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白点了下头,想了一下说,“若是事业,我想做这天下第一厨师,绝对要做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事倒也不是不现实,而是自己帮他修炼个几十年,在这一代做个天下第一不是不可能,可是这以前的和将来的,晓晓总不能去刨了古人坟或是掐死所有婴孩吧,她撇撇嘴,“你还是说姻缘好了,我保证帮你找到一个举世无双的好媳妇。”

李月白却冲她一笑,“我心中的娘子人选吧,要求很简单。”

晓晓一听,这下有戏了,他缓了口气继续说,“我要找的话,就要找个狐狸精。”

“吖?”晓晓一惊,他眨下眼睛笑道,“我去厨房看看下午的茶点安排得如何了,你在这里继续想吧。”说着抬脚走出房间。

晓晓愣了半天没回过神来,狐狸精?这这…在妖界确实很多,可是要说服一个狐狸精来凡间和一个凡人成亲,还得一过一辈子,根据年龄增长把自己慢慢变老变丑。这前两点还有点希望,最后一点简直就是毫无希望啊,她在妖界见多了老狐狸精小狐狸精,可就是没遇上一个不爱美的狐狸精,一个个最不能忍受就是把自己变丑,好象变丑就是在侮辱他们的物种似的。

晓晓觉得头有点发疼了,她娘说过,做妖怪的,成了仙就六根清净,无欲无求,这样是最好的结果,如果求不得,宁可做妖也不要做人,人的一世太匆匆,不但不可做人,更不可与人深交。若是做了妖,要寻良人,自然也是选妖,第一选择是鸡类,寻不到鸡也寻个禽类,鸭子,鹅什么的,再不济也寻个吃草的兔子,羊什么的,千万别找那些个吃肉的家伙,而狡猾的狐狸更是不能惹。这里道理同样也适用于李月白,一个好好的人,不找人干嘛非得找狐狸精呢?

带着这样的问题,晓晓一夜也没睡好,在床上滚来滚去,云梅也被她折腾醒了,迷糊地问,“你闹腾什么呢?”

“没闹腾啊…”晓晓回道,她只是在床上打滚而已啊。

“你的铃铛…”云梅没好气地提醒她,“上次我就说了,你赶紧解了。”

晓晓想想自己还是不要影响大家休息,解下铃铛塞进随身一只小布囊里,她娘失踪得太突然,只留下了三样东西,一是玉佩二是铃铛,第三呢,便是晓晓了。

“快睡吧。”云梅含糊地说,歪过身子就要继续做梦了。晓晓之所以睡不着,一是睡不惯这床,二是白天李月白的话还让她耿耿于怀,若是不找答案,估计她还得闹腾,于是忍不住伸手轻戳了云梅的后背一下,“云梅姐,你说这男人说他要找狐狸精是什么意思啊,好好的人不找,找妖精做什么?”

云梅虽然迷糊但还是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狐狸精哪是说妖怪啊,这是说那些个□的女子,不三不四,专勾引男人的…”

“狐狸精不是妖精?”她有点纳闷了,忍不住又问,“那鸡精呢?”

“鸡精?”云梅虽然困,但是见她似乎有事,还是强忍着把胳膊垫在头下,想了一下说,“你没听过那纣王□么,一个是九尾狐狸精,一个是琵琶精,还有一个就是九头雏鸡精了,鸡和狐狸都一样,一路货色!”

“一路?”晓晓皱了眉头,她就是一只标准的鸡精,别说勾引男人了,她看见公的东西完全是毫无感觉,做妖的就是淡定才有升仙的潜力啊。她立刻翻身坐了起来就要与云梅争辩,可云梅却打了个哈欠,含糊地说了句,“这男人怎么就都喜欢找狐狸精呢…”然后歪过身子继续睡觉。

晓晓心中的憋气难以发泄,溜出房间,把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全啄得七零八落才回屋里睡觉。虽然还在纠结鸡和狐狸是否为一路货色这个问题,但是却又明朗了几分,看来这李月白也不是像他表面那般儒雅,还不是满肚子花花肠子,就是挑老婆还要找个□的,不过这倒是简单了几分,八哥告诉过她,这人间有个地方叫青楼,里面全是□的女人,晓晓啧啧嘴想,把所有□女人都聚在一个楼里,难道是方便集体出动勾引男人?

次日一早,御膳房的人起来,一见这院里凄惨一片,再一看那些犯罪痕迹,想也不想就把后院的大公鸡修理了一顿,只听惨叫声声,末了一地鸡毛。晓晓心中叹息,谁叫这里就你一只鸡呢?

感叹完了她就去找李月白,想再问问他对□女人还有什么别的要求没,她做事一向利索,而且还爱个追求完美,好比八哥总是说,做妖嘛,只要能活久点,快活点,自由点,偶尔拿道行换点钱,去人间玩玩乐乐,没有小鸡的高追求,非升仙不可。

可是李月白却早早不在院内,问一个下人才知道蓉妃又出宫去南山赏枫叶,李月白自然就是随行的厨子了,听说这一去还要在南山的偏殿小住几日。

“这蓉妃…过得还真是够逍遥的。”她一边扫着地一边想,昨日得了云梅的提点,她便急着想出宫打探一下那青楼的底细,这才知道这皇宫是进来不易出门也不易,女工,宫女到了年纪还有机会出宫,而嫔妃却是终身不得出宫,独独这蓉妃倒好似是住在自家别院,进出自如啊!

说到蓉妃,她想起了黑鹅交代的事,正好李月白也不在,她在御膳房早就没了活,现在处于两边没人管的情况,把扫帚一丢,她便溜出了院子,可是望着一大片的看上去差不多的宫房,她还是决定绕去找云梅,问问这蓉妃住的地方该如何走。

“蓉妃娘娘?”云梅一听笑了起来,“晓晓,低头看看我们的衣服,我们是女工,不是宫女,可不能在这宫里随便转悠,更何况是蓉妃娘娘住的地方,你就是找到了也进不去啊。”

“我又不要进去,就看看…”她回道,“难道看看也不行?”

云梅揶揄地一笑,“怎么了?想瞧瞧这宫里风光的人再比较一下自己?”

“差不多吧。”晓晓不想继续纠缠人的这些复杂的想法,你说不就是问个路嘛,还想这么多?她琢磨着人不但活得短,还活得累,人生几十年匆匆都用来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一点高尚的追求都没有。

“午后王宫女会去东宫送茶点,我与她相熟,让她给你指个路便是。”云梅自己做了这么多年女工,快要熬出了头,对才来的晓晓始终怀着同情,时常给她点帮助。

晓晓立刻道谢,她受不得别人的恩惠,自己是来还李月白的恩,却又欠了云梅的恩情,赶忙说,“云梅姐,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我晓晓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云梅觉得这丫头有点单纯,有点傻,胆子不小,有时候做事说话还一板一眼的,有点好笑,“赴汤蹈火?就你这小身板,赴汤蹈火后还能有命吗?”

晓晓无法解释自己命不但大着还很长这个事实,只能嘿嘿一笑,忙不迭地帮起云梅择菜。

第八章

午后,王宫女便领着晓晓出了御厨房,晓晓一路上暗自把路记在心里,那次跟着高厨子去东宫天色已黑,她这双鸡眼到了夜里就什么都看不见,好在她修行高深,还争气得能隐约看见点大轮廓,才没撞到墙,非得是白天或是灯火通明时才能见着东西。

王宫女走到御花园曲桥上时往左手边一指,“瞧见那片宫殿了么,那里便是后宫,所有嫔妃都住在里面。”

晓晓探头望去,点了下头,“那王姐姐,你能进去吗?”

“我?”王宫女笑了,“这后宫各妃都有自己的宫女,进出森严,除了皇上的旨意,或是哪个娘娘召见,谁可都进不去。”

“哦…”晓晓点头,盘算着哪天有空隐下身便溜过来。跟着王宫女去了东宫,入了院子到了门口,她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在门口等你吧,听说女工是不能进去的。”她装起了守宫规的女工,其实不想撞见那与自己有鸡爪之仇的太子,这样的人看着却打不了杀不得,只会让自己闹心。

王宫女进了门,晓晓就在院子里转悠,又瞧见那棵老松树,说不清楚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树上总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是看上去这棵树虽大,但也决不超过百年,这树过百年也难成精,怎么她老能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呢?正想着,又一颗松果掉下,和上次一样不偏不倚砸在她头上,她一下就怒了,难道这树上还真有什么蹊跷不成?她四下看看,这松树在院子的角落,就零散的几个宫女守在门口也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她把女工的裙摆系到腰间,腾得一跃,就爬到了大半截,母鸡上树的本事可不是盖的,她往松针茂密的树杈里看去,却什么也看不见,正看着又两颗松果从树梢中砸下,她伸手就双双接下,却忘记自己正在爬树,松果接住了,人也从树上摔了下来,扑通摔了个四脚朝天,她还没哎哟叫起来,倒是一阵笑声先传了过来。

晓晓赶紧爬起来,寻声看去,是一个着堇色镶金边长衫的男子,见他玉冠白面,五官俊俏,笑得好不开心,“你谁啊?笑什么笑,没见过鸡…这么机灵的爬树么?”

“机灵?”他笑得更欢了,“你是说你机灵?”

“难道不是?”晓晓昂着头道,指着树道,“你笑我,那你倒爬一个看看?”

“我为什么要爬树呢?”那男子觉得莫名其妙,晓晓哼了一声,“这就叫公鸭子下不了蛋就别笑母鸡下的蛋小!”

那男子听了她故意激怒的话,丝毫不动怒,只是不急不慢地问,“你爬树做什么?”

“我…”她舔舔嘴唇,用手搓搓鼻子,正要想个借口,突然反应过来一个事,一手叉腰一手大咧咧地指着他,“你是谁啊,为什么我得向你解释?”

那玉冠男子一笑,“你不知道我是谁?”

晓晓一听这话愣住了,难道说这家伙也是旧识,最近换了皮囊,和自己一样也进了宫?她绕着这男子上下大量了一圈,还不忘凑头嗅上一嗅,没有妖怪的味道,到是有股淡淡的清香从腰间的香囊里飘出,晓晓又仔细闻闻,那香气里隐隐一丝妖气,再看他一副处之泰然的样子,好象晓晓不仅是应该而是必须认识他似的,她努力回忆自己这五百年遇上过的所有妖,自己一向深居简出,认识的人不多,数起来不超过两只鸡爪,怎么独独不记得有这么一个妖怪呢,“你最近是不是长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笑了,“这长相自然跟着年月而变,岂有不变之理?”

“你让我好好想想…”晓晓抓抓头,一边小心地看看周围的人都没有瞧过来,压低声音道,“你认出我了?”

“差不多吧。”他笑着说,“你的声音很特别,听一次就忘不了。”

晓晓听了,扯住他的衣袖把他拉到一边墙角,也不管那男子的脸上吃惊的神色,直接就劈头盖脸地训斥了起来,“听说这宫里危险的很,要低调啊。”

“哦?”他笑了笑说,“怎么个低调法?”

“我们这样的,就装个普通人就好了嘛。”她说着扯着他奢华的衣袍道,“你穿成这样,还大摇大摆地在这东宫里转悠,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谁啊!”

那男子的表情有点摸不着头脑,“我…为什么要怕别人知道我是谁啊?”

“难道你有千岁之命吗?这么了不起?!”晓晓啐道,她活了这么久也没结识过几个妖龄超过六百年的,再说修炼这么久也不容易不是?

“千岁…”他摸摸下巴,“差不多吧。”

“真的?”晓晓一听,真叫自己遇上个老前辈了?她一把握住他的手,倒把他吓了一跳,“你是哪个山哪个洞的?我们真的认识吗?”

那男子终于忍不住了,“你真不知道我是谁?”

“你不说,我怎么能知道啊…”晓晓很无奈,“要不…”她直勾勾地看着他身体,目光向下瞟,“你让我看看你腰下那根是什么…”妖怪么,哪有没尾巴的,一般看个尾巴也就能猜出个大概了。

那男子的脸却腾地一红,一把挣开她的手,厉色道,“你、你在满口胡言些什么!”

“靠!说翻脸就翻脸啊!”晓晓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茬,立刻怒了起来,再说了,这事本来就是他来招惹她的,不就是母鸡爬个树吗?再说了,大家都是一类的,互相看下尾巴有什么关系啊!

“你…你叫什么,是哪个宫的女工,跟着谁?”那男子一脸怒色的追问。

“你管我是谁!”晓晓想这妖也太不讲理了,难道是来找茬的?立刻后退一步拉开架势准备大干一场。

突然他身后传来一声呵斥,晓晓扭头看去,正是那日在东宫遇上的韩逸之,“见了太子还不下跪!”

商棋冲他一笑,然后才把目光转向晓晓,语气里略显得意地说,“你现在可知道我是谁了?”

他以为晓晓之前的卤莽是不知道自己是谁,若是知道了,定然要被吓得不清,却不想晓晓知道了他是谁以后更怒了,拳头握紧,心想你不就是那个专吃鸡爪也不嫌硌牙的狗屁太子么?之前的对话也算是豁然开朗了,自己确实应该认识他,他也记得那夜晓晓说话的声音,皇上是万岁,太子自然是千岁,只是晓晓不明白他身上那香囊中淡淡的妖气是因为什么。

“哦…”她应承了一声,极不情愿地弯下腿,膝盖还未碰到地面就赶紧直了回去,“太子千岁。”

商棋有点奇怪地问,“你都是这样行礼的吗?”

“那还要怎样?”晓晓挑去眉头道。

商棋还要开口说什么,那韩逸之已经走了过来,“太子,王丞相还在等您呢。”

“恩。”商棋点了下头,对韩逸之道,“等会,我非要先看看这女工的胆子是不是比常人大。”他虽然说的话有点责罚的意思,但是口气很随便,听起来倒更像是一句玩笑话。

“看样子是新来的。”韩逸之回道,竟然又是这个不要命的女工。

“行完礼,我可以走了吗?”晓晓一知道之前与自己说话的人是太子,立刻就想离开。

韩逸之立刻喝住她,“你没听见太子在问你话吗?”

晓晓扭头看看他,他与李月白那个笑面虎不同,也和太子不一样,脸上总是冷冰冰的不带一丝笑,说话做事也爱较真,“那我回答,我的胆子比人大多了,行了吧?”

“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冒犯了我?”商棋见她是这副口气,真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一个堂堂太子也不得不这样主动来问她。

“不觉得。”她实话实说。

“哦?”商棋想起那天晚上她也是这般有理,“那你倒说说,你刚才的事也算有理?”

晓晓利索地回道,“那宫中可有规定说不许爬树?可有太子随意与女工搭讪的道理?再说,我冒犯你哪里了?”就算你是人,没尾巴,那也明说啊。

“你刚才不是要看本王的…”商棋本是想还击她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了,最后干脆怒道,“你看你小小年纪就,就…简直是流氓!”

“哈哈…”晓晓下定决心要气死他,“所谓英雄不问出路,流氓不看岁数,这个你都不懂?”这话是八哥平日在她洞里说的,原本觉得八哥除了唠叨一无是处,如今看来,还是很有用的。

商棋被堵得没话说,隔了好一会才轻颤着手指点着她,“好…好…你倒是厉害…”

韩逸之对商棋道,“太子,您还是先进去吧,这样的事交给我就好了。”

“行,你倒是帮我瞧瞧,这丫头长了几个胆。”说着转身走回宫内,晓晓见他一走,也扭头就走,那韩逸之却一板一眼地叫住了她,“你难道没听见太子将你交给我了?”

“我是太子的?”晓晓扭头问他。

“不是。”他简单地回道。

“那他怎么把我交给你?”晓晓一副“脚在我腿上,我想走就走”的表情。

“你是真的什么都不懂,还是就是想找死?”韩逸之冷笑了一声。

“你这话什么意思?”晓晓转身回问他。

“看来是真的没脑子…”他回道,鼻子轻哼了一声,“就你这样,恐怕不出几日,我也就再见不到你了。”

“你说我没脑子!”晓晓立刻怒了,大步走回来,伸手就要去揪他的衣襟,韩逸之灵巧地向后一闪,晓晓抓了个空,他眯缝着眼看着眼前这个火暴的丫头,突然从她的眉宇间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突然一怔。

晓晓一抓不成,伸出另一只手就要再抓一次,韩逸之伸手一把扼住她的手腕,举了起来,晓晓一挣,腰间的玉牌一晃,他目光朝那半月形的玉牌看去,这应该是一块白色玉壁的一半,玉质细腻,色泽暗雅,看上去浑厚如油脂一般,是一块上等的羊脂白玉,她一个小女工身上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却一下愣住了。

那玉牌上刻着一个“康”字,晓晓一动,玉牌翻转,后面是一个“墨”字。

他一下像是失了魂一样丢开手,晓晓立刻抽身,却见他恍然若失,不知道是为什么,这时不明白情况的王宫女正好从宫内走了出来,远远对着晓晓唤了一声,她赶紧跟了过去。

韩逸之还愣在那里。若是这玉牌还是完整的话,应该正面刻着“世康”,反面刻着“墨渊”,这四个字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而那玉牌在他脑海里也再清晰不过了,只是一开始没有认出来,他急忙扭头看去,晓晓已然出了东宫不见踪影。

这个小女工身上,为什么会带着这个玉牌,难道…

第九章

晓晓正琢磨着自己认识了后宫的路,等哪天有空去就把事办了,结果才过两日,蓉妃突然回宫,说是在路上突然觉得身子不适,御医一把脉,她竟然有了身孕。皇上一听是龙颜大悦。宫中早有传言,若不是蓉妃一直无所出,这皇后之位早就该是她的了。无论前皇后多么贤良淑德,可毕竟已然过世。云梅说,“这皇宫里没人会记住死了的人的。”

自打蓉妃有了身孕,这嘴就更刁了,李月白整天就得在御膳房里忙碌,一道菜不合口味就换下一道,连晓晓这个女工都忙得脱不开身。

白天跑不了,晚上摸黑总是撞到墙还找不找路,事到如今也只能作罢,不厚道的说,她倒希望那蓉妃小产得了,可云梅说坐月子可就更麻烦了,晓晓一想还是算了,只盼着哪天蓉妃胃口好了,吃饭不挑,就能让她喘口气了。她好几次大怒,要摔盘子不干了,可是又想起黑鹅的事,晓晓觉得欠人情这样的事真是累,等她还完黑鹅与李月白,以后就是日子再难过,也绝对不能求别人帮忙。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十天左右,晚膳结束,厨子女工们一起吃饭,晓晓心里念着找狐狸精的事,吃饭时心不在焉,用筷子拨了一团饭却还没送进嘴里就从筷子上落下,掉在了桌上。

王厨子趁机笑道,“晓晓,倒不知你这嘴怎么还和那漏斗似的?上面进,下面落不成?”

晓晓斜了他一眼,啧嘴道,“是你这饭太难吃,我吃进去都往外喷。”她不像其他人,只是拿着饭配着菜吃,饭是她唯一的食物,偶尔吃难吃一点也就算了,但是看最近这苗头恐怕自己还得待在这里很久,她便挑剔了起来。

“哟,我说晓晓,你一个女工懂什么。”王厨子是负责煮饭的,听了这话自然不乐意。

“你要是什么都懂,还能只负责煮饭?”晓晓毫不客气地回道。

日子久了,全御膳房的人都知道晓晓的嘴很是厉害,但是人却不坏,大家也习惯了几分,王厨子倒也不与她计较,笑着说,“那你赶明煮一次叫我们尝尝?”

“煮就煮!”晓晓回道,几口把饭吃完。

不过既然黑鹅的事办不了,晓晓就决定细细地问问李月白还有什么具体的要求不,毕竟□的女人也有长相之分,云梅说,这□也分外骚和内骚,总得说个清楚。

不过御膳□务繁忙,李月白也难得有时间空闲,终于到了某日,晓晓还择菜,突然见李月白说自己要回去休息一下,说着便出了门,无奈晓晓手中有活,只好加快速度,去盘问个究竟。

李月白走回自己的别院,关上房门,走到内室,正给自己倒一杯茶,突然柜子里传来微微的震动声,他无奈地一笑,走过去,拉开柜门,从一叠衣服下拿出一个镶嵌着瑁玳雕刻精细的木盒,他打开木盒的盖子,里面是平放着一块闪着银光的圆镜,镜子不知为何在自己震动,所以震得盒子也跟着在柜子里发出声响。

李月白把手伸向盒子,如葱白一般的手指轻抚过镜面,镜面上流转着白亮的银光,他轻颤了几下嘴唇道,念出一串怪异的声音,镜子里映出一只火红色的凤凰,凤凰正气势汹汹地瞪着他,“九凤有孕已经三个月了,你竟然没告诉我!”这话在外人听来只不过是怪异的一串声音。

“哦…”李月白懒散地回道,“我不是听说你答应她随她怎么做,只要做成了便可。”

“那也不能随她胡来啊!”凤凰吼道。

李月白把脸凑近镜面,笑眯眯地说,“我记得当初上仙说九凤不容易,事成还不邀功,就要我来陪她,我怎么不记得管她的事,是我负责的呢…”

“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啊!你得和我说不是?”那凤凰的尾巴已经燃起了火,看上去怒气很大,“害我正睡得香的时候,突然被上仙叫醒骂一顿。”

可李月白还是一副不慌不乱的样子,“可是你又没问我。”

凤凰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停了一下,才开口道,“若她真把孩子生下来了怎么办?”这事可不是玩笑的!

李月白想了想,“生孩子的事,好象我也不用负责吧…”

凤凰忍无可忍,一个猛冲似乎准备从镜面里冲出来,突然一个危险的信号传来,李月白入了房间便给屋里下了结界,一旦有人和妖接近这屋子马上就会有信号传来,现在却似乎有人要闯进来,他叭地一把盖上盒子,正把欲冲出镜面的凤凰头顶的羽毛夹在盒子缝里,盒子传来一声嘶吼,“你这个该死的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