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叶梓欣又道:“还有啊,我有男朋友了!你最好不要乱说话,他很容易暴走的。”

虽然叶梓欣觉得自己纯粹是好心提醒,可是桑普却只是大笑,“我最喜欢有竞争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啸天已经不耐,也不吠叫,身子一动,它就冲着桑普扑了过去。

虽然啸天去势极快,力量又猛,可是桑普却根本不以为意。不躲不闪,一指点出,竟是呼呼有声,这一根手指,看似轻描淡写随手点出,却好似凝聚了极大的力量。啸天对危险极为敏感,眼见桑普一根手指点来,居然身形一滞,生生将那股强劲的冲力停下,更直接向后疾退回去。

虽然看来容易,可是叶梓欣却知道要做到这一点,啸天自己必也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白天时,它和红狮相斗,红狮也是勉强停下身形,以至于前腿受了损失。这会儿一模一样的情形,啸天不止是停下,甚至还要那样疾速倒退,就算它体内有灵气护体,也不免有损。

心中担忧啸天,叶梓欣没有躲闪,反倒闪身上前,凝聚于手的火灵气挥手弹出,一团拳头大的火球就那样直射向桑普。

火球乍现,桑普不由“咦”的一声,而在他身后的两个女人更是瞪大了眼睛,怪叫一声,倒退入房,竟是“砰”地一声把门重重甩上了。

“这群女人…”桑普嘴上抱怨着,收指,身形想要闪开,却偏偏身在走廊,不过数米宽的地方,又哪里有躲闪的地方。

手臂一振,不过瞬间,桑普竟是扯下身上喇嘛服,手一挥,那件宽大的袍子已经罩在火球上。也不知是那件喇嘛服是什么特殊材质做的,还是桑普从中做了什么手脚,那袍子一罩下去,非但没有被火球烧起来,反而是把火球罩在下面,竟好似一个密不透风的玻璃罩,隔离了空气,生生将那火压熄了。

看得瞪大了眼,叶梓欣又气又恼。她炼了很久,终于能将灵气凝结成球,可是这才一出手,就让人给压制了,岂能不气。

她是气得连脸都红了,桑普却是拍着胸,连叫“万幸、万幸…”虽是在说怕,可却仍是吊尔当朗的模样。

弯了腰提起喇嘛服,他拍了拍罩住火球的那一块,又用鼻子去嗅,“差点就烧着了啊!还好我机警,知道把真气贯入其中…”

抬起头,他眯眼看着叶梓欣,“果然是我认准了的人,有本事!”

叶梓欣皱眉,“我有没有本事,和你有什么相干啊?”也不理会桑普,她蹲下身去看啸天的腿,“你傻啊!这地方这么窄,打起来也是你吃亏,怎么就一点都不长脑子呢?”

看着叶梓欣好像训孩子一样说啸天,桑普眨巴眨巴眼,只觉好笑,但看啸天居然搭拉着脑袋,好像真的服了似的模样,又不由眯起眼来。

摸着下巴,他嘀咕道:“我之前也见过凶兽,但好像你这头凶兽特别听话啊!不对,好像有些不同,它身上的灵气——”瞪着啸天,他的眼神突转犀利,“难道,竟是妖修?!”

叶梓欣脚下一跌,几乎跌倒。她是骇的,可吓到她的桑普却摸着下巴,一个劲地摇头,“不可能,根本都没听说过。就连我说什么长生大道都是道听途说,哄人玩的,何况妖修这档子事呢!不过,你的身体倒的的确确是灵体…”

目光落在叶梓欣脸上,桑普笑起来,目光极是温柔,“和我一起回去吧!”

只是极平淡的话语,可是这一刻,却极尽的缠绵,仿佛最深情的男人附在情人耳边低语,又似心底最深的眷恋在发出呐喊。

望着桑普微笑的面容,叶梓欣的眼神不知不觉间有些迷茫…

PS:先更这些,如果一会补不上,明天加更。

第二十章 教你个乖

面前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让她觉得这么亲切?这么喜欢?

嘴角露出恍惚的笑容,叶梓欣向前迈出了一步。就在她迈出这一步的同时,小灰灰头上突然窜出一道白光,却是原本埋在小灰灰头上皮毛里的小白一下子跳出来,窜上叶梓欣脖子,一爪子抓了下去。

“啊…”吃痛惊呼,叶梓欣在这刺痛中回复心神。知道自己是中了着,忙凝起木系灵气,一股清凉上脑,她原本昏沉沉的脑袋立时清醒。

反手摸摸脖子,再看指腹上粘上的血迹,她有些哭笑不得地瞪着小白,“你也太狠了?用不用这样啊?!”

小白“吱吱”两声,抬手用爪子捂住脸,但立刻又松开爪子,迎着叶梓欣的目光“吱吱”地叫,似乎是不好意思又似乎是在强辩。

撇了撇嘴角,叶梓欣瞪着桑普,恨声道:“你这人太坏了!我是人,不是木偶,不是你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的!”

“哦…”回过神的桑普不以为然地笑笑,“你身边的灵兽还真是多——对了,其实这也没什么嘛,你别生气啊!别看你现在看我讨厌,可是只要跟着我回去了,不用半天,你就会觉得我好了…”

无视叶梓欣的怒目相视,他向前走了一步,“你和我,天生就是一对!”

“你放屁呢?!”一本正经的声音,可问得却是叫人跳脚的问题。

一听到这从远处传过来的男声,叶梓欣立时松了口气。

看到叶梓欣的表情,桑普皱起眉,“这,是你的男朋友?没想到,原来也是同道中人——也不奇怪,能和你在一起的,又怎么会是普通人呢?!没关系啊,你们可以一起拜入我门下。”

听得一头黑线,叶梓欣直想问一句“大师你是不是疯了”。刚才就她一个人,说这样的话还有情可原,现在还说什么两人一起?难不成他还是网上说的那什么双…

打了个寒战,叶梓欣在听到身后脚步声时,忙往后退。一面退一面盯着桑普的动静,直到站到宋琪身后了,才感到安心。

“这个喇嘛,好怪的…”低声嘀咕,她又提醒道:“小心点,好像会一指禅。”

“我听着呢!”桑普皱眉,“又不是武侠小说,什么一指禅?还一阳指呢!”报怨一句,他看着沉着脸的宋琪,终于正容以对,“这位朋友,既然是同道中人,那我们就可以心平气和地交流了。我知道我们欢喜禅宗,有很多让你们误会的地方,但事实上,我们是很古老的有正统传承的派别,而且,相对于其他门派更容易修行,兄弟你如果肯…”

“肯个屁!”

听到这一句,桑普脸都青了,刚才那一句,他还能当宋琪人离得远,不了解情况才会口出秽言,可现在人都面对面站着了,居然还敢张嘴就对他骂脏字。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也。不教训这小子,还真以为他是天王老子了呢!

把胸一挺,桑普正待开口,却被宋琪一句话骂得消了声:“你个不要脸的鸭子!还好意思穿着这一身衣服,也不怕丢了你们师祖爷爷的脸!?还什么误会?哪儿来的误会?难道你们欢喜禅不是天生的yin秽?就算不是,也让你这贪财好色,一点廉耻心都没有的混蛋都变成yin窝了!”

这一番话骂下来,不只桑普色变,就连叶梓欣也听得发愣。

宋琪对人冷脸,冷言冷语的就已经很伤人了,没想到这破口大骂起来威力更大,就是那些菜市场里吵起来的女人也要甘拜下风了。

“你怎么…”桑普还想维持下风度,指着宋琪恨声道:“看你这身穿着,也该是道宗的,怎么就这么没礼貌没风度呢?传出去叫天下同道耻笑…”

“耻笑什么?耻笑我收拾败类?!”宋琪冷笑道:“我的礼貌风度是对人的,对你,用得着吗?”

气得面如土灰,桑普也顾不得风度,破口大骂道:“王八羔子,老子不把你打趴下,你他**不知道老子的厉害!”居然一骂起来还带着东北口音。

宋琪哼了一声,“怕你不成?这里地方窄,出去——不惊扰那些普通人。”

桑普也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倒不反对。不管多大恩怨,若在普通人面前动人,暴露了修行者的身份,他也是不想的。

不过两人还没有往外走,就听到杂乱的脚步声。

有人大声喊着:“大师,是有人来找麻烦?!”

叶梓欣皱起眉,瞥见宋琪右手蜷起,探入袖中,便也捏了个指诀,暗聚灵气。

来的人虽然多,可是速度却不慢,不过半分钟,已经拐了过来。一群保安,夹在最中间的正好是之前见过的那个什么张经理。

一看到宋琪等人,他就立刻排开前面拿着枪的保安,上前冷笑起来,“你们真是胆大啊!还居然敢往这儿闯…”声音一顿,他看着呲牙的啸天,骂起来,“你们怎么做事的?连狗都人放了都不知道…”

桑普看着他骂人,眉毛不由皱了起来,“那个张家明,我这头的事儿不用你管。这头狗,我一会儿自然会给你带回去,你让你的人撤了就是。”

“大师,这怎么能行呢!您是万金之躯,何苦为了这两个人就冒险呢?像他们这样的,两颗枪子…”

他的话没说完,桑普已经窜上前,左右开弓,两巴掌把张家明打得成了猪头。

“万金之躯?!连你这么个废物都能让我出手抓狗呢?我还哪有什么金贵的!?张家明,如果不是看在你主子的份上,我会和你好声好气说话?在我没动怒的时候,痛快带着你的人滚,要是等我生气了,可就不是这态度了。”

张家明被打得发怵,怔怔地看着桑普,他垂下的手悄悄握成了拳,分明是不甘心就这么退下。就在这时,却突听远处一阵喧闹声。

张家明一愣,立刻派人去看。那个保安去了没两分钟,就神色慌张地跑了回来,也顾不得说什么汇报不汇报的,离得老远就大叫:“张经理,不好啦!那些狗都疯了!不只是笼子里的狗都跑了出来,就连第一场上场的斗牛犬和高加索也从大铁笼里跑了出来,已经咬伤了好几个人了…”

“**…”恨恨骂了一声,张家明也有些发毛。

那些斗犬有多凶,他清楚得很。而这些来看斗犬的人都是些什么人,他更清楚。不管是咬伤了什么人,都不是他担得起的。就算他的主子没事,可他这样的小卒子是绝对逃不掉的。

又惊又怕,他也顾不得这里了,扭了身直接冲向斗狗场那边。

桑普睨着宋琪,恢复了些风度,倒有几分大师的派头,“是你做的?”

宋琪并不否认,“给他们点小小的教训,就像对你一样——今天爷们教你个乖——别老惦记着别人的宝贝!”

桑普目光微闪,下意识地就往叶梓欣看去。

虽然听得心甜着呢,可叶梓欣却是轻咳一声,故作不以为意。

桑普盯了两眼,叹了一声,“何必呢?道友太过自私,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他的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觉一道白光袭来,还未看清是什么东西,已觉一股阴森的煞气刺得面颊生痛。

不敢再说下去,他的身体向后一仰,竟是直接把身体供成了一张弓般。闪过宋琪这突然一击,桑普闪身跃至一边,朗笑一声道:“痛快!中土果然高人多。”

宋琪冷哼一声,也不多说,直接扭身就往外头窜,“有本事就跟我来!”

桑普一笑,果然大步追去,竟是连看都没看一眼叶梓欣。

叶梓欣虽然松了口气,可是转念一想,还是忍不住拍了拍啸天的大头道:“好像,没咱们什么事了啊!”

带着啸天、小灰灰和小白三个,一路闲逛上去,只听得哭嚎声不绝于耳。虽然也碰上两头疯了似地乱闯乱撞的狗,可是有啸天和小灰灰在左右,只一声嚎叫,就吓跑了对方。

穿着晚礼服的贵妇跌倒在红地毯上,披头散发,连首饰都掉了满地,人还未来得及站起身,就被后面跑出来的男人撞倒在地,滚作一团。

只穿着单薄衣服的男人,顾不得在衣帽间取衣服,就直接冲进了寒风里。可就是这样,仍是逃不掉后面扑上来的大狗。

哀号连连,痛哭流涕,连滚带爬逃命的众人,平时高高在上惯了,可此刻,却仿佛世界末?日,对上一帮变异的怪物般无助。他们哭着叫着哀求着,却偏偏求饶的对象根本听不懂这哀求,看不明白那滚滚热泪。只似疯了般把人扑倒,一张血盆大口重重咬过去,恨不得立刻就把身下扑倒的人生吞下腹。

一路走过,哀鸿遍野,叶梓欣虽然也看得直皱眉头,可脚步却没有停顿半分。

那头还有拿着枪的保安队呢!这些人总不至于真的被咬死。反倒是她,如果被抓到,可是要连累宋琪了。

也是,谁要他们非要追求刺激呢?现在这下,可是真的刺激大发了…

第二十一章 战斗

叶梓欣追出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宋琪和桑普的身影。

玉树俱乐部是坐落在一座大院子里,宽敞的大院正好供客人停车。不过此刻,那些从楼里跑出来的客人,有些还没摸上车,就已经被狗扑倒,就是侥幸上了车,可被凶狗搭着爪子趴在窗户上,也吓得脚软,竟是没有一辆车开出去的。

从大厅经过时,叶梓欣特意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扎西多吉,想是他在斗狗开始之前已经听了宋琪话先回去了。这会儿她也就不慌不忙,拍了拍啸天,“去找宋琪了。”

有了啸天带路,别说应该就在附近,就是那两个人真跑出了几十里地去,也跟不丢。

青海的冬夜,煞是寒冷,就算是穿着羽绒服,也要冻得发抖。还好叶梓欣现在有灵气护体,别说自己不冷,就是随时弄出个火团来烤火也不在话下。

沿着荒凉无人的土道一路向前,还离得很远,叶梓欣就借着月光,看到荒原上那两道身影。虽然眼力惊人,可是她却根本看不清那两个到底谁是谁。

两人战在一处,速度太快,叶梓欣所看到的,不过都是些虚影,根本就看不清楚。待再走近些,她能凭着衣服颜色分辨出谁是谁,却仍看不清楚两个人到底都是在使什么招式。

“这不欺负人吗?知道我不会打架——就是打架!”虽然心里头很羡慕,觉得这两人真好像武侠小说里的大侠了,可是叶梓欣却还是用了“打架”这词来安慰她沮丧的心情。

不再往前走,离着百米开外,叶梓欣盘腿坐下,又招呼弓着身子的啸天,“坐下看热闹啊!宋琪帮你报仇了,不用你上的…”

啸天扭头瞪她,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声。

叶梓欣撇了撇嘴,也不再理它。看小灰灰乖觉地趴下身了,她索性就靠着小灰灰歪着身子。

抬起头,看看头顶的月亮,她感慨:“今晚的月亮好亮啊!”虽然不过是下弦月,一把弯刀似的,可今天的月亮真的是很亮。

双目凝聚灵气,叶梓欣甚至可以看到那如水般倾泻大地的灵气。月未满盈,眼中金莲未曾旋转而动,叶梓欣却是运起清虚诀,试图去吸引那月华灵气入体。

不过是无聊之下的举动,却不想盘膝运功之时,居然真的感受到那淡淡的灵气随着呼吸缓缓流入体内。这种感觉,和金莲吸取灵气时完全不一样。如果说金莲淬取灵气时的速度像海,那她这就像小溪。而且,金莲所淬取的灵气,是最纯粹的,她这样吸入体内的却有些混杂。虽然如此,可是叶梓欣却还是有些小兴奋。

这样不依靠金莲,她也能吸取灵气,那是不是说没有了金莲,她也可以修行?当然,她心知肚明,如果不是因为金莲,体内有了灵气,有了根基,就凭她,怕是再练十年,大概也吸取不了灵气。

收了功法,她双目中灵气仍未敛去,转目仍战得正酣的两人,却觉原本快若闪电的动作居然在她眼中放慢、放慢,再放慢。

宋琪和桑普的打斗,不像电视或电影里那么多花哨,完全让她想不起小说里那些或美或雅的招式名称来。不论是刺、劈、砍还是拳打脚踢,都是那样直接,那样充满了力量。

招式都是简单的招式,电影里也出现过的,可是由他们两个使出来,却一招一式,都近乎完美。和那些普通的武者不同,作为修行者的两人,在打斗这中自然而然带出了真气。就像之前桑普一根手指就骇退啸天一样,现在二人的每一个动作都因为凝聚了真气而显得危险无比。

虽然不懂,可是叶梓欣照样看得如痴如醉,只觉这一场比斗,比任何一部电影里的场景都要精彩。

转头看看目不转睛凝望战局的啸天,她不禁玩笑:“看得懂吗?看了也是白看…”

啸天“嗷呜”一声,明显的不快,却在叶梓欣扑上搂住它的大头时,任由她蹂躏。

“果然厉害——”

叶梓欣不过才分了分神,战局就起了变化。桑普一声朗笑,纵身跃出战圈,就站在一旁喘息着。

宋琪也不迫近,就那样站在原地冷眼看着桑普。

叶梓欣凝神细看,见桑普捂住腹部,才知是受了伤。虽然暗自为宋琪的胜利叫好,可叶梓欣却没有近前,而是仍站在原处默默看着。

受伤的狼才是最危险的狼。

虽然桑普不是狼,可是却比狼还危险。

“真是痛快!”桑普虽然受了伤,可是腰杆却仍是挺得很直。看着宋琪,他脸上居然还带着笑,“从我悟了真性以来,还是第一次打得这么痛快。你不错!”

赞了宋琪一句,他才平声道:“这些年,在青海、西藏两地,人人敬我畏我,我也当自己是修行大家,今日一战,才知自己是坐井观天,小看了天下英豪。原来,在中土,已经有你这样厉害的高手。”

宋琪冷淡地看着桑普,却没有了之前的轻蔑与厌恶,而是全然的平和,“天下何其之大,我这样微末功夫又算得什么?现在道法式微,有多少功法早已失传。如今修行,也不过是强健体身,活得更久罢了,与那些改天逆命,长生不老的传说差得太多…”

桑普目光黯然,也是一声叹息,“说得不错!传说终究只是传说罢了…”

一时之间,两人都沉默下来,气氛也有些凝重。叶梓欣默默听着,倒也能明白一些两人的心情。

他们都不是普通人,让他们比普通人更强大,而且,有一些在常人看来像是神仙术法的手段。可是,这样的他们,也不过是初窥修行之路,距长生大道还有十万八千里。对那些传说中的故事有一些了解,却又无法真的触及。这种感觉,比什么都不知道,混混噩噩地过一辈子更加让人觉得无奈。

“呸!差点被你这些伤春悲秋的鬼话给迷了心窍!”桑普突然啐了一声,哼道:“管他终究能修到什么地步呢?反正老子已经走上这条路了,总得一直走下去——还就不撞南墙不回头了!我说,打了半天,还未指教…”

宋琪微微一笑,抱拳报名:“在下宋琪。”这却是老式江湖的礼数了。

桑普也马马虎虎地行了一礼,却是扬眉笑道:“今日我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但你,可别当这事儿就这么了啦!本佛爷今日吃了亏,早晚都要讨回来的!”

话音未落,他的人已经纵身弹起,竟似一支弹簧般一跃数米,几次,人就已经去远了。

“美人,等着我回来找你…”

听到桑普临走还不忘油嘴滑舌,叶梓欣倒有些哭笑不得。

啸天却是咆哮着,箭一般射出,竟是仍不甘心就这样让大仇家跑了。只是虽然追上去了,却根本没咬着桑普,反被桑普一记指风划伤了前右腿。

眼见啸天跌倒在地,仍是声嘶力竭地吠叫,叶梓欣摇了摇头,却没有过去看。

啸天现在性子太大,让人磨磨也好。它再厉害,可要是遇到像宋琪、桑普一样的修行者,还不一样会被人扒皮炖肉?有时候,不管是人是狗,总还是得学会低调行事。

转到宋琪身边,看他皱着眉,面色有些泛白,叶梓欣不由担心起来,“怎么样?可是受伤了?”

宋琪微微一笑,还未说话,嘴角就溢出一丝鲜血。

叶梓欣大惊,忙扑过去扶住他,“ 哪里受了伤?”凝灵气于目,又把手按在宋琪胸口,就想透视宋琪的身体。

宋琪抬手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不过是震伤内脏,不妨事。这点伤,我自己调息休养就好。如果这样就要你来救,我岂不成了瓷娃娃。”

叶梓欣嗔怪地瞥他一眼,却到底还是没有勉强他,只是扶着他坐在地上,人就退到五步外。看着宋琪合上双目,盘膝而坐,静心调息,她却没有坐下,只是站在一旁,时刻警惕着周围。

虽然桑普负伤而逃,可是难保那花花喇嘛会不会又折回来闹事。若他真的回来,她就是拼了命也不能让他伤到宋琪。

寒冷的冬夜,寂静而荒凉的草原,远处,不知是狗还是狼,发出让人心怵的长啸。

远处的啸天,搭拉着脑袋,一步一拐地往回走。在它身边,是永远陪伴左右的小灰灰,它最忠诚的伴侣。

低着头,小灰灰不时扭头去蹭一下啸天,虽然不像人类,可以用语言表达情感,但只是从动作,就能感受到那真挚的情感。甚至叶梓欣觉得,小灰灰那低低地呜鸣,说不定也是在诉说情话呢!

走得近了,啸天不声不响地蹲在地上,仰头看天。就在这一瞬间,叶梓欣分明感受到灵气的波动。

是啸天,在吸取月华,来治疗自己的伤势。借助这灵气,它身上的伤应该很快就能复原。

小灰灰趴在啸天身边,虽然不能感受到啸天在做什么,却仍一直用眼睛看着它。而小白,却在它们走近叶梓欣时,纵身从小灰灰头上跳到了叶梓欣身上,娇里娇气地“吱吱”两声,就开始往叶梓欣怀里钻。

笑着用指尖摸了摸小白头上的绒毛,叶梓欣昂头看着那轮明亮的月牙,低声呢喃:“今晚的月亮真亮…”

PS:明天起床,看到太阳,证明大家都度了一劫哦!好好休息,好好玩乐,好好生活,人生多美好…

第二十二章 那曲草原

玉树俱乐部的惨案,一夜之间就成了玉树街头巷尾议论纷纷的大案。听说,那一晚上,伤了有十几个客人,甚至有一个伤得特别重的,一直住在特护病房里不知生死。

原本人人都畏惧的地方,甚至连出来个经理,都能让人退避三舍。可是这事儿一闹大,那地儿就成了人人禁言,不敢细分说的地方。

扎西多吉过来时带来的消息,说得也不甚清楚。只知道第二天,玉树俱乐部就被封了起来,有警察守着,什么人都不许进。那些狗也被专车拉走了,具体被拉到哪儿,是被打死还是重新好好养着,就没人知道了。而那个张家明则是直接被关进了局里,听说可能会因为聚众赌博判刑。

没听到桑普的消息,至于张家明的幕后主使人的消息,也没露半分。甚至扎西多吉压根就不知道张家明背后有人,只说张家明在这地界上老凶了。

如此大案,却半分消息都没有露出。虽然仍然不知道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可是他的势力一定很大,那是肯定的了。

不过,这些事,叶梓欣也并不关心。她不是警察,也不是纪检,什么抓蛀虫的活儿,就跟她没关系。

她关心的,也就是她身边那些人、那些物、那些事,像柯嘉说的什么为国为民,她根本就没想过。

自与桑普一场恶战后,宋琪就在养伤。虽然有秘药,又运功调息,可是到底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好的。为了宋琪的伤,他们在玉树整整住了一个星期。

在这一个星期里,因为扎西多吉,倒是多多少少知道外面的消息。只听说张家明一案进展神速,居然只一个星期就上了庭,痛痛快快地被判了五年,而张家明也就那么老老实实地认了罪,全没有上诉的意思。

倒是同一天关进去的达瓦,听说是一直押在看守所里,大概得几个月后才能排期上庭。也不知是会判死刑还是死缓呢!

中间达瓦家的儿子带着红狮,抱着小藏獒来过一次,说是随便叶梓欣想买哪个都行。虽然心里喜欢红狮,可是叶梓欣知道红狮是永远不会再认第二个主人了。而那小藏獒,离着柯嘉的要求还又差着一筹,最终,叶梓欣还是没有买,只能看着那少年木然地带着红狮在斜阳下渐远。

本来,叶梓欣有些担心因为斗狗场的事,会有后续的麻烦,如果那个幕后大老板要找他们的麻烦,那应该是很轻松的,只要随便一查,就知道他们住在哪了。可是整整一个星期,却没有什么人来找麻烦,反是郑彬打过一个电话来,虽然没说什么,可是话里话外好像是有什么人打听过宋琪的底细。

想要再问得详细些,郑彬却又语焉不详,始终不肯正面回答。不过不管怎么样,因为郑彬的一个电话,叶梓欣倒是安下心来。既然那位幕后大老板是打听过宋琪底细,又没有任何行动,那这件事大概已经就此揭过了。

虽然宋琪沉默不语,不知还在想着什么,可是叶梓欣却是放松下来。除了陪着宋琪外,甚至还有心找了小饭店借了厨房给宋琪炖了些补汤喝。

一个星期后,宋琪的伤终于好了。原本叶梓欣还不放心,想要就此打道回府的,可宋琪却是坚持不肯:“都收人家的钱了,怎么着也得把事办了吧?!要不然,你可要落个无信无义的名声了。”

“我把钱还柯嘉,再和他赔不是就是了。他是个明事理的人,也不会说什么。”看宋琪不出声,叶梓欣还想再劝,不防宋琪一把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后,闷闷地问:“你知道,柯嘉他其实并不完全是为着藏獒的。”。

叶梓欣默然,其实他们心里都有数,这一百万根本就不是让叶梓欣赚的。

深吸气,叶梓欣终于开始认真思考这件事,“柯嘉如果只是为着一条狗,不会这样大张旗鼓的。而且现在这个时候,根本就不是选藏獒的好时候。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却让我们入藏,分明是——宋琪,你觉得他别有用心?是想害我们?”

宋琪失笑,“虽然柯嘉那家伙不怎么样,可是也不至于谋算害我们——他也不敢!梓欣,我其实和桑普没什么两样,只看到自己眼前那一亩三分地,没想过别的地方还有多少高人的存在。但遇到桑普,我才知道天地之广阔。我想,除了桑普,在藏地应该还有其他高人。我想,或许,柯嘉其实也是知道桑普的存在,甚至有可能想要利用我们一探他的实力…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但这次入藏,于我的修行大有益处。所以,那曲,还是要去的。”

虽然不知道宋琪到底在和桑普之战中领悟到了什么,但叶梓欣终于还是没有再反对往那曲去。她相信宋琪的判断,也决意一定会站在他的身后支持他——就像她知道,不论到什么时候,她的身后永远都站着宋琪一样。

还是请了扎西多吉做向导,一行人直奔那曲。虽然车子够宽敞,可是坐在副驾驶的扎西多吉却坐得并不安心。时不时地往后看,哪怕是看到小灰灰懒洋洋地趴着,任和它们挤在一起的叶梓欣靠着,一副乖巧的模样,却仍有些心慌。

“那个,宋先生,你们这狼是怎么养的啊?”问得小心,在小灰灰张嘴打哈欠时,扎西多吉打了个哆嗦,才压低声音道:“现在大冬天的,草原上的狼可是凶着呢!”

听到狼,小灰灰动了动耳朵,最终却仍是歪着身子打磕睡。叶梓欣揉着小灰灰的脑袋,转目望向窗外荒凉的高原,心里隐隐有些忐忑。

往那曲的一路,都是一片荒凉。没有人烟,甚至连动物都少见,干黄的草原,冰冻的河流,积堆的白雪——越是入藏,就越觉得荒凉冷寂。

那曲,位于西藏偏北,正好就是唐古拉山念青唐古拉山之间。夏季时,这里有丰美的草场,可冬日里,这里寒冷干燥,风沙又大,遇到降雪时,甚至会出现可怕的雪灾。所以,冬季时,这里几乎就没有外地人出入。

也就是在这片草原上,传说中的神犬藏獒就原产于此。这里出产的藏獒皮毛丰厚,体格强健,而且,因为是在牧区,不同于其他地方圈养而出,特别的彪悍好斗。和玉树、河曲一样,是藏獒的三大产地。

没有在那曲城镇里休息,只是略作休息,采买了补给,又买了两桶挥汽油,车子就继续驶向雪山的方向。

听说,越是深入草原,遇到好藏獒的机率也就越大。只是那里牧民不比玉树的牧民,在玉树,养藏獒就是为了卖钱的。而在那曲草原深处,就算找到心仪的藏獒,还得看人牧民愿不愿意割爱。据说,有很多是把藏獒看作家人的,根本就不可能卖獒。

越深入草原,扎西多吉的情绪就越紧张,甚至整天都用手紧握着他自带的那支猎枪。

“不应该这时候入藏的,现在这个时候,那些狼正是没吃食的时候,要是真碰上狼群了,可就糟了…”忍不住回头瞥了眼小灰灰,他又道:“草原狼那可不是你们看到的这样——啊…”

让小灰灰一声低嚎吓得手一哆嗦,扎西多吉缩了缩身体,又道:“你们也应该带上武器的。这样就进藏,太危险了。”

宋琪一笑,虽然开着车,却仍分神安抚道:“你放心啊!如果真的遇到狼,不用我们,小灰灰一个就搞定了——是不是?”

最后这句却是问的小灰灰,明显的搞笑,听到小灰灰果真“嗷呜”一声,叶梓欣直接笑倒,可是扎西多吉却是笑不出来。仍然紧张地时刻关注着外头。

越是担心越是怕就越是来事,夜幕降临时,他们仍然没有到达牧民的居住地。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色,扎西多吉连声音都开始结巴。

“不、不能停,如果停下来休息,真的惹来狼群了,是要命的事。”

“知道了,晚上照常赶路,直到看到牧民居住地——梓欣,一会儿也来试试吧!这大草原上没交警,你不用怕的。”

叶梓欣笑笑,没有答应他。之前从西蜀开过来时,宋琪可是没敢让她上手。不过现在这会儿,想来只要一直朝前开,没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扎西多吉一再示警,可是宋琪还是停了车。

“不管怎么样,总得吃饭吧!烧些热水,总是喝矿泉水,谁都受不了…”

虽然宋琪这么说,可是扎西多吉却是忍不住偷眼去看叶梓欣。在他看来,这都是宋琪为了照顾女朋友而做出的冒险。到底是内地来的客人,不知道草原上的凶险,就算有几把子力气,能对付达瓦,可要是碰上狼,还不是…

扎西多吉可不知道他眼里这个只有几把子力气的男人正是把俱乐部闹得人仰马翻的人物。若是知道了,说不定还会安心一些。

不知道扎西多吉心里打着的小算盘,宋琪把车停稳,就在附近搜罗了些干草,叶梓欣眼瞧扎西多吉端着枪正巡视四周,指尖一弹,一簇火焰刹那间点燃了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