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那么吸引她。

“惟惟,我们走,我们走,妈给你饨好吃的补身体!”见她定定的有点恍惚,赵妈妈赶紧乘机把惟惟塞进了车里,还直接把自己称谓给改

了。

这——

坐在车里,被嘘寒问暖地惟惟,本能地,仰了头,望向二楼的某一个位置。

哗啦一声,那个位置的百叶窗被腾得一下恼然拉上了。

关住了一张阴郁的脸,关住了一室愉悦的阳光。

他们说好的,只是性伴侣,一种随时可以解除、没有任何负担的关系。

最后,惟惟还是跟着赵医生回家了。

当时,因为分手的很突然,她甚至没有到赵仁诚家里提行李,现在,这么多衣物都用上了。

“你昨天刚做完化疗,今天还是不要洗澡了,就换个衣服吧。”她躺在床上,赵仁诚帮她在衣柜里找衣服。

那满满的衣柜,有一半是她的衣服,有一半是他的衣服。

每一件都紧紧挨靠着。

曾经,地觉得这样的排设,很温馨,象一种心的距离,在努力靠近。

但是,现在,却怎么看都觉得很别扭。

“你其实是骗我的吧。”在身后,惟惟静静道。

赵仁诚正在帮她找衣服的动作,顿住了。

“那天,后来去的其实是二哥吧?”别怪她会这么想,实在是她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小雨突然发病?为什么他的手机会失联,赵家人都完全不知情?问题的疑点,实在太多。

“不,是我。”他取出了她一件运动型家居服,保守的款式,让彼此不会太尴尬。

二弟的道德观很强,不会答应妈妈这么无聊的要求。

真的是他?他真的有去婚礼现场?

惟惟反而有点说不出话了。

“那天的事,很抱歉……出了点事、我……心情太混乱了......再加上小雨突然发病,我的脑袋一团乱,根本不记得时间……”以及,她

还在婚礼现场一个人等待。

后来,遇见了二弟,士诚问了一句:“你真的要用这么残忍和不成熟的方法解决问题?”

浑浑噩噩的他,才惊醒过来。

“你的亲戚那边,我已经道过歉了。”他把衣服叠好,递给她。

惟惟看得出来,他有点事,不想说。

明明,她是有理的一方,明明她该生气的,但是,现在的惟惟觉得自己一点立场也没有。

“虽然说这句话,可能会太迟,但是,我们重新开始,可以吗?”他的神情依然是温和的,带着很深的诚意。

惟惟愣了下。

他眼里的诚意,震撼住她。

即使当时想要她的肝,他眼里也没有露出过这种温柔。

惟惟变得一声不吭。

如果,没有后来走调的那场戏,她想,拿点乔,折磨他一番后,她会同意。

因为,她是真的很喜欢他。

见她如此表情,他没有逼迫,蹲在她面前,拍拍她的手,安抚她:

“没关系的,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培养感情。”

惟惟望进他的眼睛,依然的温和,但是,却突然觉得荒芜一片。

“为什么?”她可以感觉到他的诚意,比以前对待他们的关系更加用心,但是,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想明白般,有这么微妙的转

变。

那天,他的前妻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自己确实该到了成家立业……该有个孩子的年龄了……”,提到孩子两字,他的神情转淡了,有深沉的压抑

,“我……挺喜欢孩子的……”有个自己的血脉,会觉得人生还有活下去的意义。

可是——

“惟惟,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对你说,我和若薇彻底过去了。”今后这个人,他提也不想提了。

如果,他在婚礼那一天,告诉她这些话,惟惟觉得,自己一定会很激动。

可是——

真的什么都需要一个时机。

“我、我还是先住客房吧——”她掀开被子,整个人很疲软,但还是勉自站了起来。

赵仁诚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接过衣服,惟惟头脑一片混乱,脚步不稳地,匆匆向隔壁走去。

她怕,自己和他一个房间,就算不是今晚,等身体恢复一点,有些更进一步的“关系”,肯定是会水道渠成的发生。

但是,现在的她,全身上下都是兔兔留在体内的气息,哪怕是和赵医生靠近那么一点点,她也不太敢。

她到底该怎么办?

现在,真的是冰火两重天。

她该选择把一切都刻意遗忘,然后,和赵仁诚重新开始吗?

第十章-第十一章

“叮咚”屋内,传来门铃声。

正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杂志的惟惟,疑惑地翻下杂志。

会是谁?不会是——

中午的时候,在这忙东忙西,东扯西扯,好不容易被赵仁诚请走的赵妈妈吧?!

惟惟觉得头皮发麻。

她现在有点怕赵妈妈,很怕老人家太过炙热的眼神。

礼貌地打开门,但是门外提着一大袋食品的人,让她呆了一下,然后,又惊又喜:

“兔兔,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他冷声问。

怎么,他来探望病人,也不许了?

不,不是的。

地只是还以为、她还以为……他再也不理她了……

因为,今天的她,确实比较象那种提上裤子就不认帐的浑帐。

“来看看你晚饭吃了没有。”他的表情冷冷淡淡的。

说好的,她化疗期间他会照顾她,即使这个照顾的地点让他不爽透了,但是,遵守承诺是他的美德。

“赵、医生……让赵妈妈给我炖了猪蹄汤,说有利于血象的恢复……”一见到他,就感觉很心虚,甚至怕刺激到他自动将未婚夫改唤成赵

医生。

猪蹄汤?

他眉毛一挑,“你喝得下?”没化疗前,她已经打死都不吃这种油腻的东西,砚在可别告诉他,细胞被药物杀了杀后,她性情大变!

她干笑,因为,她确实喝不下。

那一锅的猪蹄汤,她只喝了一小口,已经很不礼貌地吐了很多次。

幸好,赵医生和赵妈妈都以为她呕吐是化疗后的正常反应。

“他呢?”冷冷地问。

“上医院了。”明知故问。

“干、干嘛这么严肃——”惟惟不自然地挪开位置,让他进来。

“你确定让我进来?”他又皮笑肉不笑的姿态。

惟惟头皮一阵发麻,每次,她最怕他这样笑了,好象有怒没处发的样子。

但是,今天的他,确实异常的大度,根本没打算为难她。

“厨房在哪里?我烧给你吃吧。”神情还是淡漠的,还是一副很勉强才和她说话的样子。

他烧给她吃?

“这里——”惟惟指指厨房的位置,不敢说太多。

确实,之前,他说过,化疗期间,她的营养他负责。

“恩。”他很自来熟,如同在自己家一样,直接就把菜提进来。

“你去菜场?你不是最怕脏的吗?”惟惟象个小跟屁虫,跟在他身后,喳喳个不停,一直在找话题。

“世界上有种地方叫超市!”拜托,他才不去地上那么脏、空气那么差的传统菜场。

“你做什么给我吃?”她有点小兴奋。

这种兴奋,从见到他那一刻,其实已经开始腾升。

“只要你不叫上你那讨人厌的未婚夫和他的拖油瓶,今晚就见得成我肖公子洗手做羹汤。”他懒懒地讲。

他是出了名的爱记恨。

她对他的坏,他都记在心里,只是回报的时间还没到而已!

哼,别让他得逞把到她,一得逞,他马上奴隶变将军!

“你要少放点盐!”惟惟赶紧交代。

“盐我自己带,味精我自己带,酱油老酒米醋都我自己带,放心,不会花掉你未婚夫的家财!”他一一将购物袋里的调料拿出来,更将未

婚夫两字咬得极重。

并且还加了一句,“一次性碗筷我也带了。”所以,动用不到她未婚夫家的任何一物。

他小气的行为,让惟惟哭笑不得。

“买什么好菜了?”她看见一个黑色袋里好象有血淋淋的物体,就想伸手去打开看看。

他抓住她的手,及时制止。

“猪,你精力很好吗?”他又是皮笑肉不笑。

“还……行……””她在骗他。

事实上,她很不好。

她脚软,人乏力到脚步虚浮,再走几步就要跌倒了。

但是,一见到他,兴奋下,她就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在床上觉得连骨头都有点酸痛。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唇角终于微勾:“既然你体力‘还是’这么好,那不如今晚我们再继续勇猛奋战到天亮?”

“……”闻言,她微张嘴巴。

他还真敢讲,幸好这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但是,他不觉得,在她未婚夫的屋子里,讲这些,一点也不好笑?

“我回房了,你烧好了叫我。”她默默飘入房,不敢再待下去。

“不送。”他头也不回。

真奇怪,真奇怪,他今天特怪,居然一点也不为难她!

半个小时后,他进房叫她出来吃饭。

“猪,醒醒。”他摇她。

惟惟迷糊的醒过来,今天一天,她都很虚弱。

“我抱你过去。”不等她拒绝,他已经横抱起她。

微热的胸膛,让惟惟一阵恍然。

他烧得很简单,一道她爱吃的绿色蔬菜,还有猪肝汤给她做泡饭,还有,咸菜炒——

咦,这是什么?一小块小小块的背面长得有点象章鱼肉,但是粘着的物体,又很象牛肉。

“吃吃看。”他整盘都推到她面前。

“恩!”她点头,起筷,尝了一口。

“味道怎样?”他小心翼翼地问。

事实上,她今天吃什么都没有胃口,舌头象被人用漂白粉洗过了一样:

“很好吃,很鲜,很有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