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书拍他胳膊,“快去。”

西泽回过头来,“想要我陪你的话,我就不去。” 她眯着眼笑,“没你在,我正好温书,免得分心挂掉考试。”

他笑着,说虽然不希望这是真心话,但是OK。又问她是什么考试。 她说,“西方近代文学。”

他凑近来亲吻她脸颊,趁机贴近,说,“如果你需要的话,好老师可以贴心辅导你。”

她抿紧嘴唇,忍笑反问,“关于什么?”

他说,“西方,文学……或者别的什么,我都可以。”

她说,“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他转身回浅水区,赤脚大步踩过沙滩,周围女士们几乎都在看他。 背对着众人时,只是个走路英轩的高大年轻人,着了条泳裤,健硕背脊与手臂肌肉露在外头。

转过头来,一头稠密棕黑的发,幽深眼神,饱满唇形适合亲吻,混入更多肌肉发达白人当中,竟也足够抢眼。 尤其当水面竞逐足球的游戏开始以后,同游戏众人飞快涉入深水区,潜入水底,一记水下起球打得对方猝不及防,赢得相当漂亮。他浮出水面,捋起湿漉漉额发,得意笑,恣意又极有感染力,笑容竟然也相当漂亮。

沙滩上女士们视线像长在了他身上似的,令她有点愤愤不平,恨自己只有一双手,不能将那一双双觊觎他色相的眼睛统统蒙起来。同时她自己也不想吃亏,别人看,她也看,一边心里犯嘀咕:穿着衣服时还以为他身形清癯,几次亲密的时候,离得太近,也都没有留意去看。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一直想错了……

他嘚瑟的笑了一阵,视线回到沙滩上逡巡。寻到淮真,见她也正看着自己,远远地冲她吹个口哨,然后微笑。

她也微笑。 球从水面飞出,冲他迎面砸过来,他闪身一躲,潜进水里游出几米,新的一局又开始了。

撺掇他去下水玩的结果就是,温书效率直线骤减,直至天阳落山的四个小时里,还没有他陪在凉棚下头的一小时念得功课多,也不知是亏还是赚。

等他同众人一道回来沙滩上,天已见黑。她合上书,拿起毛巾给他。 他马马虎虎擦了擦,浴巾攥在手里,腾出手来将她兜进怀里,亲了亲,轻声问她,“晚上回去吗?”

同回饭店的男士似乎也听见了,盛情邀请:“晚上这里有舞会,可不要错过。” 她皱眉,犹豫了一下。

西泽立刻说,“回房洗个澡,我送你回港大校舍。”

一行人顿觉扫兴,失望的嘘声,搂着女郎快步离开。

她怕他不开心,解释说,“我怕进度赶不上,考试失利,令教授失望。”

他说,“呆在这里,我不会打扰你。”

“你明天出发,乘一天船去新加坡,应当好好休息。” 他低声说,“你不在,我才休息不好。”

她说,“当你和书都在我的视线范围里的时候,我实在没法舍弃前者。” 他笑着说,“So…”

她抬眼看他,“So?”

他用身体将她推进屋里,抵着她压到床上。一声不吭,用行动回答。

舒缓的钢琴声从餐厅流水似的淌出来,提醒着他们晚餐已近尾声。两人抓紧小别前最后机会温存,她绷紧神经,问他有没有安|全套。

火撩起来了,突然被打断,他有点懊恼,埋在她颈窝,小声说,“想跟你贴紧,像昨天。”

她嘀咕着说,“像昨天?十分钟生效,直接被你顶进去,也不知有没有起到效果。”

嘴唇离开耳珠,顿了顿,他说,“十分钟?十分钟倒不止……你记得吗。”

她有点恼,“我、我怎么会记得这种事!” 西泽又笑了,“嗯,那时应该是不记得。”

昨晚的细节被反复提起,和今天的真实的亲密联系起来,接二连三的调情句子几乎可以令人羞愤到死,血液流下去,浑身的热都腾起来,令她有点眩晕。

他埋下去,话音与气息令她发颤,“不弄在里面,我会记得。”

她闭了闭眼,抵住他的肩,“那样也不行,那样也会。而且,而且,这几天也……不安全。”

看来他是真不知道,也许缺乏避孕经验的年代大多都不会这种常识,更缺乏实战经验的保守派更没有太多途径了解。 但这实在不是个科普的好时机。

不等她多作解释,西泽逗留片刻,很快起身,从床头抽屉摸出小纸袋,撕开,坐在床边,缓缓地、艰难地捋下去。

她抱着膝盖看他。

有过堪萨斯的Motel与廷伯旅店的经验,留意他神情,淮真小声问:“不合适?”

他也不知是该摘掉还是忍耐着继续。在床边静静坐了一阵,他泄气道,“OK,not today.”

捏住边滚上去,扔进垃圾桶,前功尽弃。

“西。”她轻轻叫了一声。

他偏过头来。

她已趋身靠近,靠在肩头亲了亲他脸颊。环过去,坐他腿上,纤细羸弱的胳膊搂住脖子,细密又断断续续地接吻。

他贴着额头轻声问她,“你想做什么?”

她说,“你得教我点什么了。”

他笑了,说,“好。”

捉住她的手,带领着。淮真闭了闭眼,有点胆战心惊,不止因为掌心覆不住。和之前两次完整的契合完全不一同,湿润下冲撞减轻了,触感滑腻如同肥皂,所有的阻滞因此迎刃而解,也令她感知不到原始的凶狠形态。此刻却不同,此刻无比清晰,滞涩的接触却带动更灵活的肌理活动,都是他的。

两人都没有往下看。视线攥住她,根本没有办法移开。

上与下截然相反,平静与炽烈共存着,令她有点心惊肉跳。

她问他,“不舒服吗?”

他轻声说,“舒服。”

克制的喑哑嗓音出卖了他,也证实了他的话。

房间里安静得太过诡异,将某一种声音放大又放大。 她又想起堪萨斯城,问他,“要不要讲点什么?”

他问,“比如呢?” 她说,“感觉怎么样,可以告诉我。”

“告诉你?”他变了调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应该怎么告诉你。”

她摸到紧绷的肌肉,凌乱的呼吸,知道他克制着,试探着问,“你要不要,嗯,叫出来?这样我才能知道……”

他轻轻问,“叫出声?”

紧接着,他带着她用力收紧。

像手持热铁,明知烫手,却不要命的紧握着,用力捋过,包揽滚烫火舌。

他“啊”出了声,微微仰头,突出的核在脖颈下艰难的滑动。

轻哼了几声,贴着额头喘息,问她,“……是像这样吗?”

她嗯一声,脑中一片空白。 紧绷的神经快要断掉,心脏跟随他突突地跳。

动作加快,直至她小臂酸麻。若非他带领着,她早已力气不支,跟不上他的节奏。

结束时,她几乎觉得自己胳膊已经废掉。

手腕被他捉着,完整拢住。

颤动的汹涌来的比想象中晚,过后手心一片湿热。不及摊开掌心看清手里的东西,他伸手扯过纸巾,将她擦干净。

大汗淋漓的抱着她亲了亲,他问,“喜不喜欢?”

她傻了一下,“不是该我问你喜不喜欢吗?”

“不喜欢。如果你喜欢,我会时常……”他耳朵发红,翻身将她压在床上,脸埋在她肩头,轻声说,“……给你听。”

她将他抱在怀里,呆呆点点头。

他接着,低声说,“我更喜欢跟你做。”

“下月,我来澳门找你,”她很认真的想了想,“一定记得先准备好……我也不懂得挑。”

他枕着她的腿,故意问,“准备什么?”

她说,“合适的,舒服的,你喜欢的。” 他仰头凝视她,眯眼笑起来,“我更想问问你喜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