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酒也敬的勤快。

“殿下,再喝一盏?”慕容恪才喝下一杯,她就又给满上,“殿下之前滴酒不沾的,现在也是海量了。来,我陪你喝!”

慕容恪既然回忆起过去的事,自然知道自家的情况。身为男人却不能饮酒,他觉得还是很丢脸的。不过后来他以为石中玉死了,在明镜时天天把自己恨不能灌死,倒练出一点成绩来。

只是今天这情况……他隐约猜出面前小女人是要把他灌醉啊。她要做什么,他不知道,但却本能的知道她断不会害他,对她充满信任,所以突然想,不然就醉一下?看看她要干什么?

于是,他一饮而尽,然后装成不胜酒力的样子,眼睛眯了起来,要手肘支在桌子上,身子才不至于摇晃不稳。

石中玉哪知道慕容恪心里转着花花肠子,只恨这酒精过敏症还能有好转的一天。当初她穿越来时就是酒醉落水,因为仗着酒量替新娘挡酒来着,所以对喝酒她还是有点自信的。但她却并不知道喝酒有如打拳,不经常锻炼会退步的,再加上她心里急切,喝得太快,本以为两人拼酒,她断无可能输的道理,结果此消彼长这下,却是她开始头晕。此时眼见慕容恪终于撑不住了,不禁得意地笑起来。

“酒是好东西哪。”她在慕容恪脸上摸了一把,又挑起他的下巴,调戏地看他的“醉眼”。

“哪里好?”慕容恪装出说话含糊的样子。

“酒后吐真言啊,酒后被人随便欺侮呀。”石中玉瞪大眼睛,那可爱的样子,害得慕容恪差点破功,立即上前吻她。

“你知不知道,当初我是如何知道殿下你滴酒不能沾的?”石中玉继续说,因为舌头有点大了,语速缓慢,别添一番认真的情致,“你又知不知道,小爷我利用殿下酒精过敏,从殿下的魔爪中逃过几次?”

“不……不记得了。”

“对啊,我忘记了,你回忆不起我们之间的事。”石中玉突然笑起来,然后悲从中来,哽咽了下,之后又笑,“那时候我女扮男装,是你的贴身小家丁。你这糊涂的男人,一直也没猜出我的真实身份。有一次我做了碗酒酿圆子,自己还没吃,就被你这个喜欢翻墙,从来不知道敲门的家伙给偷吃了。结果哩,那点酒味让你醉了。你当时这样……”

石中玉抓起慕容恪的手,按在自己的左胸上,“你当时一下子就摸到我的小白兔,我要吓死了,还以为被你发觉。可你这个笨蛋,事后根本忘记得一干二净。”

慕容恪恍惚中觉得应该有这件事,但他无法用力回忆,因为从他掌心间传来一阵火样的疯狂热度,把他烧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他很想要她。纵然记不起从前的事,但他的身体自有感觉。可之前有过几次肌肤相亲,却总是差一点点。因为他一亲近她,心就会疼。现在,蛊主和宿主之间的联系完全地断了,他这样……除了心跳得快冲出喉咙外,没有任何不适。

也许……

但他还没想清楚,石中玉却把他的手拍掉了。只是用力有点大,她的衣襟为此拉开,连着两层,露出雪白的一侧锁骨来。

“后来,我在明月山庄中了媚毒。”石中玉继续说,“必须和男人那啥那啥才能解,于是我就拉你到一个没人的院子,亲你,使劲亲你,像这样……”她突然挤坐到慕容恪怀里,撬开他的唇,舌头伸进去,一通乱搅,“这样这样一直亲。”

慕容恪真的很想一直亲,可她却推开他,头微微向后仰着,“不过哪,那个药的效力很不够,于是我突然刹住了,又怕你之后追究,不肯放过我,所以又是酒,让你忘记了当时的事。”

“喝酒真误事。”慕容恪气息不稳地说。

石中玉咯咯地笑,“可不是嘛。最后那次,你要奉旨娶别人,我好伤心哪,以为这一生都不能和你在一起。你不知道,当时我的心有多疼,咬牙决定离开你。我石……石中玉要么就全要,要么就不要,我不跟人家分享男人。这是我的原则,这辈子的原则。但是哪想到要逃走的天晚上,你的新婚之夜,你居然跑回来,要跟我洞房。若不是酒,哈,我逃不开你的控制。”

“我恨酒!”慕容恪咬牙切齿地道,“这些,为什么戏文里没有?”

“切,这是多么秘密的事,怎么能说出去?”石中玉瞪了慕容恪一眼,表示多么蔑视他的智商。但她这一憋眼,在慕容恪看来都是万种风情,怀中抱着的身子又扭来扭去,简直令他要把持不住了。

“有些事因为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所以才甜蜜。”石中玉又说,神色很温柔,接着就掉下眼泪来,“可是,你不记得了。你全不记得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那还有什么好的?我这里……”她按着胸口,“好酸哪。”哗一下,她把衣服整个扯开了。

酒气上涌,她醉得越来越厉害。

红肚兜,晶莹雪肤,诱人的隆起,无一不迷惑着慕容恪。可是她的伤心,让他心疼,恨自己让她独自承受。他很想全记起那些过往,那些宝贵的从前,可心里像横着一个什么似的,恨得他想把心挖出来看看。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他叹息,唇沿着她的耳朵上下摩挲,痒得石中玉扔掉了那些小伤心,躲闪着笑。

“我啊,就想灌醉你。”她捏了一下慕容恪的鼻子,“然后把你扔床上,随便欺侮。想亲哪就亲哪,想摸哪就摸哪,你不能反抗,任我予取予求。勾引得你想要,但就是不给你。这有个名头,叫爱死爱母。最后,我要……我要在你胸口上题一行字:石中玉到此一游。慕容恪是我的,谁敢碰一下,左手碰,剁左手,右手碰,剁右手。两手碰,全剁下来……狗……狗爪子!”

“字数很多啊。”慕容恪听到她的愿望,不禁感到好笑。又见她醉得那样可爱,心中火热得不行,打横抱起她,轻轻放在床上。

“我头晕。”石中玉轻喊,“你为什么晃啊晃?”

“本王醉了,走路不稳。”慕容恪哄着。

“醉了?太好了!”石中玉伸手抓住慕容恪的衣襟,用力翻。

醉的其实是她,她的报复行动可以说是一败涂地,但她的样子令慕容恪的心柔软得无法跳动,于是非常配合,借机翻在床上,被她跨在身下。

“现在,我要开始了。”她居然还一本正经的宣布,随后就是拉着慕容恪的衣服乱扯,半天才把他的衣襟全拉开,露出肌理结实光滑的皮肤来。

“你美色不错,小爷我很是欣赏。”她俯下头去,又舔又咬。

慕容恪差点崩溃,闷哼出声,可他才要反客为主,就感觉双手被石中玉拉到头顶上,石中玉嘴里不念叨着,“绳子呢?绳子呢?”

“你要做什么?”慕容恪的声音都有点扭曲了。

“爱死爱母啊。”石中玉茫然地眨眨眼,“不然,你难道想来几鞭子,滴点蜡油?”

第四十六章 石中玉到此一游

“什么意思?”古人慕容恪很不理解。

石中玉邪恶地笑,“你不懂的,体会就行了。”一边说一边抽出慕容恪的腰带,把他的双手绑在床栏杆上,又顺手在他腰上轻掐了一把。

慕容恪又闷哼了声,只觉得腰间又疼又痒,感觉奇特。其实石中玉酒醉之下,把他绑得并不紧,他随便就能挣开,但他很想看看下面怎么发展。

石中玉自然上下其手,可是却不怎么得要领,揉搓了慕容恪半天后,挫败地说,“可惜我事先没有做功课,如果提前研究一下说好了。为了纪念我的……我的创举,我决定留下记号。”

“你又要干什么?”为了克制自己,慕容恪差点把牙咬碎了。

“我要在你胸口提字:石中玉到此一游。”她醉眼迷蒙的四处寻找,“笔呢?笔墨侍候。算了,不然这样吧。”她手指沾了点唾沫,轻轻在慕容恪胸口滑了起来。

“本王……我快受不了了,给我!”慕容恪从牙齿缝中哼出,“若不……不听话,就我来!”

石中玉没有回答他。

“再这么折腾人,本王必不饶你!”他威胁。

石中玉还是没有回答他。

他略一怔,微微抬起上身,这才发现身上的小女人突然不动了,发出浓重的呼吸声,就那么……就在把他勾得快烧着了的时候,伏在他身上睡着了。

好像一盆冷水,浇在燃烧的火上,余韵只有不断冒出的白色蒸气。

哪有这样的,只管放火,不管灭火!

慕容恪很兴奋,很想继续下去,很想完成好几次都没完成的大事业。可是,石中玉睡得很沉很死,嘴唇还微微嘟着,挂着不服气的笑意。他的心忽然就柔软了下来,实在不愿意这时候碰她。他要她快乐,要她也有感受,虽然还是没有切身体会,但她说的那些事,他觉得特别美好,要两情相悦。所以今后,要一样样重新来过。

他躺回床上不动,努力平息心火。

石中玉哪里知道,她的报复其实很有效,让一个男人在那种情况下刹车,是最痛苦的事情。

很久,慕容恪才能够勉强起身。

他轻轻把石中玉往里抱了抱,让她睡得舒服些。可就这小小的动作,却令她的肚兜歪到了一边,露出半只胖胖的白兔来。

才灭掉的心火差点又烧起来,慕容恪宁神静气,把肚兜拉正,想了想,又极为不甘心。左右看看,幸好屋子里有笔墨,立即拿了来,把她的肚兜轻轻拉起,提笔在她柔软的肚皮上画了一幅画。

他写不出字来,但却是丹青大圣手,只寥寥数笔就勾勒出栩栩如生的画面来。退后两步看了看,还很满意。尤其石中玉雪白而肌理细致的肚皮和黑黑的墨迹相衬,更是勾勒出简单又极致的冶艳来。

他哪里知道,石中玉生完宝宝后,为了恢复身材,结实小腹,并去掉妊娠纹花了多大的力气。这些女人的痛苦和麻烦,男人是永远不会理解的。

等墨迹干了,慕容恪把石中玉的衣襟拉好,想了想,还把她的双手绑在床栏杆上,一来以这种方式提醒酒醒后的石中玉,她都做过什么,二来怕他的画作被揉花了,她看不到。不过他绑得很松,保证石中玉能很轻易的解开,然后帮她拉上被子,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回屋之后,他想起什么似的,从自己压箱柜的最底层翻出一册书来。那是他从太府都带回来的,他冒险从裕王府中取走的两样东西之一。除了那块埋着永远不会发芽的苹果树种子的泥土,就是这册西山堂出品的画册了。

这是石中玉当年亲手画并付印的春宫。模糊的记得,好像不管多难的动作,他全都亲自试过,可是那感觉却没有印象了。于是他郑重把画册放好,决定找机会再重新找找感觉。

他这边寂寞难捺、辗转反侧的好久才入眠,石中玉那边却睡得香甜。当然,春梦连做了好几个,每一回她都很女王,虐得慕容恪那幅小受样子,令她不禁心花怒放。不过,就算是在梦里,她也感觉这样不太可能。慕容恪个死家伙就是个强硬攻,每回都让她没有还手之力,她也就是在梦里YY一下罢了。

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是被绑在床栏杆上的,感觉一下自身,又似乎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事情,也就明白她是报复失败,被慕容恪以这种方式嘲笑。随后又觉得肚皮上有些奇怪,低头一看,就算脸皮再厚也不禁面孔发烧,继而恨得牙痒痒。

她记得她说过,要在慕容恪身上写:石中玉到此一游。结果她没做到,但慕容恪却在她肚子上画了一幅春图。而且,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是他们之前最喜欢的一种姿势。

被反调戏了!她想着,却并没有不高兴,而是又羞又恼。或者这种情形就叫情趣,她就像干枯了很久的花朵,终于盼到她的雨露,纵然还没有受到滋润,但终究感觉到微风的气息。

早饭后,她根本没见到慕容恪的影子。

她知道他有正事要忙,毕竟还没到儿女情长的时候。于是她打点好儿子们,就把轻烟找过来,让她去赵碧凡的院子探探情况,顺便以慕容恪的名义,把白芍要过来。

“真的让那个祸精进院吗?”轻烟有点意外。

“就算对别有用心的人,我也不会食言。进了这院门,就看她自己怎么做了。”石中玉冷声道。

“那要不要再过些日子?是不是太急了?”轻烟有些担忧。

“这时候去才刚好。”石中玉笑得像只狐狸,“不然,赵碧凡怎么会有破鼓万人捶,树倒猢狲散的感觉呢?她虽然从没受宠过,但在王府里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时候吃憋了。”

轻烟想了想,觉得也对,立即就到赵碧凡那院子去了。

赵碧凡经过放血治疗,病情还真的大为好转。不过她心机重,中医的理论是思虑过甚,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下子失了血,更病怏怏的,本来就只有三分颜色,现在就更不讨喜起来。

“王叫奴婢过来探望赵侧妃。”轻烟说得客气,“王近日身子也不爽利,才好些就要忙着军营和明镜地方上的事,没有时间过来,特意嘱咐奴婢说,让侧妃不要辛苦,多养着就是。”

“谢谢王的关怀。”就算知道慕容恪不会说这种话,也不会真的关心她,赵碧凡还是做出感激涕零的样子,“王是明镜的天,才应该多保重。主院里的人少,又添了戚老夫人的两个干孙子,你和银盘、素裹,怕是要多辛苦了。”

轻烟东拉西扯的,正愁话题带不过去,闻言立即顺杆爬道,“还是侧妃最心疼人了,现在主院何止是人少,用人简直捉襟见肘,忙得奴婢四脚朝天。若不是王惦记着侧妃,什么事奴婢都要驳回去的,哪有空哪。”

她抬起眼皮,偷瞄了一下赵碧凡的神色,知道赵氏是要打听素裹和梅小芳的事,偏偏不肯直说,不禁替赵碧凡累得慌,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假装没心没肺地道,“素裹因为放走了解语,王动了真气,给她降了等,贬到主院的外院去了。现在素裹根本进不去内院,偏她是个傲性的,我们姐妹一场,也不好分派她粗活,免得激起她的意气,所以她现在倒闲得很。只是她再想回到王的身边,我看难了。那个梅小芳也是不管事的,只贴身侍候王和两个小祖宗。所以主院这一大摊子事,都只有我和银盘来做,别人搭把手也搭不上。”

她这番话的意思,赵碧凡听得明白:素裹是暂时指望不上了,她埋了这么久的内线,被宗政弥也这么一闹,顿时荒废了。而梅小芳正得宠,虽然没有名份……但她到底是不是石中玉呢?最重要的是,王知不知道梅小芳的真实身份呢?想来,王应该还不知道,有那只蛊在,她和她爹,以及她们赵氏一族就还安全。

这是让她唯一能放下一点的事情。她却不知道,她自以为藏得很好的筹码,已经没有了。

“但侧妃说到用人……”轻烟把话题自然带过来,“王还叫奴婢托给侧妃一件事,万望侧妃能成全。”

“什么事?”赵碧凡不禁纳闷,望了身边的张婆子一眼。

“侧妃一向是会调教人的,虽然贴身的四个大丫头只剩下白芍一个了,但下面能顶事的小丫头也有不少,随便就能提上几个来用。所以,王的意思是……主院那边实在缺人手,能不能把侧妃身得力的人借一个用用?”

“王想要谁?”赵碧凡心中一凛,感觉出有点不对劲儿来。

“自然是到主院那边就能上手的人,白芍姐姐啊。”轻烟一脸无伪地说。

赵碧凡心中又打了个突。

白芍?!她可不相信王要白芍是过主院去干活的。之前王连正眼也没看过白芍一眼,这件事里里外外透着古怪。想想,大概是两种可能:一,王怀疑了她,所以才叫白芍过去好方便查问。二,梅小芳要对她下手,需要拉拢一个熟悉她的人。

幸好啊幸好,白芍虽然为她做了不少事,好多恶事也是白芍出头,但却一直不得她心,没有接触过什么真正的秘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白芍这个一*****看她要被打入冷宫了,于是自动去攀高枝儿!

“侧妃,您的意思是?”轻烟见赵碧凡不语,虽然垂着眼,但眼皮下眼珠乱转是看得出来的,显然心中正在交战。

“王是明镜的天,也是本妃的天,王要什么,别说本妃还有,就是没有也会想办法淘换了来,送到王手里。”赵碧凡的微笑毫无瑕疵,“何况,白芍只是个丫头,若王能得用,还是本妃的荣幸呢。”

第四十七章 极品尤物

“侧妃,您就这么把白芍送了?”轻烟走后,张婆子担心地道,“您就不怕白芍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

“她心思走了,强留反倒是个祸害。”赵碧凡恶狠狠地说,“你没瞧见刚才她那样子么?表面上诚惶诚恐,好像还对旧主恋恋不舍的样子,其实,恨不得快点离开咱们院里。”

“难道就容那小蹄子得意?”张婆婆不以为然的撇嘴道。

“你看吧,她蹦跶不了多长。”赵碧凡冷哼,“这院里的事,她的不过是浮皮了草的那些,到了人家那里没有分量,谁还高看她一眼呢?人哪,对就对到底,就到头,像她这样脚踩两条船,终究是两边不到岸的。”

“可也太便宜她了!”

“她不过是因为我被王厌弃了,怕再没机会往王的床上爬而已。”赵碧凡表面平静,但心里气得很,因而连这种平时不会说的“难听话”也说了出来,“可是那院的梅小芳是好相与的吗?白芍怕连王的身边都近不了呢。”

其实,她还真小看了石中玉。因为石中玉才不管白芍的事,只要白芍插手不到主院和宝宝们的事就成。其余的,慕容恪会处理或者拒绝,也只有他直接拒绝,白芍才会清醒。在这一点上,石中玉很信慕容恪。用现代的话讲,慕容恪似乎有感情洁癖,爱一个人,心里就容不得其他,长着妖孽脸,桃花眼,却绝对绝对不是个花心的男人。也正因为这难得的品质,所以才是极品“尤物”吧?

“老奴就是怀疑白芍能被王要到主院去,必是卖了好处给人家。”这边,张婆子继续撺掇着,“不然,王要人侍候,府里和外面多少好的没有,那院里又有轻烟和银盘主事,犯不着找个年纪大到给人家当填房都成问题,也没有多出挑的丫头。”

“且容她高兴几天,将来……指不定还能用上这废棋。”赵碧凡说着,突然一愣,从张婆子的话中,听出些不妥来。

是啊,白芍给了主院好处?她了解白芍贪而狠、脑筋又过分活络的品性,好多真正的大事都不曾让白芍知情,而那些伤根本的恶事,那**又有份参与,量她不敢往外说。再仔细想想最近发生在身边的意外,就是不知缘故生病的事了。

张婆子之前早就唠叨过,说她这病来得太蹊跷,说不定是有人下毒,虽然大夫没查出来,但这话也不道理。难道……真是白芍下毒?但,她这样做又有好处?只为了让梅小芳高兴,在梅小芳那卖乖吗?

不不,梅小芳九成九就是石中玉。否则那个人不会这么无聊,为人鬼精鬼精的,如果没有特殊的目的,这么折腾她,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那么……在她病中,她损失了呢?她有什么被人谋了去呢?

赵碧凡一时想不通,就把张婆子打发走了。她身子衰弱,又劳心劳神,迷迷糊糊就睡了。半梦半醒之间,她略一翻身,碰到背上放血的伤口。疼痛,令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白芍不是拿走了她的血到主院去吧?放血时,是白芍在一边侍候着的。

想到这儿,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浑身冒出冷汗,连呼吸也差点断绝。

喝了她的血,哪怕只一点,都能斩断她与那断情蛊的联系。也就是说,王将回忆起的事,他们父女再也控制不了王。宗政弥也毕竟已经死了,所以她和那只蛊的联系,是她手中唯一的筹码!也是最后的一点控制力。说到底,他们父女依赖着那只蛊,那依赖也是他们最强大的力量。

不,等等。血与蛊的事,只有他们父女和宗政弥也知情,梅小芳又是从何得知的?白芍更不会打探到这种秘密的。是她想多了吗?是她想多了吧!但,不能掉以轻心,必须让她爹留意这件事!

上上下下想了个通透,赵碧凡立即修书一封,叫张婆子秘密地送给赵知信。可是她忘记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管她多能算计,也逃不过老天的安排。正是白薇偷听到血与蛊的秘密,又是白薇为了保命,在被石中玉抓到后,供了出来。

宗政弥身死,慕容恪差点丢了半条命,这是正常的蛊毒反应。可其实,石中玉用宗政之血挽救了慕容恪。随后慕容恪在大夫诊病时做了假,装成病得死去活来。再加强上宗政弥也的尸身又被砍烂,掩盖了一切蛛丝马迹。而赵氏父女这类人,对利用过的、伤害过的、抛弃过的人和事比较健忘,所以根本没想到白薇泄秘这一层可能。

在惶惶不安之中,赵碧凡熬过了三天。第四天,赵知信来探望病中的女儿了。两父女在人前演了一出父慈女孝的好戏,随后就回屋密谈。

“得了你的信儿,我特意叫王做了几件事。”赵知信低声道,“都是他应该会反对的。”

“他做了没?”赵碧凡连忙问。

“他很厌烦,斥责了我,但确实是做了。”赵知信点点头,神色放松地道,“这说明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他还被断情蛊控制着。”

“爹,您能确定吗?”赵碧凡还是有点不放心。

“你也知道他那个人,骄傲得很,是个连天下都不放在眼里的主儿,凡事随心所欲,不可能被蒙蔽还装成没事人似的,所以断不会的。”赵知信很肯定,但话风又是一转,“不过不知是那蛊出了问题,还是当初卖给我蛊虫的那人说大话,那蛊在王身上的效果并不彻底。至少,他没有宠爱你。”

这话,令赵碧凡备感羞辱和绝望。

宗政弥说得对,再深的爱意,经过这么多年的冷漠和折腾也没了。现在她对王,是一种想占有和控制的心态,所以虽然恼火异常,但却没有令她惭愧和痛苦,只道,“说不定是他的意志太顽强了,的事不能完全忘掉。还有,宗政弥死了,那蛊力又降了一少半,因此就算王仍在控制之中,爹也要早做打算。”

“你放心吧,咱们赵氏一族的生死,全系在这小小的蛊虫之上,我何敢不备后路?”赵知信哼了一声,“于我看,最好的当然是保持原状,有八成以上的机会正是如此。但最近宁山老匹夫安静得有点过分,王又积极参与军中事务,虽然并没做出格的,我也会仔细盯着的。” `

“军中的事我不懂。”赵碧凡皱眉,“但,都在您的控制中吗?”

“你当你爹这么多年是白忙活吗?”赵知信得意地道,“明镜大军中,重要的将领都是咱们的人,城内的守军及城外的驻军、还有城务尽在我的掌握。以前宁山老匹夫的手下,全被替换到其他小地方和前沿要塞去了,他现在就是没牙的老虎。至于王,他勇冠三军,万人难敌又如何呢?手中没有兵,一个人是永远法和军队相抗衡的。”

赵碧凡她爹在弄权上是把好手,也他这话,但若王是演戏给他们看呢?她突然冒出这样的一个念头,虽然随即否定,因为慕容恪从来不是个能忍耐的人,可却总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

于是,她不放心地问,“若出意外呢?爹可有应急之策?”

赵知信想了想,“你的担心倒也不多余。其实,军中也并非铁板一块,甘铎有个孙子叫甘绍廉,虽然是个文臣,但却在城内带兵。不过他即不能打,又不会兵法,就是书呆子气,一味反对我罢了。我派人盯着他,他就闹不出大动静来。唯一的巨大威胁来自朝廷,我怕宁山老匹夫会暗中与朝廷联手,策反王,那样,就算王仍然被蛊控制,也难免会犹豫误事。”

“那怎么办?”

“放心,我在太府都里安排了细作,而且接近权利核心,那边有个风吹草动,我这边就会知情。”赵知信冷笑,“慕容长天,黄口小儿,定料不到我的钉子钉在了哪儿。如果……万一……*****我赵家,毁我多年基业,我们只要先下手为强,先死的,绝不会是我赵氏!”

“但愿别到那一步,不然,岂不是鱼死网破?”赵碧凡白着脸道。对于她来说,得不到爱情,得不到家庭,甚至连容貌也要失去了,于是对生命就特别珍惜起来。

“总之,王活着,为我们所用,万事大吉。可若他再不是傀儡,还反要对付我们,就一定要毁掉他。到时候,还要你在内府策应,先活捉了他妻儿再说。”赵知信恶狠狠地道,“你假装养病,别让他们怀疑,但那院里的情形却不能放松啊。”

赵碧凡应下。

父女二人又商议许久,确定外要防朝廷,内要控主院,然后才各办各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