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行李放这里就可以了。”肖图的目光已经扫向她的身后,主动交代。

“哦,好好好!”憨厚的阿铁,急忙将惟惟的行李扛过去。

阿铁的力气很大,两个很重的行李搬起来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惟惟用极其欣赏的目光,一路目睹着男友强壮的身躯。

这一切,都落在了肖图的眼里。

“谢谢。”肖图淡笑着,从皮夹里抽出几张百元美金,递了过去。

阿铁整个人都僵住了。

“兔兔,他是我男朋友,不是酒店工人!”惟惟急呼。

完了!

“啊。”肖图脸上的表情,明显“意外”了一下。

果然,阿铁自卑地将掌缩成了一团。

“不好意思。”肖图收回纸钞,慢吞吞的道歉。

“没关系,朱大哥吧?我是惟惟的男朋友,阿铁。”阿铁勉强镇定住快要慌乱的手脚,急急上前,有礼的招呼。

“我姓肖,是惟惟的青梅竹马的哥哥。”肖图的神情很淡,却将“肖”字咬得极重。

青梅竹马。

阿铁怔住,很意外。

惟惟说带他来见家人,他便以为——

“我见过你胸肌夹笑,你演得杂技很不错,挺精彩的。”肖图走过去,一只手臂挂在惟惟肩上,对阿铁温文有礼道。

才20岁的肖图,居然有着超越同龄人的沉稳,特别是现在,他环绕在惟惟的手臂,充满了占有欲。

但是,谁也没有看到,他的另一只手臂正死命撑着桌沿,才能让虚浮的步伐稳健有力。

一句再温和不过的话,望着眼前并行站在一起的俊男美女,阿铁觉得怪怪的。

惟惟也颦了颦眉,连她也察觉到肖图说话的方式不对,但是,她又指不出来具体哪里不对。

而且,她和肖图好久不见了,即使这家人说话阴阳怪气一点,为了和谐的气氛,她也只能先不吭声。

“听说,你只有初中毕业?”肖图又问。

“我——”这周围的一切奢华,都早就已经让阿铁整个人感觉不适,现在,对方居然一见面就开始问起他的学历,感觉象初见面就被暗扇了一

个巴掌一样。

“惟惟以后是大学生了,你也要赶上她的步伐啊。”肖图微微一笑,眼神冒似鼓励。

“这……行……”即使觉得很为难,阿铁却只能唯心硬着头皮先答应。

谁让他喜欢惟惟,所以她的家人让他干什么他都要愿意。

“对不起,是我要洲太严格了,对于已经出社会的人来说,再回学校考个文凭确实挺难的。”但是,阿铁才刚点头,肖图却已经主动道歉。

这……

阿铁觉得他还不如不道歉。

“现在在哪高就?”他又和阿铁寒喧着,一副非常关心妹婿的兄长样子。

他是建筑工人。

“再过一个月,阿铁就会转到行政部工作了!”一直站在一旁,非常了解某人恶劣性的惟惟,早就开始察觉到不对,她眯眯一笑,不忍男友被

存心难堪,想撑回一口气。

阿铁诧异地看了一眼惟惟。

转为行政部的事情,一直八字还没一撇,而且,他一直觉得自己能力不太够,转上去根本希望不大。

“行政部?他做文员?”肖图似笑非笑。

肯定是有人一厢情愿逼着男友长气,而他根本无法想象,一个大猩猩伸出十指敲键盘的样子。

“怎么,就你会打字,不许别人用电脑?”惟惟不服气,和肖图扛上了。

不许欺负她男友!

“那房子呢?婚房买了没?”肖图不生气,只是,又将话题转到阿铁身上。

阿铁整个人大汗淋漓。

他连瓦都没有,哪有钱买婚房?他没想到,这“家长”,会这么厉害。

“惟惟,还、还这么小……”阿铁结巴了,他廉价的运动鞋,在洁白的地毯上缩了又缩。

肖图挑眉。

“喂,兔兔,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嫁人?!”惟惟火了,这不是哪里痛揍哪里?摆明儿欺负老实人!

而且,她才17岁,又不是27岁!干嘛拿出现实问题来压人,有毛病啊!

“哦,原来你们是玩玩而已啊。”肖图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我说你怎么会——”接下来的话,为了顾及客人的颜面,他没有再说

下去。

但是,刷得一下,阿铁的脸色全白了。

惟惟是才17岁,但是,阿铁已经25岁,一事无成的25,特别,站在这豪华的酒店内,站在这俊帅、聪颖、家世好的男生面前,他自卑地几乎抬

不起头来。

他好像,真的只剩下胸肌夹笔这个杂技。

“兔兔,你别太过分!”惟惟顿时吃了哑巴亏,在心里叫苦连天。

“好久没见了,我们晚上好好聚聚吧!”因为刚动过手术没多久,整个人虚弱不堪,肖图额面上的细汗,不停地冒出。

但是,房内的灯光早已经被刻意调暗,惟惟又怎么可能会发现?

虽然恼怒,但是,惟惟并不希望一见面就吵架。

“那好吧。”她勉强答应。

今天被兔兔这一瞎搞,男友好不容易被她逐渐铸造起来的一点自信心看来又要瓦解了。

“谢谢你把惟惟的行李提上来,刚才还把你当成工作,真是不好意思了。”肖图对着阿铁,极温善的颔首。

刚才开场白的尴尬,他还提?兔兔今天没带脑吗?

兔兔从来都不会不带脑就出门,所以,从头到尾他是故意的!他故意给阿铁难看!

一下子明白过来,确定了这一点,惟惟圆眸危险地紧眯了起来。

她倒要看看,接下来她的好哥哥要耍什么好手段,让她的男朋友难堪!

作为主人,肖图客气道,“我也帮你安排了房间,我现在让服务员带你过去。”

惟惟意外,诧异。

她和阿铁不住在一起?可是,这个豪华套房,明明有两个房间啊!

“先生,我带您下楼吧,您的房间在底下12层。”一直默默站在身后尚没有离开的经理,非常合宜的开口。

28楼以下,和28楼以上,是两个阶层人次的住宿。

阿铁马上想起刚才经理的介绍,窘迫让他唇色发白直颤了一下。

他一直清楚,自己和女友之间是有着遥远的距离,只是,第一次有人把这距离,这么明显的放大在他眼前,让他看得清晰明白。

太过分了!

惟惟的双眸,窜起了火焰。

她不想吵架,但是,某人今天神经病,做得太过火了!

“我和阿铁一起住在楼下!”惟惟很讲义气的当机立断。

“一起?”肖图缓缓地问。

他有没有听错?

“怎么,我和阿铁是男女朋友,不能睡一起?”惟惟火大,不甘示弱地跳起来与他唱对台戏。

“睡一起……”这回,肖图换了三个字。

这三个字,他咬得极轻极轻,只是,他方才还平静的黑眸,现在,瞳内有一座火山,在瞬间就燃烧了。

快要爆发。

睡一起……

那么自然的睡一起,所以,他们是睡过了几回?

“要你管啊!”惟惟就像个拂逆家长的叛逆少女,长发一甩,就想转身。

但是。

“啊!”她吃痛的大喊。

因为,她的长发,被某人扯住。

“你居然拉我头发!”惟惟怒吼。

有话好好讲,他居然对她动粗!

阿铁顿时被吓傻了,因为印象里,惟惟虽然有点小任性,但是性格还算温柔。

现在的惟惟,就象被惹毛了的狮子。

她最讨厌家暴了,最讨厌,最讨厌,最讨厌!

他不得不拉,因为刚才说了太多的话,导致他全身都是虚汗,如果不是现在双臂都撑在身后的书桌上,他怕自己经倒下了。

“你晚上必须住在这里。”他一字一顿,很坚决。

他不会允许她和其他男人胡来!

他的指,死死地勾住她的发丝,丝毫放手的打算也没有。

痛死了!惟惟头皮痛得疵牙,她本能地就往后一踢。

肖图顿时吃痛,整个身体象失去支撑点,倾斜倒地。

她胜了!

但是,惟惟胜利的微笑还来不及扬上唇角,头皮更加一阵巨痛,这家伙居然还不松手,害得她直接就坐在肖图身上了!

他们兄妹二人的战争,让阿铁僵仵在那,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他只能象木头一样愣在原地。

象一个局外人。

“肖图,你今天发什么神经?”惟惟手忙脚乱地就想爬起来,但是,一束如瀑般墨黑的秀发,还缠绕在他的指间,害得她只能在他骨头能咯到

人生疼的怀里打转。

惟惟怒到相直接掰开他的手时,却发现,他的指像骷髅一样,若要使劲挣开,好像就会掰断。

惟惟整个人都怔住了。

不对劲。

“你是不是又生什么病?”这个发现,让惟惟心慌。

因为方才剧烈的“运动”,肖图整个人气喘如牛。

但是,听出了她的关怀,他的薄唇开始浅弯:“是,我是生病了。”于是,干脆承认。

惟惟正想急问,他是怎么了。

“我生了一种病,不治之症,它叫‘得到朱惟惟’!”得到,他就能生,得不到,他就会死!

什么意思?惟惟听不懂。

“朱惟惟,我喜欢你!”一冲动,他很干脆的表白。

他喜欢了十几年了!他不会让她和其他男人睡在一起!

惟惟呆掉了。

阿铁也是。

于是,当着人家正牌男朋友的面,肖图象宣誓、象报复一样,用尽自己仅存的最后一丝力量,按住她的脑袋,迅速俯下身,将她强迫着按向自

己的薄唇。

好软的唇……

这是惟惟心里窜起的第一个念头。

第二十六章

惟惟呆了、傻了,她怎样也没想到肖图会吻

直到,有什么软软的东西伸了进来。

惟惟觉得自己的脑袋里热烘烘,糊成一片,只会用震惊的表情一直瞪着他,直到唇舌内的捣转,从起初的毫无章法,到他逐渐的闭上眼,温柔

与投入,直到喉间不可避免尝到了口水的味道,惟惟一惊,整个人彻底清醒过来。

惟惟急忙推开他,用惊恐不定的眼神瞪着他。

她的初吻!

她这辈子都没想过,夺走她初吻的人,居然会是肖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