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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陌你想好了报考哪里的大学了吗?”周仲言课间问她。

“我成绩又没有你好,哪里是想报哪个就能上哪个。”庄陌淡淡地说道,“周仲言你准备考哪里的学校啊?”

“我家里希望我报D大的临床医学。”周仲言没有告诉她的是,因为估计她多半会在H大念书,他已经和家里吵过好几次了,希望能考H大,无奈一向民主的父母此次坚决不同意。

庄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D大啊,医学系确实很出名呢。你一定没有问题的。”

“你会考虑考出去吗?”周仲言问她。

“我?我多半会留在这里吧!”庄陌面色沉静地回答。

周仲言眼睛有些暗淡,“其实你也可以考虑报考外地的学校啊,我们都成年了,也是时候离开家长,自己去独立生活了。”

庄陌的眼神飘向了窗外。离开他吗?脑子里却浮现出那个晚上他抱住她,将头埋在她颈窝里时自己抑制不住的战栗,那是一种太难以言说的情绪,惊慌、恐惧、甜蜜、兴奋…太多太多复杂的感觉让她难以一一辨别清楚,仿佛有什么呼啸着蓬勃欲出,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呆立在原地,静静地等候。

高考就这样水波不兴地过去了。没有过多的紧张,庄陌很平静地坐在考场上答完了所有的科目,总体感觉还不错,自己发挥也很平稳,成绩应该还可以吧!

庄陌记得最后一门物理结束之后,出了考场的考生们如同囚禁多年骤获解放似的,一个个尖叫着奔跑着,无数课本如同礼花一般在半空绽放,仿佛不这样做不足以表示他们激动的心情似的。还有一个高个子的男生扯着嗓子大叫,“终于解放啦!美好的大学生活,我来啦!”

庄陌好笑地看着他,摇摇头,走向站立考场门外香樟树下的庄子蔚。他穿着蓝白竖条纹的短袖衬衫,墨蓝色的牛仔裤,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俊朗气质。庄子蔚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背包,牵起她的手,向停车场走去。

阳光很好。

两个人的影子随着角度不时地交叠在一起。

两个人的嘴角都带着轻微的笑意。

稍稍仰头便能看见他英挺的侧脸。仿佛感觉到庄陌的注视。庄子蔚转头看向她。四目相对,眼波里潋滟流转着一种叫做暧昧的粼光。

庄陌羞涩地别过脸去。庄子蔚也目视前方。

阳光正浓,情却淡然如斯,镶嵌在两人的眉尖眼底。

他们都不知道,爱情不是移开目光就能躲避的。

刚考完试没几天,赵珣就如同重装过系统的电脑,又开始活蹦乱跳起来。打电话约庄陌出去逛街。庄陌推辞了几次,终于把赵珣惹毛了,给庄陌下了最后通牒,说如果这周末再不出来的话就要和她割袍断义划清界限从此萧郎是路人了。

庄陌无法,只得向庄子蔚打了申请。庄子蔚并不知道赵珣和周仲言也认识,只当是女孩子家一起玩玩,也就批准了。

下午和赵珣见了面,才知道她喊了一帮子的同学。周仲言也在其中。一群人正商讨着去哪里玩,有女生提议去唱KTV。赵珣猛地一拍脑门,说道“听说瞑色酒吧里刚开了一家KTV,开业期间有优惠哦!不如我们就去那里吧!”

一大帮子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奔向瞑色去了。

他们要了一个大包。几个麦霸已经抓着话筒不肯松手了。

赵珣异常体贴地将周仲言和庄陌安排坐在了一起。

唱歌的唱歌,唠嗑地唠嗑,打牌的打牌。似乎只剩下周仲言和庄陌两个闲人。

庄陌无奈地看着他们胡闹。周仲言则迷恋地看着庄陌。

赵珣看地清清楚楚,立刻撺掇庄陌和周仲言起来唱歌。

其他玩着的人也跟着后面起哄。

庄陌无奈只得答应。作者:司溟

赵珣又做主替他们点了《你是我心中的一首歌》。两个人一人一个话筒,面对面站着,开始情歌对唱。

庄陌对音乐感觉极好,虽然没怎么刻意练过,但上手极快。周仲言怎么说也遗传了些林雪妍的音乐细胞。两个人一个声音温软缠绵一个磁性悦耳,再兼之歌词极其符合周仲言的心情,竟然配合地无比默契。其余人也不停地喝彩起来。

一曲结束。前来送果盘的服务生也笑咪咪地说,“你们两个唱地太好了。不去参加今天晚上的情歌对唱真是太可惜了。”

赵珣眼睛立刻亮了,追问,“什么情歌对唱啊!快说来听听。”

“你们不知道吗?因为我们KTV刚开张,所以最近推出一项活动,凡是在我们这里一次性消费超过六百,可以出一男一女参加晚上的情歌对唱比赛,获得前三名的今日的消费全免哦!”

一听到可以免费,所有人目光一致转向庄陌和周仲言两人,赵珣连忙叫起来,“我们肯定超过六百了,庄陌,你和周仲言一定要拿到前三哦!我们大家可就指望你们咯!”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跟着掺和。

胳膊拗不过大腿。庄陌再度妥协。周仲言却是求之不得。

晚上七点,一帮子男生女生簇拥着两人向瞑色一楼大厅的舞台走去。

今天晚上居然有十六对参赛选手。

赵珣扫过其余十五对,得意的说,“看见没,就我们这对形象最好,良好的开头是成功的一半。我们赢定咯!”

抽签决定上场次序,他们排在尾段。

《明明很爱你》、《北极雪》、《恋爱达人》、《只对你有感觉》、《私奔到月球》…经典的KTV对唱情歌几乎被唱了个遍。他们原来准备的那首《你是我心中的一首歌》偏偏被前面的一对给唱了,无奈之下只得临时换歌,幸好下午练过好几首,两人当即决定唱《不得不爱》。

到了两人上场。大厅里喝酒的客人一看这一对,男孩俊美,女孩漂亮,立刻热烈地鼓起掌来,还有不少人吹起了口哨。

“天天都需要你爱,我的心思由你猜。I love you。我就是要你让我每天都精彩…”

“是我们感情丰富太慷慨,还是要上天安排,是我们本来就是那一半…”

两个人都很投入。

庄陌丝毫没有注意远远地一个阴鸷的眼神久久地落在她身上。

庄子蔚今天来瞑色纯属是工作需要。他听说瞑色新出了一种叫做“极乐”的迷幻药,想过来采集一点样本回去分析的。

瞑色的设计极为花心思。一般客人只能够在大厅消费。只有熟客才能进入那些迷宫一样的内厅。在内厅里面,钢管舞,脱衣舞娘,大麻,迷幻药,俄罗斯轮盘赌…但凡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各种把戏可谓应有尽有。

庄子蔚正准备跟着侍者去内厅,不料却在大厅的舞台上看见了庄陌,旁边居然是周仲言,两个人还在情深脉脉地对视着,唱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得不爱。

庄子蔚也不着急去内厅了,挥手示意侍者离开后,他找了一个角度极佳的位置坐了下来,他倒要好好看看两个人是怎么不得不爱的。

旋律已经到了尾声。周仲言却突然做出惊人之举,他拿着话筒朝台下高声说道,“各位,我想在这里向这位和我一起唱歌的女生表白,希望大家给我一点鼓励。”

客人们连忙鼓掌,离舞台近的男客人还叫出了声“快点告白啊!帅哥!我们支持你!你们两个太登对了!”

掌声如同潮水,一波波地向舞台袭来。赵珣他们也睁大了眼睛,乖乖,这周仲言真是老谋深算,太沉地住气了,竟然挑在大庭广众之下告白,庄陌估计是拒绝不了咯!

庄陌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舞台四周全是人,想下去已经不可能了。这可如何是好!

周仲言已经单膝下跪,仰着头对庄陌真情告白起来,“我喜欢你已经有两年了,而且这喜欢随着时间一点都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深。读书的时候我怕你拒绝,所以一直忍到现在。今天我不想忍下去了,我想要你做我女朋友。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答应我吧,庄陌!”

庄陌简直窘地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她对周仲言是有好感,但是从没往那方面想过,今天他这么大手笔地告白,如果拒绝了会不会驳了他的面子,他怎么说也是林老师的儿子…庄陌觉得脑子混乱极了,手不知不觉就要落向周仲言摊开的掌心…

“你休想!”一个暴怒的男声响起。庄子蔚长腿一迈,直接跳上了舞台,众人只看见一个穿着深紫色带暗纹衬衣的男人一把拽住台上女生的手,直接将她拖下了台,向大门口走去。人群简直要沸腾了,这又是哪一出?二男争一女?正太萝莉怪蜀黍的三角恋爱?爱看热闹的天性使得他们一个个好奇地看向庄子蔚。大厅里是那种昏暗的光线,靠近了才惊觉这个男人五官是如此出众,不过此刻的他浑身散发出邪肆冷酷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有女客人客观地点评道,“这个男人好强大的气场!相比之下台上那个就忒嫩了些…”

周仲言完全愣住了,半天回不过神来。还是赵珣推了他一把,他才大梦初醒似地回过神来。

怎么会这样,庄陌的叔叔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为什么要这么生气?他为什么不允许庄陌和自己在一起?一向自诩聪明的周仲言这回怎么也想不清楚了。

他和庄陌的组合不出意料,果然得了第一,虽然免了今日的消费,但一干人的兴趣显然都转移到了刚才的事件上。要不是赵珣解释说那是庄陌的叔叔,真不知道这些家伙们会如何地浮想联翩。

赵珣见周仲言情绪低落,开口劝慰他,“庄陌的叔叔肯定是不喜欢庄陌在这种地方,你在这里表白,做家长的肯定不开心…”

是这样吗?周仲言却感觉事情不像表面这般简单。

落花无意挽春心

庄子蔚将庄陌塞进车里,自己刚一落座,就关死了窗户。他也没有开车顶灯,车里黑黢黢的,只有他的两只眼睛像要喷火一样。

庄子蔚捏住庄陌的肩膀,死死盯住她,“说,如果我不上去拉你下来,你是不是准备答应他了?”

“我只是不想当众驳了周仲言的面子,他毕竟是林老师的儿子。”庄陌低声解释。

“我倒是会替他着想!你不是说和赵珣出去玩的吗?怎么玩到酒吧里去了?瞑色是你该去的地方吗?竟然还敢和男生在台上唱那种不要脸的情歌!”庄子蔚拔高了声音,朝庄陌吼道。

“你不也在瞑色吗?怎么,就你能去,我就不能去了?再说我已经成年了!我爱和谁在哪里唱歌就和谁唱,你管不着!”庄陌觉得心中无缘无故地憋屈,也大声顶了回去。

庄陌头一回如此和他顶嘴,庄子蔚脸上寒霜更甚,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你现在出息了是吧!做错了事情不道歉,竟然还敢犟嘴!”

“我没有做错什么!”庄陌抬起头,两个眼睛亮晶晶的,不肯低头。

庄子蔚终于彻底被她激怒,将她的头按向车座靠背,俯下身体看着她,“你成年了是吧!想独立了是吧!不听话了是吧!”话音刚落,庄子蔚的唇已经压了下来,狠狠地碾过她娇嫩的唇瓣,没有丝毫温柔可言,而是暴虐的惩罚似的吻。庄陌在车座上奋力扭动起来,想挣脱他的禁锢,车厢本就狭小,难以施展拳脚,庄子蔚力气又大地惊人,她的挣扎完全就是徒劳。

她的反抗加剧了庄子蔚的怒气,他顶开她的齿缝,舌头直接探了进去,狂热而凶悍地吮吸着吞食着,庄陌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了,他的舌头仿佛是猎食者,而她自己的则是一个无用的猎物,在猎食者狂暴的追击下注定溃不成军。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庄子蔚才停下了动作,急促地喘着气,眼神晦暗地看着她,湿热的气息扫过她的耳垂,“现在知道怕了没?”他的话音里有一丝强行的压抑。

庄陌满脸通红,却只是倔强地用手背抹去嘴唇上的血迹,瞪着他,吐出一个字,“脏!”

她竟敢说他脏!

她嫌他脏!

庄子蔚一把拉住她的长发,将她拽起身,庄陌吃痛叫了出来。庄子蔚的左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对着他自己嘴唇的方向,右手将她的两条胳膊扭在背后,又一次重重吻了下去,比上一次更加凶暴,庄陌觉得自己满嘴的血腥味儿,他的气息环绕着她,仿佛在警告她,她是逃不掉的。

怎么会变成这样?庄陌的眼泪簌簌流下。

有咸咸的泪水落在庄子蔚的唇上,她哭了吗?终于放过她,他坐回自己的座位,冷冷地说道,“不要再试图激怒我,违抗我的代价是你承受不起的!你最好乖乖给我听话,否则,有你哭的日子在后面!”

庄陌蜷缩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一直在抽噎着。

庄子蔚一路上也没有和她再说一个字。

到了家门口,庄子蔚要抱她下来,庄陌下意识地朝后一缩。

“我说过的话你这么快就忘了?”眼睛再次危险地眯了起来。

庄陌不敢再违逆他的意思,老老实实地任由他横抱着进了屋。

两个人的关系至此愈加诡异起来。

庄子蔚开始夜不归宿,每天凌晨才会回来,身上还有浓重的酒味。

庄陌每天晚上一个人睡在这座森冷的墓茔里,金属泛着冷光,映出她苍白的脸颊。她晚上失眠,只有那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时,她才会感到一丝困意。

白天他们两人如同陌生人。从来没有一句交谈。连眼神的交汇都没有。

因为不知从何时起,庄陌看见庄子蔚就会条件反射似地垂下长长的睫毛,低头看着地面。如今的她,最善于做的大概就是低头了。

她觉得痛楚,不是肉体的痛,而是灵魂的煎熬。

庄子蔚每次晚归的脚步声仿佛是世间最锋利的刀,让她的心脏受到凌迟一般的绞磨。她感觉到绝望,因为她在意他回来之前在哪里消磨和度过。她猜度过,可是每一种可能都让她隐隐生出妒忌。

天哪,她居然会妒忌。多么可怕的事情。她忍不住抱紧自己的胳膊瑟瑟发起抖来。她一定是疯了!他是她的叔叔啊!她还在奢望什么吗?

任何女人都有资格和他在一起,唯独她没有。

血缘的牵绊会将她钉死在欲望的耻辱柱上。

只要她有一丝绮念,她就会被所有人唾弃和鄙视。

幻想只能带来耻辱,现实粗糙却更有力量。

爱只会与幸福和快乐连结在一起,而绝对不会是绝望和痛楚。

她一定要离开他。

庄子蔚感觉到她的憔悴,她变得愈发瘦削和苍白,眼睛下总是泛着青色,头发也不再如过去那般乌黑莹泽,有些枯黄。仿佛被急剧地抽离水分和养料的花朵,她一天天衰弱下去。

庄子蔚亦能感觉到她的闪躲和回避。

终于忍受不住她的漠视,命令她抬起脸和他对视,可她只要一看见他的眼睛,目光就会自然地失焦,不知道是在看他,还是在看空气。庄陌这种反应让庄子蔚恨不得活活掐死她,她就这么讨厌他?可是终究狠不下心来对她。

大概是上次吓坏她了吧!过些时候可能就好了。两个人都需要冷静下来注视这段感情。庄子蔚只得如此自我安慰。

庄子蔚不知道,庄陌只要一看见他黝黑的眼珠,就会抑制不住地想起那个晚上的暴烈的吻,至今回想起来,她似乎都能感受到他那疾风骤雨似的男性气息,伴随着血的腥味儿,久久难以消散。如同强迫症一般,她越是想忘记,反而记的越牢,甚至连他略显狰狞的表情都清晰如画。

庄陌简直要被这种感觉逼疯了。如同梦醒时分载沉载浮的回眸之光,酷烈是他,阴郁是他,温柔是他,脆弱是他,强势是他,暴怒是他,微笑是他…庄子蔚仿佛鬼魅,霸道地驻扎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一定要摆脱他!

庄陌打定主意要离开他。因为她感觉如果再和他待在同一个屋檐下,她一定会崩溃。

下了决断之后,庄陌开始盘算如何名正言顺地离开庄子蔚。

高考成绩刚巧出来了,庄陌比一本分数线高出近五十分。不少名校都是可以报的。

庄子蔚的意思自然是填报H大的生物工程系。庄陌顺从地按他的意愿填好了志愿表。但她没有告诉庄子蔚的是,去领志愿表的时候她偷偷多拿了一张,另外一张上全部是外省的大学。

等到去教委交志愿表时,她趁着人多,庄子蔚不注意的时候,将两张表对换了一下。只要等到录取通知书下来,木已成舟,她就会离开他了。

想到这里,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曙光就在眼前了。可是心底却还是忍不住自我追问,就这样逃开他,对吗?

为什么始终有种割舍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的感觉呢?

只要一想到自己将从他的生命里退出,庄陌就会感觉自己似乎成了一只剥开壳的蚌,连微风吹过的凉意都会叫她的心脏因为疼痛而颤抖。

行云不知朝与暮

庄子蔚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接地庄陌办主任王老师的电话的了。

他只听见对方在恭喜他,恭喜他的侄女被D大的建筑设计专业录取了。顺便让他到学校来拿一下庄陌的录取通知书。

等他去了学校拿了通知书。庄子蔚久久地坐在车里,那张红彤彤的录取通知书在他手指痛苦的痉挛中变为一个皱巴巴的纸团。

她居然想逃!

为了离开他,她竟然处心积虑了这么久,把他瞒在鼓里。

现在的她,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呢!

以为自己羽翼丰满就想飞了呢!

看来我对她真是太容忍了。

今天是录取通知书下发的第一天,周仲言正在打电话给她,说他已经收到录取通知书了,D大医学院本硕连读7年,又问她收到D大的录取通知没有?

庄陌心中无来由的烦恶,说还没有收到。

周仲言又在那边安慰她,她握着手机心不在焉地听着。

庄子蔚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庄陌”声音低哑而冰冷。

庄陌来不及说再见就挂了电话。

“你刚刚和谁打电话?”他向她跨了一步。

“赵,赵珣。”想起他上次的警告,她撒了个谎。

“是吗?”庄子蔚鹰一样的眼睛盯住她,“把你手机给我。”

庄陌把手机背在身后。

庄子蔚攥住她的手腕,将她藏在背后的手机夺了过来,翻开通话记录,第一条赫然是周仲言,通话时间27分钟23秒。

一声巨响。手机被他大力摔在了地上。即便是以坚固而著称的诺基亚,滑盖和机身已然分家。

庄陌呆住了。不敢相信似地看着地上的手机。

下一秒,一团揉皱了的红纸被庄子蔚摔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