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天宇看着眼前的人,又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笑容可掬的阿布,便伸手与海因茨握了握,礼貌地说:“没想到海因茨先生在将军府,那刚才将军去接我的时候直说不就行了。还要我去白跑这一趟,是故意玩我吧?”

“不不不,绝无此意。”海因茨立刻解释。

“是啊。”阿布也赶紧解释。“迪拉伊兄弟,你别误会。我只听提诺斯说你是过来见一个人,并不知道你是来见海因茨先生的。刚才他提起这事,请我去接你过来,我才知道,立刻就赶过去接你了。”

这个解释在逻辑上毫无问题,卫天宇便做释然状,微微一笑:“阿布将军,是我误会你了,请别介意。”

“不会不会,请坐吧。”阿布热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来,大家都是自己人,有话好说。”

卫天宇便走了过去,悠闲地坐到宽大的法式沙发上,淡淡地说:“没想到将军与海因茨先生也是好朋友。”

“杰克是我的朋友,帮过我的忙。海因茨先生既然是他的朋友,当然也就是我的朋友。”阿布笑着解释着,随即一挥手。

有管家带着仆役上来,放下一整套累累赘赘的英式茶具,给他们一人斟上一杯英式红茶。

阿布温和地说:“天太晚了,据说喝咖啡对身体不大好,我们喝茶吧。”

“好。”卫天宇和海因茨都欣然同意。

两人喝了一口茶,还没说话,便有人给海因茨打进电话来,说了几句。海因茨听了一会儿,用德语说道:“好,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放下电话,他看向卫天宇,和颜悦色地用英语说:“阿默德先生,波利斯是我的人,如果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原谅。”

卫天宇将茶杯放回茶几,转头看着他,平淡地道:“他对我做了两件让我无法接受的事,其一,他未经我的许可,便抓住了我的胳膊,其二,他用枪指着我的头。海因茨先生,如果有人对你做了这两件事,你会怎么样?原谅吗?”说到这儿,他从腰间拔出波利斯的手枪,顺手扔到茶几上。

波利斯身上带着摄像头和窃听器,海因茨对刚才在酒吧里发生的事已经很清楚,不然也不会让阿布去拦截卫天宇,将他带到这里来。虽然以前没见过眼前这个人,但从他在酒吧里的表现,海因茨很清楚,这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人其实是个非常强硬,一言不合便武力相向的人。听了卫天宇的话,他想了一会儿,诚恳地说:“波利斯对我们很忠诚,可能急于想请先生过来与我见面,在方式上未免不大注意。他是粗人,阿默德先生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能不能看在我和将军的面子上,放了他?”

卫天宇看了阿布一眼,见他没有撇清,显然赞同海因茨的话,便淡淡地道:“本来,他一只手抓过我的胳膊,另一只手用枪指过我的头,照我的规矩,是一定要杀了的。既然海因茨先生发了话,又是在阿布将军的地盘上,这个面子总要给。那就这样吧,留他一条命,把他两只手剁掉,这事就算了。”

阿布与海因茨都是嗜血之辈,虽然方式不同,本质却一样,听卫天宇这么说,心里并没有觉得恼怒,反而对他有了几分欣赏之意。

海因茨满脸真诚地笑道:“照理说,阿默德先生的要求也不算过分,不过,波利斯是我得力的手下,我还需要他做事,如果废了他的手,总是不大妥当。阿默德先生,我能不能用别的方法做出补偿?”

卫天宇闻弦歌而雅意,沉吟片刻,便爽快地点头:“好吧,中国有句很有智慧的古话:‘化干戈为玉帛。’我很欣赏。今天是我和阿布将军、海因茨先生第一次见面,礼数总是要讲的。我看,海因茨先生给个一千万欧元,这事就算化解了,怎么样?”

“化干戈为玉帛”这句中国古语用英语说出来,基本上也就是“把战争以金钱的方式来解决”,海因茨一听就知道这位是谈判高手,想了一下,也就不再讨价还价,痛快地道:“好,我付一千万欧元,既是代波利斯向阿默德先生道歉,也算是个见面礼,跟阿默德先生交个朋友。”

“好,海因茨先生这么痛快,我很欣赏。”卫天宇微微一笑。“我们先小人后君子,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没问题。”海因茨忍不住哈哈大笑。“为表诚意,我现在就付。”

两人都拿出电话,对自己的人说:“把我的电脑拿进来。”

卫天宇报出瑞士银行的帐号,海因茨在网上立刻转帐,卫天宇见一千万欧元到了自己帐上,便对拿电脑进来的周启明说:“去,把那位波利斯先生放了,注意礼貌,客气点。”

周启明立刻答道:“是。”便提着电脑,转身走了。

在这个过程中,阿布一直没吭声,笑吟吟地坐在一旁看热闹,这时才说:“好好好,来,大家一起喝杯茶,以后就是朋友了。”

卫天宇拿起茶杯,对着海因茨举了举,以示致意,随即喝了一口。

海因茨也笑着如法炮制,喝了口茶,这才把茶杯放下。

卫天宇轻咳一声,看了看表,温和地说:“我们言归正传吧,海因茨先生,你找提诺斯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

海因茨这时也不再怀疑他,便开门见山:“我听说,你们在北京六四三医院劫走一个人,是吗?”

“是啊。”卫天宇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也去了,和提诺斯一起干的。”

“哦?”海因茨顿时大感兴趣。“能给我描述一下这个人吗?”

“怎么说呢?”卫天宇耸了耸肩。“是个中国人,大概三十多岁,像是病得很重,人很瘦,也很沉默,提诺斯看了之后说,像是上过安蒂诺发明的那个机器。”

海因茨边听边点头,轻描淡写地道:“我对这个人很有兴趣,能不能让给我?价钱好商量。”

“我们可是出生入死才把人劫来的。”卫天宇端起茶杯,闲闲地喝了口茶。“我们离开中国后才听说,你们和‘毁灭者’都折了不少人进去吧。”

“是啊。”海因茨并不掩饰,笑着点头。“那天夜里,我们和‘毁灭者’都派了人到医院里动手,那里乱成一团。后来,我们听说你们趁乱劫走了人,倒是觉得有点意外。不过,我们都是自己人,一切好商量,总胜过再派人劫一次。”

“那倒是。”卫天宇轻轻点头。“我们潜进去的时候,里面那个乱啊,倒是帮了我们不少忙。”

“我倒有点不明白了,你们劫那人干什么?”海因茨有点不解。“他对你们好像没什么用处吧?”

卫天宇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海因茨先生,既然大家是朋友了,我也不瞒你。我这人,一向对藏在重重守卫的密室里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什么价值连城的名画啊,古董啊,人啊,都想弄来瞧瞧。当然,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是能变成巨额金钱的。这十年来,为了治好提诺斯的病,我可是倾家荡产,所以,对于钱这玩意儿就更加热爱了。这次,我注意到六四三医院的密室,还得感谢你们和‘毁灭者’的人,不然我真不知道那里面还有玄机。本来我是不愿意到北京去惹事的,何必呢?别处又不是挣不到钱了,可提诺斯坚持要去,那我自然就跟着干了。说实话吧,我跟你们不一样,没你们那些冠冕堂皇的理想,我就是爱钱,当然也讲义气。这次,提诺斯一定要做这件事,而这人既有你们和‘毁灭者’感兴趣,中国人又把他藏得那么严密,肯定值钱,所以我觉得也值得冒这个险。把人劫出来后,提诺斯就说了,如果是‘毁灭者’想要这人,就开价两亿欧元,如果是你要,可以五千万成交,但是还有一个附加条件,必须让安蒂诺为过去的那件事当面向他道歉,否则一切免谈。我想,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海因茨听他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己的本来身份是江洋大盗,又见他侃起价来滔滔不绝,提出要求时态度坚决,倒是对他的话有七分相信。既然是为了钱,那就好说了,等卫天宇说完,他便笑了起来:“钱的事好说,不过,道歉的方式可不可以改为用电话?当面就算了吧。安蒂诺的身体不好,又被关了十年,现在一直生着病,得在家休养,实在不便出门旅行,还请提诺斯谅解。”

卫天宇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淡然地道:“提诺斯说了,价钱方面我可以全权决定,可这个附加要求,我觉得任何改变都必须由提诺斯同意才行。”

“那当然。”海因茨立刻点头,态度倍加诚恳。“阿默德先生,请你转告提诺斯,我是真想跟他见见面。当年,我们血气方刚,相谈甚欢。现在,十多年过去了,我们都历经沧桑,也有很多老朋友都已不在人世。说实话,我特别想念他,希望能和他见见,聊聊天。”

卫天宇听他说得真挚,也就收起了漠不关心的样子,坐得正了一点,声音柔和地说:“好吧,你的话我一定带到。提诺斯是很珍惜友情的人,我想,他会和你联络的。”

海因茨很高兴:“那太好了。”

卫天宇看了看表,便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告辞了。海因茨先生,阿布将军,我们后会有期。”

海因茨急着见到提诺斯,把吴捷弄到手,自然不去挽留他。阿布见海因茨已经站起身来相送,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笑着将他送了出去。

海因茨的功夫做得很到家,上了阿布的军车,将卫天宇一直送到码头上。两人与他热情握手,看着他带着那一队雇佣兵上了游艇,便与他挥手道别。

卫天宇笑着对他们摆了摆手,随即命令开船。

游艇缓缓退开,掉头向东,疾驰而去。

这时,黎明已经来临,绚丽的彩霞出现在东方天际。卫天宇迎着海风站在船头,看着金色的朝阳从海面上缓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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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游艇驶进山洞,在码头上停下,卫天宇对身边的周启明说道:“你们辛苦了,先休息吧。下一步的行动我会和你们开会研究的。”

“是。”周启明向他敬了个礼,便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卫天宇走过地下通道,推开指挥室的门,走了进去。

凌子寒一个人坐在桌边,看着墙上的大屏幕,脸色十分凝重。

卫天宇走到他身旁,抬手放到他的肩上,轻声问:“怎么了?情况不好?”

凌子寒握住他的手,眼光却仍然看着大屏幕,沉声说:“疫情爆发了。”

卫天宇坐下来,也抬头看向屏幕上的地图。

那是一幅世界地图,用红橙黄等颜色标示出疫情发生的轻重状况。在琅勃拉邦地区,颜色是鲜艳的红,让人触目惊心,从琅勃拉邦到万象,一路上都有着深深浅浅的黄,万象有部分地区呈橙色,大部分是黄色,而泰国、越南、柬埔寨、缅甸都有零星的橙色和黄色地区,并有向中国边境蔓延之势。除此之外,欧洲和美洲竟然也有部分地区呈现黄色,让人感到震惊。

在屏幕左下角,有一个方框,上面分别列出了死亡人数、发病人数、感染或疑似感染人数。死亡人数目前还不多,只有两位数,而发病人数已经上万,感染人数更是达到二十多万,并正在迅速增加。

卫天宇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怎么其他地区也有?”

“可能是感染上病毒的人在当天以其他方式离开老挝,我们没有拦截住,把病毒带了回去。在其他地区,感染上病毒的都是亚洲和非洲裔,没有白种人。”凌子寒长出口气,眼神沉郁。“我父亲在第一时间通知了东南亚所有国家的领导人,他们感到很震惊,都立刻展开了行动。现在,琅勃拉邦的所有人都在强力麻醉剂里沉睡,老挝的所有机场和边境关口都已关闭,想离境的人都必须接受隔离检查,确认没有感染病毒后才允许离开。那两个从琅勃拉邦逃走的‘毁灭者’成员也被我们的行动小组在万象截住,打成重伤,严密隔离着,带回了北京。不过,病毒通过空气传染,只要有一个人漏网,我们就无法阻止它的扩散。现在,东南亚各国都人心惶惶,特别在老挝,怀疑自己感染了病毒的人挤满医院,一些发病的人却拒绝离开家里,坚持自己只是普通的感冒,很多人涌向边境,要离开老挝。其他国家和老挝的军警都在边境线上全力堵截,很多地方都发生了暴力冲突。”

他一边说着一边调出了电视的国际新闻频道。立刻,穿着全套防护装备的记者出现在镜头里,声音非常激动,语速很快,报道着老挝当地的情况。在他后面,是极为混乱的场景。然后镜头转到医院,里面挤得水泄不通,很多人惊惶失措,老人、妇女和儿童都在无助地痛哭。随后,是来自其他出现发病者的国家的报道。

恐怖笼罩着整个世界。

卫天宇握紧了拳,咬着牙说:“那些送走的‘毁灭者’呢?我们一直跟住的吗?”

“一直跟着。赵迁带队,不会跟丢的。”凌子寒恢复了平静。“天宇,我必须赶到那边去,亲自指挥行动,这里就交给你和梅林了。等到你们要与安蒂诺正面接触时,我会尽量赶回来。”

“好,你去吧。”卫天宇立刻点头。“这里有我,你放心。”

“注意保护提诺斯,别让他出事。”凌子寒叮嘱道。“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我明白。”卫天宇伸手搂住他的肩,关切地说。“你也要当心,注意身体。”

“嗯,好。”凌子寒靠着他,微微笑了笑。

两人默默地坐了几分钟,便出去找到提诺斯、梅林和周启明。商量好下一步的行动,他们一起吃了早餐,凌子寒便登上微型潜艇,向北驶去。

接走马库斯?瓦尔基里和其他被俘成员的那些人并没有走远,他们就隐匿在中亚,反正长袍一穿,面巾一裹,也看不出谁是谁,更分辨不出人种的差别。这里的局势一直比较乱,是各种恐怖分子隐藏的优先选择。

马库斯和其他几个被俘的“毁灭者”被关押时,都吸入了混杂在空气中的一种高分子生物制剂,对人体无害,也检查不出来,却能有效增加他们身体本身散发出的气息。每个人的气息都不一样,因此过去可以用狗追踪某个特别的人,而现在使用的是比狗的鼻子灵敏上万倍的探测器,就能够更加准确地跟踪他们。

赵迁培养出了好几个追踪高手,此时分成几个小组,互相策应,轮流跟踪,始终让他们保持在自己人的视线内。

这些人中途没有分散,也没有换车,一路风尘仆仆,在横亘于巴基斯坦和阿富汗之间的兴都库什山脉中疾驰。

位于阿富汗、巴基斯坦、塔吉克斯坦和中国之间的兴都库什山脉被称为阿富汗的“脊梁”,海拔4000米以上,是世界上最大的山系之一。自巴阿边界东北向西南绵延1200公里,几乎横贯阿富汗全境,是巴基斯坦和阿富汗的“天然边境线”。

在巴基斯坦西北部和阿富汗东部接壤的地区,分布着面积广大的部落区域。这些地区一直被政府和当地人视为“特殊自治区”,也就是“自己管自己的地方”。部落地区虽然归属中央政府统治,但却享有高度的自治权力。这些权力不仅包括行政管理权、经济自主权,在军事上还拥有自己的武装保安部队。

在阿富汗,部落地区分布广泛,实力强大,其最高首长称为部族首领,在部落地区的权力至高无上。在阿富汗的长期战乱中,部落地区逐步形成了强大的地方军阀割据势力,有些势力足以对中央政府构成威胁。这些部落区地形复杂,首领和民众大都仇视欧美,会毫无原则地袒护与西方为敌的人,因而这里也成为国际恐怖组织藏匿的最佳地区之一。

这里十分贫瘠,很少看得见人,在悬崖峭壁间的狭窄道路上间有一两辆破旧卡车行驶着,跟踪起来很不容易,因而那些人有恃无恐,长驱直入。

赵迁他们驾着车,不但远远地落在后面,而且一路上都被各种关卡拦下来检查。他们装成过来旅行的游客,对他们手中的枪害怕得不行,又拿来美金、欧元来贿赂,这才没被太过刁难,予以放行。

这么拖拉下来,前面的车早就没影了。

不过,猎手还有三个小组扮成了当地的游牧民,一直骑着马在山间轮流跟着。他们在山上时隐时现,始终看得见公路上的汽车,却不会让车上的人产生怀疑。像他们这样的人在这里到处都是,穿着长袍,包着头帕,在荒凉的群山中出没,骠悍坚韧,却也原始落后,与外界几乎不通音信。在那些恐怖分子眼里,他们是最可靠的人。

一直走到半夜,那些人穿过一个有不少人持枪守卫的山口,进入一个四面都是悬崖的谷地。

赵迁他们收到前面小组的信息后,立刻停了下来,就近找了一个僻静的小山坳,将车停在里面,随即悄悄上山,敏捷地向那边运动。

他们携带的探测器显示,那个谷地周围布置着很先进的安保系统。他们没有太过靠近,小心翼翼地移动到安全距离,用望远镜仔细观察,随即将信息同步传回指挥中心。

罗瀚立刻对信息进行分析,并即时报告给凌子寒。

这时,凌子寒带着几个人,装扮成自驾游的客人,从巴基斯坦进入了阿富汗。

车子越往前走,景色越荒凉,山高坡陡,人烟稀少。夜色中,偶尔能在车灯里看到几处低矮破旧的土坯房,在荒山野草间悄无声息,也不知是否有人居住。

凌子寒坐在车的后座,看着贴在前面座椅背上的电脑屏幕,用耳麦与赵迁、罗瀚、雷鸿飞、林靖同时通话,了解情况,商量行动方案。

因为事关重大,林靖派他的参谋长“黑狼”骆千秋率一个中队乘飞机进入阿富汗,低空跳伞,与凌子寒会合后,听他的指挥行动。

凌子寒对他的安排没有意见,接着便问罗瀚:“对那个谷地的情况分析得怎么样了?”

“根据他们主建筑的形状和一些外置设备,大致可以推断出,那里的空气净化设施相当先进,对于温度、湿度的控制都很讲究。”罗瀚沉稳地道。“我认为,那里不是一般的住所,很可能是研究所。”

“嗯。”凌子寒想了一下,又问他。“你能进入那个地方的系统吗?”

“我正在做。”罗瀚的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眼前的屏幕。“我想我可能不行。他们的安全系统很严密,想不动声色地钻进去不容易,得找天宇来。”

“好,我叫他与你联手。”凌子寒关掉他们的通话频道,接通了卫天宇。

他才睡了没一会儿,一听凌子寒叫他,立刻起身,赶到指挥室。

凌子寒简明扼要地告诉了他这边的情况,要他立即和罗瀚联系,两人一起行动。

卫天宇答应一声,马上接通了罗瀚。

接下来,情况没什么大的变化,谷地里那幢庞大的长方型建筑里灯火通明,周围一些小楼则大部分都已熄灯。谷地里有两个小队交叉巡逻,却很少发出声音。

夜很深,也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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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凌子寒的车行驶在崇山峻岭中,车尾扬起薄薄的烟尘。天上一弯新月如钩,洒下淡淡的清辉,将群山映衬得更加寂静。

这里是海拔五千米以上,凌子寒感觉到了轻微的不适,便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快要撑不住了。他不动声色,也没吃药,始终看着面前的屏幕。

“黑狼”骆千秋带着半个中队的战士已经跳伞了,另外半个中队的特种兵则掩护着一个医学专家小组越过国境,进入阿富汗境内,向纵深地带挺进。

屏幕下方显示出了两边的行动指挥官的姓名和军衔,一边是大校骆千秋,另一边竟然是少将林靖。

凌子寒看着林靖的名字,想了几秒钟,便没有过问。他已经来了,总不能让人退回去。再说,“野狼”林靖在这一带打了十几年仗,非常熟悉这里的环境和形势,由他带队,当然是极佳的人选。

屏幕上分成四个小格,分别显示出赵迁、骆千秋、林靖的行动情况,还有一个小格则是卫星对那个谷中建筑的各种探测数据。

凌子寒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画面和数据,不断与卫天宇和罗瀚沟通。

在罗瀚的协助下,卫天宇已经突破了那个建筑里的网络安全系统,悄悄潜入进去,在里面呆了五分钟,查到了一些重要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