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芳香师 作者:爱打瞌睡的虫

第一卷 滨州剿匪 第1章 初来乍到(上)

热…好热…

水…水…要水…好想喝水…

太热了…怎么会这么热…是起火了吧…那个疯子果然还是引爆了炸弹…

自己没死么…那么近的距离…

李文芳从昏迷中渐渐清醒过来,耳边是噼啪噼啪的燃烧的声音,浓烟呛得李文芳无法呼吸,但奇怪的是似乎没闻到化工产品燃烧的气味,她明明记得出事的楼层是卖皮具箱包的。

李文芳挣扎着想睁开眼睛看看自己被爆炸的气浪给推到了哪里,身上好像也不怎么疼,就是呛着难受,空气里满是木材燃烧的气味。

李文芳觉得很奇怪,她明明是给困在商场作为人质,怎么爆炸之后好像环境就不对了呢?她可是从高职开始就和精油持续打了十几年交道的芳香理疗师,嗅觉灵敏是职业特点,没有什么气味能骗过她的鼻子,李文芳虽然头还晕晕的,但她百分百的确定这呛人的烟味里真的没有化工品的气味,而且也没听到消防员救火的动静,周围除了燃烧的噼啪声外没有别的声音。

李文芳很想看看自己现在到底身处何地,但她的眼皮犹有千斤重,四肢也好像被捆着沙袋,怎么使劲都没力气,既不能睁眼也不能翻身,意识完全不能控制身体,就像垂死一般软绵绵地全身无力。

真悲哀啊,死在火场里,还是在外国的火场里,真不该计划这场旅行。

李文芳想起自己的亲朋好友有些绝望,伤心地哭泣起来。

眼泪一滴滴地从两侧太阳穴滑落,打湿鬓发落在耳廓,又很快被火场的高温蒸发,很不舒服,李文芳完全是下意识地抬手擦了一把眼泪然后接着哭。

哭了两嗓子李文芳突然哑火,她意识到奇迹发生了,刚才四肢还不能动弹呢,这会儿就能抬胳膊擦眼泪了,李文芳一兴奋一激动,使劲一挣,先前千斤重的眼皮也变成了羽毛般,很自然轻松张开了眼睛。

视线短暂地模糊之后慢慢清晰,能看清左手边不远处的火苗,但视线正前方仍然是模糊的黑色,李文芳小心地伸手摸了摸认出来似乎是床板,好像自己正躲在床底下,怪不得大火一时没烧到自己身上。

求生本能喷涌而出,压住了李文芳对所处环境的疑问,先活着离开这里再说。

李文芳知道自己必须离开这个危险地,躲在床底下只有死亡一条路,没被烧死也要被呛死。

李文芳手脚并用,在地上一点点的挪动着,从床底下爬了出去。

趴在地上环顾四周,李文芳确信自己的确是被火场包围,除了床前这一小块地面和那块床板,周围能烧着的东西都在剧烈燃烧,床上的被褥都烧得臭臭的。

大火和高温让空气产生扭曲,浓烟模糊视线,什么都看不清,李文芳只看出来自己不是在出事的商场里,怪不得闻不到化工产品燃烧的怪味,这不知年代的破房子里只有烂木头做的家具,而身上的衣服更是只有在古装剧里才能看到。

没空去想关于空间时间转换的问题,李文芳眼下的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要命的火灾现场。

李文芳打量了一番找到了房门的位置,但房门已被大火包围,要逃生就得冒着被烧伤的风险一鼓作气冲出去。

没有犹豫的时间,房门和窗户都已烧坏,外面大量的新鲜空气涌入火场,带来充足氧气,火借风势,大火越烧越旺,李文芳可不想自己变成香喷喷的人形烤肉。

窗户就在床的上方,但床上都是火,不可能上床跳窗逃生,只有从房门走。软手软脚的李文芳勉强爬起来,看准房门的位置,将裙子翻起来罩着头,憋着口气弯下腰,双手牵着裙摆低头冲向房门。

眼看就要跑到门口了,突然脚下一绊,李文芳一个趔趄,身体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可却没摔在地上,有个什么东西接住了她,李文芳顺手一摸,发现是个人,还是个男性长者,因为李文芳摸到了胡子。

老人已经一动不动不知死活,但身上还有体温,李文芳赶紧又摸了摸颈动脉,觉得还有细微脉动,当下也管不了那么多,总不能看着一个大活人活活烧死在火场里,往后的日子她非做噩梦不可。

李文芳掉转身来到老人头前,双手伸进老人腋下,以背对房门的姿势将老人生拉硬扯地拖了出去,这时候根本顾不上火苗有没有烧到人身上,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出了房间就是厅堂,大门大敞,满地都是烧坏的各种家具,头顶的大梁也岌岌可危,不断有烧断的木头从上面掉下来。

李文芳不敢停留,求生的本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她硬是把没有知觉的老人拖到了门槛外侧,刚拍熄两人身上的火苗,还没来得及打量这外面是个什么景况,就听屋里轰隆一声,火星四溅,大梁坍塌落下,很多屋瓦掉入屋中,火光和浓烟从破掉的屋顶窜上天空,照亮了半边夜空,就像燃起了一个巨型篝火,照得院子通亮。

李文芳吓坏了,怕这整间屋子垮掉,继续拖着老人来到院中间,这可怜的破屋就只有这一间平房,厨房是个搭在屋檐下的窝棚,院子也小得可怜,火势蔓延到了院子的篱笆墙上,引燃了院墙边的杂物,但幸好院子中间没有着火,除了烟气呛人之外算是相对安全的场所。

李文芳觉得奇怪,怎么烧成这样都没个来救火的,站起身想看看这破屋是不是远离人烟的独门独户,可这一看又让李文芳从心底感到一阵心惊肉跳——咫尺相邻的两户邻居的房子同样烧得火光烛天,而远处的天边一样有冲天大火和浓烟。

就好像棚户区火灾一样,一家烧一家,没有尽头。

而更让李文芳感到恐惧的是,大火都烧成这样了,除了自己,居然就没再听到一点人声,好像这些烧着的房子都是空的无人居住似的。

李文芳可不相信这些屋子是空的,她这不是从火场里拖出个老人么。

想到老人,李文芳赶紧回到老人身边跪下做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希望能将他救回来。

不知反复进行了多少遍,老人终于有了反应,沙哑的声音颤颤地吐出两个字——“丫儿…”

“爷爷,我在呢。”李文芳伏下身在老人耳边应道,“你坚持住,会有人来救咱们的。”

老人一双浑浊的眼睛涣散地望着夜空,焦距根本没有落在李文芳脸上,他吃力地抬起右手摆了摆,“丫儿,我不行了…”

看到老人这样的眼神,李文芳心里也有数了,黯然地安慰道,“别这样说,会有人来的。”

老人没听到李文芳的话,挣扎着伸手入怀,从怀里掏出一本烧得有些残破的书册递给李文芳,“丫儿啊,交给你了…”

李文芳颤抖着双手接过书册,“爷爷…”

“…别让坏人夺了去…”老人才说完,手一松脑袋一歪眼睛一闭,再没了声响和动静。

“爷爷…!”李文芳扔下书册推了推老人的身体,又再次长时间地摸他的颈动脉,确定是没有脉动了,这才失神地坐在原地。

李文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坐了一会儿才想到应该看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除了自己就没有别的活人。

李文芳爬起身跌跌撞撞地来到院门前,一脚踹开烧着的篱笆院门,跑出院子先来到右边的邻居家,隔着篱笆墙,借着火光李文芳清楚地看到平房大门处倒卧着一个男子,上半身在外面,下半身在里面正着火,空气里一股蛋白质燃烧的特殊气味,显然这个人早已死亡。

李文芳紧紧捂着嘴,忍着心底涌上来的恶心感又往前跑,看看别的邻居家是什么情况。

一连跑了几家,都是烧得火光烛天,热浪让人根本无法靠近观察,只能大概地看到院子里没有人的样子,却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成功逃生,但是蛋白质燃烧产生的那股特殊气味一直弥漫在空气中,很浓很浓。

李文芳不敢再找下去,她知道这个不大的村子已经成了一片火海,明显是被人恶意纵火,要是意外失火,全村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那些没有逃生出来的村民恐怕都已丧生火海,甚至有可能在起火前就都遭了毒手。

李文芳强忍心头的恐惧感,跑回老人遗骸的那个院子,她怕自己再肆意乱跑要是碰到真正的纵火犯就麻烦了。

可是坐在被大火包围的院子里也不是那么舒服的,烟气太呛人了,身边又有一具渐渐冰冷下去的遗体,自己才刚刚来到这个陌生世界就遇上这种杀人纵火焚村的恐怖事件,李文芳觉得自己犹如坐在冰窖里一般,周围的大火都不能给她带来丝毫的暖意。

茫然无措中,李文芳的手无意间摸到先前被她扔在地上的书册,赶紧一把捡起来拿在手上翻阅,她此刻迫切需要一些能转移注意力的东西,好让情绪镇定下来。

书册整体大概烧坏了三分之一,封皮上的书名自然也烧没了,李文芳一开始是机械式地一页页地翻,里面写的什么内容一个字都未看进眼里,直到翻了大半本书,李文芳神智渐渐清醒过来才终于看清内容,再次吓她一跳。

书里有图画有文字,看上去像是笔记一类的东西,字迹还算工整,文字内容暂时没仔细看,但图画却看得很清楚,就是不认字的人都知道画的是什么——老式火枪,而且看样式是前膛式火绳枪,还有一些大概是枪的零部件整体图和细节图。

李文芳一阵狂晕,前膛枪,这得是多古早的枪啊,印象里明朝鸟铳就是前膛火绳枪,难怪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这么奇怪呢,敢情是穿越转世了。

唉,果然还是死在了那个倒霉的商场里啊。

李文芳想清楚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前因后果,唏嘘不已。

但不会自己来到明朝了吧?!

李文芳又是一惊。

第一卷 滨州剿匪 第2章 初来乍到(下)

李文芳捧着书的双手抖得越来越厉害,她的精神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李文芳再次扔下书册跑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她要冷静冷静。

周围除了大火就只有她一人,李文芳不想呆在火场附近,她向着夜风吹来的方向跑去,当感觉不到身后的热浪时,李文芳闻到了咸腥的海水味道,同时海浪拍打岸边和岩石的声音也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李文芳慢慢在沙滩上站住,面前是一片漆黑的大海,身后远处是红了半边天的火场,海风有些冷,但又不是冬天海边的那种冷,风中有一丝暖意,再看身上的衣服,现在的季节应该是春季。

李文芳觉得好笑,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考虑季节问题,但这个小差倒的确让她清醒了一些。

清醒下来就好办了,李文芳一屁股坐在沙滩上考虑眼前事。既来之则安之,前尘往事已矣,虽然伤心但多想无益,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活下去,这是头等大事,好不容易活一回可别没几天自己把自己折腾死了,活好了才有闲情给自己前世立碑悼念。

李文芳坐在沙滩上面朝大海左思右想自己活命的招儿,脑子里奇怪的蹦出了一些记忆,似是这个身体主人的生平简介,内容不多,只知本身姓名为李小丫,现年十五岁,这里是李家村,全村人都姓李,主要靠打鱼为生,自家是铁匠,父亲会一些木工活,一家人靠打些铁器以及给渔民修理渔船为业,家里除了父母和祖父母她下面还有三个弟妹。

仅此而已。

而现在来看,除了自己,其他人应该都遇害了。

其实这个身体也死了,只是李文芳的灵魂来了才又活了过来,既然老天给了一次重生的机会,浪费就太可惜了。

主意打定,李文芳心头轻松了一些,活着比什么都好,其他的以后再说。

李文芳慢慢站起身,在沙滩上走来走去,挠头地苦思冥想,孤苦伶仃的小孤女要独自生存下去不是易事,身世简单清白是件好事,利于她冒名顶替不会有人怀疑,但那本画着枪支图案的笔记很奇怪,那位爷爷一定不是普通人,那些图案画得很专业,显然写作人有着专业的枪支知识,加上那遗言显露出来的慎重,李文芳觉得她必须要好好保护那本笔记。

想到这里,李文芳摸了摸身上发现笔记没带出来,这才猛然记起自己出来之前似乎把那东西扔在了院子里,赶紧提起裙子撒腿就往回跑。

村子还在燃烧,但火势稍小了些,李文芳找到她先前呆的那个院子,老人的遗体还躺在原地,那本用性命托付的笔记扔在他的身旁,李文芳冲过去捡起来前后翻翻检查了几遍,没有别的异样才揣入怀中。

李文芳看着已经冷掉的老人遗体,拍拍怀中的笔记,许下承诺,“放心吧爷爷,我会好好保管,不会落到坏人手中的。”

李文芳才发完誓,就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人声,恍惚间以为是自己幻听,可再仔细听听,的确是人声,声音越来越近,好像有很多人在挨家挨户地搜寻什么。

李文芳无法判断那些人是好是坏,她有些惊慌地想躲起来偷偷观察,但这四面火海的地方哪有藏身之处,就在李文芳想冲出院子往海边跑时,外面的人倒先来到了这处院外。

“有个活的!”院门外两个官兵打扮的军士看着从头到脚脏兮兮的李文芳兴奋地叫嚷,“快来人,这有个活的!”

李文芳懵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两个官兵跑进来,一人将自己拉开,一人蹲下身去检查李家爷爷。

“他已经冷了。又一个。”蹲下身的那个官兵摇摇头站起来。

“你是这家的孩子么?除了你家里还有谁跑出来了么?”那个拽着李文芳的官兵问道。

李文芳摇头,轻声道,“就我一个。”

两个官兵同情地低声叹气。

更多的官兵跑来这个院子,看到李文芳他们的表情都有不同,有欣慰的也有难过的,同情的居多。很快这支队伍的队长也赶了过来,问了些李文芳的家庭情况,李文芳就把先前脑子里浮起的那点记忆告诉给了对方,但当这队长问起这个村子以及邻居们的情况时,她就一个字都讲不出来了,这具身体没有告诉她关于这些的记忆。

队长没有追问下去,他认为李文芳可能是刺激过度所以才答不上来,他觉得李文芳能回答先前的那几个问题已是不易,再看李文芳一身上下狼狈模样,当即把她交给了两个士兵,让士兵护送李文芳去军医那里检查伤势,并让她不要再回来。

李文芳大概知道官兵打扫现场的方式是什么,等大火熄灭后,所有未烧完的遗体都会被集中火化掩埋,那个惨状绝对不是平民受得了的,官兵把自己支开是对的。

李文芳最后看了一眼李家爷爷,抱着怀里的笔记,随那两个士兵离开火场。

两个士兵走在李文芳两侧,一手拿着火把,另一手牵着李文芳,几乎是以拖着跑的步姿带她迅速离开村子。

建在海边的村子没有什么平坦的村道,李文芳被拖着走了一脚沙,鞋子都差点掉了,幸好军医的帐篷离得并不远,就在村外,一个临时搭起来的简陋军营。

军营这里有不少士兵站岗,看到同僚护送一个平民过来立刻就有人通知军医,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军医出来领李文芳进了他的帐篷给她检查伤势。

这种时候也管不了害羞不害羞的问题,命要紧,军医说脱衣服就脱衣服,只穿着中衣,卷起袖子和裤管让军医检查和上药。

李文芳在火场呆了那么久,逃出来时身上又引到了火苗,四肢和背腰都燎起了一些水泡,头发也烧焦了很多,就脸上和正面胸腹没事,不过那些烧伤也不严重,经过军医检查发现都是一些浅表灼伤,只要保持伤口清洁和按时上药,半个月后就没事了。

李文芳在军医这里洗脸理发验伤上药,还在这帐子里睡到天亮,但直到她醒来跟士兵们一起吃了早饭,都没再看到有第二个活人送过来治疗。

李文芳心里大概有数了,不再抱有幻想。

再晚些时候,有个士兵从村子跑过来报信,调了很多营里的士兵去村里干活。军医找到李文芳,让她跟两个士兵进城去。

“姑娘,走吧,你也看到了,这么久了只有你一个活的,跟我们的士兵进城去吧,去衙门留份供词,然后你就在城里讨生活吧,别再回来了。”

“谁干的?”李文芳哑着嗓子问道。李文芳虽然料到是这个结果,但当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多少有些难受。

“海盗呗,还能有谁,不是第一次了。”军医无奈摇头,把烧伤药塞进李文芳手中,推推她,“走吧,好好活着。”

李文芳收下药,道了谢,随那两个士兵坐马车进城。

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很舒服,李文芳四下张望打量周围环境,她也不与那两个士兵交谈,就是沉默地坐着。

因为李文芳是那个村子唯一的活口,这两士兵以为她可能是被吓傻了,所以他们把李文芳的这种行为看成是一种生活无着的不安,自海盗上岸杀人以来像她这样的平民他们已经看得太多,早已麻木,也就没太理会她,只专注地驾车。

没有手表这种计时器,李文芳也不知道从渔村到城里走了多久,她只知道被太阳晒得有些头晕眼花口干舌燥之时才终于看到了雄伟的城墙,城墙下坐了一排衣衫褴褛的穷人在无所事事地晒太阳。

城门口也是一样,没有人流和车流,守城的士兵都一副懒散模样,李文芳抬头看了一眼城门上头,一块与城墙颜色不同的灰白石块嵌在上面,雕着滨州二字,李文芳还在发呆自己竟然识字,马车就已经进了城。

城里头也是一片惨淡景象,商家都没什么生意门可罗雀的样子,街上随处可见男女老少各种游民,想起军医说起过的海盗,李文芳当下就决定迟早要离开这个倒霉的城市去别处活命。

士兵驾着马车带李文芳来到衙门前,李文芳认不来建筑物所代表的社会等级,以为这里最多是个县城,可衙门上的匾额明确地写着滨州府衙,显然这城市的行政级别蛮高的。

士兵与李文芳在衙役的带领下走进衙门,一人与李文芳去见户曹,一人去见知府禀报情况。

户曹也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白白净净的书生模样,颏下留着一络文士须,说话很和气。听了士兵的报告后,让手下书吏去找来李家村的全部户籍库案,与士兵在现场清点的人数核对无误后一一注销,将李文芳的名字单列到鳏寡孤独的档案中,并给李文芳重新弄了个身份文牒让她自己收着。

李文芳看了看文牒里面的内容,身份主人的名字写的是李小丫,出生年份是天元十年三月十一日。

李文芳使劲想了好一会儿才隐约记起,貌似天元这个年号是北元时期的年号,但那个时期没有前膛枪这种先进武器。

李文芳终于确定,自己并不是在明朝,而是大概在某个平行世界。

怎么自己就不是个天文物理学的呢?可惜了,现成的研究成果啊。

第一卷 滨州剿匪 第3章 暂时安顿

李文芳还在胡思乱想一些乱七八糟的,户曹的手下又捧了个盘子过来,托盘上有一吊钱,户曹把钱给了李文芳,“这是官府给的慰抚款,一千文,你拿着出去活命吧。”

李文芳从此刻起要顶着李小丫的名字生活下去,她接过钱随机地翻看着铜板,每枚铜板一面都是“当十”一面是“天元通宝”,十文钱一枚,一千文正好一百枚。

“谢谢大人。”

“外面很多游民,把钱收好,别让他们抢了去。”户曹看李小丫孤身一人,好心提醒。

“是,谢大人提醒,民女告退。”

李小丫拿上东西离开户曹办公的屋子,到外面院里后,她解开系钱的绳子,取了几枚铜板掖进腰带里,剩下的重新系好连同身份文牒一起揣入怀中,和那本笔记放在一块。

现在手里有了钱,当务之急是买些个人用品然后再安置下来。

李小丫出了府衙大门,跟衙役打听了一下最近的商街路线,然后一路往商街行去。

走着走着,李小丫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身后好像有人尾随,不怀好意的样子。

想着先前户曹提醒的话,李小丫紧张地摸着藏在怀里的钱,脚步越走越快。

这一千文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财产,是她生存下去的唯一根本,要是那些游民来抢,她一定会杀人的。

急步走了一段路,李小丫发现身后尾随的人也跟着加快了步伐,显然他们发现自己发现了他们,似乎正打算逼迫自己误入死巷好做坏事。

李小丫当然不想任坏事发生,她就沿着人多的大街走,绝不抄小路,当整条街快走完还没甩掉身后的尾随者时,李小丫发现了一家铁匠铺,强自镇定地进去,花十文钱买了一把小刀,藏在手心里再出来继续往商街走。

来到商街,人流车流相对多了一些,毕竟过日子的柴米油盐一日不可缺,城中日子再艰难,事关生活必须品的买卖还是照常进行。

李小丫仗着单人行动灵活,在人流车流中左右穿梭,这才终于与后面的尾随者拉开了距离,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衣着整洁的普通百姓,衣衫褴褛的游民则都坐在街角屋檐下晒着太阳,跟乞丐一般。

李小丫走进一家旧衣铺,给自己买了两身女式旧衣,店家看李小丫那一身狼狈样,都猜到可能又是新的受害者,就跟李小丫打听,李小丫也就把李家村昨晚的事告诉了掌柜和伙计,店家听完一边大骂海盗造孽一边又责怪官府无能,海盗来到滨州海域犯案将近一年至今没抓到一个海盗来明正典刑。

李小丫一边结账一边听得心头打鼓,看来这个滨州根本不是久留之地,谁知道那些海盗是不是哪一天就冲进城来,还是尽快赚钱离开此地的好。

店家同情李小丫是个幸存的小孤女,又送了她一方包袱皮给她包衣服,李小丫道过谢打听到附近布铺的位置,又奔了布铺而去。

在布铺李小丫扯了几尺最便宜的粗布打算做内衣,到街上找针线婆子买针线剪刀等物,然后背着包袱漫无目的地在城中乱走,寻找能栖身的地方。

走着走着,李小丫还真找到了一处四面漏风的无主破屋,也不知荒废了多久,到处都是蜘蛛网,地上散乱着各种杂物,没有一扇门窗是完好的,没有完整家具,桌椅床柜都没有,唯一完好的东西是厨房的灶,屋顶都不能确定是不是完好的。

看着这跟危房差不多的破屋,李小丫叹气再叹气,可想到自己身上的钱,实在无力再寻别的住处,既然这里无主又无人居住的样子,自己不妨占了下来,等日后经济条件许可了再搬走。

这破屋面积不小,中间是个小院子,四面都是屋子,厨房旁边有口井,现在还有水,街门开在围墙一角,门板只剩了小半扇,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劈了去当柴烧。

李小丫在各个屋子转了转,最后挑中了正房左暗间当自己的卧房,挑中的原因是这间屋子的窗户是完整度最好的,就左上角破了一大块,在窗户底下打地铺的话也能避风好睡。

既选定这个地方当自己的栖身之所,李小丫顾不上休息,背着包袱又出发上街采购,买些席子枕头被子等物,不然晚上盖什么。

手上现金有限,不能买全新的东西,李小丫在街上看到当铺就钻进去,问有没有绝当的被褥等物她要买。跟当铺买绝当物是李小丫前世的生活经验,她在当铺里淘过几次绝当的漂亮首饰,价钱比商场便宜很多。

所以李小丫以为这个世界的当铺应该也会有差不多的服务。

进了当铺一问,正如李小丫所猜,果然有绝当物出售。伙计带李小丫到后头看了些绝当的衣服被褥,她挑了一套比较干净、比较新、闻着没什么异味的,连铺带盖还有枕头一起十文钱搞定。

李小丫抱着这些家伙什走在返程的路上,行至半路碰到个卖柴禾的,一车柴薪二十文李小丫全部要了,顺便把自己的东西扔到车上,自己也坐上去,让卖柴的人赶着车送货上门。

到了地头,把东西搬进卧房,李小丫还跟对方订了一车稻草让明日送来,她打算用稻草当床垫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