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看落他的倒影,他脸上神情严肃,不像是因为吃醋而有意诋毁渊卿,我笑道:“怎么,不说渊卿杀人放火,枉顾人命?”

他拧起眉,微微别开脸:“我只希望你不要被男人伤害。”低沉的话语透出了他对我的关心。

我转过身笑对他:“一年,如果一年我找不到自己爱的男人,我就死心跟你回金银岛做你的妻子。”

他转过身,俯看我,神情认真,面色如常,眸中带上了他平日对我的宠溺:“这样也好,或许,我也需要一年时间来适应。是我总把你当作那个没有长大的小姑娘,而其实我的龙儿……”他抚上我的脸庞,唇角扬起了欣慰而欢喜的微笑,“已经是个真正的女人了……”感叹的话语宛如一位父亲突然发觉原来自己的女儿,已经长大了。

我拿下他的手:“还有,我没喜欢渊卿,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他,但是,他的精神将会有助我们找到接下去的龙珠,所以,看在我的面子上,善待他,好吗?”

他拧了拧眉,方才的好心情因为我提起渊卿而消失,他抽回手,转身面对湖面,冷冷说:“尽量。”

看来……是不会了。

“皇上来做什么?”终于,他问到了正题。

我也转身面朝湖面,双手背到身后,忽然间,没有了风,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连荷花与荷叶也不再摇曳,偶尔有湖中小鱼吐泡泡的噗噗声:“说是要我找出一本账本交给他,然后好让他今天抄家。”

“他让你找账本?”御兰亭说话时转身,有些惊讶而急切地看我。我转脸看他突然变化的神情:“恩,他以为我是真的沐雪,兰陵暖玉被我所杀,所以他认为我会帮他。怎么,你前段时间与他形影不离,后又久住这千岁府,莫非,你也是他派来找那个账本的?”

“不,他没跟我提账本的事。”御兰亭的神情忽然变得复杂,他低下头,沉眉深思,转动的眸子中似是带出一丝懊悔。他在悔什么?忽的,他抬脸看我,“那你还不快给他?把账本给他,我们今日就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有些讶然,怎么在这件事情上,御兰亭也变得跟祁麟辉一样焦急。我吃惊地反问:“那其他人呢?老夫人,还有那些妾氏,高山流云,花飞殇……”

“其他人与你何干?”他忽然的大吼让我怔住了身体,似是发觉到自己有些失控,他视线撇开拧了拧双眉,他定了定心神,走到我的身前,握住我的双臂,“龙儿,我的意思是你在千岁府一天,就多一天危险,你还想再被人扔下海?”

“可是……祁麟辉说要诛九族的……”他的身体一怔,急躁的眸中划过一抹惊讶,那抹惊讶在他眸底激起一层风浪,当波浪荡漾开来时,他陷入了发怔,他似是没有想到会诛九族,“兰陵暖玉虽然贪赃枉法,但不至于诛九族,即使罪恶滔天,他的家人是无辜的,像善良的老夫人,像什么都不知道的兰陵玉……”

忽的,御兰亭像是触电般收回双手,放在了额头上,深深呼吸。似是他心底的某处,被我话语中的某个字触动。

“兰陵玉是兰陵家族唯一的血脉了。他完全不知情地随他爷爷来到这里,现在却只因牵连而死,岂不是很冤?”我反问已经在捶打额头的御兰亭,我不知何以兰陵暖玉的事会让御兰亭呈现出心急头痛的模样。他说千岁府的事与我何干,可他此刻的神情却像是这里的事与他非常有关。

“你……可以让祁麟辉放过别人……”他一边抚额,一边艰难地说,“账本在你手上,你任何条件都可以提……”

“可是,我答应兰陵暖玉要把家产给……”

“别再管那个连遗言都交代不清楚的老头了”他突然转脸朝我大吼,整张脸是我从未见过的心烦和纠结,我怔怔看他,他两条眉毛几乎拧在了一起,“龙儿,别惹祁麟辉,我们不能惹祸上身,乖,把账本交给他,我们就离开。”他近乎有些急躁的说。

我怔怔地看他,因为他方才的神情真的有把我惊到。跟他从小到大在一起,从没见他像今天这样失控过:“可是……我根本不知道那账本在哪儿?”我才刚刚醒转,对千岁府的情况也根本不了解,怎么可能知道那账本在哪儿?

“那张本就在”忽然间,他说话了,而且,迅速收口。我凝神看他,刚才的语气很有问题,他顿了片刻,改口,“应该就在兰陵暖玉的……书房,这种东西准在他的书房没错,呵。”他忽然变得油滑的语气可不像往日的御兰亭。他刻意做出的乱猜语气让人更加怀疑,而那之前像是情急说出的话,到像是他真的知道账本存放的地点。

我开始再次对他的身份深表怀疑。他知道千岁府的一切,又知道兰陵暖玉的一起,他知道龙珠,但没有立刻去偷,而是等我打开盒子时抢夺,这说明他知道盒子要用兰陵暖玉的训龙哨才能打开。他是谁?

“走,我们这就去找。”他忽然拉起我,跑起来,打断了我的思考,思路被他彻底打断,再次乱作一团。

第六十五章 不贪财,不是好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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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兰亭对千岁府的布局十分熟悉,几乎是直冲兰陵暖玉的书房。整个千岁府的人都被祁麟辉控制在前院,我们如入无人之境,没有任何阻拦。

面前的房间就是御兰亭所说的兰陵暖玉的书房,他冲进去就开始乱翻,宛如寻找那本账本是他的任务,而不是我的。

我依然站在门口,双手环胸环顾兰陵暖玉的书房。书房布置地十分雅致简洁,入门一幅名家山水,右侧是飘窗,窗下摆有一张精美树雕棋案,整张棋案由一个巨大的树根雕刻而成,棋盘刻于正中,棋盘边是仙人端坐云端的浮雕,宛如仙人们都在观棋。树根四角有圆形凹陷,可放棋盅和茶杯。

再看左侧,是一雅室,四方的书桌上文房四宝,书桌边是四排书架,看来兰陵暖玉是一个爱看书之人。平常家里书房也就两排书架而已。

此时,御兰亭正在翻书架,他忙忙碌碌地时而翻书,时而翻抽屉。

“有暗室,一定有暗室。”他又趴到墙壁上开始找暗室,东敲敲,西敲敲,看似仔细,实则随意。

他似是搜索了一遍没有结果,再次拉起我的手:“这里没有,说不定在兰陵暖玉的房间里。”

此刻,我不再阻止他,因为我想看他到底几时恢复正常。于是,我又被他一路拽到了兰陵暖玉的房间。

兰陵暖玉的房间和书房的风格一样,以雅为主。干净整洁的房间,甚至没有一样华贵的摆设,多为修剪仔细的盆景,和插花。

如他房中桌子上的插花,是一朵尚未开放的荷花花苞,边上是用荷叶裁剪而成的细条叶状,归拢在这朵荷花之下。虽然它们都已经萎黄,但可以想象当初兰陵暖玉完成时的清雅美丽。嘿。没想到兰陵暖玉喜欢插花,这个喜好在男人中可不多见。这让我想起御兰亭,他曾经也插过一次,那次是我十三生日,他插了一盆“海的女儿”给我。当时我收到,心里别提多怪异,因为《海的女儿》是《小美人鱼》的另一个名字,是个杯具的说。

不过在那次之后,再未见他插过。不过从他当时插的那盆花,无论从造诣还是手法来判断,都不像是新手,当时还怀疑是别人帮他插的。

“拢一缕荷香。”我凝视这盆插花轻喃,想象当时兰陵暖玉插完这盆花的情景,脑中自然而然地,出现了这五个字。在我轻喃后,整个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没有了御兰亭翻找的声音。我回神找他,却发现他站在床边正凝视我,见我看他,他才收回视线往床上而去。

“床上不会有吧。”我说。谁会把账本放床上?又不是我的枕边读物。(以此纪念“抛弃”我,情迷瓶邪的枕边毒物)

“我找找有没有机关。”他的屁股撅在床外,仔细地敲打床后的墙壁。

“你武侠小说看多了吧。床上怎么会有机关?”武侠小说里常出现这种情况,我话还没说完,他那里似乎有了情况,他盯着雕花床床头的围栏对我招手:“龙儿,快过来看。”

难道真有机关?我跑过去,只见兰陵暖玉的床头的围栏上有镂空的珠串,雕花床床楣和围栏有雕花很正常,甚至,有的床还有两扇门。只是,这珠串雕地有趣,珠串上的珠子,被做死了。

平常人家也有雕珠串的,一根细细的小柱子串起许多木头做的,或是玛瑙翠玉做的珠子,可以拨动,形似算盘,寓意为:财源滚滚。

而兰陵暖玉的珠串是死的。总共三根,每根上是九颗小木珠。

御兰亭伸手去摸,然后又捏了捏,似是感觉到什么,一转,那珠子不能动,却能转。他笑了:“这种是密码机关,我以前在书里看到过。”

神马?这么先进?跟保险箱似的。喂喂喂,御兰亭,你到底在哪本书里看到过?你看的那些书小娘可都看过,你没看的那些书,小娘也全都看了,怎么没见过你所说的什么密码锁?

“我们需要一组密码。”他蹲在床沿上轻喃,沉眉思索。我在他沉眉的时候,也好奇地去转那珠子,真如御兰亭所说,颗颗能转,还真像那么回事。

“对了,兰陵暖玉的生日。”他说,可是,他又摇头,“没那么简单,这样大家都知道了。”

“那他亡妻的生日?”我随口说。他老婆死得早,那个总没人知道。听到我的话,御兰亭欣喜地抬头:“龙儿你真聪明”

说着,他开始转珠子。我双眸开始眯起:“兰亭,你怎么知道兰陵暖玉亡妻的生日?”

他一怔,蹲在围栏边半天说不出话来。我继续半眯眼睛看他,如果不是他说兰陵暖玉的床有问题,我压根不会想到。如果不是他把我引到这里,我可能还要找很久。

我一手摸上那些珠子,一手捋发,沉下声调说道:“你该不会一早知道账本在这儿,为了不让我起疑,而带我到书房去绕了一圈吧。”

他陷入沉默,右手依然放在那些珠子上轻转:“其实……因为龙珠,我曾调查过兰陵暖玉的一切……”他慢慢说着,忽的,只听珠子那里传来“嘎巴”一声,立刻,我脚下的地面动了确切的说是连床一起转动。突然而来的转动让我一下子没站稳,险些摔倒,御兰亭立刻伸手拉住我向外倾斜的身体。

当我站直后,整个视野瞬间被金光吞没,我看着眼前的景象,嘴巴越张越大,关于对御兰亭的一切怀疑,全部抛诸脑后,因为我的大脑,被这片金光冲洗地一干而净。

只见眼前是琳琅满目的宝物架,架子下是一箱又一箱黄金。是本女王不缺钱,可是有谁会嫌钱多?就算本女王不贪那些金子,那个那个岛国少见的象牙做的扇子,那个那个一看就知道是宝贝的匕首,还有那个那个刚刚有的洋枪,可都是罕见的宝贝。

在这一刻,我改变了主意,本女王是海盗女不贪宝对不起海盗的职业道德

第六十六章 被劫了

今天去探望产妇,抱歉只能一更了。又一个小生命诞生了~~~~

贪宝不等于贪财。女人都会有自己喜欢的东西,比如时尚的衣服,比如漂亮的首饰,比如精致的香水瓶,所以当我看到那些做工精美的,少见的小玩意和稀罕物,我的那颗视金钱如粪土的心,立马动摇。

当御兰亭要冲进去找账本时,我一伸手,揪住了他急切的身影,他因为跑得太快,又突然被我拽住,而显得有些重心不稳。

“龙儿,你做什么?”他回头。

我看着眼前缤纷的宝物说:“我想……我们其实用不着那么着急。我们可以告诉祁麟辉暂时找不到,然后安顿好老夫人和兰陵玉他们。你看,兰陵暖玉这老太监这么多家财,随便拿点分给老夫人和兰陵玉,祁麟辉不会发觉的,是吗?”转脸看御兰亭,他终于从之前的抽风状态中醒转,低眸自喃:“也好,今天抄家……确实是急了点。”

“对嘛”我高兴地狠狠一拍御兰亭,“那么在分家前,让我先拿几样,啊哈哈哈哈……”在御兰亭面前,我毫不掩饰自己此刻的狂喜和贪婪。立时,他因为我“恐怖”的贵妇笑,布满了黑线,但他只是囧了片刻,眸中又充满了对我的喜爱,摸着我的头说:“喜欢什么,自己拿。”

我睨了他一眼:“看你这口气,好像这些东西跳至页GO 是你似的,可别忘了,兰陵暖玉将家产托付给了我,这些东西就暂时是我的。而且我拿点劳务费是应该的。哼”大模大样地步入宝库。

宝库里宝贝多得让人眼花缭乱,看了这个忘那个,看了那个忘这个,并不是所有宝物都会对本女王的胃口,例如神马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的自然入不了本女王的眼,本女王先瞅中了那把洋枪,这应该是东边大陆上罗莱国的贡品,现在那里的科技最为发达。

摆放洋枪的盒内还附有一个白色的,饰有各色宝石的羊皮套子以及十发银质子弹。将洋枪子弹和套套拿上准备离开。

御兰亭见状笑了:“怎么?只拿这个?”

我再次赏赐他一个白眼:“这怎么够?我要好好挑两天,今天就这个吧。”我一边把玩洋枪,一边走到宝库的入口,爬上那张床。可是,却发现御兰亭还站在宝库中,我迷惑地看他:“你也想挑一件?”

他对我摆摆手:“你先走吧,我帮你找找账本。”

也好,小娘本就不想找什么账本,既然他对此事如此热衷,就随他去吧。真不知道他到底是爱我,还是爱祁麟辉。跟他在一起十七年,从未见他对哪个女人来电过。

手上的洋枪做工非常精美,我直到离开兰陵暖玉的房间,还在看。洋枪的枪筒似是一种合金,呈银色,枪把好像是白象木,上面跳至页GO 镀银描金,花纹两面对称,精细而精致。羊皮套上的宝石花纹也是双面对称,羊皮套上还有一根细细的腰带,让你可以栓在腰上。微微宽松的腰带一边斜下,让羊皮套斜跨在腰下的胯部。

此时周围无人,我将洋枪放入羊皮套,然后如同牛仔迅速拔出,在手中转圈,再迅速插回,一边走,一边重复这个动作,像小孩子一样玩的不亦乐呼。上辈子没当过兵,也不是演员,从来都没摸过枪,看到电影里女特工拿枪扫射的英姿,心里也曾幻想和羡慕。

因为从来没摸过枪,也没熟悉这把枪的用法,所以不敢贸然上子弹。见已经回到前院,将枪放回羊皮套,整了整衣冠,再去会那个任性的小皇帝。

其实想想,祁麟辉这急性子急得很可爱,抄家宛如儿戏,说抄就抄了。提前也没有半丝风声。如果我拿到账本,他立马抄家。如果没拿到,他可以随便编个理由糊弄高山过去,此事依然保密。所以他很天真但并不傻。

当我再次站在他面前时,他挑着眉又是上下打量我一番,视线最后落在我的手上:“没找到?”

我点头,低眸看他的脚尖:“千岁府太大,而且如此重要的东西兰陵暖玉也不会放在可视之处,所以要找还需要两三天。”

他没说话,此刻,他倒是静了,单手支脸在座位上闭眸片刻,睁眼:“跳至页GO 好,给你三天。不然朕就派别人做这件事。”

别人?难道是御兰亭?说罢,他起身,他是一个静不到三分钟的人。经过我身旁时,我立刻弯腰恭送:“恭送皇上。”总算走了。

忽的,他顿住了脚步,似是发现了什么东西。长长的手臂毫无征兆地伸向我的腰边,根本是不问自取地拿起了我垂挂在麻衣下的羊皮套子:“这是什么?刚才你身上可没这个。”

呀被发现了,我藏地很好,只是麻衣微微有些被枪顶起。没想到祁麟辉的观察力居然如此细微。

他从羊皮套子里直接拿出了洋枪,颠了颠:“这不是东莱过进贡的猎神枪吗。”

猎神枪?原来这枪的名字如此威武。

“哼,原来如此。”他灵活地转动手枪,手枪在他的手中如同活物,与他修长的手指切合地天衣无缝,显然他是一个玩枪的高手。突然,他将枪嘴塞到了我的下巴之下,慢慢地将我的脸抬起,与他那张俊美年轻的巴掌脸相对。

此刻,他的脸上,满是玩意的坏笑:“你们巫医族也知道这是什么?”

我微垂双眸,不与他对视。巫医族隐居大海中,应是对外界的科技并不了解,于是,我说:“不知何物,只觉好看。”

“看着朕。”他下了命令,我镇定地抬眸看他,他用枪嘴点了点我的下巴,“你会用这个吗?”跳至页GO“不会。”

“那它是不是该属于会用它的人?”他扬起了左边的眉,下巴微抬地俯视我,意味明显。我本想说我可以学怎么用它,可是,想到了御兰亭的忠告,别惹祁麟辉。而且,祁麟辉是一个想要得到自己喜爱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的人。如果只是因为这把枪而跟他纠缠上,这对我今后行事,十分不利。

只有忍痛割爱。

俯首:“皇上说得是,还请皇上给这把枪找到主人。”

“哈哈哈哈。”他大笑起来,将枪嘴移到我的腰间,隔着我的麻衣,挑起了里面的腰带,“恩?”

只是一个鼻音,就道出了他的目的。我只有再解下腰带,一并给他。他满意地将枪放入羊皮套,然后说:“好,朕就给你三天时间,慢慢挑你喜欢的宝贝,朕就当赏你的。哈哈哈——”他大笑着离去,抬眸看他臭屁的背影,虽然他被宠坏了,但他是个十分聪明的人,他显然已经知道我找到了兰陵暖玉的宝库,不过,他也相信了我的话,就是还没找到账本。宝库不等于是藏账本的地方。不过,这也让他更加相信我是替他办事,只是对兰陵暖玉的家产产生了贪念。

他的笑声在侍卫为他开门时停止,他一掸下摆,在众人的跪送中,意气风发地离去。你妹的,抢了本女王的猎神枪,你也别想那么容易拿到账本官兵跳至页GO 随他一起撤离了千岁府,老夫人和老徐等人起身担忧地进入大厅。兰陵玉依然搀扶着她,高山流云和花飞殇站在门口将下人全数打发。

老夫人忧心忡忡地看我:“皇上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微拧双眉,看看已经空无一人的院外,然后看高山流云和花飞殇,他们双双环胸而立,朝我询问地看来。

我垂眸想了想,抬眸看向老徐:“老徐,你和孙少爷扶老夫人回房休息吧。”

“是,九夫人。”老徐没有多说什么。老夫人也不再多问,而是侧脸看兰陵玉:“玉儿,你留下,九奶奶有什么事,你也好帮衬点。”

老夫人的话,让兰陵玉有些惊讶,也让我们所有人惊讶,她这话显然表明了她要让兰陵玉插手千岁府事务的意图,而且,是我们都不能反对。

我不言,只看兰陵玉。他有些慌张地眼神漂移:“玉儿什么都不懂,还是不要给九奶奶添乱了……”

“不懂就学”老夫人生气了,将胳膊从兰陵玉手中抽回,“有老徐扶老身就够了,你留在这里,事情没完,不许回后院”

兰陵玉陷入怔愣,傻傻地看老夫人愠怒的容颜。他不老的容颜里,透出了惶恐和不安。这幅神情倒是和他这张十七八岁的脸,比较附和。

他和御兰亭,刚好相反,御兰亭是少年老成,他却是大叔童心。

兰跳至页GO 陵玉惴惴不安地站在大厅上,一时不知自己的手脚改如何摆放,见他如此忐忑,门口的花飞殇于心不忍。她走到兰陵玉的身边:“别慌,姑姑在。”

“姑姑……”兰陵玉抬起了宛如小鹿般有些无辜,有些慌张的脸,那如迷途羔羊的迷茫神情,立刻撞击了花飞殇的心,让她眸中母爱泛滥。女人对柔弱的神情是最没什么抗体的了。

高山流云也随后走了进来,一边摇折扇,一边一直看站在一起的花飞殇和兰陵玉,桃花眼半垂,神态慵懒,唇角勾笑,却多了一分调笑。跳至页GO

第六十七章 朝中木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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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堂内只剩兰陵暖玉生前的心腹,我开门见山:“老爷子朝中可有祁麟辉忌惮的势力?”既是权臣,在朝中总有能左右政权的势力,这样皇帝才能忌惮他,不敢贸然动他。不会像祁麟辉,只要有证据,就能随便抄家。

然而,我从高山流云和花飞殇脸上,看到了相同的,凝重的神情。即使是一直不正经的高山流云。

心中有了答案,难怪小皇帝会如此嚣张。

高山流云一点一点地收拢折扇,也不避讳兰陵玉地说:“义父在朝中的重要部门并未放置心腹。”

无语。有兰陵暖玉这么只贪钱不培植势力的权臣吗?真像花飞殇说的,老爷子对祁照煦莫名其妙地忠诚,果真是有一腿。

大厅陷入沉寂,我已经无话可说。高山流云也露出少见的烦躁。花飞殇安抚她的小玉玉,小玉玉还是那副需要保护的柔弱姿态。

空气也因为晌午而变得闷热。老徐从后门缓缓而来,似是察觉厅内气氛沉闷,小心地走到我身边,轻问:“夫人,午膳准备好了。”

我点点头:“我们过会再去吃。”

“九娘,那小皇帝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久久不言的花飞殇,终于忍不住问,并不避讳老徐。老徐显得有些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但他的眼中,还是露出了关心和好跳至页GO 奇。

想必老徐也是兰陵暖玉的的心腹,所以我也不叫他离去。我拧拧眉:“他……“我该怎么说呢?说实话?但是祁麟辉单独与我密探,任何人都会起疑。此刻方才方觉,祁麟辉单独面见我也是故意而为,让千岁府的人不再信任我,将我逼到悬崖,没有退路。

“是不是想把我们全捉起来?”忽然间,花飞殇宛如给我解围地说。我看向她,她一个白眼:“那小皇帝想端我们千岁府不是一天两天了,老爷子活着的时候,他不敢贸然行动,死了,这才刚过头七,他就心急火燎地来了。”

“哎……皇上真是心急。”高山流云也在那边叹了起来,“所谓树倒猢狲散~~~我看,我们还是尽快分家,各找各的~~~”他晃着身体到了花飞殇的身边,暧昧地撞了撞她的肩膀,“小情人跑路~~~”

花飞殇斜睨他,知道他是在指兰陵玉。他们两个眉来眼去,看在我的眼里,觉得他们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穿越前对男人不好的记忆,让花飞殇选择戏情人间,我倒是希望她能觅得真情郎君,然后二人长相思守。

“跑……只怕是没那么容易吧。”在高山流云和花飞殇眉眼之间较劲的时候,老徐,提出了担忧,“老爷子从不执掌兵权,整个东都的兵都是由皇上独自掌管,如果皇上有心对付千岁府,此刻只怕千岁跳至页GO 府已在他严密监视之中。千岁府的人怕是连城门都出不去。”

“那怎么办?难道束手就擒?”花飞殇满脸的郁闷,“还有千岁府的财产呢?难道也全给了那小皇帝?那里面可有我们的辛苦钱”

“是啊……不能白给祁麟辉”我狠狠地说,他抢了我心头之好,这千岁府的万贯家产,他一分也别想从小娘手中得到忽然间,感觉众人都不说话了。我抬脸看他们,他们一个个目露惊讶。

“怎么了?”我问。

花飞殇抽了抽嘴角:“你胆子也太大了,居然直呼皇上名讳。”她对我挤眉弄眼,仿佛在说:低调点,低调点。

“小**胆子一直很大~~~”高山流云在她的身旁清闲地说,“不然怎么会接下我们千岁府~~~”他话外有音,仿佛在说千岁府是个烫手的山芋,兰陵暖玉一死,无人敢接。接下,就意味着与祁麟辉作对。

“不管怎样,必须转移”我手扶桌案起身,单手背到身后,正色看过每一个人,包括一直低头不语,似是要把自己完全藏入空气的兰陵玉,“要在祁麟辉的眼皮子底下,人财皆走”

“可是,怎么走?”花飞殇立时接了下去,手指院外,“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难道挖地道?来不及了”

“是啊~~~人多容易引起注意。”高山流云打开了一直合拢的折扇,在跳至页GO 身前慢慢轻摇,之前不正经的脸上,终于多了分认真,“人倒是好走,可物呢?这一箱一箱地搬,太惹眼了,只怕连正门都出不去。”

一时间,大厅变得安静,谁也找不出一个办法,将兰陵暖玉的万贯家产转移。像高山流云说的,人好走,物实在难搬。

“千岁府的内湖……”忽然间,在大家都一筹莫展时,兰陵玉小心翼翼的声音,幽幽而来,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也包括我的,“……内湖下有一条水道,和外海……是联通的……”他始终下低下巴,整张如玉的俊容藏于自己垂落在脸庞两边的墨发之下。宛如那幽幽的声音不像是从他那里而来,而是我们幻听。

在他不再出声后,我们所有人的视线,都长时间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花飞殇,高山流云,老徐,还有我,脸上都出现了同样的表情,就是惊讶,这是一种看到哑巴突然开口,而且还是一鸣惊人的惊讶兰陵玉怯怯地扬起脸,看了我一眼,惊慌划过他如同翡翠一般通透的眸子,再次低头,焦虑地搅动手指:“玉儿……不该插嘴,玉儿……”

“不你插地很好老徐”条条大路通罗马,只要有路,就能走“啊,在”老徐也慢了半拍才应声,也被兰陵玉的话给怔到了。

“你立刻找到当年千岁府施工的水道图,看看出口通往哪里?跳至页GO ”

“好,我马上去找。”

“高山流云。”

“在”高山流云双手握拳,也是严阵以待。

“带上阿午小亥迅速查清千岁府周边到底有多少眼线”

他唇角一勾:“这个容易~~”

“花飞殇。”

“恩。”花飞殇对我展颜一笑。

“你随我一起将财物装箱。”

她的眸中闪出精光,但很快被她下垂的眼帘覆盖,我给她找了个好差事。

“可是……我们去哪儿呢?”忽的,老徐茫然地问。高山流云和花飞殇听见,也目露茫然,齐齐看向我。

是啊,去哪儿?总不能去金银岛。

“可以……去我的故乡……”再一次,兰陵玉开了口,给我选择了一个及其理想的地点,他的故乡,那个传说中的冰火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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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深藏不露的兰陵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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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兰陵玉给大家的感觉都是胆小怯懦,畏畏缩缩,直到今天,依然如此。可是,却是他在我们无计可施时,为我们找到了方法。在我们都没有方向时,给我们指出了目标。

不由得,我的视线再次落在他畏缩的身影上,他看上去其实并不纤细,渊卿若站在他的身边,立刻可以暴露他挺拔高大的身材。

只是,他平日一直紧缩自己的身体,才会让人感觉他很柔弱,他很无助,他很不安,才会带起了花飞殇的母性和保护他的强烈欲望。

“好。”我看着依然始终不敢抬头看我的兰陵玉说,“我们就去冰火岛,我负责拖延祁麟辉,大家严格保密。这次既然是玉儿提出的建议,就让玉儿全权负责,大家可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