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金寒转念一想,这又未尝不是一个好方法。联系钱小飞惹自己生气的频率……

就这样,金寒很快肯定了钱小飞的结论,并鼓励他将之贯穿与生活之中。

话语在这种时候永远都是多余的,金寒觉得自己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现在他只想狠狠吻住钱小飞,一解多日的单恋之苦。

而他也就这样做了。

轻轻将钱小飞压倒在床上,金寒的嘴唇随着他的身子一起贴了上去。

第二个吻,却有着不输第一个的炽热和情色。钱小飞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金寒深深融化,而他却心甘情愿。脑中依旧盘旋着金寒刚刚的话“没有人在抱着心爱的人时还能生起气来”,他觉得身子更软了。

自己踌躇的那个字男人却没有丝毫困难的说出来了,那个瞬间他觉得自己真切地感受到了男人如大海般的深沉情感,他感动,他窃喜,虽然自己还不能很坚定的说出那个字,但身体的反应却已经如此清晰--他想要男人抱他。

这忽来的愿望竟是如此强烈,如此饥渴。

钱小飞的变化金寒马上就感受到了。他像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鼓励,身体更加火热,呼吸也更加急促。他的手迫不及待地爬上钱小飞的领口……

“咳、咳,我说二位,这大白天的能不能克制一下。”

调侃的语调,戏谑的声音,郑银子闲闲靠在门口,表情十分欠扁。

钱小飞的脸唰的红了,他手忙脚乱地开始穿被金寒解得差不多的衣服。

至于金寒,则相当大方地以衣衫不整的姿态对着男人,等待这个不知的家伙说明来意。

“你最好有相当充分的理由,否则……”金寒没再往下说。欲火焚身之时突然被浇盆冷水,那感觉可不是“不爽”能够形容的。金寒甚至觉得如果自己今后失去了“那方面的能力”,那其中绝对有今日郑银子的一份功劳。

“如果不是有相当紧急的事情,我也不会这么不识相,”望着金寒绝对称不上好看的脸色,郑银子也不罗嗦,“朱允砂追来了。”

啥?!反应最激烈的算是钱小飞了。他本以为金寒已经把事情解决了,现下一听这消息,不免吃惊。

郑银子见状立刻道:“她带来的兵马很快就会到客栈,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们还是从后门赶快溜吧,至于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可以在途中给小飞兄解释。”

“等等,我们?”金寒对于郑银子话中的主语提出了置疑。

“当然,难不成你们要我留下独自面对那个可怕的女人?我才不要!”郑银子连连摇头。

一旁的钱小飞则很给面子的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人家还不想再见到你呢!

就这样,三个人赶在朱允砂到来之前,从客栈后面的小路很没形象地逃跑了。而钱小飞也知晓了事情的经过。

无外乎就是原本客套的气氛在谈到金寒是否同意的实质问题之后立刻消失怠尽,男人们的拙嘴笨腮很快便把事情谈崩。于是只得使出“下迷药”这种杀手锏,待人家姑娘昏迷之际仓皇出逃--不只金寒,还有孔萧。

也就是说,事情不但没有解决,反而变得更麻烦了!

唉 ̄ ̄

逃跑途中钱小飞不只一次念叨,孔萧果然不可靠……

第 42 章

那日逃离十村店的情况可谓惨烈。金寒倒还好,钱小飞可是从未这样拼命过,以至于跑了不到十里地,他就死活跑不动了。

与其活活累死,还不如被朱允砂逮住呢--此乃钱小飞原话。

在这场逃跑之中最惬意的当属郑银子先生了,他的临危不乱处变不惊让金寒大开眼界。什么逃跑途中磕瓜子都是小儿科,边飞速前进边飞速记录且字迹毫不凌乱才真是绝活呢。

这场面我见多了--此乃郑银子原话。

由于逃命途中不宜发言,所以金、钱二人的“英雄之见”也只能在心里“略同”了--还不是因为你太八卦!

就这样,紧张却并不乏味的奔跑在进行了几个小时之后,终止于一不知名小山村。这个山村到底是位于十村店哪个方向三人都不清楚,但其地点相当隐蔽又是绕了好多的路才找到的地儿,所以想那朱允砂一时半会儿还追不来。

既是小山村,住宿条件自然十分艰苦,别说大酒家大客栈了,就连小门小脸的店面都寻不见。而村里人想来是封闭惯了,见生人就躲,更别说借住了。于是几番寻下来天都见黑了,这三人才终于找到一处既宽敞又神圣的住宿地点--破庙。

“我觉得事情好象越来越离谱了……”看着眼前的一切,钱小飞有些恍惚,“我们真的惹上了大明公主?会不会明天一早醒来发现我们还在家里的席梦思上,这一切都不过是场梦?”

“有时间神游还不如快点过来帮忙。”说这话的男人此刻正将一些落满灰尘的稻草拢到一起,尽量掸去灰尘整齐平铺开来,金寒发现即使处在此情此景,他仍不希望眼前的一切是梦,因为只有这里才有钱小飞,也只有在这里他们才能理所当然不离不弃。

钱小飞也不是真的想回到二十一世纪,只是冥冥之中他有种感觉,那就是自己似乎与这大明朝犯冲,不然怎么会麻烦一个接一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同志完全忽略了自身因素)

“奇怪,哪来的稻草?”一旁的郑银子将脑袋凑了过来。

“估计这以前应该住过乞丐之类的人,所以留下了这些。”金寒眼也不抬,继续手里的工作。

“看来那时候应该有相当多的人住了,不然也不会留下如此多的稻草。”看着那堆东西,郑银子若有所思。

“也许吧。”金寒有些心不在焉,仍专注着他的“铺草”工作。

“我说金大侠,”郑银子终于受不了了,“能否赏我一眼呢?”

闻言,金寒可算抬起头,他有些好笑道:“郑兄到底想要说什么呢?”

深吸一口气,郑银子告诉自己要冷静,良久,才勉强撑起笑脸彬彬有理道:“既然这里有这么多的稻草,金大侠可否匀给郑某一些呢?”

“恩?”金寒不解。

“再迟一刻,这破庙里所有的稻草就都会铺在小飞兄所在之地了!”郑银子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提醒金寒的不厚道之处。再不出声,自己今晚就要直接睡在冰冷地面了!

什么叫差别待遇,什么叫重色轻友,郑银子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被郑银子的不满拉回神来的金寒此刻才发现,几乎破庙里所有的稻草都被他聚拢平铺到了钱小飞将要下榻的地方,那厚厚的一层,啧,估计不会比席梦思差。

“呵呵,不好意思,我一走神倒把郑兄给忽略了。”这么说着的金寒赶快把稻草重新分配。

钱小飞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金寒,傻头傻脑甚是可爱。

一切搞定时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熊熊篝火被堆在了破庙地中央,倒也趋散了些寒冷。

金寒与钱小飞偎在一起,就像之前的无数个夜晚一样,由于一时半会也睡不着,于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至于郑银子则没有对这一现象提出什么看法,因为他正忙着铺开纸墨奋笔疾书呢!

“你说那么认真的表情,谁能猜到是在写八卦?”钱小飞满脸黑线地看着那个神情严肃正经(请参照司马迁书写《史记》时的表情)到不可侵犯的男人,感慨道。

金寒没有说话,只觉得周身瞬间笼罩起寒意。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二天清晨,金寒噩梦成真。

郑银子先生留书离去了。本来对于这样一个行踪飘忽的“朋友”何时来去都是他的自由,但问题是他留下了一张字条。

吾兄金钱:

近几日愚兄自汝二位处获得之珍贵秘闻实乃近年罕见,激动之余在此感激不尽。然吾急需处理第十四回《江湖秘闻》刊印事宜,故留书离开,望见谅。

郑银子敬上

“你说……”良久,钱小飞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所谓从我们这里得到秘闻,到底是什么?”

金寒咽了一下口水,也相当紧张:“我比较关心的是……那些经历在他的妙笔生花下会变成什么?”

钱小飞闻言恍然大悟:“你是说他会把原本就够紧张刺激的事情……”

“会变得更曲折离奇。”金寒接口。

……

任何时代,媒体的力量都是不可小觑的。

“他也许会手下留情呢……”钱小飞还在做垂死挣扎。

金寒则拿起纸条毫不留情地直指事物本质:“‘吾兄金钱’,他在我们的姓氏之间连个顿号都没留,摆明咱们就是他的‘金钱之源’!”

此后,二人都不再说话。

郑银子,挣银子,那个男人追求金钱的坚定人生信念,将会在今后的很长时间内给我们的金、钱二位带来无穷无尽的“精彩”。(掬一把同情泪的先 ̄ ̄)

早晨刚走了郑银子,中午二人又迎来了另一神秘之客。当时的金、钱正准备离开破庙起程继续逃命,不想刚走到门口,便与那年轻男子迎面相遇。

“在下楚云,”男人微微作揖,道,“代孔萧来给二位送样东西。”说罢将怀中之物递到了钱小飞手中。

看着那个块状物体,钱小飞已经麻木了。屡次的经历让他彻底接受了这个只流行“令牌”的江湖,制作再精良雕功再完美都激不起他一丝赞叹了--小小的木头再玩也玩不出花来!

于是,钱小飞相当果断地将那块淡黄色云龙令牌丢进包袱。

叮当!估计是和那若干个“同类们”向遇了。

钱小飞的一系列动作楚云看在眼里,却没有丝毫不快,只是淡淡道:“想必二位已经知晓孔萧身份,这令牌便是皇家御用的通行令,有了它,除了当今皇上无人再能动你们。”

“包括公主?”金寒连忙问出问题关键。

“是的,”楚云点头,接着话锋一转,“不过孔萧让我告诉二位这令牌最好不要常用,毕竟牵扯着皇家,所以不到万不得以请二位不要张扬。”

“也就是说我们还得继续逃命?”金寒一针见血。不过没等楚云回答男人又开口道,“还是得感谢孔萧,所以麻烦你回去告诉他,说我们在此谢过了。”金寒很认真。

楚云也很认真,不过他是在认真地观察金、钱二人,脸上不带一丝波澜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良久,男人才开口,语气仍是一贯的淡然:“我一直不明白孔萧为何与你们结交,今日一见,多少弄懂些了。”

“可还不是全然信任,对吗?”金寒了然道。

“没错,”男人倒也坦白,“你曾是春风门门主,但入门之前的一切我却怎么都查不到。另外一位则更神秘,仿佛凭空出现一般在江湖没有一丝痕迹。如果说江湖是一张大网,你们就是游离于网外的人。”

“你怕我们会对孔萧不利?”金寒微笑。

“护卫的责任就是最大程度防范一切可能存在的危险。”楚云淡淡道,同时也表明了自己身份。

钱小飞这才想起第一次与孔萧见面时男人收到的字条,落款便是楚。当时孔萧说“楚”会及时送来江湖的所有风吹草动,想必那个“楚”便是眼前的人了。

对于楚云的话,金寒只是微笑:“也许我们来历不明,但绝对是把孔萧当朋友的。所以你能否告诉我们,孔萧现人在何处?”

孔萧闻言,只得无奈苦笑:“仍在十村店与公主纠缠着呢。”

“预期中的答案。”金寒有些过意不去,“看来短期内他是脱不了身了。”

听到这里,钱小飞也相当内疚--不知道让侄舅反目会不会遭报应。(还好,该同志意识到这一切都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其实孔萧那边问题不大,倒是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公主已经派出了很多人追捕你们。”楚云道。

金寒闻言笑:“可我们还是被你找到了。”

楚云不置可否。

令牌带到,男人很快告辞了。钱小飞和金寒也包袱款款离开破庙,继续逃亡之旅。

由于此前二人已经迷失了方向,所以当他们两天之后到达一个总算比较大的城镇时,才从镇口明了了自己的所在地--福禄镇。

但愿这里真的能为最近诸事不顺的他们来带福禄--进镇之前,钱小飞如此期望着。

第 43 章

福禄镇虽然不似绣蓝镇那么繁华,但各路小贩立于街两旁倒也一派欣欣向荣。只是……

“喂,你觉不觉得这镇有些特别?”金寒忽然开口。

钱小飞闻言立刻机警地四处查看,却一无所获:“没什么特别吧,也挺祥和的,都是普通百姓嘛。”

普通百姓?金寒闻言翻了翻白眼,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个摊子,道:“你见过佩着剑买苹果的普通百姓吗?”

经金寒这么一提醒钱小飞才发现,从身边经过的十个人中有九个人是带着兵刃的,俨然长年行走江湖之士。

“难不成这里要举行武林大会?”钱小飞随口胡驺着。因为武侠小说中,只有武林大会前夕某处才会聚集如此多的江湖人。

金寒挑眉不置可否,也许找间客栈住下再细细打听更为稳妥。

正想着,前方一块三丈来长的帆布便迎风飘荡--达通客栈。

看着那招牌,金寒忽然升起一种奇怪的熟悉感。但一时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客栈中等大小,布置相当古朴,有一种乡土气息的亲切。由于此刻已是傍晚,大堂早已人声鼎沸觥筹交错。

“你们这里很热闹嘛!”对着上前来招呼的店小二,金寒攀谈着。

“还不都是蒙各位大侠照顾,小店才能如此生意兴隆啊。”店小二点头哈腰,客套道。

各位大侠?金寒听出了端倪,抬眼仔细观察,发现果不其然客栈里几乎全是些大碗酒大口肉的江湖人。见此情景,他连忙道:“我们一路走来,发现此地江湖之人甚多,不知为何?”

店小二闻言打量下金寒和钱小飞,道:“二位想来是初入江湖,人生地不熟啊。”

“此话怎讲?”金寒来了兴致。

店小二答道:“此处东临绝鹤山系,南靠御寒险峰,西倚积善古寺,北接逍遥之城,地势之奇实属江湖之要塞。江湖人多聚于此也就不足为奇了。”

金寒听罢有些吃惊,想不到他们会误打误撞竟来到如此了不得的地界。

“小二,那逍遥之城是什么地方啊?”钱小飞忽然出声。绝鹤山系御寒险峰积善古寺他都在不同程度上有所了解,可惟独这逍遥之城听着新鲜。

不敢怠慢客人,小二马上答道:“那里本是个荒镇,地广人稀毫不起眼。可不知从何时起,江湖上但凡无门无派喜好自由的人都爱往那跑,估计是看中了官府在那里不大管制行事起来比较不受拘束吧,久而久之便自成一城。以至于到后来,官府索性就不管那里了,逍遥城便自此得名。”

“官府不管,岂不乱了套?”金寒提出问题。

店小二连忙笑道:“二位有所不知。这游侠的信条便是明哲保身舒坦自在,他们喜欢看热闹却讨厌沾上麻烦,更别说主动去惹事了。况且如今有这么一座逍遥城,他们也不希望让逍遥变了味道,所以小恩小怨小打小闹不可避免,但大乱子却断然没有。”

“这地方听起来不错哎。”钱小飞向来喜欢自在。

“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往北去。”金寒也一直希望逍遥。

就这样,逃亡路线拍板定案。

金、钱二人选的是上房,条件很是不错。精致流苏,檀木桌椅,墙上几幅古人山水,墙角一株碧绿翠竹。看得钱小飞感慨连连:“这古人还真会善待自己,连客栈都如此怡神养性。”

金寒则没发表评论--掏钱的可是他啊!那白花花的银子大把大把地落入客栈手中,他认为此处只能勉强物有所值。

夜晚,店小二送上茶水,说是客栈的惯例。

既是惯例钱小飞自然不客气地接受了。可他万万没想到新沏的茶竟会如此之烫以至于他一失手,茶杯应声而落。

刹那间,瓷片飞溅。

至此,争吵拉开了序幕。

“有没有搞错,一个茶杯要赔一百两银子!你打劫啊!”对于店小二要求的茶杯赔偿额,钱小飞是一千个一万个不能接受。(虽然付钱的是金寒)

面对钱小飞的质问,店小二倒也相当委屈:“真不是我故意要赚二位一笔,实在是因为那茶杯乃稀罕之物,已经有百年的历史了。它可以传出茶的一切,温度、香气、水色,无不清晰自然,实乃小店之宝啊,也正因为如此,它才会被用于接待上房中的贵宾。”

“真的假的?”对于那茶杯的异禀,钱小飞摆明不信,“你有证据吗?”

不料店小二竟然真的拿出了证据。只见他迅速蹲下捡了两块稍大些的瓷杯碎片,然后拼到一起拿给二人:“这就是证据。”

只见白色的瓷片上有一方红色印款。

但凡瓷器、砂壶等手艺品上均要有工匠或作坊的印款,此乃行规。金、钱二人虽不谙于此道却也多少了解几分,印款往往显示着年代和价值。不过现在的金寒二人更关注的是印款上的内容。

古体隶书,竟赫然是“大桶”二字!

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钱小飞没想到古韵山庄的“无名票据”居然在此找到了线索。不过他并没有出声,因为根据以往的经验,但凡紧急关头只要他一出声,事情准保搞砸(砸了自己不要紧,还会牵连到对手,汗 ̄ ̄)。所以这个时候交给金寒准没错。

金寒也没有辜负钱小飞的期望,只见他表情自然平静得看不出一丝波澜,道:“这印款又能说明什么呢?”

店小二显然被金寒的不温不火弄急了,连忙激动道:“在福禄阵转一周打听打听,哪个不知道‘大桶’的名字,想当年‘大桶商号’几乎掌握整个中原武林的命脉,旗下生意涉及商行、丝绸、茶叶、货运等方方面面,上好的大桶瓷器根本是千金难求,就这么一个小小茶碗那时候要好几百两银子呢!”

金寒看了小二良久,笑道:“这‘想当年’是什么时候呢?”

“就是一百年前嘛!”小二立刻道,“所以说这茶碗现在也算古董了,我收你一百两根本不过分。”

“一百年前?!那不正是古韵密室中人留书的年代吗!

钱小飞与金寒对视一下,心中了然--这票据中托管之物十有八九是《秘杀方》!

敛了一下情绪,金寒从容道:“如果你说的是实话,那这一百两银子确实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