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俭德是有些急昏头才说出这番胡话来,幸好行辕的将军们都是了解梁俭德为人的,没人往心里去。他们跟梁俭德一样都在着急,青铜县的报告他们也有一份,卧底的生命安全已经危在旦夕,岛上那么多海盗,程将军功夫再高一个人也收拾不了,要是海盗寻了空子拿那些工匠做人质,程将军恐怕就只有束手就擒落个被海盗杀害的下场,这是任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情景。

梁俭德的信使很快带回将军们的口信,说是战船今早天还未亮就已出海,无法再联系他们,只能耐心等待下午他们返航的结果。

梁俭德也知眼下除了等待也没别的好办法,可心里又实在是急得坐立不安,连喝几碗薄荷茶都没降下火去,烦躁得不行,最后步出屋子,去外面走走散散心。

耳朵里听着爆竹砰砰的零星爆炸声,梁俭德溜达到前面厨院,四个男孩子在院里玩摔炮,看谁炸的声音最响,三个丫头则在井边洗着大盆的衣物。

梁俭德站在衔接两个院子的角门前,他能看到男孩和女孩们,而他们却都因为过于专心没有注意到梁俭德的存在。

梁俭德也不出声,他就背靠着柱子站在角落里看着男孩们咋咋呼呼地玩摔炮,时不时地再听到几句女孩子们讨论今日买的菜烧什么菜肴。

梁俭德看着李小丫她们几人慢慢地有些走神,想着要是没有海盗这回事,这几个孩子必定是在父母身边嬉闹玩耍,哪里又会沦落到给人做丫头赚钱吃饭的地步。思路转到这上面,梁俭德不禁又有些烦躁起来。

恍惚中,耳旁一声响亮的爆炸声惊醒了梁俭德,抬眼一看,那个叫小武的男孩子正得意地拍着巴掌,欢呼他的摔炮最响。

梁俭德看着有趣笑了一下,嘴角还没归位又立马觉得不对,摔炮不该是这种声响,动静有点过头了,按照律法规定,一颗摔炮的药量只能与一颗鞭炮的药量相当,坚决不允许超过药量标准的事发生,不然很易引起伤人事故,而刚才那声爆炸声明显超过了律法规定。

梁俭德马上上前叫住男孩子们,要检查他们手上所有的摔炮。

听到梁俭德的声音,李小丫她们三个女孩子也赶紧过来请安行礼,见梁俭德收缴了所有的摔炮,正重点检查小武玩的那几颗,李小丫心头突然一阵莫名的紧张。

看这位梁老爷剥开摔炮包装纸的手法特娴熟的样子,貌似是经常跟烟火打交道似的,看来他不光是个海货行家,搞不好还是个烟火行家,尽管自己所用的药料都已是粉末状,可李小丫相信一句话,行家眼里没有秘密,李小丫赶紧开动脑筋,编一个能蒙混过关的理由,她可不想暴露自己的秘密。

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

虫子本月PK中,求一切粉红票,可怜可怜虫子,多少打赏点吧,分数太凄惨了~~~

PS:虫子到北京了,哇哈哈。

第一卷 滨州剿匪 第48章 解决小岛

梁俭德利落地剥开一颗摔炮,低头小心地闻了闻那些混在一起的粉末状药料,觉得更加不对,里面似乎有味药料不是烟花匠惯用的摔炮药,抬头询问孩子们,“这摔炮谁买的?”

李小丫马上被大家的目光给出卖了,只好无奈举手,“回老爷,我买的。”

“你在哪买的?”梁俭德口气温和地问道。

“就在街上跟流动小贩买的,不是在店里买的。”

“哦。”梁俭德点点头,又检查了另一些摔炮,发现有问题的就是从小武手上收来的,于是他把那几颗摔炮交给皮蛋,看着他将摔炮一颗颗摔掉,然后才把其他的摔炮全部还给男孩子们。

“想玩摔炮去店里买,不要跟街上的小贩买这种东西,你们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药料,万一炸伤自己就不好了。都听明白了?”

男孩子们都听话地点头,李小丫也保证以后一定到正规店铺去买这种东西。

梁俭德又叮嘱了一番注意安全,见孩子们一再保证,他才笼了袖子回自己屋去。

李小丫让男孩子们到外面巷子去玩,转身要继续洗衣服时,悄悄抹了把虚汗,好险,差点穿帮,那个梁老爷懂的东西真多。

李小丫这边一上午各种忙碌不提,午休之后傍晚之前,厨院里开始预备晚饭,梁俭德也终于等来了行辕转来的好消息,一只信鸥从海上回来,有一组搜寻小组找到了目标岛屿。

傻牛传来的信中说,小岛外面布满礁石群,渔船行走其中都很困难,因此出海的战船都带上了小舢板,碰到符合条件的礁石群,就放下几艘舢板,水兵们划船进去侦查,大船在礁石群外面警戒,要是看见烟火信号,就直接开炮轰。

这是水军保护自己的安全措施,而在梁俭德看来,海盗必然舍不得建设经营多年的老窝,所以他更倾向于海盗化装成渔民,在礁石群外围打鱼,不让外来的陌生船只过分靠近。

梁俭德以为自己的推测是对的,没想到行辕转来的这个消息却没有证实他的想法,反而还与傻牛传来的消息不一致。

傻牛传来的消息说岛上有灯塔、有简易码头、有火炬大道、有山洞、密林里有人工空地和平房,但几艘战船缓缓靠近时,在礁石群的外围海域根本没看到有一艘渔船或一个渔民。

大船顺顺当当地放下舢板,士兵们划着舢板经过礁石群,登上了岛,绕着岸边走了一圈没发现灯塔,摸索着穿越海边植被往里走,是看到了一个长满杂草的空地和一条满是腐土落叶的小道,一边往左上角密林,一边往右手边,但没有火炬。

士兵们选择先去右边找那个山洞,沿土路到头后是看到一个巨大的洞口,可洞口被蜘蛛网杂草藤蔓还有大小落石等杂物封得严严的,完全看不出这里天天有人进出的样子。

带队的队长觉得这个岛上的环境有些像上司告诉自己的样子,但又不太像,似乎人为故意做了一种很逼真的伪装,想起上司反复交待要找的焦炭暗记,队长不敢大意,一番仔细摸索后,果然在洞口右边的藤蔓下方的山壁缝隙里抠出了一块焦炭。

真的找到了卧底留下的线索,队长很兴奋,但怕有人在山洞里监视己方,所以也不敢欢呼雀跃,悄悄地打手势命令士兵们不动声色,假装什么都没发现,玩了一手将计就计,队长带着士兵们一边连声高喊着“安全”一边快速跑步返回岸边划船离开。

回到大船后,船长在写回信的同时还让船只绕着这处礁石群转了一圈,将周边海流环境都摸了一下才继续打着安全的名义返航。

梁俭德看完这封信,心底大舒了一口气,脸上总算又有了一丝笑意,对信使口述了回信,吩咐将军们照原定计划继续进行,然后他快步回到自己卧室,拿着一支红笔在海图上的某一处画了个大圈。

“章鱼礁,嗯,章鱼的味道很好啊。”梁俭德表情古怪的笑望着海图上的那个红圈,自言自语道。

当天天黑前,陆续回到军港的朝廷战船收到了来自旗舰船长的命令,得知目标岛屿找到了,都很高兴,不过这个好消息没有同时告诉那些本地城防水军同僚,毕竟他们受本地官府直接管辖,为免走漏消息,只能不顾同僚情谊了。

旗舰船长随后放出新的命令,命令所有船只装满补给,明日一早全部出海,这次干脆多多走几日,去深海处看看是否有海盗窝的线索。

于是,第二天,天色才刚蒙蒙亮,军港中所有的战船就一艘接一艘的出发,全速驶向深海。

朝廷战船船大航速快,半天时间后,就把本地战船甩在了后面,当了望台上的水兵看到视线范围内只有己方战船后,打出旗语信号,几艘负有特殊任务使命的战船立刻调转方向,往章鱼礁的方向驶去,剩下的战船则分散开来,但继续保持航向,到了傍晚时分,又有一半的朝廷战船调转方向,也驶往章鱼礁。

换句话说,目前还在执行命令前往深海的只有几艘朝廷战船和全部的本地战船。

快半夜时,先后到达的两拨朝廷战船在远离章鱼礁的海域顺利会合,慢慢地向着昨天白天侦查过的那个小岛包抄而去。

在到达章鱼礁外围海域后,放下大量舢板,百名水兵身穿紧身水靠,背负兵器,划船来到礁石群,然后下船,悄无声息地泅水上岸。

此时已是半夜三更,岛上无人活动,水兵又是直接从密林外的岸边登陆,根据卧底传回来的消息,这处地方只有海盗巡逻时才会走一趟,其他时间根本无人来。

水兵们因此放心大胆的上岸,扑进密林,直取林中那片平房。

密林中草密树多,这么多人集体行动,难免动静比较大,为了不过早的打草惊蛇吵醒海盗,百名水兵分成几组,间隔时间出发。

水兵们没有点火把,全凭天上的月光指引方向,好在新月日已经结束,月光重回大地,虽不及满月那般明亮,但这点亮度对士兵们来说已经足够。

小心谨慎地潜行至密林中心边缘,那块人工推平的空地出现在了眼前,一排木制平房矗立在溪边,四周有序又随意地摆放着各种生活用品和私人衣物,空气中还有驱虫药粉的气味,充满强烈的生活气息。

几个士兵蹑手蹑脚地从林中出来,来到晒着衣服的竹竿前,伸手摸了摸,衣服带着点湿气,显然是洗了没多久的还没完全干透。

衣服是湿的,还洒了那么多驱虫药粉,那就说明这个生活气息是真实可信的,不像是故意弄出来迷惑人的,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这几个士兵又摸向平房后窗,查看里面是否有人在睡觉。

平房的后窗依然是开着的,感谢现在是夏季,多人睡一个大通铺,是得开着窗通风才能睡得安稳,正好方便了士兵们的偷窥。

士兵们一接进后窗,就闻到了一股怪味,仔细地嗅了嗅,发现是浓重的酒味,似乎昨夜海盗们痛饮了一番,不知是不是庆贺他们骗过了朝廷的侦查。

士兵们哑然失笑,但仍未放松,还是仔细地检查了一间又一间房子,清点了里面睡觉的人数,发现少了四人,想来是正在那山洞洞口守着。

人数大致核对上了,一名士兵马上转身对林中挥手,大部队随即出来,分散成扇形包抄过去。

待所有人都到位后,队长一声大喝,一脚当先踹开中间首领头目住的屋子,冲了进去,其他的士兵们踹门的踹门跳窗的跳窗,纷纷跃进各个屋子。

这场战斗开始得突然,结束得也快,睡梦中的海盗们因为醉酒,眼睛还没睁开呢就束手就擒了,只有三四个反应快的,想要反抗,被众士兵们一拥而上砍翻在地,当场断气。

溪边很快点起数个大火把,被俘的海盗们个个五花大绑地跪在外面,这会儿他们都酒醒了,筛糠似的抖个不停,有的求饶,也有的破口大骂。队长将其中的首领和头目单独提出来放到一边,也不问话,就是晾着,同时另有一部分士兵从小道出去,去山洞那边解决四个看守,通知卧底他们进来了。

去山洞那边的正是昨天上岛来侦查的士兵,他们提着带血的大刀奔过去一看,洞口果然跟昨天不一样了,清理得干干净净,哪有半点陈旧腐朽的痕迹,而洞口那四个看守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身边都有几个小酒坛子,一身酒臭气,被士兵们直接一刀一个抹了脖子。

山洞里火把通亮,士兵们顺着火把的指引,轻松来到工匠们居住的洞窟,不用他们唤醒所有人来找自己要找的人,他们才站在那块空地上,就看到有个皮肤黝黑双目炯炯有神没有一丝傻气的年轻男子从一个山壁洞窟中钻出来,几个起跳就平稳地落在了地上。

这几个士兵立刻飞奔上前,在那年轻人面前单膝跪下,抱拳行礼,“属下见过程将军。”

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O

虫子本月PK中,求一切粉红票,可怜可怜虫子,多少打赏点吧,分数太凄惨了~~~

PS:虫子要在北京呆一个月哟,求指点北京朝阳区好吃的地点。

第一卷 滨州剿匪 第49章 控制小岛

扮作傻牛的程世安轻轻点点头,应了这几个士兵的礼,单手虚托一把,让了他们一起到外面去,以免打扰了那些工匠们休息。

到了山洞外面,士兵们直接带着程世安去见队长,双方交换了各自掌握的最新情报,然后在林中掩埋了海盗尸体,程世安与队长则到一边去询问首领和头目的口供。

这岛上的首领和头目一共五人,他们都清楚落到官府手里的下场,早没了一丝一毫的狂妄狠戾模样,只一个劲地求饶,个个都眼泪鼻涕一把。

“想活命很简单,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就能换你们一命,不然我现在当场就能宰了你们。”程世安的口气淡淡的,却让人更加胆寒。

“军爷,我说,我全说,我知道的我全说,不要杀我,求你,不要杀我!”首领当先一个求饶,身边四个头目也一个劲地保证,什么都肯说。

“那好吧,看在你们这么诚心诚意的份上,我问几个问题,你一人回答,其他人随时补充,要是让我发现一点不对劲…你们知道人身上有几根骨头吗?”程世安的恐吓升级了,比威胁杀了他们更加恐怖。

这五人激烈摇头,他们不知道人身上有几根骨头,但对方话里的意思他们都听明白了,根本不敢生半分哄骗的心思。

“军爷只管问,我们知道的一定说,不敢有丝毫隐瞒!”

“那好,第一个问题,你们海盗一共有多少人?”

五人想了想,一起摇头,“不知道,没人知道一共有多少海盗,只知道人很多。”

“你们以前没来本地时,都在哪里干活?”

“在南边的外海,专门打劫那些远洋商船,对,就是往炎州来的那些外国商船,劫了他们的货,转手卖给沿海的那些小国家直接换取金银。因为是在外海,谁都管不着,碰到海盗那些商船都自认倒霉,而那些小国也无力驱逐我们,反而还跟我们做生意。”

“你们既然在外海混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来滨州府?跟那些外国商船比起来,滨州府的油水岂不太少了点?”

对程世安的这个问题,五人还是摇头,“不知道,这都是上头的决定,我们下面的只管服从。”

“你们不也是头目吗?怎么不知道上面的大头目都是怎么想的呢?”

“我们就是负责打杂的,回回出去干活的是其他兄弟,我们干了这么多年,连最大的那几个首领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呢。”

“哦?!”程世安与队长都有些惊讶,“都不知道首领长什么样,你们还替他们干活?”

“那有什么关系,有钱就行。”

“你们在这岛上多久了?”

“从老窝修好,我们就在这里了,一直负责看管工匠们干活,兄弟们每出去干一票回来,就要修一次兵器,把刀磨快了才好干活呀。”

“你们刚来时只劫掠从不杀人,为什么后来海冰封航后,你们反而要特意上岸杀人呢?”

“不知道,这些事我们从来没干过,我们只管看管工匠做事,其他的一概不知道。”

“海盗当中,你们平时接触最多的是什么人?”

“是运送补给的兄弟,每隔十天来一次,他们也会不定时的送些新的工匠上来。”

“十天?下次补给是什么时候?”

“后天上午。”

“你们去过老窝吗?这章鱼礁有什么特殊之处?为何挑中这块地方?我看这周边,除了这个小岛,其他的都不过是一些伸出水面的礁石而已。”

“军爷,章鱼礁特殊就特殊在这个名字,水面上看就是一些礁石,其实名堂都在水下。”

“详细道来。”

“章鱼礁,就是像大章鱼一样,只有脑袋和几道触须伸在水面外,大半个身子都在水下,这就是章鱼礁的意思。”

“就是说,水面下的礁石其实是相通的?”

“正是正是,四通八达,跟个迷宫似的,我们刚来时大家伙都经常迷路,最后还是在石壁上钉了牌子才慢慢好了。”

“章鱼礁这种特殊之处你们以前知道吗?”

“不知道,我们都不是本地人,以前从来没听说过,都是来了才知道的,估摸着只有大首领他们才知道。”

“章鱼礁有几个出入口?你们的补给从哪个出口出来?这个小岛离章鱼礁的范围有多远?”

“章鱼礁有好几个出入口,不过最常用的叫章鱼头,离这很远,在深海中,看上去就是个孤零零光秃秃的海中巨礁,但其实是个天然礁石山洞,只有退潮时洞口才会露出来。礁石很大,里面很深,足可以藏下我们所有的船只。里面沿石壁搭了栈道,供人行走和搬运货物,在洞内高处有个天然洞口,进去后是条一直向下的长长栈道,走到底就在海面以下了。我们的船都藏在章鱼头里,补给也从那里出来。”

“其他不常用的出入口又在哪里?”

“其他不常用的出入口其实都是那些小礁石,看上去跟章鱼头不搭界,不会有人想到其实是一体的,那些礁石与水下通道都是相通的,人能从里面钻出来,站在礁石上监视过往船只,不过我们这个岛离得远,最近的一处监视点都看不到这里的情景,军爷,你们真厉害。”

“章鱼头内外有没有把守?你们的同伙中有多少人会认得你们?”程世安没理会海盗的马屁,继续问。

“海上无人把守,内外栈道上有人把守,不过我们哥几个只在那里呆了一小段时间,之后就一直在这小岛上干活,想来到现在也不会有几个兄弟还认得我们。”

“你们不是说定期会有补给么?那些人不认得你们吗?”

这五个头目想都不想,直接摇头,“那帮人认定我们是得罪了上面的头目发配出来的,根本不拿正眼瞧我们,每次补给的小船只把东西卸在码头上就掉头了,从来不上来,好像嫌这脏似的。我呸,一群不长眼的东西,嫌我们脏,我们还嫌他们呢,要是没有我们,他们的兵器难道从天上掉下来的?”

“工匠们造好的兵器也是利用补给的机会带回去吗?”

“兵器是一月交一回,工匠们人数有限,十天时间做不了多少新兵器,每月月底才交一回。”

“除了这些工匠,岸上最近失踪的百姓是不是也跟你们有关?”

“这个我们不知道,我们这只有铁匠,别的都没有,就算有新人也可能是被带到老巢干活去了,听说以前在这干活的工匠都是跟人牙子买的,活重,经常有人生病,病了也不治,直接扔海里喂鱼,还有各种意外死掉的,所以经常要补充人手。”

程世安背负双手原地转了几个圈,考虑了一会儿,又面对那五个小头目,“你们最近有回过章鱼礁吗?”

“没有,自从来了就再没回去,不然就不会有流言说我们是被发配的。”

“那准许你们有事回去吗?”

“准许的,我们到底是个管事的头目,有事的话,准许我们回去直接报告的,我们的船就藏在岸边的林子里,有时我们也会划着船到外面的礁石上弄点海带海藻来吃。”

“进入那个山洞后,见到那些把守的海盗,有什么口令吗?”

“以前不用口令,带腰牌去就行,现在怎样我们不知道,真的好久没回去过了。”

“你们手下的小喽啰,有本地人吗?”

“没有,我们都是外地人,军爷听我们说话就知道,没有一点本地口音。”

“好了,问题我都问完了,你们把去章鱼头的海图绘下来,只要乖乖听话,我保证事后留你们一条命。”

“谢谢军爷,谢谢军爷。”

程世安转身与队长到一边单独聊了一会儿,两人商定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然后程世安返回山洞继续扮作傻牛,队长则指挥士兵们把小喽啰们押回战船上,只留下这五个小头目配合接下来的行动。

一群精兵替换了被押走的小喽啰们,将战场重新打扫干净,换上海盗的衣服,其他人全部撤走,拿着小头目画的海图趁现在天色未亮去搜寻章鱼头的确切位置,同时将今晚战况写成短信用信鸥送回军港。

次日天亮,工匠们发现来送饭和监工的海盗都是生面孔,但又都没多想,甚至是根本没当回事,麻木不仁地照常干活。只有纪师傅稍感疑惑地悄悄望了傻牛一眼,然后得到了一个安心的眼神,纪师傅紧张了几天的心头马上就轻松了。

这一天顺利结束,半夜趁大家都睡了,程世安溜到外面去听最新情报,得知战船已经找到了章鱼头的位置,正打算趁后半夜退潮时派士兵泅水进去看看。

程世安跟队长再次研究了计划的各个细节,然后返回山洞等待天亮。

近中午的时候,工匠们在山洞里干活,一群假扮为海盗的水兵等在小岛岸边的简易码头边,不久,两艘渔船一前一后的进入水兵们的视线。

缓缓靠上码头后,渔船上的人一个招手,水兵们上船把各种米面粮油盐酱醋酒搬上岸,船上的人也不帮手,宁可坐在船头互相聊天,正眼都不瞧一下自己的兄弟。

两艘船上的东西都搬完后,海盗就径直驾船走了,水兵们再辛苦地用人力把补给品运回密林平房。

当天一天无事,天黑后战船回来送情报,泅水进去的士兵把里面的情况都摸清楚了。

第二天早饭时间,傻牛被“海盗”叫走,到了外面,程世安用解药洗去一身黑皮,再抹上另一种药膏,将肤色换成了渔民海盗等常年在海上的人才有的颜色,再换上海盗的服饰,然后来到码头。

水兵们在那五个小头目的指引下,已经把藏在岸边林中的小船拖了出来,程世安与一名副队长一道划船前往章鱼头。

这副队长就是前晚上泅水进章鱼头的士兵之一,所以由他带路,大家都放心。

外形酷似馒头状的章鱼头孤独地矗立在深海中的某处,离那工匠岛很远,小船航速又慢,程世安两人上午出发,近下午的时候章鱼头的巨大身影才出现在视线里,再看周边,视线范围内只有零星几个露出水面的小明礁,小的连站个人都站不了,大的也就跟个饭桌差不多大,礁石上都没有人。

章鱼头跟那些小明礁一比,俨然就是个庞然大物,表面光秃秃的,一点绿色都没有,只有一些疑似鸟类排泄物晒干后的颜色。

小船慢慢靠近章鱼头,绕着转了半圈,找到了章鱼头的入口,真要感谢此时是落潮时间,隐藏在水中的洞口露出了大半,小船慢慢划进去,借着外面的日光,可以看到山洞里停满了大大小小的各类船只,水中一条栈道一直延伸到洞壁高处,最上方的暗处有些火把,将那进入章鱼礁内部的唯一洞口清晰地显露了出来。

栈道上负责把守的海盗看到了有人进来,大声询问口令和来历。

程世安二人自然是不知道口令,于是他们晃了晃腰牌,用各自擅自的方言大声回应,“我们是从岛上来的,要见昨天给我们补给的那几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