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锦挥了挥手，“出去吧，水仙留下。”
“是，王妃。”两人再施一礼，退了出去。
黎锦即将衣服脱下，但见她身材高挑，双腿笔直而修长，让人挑不出一点瑕疵。
原来世间竟还有这般完美的身子。
饶是水仙也是女儿身，竟都看得呆了，若是王爷见了，那…
只是一眨眼间，黎锦已将自己浸入浴桶之中，不过那瞬间的惊艳，却让水仙半晌回不了神。
沐浴完毕，黎锦起了身，水仙忙用浴袍将她裹了，待擦干身体。再帮她穿好内服。
回到房间，慕容勿离不在，丫鬟禀报说是他沐浴去了，黎锦也不急，坐在镜前，轻轻擦着头发，眼神虽然清明，心中却一片茫然。
今天做出这样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为了报仇，真的必须走这一步吗？
她不得不承认，当初银月说的话，都是对的，如果她不对慕容勿离交付真心，他根本不可能完完全全爱上她，继而甘愿放弃护身法器。
然而更可怕的是，她知道自己越来越无法抗拒慕容勿离，每次跟他亲近，她脑海中就总浮现出陆浅溪的影子。
忘不掉，也恨，也爱。
“想什么？”慕容勿离忽然出现在她身后。
“啊！”黎锦吓了一跳，腾就站了起来，“我…王爷走路怎么没声，吓死我了！”
慕容勿离失笑，握住她的手，“是你想事情太入神了，到底怎么了，心神不宁的。”
“没事，我…”感觉到他手掌的温暖，黎锦的心情平复许多，不自觉地笑了笑。
“笑什么？”慕容勿离莫名其妙。
“没事，”黎锦低了头，“我心里高兴，所以就…”
这话说的，好像她多盼着今晚的洞房一样。
“你脸红了，”慕容勿离很不给面子地戳穿她，“你是不是很期待今晚…”
“不要说了，你好讨厌！”黎锦哪受得了他这样调侃，气的转过身去，不理他。
慕容勿离轻笑，揽过她，低头吻住。
黎锦此时只能尽量让自己不要多想，温顺回应着慕容勿离的吻。缓缓闭上眼睛。
等到慕容勿离将她放到床榻上，双手轻解她衣带时，她紧闭了眼睛，不由自主地轻颤着。
慕容勿离感受到她的紧张和不安，动作也格外温柔与细腻，唯恐一个不小心，伤害了她。
“王爷。我…不要紧…”黎锦知道他是不愿意吓到她，所以一直在忍，她也怕再等下去，自己就会改变主意，所以忍着羞涩，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
慕容勿离虽已娶了好几房侧妃，然而却都没跟她们洞房。所以难免也有些局促，只尽量让黎锦别那么紧张，好把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
“阿锦，我不会说那些甜言蜜语，不过你放心，你如此待我，我绝不会辜负了你。”慕容勿离轻轻吻着黎锦的额头，这一刻，他真的是愿把一切，都交付身下的人。
黎锦一笑摇头，“我不敢奢求太多，只要王爷能信我怜我，若缘分已尽，就放我离开。不欺我辱我，我就心满意足，只要王爷不弃，我愿生死相随。”
说这话的时候，她真分不清是为了哄慕容勿离开心，还是出于自己的真心。
然而慕容勿离却是真的感动了，眼中深情一片。少有的认真，吻了吻她，大手更是抚摸着她，“我不会。”
黎锦轻轻颤栗着，“不会…什么…”
无论前世今生，她都是初经人事，陌生的感觉包围了她，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羞涩紧张而无助。
“不会放弃你，永远不会！”慕容勿离说着誓言，再不迟疑，完完全全，拥有了身下的人。
疼痛入心入脾，黎锦知道。迈出这一步，她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只有全力以赴，让慕容勿离爱上她，然后报仇，否则，她将一无所有…
再醒来时，天还没有大亮。
黎锦没急着动，身体的不适让她懒得动弹，静静躺着沉思。
然而不管心中如何想，昨晚她已将身子交了出去，不复清白之身，双颊不禁泛起红晕，美艳不可方物。
“阿锦，你现在的样子，很美。”慕容勿离忽然出声。
“啊！”黎锦吓了一跳猛地回头，才发现原来他就在自己身边，不过因为这床够大，他又给她留出了足够的空间，所以她一时竟没有察觉，他还在。
第91章 别糟蹋我的心意
“又吓到你了？”慕容勿离有些无奈，“阿锦，以后你要习惯我在你身边，否则总这样吓到怎么行。”
黎锦越加尴尬，“我…我是没想到，你还在这里。”
两人已有了夫妻之实，她却越发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了。
慕容勿离坐起身，被子滑下去，露出健硕的胸膛来，“今天不用上早朝，我会一直陪着你。”
其实他后半夜几乎没有睡着。两人虽已成亲多时，却是第一次在一张床上共睡到天亮，想来他也不习惯吧，总怕压着她。或者她没有盖好被子。
因而只要黎锦稍稍一动，他就要趋近去看她，还好没什么事，黎锦一直睡得很好。
看来，她也累坏了。
“哦。”黎锦只看了一眼，就觉心跳如默，竟是没有勇气直视，立刻移开了视线。
“你已是我的人了，有什么好害怕的，”慕容勿离越发打趣她，“以后还有的看呢。”
黎锦瞪他一眼，这人。平日里一本正经，原来说起露骨的话来，都不带脸红的。
可是她，却抑制不住的面红耳赤，都觉得没脸见人了。
“阿锦，你现在的样子，很美。”
两人之间已经亲密无间，慕容勿离也不介意说更多的甜言蜜语，说着说着，眼里又升腾起某种情意来。
“王爷爱的，不会只是我这张脸吧？”
因为猜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黎锦又羞不可抑，故意说些浑话来掩饰碰碰跳的心口。
“什么？”慕容勿离突然停下来，眼睛里有薄怒，“你再说一遍！”
难道他说的还不够，黎锦怎么还是这样误解他的心意？
“我开玩笑的，王爷别气。”黎锦看他这样，是真的生了气，暗骂自己没事找事。
景昭王一向严谨，哪受得了这样的玩笑话。
慕容勿离恨恨看了她一会。想发火，终究是不舍得，闷声道，“阿锦。你还是不相信我对你的心意，是吗？”
“不、不是，我就是、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不高兴。我以后不说就是了。”
黎锦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
慕容勿离沉着脸，“阿锦，我是不喜欢听。也许我会做不到你所要求的，但我绝不会负了你。”
“我知道了。”黎锦揉揉额心，真后悔多上那句嘴。
“阿锦，你还没有答应我。以后不要糟蹋我对你的心意。”慕容勿离扳过她的肩膀，硬要她看着他的脸，神情无比认真。
黎锦赶紧道，“好，好，王爷，我答应你，我会好好待在你身边。好好珍惜你对我的情意，这样行了吗？”
“记住你所说的，否则…”慕容勿离亲亲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会让你下不了床。”
“你…”黎锦羞窘的无以复加，刚刚心里还有那么一点愧疚感的，这下全没了。
欲求不满的家伙。
“哈哈…”慕容勿离纵声笑，“好了，春宵苦短，反正时间还早，再睡一会。”
说罢钻进黎锦被子里，又要温存。
还早？
太阳都那么高了。
“但是…”黎锦一句未说完。便没了声息…
黎锦又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再睁开眼睛时，太阳已升得老高，慕容勿离也离开了，应该是忙公务去了吧。
“冰寒。”
黎锦一边起身，一边叫了一声。
“阿锦，你醒了？”
黎锦愣了愣，接着就高兴起来，“玉媚，你回来了？家里的事都处理好了？你弟弟怎么样，没事吧？”
玉媚脸色苍白，憔悴的很，黎锦这一问，她的眼泪就下来了，哭的那叫一个伤心，“不行了，什么都完了，完了…”
“玉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快告诉我！”黎锦大吃一惊，用力摇晃她的肩膀。
“我弟弟他…”玉媚一边哭一边咬牙，眼里是仇恨的光芒，“他被冲虚道长打成重伤，形神俱灭！”
“什么！”黎锦又惊又怒。“冲虚道长？世子的师父？”
“就是他，那个混帐王八蛋！”玉媚毫不顾忌地破口大骂，“他就是个黑心烂肺的，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专门诛杀妖魔一族，用它们的内丹提升自己的修为，他该被千刀万剐，永世不得超生！”
“这样的人。的确该遭天谴！”黎锦也恨声骂。
“可惜老天不管他，老天要是肯管他，他早死了八十回了！”玉媚狠狠一擦眼泪，“我不管，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你放心，我会帮你的，”黎锦安抚道。“不过冲虚道长再可恨，他的道法却是相当高深，咱们不能轻举妄动，要从长计议才行。”
玉媚目光闪烁。显然早有打算，不过她并不打算现在说出来。
因为她知道，黎锦一定会阻止她。
黎锦又安慰她好一会，她才慢慢平复下来，看到黎锦这样子，心中有数，“你跟景昭王圆房了？”
黎锦脸上一红，点了点头。
“那…你想清楚了就好。”事到如今。玉媚也不好再多说。
更何况她因为弟弟的死，身心大伤，也顾不上太多了。
“我知道，你放心吧。”
“嗯，我去叫人准备热水，你先躺会，你才跟景昭王圆了房，总要难受一阵子。”
黎锦越发红了脸，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玉媚虽然经常媚惑男人，可都是用媚术，从来没有失过身，说的好像她全都懂一样。
洗漱过后，用过早饭，黎锦也无事可做，百无聊赖地道，“玉媚，陪我到花园走走吧，整天待着，也是无趣。”
“你这就觉得无趣了？不是才跟景昭王圆了房，应该是郎情妾意的时候吗？”玉媚打趣道，边扶着她往外走。
“好了，你就别挤兑我了，你明知道我是为了什么。”黎锦淡笑，既然已经是这样的结果，就只能继续走下去了。
玉媚不置可否。
此时正是秋菊丹桂盛开的时候，花园里一片姹紫嫣红，随风送来阵阵花香，沁人心脾。
谁料她两个才有说有笑地穿过一条长廊，迎面就撞上柳妍若和宝黛。
冤家路窄。
“见过王妃。”
虽是不甘愿，不过柳妍若还是拉长着一张脸见了礼。
第93章 尴尬的见面
慕容勿离條地攥紧了拳。
在所有侧妃当中，他不讨厌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冷雪凝，另一个就是何玉笙。
冷雪凝还好，自己能照顾自己，可何玉笙居然才嫁进来没多久，就病成这样，他心中总有些芥蒂。
锦皱眉，“大夫，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王妃有所不知，何侧妃这是先天之疾，难以治愈。老夫只能…唉，只能尽力延长何侧妃的寿命了。”大夫也甚是无奈。
锦只好道，“如此，有劳大夫了。”
“不敢。”
从何玉笙屋里出来。?锦就一直沉?，脸色也不大好。
“怎么，在怪我没有让人照顾好她？”慕容勿离看她一眼，心情也莫名有些沉闷。
锦摇了摇头，“怎么会呢，何侧妃的病既然是先天之疾，就非人力所能控制，我…只是觉得她挺可怜的，病成这样，也没个贴心的人在身边，亲人也不能照顾她，若是她有个好歹。总归有些凄凉。”
慕容勿离沉?一会，道，“你说的不错，待她稍好一些，我就把她送回何家。”
“她愿意就好。”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何玉笙如果被送回何家，无异于被弃，恐怕何家不愿意掉这脸面。
“过几天再说，”慕容勿离揽住她肩膀，“这些事情你就别费心了，我会安排好。你若是觉得闷，就出去逛逛，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就买下来，别想太多，知道吗？”
锦笑笑，故意道，“看见喜欢的就买，你不怕我把你的家底给败光啊？”
慕容勿离挑眉。“败光了，我也是你夫君，我一无所有了，你也别想离开我。”
锦心中一沉。这话听着一语双关，难道他知道什么？
不可能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好了，我与你开玩笑的。你公务繁忙，不用整天陪着我，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
“好。”
素衣抓药回来，一边哭着一边将熬好的药端到何玉笙床前。“娘娘，吃药吧？”
何玉笙半闭着眼睛，微微地摇了摇头，“不吃了。吃了那么多药，病也不会好，反而越来截止重，吃不吃的，又有何区别。”
“娘娘别说这种话，”素衣哭的越发厉害了，“娘娘好生养病，一定会好起来的！娘娘不肯吃药。病怎么能好的，吃药吧，好不好？”
何玉笙只是摇头，“我很累，先睡一会，那药等我醒来再喝吧。”
素衣也不敢勉强她，只好扶她躺下。
一种无力感散在四肢百骸，何玉笙闭眼眼睛，真想就这样一睡不起，反而是一种解脱。
——
接下来几天，柳妍若很安静，何玉笙在自己屋里养病。其他人也都没什么动作，日子难得清闲。
“还真是无聊呢。”?锦长长打个呵欠，摆弄着桌上碗盏，觉得很没意思。
报仇不是一朝一夕间的事，可她做了景昭王妃，过的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既然不用为衣食住行发愁，她能做什么呢？
“别无聊了，我陪你去逛逛街市吧，总能打发些时日。”
玉媚白她一眼，多少人想求这样的日子还求不来呢，阿锦倒好，跟坐牢一样。
“也好，其实逛得多了，也没什么意思。”
锦闷闷地应一声，站起身来。
这几天她天天逛街，又没什么可买，再去也提不起兴致，可除此之外，她真没其他事情可做。
“王妃请。”
两人一道到了大门口，又跟柳妍若主仆俩碰上了。
“王妃。”
柳妍若不冷不热地行了礼，得了姑姑的指点，她现在也不跟?锦起冲突，而是避其锋芒。
“你要出门？”
锦也不以为意。
“是啊。是不是我出门前，要向王妃禀报？”
柳妍若一不小心，又顶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