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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这招有用!墨沉舟心里一个举着叉子的小恶魔得意地摇了摇尾巴,“师兄放心吧,本来我也想回去一趟的,这次还可以搭师兄的小青一起回去,省了我不少力气呢。”

唐天风对上墨沉舟总是没辙的,索性不看她那张得意的笑脸,手中一翻现出一枚白色的丹丸弹向空中,那丹丸在空中散发着一股清香,不一会儿,就听一声清鸣,一道青色的身影振翅飞来,一口吞下丹丸,得意地鸣叫一声,卷着一阵风落在唐天风的身边,收了翅膀,用脖子亲近地蹭着俊秀的青衣修士。

这飞禽身形巨大,却没有一丝笨拙的感觉。整个身体优美无比,一身青色的羽毛光滑发亮,显然被喂食得极好,一双鸟目灵动无比,带着几分狡黠之意。尾部拖着青光四射的尾翎,华美异常。

蹭了自己的主人一会儿,这飞禽才看向墨沉舟,清鸣一声仿佛在打招呼。

墨沉舟走上前,笑嘻嘻地挠了挠飞禽颈间的软羽,引得它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将脖子往墨沉舟的手上送了送,惬意无比。

“不过几日不见,小青越发好看了。”墨沉舟笑着对唐天风道,“青鸾不愧是天生灵禽,这宗门内我也算见识过不少的灵兽灵禽,大多比不上咱们的小青,也就是柔云峰首座的听云雀还能相较一二。”

“它还小呢。”唐天风神色柔和地看着这青鸾,“不过四阶,那位首座的听云雀已然是七阶了。”

“那又如何,”墨沉舟撇了撇嘴,“听云雀不过是普通的灵禽,若不是这些年那位首座真人给它喂食了不少的灵丹,它也不会进阶得这样快,不过也只能止步于七阶了吧。咱们的小青可是有上古神兽血脉的,哪是听云雀可比,是不是?”

小青仿佛也知道墨沉舟是在夸奖它,鸣叫一声,又蹭了蹭墨沉舟的脸。

“你们啊,”唐天风宠溺地看着面前一样骄傲地仰着头的两个小家伙,“这样的话,莫要在别人面前说,听见没有?”

墨沉舟笑嘻嘻地应了,和唐天风一同站到青鸾的背上,青鸾一振翅,便向着昭云峰的方向飞去。

墨沉舟正享受着风吹打在脸上的感觉,就听到耳边传来淡淡的问话,“那个魏静,你准备这么办?”

墨沉舟诧异地抬头,这对上唐天风关切的双目,心中一暖,脸上不在意地笑了笑,“不过是个筑基初期,若是我难为了她,倒显得我的心胸狭窄了。只要她以后安分老实,便随她去吧,”况且那人人缘不好,刚刚筑基就引得天怒人怨,恐怕不用她出手,想要收拾她的人多了去了,何须脏了她的手。

若是她再敢挑衅自己,墨沉舟也不会手下留情,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不少,她本就不是良善之人,真的惹翻了自己,她也不在意亲自动手。

只不过这些却也无须对旁人说。

似也看出了墨沉舟的未竟之意,唐天风知道这家小师妹向来心中有数,便也不再多话。

青鸾的速度极快,不多时就来到昭云峰的峰顶,两人跃下青鸾,墨沉舟又用力抓了抓青鸾,心神一动,手中现出一个穿着灵丝的方形玉匣,打开玉匣从中拣出一枚丹药塞入青鸾嘴里,眼见青鸾吃了后一双眼睛眼巴巴地落在这玉匣上,可怜兮兮地叫了几声,方将这玉匣系在它的脖子上。

唐天风看着青鸾心满意足地飞走,无奈地笑了。“你也太宠它了。”

墨沉舟不在意地耸肩,“不过是几枚兽灵丹而已,又有什么了。”

唐天风微微垂下眼。兽灵丹是三阶灵丹,给修士服用的三阶灵丹都不多,更何况是给灵兽的。就这么一匣子兽灵丹,亏得青鸾是在昭云峰,若是在外,怕是早被人抢走了。

然而心中却也因为小师妹对自己的亲近感到喜悦,俯下身揉了揉墨沉舟的头发,“师尊和师娘去天外天观云海去了,后天才能回来,你上次托我寻的破月草我放在你的房里了,要不要去看看?”

“都几百岁了还玩你侬我侬这一套,也不怕把我带坏了。”墨沉舟一听自家那一双感情日日里蜜里调油的爹娘又二人世界去了,不由抱怨了一下。

其实他也是这么觉得。那两人兴致上来,热情的能闪瞎昭云峰众弟子的狗眼。

唐天风咳嗽一声,压制住对自家师尊的不敬想法,脸上一肃,轻斥道,“别胡说八道。”

“哦,”在外人面前再强势,可是在自幼带她长大的唐天风面前,墨沉舟还是比较听话的,答应了两声,复又问道,“大师兄还在闭关?”

“嗯,”唐天风有些忧虑,“当日他结丹太过仓促,本就根基不稳,又受了沐阳宗常观海的一记冷玄珠,这些年寒毒未尽,实在让人担忧。”

墨沉舟抿了抿嘴,从手中取出一个玉匣放到唐天风手中,“二师兄你看看这个能不能帮上大师兄。”

寒毒入体并不是危及生死的大事,不过是因比较难除罢了。因此连墨九天都并没有太过在意,交给沈磊许多稳固根基的丹药就命他闭关了。只不过墨沉舟与唐天风沈磊感情颇深方才时时关注罢了。

唐天风打开玉匣,就见两株巴掌大的青色青草,草身极细,每一株上都仅有三四片细小的叶片,直衬得顶端的那颗鸽卵大小的红色果实沉沉欲坠。感受到这两枚红色果实中散发出的磅礴的火系灵力,唐天风眼神一缩,“六阶火元果!”他脱口而出,看向墨沉舟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哪来的?”

心知唐天风在忧虑什么,墨沉舟安抚地附上他的手,“是我禀告过师尊,才从灵药院采来的。师兄放心。”

心里却叹了一声。

驻颜丹

唐天风眼神一松,却还是忍不住告诫道,“这次就算了,下一次莫要再如此行事了。虽说端木真人待你很好,可是常常这样讨要高阶灵草,恐怕会引得真人不喜。”

“我知道了。”唐天风处处为她着想,墨沉舟就答应了两声。

端木锦在凌云宗的名声真是不怎么样,更兼有一张人嫌狗厌的臭嘴,若不是贵为九品炼丹师,恐怕要套他麻袋的修士不是一个两个。因性格古怪,大家都以为这位首座真人不好接近,却不知端木锦对人才是一心一意。若是入了他的心,真是挖心挖肺地对你好。可若是他不待见你,对不起,哪怕你死在他的面前这位大爷眼皮子都不会多动一下。

墨沉舟眼神一沉。

旁人都以为是端木锦偶遇到她,喜爱她炼丹的天赋才执意收她为徒。却不知这一切一开始就是墨沉舟一手策划。

从相遇的地点,时间,开炉时完美无缺的丹药。这一切,都是因为上一世的时候墨沉舟熟知端木锦的习惯才如此顺利。

上一世,端木锦就与墨沉舟相交莫逆。

是的,是和墨沉舟,而不是墨引凰。

那一次相遇,才是真正的偶然。

附身她人的一抹幽魂,执掌一峰的首座真人,在还未熄灭的炉火旁争论不休,从低阶灵草的习性到高阶灵丹的炼制,遇到端木锦后墨沉舟能够使用墨引凰身体的所有时间都用来和端木锦研究灵丹灵草。端木锦基础扎实,对各阶灵草灵丹了若指掌,墨沉舟因在虚天镯中的玉简中习得的知识常有惊人之语。

是真正的知己之感。

那个时候,墨沉舟也多少有些忘形,恐怕被端木锦看出不少端倪。

不仅是因为平素里端木锦对墨引凰的视而不见。更是因为,端木锦偷偷塞给她的壮大神魂的高阶灵丹。

这位享誉修真界的大宗门真人,甚至默许了她的夺舍。

那个时候,墨引凤和端木锦是墨沉舟寂静生命里唯一的鲜活。

然后……

引凤死了。

再然后……

她也死了。

直到她上一世死去,这位心高气傲的元婴真人都没有收到他想要的弟子。

宁缺毋滥。

端木锦宁愿自己的道统断绝,也不肯俯身屈就。

重活这一世,墨沉舟不顾墨九天的反对执意拜倒端木锦的门下,不仅仅是因为上一世端木锦对她的善意,也是为了希望他的一身所学,能够被自己继承流传,乃至发扬光大。

一瞬间,唐天风突然感觉到墨沉舟周身的气息一变,那种仿佛经历了无数岁月的沧桑与寂寞引得唐天风心里一颤,想到似乎很久以前,墨沉舟刚刚出世的时候,明明只是个小小的婴孩,却仿佛历经沧桑一般。

正想说些什么,却见红衣女童抬起了头,一双凤眸灵动流转,微微而笑。“师兄快给大师兄送去吧,我也要回房间了。”

唐天风知道墨沉舟并不想让自己深究,又细细观察她的神情并不像有事的样子,便将火元果收入袖中,温声道,“我送了火元果便回来,然后我们一起用饭。”

其实修士筑基之后就不用再进食了,只不过唐天风和墨沉舟感情好,每每也陪着服食些灵果之类。

“这可不用,”墨沉舟挑眉拒绝道,“一屋子的破月草等着我呢,哪里有功夫吃饭呢?师兄放心吧,我这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辟谷丹。”

“少吃点辟谷丹。”唐天风犹豫了一下,知道墨沉舟决定了的事情很少又能够改变的,便不再劝她,叮嘱了一番便向着沈磊闭关之处而去。

墨沉舟看着他的背影,松了一口气。

若只是简单的寒毒,她也不会如此挂心。

这股寒毒极为奸狡,且善于隐藏,竟连元婴真人都看走了眼。

上一世她和墨引凰结识之时,沈磊就已经寒毒如骨了。在这之后的两百年,他的修为再也没有寸进,一直停留在了金丹初期。虽然沈磊心性豁达,一把飞剑连半步元婴都要胆寒,可是却从此与大道无缘。她那时想过要帮他拔除寒毒,却连端木锦都无能为力。

端木锦曾经惋惜地感叹,若是最初的时候,仅仅一株火元果就可以祛除这丝寒毒。

因此在这一世,她才向端木锦讨要了两株以备万全。

墨沉舟站了片刻,就走回自己的小院。自她出生,墨九天简直欣喜欲狂。高阶修士很难留有子嗣,因此对墨沉舟简直是爱若珍宝。但凡有要求真是无有不应。因此这个院子里几乎到处都是好东西。

小院的两侧都被人以千里庭户之法折叠了空间,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各阶灵草,郁郁葱葱,可见自墨沉舟离开依旧被人打理得很好。墨沉舟细细看了片刻,心情大畅。或许是前世穷惯了,墨沉舟总是感觉手中没有足够的灵草法宝就寝食难安。从小到大,每次她都要在修炼前扒着窗户多看几眼院中的灵草方能安然入定。

推开门进了房间,无视了房中多出的无数精美的摆件挂饰,墨沉舟眼中只有静静放在案几上的一捆银白色灵草。眼中放光地扑上去,抽出一株细细打量片刻,墨沉舟满意地点点头。

这些破月草品质极佳,灵气未散,看来采集它的人也相当精心。

破月草收集不易,再加上很少有丹药用得上,因此不被人重视,价格也不贵。墨沉舟早就给唐天风留了一大笔灵石收购这种灵草,因她向来有钱,唐天风也不和她客气。

摸了摸这种美丽的灵草,墨沉舟心说乖乖,姐挣钱可全靠你了。

除了好看以外没有其他优点的破月草竟然是炼制驻颜丹的主料,这又有谁能够想到呢?金丹以下的修士是无法阻止面容衰老的,男修倒还不是特别在意,然而女修却对驻颜一事有着近乎疯狂的追求。这种狂热的姿态从上一世就吓坏了墨沉舟,可是却也因此是大发了一笔横财。这一世,她当然更加不能放过。

涵元大陆之前并没有驻颜丹,在这之前女修多是以灵气或是其他手段维持容貌。这种丹方还是墨沉舟自地球带来的,可谓是独家秘方。一枚驻颜丹可驻颜十年,天下女修何其多,光想想都能让人浑身发抖。也正因为此,墨沉舟才看不上杜朗所说的大比时卖药的那点利润。

墨沉舟的目标可是要把驻颜丹卖到修真界的每一个角落。

爱惜地摸了摸破月草,将灵草收入储物戒,墨沉舟方忽地一下坐进身边的天龙木圈椅中。这种天龙木是难得可以凝神定气的树木,千年份的更是不多见。墨九天疼爱她,才费力去寻到了一节,统共就做了两把椅子,一把给了墨沉舟,另一把,坐在她娘沈岚的屁股底下。

墨沉舟伸出右手运转法力,眼见右手变成了一只黑色的龙爪。暗暗想道今日她确实有些托大了。她刚刚练成黑龙经,根基并不稳固,若不是今日魏静的飞剑品阶不高,会发生什么她也说不好。不过她也知道,今日她的这一手,确实是震慑诸峰,想来之后那些想要仗着鼎天峰不善斗法妄图挑衅鼎天峰的低阶弟子会安分不少。

而如今,她所要做的就是尽快修炼,早日成为高阶修士。墨沉舟境界还在,因此不用担心因修为过快而造成的根基不稳,所欠也只是法力了。如今她修炼的是虚天镯之中的《五行混沌诀》,一直能够修至大乘期。成仙之后就可以转为《大混沌阴阳诀》,极合自己的资质。

至于黑龙经,她只要继续修炼,便可以自行升阶,不但可以强化肉身,还有无数出其不意的攻击手段,是难得的炼体功法。

墨沉舟对如今的状态已经很满意。只要在筑基之后再修炼两门神通,一般修士就不是她的对手了。

手中飞出一个高阶聚灵阵阵盘,服了一颗三阶青云丹,手指一挥就封闭了房间。

墨沉舟合上双眼,心神下沉进入入定的状态。丹田中的金色灵气一阵翻滚,之后经脉开始有灵气运转。一时间,房间里的灵气疯狂地涌进墨沉舟的身体,而此时服下的青云丹药力化开,化成一股暴躁的无色灵力狠狠冲进墨沉舟的丹田,三阶灵丹本是筑基期修士才能服用的,练气期的丹田根本不能承受如此巨大的灵力,然而墨沉舟的丹田却仅仅是震动了片刻,慢慢又开始了运转,将这股灵力慢慢转化为更加细小的金色灵气,慢吞吞地迎向墨沉舟吸入体内的灵气,同化,然后顺着墨沉舟的筋脉游走。

筋脉被拓宽以承受强劲的灵力,随处可以看到破裂的缝隙。这种事本就不是第一次发生,墨沉舟并不慌乱,取出一枚白色的丹药服下,下一刻,一股清凉之意在经脉中游走,破损的筋脉迅速恢复,却比之前更加坚韧宽大。

墨沉舟很早就发现了,这种金色的灵气较之平常修士的无色灵气蕴含的灵气更多,一丝金色灵气可抵同样灵气的五倍,因此她虽是练气期弟子,却依旧敢屡次与筑基期争斗。

想到这,墨沉舟迟疑了一下,便同时运转起黑龙经。她打算得很好,这些都是来自虚天镯的功法,应该不会有什么冲突。果不其然,黑龙经沿着经脉运行一周,竟然极为顺利。

就在黑龙经灵力回归丹田,墨沉舟松了一口气之时,变故顿生。

一直寂静地浮在丹田上方的黑焰呼地一动,接着窜进了墨沉舟的经脉。

剑意

不好!

墨沉舟大骇,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股黑焰化成一缕火线顺着经脉一点一点地煅烧着自己的血肉,然而让她心神一松的是,预想中的并没有出现,在这黑焰反复煅烧时,自己竟连疼痛之感都没有,却是有着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墨沉舟突然之间福至心灵,忙继续运行起黑龙经,果不其然,这股黑焰在黑龙经的催发下不仅淬炼着自己的肉身骨骼,连身体里一些杂质也吞噬一空,接着便合着灵力及催生出的新的血肉。一个周天下来,收功之后这股黑焰就回归到丹田上方继续安静地燃烧着,仿佛刚刚惹出那么大动静的并不是它似的。

墨沉舟这才有些明白,原来这黑焰竟然还是修习黑龙经必不可缺的关键。这次再观察自己的肉身,果然发现自己的血肉骨骼都变得更加坚韧凝实,特别是一双手,动作间更为有力了。

满意地一笑,墨沉舟不由忖到,怨不得都说富贵险中求,虽说因这几年过得安逸而使得心神松懈,从而鲁莽了许多,可是却也得了不少的好处。不过从头来过一次不易,她也暗暗决定从此要谨慎一些。

合上双目,再次服下一枚青云丹,催发了黑焰的同时,墨沉舟又一次以黑龙经配合着五行混沌诀运转起功力来。

这一次修炼就到了后日的清晨,墨沉舟甫一睁开眼,眼中就划过一丝喜色。不知是因为黑龙经还是她体内的灵力积累得足够,这次修炼的时间虽然不长,修为却隐隐有突破练气八层的征兆。吐出一口气,墨沉舟神清气爽地跳到地上,推开门狠狠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

拔出身上的剑在院中舞了起来,却没有看到院门口一袭青衣的修士正倚着墙壁默默看着她。

唐天风眼神复杂地看着院中练剑的红衣女童,红衣如火,衬着四射的剑光分外好看,那双狭长的凤眼中不经意地透着凌厉,剑气纵横之间隐隐有化意呼之欲出,竟似有些摸到了剑意的门槛,便又想到自己习剑这么多年也不过如此罢了,怨不得当日小师妹拜入鼎天峰时师尊满脸的郁闷。

以小师妹在剑道上的灵性天赋,倒更适合成为一名剑修。

当然,墨沉舟上一世的确是一名剑修,不过却是因为上一世太穷,除了一把剑外其他的法宝全无,虽说因性格坚韧也将剑使到了剑意巅峰,令得人人惧怕,骨子里却着实觊觎那些法宝之类。因此在她能够使用墨引凰肉身的时间里,墨沉舟才积极地在灵草材料之类丰富的情况下对炼丹炼器阵法符箓多有涉猎。

一轮剑下来,唐天风一回神,便微笑着“啪啪”鼓了几声掌,墨沉舟见到他眼睛一亮,跑到他的面前开口问道,“师兄来找我,是不是我爹娘回来了?”

含着笑拭了拭墨沉舟的额头,唐天风赞赏地笑道,“怨不得师尊说整个昭云峰论到悟性无人能出你之右,这套凌霄剑诀我习得比你还早了二十年,却也没有你的火候,看样子及到你筑基之时,便能修炼出剑意来了。”

能修炼出剑意的剑修并不多见,却大多是天资卓绝之人,便是在凌云宗这样的大宗门之中也算得上顶尖的了。而能够在筑基期就领略剑意的弟子,就是在修真界也并不多见。

墨沉舟笑而不语。

她早就修得剑意了,不过她行事虽有时张扬些,却也知道留一两个底牌。没有习得黑龙经之前,剑意就是她压箱底的绝招。

唐天风看她目光微亮气息丰盈,心思一动,复又细细看她。半晌抚掌一笑,眼中无限快慰,“你竟是又要突破了?不到十岁的练气九层,说出去不知多少人羡慕。快和我去禀告师尊,也叫师尊高兴高兴。”

墨沉舟笑嘻嘻地牵着他就走,便走便笑道,“大师兄如今如何了?”

想到昨日情景,唐天风也有些后怕,目光落在转头四望的墨沉舟身上,透着说不出的柔和。

“你大师兄让我跟你带一声谢,多亏了你,不然不知会怎样呢。”想到昨日沈磊服下火元果后的情景,唐天风语气中带了一些感叹之意。“真真的没想到,那常观海如此狠毒,竟是要坏大师兄的道基!连师尊都看走了眼,没有发现那普通寒毒中竟夹着一缕九玄寒毒,如今有一部分都渗入了师兄的肺腑,若不是火元果的火灵之力,怕是再发现也迟了。”

想到当时沈磊炼化火元果时痛入骨髓的样子,唐天风就极为后怕。沈磊的性格他深知,最是刚毅,若不是痛到了极致,脸色都不会变一下。还有那丝九玄寒毒被逼出后仍然不死心想要钻回沈磊体内时那可怖的场景,只是想想,便令人心生寒意。

墨沉舟也是神色一冷。“且记在心里,沐阳宗这笔账,总要讨回来。”

这个沐阳宗是居于西南的一个二等宗门,向来野心勃勃,想要取凌云宗而代之。特别是自沐阳宗二十年前出了一个大乘修士,气焰更盛,屡屡不驯。若不是凌云宗还有两名大乘期祖师镇守宗门,如今又有沈谦进阶化神,怕是更不好压制。

若是她没有记错,百年之后,两宗战起。这场历经数十年的宗门战乱最后席卷了天下半数宗门,不说练气期和筑基期弟子,便是金丹和元婴期真人也有不少人就此陨落,凌云宗甚至折损了一位化神期祖师,而沐阳宗的那位大乘修士,却也在凌云宗两名同阶修士围攻下身殒道消。最后诸宗杀红了眼,连靖元宗与簌玉阁也被拉入浑水,可谓是生灵涂炭。

墨沉舟沉了沉眼,她如此拼命修炼,也确实是为了在那场大战中能有一搏之力。

唐天风不知她所想,只是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叹道,“哪里那么容易,沐阳宗好歹也是二等宗门,当日大师兄虽挨了常观海的一记冷玄珠,却也一剑斩断了他一条手臂,外面人看起来倒显得我们理亏。若是再找后账,更显得凌云宗专横霸道了。”

墨沉舟也知是事实,也不多说。反正她却是知道,那个常观海在百年之后的大战中被自家师兄一剑绞碎了金丹,从此成了无法再修炼的废人,倒也是一番因果。

当下两人也不再多说,向着墨九天的洞府而去。昭云峰比鼎天峰要热闹许多。虽说除了墨九天一脉居于峰顶,其他的金丹修士都聚集在峰腰,不过墨九天向来没有那么大的规矩,昭云峰其他金丹真人所收弟子的行动也很自由,常来峰顶呼朋唤友。这些弟子远远望到两人,便都聚拢上来。

费了一番时间和这些弟子寒暄,唐天风和墨沉舟才脱得身。

唐天风看了一眼有些冒汗的墨沉舟,笑道,“在鼎天峰时间久了,可是有些不习惯?”

“师兄还真是说着了,”对着唐天风有些戏谑的口吻不以为意,墨沉舟一边走一边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鼎天峰上一个个都是锯了嘴的葫芦,不说其他,开口闭嘴的都是某某灵草,某某丹药,若不是我有时间还能回来昭云峰,真是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正说着,就来到一处横挂正篆体写成的九天仙府字样的洞府前,唐天风宠爱地揉了揉墨沉舟的发顶,笑道,“你去寻师尊吧,师娘去了万芳园,一会儿才能回来。”

“师兄不进去?”

唐天风摇头,“早上已经拜见过师尊,掌事殿还有人寻我,还要去看看。”

墨沉舟就一笑,“那师兄快去吧,倒是莫因为我耽搁了。”

直到目送唐天风远去,墨沉舟才转身进了洞府。就见其中亮如白昼,富丽奢华。洞府正中坐着一位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容貌不过普通,身周却是逼人的刚毅果敢之气。一身气势惊人。正是昭云峰首座墨九天。

墨沉舟也不客气,大摇大摆地坐到墨九天对面,方才笑着拱了拱手,“见过爹爹。”

墨九天瞥了她一眼,却是哼了一声。“可不敢,我和你娘才几天未见你,你就在丹苑惹出如此大的风波来。如今鼎天峰墨沉舟的大名可是响得很。”

说起来就是一肚子的火。明明这丫头合该拜入昭云峰的,没想到半途却硬生生被端木锦劫了胡,怎不叫墨九天心中不忿。

墨沉舟却是知道墨九天在想些什么,笑着执壶为墨九天倒茶,柔声道,“爹爹消消气,女儿确实是对炼丹一道极感兴趣。况且大师兄如今一百五十岁便已结丹,二师兄不过百岁就已结丹在望,谁不说一声天纵英才呢?爹爹还有什么好遗憾的。”

墨九天也不过是发发牢骚,闻言哼了两声就丢开了,又上下看了看她。“你这些天又要冲关了罢,你的根基打得不错,却也要记得不可太过激进。”

墨沉舟点头,沉默了片刻方才觑着墨九天的神色道,“爹爹,我练成黑龙经了。”

墨九天的神色陡然一僵,脸上现出一丝怒意,斥道,“谁让你自主主张的!你如今不过是练气期,再三和你说不要着急,筑基之后把握更大,你怎地就不听!”

温情

自己女儿是个有造化的,出生便自带伴生神器。墨九天还记得墨沉舟出生当日是在夜晚,婴孩降生的那一刻满天星斗被乌云遮蔽,暗无天日。又有无数雷电疯狂击在洞府之上,几欲将洞府劈成两半。不休的雷电中一个手镯状法宝自婴孩的怀中升起,金光四射,向着天空喷出一道金光,直直绞碎了天空的乌云雷电后飞回墨沉舟的手腕,消失不见。

墨九天当时看到手镯上方浮现的虚影中有着一座大殿,又有无数的灵草药园,直看得目瞪口呆,却也认定是祖宗庇佑,方有如此好事。对外却只说是自己炼制宝器时的劫雷而已,从而把墨沉舟出生时的天生异状瞒得死紧,只有沈岚知道。

幸亏当时因墨沉舟出生的仓促,除了几个服侍沈岚的侍女外没有旁人知道。因担心怀璧其罪累及自己的女儿,墨九天背地里处置了那几个侍女后方才松了口气。

墨沉舟慢慢长大,却是并不瞒他们。各色的高阶灵草偷偷给了他不少,又有不少的功法,虽说不能再从头修炼,却能在修炼时给他一些新的方向。他已经困于元婴中期近三百年,如今竟隐隐有突破的征兆,如此一来,墨九天倒还有信心冲击一下化神。

墨沉舟修炼的功法他都留意过,只是这黑龙经凶险奇诡,他并不赞成女儿修炼。谁知自己女儿脾气倒和他一般极为倔强,非练不可,无奈之下他只能拖着,没想到这丫头的主意这样大,一声不吭地自己办了。

死丫头!

“这么说你练成了?”墨九天虽说语气不好,内心深处还是有些骄傲的,他的女儿个性强悍硬朗,天资卓绝却又能沉下心来修炼,小小年纪就可以压制筑基期修士,谁又能比得上呢?

墨沉舟也不说话,只是笑嘻嘻地将手化成龙爪显了显,然后在身旁的石壁上轻轻一挥,就见石壁上出现了五道深深的划痕。

墨九天眼睛一亮,咳了一声,“倒也不愧是我的女儿,若是你和那些软绵绵,动不动就掉眼泪的丫头们一样,倒不如没有你这个女儿。”

可不是嘛。那个时候引凤死在了苏柔的手里,痛不欲生的墨九天欲处置了苏柔,却被墨引凰所阻。她还记得墨九天那双血丝遍布的双眼看着墨引凰的眼神。失望,愤怒,厌恶……最后化成一个重重的耳光。

“滚!”他嘶哑着嗓子只说了这一个字,就再也不肯看墨引凰一眼。

从此在他的眼里,再也没有墨引凰这个女儿。

可是她墨沉舟不一样。墨沉舟满眼孺慕地看着自己这一世的亲生父亲,说道,“那是当然,我是爹的女儿,自然要做得最好。”

所以,爹爹和娘亲要一直这样爱我啊,不是墨引凰,而是,永远都不会令你们伤心失望的墨沉舟。

墨沉舟不动声色地眯着眼睛,她不是眼瞎的墨引凰。墨引凰不珍惜的人和感情,她会全盘接收。半晌又笑着道,“还有一件事,前些天我认识了一位师兄,想要和他去天目山游历。”

“是陈天罡吧。”墨九天不在意地开口,“如今你实力也够,出去历练历练也不错,免得没见过世面显得血性不足,他日遇上事反倒容易慌了手脚。”他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思考着,“这个弟子我倒也听说过,梅宏的三徒,资质一般,比风儿还年长些却还在筑基中期,不过听说个性疏朗,倒还可交。”

想了想又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亮金色的小盾和一张符纸交到墨沉舟的手上,“我猜有了你这么一个三品炼丹师这几人必不会甘心再在天目山外围打转,定是要进入内部的。你实力不错,却还是小心为上,也注意些别进入得太深了。有些地方,便是我也没有什么把握。”

自家老爹的东西,墨沉舟就不客气地笑纳了。