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惊鸿旁若无人般上了一辆马车,丫鬟素儿与她同乘。上官宗桓则被安排在另一辆马车里。

两辆马车连一长队下人,带着行礼往城东搬迁。

一路上围观的路人无数,骂声更是无数。

“小姐,那些百姓根本不明白您曾经受过的苦,尽说些风凉话,您别往心里去。”素儿愤愤地说,“不管别人说什么,小姐您在奴婢心里都是最好的。”

“嗯。”上官惊鸿微微一笑,“你放心,我从不活在别人的眼里。”

一路上人太多拥堵,从汝南郡王府到城东的一处大宅院前,耗费了三个来小时。

上官惊鸿率先下了马车,素儿随后。

一仰首,上官惊鸿扫了眼跟前的大宅,大门宽广气派,大门朱红,大门上方的黑色匾额宽阔霸气,匾上几个烫金大字龙飞凤舞——凤凰山庄。

大门左侧木联:海到尽头天作岸。

右侧木联则为:山登绝顶我为峰!

气势雄浑,气吞山河,此等气势光是门面功夫就盖过汝南郡王府不知何几。

“哗!小姐,这是我们的新家吗?”素儿双眼发亮,“奴婢都不知道您何时买了这么大座的宅子哦。”

“现在不是知道了。”上官惊鸿淡笑,“进去吧。”

门房早已敞开大门迎接。

进了凤凰山庄大门,一路庭院宽广景致秀丽,假山流水,五步一亭,十步一阁,长廊朱红锱金,清幽却又十分的奢华。

上官惊鸿边走边说道,“除了门房,凤凰山庄用的家丁护院全用郡王府带过来的,这些护院家丁全是本郡主命青龙、凤舞前段时间自亲挑的,郡王府那票夫人小姐的下人都在今天全部遣散了。本郡主新居的院落叫‘泠雨听涛’,父亲的话,他喜欢住哪个院,就哪个院,当然,本郡主居住的院落不成。青龙对庄了如指掌,他会先安排人巡逻站岗,再按批次带你们熟悉环境。”

“是。”素儿一脸的兴奋雀跃,“小姐,新家比以前的汝南郡王府还气派华贵多了,以后还不用再跟那票夫人小姐住,多好。”

上官惊鸿点头,“恩,以后都不再跟她们住。”

到了‘泠雨听涛’院内,素儿惊奇地说,“小姐,这个院子不是跟郡王府里的无心阁一模一样吗?”四处转了一圈,更是惊讶,“连家居摆设全都一样呢!”

“前段时间就准备搬家了。‘泠雨听涛’是我命人按照无心阁原样打造的。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无心阁的清幽雅静,我很喜欢。”

“以前的无心阁是三夫人让人花了很长时间建成的,还是新建成的院落。只是奴婢都没想到三夫人有这么好的品味。”

“品味好的不是三夫人。我派人查过,三夫人是按照‘我’母亲洛吟雪留下的一副图画上的院落样式命工匠建的,画上是母亲在娘家时的故居,名为——听竹。”上官惊鸿淡淡说道,“有趣的是,我查遍了大江南北,都找不到这样一个地方。喜欢这样的院落,我不是母亲,也不再适用无心阁这三个字,所以,就给院落取名‘泠雨听涛’。”

“这名字好,”素儿赞道,“虽然奴婢大字不识几个,一听来就觉得好有诗意。”

又过了两个小时,凤凰山庄里的人都已安顿各司其职,夜幕降临,庄里灯火通明。

‘泠雨听涛’院内,上官惊鸿独自站在月下树旁,仰首看着天边的明月。

“主子,骧王祁煜、西靖国燕三皇子、北齐皇帝北棠傲都到了大厅里,还有很多达官贵人送礼前来,说是贺您乔迁之喜。”侍婢凤舞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祁云呢?”上官惊鸿淡问。

“六皇子没来,也没备礼物。”

这一刻,上官惊鸿突然觉得祁云在水茉园妓女房里时,是知道她在门外偷看的。祁云是不是躲着不肯相见?

这一票相干的,不相干的人都来了,祁云身为准未婚夫却连礼都没有。她不在乎任何礼不礼的东西,只是有时候,真的想摸清祁云的想法。他不是一向暗中都帮她的么?她以为,他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毕竟,如果没有他的礼,世人指不准会认为他不在乎这个未婚妻,不是吗?也不在乎外人的看法,否则,今天又岂会不出手救汝南郡王府那票女人,而任世人唾骂?

她在乎的是祁云的想法。

幽幽叹息一声,她悠然说,“让他们都回吧。本郡主今天累了,不见客。”

“是。”…

一会儿,凤舞又折返,愤愤不平,“主子,骧王、北齐皇帝、燕三皇子三人倒是什么没说就走了,可恶的是那些达官贵人,有些人居然说您连北齐皇帝等人的面子都不给,实在是目中无人。”

“知道了。”摆了摆手,凤舞又退下。

上官惊鸿走向厢房,一推开门,一股不寻常的阴冷气弥漫在房间里,房里一片漆黑未掌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双血腥红瞳凌空飘浮。

045不讨厌他的怀抱【手打VIP】

定睛细看,是一袭红衣的君烨熙站在房里。

上官惊鸿走进房点灯,又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取下固定头发的簪子,一头如瀑青丝倾泻而下。

她旁若无人的态度另君烨熙有点不满,“你看不到本尊?本尊百忙之中抽空来见你,你就一点儿也不高兴?”

“你说我看不看得到你?”她神情清冷,“我没有请你来。”

君烨熙身影飘移至她身边,伸手抚顺着她长长的青丝,“小鸿儿,本尊想你了。”

“我不想你。”

“本尊想你就成了。”君烨熙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她蹙眉,“你要做什么?”

“你觉得呢?”他抱着她走到床边,将她放在床上,覆身压上,暧昧的在她唇边呵着气,“本来,本尊没打算做什么。你要本尊做,本尊就做喽。”说着动手脱她的衣衫。

她有点郁闷,“我要你走。”

“这可不行,本尊刚来。”他邪邪地勾起唇角,“最快也得明早再走。”

她偏过头,躲避他冰凉的气息。

“不喜欢本尊的呼吸?”他唇角的笑变多了些许自嘲,“本尊也不喜欢。可本尊这样红瞳红发、红指甲,只要是毛发,就是全红的怪物,又有谁会喜欢?”

突然觉得他的语气里很是苦涩。上官惊鸿听了心里竟隐隐有些不忍,“毛发都是红的?”包括下面吗?视线不由往他下身瞄了一眼。

“你总算说话了?”他伸手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子,“肯说话就好,本尊喜欢听你甜美的声音。小鸿儿,你的眼睛在看哪里?”

“哪也没看。”她一本正经。

“是么?”他不相信,“如果你想好好欣赏一下本尊的身体,本尊乐意之至。”

“不要。”她神色恢复严肃。

他在她旁边侧躺下,很自然地将她护在床的内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你的小丫鬟说得对,本尊就是个怪物。生来一身红色的毛发也就罢,连人的正常体温都没有,全身冷冰若尸。”

“为什么会这样?”她早就觉得好奇,只是一直没问。

“身为血族圣尊,必需修炼战魔决,这是一种魔功。修炼了战魔决后,连呼吸都是冰冷的,冷心、冷血、冷肺,肤色僵白若尸,半人半魔。也难怪世人称本尊为——魔龙。”

她也侧身,与他面面相对,“要怎么样才能恢复正常?”

“毛发是天然的血红,已别无他法。要恢复体温与正常肤色,需冲破战魔决第七重——地狱狂魔。”他伸手抚触着她鬓边的发丝,“不过,我已炼就第六重魔功,不想再修炼第七重。”

“原因呢?”她挥开他的手。

他不在意地改而将大掌放到她身上游走,“据战魔决古册记载,数千年以来,只有一任血族圣尊能炼就第七重魔功,然而在他炼成第七重魔功,经受不住强大的功力与真气巨大突破,控制不住功力逆流倒窜,魔功发挥到极致,神智疯颠,见人就杀,所到之处一片生灵涂炭,根本没人伤得了他,亦无法将他他制服,后来还是杀了他自己的父母亲,才有瞬间的清醒,然后,他自行了断。这是二千多年前的事,从那时起,血族在世人眼中彻底魔化。本尊不想有这样的结果。本尊不怕杀尽天下人,却不愿认不出你。”

上官惊鸿身躯僵了僵,清润的瞳底闪过一瞬的复杂,“就没有破解的方法么?”

“战魔决最后有记载,魔决本身就是魔功,属于人魔化极恶,要用最纯洁之物化解。”

“什么是最纯洁?”

“古书有载,天上的瑶池圣女因犯了天条,被处罚下凡轮回九世,每一世都凄惨死去,每一世都未破处子身,当瑶池圣女轮回到第九世,便是世间最纯洁的九世圣女。在魔功第七重冲破时,要与九世圣女结合,用她最纯净的处子身洗刷魔气恶极,才不会成为疯癫的狂魔。”他不在意地耸耸肩,“这指不准只是传说,我上哪找九世圣女?何况,本尊有了你这个未婚妻,对别的女人不感兴趣。大不了不炼第七重魔功,一生都冰得像尸体。夫人该不会嫌弃为夫吧?”

语气说得玩味,她却从他眼里看到了极致的认真,恍若她要是说一句嫌,他原本就冰彻阴冷的心会更被打入地狱。

“有点想气死你,故意说嫌。”她闭了闭眼。

他僵了一下,“是不嫌?”扳正她的脸,迫她正视他。

她水润清冷的瞳眸直直瞧进他邪气妖异的血色红瞳,他的眸光深邃,邪肆而霸道,像是天下的主宰令人畏惧,又无法自拔地被魔诱沉迷。

“何必听我亲口说?”她冷笑,“不嫌,不惧。”

明白她说的是不但不嫌弃他,也一点儿不怕他。他的心里止不住升起一股狂喜,喜悦还未散开,她又冷冰地道,“我恨你。”

大掌猛地收紧,握疼了她的胳膊,“你说什么!你恨本尊?”

她仿若不感觉痛,面无表情地说,“如何不恨?本郡主的骄傲不比你低,每每受你胁迫。我早就说过,若是我有能力的那天,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眼中杀气尽现,冷厉无比。

他大掌松开,妖森的眸光紧盯着她冷傲绝美的面孔,眼瞳里闪过无可奈何,“若是本尊不逼你,可近得了你身?”

“所以,你该杀。”

“呵呵呵…恨吧。”他邪气地笑了起来,“总比你一点情绪也没有的好。有时候本尊都觉得你冷漠得不像一个人。”

“比你这种魔物好。”

“谁敢说本尊是魔物,本尊一定会灭了他。”君烨熙伸手撩开她的衣襟,看到她被他方才用力握青了的胳膊,凑唇上去亲了亲,“为何,你说本尊是魔物,本尊非但没受伤,反而觉得亲切?”

“因为你变态。”

“不,因为你从不在意本尊的外表。也只有你,不在意。”

她知道他其实很在意与世不同的长相,“那是我看得透,人的相貌算什么,真正恐怖的是内心。”就像有一天,会毫无预警地死在心爱的人手里,就像三百万美金买不动冷铭寒对她的爱,三千万美金却可以。

察觉她情绪忽然变得低落,他僵白的俊脸隐过一抹疼惜,将她拥入怀,“小鸿儿,你怎么了?有心事可以跟本尊说,谁伤你的心,本尊去灭了他。”

“你喽。”她说。

他一时无言,“本尊灭了自己,你要是受了伤害,谁去替你报仇?”

“除了你,没人能伤我。”

“这就是你恨本尊的地方,”他伸出舌头描绘着她的唇形,“若本尊能力不如你,又如何制得住你?当今世上,没有人能比本尊更强。”

“你就傲吧。”她不买帐,“祁云的钱比你多。”

“祁云那个病怏子,早晚被本尊铲平,不止,本尊要霸权天下,唯我独尊!”

她冷漠地看他,这一刻深深感受到他蠢蠢欲动的野心。这种男人真是极度危险,离他越远越好。

“你就等着当朕的皇后。”他唇角勾起一缕讽笑,“那些男人还妄图与本尊抢夺你,本尊就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等他们几败俱伤,再将他们一举歼灭。”

“你利用我让他们起斗争?”她微眯起眼。

“怎么能说利用?是他们自找的。本尊不过是为了保有你,到时机再除掉他们。”他说得理所当然。

她笼好被掀开的衣襟,“你就做梦吧。”

“梦?”他满脸自信,“这不过是不久的将来会实现的事实。”

“九世圣女,这事是不是真的?”她突然问。话说,她自己有记忆来,上一世的叶雪依与这一世的上官惊鸿,都是处子身。

“未曾证实。说不好。”君烨熙拉好被子,又次将她拥入怀里,“血族、雷族、凤族、水族,四大古族流传着一句话——”

“得九世圣女者,得天下。”她接道。

他红色的瞳眸里闪过一抹野心,“九世圣女至今未现天下。不管有无九世圣女,我君烨熙都是这世界的主宰。”

“这话最好给其它三大古族与四国皇帝听见,好让他们联合起来灭了你。”

“小鸿儿就这么巴不得本尊死?”他动口咬住她的耳垂,“再瞎说,本尊就‘要’了你。免得你老是生出二心。”

“别说得好像我会背叛你,我不是你的什么人,跟你之间什么都不存在。”

“你是本尊的未婚妻,将来会是本尊的女人。”他大掌猛地将她搂紧,“要不要现在就感受一下本尊?”

她清晰地感觉到被一坚硬的物体抵着,顿时不感乱动。

他强忍住燃烧的欲火,良久,妖邪的嗓音响起,“睡吧。本尊不止要你的人,还要先得到你的心。因为本尊对你——是真心的。”

她被迫靠在他坚硬平坦的胸膛,感受着他冰凉的体温,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心潮澎湃,被搅乱了一池春水。

君烨熙!

心中重复着这个三字,又恨又恼,又强烈到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他闭上红色的眼眸,拥着怀中温暖的身躯,下腭抵在她头上,磨蹭着她的头发,心中升起一股满足感。

上官惊鸿睁着眼睛久久未睡,一室寂静,渐渐地,她可悲地发现,好像并不讨厌这样躺在他的怀中。心中忽然升起一股罪恶感,似乎有点对不起祁云?

该死,到底在想什么?祁云自己都说圣旨赐婚不过是帮忙让她不至于嫁给不爱的人。她与祁云之间又没有爱情,祁云还另外有一个红颜美人,她现在是被迫,有什么好内疚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到隔天醒来时,君烨熙又像上次抱着她睡醒后一般,人早已去无踪。

起身梳洗罢,上官惊鸿用过早膳后在院里品茶闲坐,丫鬟素儿来禀,“小姐,昭阳公主来访,人在大厅。”

“她?”上官惊鸿有点意外,“她来做什么?”

“公主只说先来贺您乔迁之喜。还有别的事。”

“叫她过来。”

“是。”

凤凰山庄大厅,祁昭阳面色难堪地瞪着素儿,“你说什么!”

素儿很耐心地重复一遍,“我家小姐叫让您去她住的院落——‘泠雨听涛’。”

“本宫又不是耳背,不用你重复!”祁昭阳语气温怒,“本宫是生气,上官惊鸿小小一个郡主胆大包天,竟然让本宫前去见她!应该是她来晋见本见。”

素儿陈述道,“公主不开心也是应该的,不过,昨晚北齐皇帝、燕三皇子还有骧王都带着贺礼来恭贺我家小姐搬了新居,还有好多大臣都来了呢,我家小姐是谁也没见。”意思是肯见她,她已经祖上积德了。她跟北齐皇帝等人比,算哪根葱啊。

“哼。”祁昭阳一甩袖,“给本宫带路吧。”

走进‘泠雨听涛’院里,祁昭阳不由被幽静美丽的环境所吸引,见上官惊鸿坐在院中的石桌前清闲地品着茶,那份怡人清静,与世无忧的绝美动人,格外地惹人嫉妒。

“上官惊鸿。”祁昭阳声音还算温和,直接开口,算是跟她打招呼,以她目中无人的态度,也不指着她请安。

“昭阳公主前来何事?”上官惊鸿并不浪费时间,直言问。

祁昭阳瞧了素儿一眼,意思是有外人在不方便。

上官惊鸿摆了下手,素儿会意地退下,“现在能说了?”

“昨晚,圣尊是不是在你这里?”祁昭阳不再掩饰。

上官惊鸿动作微僵,祁昭阳俏脸微变,“这么说,他真的在?”

“本郡主没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你要是带种的,就别给本宫否认。”

“昭阳公主这算什么?你是君烨熙的什么人?这样来质问我?”

“本宫只是一个深爱着圣尊,愿意为圣尊付出一切的女人。”祁昭阳悲哀地说,“今晨本宫得到消息,说圣尊昨夜进了凤凰山庄,今晨才离去。”

“是谁给你的消息?”上官惊鸿凝起眉,虽然是有不少人马在凤凰山庄外盯梢,但以魔龙君烨熙的身手,常人根本发现不了他,更遑论知道他在庄里呆了一晚上?

“本宫为什么要告诉你?”祁昭阳不买帐。

“你要是肯说,本郡主就以昨晚跟君烨熙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做为交换。”

祁昭阳不相信,“谁知道你会不会瞎编?”

“我说不会,就不会。”

祁昭阳打量了眼上官惊鸿冷漠的面庞,“本宫估且信你。是西靖三皇子燕玄羽那得来的消息。”

上官惊鸿呷了口茶,“不可能是燕玄羽告诉你的。他会怕你卖了他。”

“正确来说,是黎明时分一名探子悄悄来到本宫住的朝阳殿放下一封信笺,信笺里说君烨熙昨夜在你的凤凰山庄逗留一宿。本宫暗中跟着那探子,发现探子进了西郊的追鹤山庄。本宫都知道追鹤山庄是燕玄羽在我东祁国京城的别苑,惊鸿郡主你应该更加清楚。你说,不是燕玄羽派人给本宫的消息,会是谁?”

上官惊鸿若有所思,“燕玄羽的暗探不至于这么容易漏馅。”

“本宫虽然武功平平,却轻功绝顶,跟踪一名探子是小事情。再说这事,本宫也不至于骗你。你爱信不信。”祁昭阳随口说,“再说了,燕玄羽这么喜欢你,派人盯着你住的凤凰山庄很正常。本宫还记得,父皇大寿那一夜,你跟我六皇兄去六皇兄住的院落,本宫跟随你们,却被六皇兄使了障眼法,迷迷糊糊走到了祥和殿,祥和殿是我东祁皇宫招待贵宾的地方。我在祥和殿碰到了燕玄羽,燕玄羽对你一翻深情,不待见本宫,一听本宫说你在六皇兄那,直接就去找你了呢。可见燕玄羽是真心喜欢你。”

上官惊鸿眉宇一蹙,“你说燕玄羽一听说我去了祁云的抚沁櫊就去找我了?”

“六皇兄在皇宫里的住处叫抚沁櫊么?”祁昭阳点头,“是啊。”

上官惊鸿沉默。按时间推算,扣掉祁昭阳去祥和殿的时间,燕玄羽再去找她,她应该是刚好是从抚沁阁出来,又被魔龙君烨熙打横抱走。

也就是说,燕玄羽应该是正好看见魔龙君烨熙抱着她一路进了凝华宫的地道。

换句话来说,知道凝华宫地下有暗道的人,又多了燕玄羽一个。

燕玄羽却从未向她提起过魔龙抱着她的事,也不提起发现过皇宫地道,甚至没有拦君烨熙抱走她。

记得那晚,燕玄羽在郡王府的无心阁台阶上坐着等她,已经是天快亮时的事了。她一直以为燕玄羽一整晚都在台阶上等待。原来,他早就去找她了,既然知道她被君烨熙抱走,为何还要让她误以为他一直在台阶上等了一晚?

后来凝华宫地底下的暗道被人冒用她的名头举报。她被人冤枉。难道是燕玄羽做的?不,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