的好处,就因为天真道长平时对大伙儿不错,他就不能袖手。万一做不到,话就烂到肚子里,与他没有任何牵连。

石中玉见小猴子俯首帖耳的模样,不禁笑了笑,念了一首唐诗。其实并不贴切,因为那是一位男子悼念亡妻的绝句,意境相当高的名句。不过她本来古文底子就不好,现在心里乱的也想不出什么,只能用这首贴近的。反正诗乃心声,相信慕容恪会明白。

她也不奢望别的,只希望他每念及这首诗,心中一酸,少做些错事。除此,她真没有别的可以帮他的了。

“不然,您跑吧!”小猴子不欲多事,但看到石中玉平静的表情,突然忍不住了。

石中玉摇摇头。

宫里这种情况,她若是逃跑,只能死得更快,而且没地儿说理去。只盼,皇后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哪怕皇后有一点笑笑的顾忌,她就还可以保命的。能活着,她一定死赖活着,才不死哩!

她不让小猴子带话,是为了以防万一,可不是慷慨就义。

还不知道,肚子里有没有小生命呢。

想着,她又摸了摸肚子,心里犯愁。只是还没有再说什么,门口人影衣衫,皇后身边那个胖胖的嬷嬷出现了。

“天真到账,皇上微恙,皇后请你去皇观中求天其父,请速与老奴前去。”那嬷嬷说。

来了。终于来了。

一瞬间,石中玉突然很害怕。可是她知道不能流露出半点异样神色,于是假装出适当的慌张,因皇上生病而起的慌张,也没多说什么,收拾了一下就离开映春宫。

与此同时,在皇宫的某偏僻处,谭公公和一位当朝一品大员密谈。

“盒子到手,没有钥匙又怎么办?”哪位当朝一品急道。

……

……

……66有话说……

这几天的章节风起云涌,因为要有大事件,大转折。

第十九章 努力活下去

明亮亮缺略点有阴冷干的光线照在那位当朝一品大员的脸上,赫然正是兵部尚书,位列三孤之一的赵知信赵少保。

“大人莫忧,咱家知道钥匙在哪儿,但是要想取走不那么容易,皇上不许人靠近那个地方的。”谭公公好整以暇的说,神色间并无特别谦恭之色。

赵知信忍着气,“谭公公,并不是我着急,实在是听说四大铁卫之一的朱立去熙海附近寻找孙福珩,那赵路更是去追裕王了。孙福珩是你亲自动手处理的,自然史妥当的。但是他的尸体莫名其妙的不见,我这心里……万一裕王听到消息赶回来,我们的计划可就是全泡汤了。”

“孙福珩的事确是咱家疏忽了,不应当抛尸于野,本来还以为被路人发现报官,把这事往大里闹,也不怀疑咱们头上。谁想到,尸体居然让人藏起来了?”谭福垂下眼,掩饰不屑之意,“不过咱家出手,自有分寸,他的心脏都被一剑刺穿,自然是活不了。而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至于裕王殿下……”他突然笑起来,声音尖利的让人耳鼓格外难受,“他急着回北元都办事,想快点办好,号回来迎娶那个小**,一路上快马加鞭,这会儿只怕已经到了北元都。赵路要追出好远,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赵少保放心,这点时间,足够我们把钥匙谋到手。”

“公公可有好计划?”赵知信上前,凑得更近。谭福却后撤一步,眼神里闪过微微的厌恶,哪有半点身体残缺,地位低下的太监模样,却仿佛他也是皇亲贵戚一般。“咱家没有好计划,是老天有好计划。”他冷冷的笑,“这可是天助我也。皇上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倒下了。皇后掌宫,只要透**消息过去,一晃后对裕王的嫉妒,那小**就在映春宫呆不住了。等她挪了地方,还不是仍人鱼肉吗?”

“可皇后要针对那小**下了毒手,若我们还没准备好,裕王发雷霆之怒,不管不顾,只怕要提前举事了!”赵知信有点担忧。“皇后可不傻呢,凡事又爱装母仪天下得劲儿,她要初期,必定不在此时,得招的裕王裕王先动手,她才站得住个"理"字。”谭福对这宫中人的了解,自认比很多人深,“就算皇后那老**这回真的连脸面也不要了,赵少保也不必担心。到时候那盒子里的物事逼不了皇上,叶六小姐的死就能逼了裕王。这虽然是下下之策,但让他们父子反目,不真是你我所求吗?大龙和小龙打不起来,天下怎么会乱?天下不乱,又怎么能让我们浑水摸鱼呢?”“那钥匙……”赵知信又把话捞回来,“毕竟,浑水摸鱼是好,言正名顺不是更好吗?”叶明玉不能留!他深知这一点。

“那就有劳公公了。”赵知信微微低头,算作行礼。谭福挥挥手,“这也是咱家的事,何劳言谢。”他这是话里有话,赵知信心里跟明镜似的,连忙道,“公公放心,这天下到了裕王殿下手里,这熙海就是公公的。论起公公的真正的出身,列土封疆也是名正言顺。”谭福笑着点头,但回过身去,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悲凉。赵知信望着他瘦小干枯的背影,不禁冷笑。能有什么做为呢?不过一介残肢之人,就算出身贵不可言也没有用。至于天助,他很怀疑这种说法。皇上病得太蹊跷,只希望不是后宫那位太大胆才好。说起来都怪那个叶明玉,或者应该叫石中玉的小**,若不是她莫名其妙的出现,一切都能按部就班。若不是她,皇后不会怀疑皇上又该立储君之心,不会仓促出手,害得他也跟着有点措手不及。

红颜祸国,说的就是石中玉!总之他是突然而来的变故,因为她,已经全乱套了。而就在赵知信和谭福密会的时候,石中玉已经被送到了皇观之中。此时皇宫之人心惶惶,一切皇后说了算,所以皇观之中一个杂役也没留,空荡荡的只有石中玉一个人住。她被关到大殿之中,直到天色全黑时,皇后才款款而来。“怎么不点灯?”他装模作样的问随行的胖嬷嬷。那嬷嬷手中宫灯的光亮,从下照在皇后的脸上,更觉阴森和不怀好意。“暗中能*心”

哪想石中玉又说,“皇上英明,既然连嬷嬷都能打听得到的是,皇上岂会不知。但皇上允许我入住映春宫,自然是把我赐给了裕王殿下。皇上赏赐个女人给裕王,谁不给几分面子?再说了,嬷嬷管我是男是女?天真在这里祝皇上洪福齐天,万寿无疆。”说着,她跪地,向着皇上寝宫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这下,把皇后和胖嬷嬷僵住了。

石中玉是提醒皇后,对她下毒手前要想清楚,皇上现在是病了,但难道他就一定好不了?就算皇上因为一些年轻时候的事对她有所愧疚,却不会容忍她破坏整个棋局。

“不要狡辩了,你男人的侧妃认出了你,也知道你是女人。”皇后气得哆嗦,语气很像乡下无知的人,脸上却仍然高贵威严,“你以为皇上保你,本宫就动不得你吗?皇上一向宠爱老七到无法无天的地步,本宫身为嫡母,不得不管教,皇上也说不出话去!”

原来是赵碧凡!铁定是进宫看皇后时,无意中见到她了。她并不怪自己,因为这是意外事件,不是她本身可以控制了。她努力做到最好,不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也不自责。

如果这是命,她担着就是!

而皇后越是强调所谓嫡母,就越表示内心中越是自卑。不过石中玉做出吃瘪又胆怯的样子来,做给皇后看。对这种自卑心理上升到强烈自傲心理的人来说,硬碰硬可不是好办法。

当然不能一味的软弱,应当先是强硬,然后马上示弱,再隐约提及对方忌惮的人和事,她才有活命的机会。

“皇上现在病情危急。”皇后果然口风一转,“若本宫要办你,也不急于一时,免得你的贱命带来不吉利的后果。朱嬷嬷说得对,应该让你这淫邪之人好好在道祖脚下反思。朱嬷嬷,把门给我锁起来,外面派人盯着,里面不许留人,不许留灯,也不许给天真饭吃,不给水喝,过几天本宫再来,倒要看她干净了点儿没有。”

“是。”朱嬷嬷回答。原来,是姓朱的。

皇后说完,毫无怜悯地望了石中玉一眼,就像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随后,转身离开。

大点的门重重关上,最后的光亮也随之消失。再后,是外间院落的门响,铜锁和铁链的声音。

真狠,他喵滴!想钝刀子割肉,让她吓死、饿死、渴死!

这么想着,石中玉立即从地上站起来。

立秋了,宫内又阴寒,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当然要爱惜。让她在和暗中等待,她不怕,有道祖在,她为什么在害怕那些魑魅魍魉?让她饿着,让她渴着,这不还有很多供果吗?

以为她不敢吃供品?有什么不敢的?她要活着。她和慕容恪彼此承诺过,要为对方很努力地活下去!

想到这儿,趁着月光还算明亮,她拿了两块素点心,一个秋果,又找到了两个厚厚的垫子,坐在角落里开吃。没有灯火有什么关系,又吃不到鼻子里去!

……

……

……66有话说……

欢迎大家讨论剧情,如果我有回的,全是平心静气的讨论,大家畅所欲言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