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远正急着自己女儿为什么还没有谈过恋爱,立刻答应了傅家碧的提议。

两个小孩于是就碰了一面,相看两相厌。蒋小小觉得霍爵幼稚可笑,霍爵觉得蒋小小一本正经太没有情趣。怎奈双方妈妈却看好得不得了。傅家碧觉得蒋小小与自己智商层次相等,太有共同语言。孟远觉得霍爵阳光开朗,正好与小小性格相补。

于是就两小孩兴致缺缺,却常常被妈妈凑到一起看场电影喝个茶。

今天还是霍爵第一次主动跟蒋小小打招呼,蒋小小皱了皱眉头问:“什么事?”

霍爵心里在腹诽,可是脸上却依旧笑得灿烂,打着商量说:“小小,能不能帮个忙?”

“什么?”

“哈哈哈。”霍爵主动伸出手替蒋小小拿包,笑眯眯地说:“就那啥,我女朋友高数一个学期都没上,你帮忙补补课呗。”

蒋小小皱了皱眉:“干嘛找我?”难道没有其他同学么?

霍爵敛了笑意,面色沉重:“明天就要考试,大家都没时间。你来帮忙划划重点,好么?”

见到蒋小小犹豫,霍爵立刻又道:“我请你吃大餐!我刚刚已经给孟阿姨打电话了,她也同意了。”

于是23岁化学phd蒋小小给人讲大学高数题去了。

霍爵果真带她吃大餐,去了城中有名的西餐厅,还要了一间小包厢。蒋小小刚进门,就看见霍爵的小女友早就等在里面了。很可爱的小姑娘,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见了人就笑。跟霍爵好像是同类人。

先是吃饭,三个人都点了牛排,五分熟,蒋小小好歹也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切起牛排来十分迅速。可是霍爵的女朋友就不一样了,有点儿笨手笨脚,很快就将餐盘往霍爵那一推,霍爵则笑眯眯地开始替她切牛排。

蒋小小看得有点心酸,小时候跟周唯一吃饭的时候,他也是这么照顾自己的。太好的人,总能够在不经意间给人带来伤害。

“我先出去一下。”蒋小小朝他们点点头。

蒋小小在卫生间里洗了洗脸,冷水刺激皮肤,她终于从回忆里走出来,理智重新回到脑中,靠在门上的片刻,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看了她好几眼。

她每月一次都会在布桑科技月报上上一次头条,蒋小小想,有人认出她也是正常的。

可是忽然间,那个女人的眼神就带了敌意,她丝毫没有礼貌地上上下下打量了蒋小小一番,停留在某一个部位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挺了挺自己的胸。

蒋小小懒得跟她计较,擦了擦脸上的水珠立刻往门外走。没想到的是,门外居然站着盛宣。

一双狭长利眼如同火眼金睛,居高临下轻蔑地打量着她。他一下子倚在门边,好整以暇吸了一口烟,笑笑:“蒋小小,我还以为你有多爱周唯一呢,也不过如此。”

蒋小小不明所以,就又听盛宣讥讽笑道:“怎么,这么快就勾搭上周唯一的表兄弟了?”

他指的是谁,蒋小小立刻就明白了过来,气血上涌,怒气夹杂着酸涩滚滚而来。蒋小小哼了一声,他凭什么这么羞辱她?!

风流倜傥、风度翩翩的盛家长房长孙盛宣先生被比自己矮了足足一个头的蒋小小狠狠地推了一把。“滚开!”她还语气不善地对着自己吼了一声。

盛宣手上的烟一下子就被他踩到了地下,长手一伸,一把就拉住了还没走出几步的蒋小小。她人那么小,对于盛宣而言,不过就像是拎一个小鸡仔那么轻松。

蒋小小挣脱不了束缚,鼻尖充斥着这个男人的味道。她动弹了几下,通通被盛宣制住,并且连手脚都被他抓牢。

“你再动一下,我在这就办了你。”耳边传来他威胁的话语,她的头都被他死死地压在怀中。

不知为何,蒋小小一时间觉得十分委屈。女卫生间的门口,昏暗的灯光,来来往往人暧昧的眼神,她这样子被一个男人制住连头都抬不出来。

“你放开我。”蒋小小瓮声瓮气地说。

“你刚才说什么?让我滚,是么?”盛宣在她耳边嗤笑,忽然间他猛地将蒋小小的头拉了起来:“蒋小小,你是不是有点不自量力?”

真是累,一点都动弹不了真是累。蒋小小忽然间眼眶一红,说出来的话带着浓重的鼻音:“你到底想怎么样?”

到底想怎么样?怎么样呢?盛宣望着怀里的蒋小小,脑子里“嗡”的一声,怀抱不禁越收越紧。

她开始皱起眉头质问:“盛宣,你未免欺人太盛。”

蒋小小的记忆力到底是什么样的呢?她几乎过目不忘,23岁已经在学术界小有声望,她对于周唯一又那样子念念不忘,几乎每一个动作她都记忆犹新。可是她又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

蒋小小眼眶又红了一分,她在盛宣的怀里不停地挣扎,再一次重申:“快放开我!”

大概是蒋小小出去时间太久,霍爵觉得人不能在他手里弄丢,于是便出来找人,晃悠到卫生间门口,看到蒋小小这样子跟一个男人纠缠,他还没反应过来呢,就看到那男人朝自己仿佛挑衅地笑了笑,然后一下子就吻住了蒋小小。

充斥着烟味的气息一下子填满了蒋小小的口腔,她的手脚全部被盛宣制住,一点都不能动弹,她摇头“呜呜”了两声之后,盛宣却一下子咬破了她的嘴唇。

血腥味混杂着烟味,蒋小小满脸涨红,天生弱势让她心里开始绝望,她紧闭了双眼不再去看这个肆意妄为的男人。

站在不远处的霍爵都惊呆了,学霸蒋小小真是深藏不露,真人不露相啊!

“盛少!”终于有人打破这场景,盛宣听到有人喊他,终于放开了蒋小小。

蒋小小抹了抹嘴上的血珠子,抬眼看了一眼来人,是刚才在卫生间对她有敌意的女人。原本精致的小脸此刻欲哭无泪,摇摇欲坠的模样让人十分不忍心。

蒋小小也一眼就看见了惊呆了的霍爵,她脸色顿时黯了下去,再也不想待在这里,立刻拔腿就走。

“蒋小小!”盛宣看到她想走,出口就恶狠狠地喊了她一声。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蒋小小居然停了下来,并且转过了身,她红着眼,一字一顿对着盛宣说道:“你现在最好不要惹我。”

霍爵继续惊呆了,书呆子蒋小小也有炸毛的一天!补个高数真的值回票价!蒋小小来到了他跟前,抬眼望了他一下:“不走么?”

武力值爆破!霍爵立刻乖乖跟随上前,临走时还看了一眼那个罪魁祸首的男人。忽然间觉得怎么这么眼熟?

蒋小小一路走回包厢,霍爵颠颠地跟在她身后,突然间拍了自己脑袋一下,他问道:“哎,小小,那个不是盛宣么?表嫂的弟弟啊?”

“你有完没完?”蒋小小有些烦躁,语气不好地反问他。

霍爵马上闭上了嘴。

蒋小小真的生气了,霍爵可以感受到,因为她在补习的时候,每讲一道高数题,总给人一种“你真弱智连这都不懂”的压迫感。他的小女友不止看了他一眼,都是求助的眼神。

霍爵摇了摇头,望天,你还要不要过了?要过你就听着吧。

蒋小小一行人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夜晚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发冷,霍爵还算是有点良心,提出要送她回家。蒋小小看了眼他身边的女朋友期期艾艾的小眼神,摇了摇头。

霍爵开着车和他女朋友很快就走了,蒋小小一个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今晚星空璀璨,蒋小小一下子出了神。

有些记忆越想忘记就越容易深刻。多少年前,蒋小小在学校深夜才回家的时候,有很多很多次都是坐在周唯一的自行车后座,一路夜风拂面,那时候夜空中的星跟这时候一模一样。

她一个人不知道坐了多久,身上愈发地有些冷,最后打了好几个喷嚏。

一个没注意,蒋小小的肩上忽然落下了一件西装外套。她转过脸,顿时站了起来,立刻扔了身上的外套:“你离我远一点。”

盛宣一双利眼眯了起来,反问:“你不冷?”

“我冷不冷不要你管。”

“哦,那要谁管?我姐夫么?还是霍爵?”他笑得有丝轻蔑又带着点怨恨:“他们一个结婚了一个有女朋友了。你难道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蒋小小抬着头,看着他脸上的神色,忽然间便拿起了手里的包“啪”一下砸向他的脸。盛宣一个不在意,还真被当头砸到了脸皮,他连忙后退,脸立刻黑了下来。

蒋小小还要再打,这下盛宣怎么可能还会让她得手,连忙抓住她的双手一个反手缚住。将她牢牢地圈在自己怀里。

又一次被这样对待,蒋小小气得满脸通红,居然低头张嘴就咬。盛宣“嘶”的一声,手上就已经多了好几个牙印。

他今天的女伴才刚谈了一个星期,今天晚上主动提出分手,哭哭啼啼的时候感叹:“原来她就是蒋小小。”盛公子第一次用强的对象。他原本也是风度翩翩,勾勾手指就有大批女的扑过来的人物,却对于一个女的讥讽嘲笑,单手也要将其控制在自己怀中。

想了又想,盛宣终于松开了她,慢慢道:“对不起。”

总是剑拔弩张,惹她生气,还是道歉吧。

蒋小小头一次听见盛宣这样的话,从第一次见面以来,他哪一次不是高高在上、威胁讥讽?蒋小小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一点也都不敢相信。

盛宣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一点也没含糊又说道:“你没听错,我说的是对不起。”他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牙印,这个女人还真是牙尖嘴利。

“你也会道歉,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听到你说对不起三个字。”蒋小小在惊讶之后,对于他的道歉却觉得分量不重。她想了想又说:“你这道歉有什么用?能够保证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么?”

“借用一句经典台词,如果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

你看看,她永远逻辑到位,条理清晰,难怪周唯一不爱她。有多少男人喜欢这样子智商在自己之上,分析能力常常使自己哑口无言的人呢?

蒋小小怀抱着胸,又道:“盛宣,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我即便喜欢周唯一又关你什么事?我不会去破坏你姐姐的家庭,你有必要每次都针对我么?”

“有必要。”

“什么?”蒋小小不敢置信,说了这么多他居然还这样回答。

“有必要,关我的事。”盛宣站在蒋小小的面前,一字一顿继续说道:“我们以后也不可能桥归桥路归路。”

这种人简直不可理喻!蒋小小气得满脸通红又牙痒痒。她恨恨地甩了甩手,再也不想看见他,转身就走。

哪只还没有走出两步路,盛宣带着几分笃定的话就已经出口:“蒋小小,我要娶你。”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蒋小小立刻转过了头。

盛宣就站在那里,在这春风沉醉,满天繁星的夜晚,他嘴角依旧带着一丝笑,十分肯定地对着面前比自己矮一个头一脸“你在胡说什么”的女人说:“我说我要娶你。所以你所有的事对我来说很有必要,很关我的事。以后你走桥我也走桥,你走路我也走路。”

蒋小小呆若木鸡,好半天才微张了嘴:“你有病吧?”

是有病,才会萌生娶她的念头,是病得不轻,所以连一点都等不得,就想立刻宣布主权,马上告诉她。

盛宣笑了笑:“据我所知,你一直没谈过恋爱,伯母挺急的。她大概还不知道霍爵有女朋友吧?”他手指抵了抵下巴:“今天晚上太晚了,我明天去拜访你父母。”

蒋小小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盛宣已经大步一下子走到了她跟前,将西装外套重新罩在蒋小小的身上,语气忽然温柔无比:“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布桑城的风流公子盛宣忽然间转了性子,以前常去的酒吧不去了,以前经常现身的马场、球场、赌场统统不见了他的身影。他甚至连商业聚餐都不怎么参加了。

圈子里一众公子哥顿时感觉失去了主心骨,连吃饭都觉得没有以前的味道了。大家纷纷在谣传,有一个女人抓住了他的心。可是那个女人是谁呢?大家又无从得知。不得不说盛公子的保密手段做得太好了。

可是姐姐盛泱还是他身边各种人的嘴里挖出了消息。女主角居然是蒋小小。盛泱杀到盛宣公司,直接进了执行总裁的办公室,不顾怀孕之身,一拍桌子道:“你个小子!居然瞒得这么紧!快说!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盛宣从办公桌后抬起了脑袋,想了想还是拿起了桌上的钥匙,说了句:“走吧。”

“什么?!”

盛宣掀了掀狭长的单眼皮:“你不是要知道么?走吧。”

提前下班的执行总裁路过城中的包子铺,立刻下了车去排队。盛泱看着人群中几乎鹤立鸡群的弟弟,感觉这到底是怎么了?队伍很长,店面很小,油烟都蹭在他的手工西装上,盛宣一点儿都不在意,在打包了一小盒包子之后,盛泱看到他侧脸上是特别满足的神情,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了?

盛宣重新发动车子,对着张大嘴的盛泱解释道:“蟹黄汤包,这家店最地道,小小很喜欢。”

这还是她那游戏人间的弟弟么?盛泱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没事吧?”

盛宣哼了一声,一把打开了她的手。

很快就到了蒋小小研究所外面,时间掐得真好,蒋小小正好下班,她一个人拎着沉重的电脑包,盛宣觉得她的一侧肩膀都快要垮下去了。

“你在这等着。”盛宣扔下了这句话,解开安全带就往蒋小小的方向走。

盛泱就看到自己风流倜傥的弟弟,一下子就将蒋小小揽在了怀中,而蒋小小则在下一秒就将自己手中的电脑包摔到了盛宣的头上。

“我去!”盛泱连忙扑下车,这不是把人都打傻了么!蒋小小平常看上去不声不响的,可比谁都狠啊!

盛宣遭受重击,立刻捂住了头,向后撤去,脑袋发昏,视野也浑浊。很快的,英俊无比的脸皮上立刻有了一滴滴血珠子。

蒋小小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怎么下了这么重的手,在看到盛宣脸上的血时,自己脑子里也“嗡”的一声闷了。

“小小!”盛泱连忙奔过来,拉住了摇摇欲坠的盛宣:“你…”想了半天没把脏话说出来:“你力气挺大的啊。”

“我…”蒋小小看着摔在地上的笔记本电脑,有点手足无措。

自从上次盛宣说了那些不着边际的话后,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他果然采取了行动。妈妈孟远知道了霍爵女朋友的事,但是即便盛宣一再表明自己冲着结婚去的心,蒋勘正和孟远都没有松口。谁让他名声在外的?!

半个月以来,盛宣天天过来接她下班,蒋小小真是躲都躲不及。这次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勇气,居然将盛宣砸得脑袋开花。

“快来扶一把!赶紧送医院!不要愣着了!”

蒋小小终于回过了神,眼看着盛宣就要晕倒了,她连忙过去扶了一把。盛宣高大的身子一侧压在她的身上,气息竟然已经有点熟悉。

蒋小小不会开车,盛泱就吩咐她抱着盛宣坐在后座,一路上,正是下班高峰期,路堵得不行,蒋小小忽然开始心慌。

盛泱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道:“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你倒一点都不怕么。”

蒋小小不知道如何回答,低了低头说道:“对不起。”

车辆就像蚂蚁在爬,盛泱不耐烦地死命地按喇叭,蒋小小稳稳地抱住盛宣,嘴里喃喃:“他不会有事吧?”

终于开到了医院,蒋小小与盛泱合力将盛宣抱出来的时候,他竟然醒了。狭长双眼微微隙开,长睫毛轻轻一扫,他嘴里喊了一句:“小小。”

“嗯?”

“你哭什么?”

蒋小小这才知道自己已经哭了,大概是因为吓的。她从小到大学习或者钻研学术,生活环境极其单纯,连流氓混混都没见过,现如今却是将人打至出血进医院。

盛宣被推进了急诊,医生早就见怪不怪,麻利地给他缝针包扎,一个小时不到通通搞定。盛宣主动要求要住院,单人病房一开就一个礼拜。

盛泱安顿完,临走的时候感叹:“小小也是个急脾气啊,平时真没看出来。”

“她也只有对着我的时候那样。”盛宣躺在病床上,语气低沉:“你不是想看看怎么回事么?”

“怎么回事啊?”

盛宣笑了笑,露出两排洁白牙齿:“她还不是在我的手掌心里?来,你快去把她叫进来,说我脑震荡,要她赔偿。”

真是幼稚又有病,盛泱走出门,看见脸色沉沉的蒋小小安慰道:“没事的,他糙得很,禁打。不过啊,小小,以后你下手轻点啊。”

“不是啊,不是。”蒋小小连忙摆摆手。

盛泱笑得龇着牙,表情奇怪地盯着她看,一会儿立刻说道:“你快进去看看吧,我先走了。”

蒋小小依旧站在门口,盛泱走远后,她就听到病房里传来盛宣中气十足的声音:“蒋小小!进来!”

她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盛宣不免有些气急败坏,过了一秒钟忽然又可怜兮兮地说:“小小,我要喝水,头好昏爬不起来,你帮我一下好么?”

蒋小小就这么被骗了进去,接完水刚一挨近盛宣就被他一把拉住,他慢条斯理地喝光了杯中的水,然后立刻狠狠地将蒋小小压在了身下。

“放开我!混蛋!”

盛宣笑了笑:“我就是混蛋,看你往哪跑。”他就着鲜红的樱桃小嘴就往下亲,攻城掠地、意犹未尽,良久将气喘吁吁的蒋小小死命抱在怀里,肯定道:“你刚才哭了,你看看吧,你那叫心疼我,不然你哭什么。”

“谁说我心疼你了?!我应该把你打得找不着北!”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蒋小小十分不自在。

盛宣叹了一口气,松开了她,指了指西装口袋:“你去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32

未曾相逢先一笑,初会便已许平生。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蒋小小的脸终于穿过了时间的长河来到了他的面前。盛宣在梦里面轻轻皱了皱眉头,他被人踩了一脚,崭新锃亮的鞋面上一个大喇喇的鞋印,盛宣心情很差,立刻就要去找罪魁祸首。

犯罪分子居然连一句道歉都没有说,盛宣气焰嚣张,差点就要给助理打电话找出罪魁祸首。他冷眼一望过去,猛然间看见一个小小的人穿着明显很大的空落落的毕业服,背影十分慌张地往前走。

就是她!盛宣想都没想立刻上前,大手一把就把人逮住了。扯着她空荡荡的衣服就往后拽,身形单薄的小姑娘一下子就被盛宣拽到了他旁边。

盛宣质问:“就这么走了?!”

小姑娘一脸错愕,然后就看到盛宣指了指自己的鞋子,她脸上有一丝丝茫然,然后好像又反应了过来,马上就道歉:“不好意思啊,我没看见。真的对不起。”

霍爵低着头,看着她只有自己的肩膀处那样高,脸上带着一些些歉疚。他转了下头然后就眯着眼睛嘴角微微勾了勾。盛宣大手一挥,就是非常好说话啊的样子:“行了,你走吧。”

蒋小小“啊”了一声,她大概也不知道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人为什么忽然间又那么好说话了,但是人不计较她就再次道歉之后就立刻匆匆忙忙去她的毕业典礼。

月光渐渐地落下来,一点一点就像是光影一样游移然后再到盛宣的床上。朦朦胧胧之中,盛宣的嘴角轻轻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