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自己后~宫里的妃嫔们,朱毓昇更关心谁,那是不言自明的。

“禀皇上,母子都好着呢。端妍去看过了,说那三个孩子跟粉团捏出来似的。”

萧卓的嘴角上也嚼着一丝轻笑,幸而朱毓昇并未察觉他的异状。

“朕也不好赏她东西…惠周。”

随着这一声呼唤,朱毓昇的心腹大太监惠周忙上前几步,躬身听候朱毓昇的吩咐。

“去内库里找些滋补的药品出来,送给靳夫人。”

他只说了这一句,但是惠周是什么人?他可是日日夜夜都只做一件事,那就是揣摩朱毓昇的所思所想,随时为朱毓昇效劳。

跟在朱毓昇身边这么多年,他要是不知道朱毓昇有多紧张这秦芳菲,那他这头号太监的位子早就被人抢走了。

那回皇上让萧大人把那女子“请”进大内里头软禁,惠周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要是说谁是皇上的心头肉,那绝不是东宫里那位小太子,而是这位陆秦氏。

惠周哪还不知道朱毓昇这是要借张端妍的手给芳菲送东西,从大殿里出来,转身就去了内库,把内库里头那点珍稀药材可劲儿地装箱给靳府三夫人张端妍送去——他替皇上省什么呀。

“一转眼,她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了…”

这一天,朱毓昇有些恍神。向来勤政的他,竟然丢下一堆十万火急的奏折不管,关在御书房里练了好久的字。

芳菲过得很好。对于这个事实,他既感到高兴,但又不是那么高兴。

从理智上,他是希望她过得好的…

可是,有时候,他又想她不要过得那么好。这种到底是什么心理呢,他自己都不明白。

也许他是期盼着,不肯留在他身边的她,和另一个男子生儿育女的她…没有了他的她,不要过得太幸福。

总有些不太甘心吧。

朱毓昇自嘲地笑了。

“唉,这回又被你盖过了”

洁雅抱起双胞胎中的一个,捏着他肉嘟嘟的小脸蛋,不忿地说:“真讨厌从小在闺学里就压我一头,现在连生孩子都要比我强,你这人真是太过分了”

她这话一出口,坐在芳菲床边的端妍、惠如都失声笑了出来。

此刻她们正一人一个抱着那三胞胎,对比着他们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小模样啧啧称奇。

洁雅自己生了两对双胞胎,本来就是奇事了,结果现在芳菲一胎就把她给盖过去了。她当然不会真的为这生气,只是在感叹芳菲运气奇好,这种事也能碰上。

“你以为我想啊”

芳菲斜靠在榻上,白了洁雅一眼。

“你自己是生了两对双胞胎的,该知道生这样的孩子有多艰难。要不是我先头生过一胎,这一回可能真是顶不住那感觉可怕得没法说。”

要是在后世,这种情况百分百得剖腹了。现在她全靠自己生出来,真是想到都心惊。生的时候只顾着疼了,也没想过后果…其实当时还真是挺危险的。先是孩子难下来,再来就是她生完之后大出血,要不是那三个稳婆经验丰富止血技术好,她这条小命就交代在这儿了。

她这么一说,大家倒也点头同意。

“是呀”端妍叹气说:“你们当时是没得消息,我可是从她生到一半的时候就知道了…这颗心呀,就没敢落地想起来就后怕。”

“没事的没事的。”惠如如往常一般豪气地一挥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这不就是后福来了?”

她指指那三个小宝贝:“就为了这三块宝呀,也值了”

芳菲也觉得确实如此。别的不说,陆寒一直都希望家里人丁兴旺,这回可算如了他的愿了。

三胞胎满月酒那天,陆府本来只邀请了陆寒的一些同僚、同年,还有芳菲结识的一些官家女眷。

结果那天,却有不少不请自来的客人,身份还都不低。而且,基本上都是女眷居多…

“我看她们看你的眼神里头,明明白白就写着一行字。”

洁雅陪芳菲坐在首席上,看着那些往来拜会的女眷们,悄声说道。

芳菲微笑着回应:“是呀,她们眼里都写着——快教教我们怎么生三胞胎吧…”

她面上虽然是笑着,心里却在叹气。

“送子观音”的名气不但没消散,反而更响亮了么?

她是不是该在济世堂专门开个柜台专卖治疗不孕不育的药丸呢…一定会被人疯抢一空吧,可惜她完全不敢保证效果。

不过这些日子以来,济世堂的生意更好了却是事实,尤其是固元膏之类的女人用药,更是常常卖到断货。

“咦,那位夫人是谁?”

洁雅看见一位衣着华贵首饰煌然的靓妆少妇,被侍女们引进了后堂酒席里朝芳菲走来,随口问了一句。

她和京城里的女眷们不是很熟悉,但惠如就不同了。

惠如笑道:“这位是昀宁县主,是皇上的堂妹。”

昀宁县主一进后堂,立刻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要知道,昀宁县主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身份尊贵,为人傲气,连一般的一品夫人邀请她过府相见,她都未必给面子。

眼下却主动来参加一个五品官员家里摆的满月酒,用意何在,真是不言自明的。

“连昀宁县主都惊动了…”

“嘘…谁不知道她家里的情形…”

“唉,这也是迫于无奈…”

昀宁县主无视周围的窃窃私语,径直走到芳菲面前。芳菲连忙屈身行礼,被昀宁县主一把扶起。

“陆夫人不必多礼。是我这不速之客应该请陆夫人海涵才是…这就是三位小公子吗?”

昀宁县主的注意力立刻被芳菲身后的三个奶娘抱着的三胞胎抢去了。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无嗣

第二百三十五章:无嗣

趁着昀宁县主逗弄孩子们的空隙,芳菲偷眼打量着这位在皇族中声名遐迩的贵妇。

昀宁县主朱宜贞和朱毓昇同辈,比朱毓昇略小一些,但今年也快三十岁了。

这位县主是已经病逝多年的隆惠郡主的女儿。她少女时以人才出众,文武双全闻名京华,俨然为京中皇族少女的风云人物。

想当年,朱毓昇从外藩入京时,时常被京中皇族折辱,又要面对几个堂兄弟的算计,处境十分艰难。

朱宜真与朱毓昇却很投缘,常常在皇族聚会中替朱毓昇出头,深得朱毓昇的敬重。不过朱毓昇入宫才两年,她就到了适婚年龄,很快便出嫁了。

她的夫婿是定远侯府次子,并无出仕,只在家里读书怡情,人品倒还过得去。两夫妻也算琴瑟和谐,因为她的县主身份,夫家也没人敢看轻了她。

朱宜真嫁人后第二年就开怀产下一女,过了三年,又生了个女儿。等到她生下第三个女儿的时候,翁姑便有些不自在了。

偏偏朱宜真从小就刚强自得,和一般的女子脾性大不相同,眼里揉不得沙子,不但不许丈夫纳妾,连通房都不给安排一个。

她可不怕别人说她是妒妇。

如果是一般的儿媳妇,定远侯夫人尽可以替儿子做主纳妾。但朱宜真是什么人?夫家哪里敢这样对她?

那时朱毓昇可是刚刚登上皇位,朱宜真是和他交好的少数皇族成员之一。有新帝做靠山,只有定远侯一家捧着她的份。

她夫君倒不太在意这个。他只是定远侯次子,照例不得袭爵,将来他的儿子——如果有的话——更轮不到什么。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一场宫变,让京城的许多皇族大户都成为了叛军攻击的目标。在那一片混乱中,定远侯一家和所有皇族一样仓皇出逃,却在逃亡路上遭遇叛军,除了朱宜真和她的夫婿还有三个女儿之外,全家都死在了叛军的手上。

像他们家这样情形的人家,并不是少数…比如芳菲的好姐妹端妍,她的丈夫也是在宫变中丧生的。

经此一事,朱宜真的夫婿成了定远侯府唯一的嫡系子孙,理所当然地袭了爵位。

当他袭爵成了定远侯以后,难题也随之而来…

年过三十的他,还没有一个儿子——别人家顶多是没嫡子,庶子还是有的,除非那家的男主人真是太差劲了…可他家里,却连庶子都没半个。

定远侯对世事再淡泊,这时也开始着急了。他原先不在意自己无嗣,一来是因为那时还年轻,二来和朱宜真的感情也很好,三来觉得自己的子嗣对于定远侯一系而言也不是很重要。

现在却不同。如果他一直没有儿子,等他百年之后,这定远侯的爵位就要被收回。祖宗打下的江山,到他手上却没了,这事随便搁在谁身上都是受不了的——世人都认为自己到地下以后得面对先人的,到时他怎么跟先人交代啊?

朱宜真也开始着急了。她何尝就想当定远侯丁家的罪人?

自那时起,他们夫妻便把精力放在了一件事上,就是——生儿子。为了这个目标,他们是求医问药,太医院所有妇科的太医都看过了,天天都灌着药养着身子…

可真是老天不开眼,以前他们没这么上心,还生了三个女儿呢。现在拼命努力,反而连女儿都怀不上了…朱宜真的肚皮一直就没鼓起来。

每个月葵水一来,她就要暴躁好些天。那几天,通府的下人都知道,尽量别往朱宜真跟前凑,免得惹怒了主子,被骂一顿都是轻的。

几年过去,夫妻俩真是要绝望了。

上个月,定远侯终于鼓足勇气下定决心,跟朱宜真提出要纳个通房。

“宜真。”成亲十来年,定远侯从来都是称呼妻子的闺名,也不得不说他们确实是这时代少有的真正有感情的夫妇。

“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他也并不想纳别的女人,可是有什么法子呢?

在以前,如果夫婿敢跟她提这些,朱宜真肯定翻脸没商量。

可是这一次,她却沉默了。

她只是不愿和人分享丈夫,并不是一味蛮横无理的刁妇。恰恰相反,对待丈夫时,朱宜真都是极尽温柔,不然定远侯也不会真心敬爱她。

丈夫出于体贴,都没提要纳妾,只说纳个通房而已。通房身份低微,生出儿子来,直接就记到朱宜真的名下,到时候那母亲是走是留也认她处置。

她也明白,这是她最好的选择。

“那…我就在家里的这些丫头里选一个吧。”

朱宜真答应下来。

说是这么说,但以她的脾性,还真不甘心就这么给丈夫选女人…

她把家里那些个丫头们研究来研究去,一会儿说这个不是宜男相,一会儿说那个脾气不够温顺,温顺的又说容貌不佳,怕生出的孩子不俊俏。至于长得好的丫头,她更是没考虑过,万一真的让丈夫看对眼上了心,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这时在闲谈中,她听到了好几个表姐妹、堂姐妹跟她说起,京城里有一个“送子观音”。

“那陆秦氏可是神了”她的表妹福齐县主绘声绘色地跟她说起自己听到的传闻。

“听说她真是有偏方的,好些个去求她的人,陆续都有了身孕呢她自己更是厉害,两胎生了四个男孩儿,你说说看,哪家的夫人有她这么能生的?”

福齐县主只是当趣闻来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朱宜真却是真的上心了。

其实和芳菲见过面的那些夫人们,有几个是怀上了并不假。

但是来拜访她的育龄妇女本来就多,而且也不是个个都不孕不育,只是好奇过来问问罢了。就是不求教芳菲,她们自己也能怀上的。

但求子心切的昀宁县主,却下决心要来求教这位传说中的“送子观音”…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交好

第二百三十六章:交好

芳菲与朱宜真见了礼,便请朱宜真在首席上落座。

朱宜真也不客气,在这满座宾客中,的确数她身份最高。虽然她的封秩只是县主,在皇家聚会的时候,还是个小字辈,可在这群官员内眷中却高出不止一截。

芳菲平时偶尔听人提起过这位县主,说她脾气刚强不好相与,傲气十足。不过见了朱宜真真人,便觉得传言这东西果然是信不得的。

另一边,朱宜真对芳菲的观感却更是不同。

她原先只是抱着与这陆秦氏交好的想法,才不请自来,到陆府来喝三胞胎的满月酒。

尽管之前也有人对她说过,说陆秦氏姿容出色,艳冠京华,她还以为是滥美之词。

如今得见,才知道这陆秦氏的容貌比传说中更胜一筹。既有蔷薇含露的娇艳,也有玉兰吐芳的清华,令人一见之下便忍不住暗赞不止。

若她仅有容止出众,倒也罢了,难得言行谈吐都俨然大家风范。不但在庶民出身的官家女眷里,少有这样的品貌,就算是一般的高门大户,乃至皇家子孙,也未必能胜过她几分。

不过,也得有朱宜真这般心胸,才肯坦然承认芳菲的好处。都说女人最大的敌人一定是女人,因为女人很少会真心认同另一个女人比自己更美更好。

因为在酒席上,人多口杂,她们也不能多谈什么。不过仅仅交谈了几句,便对彼此有了不错的印象,这也是难得的。

朱宜真这会儿来,也不是马上就要讨得人家的什么秘方,纯粹只是先来和芳菲套套近乎——说起来,还是抬举芳菲了。

一个五品诰命,若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机缘,那是没什么可能和朱宜真这样的天家贵胄交往的。

但凡这世上人情往来,讲究的就是个圈子。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不够“门当户对”,往往没什么来往的机会。

朱宜真的到来,无疑为芳菲迈入另一个圈子,悄然打开了一扇门…

因此,满月酒后不久,当朱宜真再次单独来访时,芳菲便匆匆盥洗更衣,梳头捏髻,又在唇上点了些胭脂才出去。

已经升了大丫鬟的碧青在一边捧着胭脂盒子伺候着,心知这回来的客人来头不小,让夫人能够这般重视。

“县主,累您久等了”

芳菲步入小花厅时,连忙先福身向朱宜真赔罪。

朱宜真盈盈起身将芳菲扶起来,说道:“哪里。是我不速而至,失礼的是我才对…陆夫人也太多礼了。”

两人分宾主坐下,先说了些闲话。和这段时间来访的客人们一样,朱宜真的话题也是围绕着芳菲那几个玉雪可爱的孩子们打转。

虽说这些话都是惯例,说不出什么新意来,但为人父母的对于别人夸赞自己孩子的话,那是永远也不会听腻的。

朱宜真说着说着,便将话题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像朱宜真这样的来访者,只是朱宜真毕竟身份贵重,尽管是来求教,也不可能像那些夫人们一样对芳菲唠唠叨叨地说上一大堆。

芳菲这一年来接待了没有上百也有八十,简直是话头醒尾,人家一提起点沾边的话儿,她就懂得接下来是要说什么了。

朱宜真提了个话头,便略带迟疑地看着芳菲。

芳菲何等醒目,立刻别转头看了碧青等人一眼,说道:“志儿好像刚才闹着不肯吃奶,你们替我看看去。”

朱宜真眼里微微露出一丝感激的神色。她倒是不避讳自己那两个贴身侍女,不过芳菲却开口说:“县主,我看你这两位小大姐也挺辛苦。恰好我今儿让人煮了些解暑的酸梅汤,可否让我的丫鬟带她们到厨下喝两碗?”

芳菲这也是为了让朱宜真更能畅所欲言,别为了维持在下人跟前的体面而说得不尽不实。

她并不是想做什么送子观音,但是对于来访的女眷,倒也多是诚心相待——同为女人,自然知道女人的苦。

帮不帮得上忙是一回事,总得先听听人家的难处吧。只是怀孕时精神不济,未必能接待得了,现在月子坐过了,自然比之前要有闲心一些。

“既然是陆夫人的美意,你们就随她家的大姐们先去喝点酸汤吧。”

朱宜真顺水推舟,让自家的侍女们也退下去了。霎时间,小花厅里只剩下她们宾主二人。

朱宜真见芳菲待人诚恳,先头的顾虑便又少了许多,便断断续续地向芳菲说了些自己的情形。

“陆夫人,不瞒你说,我这天天都喝着苦药,还都是太医院里的老太医们给把的脉开的方子…怎么就不见好呢?”

朱宜真眉头深锁,说话时语速极快。芳菲心里闪过一些模糊的念头,但又没能及时抓住,便继续听她说下去。

朱宜真当然也不可能说自己不想给丈夫纳妾——别说她是县主了,就是郡主,也不敢当着人这么说的。

她只说定远侯一门若无嗣子,会有怎样的后果,言语间不自觉地夹杂着声声叹息。

芳菲听她长叹短嘘,不由得抬眼看了看她的表情。

虽然她抹了脂粉,但妆容也算清淡。芳菲透过那层薄薄的脂粉,看到她眼圈乌青,双颊泛着很不自然的潮红,但看她情绪,又不像是十分激动的样子。

潮红啊…

等朱宜真说话告一段落,芳菲稍稍沉吟一会儿,说道:“县主近来,可是睡得不大好?”

“嗯,对。”朱宜真点点头。芳菲又问:“那…县主会不会常常觉得口干舌燥,手脚却爱出冷汗,太阳穴整天一跳一跳的…”

朱宜真双眉一扬,奇道:“对呀…陆夫人怎么看出来的?”

芳菲说:“我也是胡乱猜的,恰好蒙中了。不过,县主你现在应该先治的,似乎…不该是生儿育女的问题。”

难道自己还有别的问题?

朱宜真将信将疑地看着芳菲。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心病

第二百三十七章:心病

“县主您现在应该先治的,似乎…不该是生儿育女的问题。”

芳菲的话让朱宜真顿时陷入疑惑之中。

“陆夫人的意思是?”

“哦,我是说…”芳菲顿了一顿,笑道:“县主您太紧张,太在意了。”

她又说:“我常和几位密友到轻云寺去吃斋,也听听佛法。佛祖说过,世间事,不过缘起缘灭。人与人之间,说的也不过是个‘缘’字而已。能成为挚友需要缘分,能结为夫妻更是多少世修来的缘分,父母与子女何尝不是如此呢?”

朱宜真愣住了,她没想到芳菲要跟她谈佛法。这…话题是怎么绕到这儿来的?

“陆夫人原来也对佛法有研究?”

既然说起了这个话题,朱宜真只得跟着说两句。

“哪里佛法奥妙精深,我可是连门槛都没迈进去,更说不上研究了。只是听高僧说法,心有感悟罢了。”芳菲说的也是实话。

朱宜真说道:“既有感悟,便见慧根。陆夫人也不必太谦。”

“我可不是谦虚。”芳菲说:“只是,我想劝县主若是有空,不如多修习佛法,偶尔去寺里上上香,听听大师讲经也是好的。也不必时时在意着子嗣的事情,有些事总得随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