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太开阔了,早晚不是被射死就是被他们追上杀死。赶紧往有遮蔽物的地方跑。”既然夜明启不让她离开,那么她就要想办法让两人安全离开。

“嗯,”夜明启闷闷地应了一声,依旧用身体将她包裹着趴在马背上,手臂不停挥舞,用刀背使劲拍打马背。

马儿吃痛,撒开蹄子跑起来。

耳边“呼呼”风响,两人钻进了路边的田野,因为不是平整的路面。一时间跟上来的人,射箭也都射歪了,离两人足足有几米的距离,沈青晗见此。稍稍松了口气。开始打量四周地形。

此时天色有些暗了,有些地方看不清楚。

“那边好像是树林,我们往树林里跑。”沈青晗指着前方。略略转头对着夜明启说。哪知道这一转头,嘴唇竟然从他脸颊上擦了过去。

沈青晗愣住了,但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她让自己冷静,不过是碰了一下而已。

“前面有条河…”沈青晗努力看清了前面的地形,有一条河横亘在他们的去路上。

河边不宽。流水也十分缓。

夜明启直起身体飞快了看了后面快要追上的人一眼,将沈青晗飞快地抱下了马。“我们渡河,你会游泳吗?”

“会,”虽然是前世学会的,但游泳这件事就跟拿筷子一样,学会了就一辈子不会忘记。

当她答完,就被夜明启拉着一起跳进了河水中。

原本以为夜明启会拉着她往对岸游,可是夜明启下水后,拉着她指了指下游方向,沈青晗心领神会,点了点头,两人很快扎入水中,顺着河流往下游。

很快那些追赶的人就追到了河边上,此时天色虽暗,却能借着月光大致看清前面的情况,可是湖中一片平静。

十几人站着河边,叽叽咕咕一阵,沈青晗若在此,便能听出他们用的是另外一种语言。

说完,十几人一起扎入了河中,朝着对岸游去。

河水冰凉,沈青晗憋了一阵气后,将头蹿出水面一面换气,一面偷偷朝后看了一眼,而身边夜明启还埋头在水中,她深吸了一口气又扎入水中,继续往下游。

而追赶他们的人游到对岸后,突觉不对,指着河面叽叽咕咕说了几句,十几人便分成了两波,一波顺着河往下走,一波则往对岸的树林中走去。

沈青晗还潜在水中游走,突然一条手臂捆住了她的腰,往岸边飞快游去。

当两人靠近了河岸边,沈青晗的气也憋到了极致,正要蹿出头换气,却听到头顶上有人在唧唧哇哇地说着什么。

可是肺中的氧气已然耗尽,她难受地瞪大了眼睛,可是上面的人还没有离开,还在说着什么。

就在她盘算着是淹死在这里,还是跳上去,拼命打一场的时候,唇上突然覆上了比河水温度略温的东西。

当她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撬开了她的贝齿,渡了一口气过去。

两人就这样贴着唇呼吸着,沈青晗感觉到肺没那么难受了,心中却升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她什么都看不见,身边是冰冷的河水将她包围,只有唇上的那一点温度。

上面的人还没走,夜明启将她压在河边的石壁上,时间渐长,氧气总有耗尽的时候。

就在她脑袋开始发昏,意识开始逐渐模糊的时候,上面的人终于走了。

夜明启早感觉到她身体不适,立马托着她出了水面,沈青晗猛地吸了几口气,奈何将水呛入了肺中,咳了一声。

哪知道没走远的几人听到了,立马停下脚步。

其中一人说了一句什么,然后余下的五人缓缓朝着湖边靠近。

夜明启刚刚想捂她的嘴没来得及,这时悄悄冒出个头,看到几人正放轻了脚步朝这边靠近,他立马将沈青晗抱着跳上了岸。

拉着沈青晗就往岸边的树林跑去,沈青晗这会儿舒服多了,一眼就看到旁边六个人拔腿朝他们追来。她虽然长期锻炼,但腿脚毕竟没有男人长,且他们距离十分近,不过数息功夫,六人就围了过来。

夜明启也知道逃不了了,幸好这里只有六人,拼一下的话未必没有赢的机会。

夜明启扔了一把匕首给沈青晗,自己握着一把刀先发制人地朝着几人砍去。

那几人以为沈青晗是个好捏的柿子,目光都没有往她身上落,着提着刀朝她这边以砍,准备砍完就去砍夜明启,哪知道沈青晗一个弯身,匕首朝前一递,直接插入了他右肩上。

第八十章 受伤(下)

“啊”男人惨叫一声,向后退了几步,沈青晗紧紧握着刀,因为他的后退,刀刃从他身体里抽了出来,鲜血汩汩的从伤口中迸射出来。

生平第一次伤人,看到那鲜血她有些犯晕,但是见到那受伤的男人瞪圆了一对眼珠,唧唧哇哇地吼了几句,五个围剿夜明启的人中又过来了一人,冲着那受伤的男人唧唧哇哇几句,脸上路出轻蔑嘲笑的表情。

受伤的男人几欲跳脚,将刀换到左右,和后来的男人一左一右朝着沈青晗靠近。

夜明启一面对付死人,一面回头看她,见她情况不妙,大喊道:“你先走。”

沈青晗也知道,若自己先走,什么麻烦都没有了,可是她没有这么做,先不说这一年来夜明启对自己的照顾,让自己能够平安地躲在那个地方,就是眼下,他明明危险重重,自己又有些功夫,拖住一两人对他只有好没有坏,但他没有这么做!

她目测了一下,这些人虽然练过,但这两人一人受了伤,她能够勉强应付。是以朝着夜明启回了一句,“你专心打你的,这两人我能够应付。”说完,就跳起来飞起一脚朝那受伤的一人踢去。

两人有了准备,一齐朝后退了一步,但是见沈青晗没有追上来,反而往后退了几步,两人一愣,看见沈青晗手中握着的匕首,得意一笑,举着长刀朝沈青晗追来。

两人若是空手,她可能能够对付,但两人的武器都比她长,让她处处受制,只能保证自己不受伤。所以并不正面迎敌反而左闪右躲。

很快地,夜明启放倒了一人。转眼看到沈青晗被两人追得团团转,心中一急,分心之下,让人给刺了一刀。

他轻“嘶”了一声,沈青晗也看到了,可是她自顾不暇,只能尽量拖住这两人了。

她的腿脚短,根本无法跟两人比,所以每跑几步。她都要面临一次刀剑加身的危险,幸好这一年有夜明启教导,否则凭她的几招擒拿根本无法对付这两个练过功夫握着大刀的男人。

这般躲躲闪闪,夜明启又放到了两人。追着沈青晗的两个男人一直没有得手。开始渐渐明白了她的用意。

两人唧唧哇哇几句,恶狠狠地瞪了沈青晗一眼,然后半点不停留地转身去帮忙对付夜明启。夜明启对付四人也被刺了几刀,衣服都被染红了。

沈青晗见那两人不理自己了,一咬牙,握着匕首朝着夜明启身边冲去。

她武器比不赢对方,让对方分分心也是好的,可是她还未跑进。突然见到不远处多出几个人影。

她脸色大变,冲着夜明启的背影道:“又有人来了。快走。”

夜明启也在她喊叫的同一时刻见到了那些人,他长刀一挥,挡开几人后,便飞快朝着沈青晗的方向追来,沈青晗腿短,为了不给他拉速度,见他脱出了重围,拔腿便开跑。

后面一群人中,有三个背着弓箭,见夜明启逃走,三人没有立马追上,而是拉开弓弦,将弓箭对准了两人。

沈青晗很快就被夜明启追上,夜明启握着她的手带着她跑。

两人一面跑一面回头看,同时看到了那三根弓弦朝着两人的位置射来,而因为位置原因,那最近的两根箭就追在沈青晗背后,沈青晗瞪大了眼睛,想要逃开已经来不及。

就在她以为自己将会被箭射穿的刹那,身上一暖,接着“噗”“噗”两声刺入了她身前的夜明启身上。

她僵在原地,看不清夜明启的表情,只见他挡了剑之后,呼吸加重了几分,然后飞快地拉着她的手,“快走。”

两人一起朝前跑去,刚刚为了不挡着几人射箭,那几个手握大刀的纷纷站在旁边,这会儿见夜明启中箭离开,才提剑追来。

沈青晗感觉全身冰冷的,不是因为在河水里泡了许久,而是因为夜明启的步伐越来越慢,身上的血都染满了衣服。

沈青晗咬了咬牙,冲着夜明启喊了一声,夜明启轻轻“嗯”了一句,“我…没事。”

这样了还没事,若刚刚那两箭射到自己身上…她敢都不敢想。

“我们还是像前一次一样,往后跑,等会儿你忍着点,千万别吭声。”

这里到处是树木,甩脱了那些人的视线,她扶着夜明启飞快地往右拐去,蹲在了一草密集的草木之后。

提刀的人追得十分快,根本没发觉两人躲在这里,沈青晗秉着呼吸,生怕自己弄出一点声响让他们察觉到,那么就必死无疑了。

夜明启在他身边,手脚也开始发冷,身体的重量几乎全部压在了她身上,让她有些吃不消。

可是她咬着牙强撑着,等到最后一个人都跑过去了很远,才扶着夜明启快速站起来,朝着来路返回。

“你怎么样了?”沈青晗扶着夜明启吃力地往前快走。

“嗯,”夜明启的头歪在她肩旁,低低的应了一声。

沈青晗见他还能应答,稍稍松了口气,可是夜明启的身体实在太重,她拼尽了全力也只能跟平常走路的速度一般。

她连连回头,一缕一缕被河水浸湿的头发贴在略显苍白的脸上,她紧抿着嘴,眼神充满了警惕。

这般煎熬着,好容易来到河边,她却犯难了,夜明启受了伤,怎么游过去,自己根本无法承受他的体重。

无法之下,她只能摇醒夜明启,“醒醒,醒醒…”

夜明启微微抬头,嘴角还微微上扬,“我醒着的。”

“这时候你还笑得出来,”沈青晗没好气地说了句,“你能不能支持着过河?”

沈青晗才刚问完,那些人发觉了不妥,搜着树林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河边的两人。

“唧唧哇哇…”

沈青晗听到声音,一个激灵,“看来管不了那么多了,跳。”

说完,就和夜明启一起跳进了河中。

冰凉的河水再次没过两人的身体,沈青晗使劲地扶着夜明启,“行不行?”

“嗯,”夜明启说不出话来,是勉强应了一声。

第八十一章 心迹(上)

沈青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将他拖着往前游。当两人好不容易游到了河中心,沈青晗回头看了一眼对岸,发现那些人已经快要跑到河边。

她一咬牙,使劲将夜明启朝前一推,自己又快游几步。

“砰”“砰”“砰”数声响起,沈青晗知道后面追赶的人已经下了河,她心中虽然着急,脸上却没有表露太多。

夜明启喘着粗气,也知道后面的人追了上来,在沈青晗扶着他快上岸的时候,他也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撑着手臂上了岸。

“快,他们游到河中心了,”沈青晗快速喊了一句,就牵起河边最近的一匹马,扶着夜明启往马上推。

夜明启忍着痛,吃力地爬了上去,而此时,那些人离河岸只有六七米距离。

夜明启见她顿了顿,竟然不上马,而是朝后走去,“你干什么?”

沈青晗来不及回答,她小跑到旁边几匹马旁,抽出匕首,依次在每匹马屁股后面划过,马儿吃痛,“啾”地一声就撒开蹄子跑了。

而此时那些人离河岸还有一两米,沈青晗赶紧握着沾了马血的刀跑到夜明启旁边,“拉我上去。”

夜明启按她说的,伸出一只手,沈青晗一手拉着鞍,一手被夜明启握住,脚在脚蹬上轻轻一踩就翻了上去。

沈青晗刚坐下,就听到身后有声音,转头一看,离他们最近的一人还有一米远,她猛地将手中的匕首在马尾上使劲一刺,马儿吃痛,扬起蹄子。在那最近的一人抓过来的同时,飚了出去。

唧唧哇哇…

马匹全部跑散了。沈青晗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在岸边气愤叫骂的人,才稍稍松了口气,正准备询问一下夜明启伤势如何了,却发现他的头好似无力地靠在自己肩膀上。

她心中一慌,问道:“夜明启,你没事吧?”

后面没有声音,不知为何,她的心突然一乱,一种恐慌漫上了心头。脑中回放着当时他替自己挡箭的情景。在她看来,夜明启的举动十分傻,自己和他不过萍水相逢,他为何要为自己挡箭。他完全可以抛下自己离开。

马儿在不停地跑。风也在不停地吹,她的心一点点变冷,她甚至不敢回头。不敢看到夜明启的脸,更害怕他真的就这么…

正当她胡思乱想,心头越来越乱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低低地“嗯”,好像就这么一句就耗尽了所有力气一般。

可是就这么一声,却让她心神一松。一种她自己似乎都未察觉的喜意悄悄攀上来。

她很快收敛心绪,开始左右打量。以夜明启现在的情况,肯定不宜在马上颠簸。

她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左边还是刚刚那条河,只是河面越来越窄,而骑马行进了近半个时辰后,她也看到了前方有一个小村镇。

她很快做出了决定,轻拉缰绳,调转马头朝着那已经变得十分狭窄,几乎成了小溪的河面淌去。

河水只没过马腿,马儿很快就到了河对岸,一直往里走,是山林。

他们今夜只能在山中过夜,那些人知道夜明启伤势重不可能走太远,而那座城镇恐怕是他们重点搜索的地方。

进了山林,她稍稍放缓了速度,知道夜明启的情况不能再往里走了,还好现在是春天,虽然晚上依旧冷,但却不至于把两人冻僵,但是穿着这么一身湿衣服,夜明启又受了伤,不能再走下去。

于是她勒紧了缰绳,询问身后,“夜明启,醒醒。”

夜明启虚弱地挪动了一下,脑袋一侧,嘴唇刚好划过她的脖颈,“我还好。”

灼热的气息喷在她颈侧,她微微一僵,但是很快恢复正常,“我先下去,你趴在马上,我下去后慢慢扶你下来。”

夜明启没有再回答,沈青晗快速下了马,然后将他从马上扶下去,又把缰绳套在树干上。

“夜明启,现在我不能带你进镇子去,否则他们会找到我们,到时候你还受着伤,我也无法抵抗他们,只有死路一条,现在你告诉我,要怎么救你?”

夜明启中了两箭,十分严重,她也没有这种经验,只能询问夜明启。

其实看到那些染红的鲜血,她的手脚会不自觉地发软,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软,必须撑下去,夜明启是因为救她才弄到这种地步的。

“先生火,然后帮我把箭拔出来。”他虚弱地说完这句后,大口地喘着气。

“怎么生火?”两人的衣衫都湿透了,火折子也湿了。

她顺口问出来,一见夜明启已经昏睡了过去,她咬了咬牙,转头看向四周,既然不能进入城镇,那么也必须去附近的农户弄两身干衣服,否则夜明启重伤又生病,那是致命的。

想到这里,他将夜明启扶到一旁躺下,轻轻说了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走到马旁边,伸手取下缰绳,翻身上马,骑着远去。

“咚咚咚…”沈青晗牵着马来到一家农舍外,轻轻地敲打着门板

“这么晚了,谁呀?”不多时,里面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好,大婶,能不能帮下忙?”沈青晗听到应声,赶忙说道。

里面的人也有些警惕,走到了门边没有开门,只是凑近门缝问道:“帮什么忙?”

沈青晗立即从怀中掏出一锭碎银子,“你看这些银子能不能够买两身衣裳?”

一见银子,门立马被拉开了,随即银子被夺了过去,开门的女子只有三十几岁,把银子凑在牙齿上咬了咬,连忙笑着点头,“好好好,衣裳有,只是都是粗布的。”

“没关系,最好是拿一身成年男人的和一身我能穿的,男女随便。”

“好好,你等着,马上就给你拿出来。”说完,女人就退上门,进去了。

沈青晗身上湿透了,被冷风吹的皮肤沁凉。

不一会儿,女人推开了房门,将两身衣服递给沈青晗。

第八十二章 心迹(中)

沈青晗接过衣服,又抬头道:“不知道大婶你这里有没有金疮药?若是有的话,我想用银子换一点。

“金疮药?”女人略有些警惕地看了沈青晗一眼,但见对方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身板都没发育完全,不由疑惑。

沈青晗看出了她的怀疑,于是道:“大婶,我是为了救人,若是有的话,请卖我一些。”

“有倒是有,但是不多了。”那女人看到沈青晗手中的银子,警惕心便松懈了,她推上门进了屋,很快就出来了。

这一次手中握着一个小瓷瓶,她递给沈青晗,顺便将沈青晗手中的银子也拿了过去,“只有这么一点了。”

沈青晗接过瓶子就知道里面没有多少药膏了,轻轻的,但现在能有就不错了,于是对着女人点点头,“谢谢大婶了。”

“不谢不谢…”女人连忙说了两句就将门关上了,看来是贪了银子也不想招惹麻烦,这样最好,要是那些人一路找过来,女人应该不会说出自己来过。

于是她带着干衣服和金疮药,很快回到原来的地方。夜明启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若不是用手探了呼吸,有细微波动,沈青晗真怕他就这么睡过去了。

她伸出手准备去换他的衣服,但是手臂触碰到他衣角的时候顿了顿,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但是看夜明启的状态,若不赶紧把衣服换了,让他身体保暖的话,很可能会丢了性命,她咬了咬牙,特殊时期。要特殊对待。

于是利索地剥了夜明启的外衣,苍白的肌肤上。还有些残余的痕迹,肩上的两只箭还颤悠悠的晃动。

她用自己的那身干衣服替夜明启擦拭干水迹,正准备给他穿上衣服,但是他肩上的箭让她有些犯难。也许是沈青晗轻轻翻动让他醒了过来,睁眼看到沈青晗蹲在自己身边,手中拿着衣服,便明白她要干什么,“你先替我将箭拔出去。”

沈青晗见他醒了,皱了皱眉。“拔出来,万一止不住血怎么办?”说着,她将金疮药拿了起来,“我刚刚去农户那里要了点金疮药。你看看这点能够止血吗?”

说完。拨了盖子,放到夜明启手中,夜明启费力地将金疮药拿起来。凑到鼻子边闻了一下,“虽然是极普通的金疮药,但是止血还是够了。”

听到夜明启这么说,沈青晗就放心了,“那你忍着点,我来替你拔。”

说完。就将夜明启扶了起来,然后移动到他身后。手指轻轻地搭上箭端,却有些颤抖。

夜明启轻轻“哼”了一声,沈青晗知道是自己手颤动弄疼了他,赶紧移开。

“别怕,我忍得住!”夜明启知道她害怕,于是积攒了力气,对她说道,可是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

沈青晗抿紧了嘴,“嗯”了一声,才深吸一口气,重新将手搭上了箭端,这一次没有太过颤动,她甚至没有太过犹豫,直接便拉了出来,拉出来后,温热的血溅了她一脸,手脚又软了下来,但她不敢停顿,手指颤动着拿起地上装着金疮药的瓶子,抠出一坨药膏敷在了血口上。

夜明启痛哼了一声,便没了音儿,只是身体在轻轻颤抖。

沈青晗处理完第一个伤口,见血没有再往外涌,才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一鼓作气地将第二只箭取了出来,按照刚刚的步骤敷上药膏,也许是有了一次经验,这一次她做得更快更利索,反倒减轻了痛感。

夜明启身上有大大小小许多伤口,但是基本上已经结痂,她见瓶底还有一层金疮药膏,便依次抠出来抹在那些刚刚结痂的伤口上。

终于做完一切,天都快亮了,夜明启喘着气,没有吭声。

沈青晗这才将干衣服给他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