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龙住的地方果然不是人住的地方。

真舒服,软绵绵,暖洋洋,让人昏昏欲睡。若是长期躺在这上面,会让人好逸恶劳。伏戮对亘阳不错,选了那么好的一个地方囚禁他。

他们这段恩怨到底是怎样的?三千年前的事实又是怎样的?伏戮和亘阳都是那么俊美不凡,又都是神龙家族,记得古神话里说,他们曾是一对好兄弟,而且,还是亲兄弟,伏戮为兄,亘阳为弟。尽管它们长得一点都不像。

神话里说上古神选执掌天神,决定从他们二人中挑选,然后因为亘阳好银,故而没有选他而选了伏戮。亘阳妒火顿生,挑战伏戮,终被伏戮封印囚禁。

而现在亘阳却说伏戮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真正好银的是伏戮,不是他,虽然他穿得很是风骚妩媚,而那伏戮却是怎么看,都是衣着庄重,面容和蔼。曾经相亲相爱的兄弟,如今却在相互诋毁,他们之间还有爱吗?

爱?这个字好暧昧呐,说不定他们之间真有爱呢?伏戮囚禁亘阳是因亘阳不听他的话,他只是想管教一下这个桀骜不驯的弟弟。他很爱自己的弟弟,可是自己的弟弟却喜欢女人,而且沉迷于女人。

哥哥生气了,先把他女人抢了,意在告诉他女人朝秦暮楚,见异思迁。让亘阳从此对女人心生恨意。然后再囚禁他,让时间慢慢冲淡他对女人的感觉,然后,伏戮就可趁虚而入,以疼爱他的哥哥的形象站在他的面前,拥抱他,给他温暖和关爱,告诉他:“弟弟,这个世界只有哥哥我才是最爱你的……”

哈!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想象力。哼哼哼哼。

“喂!”忽的,一个声音打断了我幸福幻想,是亘阳,然而他在这一声喂后,却再没说话,和煦的风扫上空,将静谧带入我们的空间,我转过脸奇怪地看他,他依然注视上空,“女人,我们现在什么关系?”

他仰躺在那里,四肢敞开,放松了自己的每一处神经,他与我初见时已经完全不同了,现在的他开始归于平静和沉稳,而不再是动不动就发泄般地大吼大叫。

我眨眨眼,转回头和他一起注视上边遥远的天空,这已经是他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为什么?我还是想也不想地答:“没关系。”谁想跟他有关系?才不要,以免以后他被伏戮打败连累我。这么想很不厚道,可是,谁让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犯人,被神一根手指头,就能轻松碾死。

他静了片刻,说:“没有关系最好,不然本大神会很麻烦。”

不看他,神仙最烦的就是凡人抱他们大腿,如狗皮膏药一般地缠住他们跟他们攀关系。反正小娘不稀罕,他也乐得清静。

“你的痴迷者回来了,想看看他的反应吗?”

“不看。”甩开脸,心里开始发痒。

“哼,别忘了,他的母后还晕在你的床下。真的不想看?”

诱惑我?小娘是有定力的!继续别开脸:“嗯!”可是眼睛,还是控制不住地往他那里瞟去。

“嗤,你就是这么口是心非。”说完,他扬起手,在空中画圆,一面镜子在我们面前浮现,里面出现了祁麟辉手拿奏折匆匆而来的画面。

脑袋不由自主地转向那面镜子,他看到太后晕在我的床下会是怎样的反应?

镜中的祁麟辉已经走入芝澜别苑的大门,在接近我的寝殿时,他放轻了脚步,寝殿门口两个小宫女怯怯垂首叫住了他:“皇上……”她们的说话声细如蚊蝇。

“什么?”祁麟辉也刻意放低了声音。

“太后来了,进去有一会了。”

祁麟辉的眸中立时划过一丝惊讶,随即,却是怒容隐现,沉下脸大步而入。

在经过一张桌子时,他随手将奏折扔上桌子,直直朝寝殿的内室而来。

“龙儿!”当他看到我床边的情景时,他却是先呼我的名字,他吃惊地走到我的床边,并未先看太后,而是一眼锁定在我双手之间,我的手中,已然没有龙珠。

他大吃一惊,立刻看倒在地上的太后,然后看到了地上龙珠的碎片,他倏然蹲下,拿起碎片,眸中出现了惊慌和害怕。

“哼,他倒是真的心里有你。不稀罕龙珠稀罕你。”亘阳在我身旁带着几分揶揄地说,“比那条鱼痴多了。”最近他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奇怪,带着别扭。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好不容易努力将星研从脑中抹去,他又要提起,害我胸闷心痛。我不看他,也不搭理他,继续看镜子里的祁麟辉,他真的对太后不顾不问,他们之间似有不可弥补的罅隙,太后究竟做了什么,让祁麟辉如此气她?

“龙儿!”祁麟辉扔下龙珠碎片握住了我的手,心慌地呼唤我的名字,“龙儿!你不能死!你让我如何跟兰亭交代!龙儿!你快醒醒,千万别吓我,我只有你了。求你了,醒醒!”他慌乱而越来越哽咽的声音让我无法再看下去,心中很感动,可是这感动却让我心痛,为什么?宛如是在为他心疼,什么叫做只有我?他明明拥有了一切,却说只有我……

“麟儿……”镜子里出现了老太后的声音,我再次看去,太后正缓缓醒来,祁麟辉握住我的手转过脸冷冷地看她:“你为何要摔碎龙珠,害我龙儿?!”

初醒的太后被祁麟辉愤怒的质问彻底震懵,她缓缓扶床起身,看看床上的我,再看看她宠溺的儿子祁麟辉,终于回神,回神之时,却是愤怒得浑身颤抖:“你……你居然为一个女人而不顾母后的安危!还如此态度质问母后,你怎能如此大逆不道!”老太后气得脸色发白,声音发颤,身体晃了晃,跌坐在床上,抚住自己的额头,“只怪本宫平时太惯着你,把你宠坏,是本宫的错,本宫的错啊……”

“大逆不道?呵。”祁麟辉的唇中发出一声苦涩而冰冷的笑,“你真当朕不知吗?你可知席宫人为何突然告老还乡?!”

太后从手掌下抬起苍白的脸,疑惑地摇了摇头:“不是她年纪已到,可以离宫了吗?”

祁麟辉冷笑:“哼,是朕让她回去的,因为她已经把当年你干的好事全招供了!”

登时,太后的脸更是苍白一分,双目陷入呆滞,视线变得涣散。她的身体摇曳了一下,往一边倾倒,被她的双臂无力地勉强支撑。

祁麟辉痛苦地闭上双眸,撇开脸:“若非顾念你对朕的养育之恩,今日你怎能还做你的太后?你好自为之吧……”

太后的面容彻底失去了神采,宛如受到了人世间最大的打击。然而这一切,还有他们之间的对话依然没有给我半点讯息,解开我心中的迷惑。

“恩?人间的皇宫果然是最有戏的地方,有趣,解闷。”亘阳依然用看好戏的心情看着这一切,我推了他一把:“快让祁麟辉知道我还活着,我不想让他误会太后,虽然不知道太后对他做了什么,但我觉得太后现在挺可怜的。”

“哼,你懂什么?!”亘阳又恢复了原样,不给我好脸色,一脸嫌我蠢笨的神情,“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若你到时知道那太后做了什么,说不定你会后悔此刻对她的同情。”

亘阳不肯帮忙,我也没办法。

“这种情况,你出去只会添乱,乖乖呆在这儿。那小皇帝比你聪明,自会察觉你已无碍。”

“……”跟亘阳在一起,让我感觉自己智商成负值下降。我也知道现在不能出去,我只想让亘阳比如施点法,让祁麟辉能知道我没死就成。

一阵气闷,不再说话,镜子里也和这里一样变得寂静。祁麟辉抱住我的身体,伤心拧眉,忽的,他似感觉到什么,摸上我的脉搏,立刻,欣喜浮上他的脸庞,他轻轻将我再次放回床。转身看太后是,神情再次阴沉冷酷:“来人!”

他高高一喝,外面的宫女走了进来。

“扶太后回宫,她有些不舒服。”

“是……”两个小宫女上前扶起身体发软的太后,她依然双目无神,宛如有什么彻底将她的世界粉碎。她守护的龙珠没了,她的麟儿……也没了……

第三十八章 痊愈

只在一天之内,她从雍容华贵,高高在上的太后,瞬间成了落魄潦倒,一无所有的妇人。她那空洞的眼神和死寂的神情让我有些心疼,同时也感觉祁麟辉近乎无情的做法有些残忍。

事情发生地太快,这一次,似乎又是因为我。这个世界明明很多人看上去没有关系,却在冥冥之中,联系在了一起。很多事情会因为这些本不相关的人,发生突然的,不寻常的转变,使某个人的,或是某些人的命运从原来相对平静的轨道发生了拐点。

比如原本误会着的森镰和紫露,比如这原本过着舒坦生活的太后。没有我的出现,没有祁麟辉拿走金龙珠来给我治伤,太后也不会尾随而来,也不会与祁麟辉发生冲突。若不是我,他们之间或许还是相安无事,她还是坐在她的后宫里喝喝茶,睡睡觉。

看到失魂落魄的太后,我想到了自己的娘亲。

“亘阳,我想看看娘。”

亘阳侧过脸看了我一会,转开脸:“在没有得到绿龙珠与黑龙珠之前,我只能让你看到你身边发生的事情。”

哈?怪不得他别开脸跟我说话,一定是觉得有些丢脸。看来目视千里,耳听八方只有等拿到绿龙珠和黑龙珠了。

镜中的祁麟辉已经恢复了平静和心安,他放心地拿起我的手,放到脸边,忽然似是想起什么自语:“对了,看看龙儿到底伤在哪儿?”说罢,他竟是要来解开我的衣衫,我一把握住亘阳硬于常人的手臂:“快阻止他!”

亘阳没有丝毫拖延地扬起手,倏然间,金光在我身上爆发,瞬间将祁麟辉吞没。镜中传来一声他的抽气声,当金光散去,他唇含食指,似是食指被金光灼伤。他目露疑惑,困惑不解地开始久久注视我。

呼,心中松一口气。祁麟辉还真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的身体岂容他随便查看,即便他是关心我的伤势。

亘阳一挥手吗,镜子在空气中消失,他转过脸笑了笑,那笑容很奇怪,很暧昧。

“你笑什么?”我没好气地问,跟他不用好态度。

“嗤。”他还是一笑,然后躺落草地,闭上眼睛睡了。

看看他,心里莫名地发堵。我被他既控制着,又保护着。我们都想跟彼此撇清关系,可是我们之间那无形的羁绊让我们都无法回避。龙珠将我们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无法分开,就像他说的,我们近乎同体。

我也躺下,与他一起平躺在暖洋洋的草地上,躺在这个宁静的世界。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回到自己的身体,也不知道祁麟辉在被金龙灼伤后发生了什么。

亘阳不再说话似是真的睡着了,金光在他身上淡淡地隐现,不久之后,他竟是化作了原形——那条金龙。只是体形不再大地离谱,而是如同一条巨蟒。

他盘亘在我的身旁,龙头枕在我身边的草地上,金色的毛发随着暖暖的清风,轻轻飘扬,身下的草掀起一阵又一阵细细的波浪,很静,很美。

从未想过聒噪狂暴的亘阳会经常给我安静的感觉,如在那蓝天云海之间,如在这温暖草坪。

抚上他的金发,他真的睡着了,轻微的呼吸声从他的鼻息中而来,此时此刻的他安静地犹如躺在你怀中的小兔,猛兽也有这祥和的时刻。

闭上眼睛,伏上他那颗不大不小,又有柔软毛发的龙头,其实我一直喜欢他龙的形态,因为他的毛发很软,很蓬松,像是上好的丝绒,让人昏昏欲睡。

“女人,本大神比星研帅,为何你不喜欢我?”

朦胧中,传来他不解的话语。

我懒懒地嘟囔:“像这么高深的问题,你这条大蛇是不会懂的”

“恩”

他怎么会懂?外貌协会外加不缺女人,他永远都不会懂“对了,那月氏一族,你会有什么惩罚吗?这金龙珠可是能让人再生呐”

“哼,何须我惩罚?他们为这金龙珠自相残杀,早已没落”

哎,世人皆贪,亘阳的龙珠害了一个又一个家族,看来小娘还是尽快收齐龙珠,完璧归赵,解救那些守护龙珠确遭龙珠“诅咒”的可怜人们“这恐怕不妥,海盗招安为上策”

“哼!你就是妇人之仁,和那老太监一样。他们又不是你爹和龙儿的父亲,说招安就招安了。他们身上有多少我们千岛国子民的鲜血?不杀他们,难平民愤”

他们似在讨论南海海盗的事情,这几年那里海盗再次猖獗,屡屡犯境,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我看看外侧,他们的声音从那里而来,发现寝殿之外的灯光很是明亮,而我房内的灯光则是有意调暗了。终于有机会可以好好看看这个房间。

我起身,头有电晕,四肢有些发麻,似乎我那颗被星研刺伤的心脏还有些脆弱,未能将血液输送到我的四肢百骸。

坐在床上休息片刻之后,手脚都有了感觉,头也不再晕眩,缓缓起身,房内清香扑鼻,是淡淡的玫瑰的香味。床边就放有一精美的镀金镂空雕花的熏炉,那香味正是从那镂空的花纹中缓缓而来。

粉红色的纱帐,粉红色的珠链,雕花的玻璃窗户清风徐徐而入,夜空中悬挂着一轮皎洁的圆月。

屋内精致的小圆桌,小巧的矮凳,还有雕花的衣柜和一个大大的梳妆台,以及一面人高的立地梳妆镜。每一件家具无不是给女孩子所用,还是一个像被细心呵护的小公主。奇怪,从未听说祁麟辉有妹妹,那这样精致的给女孩子使用的宫殿是给水准备?

若说是妃嫔的寝殿,也不像,因为整个寝殿的装修分外高贵精美,若说是妃嫔住在这样精美的宫殿里,岂不是气死皇后?

恩,大床后面是什么?那里有层层金色的纱帐遮盖,让人好奇。

缓缓走入,掀开层层纱帐,纱帐的颜色由深入浅,渐渐的传来潺潺水声,当揭开最后一层淡黄色纱帐时,一处玫瑰花形状的浴池映入眼帘。小小的五彩鹅卵石地面,防止地面打滑。玉色的玫瑰花在地面绽放,精美绝伦,一池的池水更是清澈见底。

浴池四壁分别趴伏四个小小的妖精,他们手执水罐将清水注入。池边有一张长长的白玉卧榻,上面放有精油,一篮花瓣,浴巾,还有干净的浴衣。

真是没想到,这寝殿里还有这样一个可爱之处。

情不自禁地褪去衣衫,将束发的玉钗珠花摘下,随意丢落,缓缓步入这精美的浴池之中,清凉的水润泽我全身的肌肤,让每一个细胞都吸饱了这清澈见底的清水。掬起一捧放入口中,分外甘甜。岛国沿海的淡水有时都会带有淡淡的咸味,而这,却是清冽甘甜,似是山间的清泉。

“恩舒服啊”好久没有这么舒舒服服地泡澡了,炎热的夏天,泡在这样一个凉爽的浴池里,从头到脚地爽。忍不住低头看了看伤口,哈,连疤都没了,整身肌肤应该是在白龙珠的影响下珠光琉璃,饱满确微微泛着透明。

如此吹弹可破的完美玉肤,即使我自己看着,都分外心动。这也难怪守护龙珠的人会产生贪恋。谁不想长生不老?尤其是女人。

而现在,这能让人不老的白龙珠,能让人肌体再生的金龙珠还有那能强化龙珠神力的蓝龙珠,都在小娘的肚子里,终于可以尝尝做神仙的无所不能的滋味。

大大地神了个懒腰,闭上眼睛,分外得瑟地哼哼:“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

“龙儿!你醒了?!”

“站住!你不许进去!”

层层纱帘外忽然传来兰亭和祁麟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歌唱。

“我怎不能进去,龙儿是我的妻子。”

“是未婚妻!朕不管,你必须站在这里陪朕!”

哈,祁麟辉霸道起来,无论男女,无论兰亭还是我。

外面安静了片刻,但是,确让人隐隐感觉到一股紧张而僵滞的气氛。

我朝外看去,在第三层纱帘后,隐隐可见两个男人的人影,他们对峙而立,谁也不让谁。

“喂,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已痊愈。”看来还需要小娘这个润滑剂,好让他们关系融洽。

两个人身形都转向了我,层层纱帐遮住了他们所有的视线,无法看到帘后的一切。

“那就好。”纱帘外传来祁麟辉高兴的话语。

“龙儿,饿了吗?不如让皇上命人给你准备晚膳。”

“哼,你就是想打发朕,为何你不去?”

见到祁麟辉反要将兰亭打发,我立刻说:“兰亭,进来一下,我需要帮忙。”

外面变得安静,纱帘飘扬,是两个男人修长的身影若隐若现。他们似是又僵滞了片刻,祁麟辉转过了身:“朕去命人给龙儿准备晚膳。”他低头而去,像落败的公鸡。

第三十九章 得瑟的龙儿

兰亭见他离去,立刻朝我而来。我游到那张白玉卧榻边,起身,披上浴衣转身时,他正好掀帘而入,脸上是安心地笑容。我对他微笑,他大步朝我而来,一把将我拥入怀中,紧紧按住了我的后脑勺,让我贴在他的胸口,听到他拿快速而激烈的心跳。

“以后不许再这样吓我。这次你真的把我吓坏了。”他哽咽的声音带出了他连日来的疲惫,这一次我可谓是让他身心憔悴。

我乖乖点头,然后推开他,他有些不解我怎么突然离开了他的怀抱,还心虚地闻闻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异味。我笑了,转身,褪下浴衣,立时,身后的空气陷入静谧,我微微侧脸看向浴池,看到了倒映在水中兰亭惊讶的脸庞。

他抬起收,想触摸时立刻顿住,他记住了曾经这神印给他带来的痛……他惊讶而惊喜地隔着空气触摸我背后的神印,惊叹:“真没想到,真没想到!我竟有能够看到神印的这一天,三颗了……三颗了……”

他喃喃的自语让我心中产生一丝迷惑,他似乎对亘阳真的很熟悉,宛如他确实曾会死守护龙珠家族的一员。然而,因为我心里过于兴奋,而没有再深想下去。我拉好浴衣高兴地转身:“怎样?历不厉害?!”

他回过神,笑了:“厉害!”可是接着,他又担忧皱眉,“你怎么把龙珠给吞了,若是皇上怪罪下来……”

“他不会怪罪的。”我兴奋地打断兰亭的话,他目露疑惑。下午他被祁麟辉打发去见我娘和御叔他们,所以他还不知道太后的事情,于是,我将太后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所以,是太后打碎的,她甚至都不知道我吞了龙珠,更别说祁麟辉。不过好好奇呐,祁麟辉说他不是太后生的,这是怎么回事……”

“龙儿!别再说下去,小心隔墙有耳!”兰亭忽然紧张起来,还压低声音打断我的话,我疑惑地看他,他迅速垂眸,宛如不想让我看到他的心思,“皇族的事,不是我们能随便提的,稍有不甚,就会株连九族。”

兰亭说地对,皇家的事不能随便八卦,是我太不小心了,主要是过于得瑟,得瑟得连我自己也知道有些过,谁让我做半个神仙的感觉很不错呢?

赶紧收心,不能得瑟外露,要装逼一点。

“那亘阳大人又有和指示?”没想到兰亭将话题带到了亘阳身上。我笑呵呵地甩甩手:“他说放我假,让我过了十七岁的生日再找龙珠。”

兰亭笑了,抚上我的湿发:“是啊,再过七天就是你寿辰,这次你想怎么过?”

“恩……”

“朕会给龙儿过!”忽然,祁麟辉抑郁而响亮的声音在这个寝殿里响起,我和兰亭立时看向声源,只见不知何时,祁麟辉竟然已经光明正大地站在浴池对面,正手托一个锦盘满脸阴郁而嫉妒地看我们。锦盘上是一件崭新的女子衣衫。

他就是这样,从来不隐藏自己的表情。他嫉妒我们,而且是很嫉妒我们。他一个皇帝非但没有把这份嫉妒在我们面前隐藏,反而展露在我们面前,让我们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眼中的妒火,是多么强烈。

他的脸色阴沉地可怕,感觉杀气腾腾,似是想越过雷池,将我身边的兰亭扯开,按倒,扔进浴池,然后……

慢着慢着,好像想错了。哎哎,腐女的脑袋,总是不太正常。更别说小娘我现在心脏重生,精神抖擞,思路分外活跃。

祁麟辉闷闷地绕过浴池,走到我们身边,将锦盒放到我的面前:“龙儿,这是给你的。”

我有些惊讶地看盘中的衣衫,崭新鲜亮,分明是件新衣。若说新衣,不可能,难道是皇后的?这若让皇后看到我穿她的新衣,醋坛不打翻不可。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推开锦盘,刻意说:“我不穿别的女人的衣服。”

本以为这句话可以打发祁麟辉,哪知他得意而笑,那笑容宛如是专门笑给兰亭看的:“龙儿尽管放心,朕也不会让你传别的女人的衣赏,这是朕以前特地给你做的……”

哈?他没事给我做衣服做什么?

“而且做了整整一箱,就连这芝澜别院也是特地为你建造,喜欢吗?”

我彻底惊讶了,看向兰亭,兰亭的脸整个都拧在了一起,古怪的表情不像是生气,也不像是吃醋,更像是纠结,和一种难以言语的苦涩。他的表情让我更觉奇怪,照正常男人,遇到这种情况,非去揍祁麟辉不可,即使不揍他,也会愤怒地双眼暴突了。

看到兰亭古怪表情的祁麟辉,越发得意起来,他刻意看向兰亭,用托盘撞撞他的胸膛:“兰亭,你莫误会,朕现在只是把龙儿当作妹妹来疼惜。朕的妹妹自然就是高贵的公主,她无论住的,还是身上穿的,都要是千岛国内最好的。这点,你不会介意吧。”

兰亭的神情变得更古怪了,深邃的眸中,竟是划过一丝痛。他低垂眼帘,低低说了声:“不介意……”低落的语气像是充满了无奈,和叹息。

这是怎么了?兰亭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奇怪?

“龙儿,你的寿辰想怎么过?朕一定给你做到!”祁麟辉已经在一旁信誓旦旦地说。我看看兰亭,低头想了想,既然祁麟辉的举止让兰亭那么纠结犯难,那我就断了祁麟辉的念头。

于是,我笑看祁麟辉:“我想好了,既然娘在,御叔也在,我和兰亭的长辈都在,干脆成亲好啦!”

登时,“当啷”一声,锦盘从祁麟辉手中掉落,他震惊地怔立,杀气开始从他的脚下缓缓上升。

“龙儿,你说得是真的?!”兰亭惊喜地握住我的手,我们甜蜜的画面映入祁麟辉越来越愤怒的眼睛。我笑呵呵地看祁麟辉:“当然是真的,正好皇上也在,不如皇上做证婚人啊。”

“朕不准!不准你们成亲!”他忽然朝我们大吼起来,我立刻沉下脸冷视他:“你凭什么不准!”

立时,他怔住了身体,眸中因为我的怒容而划过一丝慌乱,他转过身,似是让自己努力平静。我和兰亭紧握双手看他渐渐阴冷的背影。

忽的,他抬起脚步,怒然离去。他重重掀开层层纱帘,浑身上下的寒气将纱帘高高扬起,直到他离开我们的视线那些纱帘才纷纷垂落,遮住外面有些阴郁暗沉的灯光。

第四十章 险些失控

我欣喜地看向兰亭,却看见他依然注视祁麟辉离开的方向,眸中是一种深深的忧虑。此刻,我终于看清那眼神是什么含义,是放不下,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放心不下。这种像是我父亲和娘亲眼中的神情,让我困惑不解。

似是察觉到我在注视他,他匆匆垂眸,将那短暂显露的神情偷偷隐藏,然后微笑地握着我的双手:“这下他该死心了。”

如释重负般,我点头微笑。祁麟辉的感情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或是骄傲的事情,而是一种沉重的负担。他特殊的身份,让我们更加小心谨慎。

“那我们快把我们成亲的好消息去告诉娘吧,还有御叔他们”我迫不及待地拉住他就往外面跑。他急急拉住我,目露无奈和宠溺:“龙儿,要出去也得把衣服换了。”他指指我身上的浴衣,摇摇头。

自觉过于开心兴奋,也有些不好意思。好似我急着要嫁他。当初逃婚的是我,而今想快点成亲的还是我。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人在瞎折腾,可是兰亭从来不责怪或是埋怨我,而是任由我胡来。其实真正被宠坏的,是我才对。

他从地上捡起那件祁麟辉留下的裙衫,拍了拍,放到我的面前:“穿上吧,我去看看饭菜到了没。”他温柔地摸摸我的头,抬步离去。小小的浴池边只剩下我一人手拿裙衫傻乐。祁麟辉一定没想到我会出这招。这次和兰亭成亲,他是堂堂证婚人,整个千岛国将会人尽皆知,看他还敢缠着我不放。哎,若是太后说话还有分量就好了,他总得听娘的话,可惜,太后不是他太后,那他的娘是谁?

不想了,他的事只会让我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