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问：“可要先见见那李鹤？”
“找到了吗？”叶念自然是点头，“见一见吧。”
陆纾便拍了拍手掌，随后，一个小鬼便牵着锁链锁着的李鹤进来。
看到李鹤那仿佛饱受酷刑的样子，叶念有些意外：“他犯的罪，这么重吗？”
陆纾看了看李鹤，然后才道：“故意伤人，不孝不仁，口舌之罪，就算是能去投胎，也有好几世，成不了人。”
李鹤还有着基本神志，听到这话，就不由得埋下头去。
“他所犯口舌之罪尚轻，只是拔了舌头，你若要问什么，他只能点头或摇头了。”
叶念嗯了声，然后看向李鹤，简单问道：“我只问你，是不是杜菁菁害的你？”
听到杜菁菁三字，李鹤猛然抬头，然后似是才看到叶念，一瞬的震惊过后，又恢复心如死灰的模样。
随后，才点了点头。
“除了你，她是不是，还害过别人？”叶念继续问。
李鹤犹豫了下，还是点了头。
看他就算如此，也几乎下意识想要维护杜菁菁，叶念不由暗叹了声：“好了，带他走吧。”
第449章 大人乃是鬼中龙凤
看着李鹤被带下去后，叶念便重新看向陆纾，问他。
“这些，能算作供词吗？”
陆纾点头：“自然，如有需要，我也可帮你作证。”
他和特殊事件组都互相知道，那应该是没问题。
而杜菁菁做的那些事，交给警方那边自是没用，还是要让特殊事件组出面。
拿着这个供词，就算不能去国外抓杜菁菁，能限制她回国也是好的。
搞定完这事，便轮到正事了。
陆纾太忙，没办法亲自带他们去，就找了个小鬼来给他们带路。
是一路往山下走，且越往下，越是能听到一些时不时的鬼哭哀嚎。
叶念就算是真正意识到，地府着实是个残酷的地方。
而只是这里，就已然如此，那所谓的无间地狱，岂不是更加？
想到这个，叶念都不敢去看司渊，只是庆幸，他已然听不到她的心声。
这种话，自然是不要在他面前提及，只字半语都不要。
路看似还远，但没走几步，就到了山脚下，那条血河旁边。
河边停着艘乌篷船，船上却并无船桨或是船夫。
小鬼先行上了船，叶念跟上的时候，就见船忽地往下一沉，似是承受了千斤之力。
“…”她微怔的时候，已是被身后的司渊扶着，踏上了船。
他一来，这船就恢复原状，然后自动往河对岸缓缓而去。
小鬼眨着一双眼，替叶念解惑：“原来这位阴差大人是生魂，此船有三坐不得。一是十恶不赦之魂，二是不曾遗忘前尘往事之魂，三便是阳寿未尽的生魂。遇上这三种，船会自动沉没，将他们投入这，满是怨魂恶鬼的忘川河中。”
“那我，又算什么？”司渊淡淡问。
小鬼瑟缩着看他一眼，然后飞快答道：“大人乃是鬼中龙凤，这船，自是奈何不了您。”
“…”叶念忍不住一笑，这算是拍司渊的马屁吗？
而不仅仅是这小鬼怕司渊，他们所坐的这条船，也是十分自觉。
一开始还有些慢，后面就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就到了对岸。
下了船，不远处火红色一片，赫然是铺满了彼岸花，看不到尽头。
小鬼却没带着他们往彼岸花的方向走，而是走到了另一条，有些荒芜空旷的路上。
走到一个断崖边，无路可走之时，小鬼就停了下来：“下面，便是幽冥之地，小人去不得，只能带二位至此了。”
说完，就鞠了个躬，一溜烟回头跑了。
“哎！”叶念看着他的身影飞快消失，也只好作罢，“幽冥之地，又是什么地方？”
她转过头来，看向司渊。
司渊静静看了会那断崖之下，随后才道：“相传是，冥界最深之处。”
他也不曾去过，只是听说过。
“便去看看，是何模样罢。”
说完，司渊便揽过叶念，带着她，纵身跃下断崖。
叶念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只能下意识抓紧他，依靠在他身上。
但出乎意料的，这般自由下坠，一点阻力都感觉不到，也丝毫无风。
所以，倒也没太惊吓，只是过程有点久。
脚终于落在实地上的时候，叶念都是松了口气，下一秒，就感觉脚下动了动。
第450章 怎么会是鬼女？
叶念一惊，下意识又抓紧了司渊的手臂：“怎么还会动？”
司渊倒是很冷静，还看了看脚下，抖动的地面，然后道：“我们怕是，站在了他的身上。”
“哈？”叶念不由得踮起脚尖，低头看去，想看看这是个什么。
而这一看，脚下地面就突然崩塌了。
司渊带着她，飞到另一边。
两人刚站定，就见刚刚所站的位置，都崩塌成了一块块碎石。
随后，又慢慢合成，变作了一个人形。
看着那熟悉的面具，以及服饰上的花纹，叶念张了张嘴，有些惊呆：“他是石头变的吗？”
回答她的不是司渊，而是那边那位，声音有些寡淡，不带一丝感情，不论是冷还是热都没有。
“我乃是，幽冥之地的守护者，平日无事，便与此处化为一体罢了。”
随后，他毫无感情的眼眸，划过两人，最终定在了叶念身上。
“你来找我，是为了齐琪？”
看他心里有数得很，并且主动提出，叶念就自是顺势点头：“对，我们来，是想问问关于婚约的一些具体，不知阁下可否告知？”
“她，是不是想解除婚约？”
叶念本来还想先多了解一些，然后再慢慢试探着提出，结果，却被对方直接拆穿。
她正犹豫着该如何开口的时候，一边司渊就接过了话头：“你们的婚约，是如何来的？”
那位看了眼司渊，不答反问：“你又是为何，要再次回到这痛苦之地？”
叶念一愣，有些紧张的看向司渊。
司渊神色依旧平静：“自是因为，此间已成过去。”
“已成过去吗？”那位嗓音有些空无，仿佛在思考，过了会才回答道，“这婚约，是父亲化为虚无之前，替我定下的。他说对方是鬼女，能吸收我身上大部分阴气，与她结合，我方能守护此处更久。”
鬼女？
叶念微微皱眉：“齐琪怎么会是鬼女？我看她，就是正常人类啊？”
除了有阴阳眼这一点外，明明就再无其他异常。
“齐琪的外婆，经高人指点，会算过去断未来。却不知，肉体凡身，无法承受泄露天机所需代价。鬼女的出现，便是一场孽报，等她察觉，已是阻止不了鬼女。她便施法找到我父亲，求他阻止鬼女现身，父亲答应了，条件便是必须定下婚约。”
叶念听完，仍紧皱着眉头：“那你父亲，是欺骗了齐琪的外婆吗？他并没能阻止鬼女，只是让她表面上看起来像人类，其实本质上，还是鬼女？”
“这是最好的办法，能让齐琪活下来，这一辈子，都会看着像个人。”
司渊道：“鬼女现世，便要杀尽与其有血缘关系之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正是，我与齐琪灵体结合，亦是能够压制她体内的鬼女，使其沉睡，再不现世。”
“她有阴阳眼，便是因为，鬼女不曾彻底消失。”
这说起来，还必须让他跟齐琪双修，才可以稳住，保持现状。
叶念知道，不论是司渊，还是那位，都觉得，这样才是对的。
她心里，却有着强烈的不甘：“可是，齐琪从有意识起，就觉得自己是个人，也有着，人类的思想。”
第451章 如何与人谈情说爱？
“你的意思是，”那位终于略微有了一丝疑惑之情，“让我像对待人类一般，对待她？”
叶念微微攥紧手心：“对，你也说过，她这一辈子，都会是个人。”
“我是这样说过，可是…”
“你平日这般无聊，就不曾去听过人间的事？”司渊轻轻握住叶念的手，开了口问。
那位似是终于被难倒了，喃喃道：“自然是听过，亦知道，人间是有着，情爱一说。”
随后，他就抬了手，慢慢揭下面具：“可我也听说，人间女子极为看重这一层皮，我这般，如何与人谈情说爱？”
看着他的脸，叶念都是不由得退了两步，然后下意识低声问：“他这样，吃复容丹管用吗？”
司渊难得的，犹豫了下，才道：“应是，不管用。”
那位脸上，不是普通的疤痕，而是各种尖刺凸起，除了一双眼和嘴唇，就再没有可取之处了。
见两人都看过了，他又重新戴上面具：“这样，肯定会吓到她吧？看到后，肯定只会更想要解除婚约了。”
“你的脸，为什么会这样？”叶念忍不住问。
他也不逃避，坦然答道：“这幽冥之地，乃是封锁冥界所有阴恶之气的存在。若是常年待在此地，你们也会变得跟我一般了。”
随后，他又看向司渊：“只怕是你，也很难承受得住罢。”
司渊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叶念心里一片纠结，没想到这件事会这么复杂，两边都非简单的存在。
不但不可能解除婚约，还没法让他们先谈个恋爱，再说双修的事。
这是让她来选，是告诉齐琪真相，还是让齐琪继续，接受这般每月一次的，所谓灵体结合。
“此事，还是交由本人来抉择罢，”司渊看着她紧皱的眉头，便开了口，“有些事行不行，总要试了才知道。”
那位倒也很配合：“好，那我与她好好谈谈。”
说完，他便又化为碎石，重新融入地面。
司渊看着一脸沉重，说不出话来的叶念，轻叹道：“走罢，该回去了。”
“嗯。”叶念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忘川河边。
出乎意料的，那小鬼还在船边等着他们：“二位大人出来了，我送你们回人间。”
这次回去，就不用再走幽都那边，而是经由阴差专门通道，直接出去。
回到别墅的身体里，叶念都是仍旧打不起精神来，趴在沙发上，一动不想动。
司渊站在一边，问道：“你不想同她说？”
“怎么说？”叶念头疼，心也疼，“告诉她，她自打来到这世上，就不是人而是鬼女。只有强忍着接受这一婚约，才能以人类的身份继续活下去吗？”
如果换做是自己，只怕是要崩溃。
她现在，根本无法面对齐琪。
可是想到，到时候幽冥之地那位，还是会跟齐琪谈，就还是想，提前让齐琪有点心理准备。
叶念深呼吸了一口气，摸出了手机，给齐琪发消息，想要当面说。
结果，齐琪的回复，却是让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第452章 怎么突然这么肉麻？
随后，叶念就坐直身体，直接给齐琪打了电话过去。
齐琪很快便接了：“喂，怎么啦？”
“你怎么去你外婆家了？”叶念问道。
“忌日啊，每年这个时候，我们家都会来外婆家这边扫墓的，”齐琪意识到，叶念可能查到了什么，“你找到那个…鬼了吗？”
叶念还以为是因为什么事才去的，闻言就松了口气：“这样…是找到了，还跟他谈了谈你们的事。”
齐琪小心翼翼问：“他说了些什么？”
“这个，”叶念顿了顿，还是道，“他说会亲自跟你谈，你是想现在听我说，还是到时候听他说。”
从叶念这欲言又止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什么，齐琪沉默了下来。
过了会，才道：“你能跟他谈，代表他，是没有恶意，也没有攻击性的吧？婚约的确存在？”
“嗯，他应该，没有必要撒谎。”提及婚约，叶念的心情，又开始沉重起来。
齐琪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觉得不幸，深呼吸了一口气：“那我还是等他来，亲自跟我谈吧，很多事，我都想当面问问他。”
“好，”叶念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开这个口，“可能不会等到下个月，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吧，有些事，可能会超出你的想象。”
齐琪嗯了声：“我觉得最坏的事，就是他想伤害我和我的家人，不是这样，就都可以接受了。”
但愿如此吧。
叶念想了想，还是没多说别的，只是道：“反正不管是什么，你只要记得，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现在是，以后也是如此。”
齐琪忍不住一笑：“怎么突然这么肉麻？我知道的，谢谢你念念，遇到你是我十八年来，最为开心的一件事。”
“我也很开心，能够遇到你。”听着齐琪的笑声，叶念突然就安下心来。
一直以来，齐琪都是个乐观的人，就算是有事没事总见鬼，因此还丢了不少朋友。
可她却从来没气馁过，仍旧对这个世界，心怀希望。
就算是遇到这种事，给她一定的时间，应该也是能够慢慢接受。
就是不知道，她和幽冥之地那位，会谈出个什么结果来。
对方肯定不会太为难她，但是，估计还是会坚持之前的想法。
挂断电话后，叶念就先把这事暂且按下，想着等到他们两个谈过了之后再说。
毕竟说到底，这也是他们之间的事，她就算想搀和，也帮不上什么忙。
司渊一直在旁静心修炼，等到没声音后，便睁开了眼：“出去走走？”
他们看似去地府那边待了挺久，但回来就发现，才过了没几分钟。
叶念刚好有点闷，就点了头道：“好，去吃点东西吧。”
这次就不再是小龙虾，而是带着司渊，去吃了烧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