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灵芸哼了一声，“我才不是去打扰她呢，我是去看她！对了，狄大哥，你以没有再去柳家看看呀，柳妍若到底是不是妖？”
“公主盼着她是妖？”狄天行一语说破，“不过要让公主失望了，柳妍若并非妖魔，柳家跟妖魔也没什么关系，那天她的确是被人陷害了。”
当时他出手也是太重，把柳妍若给打的当场吐血不说。回去之后就病的起不了身，还是母妃备了份厚礼，亲自上门道歉，这才作罢。
“这样啊，那是谁陷害的她？我猜肯定是跟她有仇的，太痛快了，哈哈！”慕容灵芸幸灾乐祸的意思很明显。
狄天行哭笑不得，“公主就这么盼着柳小姐倒霉？”
“谁让她仗是柳贵妃的侄女，整天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还异想天开，要嫁给七哥，就凭她那德性，哪里配当我的七嫂，是不是，七哥？”慕容灵芸一回头。登时愣了，人呢？
狄天行一抬下巴，“早走了。公主，这些话私下里说说也就罢了，千万不要出去说，更不要让柳贵妃的人听到，否则会有麻烦。”
慕容灵芸还不服气呢，“听到又怎样？柳贵妃再能，也只是个贵妃，难道还能压过母后去？”
狄天行摇了摇头，“话不是这么说，总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这性子若不收敛收敛，不但自己会受到伤害。还有可能连累王爷跟皇后娘娘，你自己要小心。”
慕容灵芸羞红了脸，“狄大哥，你…关心我，不希望我受伤啊？”
“我当然不希望公主受伤了，”狄天行想也不想地就道，“我与公主、王爷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如兄弟姐妹，你们不管是谁受了伤，我都会难过的。”
慕容灵芸才觉得欢喜，一听这话，顿时不高兴了，“谁是你的兄弟姐妹，哼！”
回头就跑了。
狄天行呆了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兄弟姐妹怎么了，难道我还不配跟你和王爷称兄弟姐妹？”
女人真是，说变就变…
第56章 下聘
接下来几天，风平浪静。
姚皇后对柳妍若彻底失望，柳贵妃大概也知道，侄女传出跟侍卫偷情，名声尽毁，慕容勿离更不可能娶她，也没再多说。
其余家女儿是金命的，见自己有了机会，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皇后娘娘懿旨下，好光耀门楣。
可惜，姚皇后还在衡量各方利弊，所以迟迟没有做出决定。
黎锦也就安心养伤，这几天狄天行来看过她几次。只有一次被请进了门，其余时候，都被她拒之门外。
那次之后，狄天行就没再来，应该是玉媚放出的话有了效果，他被王妃给禁足了。
这样正好，黎锦难得清静。
可是她既然挑开了事，就注定不会永远平静，这天一大早，她才让玉媚帮着换好药，整理好衣服，一名绣娘就匆匆跑进来了。
“阿菱，你这是怎么了，见鬼了？”玉媚边收拾药箱边问。
阿菱的表情确实有些扭曲，“可不就是见鬼了吗？玉媚，阿锦，你们快出去看看吧，外面、外面——”
“外面怎么了？”玉媚向外看了眼，隐约似乎看到一片红，“谁来了？”
“他、他…”阿菱缓过一口气，“景昭王。”
玉媚微微冷笑，“我还当他不会来了呢，到底还是沉不住气。”
黎锦淡然道，“阿菱，你不用怕，照旧回话，就说我身上有伤，不方便见客，请他回去。”
阿菱急道，“不是这么回事！阿锦，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景昭王他、他是不会走的，快点！”
上前拽了黎锦就向外走。
玉媚随后跟上，“到底怎么回事，这…哎呀！”
眼前景象着实把她给镇住了。
院子里堆满了箱子、担子，全都打开了盖子，里面放着的尽是金银首饰、绫罗绸缎，玉屏玉件，应有尽有，明晃晃的耀人眼。
门外挤了好些看热闹的街坊，指指点点，饶有兴致。
慕容勿离就坐在一旁，淡然喝茶。
黎锦也是愣了一会，上前道，“不知王爷此举何意？”
“下聘。”慕容勿离语声清冷而清晰。
门口嘘声一片，众人都多少听到些关于景昭王跟黎锦的传言，不过这么快就来下聘，而且摆出这么大的阵势，还是让他们大为震惊。
黎锦不过一介平民，何德何能，被景昭王如此看重，这聘礼简直比聘公主还是丰厚，她配吗？
玉媚的心却沉了沉，景昭王这一手，未免来的太快了，而且他明显只是出于某种占有欲，而不是情意，阿锦真嫁给他了，能被他爱上吗？
“王爷说笑了，”黎锦一笑摇头，“民女身份低微，怎配得上王爷？请王爷将聘礼带回，莫要让民女难做人。”
“你哥哥呢？本王要见她。”慕容勿离放下茶杯，抬头看定了她。
黎锦早有说辞，“家兄不在，王爷找他何事？”
“去哪了？本王要与他商谈大婚事宜。”慕容勿离很讲理，所谓“长兄如父”，黎锦没有父母，婚姻之事，自然要同她哥哥商议。
“王爷恕罪。家兄一向病体孱弱，前两天因病情加重，已随民女的远房叔叔回乡下休养，不在绣坊。”黎锦随口扯谎。
“乡下？哪里？”慕容勿离皱眉，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黎锦自然是不会说，“民女高攀不起王爷，此事也不必家兄出面。还请王爷体恤，不要惊吓到家兄。”
慕容勿离上前两步，低了头看她。
他要做什么？
黎锦莫名紧张，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王爷…”
“那么，这桩婚事，就这么定了，”慕容勿离却并没将她怎样，而是看向院中的聘礼，“对聘礼你若还有什么不满意，只管提出来，本王都会为你办到。”
“王爷！”
“下月初八，是黄道吉日，本王会差八抬大轿迎娶你入王府。做本王的正妃，你等着就好。”
话一说完，慕容勿离即向门外走，竟不给黎锦拒绝的余地。
黎锦气的脸色发青。
即使嫁给景昭王是她最终的目的，可他也不能这样强硬吧？
当她是什么？
看他对她的态度，别说爱上她，她若嫁进景昭王府。还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呢，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能点头？
“王爷这是仗势欺人吗？”
玉媚忽地出了声。
慕容勿离骤然停步，缓缓回身，幽冷的目光能冻伤人。
玉媚心里“咯噔”一下，却还不肯服气，“怎么。民女说错了吗？阿锦明明就不愿意嫁给王爷，王爷却逼她嫁，这算什么？”
慕容勿离勾唇冷笑，“除了本王，黎锦谁都别想嫁。”
“王爷说笑了，民女真的高攀不起王爷，还请高抬贵手。放过民女。”黎锦施了一礼，“请王爷将聘礼带回吧。”
“本王送出的聘礼，从来没有收回的道理，你，也一样。”慕容勿离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下月初八。花轿来抬人，你若敢逃，天涯海角，本王都会找你回来，明白吗？”
黎锦似是受到惊吓，脸色煞白，打掉他的手，呼吸都有些不稳。
慕容勿离整理一下衣冠，大步离去。
门口的人这才“呼啦”一下涌进来，分别围住黎锦和玉媚，七嘴八舌地问起来。
“黎姑娘，你真要嫁给景昭王？你真是好命啊，攀上这么一门好亲事！”
“是啊是啊，我看景昭王是真喜欢你呢。聘礼居然这么丰厚，真让人眼馋啊！”
“玉媚，你是不是也会跟着嫁过去啊，真好，以后你们姐妹俩可要享受富贵啦！”
“黎姑娘，我家有个女儿，年方十六。长的也很漂亮，不如请你向王爷说说，让我女儿给王爷当个侧妃，当个妾室也，好不好？”
黎锦和玉媚都哭笑不得，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众人请出院去。关上了门。
“哇，景昭王真是大手笔啊，看看这枝玉钗，居然是血玉打造，价值连城啊！”
玉媚拿起盒中的血玉钗，插在头上，对着旁边的水缸照。
黎锦表情淡然，“那又如何。”
她会稀罕这些身外之物？
笑话。
“知道你清高，行了吧？”玉媚白她一眼，把血玉钗放下，拿起一串赤金打造的链子，往脖子上戴。
“我真没想到，景昭王会大张旗齐来下聘，看来是非娶我不可了。”黎锦平静地看着玉媚摆弄那些首饰，一点兴趣都没有。
玉媚停下动作，表情也变的凝重，“阿锦，你真的想清楚了？离下月初八可不远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若会后悔，就不会算计这一切，”黎锦冷笑，“现在我的目的就快实现了，你让我放弃？”
“我是担心你输的什么都不剩，”玉媚提醒道，“我还是看不透，景昭王为什么非娶你不可，不过有一点，他绝对不是因为喜欢你，阿锦，他的强势你是知道的，到时候你们洞房…”
“他强势，更骄傲，”黎锦倒是胸有成竹，“到时候我就赌一把。他应该不会强迫我。”
“别拿常理去想景昭王，他行事一向凭自己的喜好。”玉媚不认为，这是什么好办法。
黎锦咬咬牙，“就算…我也在所不惜，只要能杀了他，我、我就当鬼上身！”
“你呀，你真是…”
玉媚还能说什么呢，该说的也都说了，事情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她也无法预料。
不出一天，景昭王到黎家下聘，且下月初八就要迎娶黎锦过门之事，就传遍整个京城，无人不知。一片哗然。
不过景昭王强娶别人家女儿已经不是第一次，所以百姓们虽然议论的多，却并不怎样意外，唯一觉得意外的，是黎锦的拒绝。
以往其他人家的女儿虽也有不同意的，但慑于景昭王之威，都是敢怒怒不敢言，委委屈屈也好，哭哭啼啼也罢，到最后还是都嫁了。
敢拒绝景昭王，并且直言要他收回聘礼的，黎锦绝对是第一个，除了胆子大之外，也看得出来。她是个不慕权贵的，倒也有一部分人，对她赞扬一片。
所以这桩婚事能不能成，还是个未知数呢。
而这时候，慕容勿离正被姚皇后叫去训话，母子俩没说上两句话，就各自僵住，大有剑拔弩张的气势。
“离儿，你把本宫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到底是姚皇后先开了口，“不跟本宫商量，就去黎家下聘，万一黎家答应了，你要怎么办！”
黎家那样的门户，怎么配得上离儿？
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岂能草率。
慕容勿离冷声道，“儿臣就是要黎锦答应，否则儿臣如何娶她。”
“你不能娶她！”姚皇后怒拍桌面，“她绝对不可以当你的正妃！”
“为什么不可以？”慕容勿离反问。
“她不是金命！”姚皇后都快气炸了，这话她都重复多少遍了，为什么儿子就是不当一回事呢？
他到底知不知道，再有一次劫难，他很有可能性命不保？
从小到大，一次又一次，让她替这个儿子提心吊胆，难道还不够吗？
尤其最近这一次，离儿竟然差点被毒死，下一次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状况，她真的受不起了好吗？
第57章 不准嫁给王爷
慕容勿离眼神轻蔑，“儿臣从不信这些。”
“离儿！”
“母后，你别信楚默然的话，”慕容勿离瞟一眼旁边看好戏的某阁主，“算命之说，本就在人心，儿臣如果只靠信命，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楚默然眉一挑，“王爷可以不信任草民，但不能怀疑草民的算命之术，否则草民以后可不敢张这个嘴了。”
慕容勿离冷声道，“有什么不同？”
“…”
楚默然挑了个拇指。
算你狠。
姚皇后苦口婆心地道，“离儿，楚公子算的没错。你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不然这样，你若实在喜欢黎锦，就纳为侧妃，你的正妃还是要从金命女当中选，好不好？”
慕容勿离自是不肯退步，“恕儿臣不能从命，娶了黎锦之后，儿臣再不会纳任何人为妃。”
“你——”
“请母后成全。”慕容勿离施了一礼，态度坚决。
姚皇后气的半死，却又实在不知道怎么劝他，更不舍得将他怎样，快吐血了都。
“请母后成全。”
“不行！”事关儿子的命，姚皇后狠了狠心，还是没让步，“这件事本宫绝对不会同意！离儿，你可以纳黎锦为侧妃，正妃绝对不行！”
“儿臣一定要立黎锦为正妃。”慕容勿离同样不松口。
“你——”姚皇后甩手就扔过一个茶碗，“出去，出去！本宫不想看到你，出去！”
慕容勿离头一偏，躲过花碗，“儿臣告退。”
不紧不慢地出去了。
“这孩子，简直是…”姚皇后气极反笑，“楚色子，让你见笑了，这孩子是被本宫给惯坏了，没大没小！”
她这是怕楚默然会笑话她这一国之后没有威严呢。
楚默然微笑道，“皇后娘娘言重了，王爷秉性如此，草民明白。”
“说起来你跟离儿经常在一起喝酒，他的心事你也算了解，你可知道，他为何非黎锦不娶吗？”
姚皇后始终没弄明白，儿子到底看中黎锦哪一点，竟这样掏心掏肺的，非她不娶。
楚默然眼神有些高深莫测，摇了摇头，“草民不知，王爷的心事，一向藏的很深，或许跟之前那几位侧妃一样，王爷就是动了心吧。”
姚皇后无奈道，“离儿还真是…罢了，就麻烦楚公子有机会多劝劝离儿吧。”
“草民遵命。”
姚皇后微一俯首，表情有些冷。
待楚默然离开，姚皇后即吩咐道，“陶嬷嬷，你去传本宫懿旨，要黎锦来见本宫，记住，要悄悄儿的，别让离儿知道。”
自己儿子不好下狠手，黎锦就不一样。
只要把黎锦解决，离儿就算想要娶，也找不到人，没这机会。
陶嬷嬷道，“是，奴婢明白，娘娘放心。”
——
“什么？下聘？”柳妍若又惊又怒，大叫，“你说景昭王到黎家下聘？”
丫鬟翠鸟小心地点点头，“是的，小姐，奴婢刚刚出去给小姐买胭脂，听到满大街的人都在说，王爷带了丰厚的聘礼到黎家下聘，还说——”
“说什么，说什么！”柳妍若快要疯了，“你不快点说会死啊！”
“是是，”翠鸟赶紧道。“王爷还说，下月初八，会迎娶黎锦进府。”
“初八？”柳妍若尖声叫，简直难以置信，“为什么是初八，为什么，为什么！”
翠鸟苦着脸。没敢应声。
我哪知道为什么是初八啊，景昭王说的话，谁敢去问。
“不行，不行！”柳妍若满屋子团团转，“绝对不可以！黎锦那个小贱人，恬不知耻，怎么就迷惑的王爷肯娶她为正妃，她算什么东西，她——”
“小姐，奴婢倒是听说，王爷要娶黎锦是没错，可黎锦是拒绝的。”翠鸟往后退了两步，免得主子发火，殃及她这无辜池鱼。
柳妍若一愣。“拒绝？你是说…黎锦不同意嫁给王爷？”
还有这样蠢的人？
“是的，小姐，他们说是黎锦自己说的，配不上王爷，所以不愿意嫁给王爷，可是王爷非要娶黎锦，所以才定下了下月初八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