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姐姐取得,我也喜欢这个名字。”良沁如实说道,谢承东闻言,便没再说什么,他抱紧了良沁的身子,只道;“他是咱两的儿子,说不偏,心里也还是偏了。”

“他还那么小,你千万别太宠着他,越是娇贵,越不好.....”

不等那一个“养”字从良沁的嘴巴里说出来,谢承东已是俯身封住了她的唇瓣,他的声音低沉,只说了三个字;“别瞎说。”

良沁见他也是这般迷信,便是微微笑了,她轻轻的“嗯”了一声,想起傅良澜的恶化,便是问他;“对了,瑞卿,再过不久,你就要和渝军打仗了,是不是?”

谢承东见他已经知晓,便也没有隐瞒,“本想等你出了月子,再和你说。”

谢承东抚着良沁的长发,和她道;“等你出了月子,咱们先给小家伙好好地办一场满月酒,然后,我就带着你们娘两去川渝。”

113章 满月

“可是,安儿还太小,不好跟着大人奔波,我带着他在北阳等你,好吗?”良沁看了眼襁褓里的孩子,一想着要带这么小的儿子随着谢承东去打仗,心都要揪起来。

谢承东握着她的手,道;“医生护士,奶娘嬷嬷都会跟着,让他们仔细些,不碍事。”

良沁掩下眸心,见她不说话,谢承东揽住她的身子,与她低声说了句;“我只想让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

良沁的眼睫动了动,她看着谢承东的眼睛,轻声呢喃;“瑞卿,你一定要去打仗吗?”

谢承东眼瞳微动。

“你已经有了江北,还不够吗?”良沁的声音有些苦涩,她心知谢承东野心极大,一直心系天下,可这天下,却要无数的白骨去堆砌。

“沁儿,中华一日不统一,列强便一日会有机可乘。”谢承东眼瞳乌黑,深不见底,他抚上良沁的面容,与她道;“扶桑人迟早还会卷土重来,中华大地如果还是一盘散沙,压根抵挡不住,你懂吗?”

良沁心底微震,她向着谢承东看去,一声“瑞卿”刚唤出口,谢承东已是俯身吻上了她的唇瓣,唇齿间的缠绵甜蜜而美好,良久,谢承东才松开她的身子,他抵上她的额头,低声问道;“你能陪我吗?”

良沁迎上他的目光,看着他眼底的期望,她的心软了,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谢承东扬起唇角,抱住了她的身子。

这一个月子,良沁休养的极好,虽然坚持亲自喂养孩子,可有生母和姐姐,又有阿秀与一干乳母嬷嬷在,孩子的事几乎都没让良沁插手,官邸里的人都晓得这个孩子金贵,当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一丁点风寒也不敢让孩子受,又是怕孩子冻着,又是怕孩子饿着,几十人忙着团团转,一点儿也不敢疏忽。

一个月子养下来,良沁的身子比以前要丰腴了些,肌肤细腻如瓷,脸颊处透着浅浅的晕红,生了孩子的良沁,比起之前的纤细清纯,更是多了几分少妇的柔媚。自从有了安儿,良沁的心思全是放在了儿子身上,对自己的变化并不曾太过留意,倒是从谢承东的眼神中让她察觉出了些不同。

之前,他看着自己的目光温柔且怜惜,如今....

良沁抱着孩子,想起来便是有些脸红,谢承东现在每天回到官邸,头一件事也还是来看她和孩子,每逢遇见她给孩子喂奶,或是孩子睡着,他将自己搂在怀里,总是要不了多久,良沁就能发觉他的眼神慢慢变得火热,而他的大手也总是会不老实的抚上自己的肌肤,就连偶尔看着自己,他的眼神也都是滚烫的,倒是恨不得把她吃下去似得,良沁念起自己自怀孕以来,因着她身子弱,她和谢承东便再未同房过,不说傅良澜与齐自贞,单说官邸里貌美的丫头也是不少,可一直也没见他亲近过谁,成日里除了邵平和几个侍卫长,在他身边服侍的也都是军中的侍从,倒是连个丫鬟也没有。

良沁微微叹了口气,说起来,即便谢承东去了姐姐或是齐自贞的屋子里过夜,她也不会怨的,可眼见着谢承东这样,良沁想起来,心里便是浮起几分心疼。

“小姐,小少爷睡着了?”阿秀端了一碗通草鲫鱼汤,从屋外走了进来。

良沁看着熟睡的儿子,手势轻柔的将孩子送到了摇篮里,与阿秀道;“阿秀,我去一趟书房,你帮我照看一下安儿。”

“小姐去书房做什么?”阿秀有些不解,“去找司令?”

良沁有些脸红,将身上的衣衫系好,轻轻“嗯”了一声。

“司令不是才刚走,小姐怎么就要去找司令?”阿秀忍着笑,念着良沁刚出月子,担心她出去着凉,便是取了件淡粉色的斗篷,给良沁披上。

良沁嗔了她一眼,眼见着孩子睡的香甜,良沁有些不放心,又是与阿秀又是细细的叮嘱了几句,而后才带着丫鬟,离开了东院。

谢承东正在前院办公,听到叩门声,只当是前来添水的侍从,头也没抬,直接说了句;“进来。”

就听“吱呀”一声,书房的门让人推开,谢承东闻到一股幽香,当即抬起了眼睛。

良沁周身裹在薄绒昭君氅中,只露出一张雪白水嫩的脸蛋,看见谢承东,她抿唇一笑,素白的手指脱去了风帽,但见长发乌黑柔软,她并没有盘起来,而是尽数披在身后,谢承东看见她站在那里,有瞬间的失神,情不自禁的站起了身子。

“才出月子,怎么能乱跑?”谢承东回过神,走到了良沁面前,他握住她的手,见她双手是温热的,才微微放下心。

“我想来看看你。”良沁脸庞发热,垂下了目光。

“看我?”谢承东有些不解,见她娇柔腼腆的站在那里,便是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沙发上,自己先坐下,再将她抱在怀里,坐在自己膝上。

“再过两天,咱们就要给安儿办满月酒了,听说你请了好些人,是不是?”良沁靠着他的胸膛,和他开口。

谢承东亲了亲她的发丝,点头道;“不错,就连东北的冯将军,这次也要过来,给安儿庆祝。”

“冯将军也要来?”良沁闻言,便是吃了一惊,从他的怀里昂起了脑袋。

“是,早上收到电报,说是冯将军一行已经到了北新,后天就能赶到北阳。”

良沁见他这般大张旗鼓的为孩子摆酒,不免有些不安,她看着谢承东的眼睛,轻声道;“瑞卿,安儿还这样小,他的满月酒,咱们自己家的人给他热闹一下也就好了,又何必千里迢迢的把冯将军请来?”

谢承东握着她的柔荑,听了她的话,道;“沁儿,这是我欠你的。”

良沁一震,不解的看着他。

“当初咱们结婚,我只是请了些手下的亲兵,如今安儿满月,自然要大办一场,能请的全给他请来,好好地热闹热闹。”

听着谢承东的话,良沁有些哭笑不得,谢承东说完,又是言了句;“这次,你可不能再拦着我了。”

良沁明白他的心意,再说冯将军一行已经在路上,那样多的请柬也都发了出去,良沁压下不安,只温声细语的说道;“我哪儿敢拦着你。”

“你要不敢,这世上可没人敢了。”谢承东一声笑,低头在她的额角印上一吻。

两人依偎片刻,良沁想起此行的目的,便是从他的怀里微微抽出身子,喊了一声:“瑞卿”。

“嗯?”谢承东的嗓音有些低沉。

“你今晚,和我一起回东院吧,我已经...出了月子了.....”良沁声音很低,几乎让人听不清楚。

谢承东眼瞳微紧,他抱着她的身子,隔了片刻,才哑声道;“你身子还没恢复,我怕自己会伤着你。”

良沁摇了摇头,她的心“砰砰”跳着,书房里通着暖气,远比外面暖和,她咬了咬牙,按住心里的羞涩,伸出手指,将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下,露出里面的贴身旗袍。

那旗袍的料子十分光滑,如水般贴在良沁的身上,将身段勾勒的曼妙而迷人,烧着人眼。

谢承东眼瞳暗沉了下去,他瞧出良沁的心思,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将那股不管不顾,想将她按在身下的冲动压下去。

“你不会伤着我。”良沁细若蚊哼,一句话刚说完,白净的脸庞落满了一层粉色。

谢承东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扣紧了良沁的身子,与她道;“我问了医生,说是最起码也要等个四十五天,一年都忍了下来,不在乎这十几天。”

听着这话,良沁心里一软,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念起他对自己种种的好,只不忍心,再让他这样忍下去。

“沁儿....”谢承东刚喊了句她的名字,然而不等他下一句话说出口,良沁柔软清甜的唇瓣便是亲吻上了他的嘴唇,谢承东浑身一震,温香软玉在怀,简直是忍无可忍,他抑制不住的紧紧的抱住了良沁的腰,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一个吻。

当被谢承东压在沙发上时,良沁心里隐约有些后悔了,看着身上近乎疯魔的男人,不由自主的让人害怕,良沁想要说什么,谢承东已是封住了她的嘴唇,她的衣裳不知何时被他扯下,毕竟有太久的日子没有接纳过他,当他进入的刹那,良沁疼的弓起了腰,谢承东却是再顾不得什么,凭着本能般去占有。

事后,良沁浑身酸软,谢承东将她抱回了东院,幸得夜色深谧,并没有多少人看见。

两日后,便是给谢振玮举办满月酒的日子。

官邸里一早便是忙碌了起来,如云般的仆人走来走去,良沁的东院更是熙熙攘攘,站满了前来道贺的女眷。

之前良沁在月子里,为了让她好好休息,谢承东一律不许人来打扰,如今好容易等到孩子满月,这些女眷一个个都是挖空了心思,巴不得来讨好。

114章 撕心

主楼。

瞧着官邸里满是前来道贺的人,傅夫人立在二楼,暗地里愤恨开口;“不过是个庶子,也值得闹出这般大的动静。”

傅良澜听着,只是劝道;“母亲,快开席了,您和女儿一道下去,省的旁人说闲话。”

傅夫人攥着帕子,仍是咽不下那口气,“良澜,你才是司令的正妻,眼瞧着庶子快要盖过了嫡子,你就这般忍下去?”

“不忍又能如何?”傅良澜掩下眸光,上前挽过母亲的胳膊,“良沁性子软,总不会越过我去。”

“她倒是没什么,左不过司令宠着点,可她偏偏生了个儿子,这还没在哪,司为这孩子又是摆酒又是请客的,这往后.....”

“母亲,”傅良澜打断了傅夫人的话,低声道;“往后的事,往后再说。”

傅夫人闻言,便是叹了口气,她与傅良澜走出了卧室,看着走廊上的仆人,终是没有再说下去。

因着今日是给安儿摆酒,良沁母子自是主角儿,良沁性子恬淡,本就不爱张扬,可此次谢承东却是大肆操办,几乎将江北的军政要人全是请来了官邸,大厅里请了西洋乐队奏着管弦,院子里则是搭了戏台子,请了江北首屈一指的梨园班子来唱戏,仆从行走匆匆,看着眼前这排场,明眼人儿早已瞧出来,良沁虽不是正妻,可在谢承东心里,早已与正妻无异。

谢承东今日并未再穿军装,只穿了一身裁剪合身的西装,衬着身形越发笔挺,眉眼间意气风发,他揽着良沁的腰身,良沁怀中则是抱着熟睡的安儿,一道与前来道贺的客人们寒暄。

听着众人交口夸赞,纷纷赞安儿相貌俊秀,像极了良沁,谢承东听着,唇角的笑意便更是深邃,担心良沁抱孩子太久会累着,谢承东从良沁怀中接过了儿子,世人俱是头一回看见江北司令抱着孩子,眼见着谢承东的手势那般娴熟而自然,宾客们面上虽没什么表露,心里却都是十分讶异。

许是周遭的纷乱扰了孩子的美梦,谢振玮在父亲怀里扭了扭身子,终是撇了撇嘴,哭出了声。

谢承东与良沁都是十分溺爱儿子,刚听到孩子的哭声,父母顿时心疼了起来。良沁摸了摸孩子的小手,顿觉触手温暖,她只当孩子是饿了,刚要将孩子抱去喂奶,孰知谢承东却是笑了笑,与她道;“这小子要换尿布了。”

“刚才过来时,才给他换过。”良沁声音很轻,当着这样多宾客的面,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让那样多的人瞧着,只觉得有些难为情。

谢承东自然而然的解开孩子的襁褓,果真见孩子的尿片已是湿漉漉的,良沁担心孩子着凉,赶忙从乳母手中接过尿片,刚要给儿子换上,就见谢承东已是从她手中将尿片接过,驾轻就熟的给儿子换了上去。

这一幕,刚好被记者抓拍了下来。翌日,纷纷见诸于各大报端。

江南,金陵。

梁建成开了半宿的会,回到办公室,只觉得口干舌燥,他刚要喊侍从进来添水,却见桌面上散落着几张报纸,他随手取过一张,打开一瞧,就见上面刊登的俱是谢承东幼子的满月宴。相片上的良沁笑意温婉,眉目间满是柔和,她依偎在谢承东怀里,低眸向着怀中的儿子看去,比起少女时的腼腆,相片上的则是她多了几分少妇的娇柔。

梁建成瞳孔微缩,目光久久的落在良沁身上,他知道,她一直都很喜欢小孩子。

听到脚步声,梁建成抬起头,就见是顾美兰走了进来。

“你来做什么?”梁建成收起报纸,与她开口。

“你也看见了今天的报纸?”顾美兰眼瞳发亮,与他道。

梁建成没有说话。

“谢承东为幼子大办了满月宴,这件事在江北传的沸沸扬扬,世人都说。能让将江北司令放在心尖上的,也只有傅良沁和傅良沁的儿子。”顾美兰声音清脆,每个字都是削金断玉般,十分清晰。

“你想做什么?”梁建成剑眉微皱,眼神锐利,向着顾美兰看去。

“我想撕了谢承东的心!”顾美兰笑了,眼瞳中仿似能喷出火来,“我想让他尝尝失去了心头肉的滋味!”

梁建成豁然站起了身子,一把攥住了顾美兰的衣领,将她拽到了自己面前,“我告诉你,别打她们母子的主意。”

“我为什么不能打她们的主意?”顾美兰失笑,“谢承东害死我大哥,气死了我父亲,他害的我家破人亡,这种剐心的滋味,我一定要他也尝尝!”

梁建成眼皮微跳,他二话不说,直接从腰间拔出了手枪,抵上了顾美兰的眉心。

看见他眼底的杀意,顾美兰浑身的血液仿似凝结在了一处,她脸色雪白,与他道:“梁建成,你别忘了,你只有拿到我的嫁妆,你才有实力和谢承东抗衡,依你如今的实力,你根本打不过谢承东!”

梁建成声音森寒,眸子冷的如同琉璃珠子,没有丁点温度,“顾小姐,你若有能耐,杀了他全家都不干我的事,但你要敢伤她们母子一根毫发,我今天就杀了你。”

顾美兰心中发寒,嘴巴上却仍是静定开口,“我知道,傅良沁原先是你的女人,可她如今已经跟了谢承东,和别的男人生了孩子,你还念着她做什么?这样的女人,就该一枪毙了她!不是吗?”

“我应该先一枪毙了你。”梁建成淡淡笑了,他的话音刚落,瞬间打开了保险,眼见着便要扣动扳机,就听一声大喝:“司令!”

周玉芹赶到办公室,映入眼帘的便是如此一幕,她心下大骇,当即跑了过来,推开了梁建成的胳膊,那一枪打到了地板上,就听“砰”的一声巨响,子弹在实木地板上落下一道清晰的弹孔。

顾美兰从没想到梁建成当真会对自己开枪,她浑身发寒,眼眸死死的盯着地上的弹孔,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过神来。

“司令,美兰年纪还小,若有得罪您的地方,您多担待,可千万别一言不合就动枪,若真伤了人,那可怎么得了。”周玉芹打着圆场,上前挽住了顾美兰的胳膊,生怕梁建成再对着她下手。

顾美兰还没从方才的惊惧中回神,直到梁建成挑起她的下颚,让她看向他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才有些神采,与先前不同的是,此时的她看向梁建成的目光中,充满了骇然与恐惧,仿似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一个魔鬼。

“你听着,今天算是给你一个教训,再敢有今天这个念头,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梁建成声音冷到极点,顾美兰浑身打了个激灵,她面色如土,抽出了自己的身子,从书房里跑了出去。

“司令,您这是怎么了,顾美兰的嫁妆咱们还没有到手,您这会儿哪儿能杀了她?”待顾美兰走后,周玉芹秀眉微蹙,与梁建成道。

梁建成重新在椅子上坐下,看着桌面上散落的报纸,他也无心理会,就那样坐着,将抢扔在了抽屉里。

见梁建成久不出声,周玉芹心底喟叹,又道;“咱们在江北的探子传来消息,说是谢承东已经下令,下个月初五便会率军过江,来攻打金陵。”

“嗯。”梁建成点了点头,燃起了一支烟。

“金陵若守不住,司令不妨拱手相让,咱们退回川渝,川渝易守难攻,渝军熟悉地形,再有我娘家相助,任凭谢承东再大的本事,一年半载的也决计没法子将川渝打下来,等着那时候,顾美兰的嫁妆入手,有了那笔钱,司令和谢承东,大可一较高下。”

“玉芹,”梁建成低声喊了句她的名字,一笑道;“你说谢承东他图什么?”

周玉芹微怔,有些不明白梁建成的意思。

“家有娇妻珍儿,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他不过,偏生要千里迢迢的跑来跟我打仗。”梁建成说到此处,狠狠的吸了口烟,眯眼道;“你说他是不是傻?”

“谢承东的野心,一直是要一统天下。”周玉芹出声,“当着外界的面儿,他自是义正言辞,定会以统一华夏,抵抗外寇为借口,其实说白了,也还是为了他自己的贪心。”

“天下?”梁建成失笑,“这天下在我眼里,真是连屁都不如。”

115章 金陵

北阳。

“安儿还小,路上一定要让那些乳娘精心点,千万不能马虎。”六姨太抱着外孙,与女儿细细叮嘱,看着孩子粉嘟嘟的脸蛋,只让外婆的心满是不舍。

“娘,您别担心,这次医生和护士都会跟着,还有乳娘和嬷嬷,这样多的人,难不成还带不好一个孩子?”良沁安慰着母亲,也安慰着自己。

“司令要带着你们娘两过江,没人敢说什么,可安儿还这样小,娘是当真放心不下。”六姨太瞧着孩子白白胖胖的样子,想起这一路千里迢迢的,免不了焦心,生怕孩子有个好歹,即便没病没灾,可这么一折腾,怎么也要少点肉。

良沁从母亲怀里抱过儿子,看着孩子睡得香甜,忍不住在儿子的脸蛋上亲了亲,想起谢承东,便是与母亲道;“娘,司令会照顾好我们娘两的。”

六姨太听女儿这样说,想起谢承东平日里的确是将女儿和外孙捧在了手心,说是万般宠爱也不为过,她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司令对你们娘两的确是没得说的,不过沁儿,娘还是觉得你最好将安儿留下来,娘给你照顾着,你陪在司令身边,等着你们回来,安儿不还是你们的儿子?”

良沁听着母亲的话,心中便是一紧,她情不自禁的抱紧了儿子,摇了摇头。

六姨太心知女儿之前在川渝失去了两个孩子,自从有了安儿,便将孩子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六姨太也不忍再劝,只又叮嘱了几句,待谢承东回来后,才离开了女儿的屋子。

“娘和你说什么了?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谢承东唇角眉眼温煦,从良沁怀中接过儿子,看着孩子胖嘟嘟的小脸,便是忍不住在儿子的脸蛋上亲了一口,他的下巴上早已冒出了胡茬,许是弄疼了孩子,睡梦中的谢振玮皱了皱眉头,呜哇一声,哭了起来。

良沁慌忙将儿子抱了过来,又亲又哄,瞧着她心思都在孩子身上,谢承东微微苦笑,直到将孩子哄好,良沁才看了他一眼,轻声嗔了一句;“你的胡子又扎疼安儿了。”

谢承东摸了一把下巴,的确是察觉到胡茬冒了出来,他无可奈何的看了儿子一眼,笑道;“这小子还真难伺候,每天想亲他一口,还要先刮胡子。”

良沁也是笑,她小心翼翼的将孩子送回了摇篮,细心的为儿子将被子掖好,继而拉着谢承东的手,让他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是取来了热毛巾,给谢承东先是敷在了脸上。

谢承东由着她摆弄,只含笑看着良沁,倒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良沁被他看的有些脸红,伸出小手便将他的眼睛掩住,谢承东则是搂住了她的细腰,将她抱在怀里。

良沁脸庞有些红,热敷了一会后,便将毛巾从谢承东的脸上取下,为他涂了一层剃须膏。

她的手势轻柔,看着谢承东一脸享受,不免脸红的更深了,忍不住小声嗔道;“你别这样....”

“我怎样了?”谢承东忍着笑,向着她看去。

“一脸不正经。”良沁抿了抿唇,自己也是笑了。

谢承东挑了挑眉,将她扣在怀里,良沁则是轻轻挣扎着,“别闹,我手里还拿着刀呢。”

谢承东也不管,搂紧她的腰,就要去亲她,良沁一面躲,一面讨饶,恰在此时,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良沁抬眸看去,就见是傅良澜和齐自贞一道走了过来,瞧着这一幕,两人齐刷刷的停住了步子。傅良澜尚且还好,齐自贞已是按耐不住的攥紧了帕子。

蓦然瞧见姐姐和齐自贞,良沁的脸庞顿时红了起来,她从谢承东的怀里抽出身子,只觉连颈脖都是发烫。

“司令,再过两天良沁就要带着安儿和您一道去江南了,我和自贞过来看看,想瞧瞧有没有什么好帮忙的,没成想您已经回来了。”傅良澜唇角含笑,似是什么也没有瞧见,先是开口。

谢承东拿过毛巾,将面上的剃须膏擦去,他站起身子,与傅良澜道;“你们来的正好,前院还有些军务要我去处理,你们既然来了,就陪陪沁儿。”

谢承东说完,便是将毛巾搁下,与良沁低语了两句,便是走了出去,待他走后,傅良澜压下心中的酸妒,与良沁说了些闲话,见行礼都是备好,便又叮咛了两句,所说的与六姨太并无多大差别。

唯有齐自贞,倒是一直闭着嘴巴,连一个字也没说。

出了东院,秋霞一路都是紧紧的跟在齐自贞身后,她心知主子心里不舒服,只能劝道;“夫人别难过,傅良沁刚给司令生了个儿子,司令自然会多宠她一点,等司令这次去了江南,江南多得是傅良沁这种美人,等司令见多了,也就不稀奇了。”

齐自贞什么也没有说,想起方才的那一幕,便觉心头锐痛,眼底落满了凄凉。

“秋霞,我一直以为司令是没有心的,”回到了南院,齐自贞换换脱下了身上的斗篷,燃起了一支香烟,静静开口;“如今我才晓得,司令不仅有心,他的心还多情,只不过,他的这颗心,全给了傅良沁。”

“夫人别这样说,您跟随司令多年,又有珊儿小姐,司令心里总归是有您的位置的。”

齐自贞闻言,便是极淡的笑了笑,低语了一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绍州。

夜色已深,办公厅里的灯光彻夜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