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万贯皱眉:“一个挖坟掘墓,能有啥谜?”

“可说呢啊!”春谨然发誓,他答应来此一遭绝对是脑袋被驴踢了!

一直殿后的青风不知是听见了二人对话,还是心有灵犀有感而发:“果然是在家千日好啊”

郭判黑线:“蜀中能好到哪里去,不也同样湿热?”

啪地一声过后,青风将落到胳膊上的已呈扁平状的蚊子尸首捏起来递给郭判看:“这在蜀中,十只里保不准有一只,在这里,全他妈是毒蚊子!”

郭判其实不太认得这些东西,但见青风咬牙切齿的模样,也感受到了一二。

“杭明哲,到底还有几天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前半程的赶路下来,其实看得出林巧星不是个娇柔的妹子,相反,颇有几分女侠气,但再侠仍还是个姑娘,在这种大老爷们儿都有点受不了的环境里,坚持到现在,已然是极限。

杭明哲自己也着急,但这丛林前后左右都一个样,谁知道哪儿是哪儿啊。故而就装没听见,继续吭哧吭哧往前走。

“喂你啊啊啊啊——”原本还想发几句牢骚的林巧星忽然惊声尖叫。

众人大骇,连忙停下。

只见林巧星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声音已经开始发颤:“有、有什么东西刚刚拍了我的肩膀”

小伙伴们面面相觑,一时都不敢说话。湿热丛林,筋疲力竭,人迹罕至,举目无路,你这时候还整个阴风恻恻谁受得了啊!

“你看看是不是树上那个?”裴宵衣忽然出声,赶了几天的路,男人的嗓子有些哑,但语气仍是淡淡的凉薄。

林巧星闭上眼睛拼命摇头:“我不要看——”

林姑娘不敢看,杭四少索性帮她抬头瞅,很快长舒口气:“哎,就一只猴子。”

林姑娘愣住,众人也愣住,纷纷不约而同往上看,果然,不远处的树枝上,一个毛色有些怪异但肯定是猴子无误的小家伙正乖巧地看着他们。

林巧星一屁股瘫坐在杂草从里,后怕得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吓死我了”

其实大家知道,这爆发的情绪里不光有怕,也有累,更有连日来的煎熬和仍看不到曙光的烦躁。

可女侠能哭,少侠们不能。

“天快黑了,要不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说这话的,是三天来唯一没叫过苦喊过累的定尘,其实他的状态也并不那么好,明显瘦了一圈,原本圆润的脸蛋都快成了瓜子脸,但许是出家人的缘故,他依旧平和泰然,每每有同伴控制不住情绪,听他说上两句,心情总能平复一些。

众人抬头看看天,确实,日头已隐隐有西落之势。

正准备再次出发寻找过夜之地,春谨然忽然眼尖地瞄见林巧星瘫坐的草丛里一只斑斓毒蛇正吐着信子!

春谨然浑身一冷,想叫,又怕吓得林巧星乱动,可毒蛇已经越靠越近,他连忙猛地一掐身边祈楼主的胳膊,低而急促道:“蛇!”

祈楼主被掐得险些惨叫出声,可听完春谨然短促的一个字,他仿佛心有灵犀,立刻顺着友人的目光去看,精准捕捉到了林巧星身旁的不速之客。眨眼间,飞蝗石已然出手!

祈万贯的飞石真乃一绝,正中蛇的七寸,毫无防备的毒蛇被打偏到了地上!

春谨然大喜,刚要上前去拉林巧星,忽见毒蛇猛又蹿起,带着完全不同于之前的狠烈气势疯狂报复一般冲着林巧星便咬了过去!

祈万贯傻了,春谨然也懵了,眼看着毒蛇的尖牙已经要碰上林巧星薄薄的衣衫,电光石火间,一柄匕首凌空飞来,没有将蛇斩断,只是生生将蛇头钉到了地里!蛇身和蛇尾还在猛烈抽打,但蛇头却已然无力回天!

终于,蛇尾不再挣扎,颓然地落回地面。

戈十七走上前来,将匕首从地面拔出,然后大力一甩,将仍在匕首尖上扎着的蛇尸甩到十几丈开外,之后才小心翼翼收回匕首。

春谨然连忙提醒:“那上面可能沾着毒。”

戈十七一脸云淡风轻:“正好,省得特意淬毒了。”

春谨然囧,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对方的营生。

杭明俊不知何时过来了,小心翼翼地将林巧星拉起,然后有些严厉道:“你给我走在前面,别一个人在后面乱晃。”

林巧星扁扁嘴,却还是听了话。

春谨然挑眉,果然女追男隔层纱,这都是啥时候升温的感情,他居然没注意到。

经过这么一折腾,大家更觉得累了,很快找了个树下空地,生起了火。

随着火苗熊熊燃烧,干暖渐渐取代湿热,没一会儿,天彻底黑下来,这火堆便又开始抵御骤来的寒凉。经过了几天的适应,现在的中原少侠们不至于倒头就睡了,通常是围着篝火胡吃海塞,等吃饱喝足,愿意聊天的就聊聊天,不愿意聊天的就眯着,待一天下来的紧绷稍有缓解,才会在疲乏中,不知不觉睡去。

“戈少侠,谢谢你白天的救命之恩。”

春谨然干粮啃得正欢,就听见林巧星翩然出声。

戈十七还是老样子,什么什么表情,只淡淡“嗯”了一身。

林巧星也没指望他说啥,一个多月相处下来,十五个伙伴早已对彼此的秉性了如指掌。所以冲对方盈盈一笑,算是为这番道谢做了收尾。

对面的祈楼主等了半天,眼瞅着林姑娘开始小口小口啃干粮了,才反应过来,合着没自己什么事儿?好吧他确实只是想把毒物赶来,而非杀死,但救人的心总是真挚的吧。

春谨然看出祈楼主的忧伤,很想拍拍对方肩膀以示安慰,奈何离得太远,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是为啥祈万贯忽然坐得那么远,然后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换成了裴宵衣呢。

春谨然偷偷瞄了眼身旁靠树干坐的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美男子,一时没理清来龙去脉。

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杭明哲那个好奇宝宝吸引了过去——

“郭大侠,在下一直好奇,不知大侠年纪轻轻,为何偏爱蓄长须?”

这不光是杭明哲的疑问,也是在场所有小伙伴的困惑,只不过杭三少的好奇心更强一些。

正用枯树枝拨弄着火堆的郭判闻言愣住,半天没说话。

杭明哲连忙道:“不方便讲就算了,我就是随便一问,郭大侠别介意哈。”

“倒没有什么不方便的,”郭判把树枝随手一丢,然后环顾众人,有点郁闷道,“就是从来没人问过我,我以为大家都不好奇呢,其实我憋好久了!”

众少侠黑线,连忙齐声道:“我们也憋好久了!”

郭判嘿嘿一乐,声音忽地爽朗起来:“其实这胡子是从我立志荡尽世间不平那时开始蓄的。只要天下还有一桩不平事,这胡子我就不剃,待到哪天真正四海升平,世间再没罪恶,我这胡子就不要了!”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感慨:“郭兄真乃大侠也!”

然后生生等到郭大侠酣然入睡,小伙伴们才重新围拢——

“我觉得他这个胡子能留到地老天荒。”

“我只关心到那时候咋洗啊,站凳子上?”

“魁梧大侠,登高侧弯,长须垂下,双手轻揉,双眸紧闭,如痴如醉”

“为什么要这么具体的描绘画面!!!”

春谨然原本半睡半醒,结果被这画面美得彻底神清气爽。他没凑在人堆,只靠在树下,不远不近地看着,听着。连日来的赶路,每每总让他产生一种要死了根本无法坚持了的绝望感,但只要篝火燃起,看见这群同伴你损我我逗你,又觉得也没那么难捱。

难怪总有少年想要鲜衣怒马,仗剑江湖,春谨然想,有魅力的不是江湖,而是江湖里的情谊。

第72章 雾栖大泽(十一)

月朗星稀,夜风寒凉。一滴露水从树叶上落下,正好打在春谨然的眼皮上,后者本就没睡踏实,被这冰凉之感一激,猛地睁开眼,目露警惕,但其实脑子仍是混沌的。

四周一片安静,只有同伴的鼾声,树叶的沙沙声,不知名虫子的叫声,以及无声的月光。

春谨然眨眨眼皮,微凉的露水顺势溜了进来,眼睛轻微刺痛了一下,春谨然连忙抬手去揉。待到眼睛舒服了,思绪也终于跟着明晰起来,然后春谨然就看见了躺在自己身边的裴宵衣。

说是身边,其实不太恰当。不知是随意还是刻意,男人与他保持了两臂的距离,他躺在树干下,男人躺在树枝下,他枕着胳膊,男人枕着石头,唯一相同的是两个人都侧睡,但奇怪的是他明明记得二人是背对着背,不知为何现下醒来,成了面对着面。

十五个人里,就裴宵衣睡觉枕石头,起初春谨然还和同伴一起嘲笑他脑袋硬,但现在想想,他何止脑袋硬,根本是性子硬,说话硬,手段硬,心肠硬,从里到外哪哪儿都硬。

比如现在,明明睡着了,还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眉头深锁,薄唇紧闭,连姿势都是自己环抱自己的防备模样,真是让人不知该好笑还是该生气。

但就算是这个要死的表情,仍好看至极。

春谨然已经很久没觉得裴宵衣漂亮了。这不是故作姿态,是实话。因为自打夏侯山庄开始,不,或许是更早的若水小筑里,他与男人相处就是你呛我我怼你你抽我我骂你反正我不开心你也别想舒坦的“友好方式”,除非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不然没人会在这种情形下还有心情赞叹对手的貌美如花,而且情人眼里出西施,那相对的仇人眼里出啥?反正肯定出不来美男子。

所以春谨然一度坚信自己已经对这家伙无感了。

但此刻,在这个寂静的山林深夜,他忽然发现,那如画中走出的眉眼不是被他看淡了,遗忘了,恰恰相反,它们变成一只小手,悄悄潜入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蛰伏了下来,然后观望着,等待着,直到某个它们认为合适的时刻,才出其不意地抓你一下。

春谨然被有防备,于是被撩了个正着。

他不知道该骂裴宵衣阴险,还是自己没用。要不,皎洁月光背一下锅?

心痒难耐是什么感觉?

就是你明知道对方有苏醒的可能,明知道自己有被抽的下场,却还是凑了过去,而且是拼命保持住了侧躺这一道貌岸然的姿势,让身躯像蛇一样弯来曲去,极其猥琐地一点点蹭了过去。

等到男人的脸近在咫尺,春谨然觉得自己贴着地的那半身鳞片估计快磨光了。

气喘吁吁的登徒子,全然无知的睡美人。

春谨然在心里给自己和裴宵衣下了自认十分准确的定位。

他一只手仍枕在头下,另一只手倒闲着,却只能本分地放在身边,完全不敢上手。他能做的就是现在这样,凑到最近,一点点用眼神去摩挲对方的五官。他也觉得自己挺下流的,但又控制不住。这是一种全然陌生的冲动,与他从前的任何夜访都不一样,与最初夜访裴宵衣的心情也不一样。那些夜访里,他就是想和他们喝酒交友,许是他喜欢男子的缘故,于是这“想”里既有喜欢与姑娘攀谈的才子,也有喜欢与大侠结交的好汉,有暧昧,也有豪气,有私情,也有洒脱。但不管怎样,都有一个度在那里,这个度让春谨然会微醺,却不会真的醉,会欣赏,却不会真的陷进去。他们就是朋友,相处的越久,这份心思越坦荡。

裴宵衣是个例外。

春谨然也不知道自己对这家伙究竟是个什么心思,但肯定和对其他朋友不一样。不一样到他都快对裴宵衣那破鞭子留下心理阴影了,却从来没动过绝交的念头。哪怕只是简单想想,他都很不舒坦。

春谨然忽然想起青风说的话,他不知道对方为啥对着自己说,明明这话在裴宵衣身上更适用:“作孽啊”

几近无声的呢喃。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呼吸吹到了对方脸上,男人本就紧皱的眉头忽地更紧了。

春谨然吓得几乎停了心跳,连忙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男人的眉头仍是山川沟壑,没有半分要舒展的迹象,春谨然忽然有点不确定对方是真的皱了眉头,还是自己太紧张,眼花了。

叮咣——

突来的兵刃相接的声音让春谨然浑身一震,他再顾不得那些旖旎心思,猛然跳起!

几乎同一时间,裴宵衣也睁开眼睛,迅速起身。

春谨然吓了一跳,生怕对方问你不是睡那边边吗怎么站在这里,好在对方似乎并未在意那些,只问:“什么声音?”

春谨然连忙摇头:“不知道,好像是打斗声。”

同伴们也纷纷惊醒,毕竟在这茂密丛林,任何意外都有可能致命。

“声音好像在西面,我们要不要去看看”说话的是房书路,神色里有担忧也有迟疑。

“不行不可万万不能!”杭明哲快把脑袋摇掉了,“看热闹是最危险的,尤其这荒郊野外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

“三少爷,”林巧星打断他,“这荒郊野外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好像是您带着我们进来的。”

“而且也没月黑风高啊,”丁若水悄声悄气地咕哝,“月光多好,五个指头看得可清楚了”

春谨然不知道别人,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丁若水是肯定要救人的,差别只在于是会武功的出手,还是丁神医自己出手。

人是被自己拉来西南的,春谨然绝对不会让丁若水涉险,思及此,他也不再犹豫,足下一点,便轻巧上树:“我去看看。”说罢不等同伴们反应,已然身形一闪,奔向前方。

裘洋是第一次见春谨然露轻功,惊讶得暂时忘却了恩怨情仇,真心赞叹:“好厉害的身法。”

一声惊叹,勾起了郭大侠的伤心事:“想当初老子追捕了他三天三夜,差点没累死。”

丁若水闻言变色,怒视郭判:“什么时候的事?你追捕他干嘛?”

郭判被质问得老大不高兴,也掉了脸子:“和你有什么关系,他是你儿子还是你相好啊,轮得到你问吗。”

本以为对方会一如既往地跟自己杠上,哪知道丁若水听完他的话,脸色忽然涨得通红,然后眼睛就也红了,水汽眼看着往上漫。

郭判不自觉后退两步,又急又窘:“哎你别又来这招啊,说不过就哭算什么本事啊,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丁若水恨恨瞪他一眼,转过身,背对着他用袖子狠狠擦脸。

郭判一脸蒙圈,求助地环顾四周,同伴们立即动起来,或眺望春谨然远去的方向,或伏地面细听打斗的声音,反正都很忙碌。郭大侠无奈叹口气,走到丁若水身后,但又不敢碰神医,只好就木头似的站着。

丁若水知道自己有点反应过激,但没办法,眼看着自己心里放了那么久的人,与别人走得越来越近,说不难受是假的。但缘分这种东西就是这样,来得猝不及防,悄无声息,你只能顺着它走,不能拧着它过,他和春谨然就是朋友之缘,他若再强求,连这份缘可能都保不住。

只是想得再好,心总有不听话的时候,尤其当被人正好戳到那个点。

哪怕他是无意的。

要是自己会武功就好了,这个时候就可以像裴宵衣似的啪啪甩鞭子抽,想想都爽!

脑补的复仇画面让丁神医的情绪神奇般地平复下来,一阵凉风吹过,更是将最后一丝酸涩带走。丁若水甩甩头,准备重新上阵,不料猛地一转身,鼻子结结实实蹭过郭判前胸用来背着大斧的麻绳。粗粝的绳索生生把丁神医的鼻头蹭掉一块皮,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眼瞅着泪水就要卷土重来。

“你站在这里干嘛啊啊啊——”丁若水真要疯了,这厮就是来克他的!

郭判这叫一个火大,合着他上赶着赔礼道歉还上赶着错了,而且对方那正泛着血丝的红鼻头怎么看怎么刺眼,忍不住声音也大起来:“你是豆腐做的吗,碰一下就碎,这么娇气你就老老实实家里待着,省得出来拖累别人!”

丁若水瞪大眼睛,嘴唇抖了半天,愣是气得没说出一个字,最后索性一脚狠狠踹到郭判腿上。

郭判猝不及防,被踹了个正着,但,呃,其实绑着布条的粗壮小腿真没啥感觉。

倒是丁神医“啊”地惨叫出声,之前本来只有鼻子酸,现在好,脚也碎了。

郭判朝夜空翻了个白眼,忽然觉得和面前这位别说动手比划,就是单纯吵两句嘴,都绝对是给自己添堵。那种以大欺小的罪恶感,让他恨不能自己砍自己一斧,为民除害。

“小心——”

破空划来春谨然的大叫。

郭判下意识去摸大斧,手刚碰到斧柄,就见春谨然急速返回,身后还跟着三五不,足足十几二十个当地部族打扮的青壮年男子!

“让你去望风你怎么把人带回来啊啊——”杭明哲简直想哭。

春谨然也一肚子郁闷:“知道我在望风你们还他妈吵吵!!!”

十二个小伙伴霍地齐刷刷瞪向丁若水和郭判!

丁若水霍地抬头瞪郭判!

郭判:“”他招谁惹谁了啊!!!

说时迟那时快,十几个当地人已经来到跟前,二话不说,拿着砍刀就往中原少侠们身上招呼!

少侠们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兵刃出鞘!

一时间刀光剑影,战成一团!

这些当地部族没有什么精妙武功,但却孔武有力,勇猛异常,砍刀在他们手中就像嗜血猛兽,所到之处哀鸿遍野!

杭明俊房书路青风这种从小练剑的世家子弟倒还好说,毕竟刀剑相抗,几个回合下来顶多打得难解难分。可祈万贯这种只会暗器的就惨了,他必须先保证自己能够安全闪躲,然后再瞄准时机发射暗器,可以出手的机会简直稀少得想哭。但更想哭的,是躲在他身后的杭明哲。

其实最初杭三少是跟着戈十七的,但戈十七虽会暗器,但最钟爱的竟然是近身攻击,更要命的是他用的还是短兵器,那匕首要想戳人,得距离多近啊,杭三少跟着跟着就心力憔悴了,最后脑袋一热,挑了一直在战斗圈外围游荡的祈万贯。

哪知,一失足成千古恨——

“你就不能不扔石头改扔飞刀吗你见过谁是被小石头子砸死的啊啊啊啊!!!”

“我在师父面前发过誓的不可以杀生啊啊啊!!!”

“现在生要杀你了啊啊啊!!!”

“那也不能违背誓言啊啊啊!!!”

“不行了,我嗓子冒烟了”

“是啊,和你说话太累了”

协商无果,祈楼主还是啪啪地扔石子儿,打不死敌人,但敌人一时也难近身,有两个还直接被石子点了穴,也不算毫无用处,杭三少也只能躲在他身后提高十二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